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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乌云和没有乌云的黑暗也会存在区别。在早春时期,除了让人烦躁的大风天气之外,就数缠人的小雨最为常见。明明不久前还是明月高悬,不多时,琐碎的雨水激起的声音就让街道变得安静了。若有俳句诗人正于此刻独酌,或许会别有闲心写作一首。
书豪笔斗会当日的狂化伤人事件随即掀起了很大的波澜。对狂化尚无清晰概念的当世江户居民一夜之间深刻地意识到了影祸与自身密切相关。有更多的人前往永暗神社参拜,瓦板报纸上针对影祸的各类传闻出现的频率也更高了。
不过那是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就在雪绪和伊织正在乌月馆小楼亲历狂化人类伤人事件的同时,雨花红正怀抱着跟她差不多高的巨大“蘑菇”,面有难色地站在百兽屋门口。
“嗯嗯,就先这样。”宁宁抱着手打量了一下效果,满意地回了屋内。
那个巨大的蘑菇是找人定制的看板,江户小饭馆大多是用木板割成葫芦形状,上书本店屋号,悬挂在店门口。本来雪绪也让人打了一个,但是宁宁觉得那太小家子气了,就自顾自地制作了一份蘑菇状的超大看板,在蘑菇的伞面上还画了牡丹。
雨花红对招待客人一事一窍不通,雪绪临走前只告诉她,何时何地都面带笑容对来者招呼“欢迎光临”就好,于是这服饰奇特的小姑娘将自己的灯高高挂起,然后颤颤巍巍地站在百兽屋门口,抱着形状奇特的蘑菇看板,娇声细气地对周遭行人打起招呼。
“没问题么?”临出发前,伊织冷淡地抱着手臂,瞥了雪绪一眼。
“看起来很柔弱不安的少女反而会激发周遭的好奇心,不善言辞虽然不能有效地将客人引进门,却显得更诚恳,算是逆势商法的一种,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足以成为看板娘了。”
雪绪与伊织的这番对话雨花红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满心想着要为百兽屋做点什么以偿谢意,就算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依然努力地露出笑容,向好奇看过来的人点头致意。一直到下起小雨之前,她都自认自己工作做的还不错。
“稍微……有点冷啊。”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凉意,雨花红用袖子拢住手,退回到檐下,春季的江户街道因风扬起尘土,而这股浮躁正被毛毛细雨压住,街道便清爽了几分,但匆匆路过的行人又为东町的街道添了一份严肃。
那个高个子少女就是这时候走近的。
她头顶了一顶奇特的帽子,只要稍微低头就能将整张脸都隐藏在他人视线之外。她左手揽着一个包裹,另一只手提着屐带坏掉的木屐,赤着脚焦急地站在交叉路口,待看见那个巨大的蘑菇招牌,就两眼一亮,匆匆走向前。被细雨打湿的和服下摆还沾了泥点。
好高?!
雨花红面对比自己整整高出一个头多的高大少女涨红了脸,对方金色的头发在脑后系起,而蓝色的眼睛不能说独特,但反正跟宁宁那种不一样。
走过来的女孩子匆匆扫视了周围,清脆地对雨花红说:“你好。”
语气里有一些怪腔怪调的感觉,但雨花红还不能理解那是因为什么而导致,对方就飞快地说起了雨花红基本听不懂的话,不,一定要说的话,个别的词还是听得懂的,什么鹿又姑娘,急事,听说,之类之类……之后的就一概不明白了。对方那不知道出自哪里的口音让人听着很累。
“欢迎光临!以及,对不起!”情急之下用力地欠身同时说出万用应对台词,雨花红一头埋进了对方的胸部,在她自己慌乱地退后时,来者也发出惊吓的声音,而宁宁还在百兽屋里给客人斟茶上菜,尚未发现屋外的异状。
与完全不知如何应对的高挑少女面面相觑,年仅五岁的萤者求救般地在内心深处哀鸣。
雪绪姐,鹤见小姐,你们在哪里啊?!
关于“在哪儿”这个问题,伊织自己也很想搞清楚。
“……抱歉,还要麻烦您。”
绛红色的油纸伞面,正好挡住一枚落下的樱花。伞面下,那双不显波澜的紫色瞳眸,焦点停在路旁灯光里银线似的雨丝中,像是对骤降的小雨感到好奇和淡薄的喜悦。伊织左手提着一盏灯笼,而右手小心地探到伞外,感受了一下细弱得几乎摸不到的雨水的触感。走在她旁边的宫阙八角,耐心地举着伞,直到那位自称“丹吹早久夜”的少女结束了对雨水的凝视,才微笑着继续向前走去。
乌月馆的书豪笔斗会热烈的开场和惨淡的结束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因为评委有人受伤,连最后的结果宣布也显得匆忙敷衍——伊织和宫阙先生是少数坚持留到最后听完了评比结果的邀请客人,出于社交目的前来的商贾人士在狂化者被诛灭之后就先行离场,乌月馆的老板不停地对退场的客人诚挚地道谢,尽管他自己也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
雪绪就是这时候收到了町飞脚的来信。
与雪绪相熟的那位“叮铃叮铃町飞脚”,是一名沉默寡言但出奇可靠的中年男性,他背上的送信箱上永远挂着声音清脆的风铃,用来提示过路人等留神退让。他在纷乱嘈杂的现场毫不留意周遭的情况,径自拦住正准备起身回到伊织身边的雪绪,从信箱里抽出一封牛皮纸信封的信笺,低声道:“化野那里的信,鬼吉说,信资由针屋出。”
雪绪也不罗嗦,爽快地支付了二十四文,站在路边的石灯旁将信笺展开稍微扫了两眼,就果断地上楼,先找了先前并不熟稔,只在这一次见面中相谈数句的船行少爷宫阙八角。
“真是不好意思,宫阙先生。丹吹小姐是我带过来的人,按道理应该我负责送她回去,但眼下有件无论如何我要立刻处理的事情,丹吹小姐初来江户,对路途什么一概不了解,只能拜托您多照顾一下了。”
“初来江户?”
“嗯,来投奔听说在江户事业小成的作家哥哥,总之,这件事情请宫阙先生务必施以援手,江户如今危险重重,如果丹吹小姐不慎有失,我实在无颜面见她哥哥。”
雪绪斩钉截铁不容推辞地胡说八道,不理会她对面的伊织眯起了眼睛。或许是之前的交谈中雪绪都笑容明媚,此刻却露出颇为严肃的表情,没有给对方留下丝毫拒绝的机会,这奇怪的魄力让宫阙少爷点头答应下来。
“丹吹姑娘与鹿又姑娘是旧识?”
该说是旧识么。
“才认识两年而已。”
“这样讲也许有些失礼,以在下看来,鹿又姑娘对丹吹姑娘有点过度保护了。”宫阙被贸然推上一桩麻烦事——起码在伊织看来是她个人绝对不愿意管的麻烦事——却还是好好答应下来,并认真实施起护送伊织的工作。
伊织顺着灯笼的光斜瞥过去,能看到微雨打湿他羽织的边缘。
“嗯,那家伙相当自以为是。”以伊织从小到大被众人保护的程度而言,鹿又对她的照顾实在说不上过度保护,但唯独雪绪的有些安排会让伊织特别不爽,也许是因为,鹤见家上下对她的细心照料在伊织心中是理所当然之物,而雪绪不在此列。
“不不,之所以这样讲,只不过觉得,鹿又姑娘对丹吹姑娘考虑得太细致了,多少有些奇怪。说起来,投奔哥哥的外地女孩子,会特意来参加这次书豪笔斗会么?”
宫阙讲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行进到离东町还有两个町区的位置,这一片地区对伊织而言,可以说终于是熟悉到足以找到路径的地带,她甚至觉得此地的喧嚣都能给人更多的安全感。她对刚才宫阙少爷试图挑起的话题像是不感兴趣一样回避不谈,然后轻巧地站到了一处陶瓷店的檐下。正在飘摇的灯笼上,有水滴顺着棱角慢慢下淌,落到消防桶里的时候,发出沉闷的水声。
“宫阙少爷不也是用了化名么?我该怎么称呼您呢?表面上是船行的大少爷,但是来参加书豪笔斗会的目的也显然不是为以后继承家业做准备吧。”
目光里漏出少许惊讶神色的蓝发少爷苦笑着后退几步。
“只是稍微旁敲侧击了一下,就被很不客气地反击了,丹吹和夜真是人如其文的锐利。”
对方那副笃定的样子让伊织心下有些不忿。
“宫阙少爷倒是跟‘若现’的风格完全不像。”
被直接点出化名,这下对方的表情就不仅仅只是惊讶而已了。
“怎么?是之前聊天的时候我有提到还是……”
伊织摇了摇头。
“什么看文如见人之类的话,我多半是不信的。要问怎么知道的,没您脑子里想得那么复杂,不过是看到了而已。”
“看到?”
“在乌月馆的时候,您举起烛台保护了鹿又,被那个孩子撞到了。”如果是雪绪来讲这番话,绝不会用“孩子”这个词,但是由伊织讲出,就不会有这层顾忌。
“您随身的物品被撞掉落了一地,所以看见了那枚刻着‘若现’的小印。”
若现也是近两年在江户逐渐铺开名气的作家,所写作品不论题材,一概以悲剧收场,这稍微有些特别的标志一直也被认为表现了他的个性。
个性这种东西是可以伪造的,以文来读人,就算是伊织也不认为自己能做到,所以她敢这般断定,只是因为看到了而已。如果若现是宫阙八角的写作用化名为出发点去考虑,那么这位少爷站在包厢外听评委议论的行为以及并没有热心地参与社交活动的种种行径就都可以获得解释了:他不过是跟伊织一样,是热烈地想要得知旁人对自己作品态度的创作者。
“丹吹小姐视力真好。”
举着绛红色油纸伞的宫阙少爷张了张嘴,最后只是笑着讲了这句话。
“也有别人这样说过。那么,就送到这里就好了。”连道谢都没有,只是留意了一下对方的神色,伊织又补了一句,“我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对使用化名也算小有共鸣,所以不打算揭穿。这点还请放心。”
时人皆有秘密,两不相干最好。
风姿潇洒的船行少主心领神会地冲伊织颔首,表情不无遗憾地踏上了拐角的另一条路。
“原本还想稍微讨论一下这次的书录什么的……那么,期待丹吹和夜先生的新书。”
伊织连象征性的客气回应都不再给了,她略微举高了手中的灯笼,权当作告别,在宫阙的身影还未消失在她视野之前,她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一直颇有兴趣地观察落下来的雨和夜色里恍惚飘摇的灯火。
鹿又现在怎么样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时隐时现,随着雾气一样细弱的雨水渐渐停歇,而被洗得清晰明澈。伊织走在夜空之下,一开始还有雨水渗进头发里的凉意,现在已经察觉不出了。以前如果敢这样做,可能第二天就会高烧到要死掉。该不该说托了百夜的福呢,见识到很多不一样的事情。但是,对鹿又来说,百夜是福是祸?
伊织将灯笼放在地上,让袖子滑过手腕,白得有点夸张的手臂上,没有任何黑纹。
之前在浴室里也请阿吉阿久他们帮忙确认过,起码现在是安全的。
可能跟雪绪所想的不同,伊织对永暗斩人一事,心里没有什么触动。从知晓了百夜这一概念初始,伊织就轻易地接受了“死”:人很容易死的,萤者化为人形也很容易死。所以被永暗斩杀也是无可奈何的一部分。察觉到自己这么平静的理解了这一点的伊织,自己也有少许的惊讶,像是在某种程度上辩认出自己是混迹于人群的异类一样。应该要有感情吧,死了一个人,死了一个孩子,应该要有想法的才对。她知道大部分人可能只是听说之后留下只言片语的简单感慨,但是她连这样的感慨都不存在,而且,她是那么清晰地目睹了那孩子的死亡。
伊织的视力很好,所以她没看漏那一刻,也没看漏雪绪在挥刀之时的犹豫。
知晓雪绪那段离奇又复杂的往事之后,伊织就在观察自己的这位友人了。她在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追查呢?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某种意义上,雪绪是伊织用以揣测如何生而为人的镜子。当她探查到对方拥有而自己没有的情绪时,伊织会格外在意一些。
连此刻在脑海里梳理这段思绪的语气都相当冷淡,这么想的话,自己还真是有些阴暗。
伊织赌气一样地露出笑容。她弯下腰,准备将灯笼重新燃起继续行路,却突然留意到两三条街道外,有高速流动的火光和嘈杂的人声,同时,屋檐上也有挥舞着奇怪道具的人开始纠缠扭打,咒骂声和砸东西的声音远远都飘到这边来了。
什么什么,狂化么?奉行所抓人也用不到这么夸张的阵势吧。
即使是伊织也要稍微眯起眼睛才能看清,但一旦看清了屋檐上人们的服装,她愣了一下。
是灭火人。
伊织只在书上读到过关于江户火灾与灭火人的情报。在隔三差五就会起火的江户,伊织活了二十年竟然从未经历过因火灾而撤走的事情,应该说是万幸。同样因为江户隔三差五就会起火,灭火人的地位异常地高,一度被评为江户最受女子爱慕的职业三甲。灭火队没有能力迅速喷水灭火,灭火人最大的作用是——毁坏起火点周围的建筑。
这就是灭火人出动的时候动静很大的原因。
伊织稍微寻了一下周遭的火光,确认并没有火灾的迹象之后,稍微踮起了脚。
虽然踮起脚也看不到更多什么啦。
既然不是火灾,那就是灭火人在打架。
成为灭火人的都是不畏死手脚又灵活的壮汉,性子又急,所以特别容易打架。从早年的大名灭火队的设立开始,不同组系之间就频繁摩擦,每组都起码百人以上的灭火队,因为分属不同的町区或者不同的旗本管辖,一旦打起来,那可以从半夜打到天亮。伊织曾读到过类似的记载,两队灭火人打到兴起,连奉行亲临都无法制止,最终以流放了两队灭火人的负责人为结局。
回过头想想,这些男人,简直像是只想打一架而已,才随便什么小事都能吵起来。
“站在这里看男人们打架,我也跟傻瓜一样。”伊织自言自语地小声说。
“是哦。”
耳边突然传来酒意浓厚的回应。
怎么会……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伊织惊讶地连退了三步。来人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这么晚还站在桥头,可是会被别人当作夜鹰的哦。哎呀哎呀,应该就是夜鹰吧,样子长得也不错,如何,就去对街的巷子里凑合一次好了。”那人比伊织高出两个头,身材相当粗壮,抓住伊织的手上,能看到被袖子盖住半截的刺青,感觉是喝醉了酒的流氓,但是穿着打扮又不太像。他把喷着酒气的嘴靠近伊织,浑浊的瞳里反射出伊织惊愕的脸。
“……放手。”伊织用力地试图掰开对方紧攥住她手臂的那只手,却徒劳无功,她的灯笼还留在原地,人却被这名醉汉扯着一路拖到了暗巷。
那人醉是醉了,力气丝毫未减,他就势将伊织扑到冰凉的地面上,开始火急火燎地扯她的衣服。
这什么事情啊!
比起惊惧,更快燃起的情绪是愤怒。伊织抓住手里能抓到的石子尘土,一股脑地朝对方的脸上砸过去,只是,从不出门的大小姐能有什么体力,不痛不痒的攻击就毫无意义。
要是鹿又的话……
一定不会让自己落到这种险境。
可能是脑子坏掉了,伊织一次也没想过要喊“救命”,她只是沉着脸,竭尽全力地阻止喝醉了的男人。最后的最后,男人惨叫了一声。
“你居然咬我?!”
恼羞成怒的男人看了看自己渗血的手,那一下伊织咬得特别用力。面上阴晴不定的男人大吼了一声,伸手想要掐住伊织的脖子。
伊织固执地盯着对方,不肯闭上眼睛。
然而传来的是男子另一声惨叫。
“我说,她显然不愿意,有点眼力好么。”
听起来有些悠闲,就像是漫不经心的路人的发言,怎么看都不是此刻该用的语气。出现在抱住后颈在地上打滚的醉汉身后的,是一名穿着不合身的灭火人服装的青年,宽大的斗笠挡住他大半张脸,而他手里是一双尖端被烤得赤红的火箸。
他蹲下来,一把揪住醉汉的衣领,用火箸悬在对方的眼睛上方。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就不是脖子上挨一下这么容易过的了哦。”
烧红的火箸的威胁力度还是很可观的。
在对方仓皇落跑的脚步声里,伊织被那名青年扶起来。对方急急忙忙地拉着她钻进旁边一处虚掩的门中。
“先在这里呆一下。”他笑盈盈地看着伊织,将斗笠背到了背上。原本被掩在斗笠里的白色头发有些散乱地垂了下来。
“喂。”伊织抓住他的袖子。
“你为什么穿着灭火人的衣服?”
问出了她此刻第一时间想知道的问题。
对方也收起了笑容,扶住她的肩膀。
“哈?这不是你应该第一时间问的问题吧。你是笨蛋么?不要一个人在路上走啊,夜晚可是很危险的。”
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沉默了一刻,彼此对视的瞳孔里,突然都亮起了烛火的光辉。
“都闭嘴,你们两个给我上去呆着。”年约四十左右的女人皱着眉,举着刚刚燃起的灯,用烟管指了指隐蔽处的一道楼梯,“等会儿奉行所可能会来查。鲤,下次不要又带女孩子来我这里。”
“不好意思啦大姐头,有人盘问的话就麻烦您了。”一只鲤又露出笑容,用有些油滑的腔调应付过去,他捉住伊织的手,小心地扶着她上了阁楼。
虽然楼下点起了灯,阁楼里却是一片黑暗。
半晌,伊织松开他的手。
“‘又’带女孩子?”
-tbc-
叮铃叮铃町飞脚,江户时代的市内快递,送信箱上有风铃,跑动起来叮铃作响,近一点的距离二十多文,远一点的地区五十文起算,除了信件亦可以代为通报口信等消息。
夜鹰,就是私娼,所谓在桥头铺个席子就能办事的妓女。【没打错字,是鹰。
时隔许久的复健作,总之希望下一次能写得更好些。
字数:6218
给谁买敲的2个月的零食文。
Sion x Verite
与原作无关(;´Д`)
——
Verite和Sion又坐在实验室里了。
自从Verite提出了那个无聊的小问题之后,Sion终于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方法和乐趣,频频去Verite的实验室抓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在谋划什么惊人的秘密。比起这个,更多的是为什么那个Sion居然和Verite关系那么好甚至主动去找他,众人表示简直是世纪新闻。各种传言都出现了,比如他两好上了,Sion有什么把柄被Verite抓住了,Sion被Verite下药了,Sion追着Verite要他负责(理由你懂得)等等。而饱受Verite摧残的人们感到非常欣慰,至少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安心过了。然而不得不说的是,他们似乎越玩越大了。军队里经常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比如Sion(女)穿着比基尼背公式、Verite声音迷离地在广播室里唱他最喜欢的宇宙偶像的歌、Sion当着Arana的面对Sora开黄腔、Verite黑了Lock三分钟导致在军队里迷路了一星期等等,总之他们似乎以一种微妙的方式热闹起来了,其实也确实增添了不少乐趣,某人也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形式随他们继续胡闹着。而最新的奇异事件是Verite的爆笑声替代了Dies的音乐做了整整一天的铃声,从早到晚都没变过。大家都被洗脑了,听到那声音就害怕。这种玩法迟早要被抗议。
今天是Verite和Sion的第56次“大革命”游戏。Verite已经发出了凄惨的哀嚎声,趴在桌上等待Sion的惩罚。
Sion嫌弃地看着他,“……我觉得越来越无聊了,真没意思。”他把棋子收好,面无表情地说。
“你没意思?!我有意思!”Verite抬起头用暴怒的眼神看着他,“第827次,(“是827?不是823?”“不要怀疑我的记忆力!!”)你让我喝200毫升小M的致幻剂,我都直接喝断片了!醒了还是在监狱里被Sora领出去的!”他愤怒地比划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看样子是回想起了不堪回首的事。
“那这次让你吧。”Sion表情微妙地变化,露出了同情的脸,“的确挺惨的,你那次……”“我不想听,”Verite沉重地打断,“我永远永远不想知道,真的,别告诉我。”无知才是最大的幸福。
不过得了一个机会也不错,Verite稍微打起一些精神。他想了想,似乎该让Sion做过的事他都做过了,果然也是有些无趣了。还是问问题百玩不腻。他有些狡黠地笑了。“呃——”他假装沉思着,“哎,前辈,……你是处男吗?”没错,问一些他比较尴尬的问题,像Sion这样的没情趣狂,一定是一个万年老处n……
“不是。”Sion平静地说。
打脸了。
“……什么!不!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Verite没有让Sion尴尬,反而自己开始嫉妒,“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为什么你不是!我不相信!而且还居然那么从容地回答!这不科学——”他倒在地上打滚,恼怒得差点掉眼泪,心中对问出这个问题充满了悔恨。
Sion的脸色变了。“……不科学?”他捕捉到了完全不是重点的词汇,“你不相信?你说我不科学?”他翻过桌子俯视着趴在地上的Verite。Verite意识到他生气了,虽然他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不改嘴是他的标准设定和优良传统,他就这样直直地对着Sion望回去。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Sion笑了,Verite发誓这是他见过最恐怖的笑脸。是人看了都会觉得恐怖的。“你说我不科学……”他一边保持着这种嘲讽的笑容一边做着扯领带这种奇怪的动作,把Verite从地上拉起来。Verite感到不妙地挣扎并“呜哇————”地大叫着。而Sion毫不留情地用手捏住了他的脸让他成功闭嘴。Verite紧张地盯着他,手心开始出汗。两人就这么维持大眼瞪小眼十几秒,对于Verite来说,像过了一个世纪。“……我想到一个好主意。”Sion伸出手摘下他的眼镜。完了。Verite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无非是被一记猛烈的爱的头槌击倒,精神游离出外太空、不,直接被打到另一个世界外才对……他深深地陷入了绝望。希望水母前辈可以轻一点……
结果还是打脸了。没什么爱的头槌,真是虚惊一场。
——因为Sion吻了他。
Verite震惊了。
Verite无法行动了!
Verite混乱了!
他的大脑完全当机一片空白,甚至出现了走马灯,这种感觉比吃了一升致幻剂的感觉还微妙,他的思维从“水母前辈竟然放水了一点也不疼”跳跃到“这是什么情况”又迅速跳跃到“生无可恋”,他觉得自己在宇宙、不,他已经脱离这个世界了,他的精神已经毁灭了!!接着一阵强烈的疼痛从左脸颊传来。Verite回过神来看到罪魁祸首举着手证明着刚刚行凶人就是他的Sion一脸平静。他不可置信地用一种吃到Megrez的黑暗料理的表情瞪着Sion。
“提问,”Sion不知何时戴上了眼镜还是那一张死脸看着他,“刚刚你的嘴唇和我的嘴唇的接触时间。”
“——什么?!”Verite想要惨叫,但说出话来却是小声地磕巴,“啥、什么情况?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Sion眼神变成了“你为何如此大惊小怪”:“只是普通的接触了而已吧?快点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就继续。”
而Verite完全搞不清楚情况,嘴唇上那个神奇的触感还在发热跳动。“这他妈是游戏吗!等一下!我、我在想!”他的脸又被夹住了而且力道继续加大,“等等等等等!让我想一下啊!前辈!前辈!!”Sion一脸无所谓地继续夹着,眼神充满不耐烦。完了完了完了完了。Verite脑子继续一片空白。刚刚发生的事情真是天崩地裂都不可能发生所以为什么会发生难道这是另一个世界吗、不,等等,再不说的话可能就要骨头裂开而死了!必须、必须回答问题!
“……呃!”Verite睁大眼睛十分认真地说,“……时间单位的12光年?”主观上来说就是这样。
“答案是4秒。”
两秒后那个触感再次回到他嘴巴上,Verite控制住咆哮的欲望开始努力集中注意力地计时。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必须立马结束这个糟糕的游戏,不管是Sion在戏弄他还是真的在认真的在游戏比拼。他深呼吸保持冷静。嗯,而且在结束后一定要找他算账。……不过说实话的Sion前辈的嘴唇真他妈冷,究竟是自己在发热还是Sion太冷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眼前都是Sion白色的头发,看起来真是柔软。……感觉也蛮奇妙的……
Sion慢慢离开了他,挑了挑眉。
“这次是7秒!”Verite迅速抢答。
“我可没那么问啊。”
“……啥?!”
接着Sion突发用力搞得Verite深深感到这下骨头真的要碎了,他很给面子地“嗷”了一声,然后彻底后悔自己为何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Verite震惊了!
Verite无法动弹了!
Verite混乱了!
Verite感到了世界的毁灭。从“为什么是舌头”迅速跳跃到“生无可恋”,最重要的是他因为Sion的舌头所以完全没法呼吸了。完了。今天的第8次完了。……这个微妙的感觉是什么!
Verite倒下了!
Sion甩了一巴掌,“呼吸啊,你傻啊。”
“……前辈。”
Sion舔了舔嘴角,看他。“怎么了?”
Verite满脸的生无可恋。一句话也不说。Sion也没说什么。他贫乏的人际相处技巧里说明在人绝望的时候是不能刺激别人的,否则那个人八成会狂奔去自杀。虽然对这位烦人的工作同事没什么过多的好感,毕竟也跟自己打打闹闹那么多年,随便死了还是不太好。
“……前辈。”Verite轻轻地开口。“怎么了?”Sion再次重问。
“……我不想和你说话……”Verite捂起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珍贵的○○(此处自动消音处理)年的初吻!!”
Sion完全没想过居然是这种展开,他有些惊讶地挑眉,慢悠悠地飘到了Verite的上方,稍微靠近他一些,不过也不太近,太近可能会惊悚地吓到某人然后光速自杀。这时候究竟应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也是一个问题。
“……噢。”Sion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你是处男呀。”
Verite猛然睁开眼就看到Sion的“还初吻咧(笑)”的标准嘲讽脸。“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Verite今天第三次在地上打滚,然后一边捶着地一边嚎啕大哭。
Sion变成了满脸问号。处男怎么了吗?处男有什么问题吗?他虽然不太明白,但总觉得这样哇哇大哭的Verite超有趣。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继续锤地打滚再打滚捶地,直到Verite累得要睡着。
Verite抬起头泪眼朦胧。“……我已经决定我要把我的一生献给科学事业。”Verite悲壮地说。“你却这样……这样对待我!”“事实上初吻的话,其实13分钟前就已经没有了吧。”Sion淡淡地反驳。“不!总之你夺去了我的清白!玷污了我的名声!”他再次滚了一圈。“哇啊啊啊啊啊啊——”
Sion感到无趣起来。“所以你还好吗?”
“不。”Verite幽怨地回答,“好像嘴巴里被塞进一条被盐撒到的蛞蝓。”他想了想,“对,就是一只蛞蝓被塞进嘴巴里挣扎的那种感觉,有麻痹神经毒素的蛞蝓。”
“……你是说我的舌头很咸吗?”Sion十分和蔼地问。Verite一脸“你是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重点是这个吗?虽然的确有点咸。但主要就是挣扎程度上的激烈和感触上比较软。”Verite表情很复杂。“我现在嘴巴都麻了。”
“啊,谢谢夸奖。”Sion表情舒畅地点点头。
“不,这不是夸奖吧。”
“提问。”Verite变得警觉起来,这两字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他必须尽早结束这个游戏,不然如果被谁知道的话,那可是超级大新闻的存在啊……Sion前辈真是太可恶了。不过,现在什么问题,Verite都能答出来!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不过他就是有这样的迷之自信和从容。“你说吧。”
“——刚刚我舌头碰到你左上第三颗牙齿的次数?”
“……”
Verite面目狰狞地崩溃了。“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他用两只手盖住脸,“求你了Sion前辈,我不玩了……”他忍不住又哭了。“我真的不想玩了……前辈……饶了我吧,我错了。”
“这不是挺有趣的吗?”Sion把头凑到Verite面前,“你还有5秒钟时间回答这个问题。5。”
“不要啊——我完全不想回忆……”
“3。”
“……”
“2。”
Verite强忍着羞耻感,结巴地回答:“……3、3次。”舌头尖现在都还像被麻药敷在上面一晚上一样的感觉。再次重申,这真是比嗑Megrez的致幻剂还迷幻,怪不得聪明的人都不太喜欢谈恋爱。不,谈谈恋爱还是好的,聪明的人不喜欢沉迷这种爱恨纠葛的肉体关系。不,有些还是很喜欢的,这是什么原因Verite也不知道。所以说现在是应该想这些的时候吗不太对吧?脑子好混乱我想回实验室嘲笑我的助手这么聪明居然选择谈恋爱——
头突然被Sion两只手用力夹住然后掰正,Verite回过神来。“错了。”Verite听到了丧钟的悲鸣。“等一下等一下,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啊前辈!至少把门关上!关上啊!!我不想丢人现眼——”虽然在Sion眼里看起来就像一只3天没换水的金鱼。“为什么要关门,这时候没人来,你放心吧。”他巧妙地停顿两秒,觉得心情愉快了不少,“答案是16次。”
“有这么多吗——”
在话没说完地时候他的视线再次是一片白色。Verite绝望了。
恍然间他突然看到了实验室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影——Megrez拿着一只咖啡杯站在门口。Megrez拿着一只咖啡杯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一看就是刚赶完稿子决定来看看他们两个在搞什么鬼的情况。而就在Megrez与Verite目光相会的那一刻,他们多年的默契使他们脑电波对上了!
Verite挣扎着挥手,比划出“救我”的手势。
Megrez退后三步,杯子里的咖啡泼了大半。
Verite继续比划着:“救我!前辈亲我!”
Megrez带着惊恐的表情用力摆着头。
“你在搞什么?”Verite浑身一僵,看到Sion正眯着眼睛看他,一副“快点说清楚不然我搞死你”的脸。于是Verite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大喊道:“小Megrez——救我——”
Sion回过头,空无一人。
“……”
“……”
“你的计划失败了呢。”Sion淡淡地说。“你以为我会被吓一跳,然后你可以趁机逃跑吗?”
没有,真的没有这么想。真的。……好吧,有一点点。
“没关系,”Sion继续口吻和蔼地说,“如果你回答不出问题的话,我们可以继续进行下一步了,证明关于我到底是不是处男这个问题。”Verite完全看得出Sion似乎有点生气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不过Sion已经生气了!今天第9次完了。“我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证明,这是一个非常科学的答案。Verite。”Verite完全不想知道那种很多方法是个什么方法即使他大概猜得出来,这下真的是处男身的完全破灭了。他还一直相信“30岁还是处男的话可以做魔法师”这种说法,虽然他的能力也是大概10多岁迟迟地觉醒,但如今还能自豪地在这○○年中还一直保持着处男身的只有他一个了吧!!
“我、我下次一定努力回答!回答!!的!!”Verite挂着眼泪哭嚎,他越过Sion看到了Megrez用同情的眼神比划着。
“加油。”
小心我等下回去揍你啊!!
……这是第三,准确的说!已经是第四次了。
Verite开始慢慢变得平静起来,脑子意外的清晰地能把改数的都数了个遍。亲了大概40秒,第7……第8次左上第三颗牙。还有什么能问的吗?很好。Verite贤者模式已经熟能生巧,他想现在就算让他坐着一颗流星到处飞他都不会大喊大叫了。这也许需要感谢Sion。不过他觉得现在的画面肯定特别可笑,不然他为什么可以看到Megrez在后面捂着肚子抖。仔细想想,两个大男人亲嘴,不,一个老男人被另一个老男人抓着脸亲,肯定是个特别奇特的画面,特别是其中一个还是那么悲壮那么生无可恋无欲无求的表情。
Megrez抬起头,然后再次垂下去,无声地锤了几下大腿。Verite突然心生悲凉。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眼睛安静地数起来。
下次要去把Megrez写好的稿子全部删除。他想。
就在那条蛞蝓拔出去以后他的右脸颊再次被一个力甩得火辣辣。“你这不是学会了吗。”Verite差点一口老血都被那个巴掌打出来。“虽然我觉得在奸尸,还有你那个要去死的表情是什么啊。”Verite默默地揉了揉脸,把嘴角的唾液都给抹掉。“我这叫勇敢牺牲……没什么。……但是,前辈,你为什么又打我?”
“因为我想打。”
这根本不是人。……太恶毒了!
“但是,前辈。”Verite继续抹他嘴巴边的口水,“你不觉得吗每次……那啥,亲嘴,都会流一大堆口水,很恶心吗?”Sion不轻不重地瞟了他一眼,瞟得他虎躯一震。“可是你都已经把我的口水吞下去了啊。”
“……”
“我也没有口臭。”Sion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好吧,你不想要的话。”于是他把脸凑过来把Verite的嘴角舔了一遍。“……谢谢你,前辈。”Verite干巴巴地回答。“不客气。”Sion把眼镜架回他的鼻子,Verite才注意到原来刚刚他一直没戴眼镜。怪不得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Sion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最后一次提问好了。”“最后一次是怎么样?”Verite举手问道。“哦,如果你答不出来,我们换一个方式再问。”Sion重新把他的领带扎好。“那个比较综合一些,我觉得你可能更加答不出来。”
Verite隐隐约约猜到了是什么,一个哆嗦。
“——假设你和我都刷了牙。”“我本来就刷了牙。”Verite小声地争辩道。
“我也刷了,我是说一个理想的条件。”Sion抱着胸飘到了Verite的头顶,Verite突然感觉到原来Sion心情很好。最近他的感情真是丰富。“再假设我跟你刚刚的那个吻是第一次接吻,那我和你刚刚接吻的时候,传播了多少细菌?”
Verite沉默了。
“你要我猜这个有什么寓意吗?”
“我觉得你挺努力的,所以换了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Sion耸了耸肩,他以前都很少这样做,看来他心情真的很不错。“主要是你眯着眼睛特认真地数真的很好笑。算吧,算的出来就让你过了。”
“呃。10秒大约8000万,56秒……大约4亿4800万?”
真是惊人的数据啊。不过这个问题真的挺简单的,Sion真的有给他放水。
“大概是这么个说法。”Sion点点头,“但是你看,你还把我的唾液都给吞了。”Verite暴躁地抱着头:“……所以到底有什么寓意啊!”
Sion想了想,“没有。只是说一说。”他在空中逛了几圈,然后慢悠悠地拍了拍Verite的肩膀,“好了,可以去吃饭了。走吧。”Verite抬起头:“呃……”结果又被不轻不重地亲了一口。于是他再次脸部抽搐地沉默了。“这是什么意思?”
“奖励。”Sion说着,飘到门口。“Megrez,吃饭了。”
Megrez受惊地从门背后地跳出来,“啊哈,呃,Sion,你好啊。”他举起咖啡杯,“我是来倒咖啡的……嗯。你们好啊。”Sion指着地上的咖啡的残液,“记得打扫干净,不然小心Edward和Lock又骂你。”
原来你知道他在吗!
Verite心情复杂地跟在Sion后,Megrez偷偷拍了拍他肩膀,小声地说:“你们两个居然真的搞黄昏恋,真是大好夕阳红。不过下次你们搞情趣别把我也扯进去。”
“嗯,我等一下去删你的稿子。”Verite麻木地说。
无视了Megrez的窃笑,Verite想着,结果还是搞不懂Sion到底在想点什么。
1、
“少数服从多数……吗。”
长冢低头看着那张被展开的纸条。
龙墨刚才的论述听起来是目前为止最合理的推测。镜子上的数字是0到9的阿拉伯数字里,三个既是轴对称又是中心对称的“1、0、8”,而它们出现在镜子上的意义,正代表了它们是作为“映像”出现的,也就是,需要把所有的数字翻转过来,然后选出每一列出现最多次的数字。或者,先进行选择,然后再翻转,也会得到同样的答案。
——真的只是这样?
心里的疑惑仍然没有减少,而是越来越沉重了,与以前的题目不同,姑且不论解答的方法,“提示”已经不再只是辅助答题的线索,而变成了“题目的一部分”,想要回答问题必须先穿过迷宫,而穿过迷宫的过程中必然会有人获得提示。假如没有提示,或者得到提示的人不愿意分享的话,大家很难,甚至根本不可能得出完全一致的“正确”答案。
主办方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呢?说着要消减人数,选出“最后”的赢家,但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又不想要对选手赶尽杀绝。如果要那么做的话,只要把存活的选项减少,完全可以随意控制场上选手的数量。而现在,可以全员生还的题目不断出现,一边播下恐惧与怀疑,一边又培育着渺茫的希望,最后,场上的人恐怕没有几位还会继续追求所谓的奖金,而只是想“活下去”吧。
在这一时刻,这个颇具讽刺意味的提示,好像预示着什么。
——依靠多数人的力量,寻找生路。
——也有可能,演变成牺牲少数人,保证大多数人的存活。
时间不多了,旁边的中国小伙子已经充满自信地按下了答案。而鬼见、竹下和椎名也相继输入了相同的答案。葱白还在摸着头想着什么,而米拉老师似乎也仍在犹豫……
——那么,就这么试试好了。
——“少数服从多数。”
2、
公布答案前一刻的紧张感一直笼罩着剩下的七名选手。大家盯着自己手上的数字手环,几乎可以感到它散发出来的热力,仿佛那里马上就要放出电流,像对待简芒和拉克兰一样,将他们击倒,烧成两具焦炭。
房间里静谧的气氛被执行官的声音打破了,
“真不得了啊。”
执行官依然保持着平静的姿态,然而声音几乎是要欢呼起来一样。
“居然到了这种时候还能达成一致,真是令人吃惊啊!主办方也十分看好你们哦?”
他的肩膀开始轻微地颤抖,似乎正在努力抑制,不让自己大笑出声。而那只兔子也支起了身子,困惑地抖了抖耳朵,用力用两条前腿抓住主人。
执行官以一种“啊,抱歉,失态了”的表情,把宠物往肩上推了推,接着重新换成与往常一样优雅低沉,但让人觉得不快的声音。
“不过呢,接下来,也许会发生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对大家将会如何应对也十分期待。”
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剩下的选手。
“这个竞赛,早已不是谜题那么简单了哟?”
3、
长冢环视四周,龙墨十分烦躁地轻轻跺脚,鬼见瞪着屏幕中间执行官的脸,米拉老师双肩下垂,显得非常疲惫。椎名抱着双臂低头站着,而竹下则摘下眼镜揉着鼻梁上方。
——果然,所谓的游戏,只靠智力与知识活下去是不可能的,大家,都快到极限了吧。
就在这时,选手们看到大厅尽头,出现了与他们人数相符的七套桌椅。
“那么,请各位选手按编号坐下,来看第六题。”
长冢坐下来,桌子以他的身高来说显得有些矮小,椅子也只能勉强挤进去。
这种感觉一瞬间让他回忆起,很久以前在学校度过的时光。
自己是属于身体发育比较晚的一类,童年时桌椅都显得十分宽大,直到中一的时候仍然坐在前排,甚至比有些女生还要矮小。
不过,倒是没有因为这种事困扰多久,二年级时自己的身高突飞猛进,前排的同学越来越多,黑板上的字也越来越小,以至于邻座一直恼火地说着什么“男生真是讨厌啊,到了年纪就抛下朋友,自己长高去了。”
时不时袭来的平和回忆让长冢不禁觉得有些感伤,但随后就为自己的神经质而摇了摇头。这一定是太阳穴附近那种奇怪电流的作用吧。他盯着突然坠落下来的白板想。
“两个人中间的,是什么?”
白色的背景上用黑色马克笔书写着清清楚楚的中文、日语、英语三种语言的句子。
——什么啊?禅意问答吗?
长冢眨了眨眼睛,还没等他展开思考,执行官的话就接了下去。
“这次的问题真是简洁明了啊,也请大家用同样简洁明了的方式,告诉我答案吧!”
4、
接着,长冢听到身边发出了桌椅碰撞的声音。
龙墨似乎很恼火地,从座位上蓦地站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思考和行动的能力都相当强悍,似乎有种力量让大家在不知不觉中跟随他的举动。在龙墨向房间另一端走去后,其他选手也注意到了另一个方向的异常,他们也从答题的座位上离开了。
长冢稍加思索后意识到,大家目前所面对的第六题,又是一道不取得线索就没有足够信息,做出“正确”,或者说,“与主办方设定一致”的答案的题目,目前要做的,是去获取几乎紧跟着问题出现的线索。
走到与答题位置相对的地方之后,执行官继续介绍起来。
“这次获取线索的方式相当有趣,是利用问卷来调查大家对问题的看法,把数据制成图表,这样,就能一目了然地得知现在的七个人,对于这些问题抱持怎样的想法了。”
“在那之前,大家要先猜测别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问题会一个个地播放出来,只要按下手边的按钮,就可以推测多数人选了哪个选项,答对三题以上,会按顺序被给予线索。”
他指着用木板隔开,像是学校听力室一样的座位上,已经摆放好的问卷、铅笔和红蓝按钮。
“一定要保证自己了解‘多数人’是怎么想的哦。”
5、
长冢打开问卷,迅速浏览了一下上面的题目。
题目的内容也让他略微吃了一惊。
幸好,这只是为了获得线索,而不是真正的题目。推测其他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再排除有人故意选“少数派”答案的因素,会变成博弈,或者彻底的赌博。现在,只需要按照主办方的要求,诚实地选出自己的答案就可以了。
——诚实地……
长冢看着自己左腕的手环,这个机械除了被主办方用来施加惩罚,或许还监控着参赛者的脉搏、体温等数据,用来判断谎言。
不仅如此,能够在参赛前准确掌握各位参赛者的行动,在不惊动外界的情况下把十一人带到隔绝的空间,想必对各人的经历已经了如指掌。
虽然上一道问题和现在获取线索的方式都一再强调“多数”这个概念,长冢却觉得,“剩下的人一起离开”的可能性,正在一点点减少着。
他叹了口气,举起铅笔开始勾画答案。
答完这份问卷所花费的时间比想象得要长,当长冢把答案塞进那条窄缝的时候,面前的屏幕闪动了一下,投射出了“统计开始”的提示。
接着,自己刚刚回答过的五道问题,一一被播放出来。
——假如大家作为“普通”、“正常”,具有社会常识的人,对这五道题应该会如何回答?
——剥去伪装,暴露出由各自不同的身世背景造成的“真实”之后,会如何回答?
——而在经过了这几轮问题之后,会给出不同的答案吗?
6、
大家的推测都已发送出去,屏幕背后发出像水壶烧开一样越来越高的声音,而上面显示的统计图也逐渐增大,最后变成完整的一个圆。红色代表选择A选项的人数,在七人中的比例,而蓝色代表选择B选项的。
结果出现了,虽然“大部分”答案的确与“大多数”人的思考和行动方式相同,但让人吃惊的是,“曾经杀过人”的选项,竟然出现了两个红色的“是”。
选手们面面相觑,这个结果不啻于在大家心中,引爆了那颗名为“怀疑”的炸弹,黑色的烟雾在众人之间弥漫起来。勾选这两个红色答案的人之一,会不会就是刚才毁掉简芒箱子里的长方体,让那个女孩被抹杀的罪魁祸首呢。
长冢站起来,限定的两条线索应该已经都被其他选手拿到了,但是,却迟迟没有人公布。
场上的气氛有点令人尴尬的僵硬。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轻微的响声。
长冢扭头一看,原来是鬼见,少年的身体瘫软在地上,脸上现出不适的表情,大概刚才的声音,是他一直倚靠着墙壁坐着,因为体力不支而摔倒在地上发出来的。
“喂,没事吧?”
米拉老师首先朝那里奔去。接着是医学生,他检查着少年的情况,接着扭头对大家说。
“是脱水症状,谁的身上有携带什么饮料吗?”
——水啊。
长冢突然意识到,所有人被困在这里已经五个多小时了,这里恐怕也有一天以上没吃东西,也没喝水的人。一边要保持紧张,头脑高速运转思索答案,一边还要受到面前有人死亡的刺激,对于这样的孩子来说,大概相当艰难。
长冢摸着座位上的外套口袋,以及衬衫外面,试图找到与水有关的东西。
——啊,太好了。
腰带上应对临时事件的扁平水壶还没有摘下来。
回到工作站,取了报纸,走进房间,锁好门,泡了热茶之后坐在椅子上,接下来的动作大概就是觉得不舒服,而摘下这个小小的铁皮硬物。幸好自己还没来得及那么做就昏了过去,而主办方竟然也没有拿走它。
——这是从进入这个该死的空间之后,发生的最“幸运”的事了。
长冢走向少年,拧开壶盖,把水壶凑近少年的嘴边。
——两个人中间,是什么?
不管这问题是什么意思,现实生活中,对待不同的人,应该可以建立千百种不同的关系,产生千百种不同的感情,但,态度不外乎可以归结成“友善”,“无视”,“恶意”等等几种。
暂且抛弃怀疑,在自己有余力的时候对有困难的人施以援手,希望拥有更多可能性的人活下去,这,是属于“善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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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一推!写得太乱没台词的暂时不响应了……
这周也陷入被爆的恐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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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合作之后,虚圈和其他各路势力之间略微缓和的空气又变得紧绷起来。
姑且不论和“虚”水火不容的灭却师,死神、完现术者和假面对于他们的存在,也抱持着反感和怀疑的态度。因为共同的目标和利益而形成的盟约,在此时也显得脆弱而岌岌可危,即使他们面前仍然有最后的敌人,这种合作关系,也变成了相互利用、伺机而动,想要借助战斗消减对方势力的博弈游戏。
——这就是最后的战斗吗?
瓦兰德怀疑地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
直到此时,选择回归战场的自己心中仍然存在一丝犹豫。那个荒芜的王国,已经生长出了奇怪的树木,大部分破面都已经放弃了靠猎杀和捕食进化的生存方式,有了继任的研究者,徘徊在现世的“虚”迅速地被收集、处理,被赋予新的“生命”,所幸,人世间总不缺少这样的灵魂。
浑浑噩噩作为野兽生存的日子已经渐渐远去,虽然那片黑色天穹笼罩下的沙海变得比以前冷清,但在寂静无声的地方,已经有生物开始慢慢活跃起来。
不会被根除,不会被使役,依照自己的方式顽强地维持下去,不畏惧诞生,也不畏惧消灭,这些“野兽”就是这样的存在。
造成他们现身于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近在眼前,一想到那副面孔和那个名字,破面就感到,胸腔中的空洞里面,有什么正在熊熊燃烧。
——但是,真的能现在解决掉他吗?
自己为了虚圈选择回归战斗,但是,马上就要到达最后的终点时,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强烈。
倘若在这里击败了笹木,尸魂界说不定会借着虚圈遭受重创的时机继续进攻,同时,笹木的表现一直游刃有余,像是在预谋着什么,而不像是被逼到死角准备背水一战的模样。
假如又陷入了上次那样混战的僵局,现在这种来之不易的平衡,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无限循环的战斗已经没有意义了,这里离那家伙同样太过遥远。或许接下来,应该选择救援战场上的同伴,接着,像五年前那样,在混乱中悄悄离开吧。
突然,瓦兰德的视野一角,出现了飞舞的黑鸟一般的身影。
死神的少女怒视着他,气势十足地向他冲过来。
——已经,够了。
——让无意义的流血结束吧。
瓦兰德一跃而起,从那些纷繁杂乱的色彩中抽身,向远处灵压相互撞击的地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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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场内还是太勉强了【大哭,撒一层沙子盖上坑...最近债务缠身,死线前有机会再说吧。
-没有机会就……让我们相逢在某个遥远的未来【顶锅盖跑
-实在很渣就不AT对手了【土下座
-不要算分啦!非常不好意思!
*3624字,换回这种写法不好蹭字数经验了ww
*脚本的主题并不是奇迹,依然是私货的强行改变画风所以不要在意www【xxx
——你所渴望的奇迹不会降临。
午夜的夜幕下,莉芙滚着骸流忍者留下来的替身木桩,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代官的挟持计划失败了,关于下一步行动的担忧始终是无法影响莉芙丝毫。轻松的笑容、愉快的身姿,或许在莉芙眼中,这是一场让身心都彻底放松的旅行。
一场彻底隔绝了所有梦境碎片的风和日丽的旅行。
“伊格,看看——!”
用圣光变出了形似的玩具木桩,莉芙推着它重新滚回到了尚在商议着的一行人。无暇从思考分心的伊格,也仅是惯例地摸摸莉芙的脑袋,继而再放任她的笑声在寂静的街道上自如挥洒。
忘却了洒落光芒的皎月,似是躲避着底下那双始终容不下丝毫阴霾的洁净眼眸,终究是没从阴云里显现。
——你所渴望的奇迹不会降临。
宁静的白天,窗外的风景依然是如常时般来往喧哗的热闹集市。
在宿屋的房间里短暂歇息的众人,已然商量好下一步行动的计划。弗雷亚和埃德瑞普带上山伏绫去探访骸流忍者的大本营,其余三人则和权兵卫共同留在城下町,等待着国主出猎的绝佳时机。
如释重负的伊格终于是在这个可以名正言顺地休息的时间狠狠地倒头大睡,甚至于直接跳过了饭点时间,也未能让搜集情报归来的零忍心叫醒。
黄昏的颜色映照上有着稚嫩笔触的涂鸦画本,蹲坐在伊格的布团前,莉芙开心地哼着陌生的童谣小调,一笔一画地记录下伊格此刻的睡颜。
“没有名字的孩子——☆”
她似是全然不担心眼前人会因为自己的声音而惊醒。
“被爱人赋予了全新的名字——☆”
一笔一画,每一块,都是眼前熟悉的颜色,直至第二张画纸彻底画完。
似是完成了既定的任务,放下了纸笔的莉芙高兴地凑上了伊格看似平静如水的脸颊,微笑着伸手捏上了对方的鼻子。
“不可以继续在噩梦里睡大懒觉哦——”
直至眼前的她终于因为窒息般的不适感而猛然惊醒。
“醒了诶!”
双眼尚未适应黄昏后能让人感到莫名惆怅的淡漠光线,眼前取而代之的却是那双洁净地似是在守望自己的异色瞳孔。那抹灿烂的纯真的笑容,在此刻无声地扫除着伊格因梦境而至的内心阴霾。
“伊格大懒蛋——”
“说的跟你没有在我背上睡到流口水一样!”
再次恢复活力的伊格,并没有注意到,莉芙在更早的先前完成的第一张涂鸦画作。
那是与第二张涂鸦里的截然不同的睡颜。
那是一个与自己有着同样发色,甚至于脸蛋的轮廓有着莫名神似的少年,安稳地睡在破旧的床榻上的画面。
——你所渴望的奇迹不会降临。
国主行猎的当天,风和日丽。三人如计划般潜伏于狩猎的林场。
“要看到我们丢出来的暗号萝卜才可以过来哦。”
留下这句话的伊格在看到莉芙听话地点点头后才带着悔疚和零再次开始了捕捉可疑人物的潜行。
作为前者悔疚的原因,那些甜甜的粘牙糖并没有让被粘住嘴的莉芙有上过多的抗拒,甚至于因为这新奇的体验而不断尝试各种能够在不张口的前提下发出声音的方式,即使最后都依然只能以呜呜声告终。
先前被捕捉到麻袋里的足轻头目此刻依然紧闭上被击晕的眼睛,耐不住玩心的莉芙在涂鸦完他的脸蛋后,直接地将手脚被捆住的他从麻袋里搬出,然后从那些属于这个世界的铠甲服饰再次开始涂鸦。
不用害怕哦,伊格他们是好人,足轻哥哥醒来后就可以自由了。不能说话的莉芙用着属于他的歪斜字体在涂鸦的画作旁写下了自己无法道出的话语。
还有她作为下一幅涂鸦的弦月另一边的故事。
弗雷亚和埃德瑞普成功突破了骸流本部的重重机关,来到了骸流忍军的首领面前。
“欢迎来到未来。”
从弦月传来的是忍军首领陌生的声音,以及埃德瑞普随之而来的惊叹。
这里不是过去吗,怎么又变成了未来了哦。不能说话的莉芙,依旧将话语记录在全凭想象的涂鸦画面里。
“那个从‘未来’而来的大人,将这份属于未来的技术赋予了我!”
首领跳上了一台木制的巨型机器人上,从未见识过这种存在的埃德瑞普和弗雷亚,都不禁在这一刻瞪大了诧异的眼。
“无人能阻挡骸众的前进脚步,你们只是在做着螳臂当车的梦,那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奇迹!”
战斗在首领自信的豪言里拉开序幕。巨大的斩马刀破开了在两人面前凝结的闷热空气,散开的身影随即被另一只机械臂上的轮转式连发机铳死死锁定。无间歇发射的高速飞镖紧咬上两人分开闪躲的敏捷身姿,紧跟的残影皆在毫厘之差被狠狠地密集钉刺,化作散开的白雾与飘落的黑羽。
奇迹会发生的,埃德瑞普和弗雷亚要加油哦。
涂鸦画本上的话语依然在继续着。
——你所渴望的奇迹不会降临。
——因为你相信着,那些只是不会发生的奇迹。
——相信着,奇迹是相信的魔法。
——只有相信着,魔法才会实现。
吹箭无法突破机器人的木制表皮,神术亦全无吟唱准备的闲暇。全方位倾泻的忍具暴雨甚至刮伤了两人未能周全的肌肤,溢出炙热的痛。
咬紧牙关的埃德瑞普恼怒着几番试图突击,却始终被更多的忍具蜂拥逼退,甚至在第三次突击时化身为鸦,却仅以毫厘之差在接近前被擦中翅膀,负伤降落。
弗雷亚抓紧了埃德瑞普以突进换来的空隙,咏唱出了缠绕在轮转式枪臂上的腐蚀雾法,终于是趁首领不备之际成功废掉忍具弹幕的可怕来源,却不防机器人用上她全无预料的机器忍术,喷出烟雾过后朦胧显现出三具完全相同的庞大身姿,逼得弗雷亚不得不本能后退。
“你的逃跑线路早就被我看穿了!”
意料之外的本体早已倒悬在天花板上,以弗雷亚始料不及的急降朝她的顶上凌厉急坠,却又是以毫厘之差仅是擦中了弗雷亚险些折损的雾影。但即使如此被擦过的左臂也无法在此等刚猛的冲击下再次抬起,两人同时以负伤之躯面对眼前超出常识的可怕强敌。
“你们现在应该相信,这只是一个不可能的奇迹吧?”
机器人如提前庆祝自己垂手可得的胜利一般挥舞着仅余的斩马刀单臂。
“奇迹是会发生的哦!”
骤然间,声音自弦月响亮传出。
“奇迹是相信才会实现的魔法哦!”
两人清晰听见,那是莉芙依然不存在阴霾的相信之音。
斩马刀的巨大阴影压迫过弗雷亚乍看之下无处可逃的身姿。
“原来是这种魔法……”
尘烟四散,被劈开的仅是空无一物的空旷地板。如鬼魅般消匿了身姿的魅惑之声,再次于雾气散尽后斜立上巨大的刀身。
“相信一下还真会实现呢~”
弗雷亚的镰刀抓紧千钧一发的瞬间,狠命地以精确的角度堪堪镶进了斩马刀并没有预料般坚硬的刀身,让弗雷亚此刻得以在冲击下顺上刀势避过损伤。这犹如走钢丝般惊险的瞬间捕捉,始终是在弗雷亚如赌命般的勇气下成功实现。
“与其一直挨打,不如赌一下细小的可能性,享受一下创造奇迹的乐趣吧~?”
随之以暗幕的神术牢笼紧锁上巨大的斩马刀,弗雷亚的目光转向了抓住机会在机器人身后发起再次冲击的,似是得到了共识一般的埃德瑞普。
“奇迹不会再次降临!”
机器手臂瞬间卸去了已成负担的斩马刀刃,继而调转起已然成为枪口的前端,在转身的一刻瞬即瞄准了埃德瑞普自上俯冲而下的急促身影。
奇迹是需要相信的魔法。第一次在心里默念起这句不曾相信的话语,不再退避的埃德瑞普再次化身成鸦,独自面对迎面扑来的苦无弹幕。
“这、这不可能!”
置身于机器内的首领终于是瞪大了诧异的瞳孔,亲历着眼前化作乌鸦的德鲁伊擦着密集的苦无雨毫不畏惧地果敢向前,直至尖锐的鸟嘴终于啄上了连接机关各处的齿轮丝线,以被擦落了诸多羽毛的身躯贯穿上巨大机器的中枢命脉。
奇迹真的降临了。
变回人形的埃德瑞普感受着坠地前耳边擦过的呼呼风声,带着笑容的身心终于是在几近透支的疲惫中逐渐模糊,被及时赶上的弗雷亚看看接住。
“来自未来的大人让我们利用这份技术去他指定的国家,执行他的秘密委托,嘻嘻……”
从机器人中走出的忍军首领负手而立,自嘲般面对着两人冷笑一声。
“将这样强大的我们打败的你们,是什么人呢?”
“是奇迹的勇者哦——”
治疗着两人身上的伤势,弗雷亚模仿着莉芙的语气抛出轻松的笑容。
——相信着,奇迹是相信的魔法。
——只有相信着,魔法才会实现。
“莉芙是怎么解开粘牙糖的诅咒的!?”
看着接到暗号后高兴地跑上来的莉芙,伊格在她哼出快乐小调的瞬间猛然发现。
“是奇迹哦——”
没有落下开心的脚步,莉芙朝前方战火交织的道路一路奔跑。
“等等前面是……”
不仅是伊格,就连零和已经暂时和两人合作的妃姬都诧异地看着莉芙拿一往无前的无畏身姿。
“这条路没事的!”
带着笑容回头的莉芙,依然没有停下那相信着前方的脚步。
已经没有选择的三人始终是不愿就此丢下鲁莽的伙伴,咬着牙悍然跟上。但出乎他们的意料,这片明明已经成为代官政变的突发的内乱骚动,即使战场上遍布带着铁炮的士兵和身手犀利的忍者,他们选择的路径却似是在完美隔绝了战火般引领着他们穿过险境,直奔国主最大的军账。
“权兵卫在等着我们哦——”
莉芙的话语始终让伊格难以置信——权兵卫只是一个除了体力稍好脾气稍倔外毫无优点的普通村夫,只身一人又怎能直奔军帐?
这只是一个奇迹。
只是,有人在相信着。
闯入军帐的一刻,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中枪重伤的国主和手持精巧连发手铳的代官,
以及,
强撑着身姿勉强捡起刀剑,以外行人的架势护卫着国主的权兵卫。
曾经的菲薇艾诺,曾经的教会中庭,曾经的阴森夜幕。
身着修女服的牧师女子,紧紧拥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身着夜行装的德鲁伊男子。
“放弃吧,奇迹是不会发生的。”
掌上泛着圣光的审判者步步逼近着被围在中间的两人。
“奇迹,是会发生的哦。”
女子抬起头,晶莹的泪水下划出的却是未曾放弃希望的笑容。
“我相信着。”
年龄操作,神父受
黑暗的洗礼堂中,唯有几丝光芒透过彩绘玫瑰窗投射在地面上,光影间可以见到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粒闪闪发光,除此之外的就只余下空旷却庄严华美的轮廓向内蔓延。
而越向内,却能听到宛如啜泣似的声音,夹杂着低沉的喘息,大概是某个人被什么所折磨着。
那是赫拉斯,他正躺在神坛上,努力的将脸颊埋到臂弯里去,阻止自己发出更羞耻的声音出来。
而他旁边站着个俊美的青年,正低声祈祷着,雪白蜡烛的光亮映照出他陶瓷般白皙的面孔,他微微转过头来,对着神坛上的男人微微笑了一下,那个笑容纯洁无暇,宛如天使一般,然而此刻赫拉斯心中却只有不解与微微的恐惧。
“神父,您打扰到我了。”
“维……吉尔……”
“打扰到虔诚的信徒祈祷,这不像是您的风格。”青年走过来,翠绿色的眼眸凝视着喘息着的、衣衫不整的神父,他伸出手抚摸神父的脸颊,感受到对方微微的颤抖,他再次笑了起来,“您何必恐惧,这是在主的面前坦白自己啊,我亲爱的。”
然而被情欲所折磨的神父抓紧了维吉尔的手臂,他喘息着开口,“拿出去……把那个……”
“您讨厌它吗?难道您忘记了,这是您不久前送给我的,主的雕塑不是吗?”维吉尔伸出舌舔舐神父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啊……您这幅样子真是让我沉醉,宛如陈年的美酒一样美妙芬芳,我亲爱的。”
维吉尔的手很漂亮,这无论是在年幼时还是在如今都是毋庸置疑的,年幼时的维吉尔用它拿着画笔涂抹色彩,而如今的维吉尔……他那双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的手,则探入了赫拉斯的身后,去取那沾上污秽之物的雕塑。
冷冰冰的菱角在内壁摩擦,维吉尔将它轻缓的向外抽,这样的折磨比起鞭笞和绝食痛苦不知多少,赫拉斯甚至忍不住开口呼唤那孩子的名字来哀求,“维吉尔……别……”
“您的呼唤真是悦耳。”维吉尔轻笑着将雕塑完全抽出,赫拉斯甚至听到了轻微的水声。在主的面前,在这圣洁的神坛上……他们将要行不洁之事。
“啊,我的主,”维吉尔温柔却坚决的将赫拉斯的双腿打开,在大腿间的嫩肉上亲吻吮咬,直到那里留下了紫红的印记,他才住了口,“既然我已经完成了祷告,那么主应该会允许我品尝圣地那儿的蜜与奶了吧,我亲爱的?”
接着,维吉尔不顾赫拉斯的阻拦,蒙住了他的双眼,在他的咽喉、胸膛、小腹上流连,维吉尔的唇如同花瓣那样柔软,赫拉斯能够想像得到它粉红的色泽和蜜似的滋味,直到那嘴唇也覆盖上他的嘴唇。
最开始是蜜一样甜美的,与他想象的一样,但是接下来的就是激烈的侵占,那味道似乎变成了微微的苦涩,最后,维吉尔咬破了他的嘴唇,口腔中就尽是腥甜的铁锈味了。
当他们的嘴唇分开时,赫拉斯听到了维吉尔低低的喘息,已经度过变声期的那喘息听起来就像是松香拂过大提琴的琴弦,轻缓美妙,“听说有年轻的女士为您的温柔与俊美倾倒,但是她们绝对不会想到……您这幅染着血与情欲的模样才是最美的。”
维吉尔亲吻着赫拉斯的胸膛,然后将他的衬裤完全褪下来,将自己的面颊贴上去,在白皙的小腿与脚踝啃咬,黑暗中赫拉斯所体验到的,就是酥麻与轻痛,他在脑海里勾勒着青年的模样,又忍不住想起他年幼时的模样——年幼的羔羊,那是真正纯真的天使。
然而仅仅一夜之间,长大的天使就化身为欲望的恶魔,第一个被吞噬的就是抚养那孩子的赫拉斯神父。
“您说句话吧。”维吉尔亲吻他的大腿内侧,又用指腹在那上面打着圈,“哪怕是辱骂我也好,不要咬伤自己的嘴唇,只有我可以在您身上留下印记,我亲爱的,哪怕是您自己也不行。”
“……这是罪……这样的行为……会被主惩戒……”赫拉斯侧过头,忍住即将发出的呻吟,哪怕他知道自己的性器已经完全被维吉尔的爱抚弄的勃起了,“这是罪孽深重的……”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亲爱的。”维吉尔耐心的将一根手指插入了赫拉斯的甬道,温柔的说,“您绝不是罪孽深重的,如果主要来惩戒的话就来惩戒我,如果那罪孽降临在您的身上……那么谁都无法阻拦我投身恶魔的。”
听到这话,赫拉斯的手臂忽然勾住了维吉尔的脖颈,他剧烈的喘息着,嘴唇开合几次,最终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叹息。
“您是我人间的神啊,赫拉斯。”
随着这句爱语,维吉尔的性器连根没入,赫拉斯高扬起头,发出无声的尖叫,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海面上的浮舟般随着波澜起起伏伏,细微的水声与喘息、呻吟交织着,他不知道自己的腿何时放在青年腰间的,也不知那柄没入他体内、给予他甜美惩戒的矛何时停止,直到波澜将小舟吞没,他的大脑彻底放空——
蒙着他双眼的布条解开了,他瘫软在神坛上,主的大理石像大概正注视着他,他喘息着,感受到粘着着维吉尔体温的液体从他股间缓缓的流出。
他望向了维吉尔,青年舔了舔自己的手心,那大概是赫拉斯所留下的体液,维吉尔将身体前探,与他交换了一个腥麝味的吻。
“欲望是不会被惩罚的,相反,我们一同到了圣地,我亲爱的。”
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它的功能是通过搏动产生动力,让运送氧气和营养的血液在全身流动,
也就是说,只要摘除心脏,人就会死;
心脏内有接纳静脉血的心房,以及将动脉血打出的心室,两者之间存在着防止血液逆流的房室瓣,
也就是说,只要打穿房室瓣,人就会死;
心脏具有自律性的神经活动,由起搏细胞产生的冲动借由移行细胞传达到心脏各处,维持其搏动,
也就是说,只要切断神经连接,人就会死;
心脏里面的心细胞和其它体细胞一样,也需要消耗血液中的氧气进行呼吸作用,以保证生命活动,
也就是说,只要阻碍氧分子结合,人就会死……
……
所谓生命不过就是一堆器官、一堆组织、一堆细胞、一堆化学反应偶然穿插堆垒起来的积木塔而已。
抽掉一块积木,让整座塔倒塌的方法,这世上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说,无论人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死掉,都不值得惊讶;
所以说,无论人如何挣扎如何逃避死亡,都不可能成功;
所以说,无论是希望还是绝望,都伴随着死亡。
所以说,
他也只不过是死了而已。
黑神归凛正在小针森罗的房间里。
海蛇号上的个人房间都是按照入住者的意愿进行单独装修和布置的,因此都带着非常强烈的个人色彩。
虽说连自己为何会在这艘船上的各位是不可能记得自己有参与过这些设计的事就是了。
超高校级的法医——小针森罗的个人色彩,就是白色。
纯白的颜色统治了房间内的整个空间,黑神归凛在此的存在显得格外刺眼。
这个“白”除了颜色上的意义外,还有“简洁”的意思。
小针森罗的房间非常之简洁,家具只有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跟一张单人床。
打开衣柜一瞧,外表看上去不大的这个衣柜,内部却显得非常宽敞,因为挂在里边东西就只有两三套跟他穿的那套一模一样的衣服,跟两三条内裤而已。
再看书桌,这桌子没有抽屉,桌面上也相当简单:一个闹钟,三四本书。
至于是什么书,因为是专业法医,所以大概就是些——
《成功交友100例》
《如何变得受欢迎》
《后宫王亲授把妹秘籍》
——……
……
……
他带上船的所有物非常之少,非常不值得一提。
是因为终日与死亡为伍的法医生活,让他看破红尘,领悟了世上一切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这样的道理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大概能理解黑神的想法吧。
但是……明显不是这样……
会看这种书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一定是在认真地活着的人。
这样的他,大概是不会原谅轻易地就让自己去死的黑神的吧……
不会原谅黑神的人,就算是活人里面也有很多。
原本黑神之所以会出现在小针森罗的房间里,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她被监禁在了这里。
“果然还是不能放着你不管。”
黑羊宣布游轮第二层开放后的第二天早上,黑神在走出自己房间的时候,迎面遇上了一直等候在那里的驹崎辽。
昨晚他们才在甲板上因为某些问题发生了争论,后来因为黑羊的介入不了了之,不过看样子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黑神。
“你打算怎么做?”
虽然大概能想到对方的想法,但黑神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然而对方却想到了自己能想到他的想法,所以这样反问了一句。
真是够了,这种打哑谜一样的无聊游戏,搞得好像两人心灵相通一样。
其实只是因为他们在面对对方时各自剥离了人的情感,只保留下人的理智而已。
原本人类就是同一种生物,会拥有相同的想法并不奇怪,只是因为拥有不同的情感才会显得千奇百怪而已。
驹崎辽手上拿着小针森罗的学生手册。
“……你要把我关在那里吗?”
“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学生死后,他所住的房间的门锁,会自动变成无需本人的学生手册也可以自由打开的模式。
但如果通过他的学生手册再次进行设置的话,就可以重新变回用手册刷卡才能开锁的设定。
驹崎辽利用了这一点,把小针森罗的房间当作监禁黑神的禁闭室来用。
“没有用的,就算没有死神,死亡也还是一样会在这艘船上蔓延。”
“你这算是在求饶吗?”
“……我这是在警告。”
驹崎辽并没有多搭理黑神的话,在留下了一句“三餐我会按时送来”后就锁上了房门。
作为钥匙的小针森罗的学生手册由驹崎辽本人保管,使用死者的手册并不算借用,因此这个举动并没有触犯校规,这一点在之前黑神用棗的手册发送讯息时也有所体现。
无聊至极,这是黑神对驹崎辽这一举动的评价。
事实上她也没多在意自己会被限制行动这一点,反正该尽快做完的事情昨天就已经做完了。
况且黑羊并不会允许那件事失败,万一出现状况它肯定会插手处理。
不过那家伙,说会在黑神受到伤害时出手干预,但她被这样关了禁闭却都不闻不问。
是因为它觉得这样并不算伤害,还是打算借此来提醒黑神,她仍是这场修学旅行的学生中的一员?
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黑神走到床边坐下。
这房间里的床就像是医院里的病床一样简单,一如房间里的其它部分一样。
不,考虑到原主人的身份,比起“病床”,说是“太平间里的停尸位”才更为合适吧。
今天,跟接下来的几天,黑神就得在这样一张床上过夜。
这张小针森罗睡过的床。
“……”
他有在这里上留下些什么吗?
体温的余热的话,过了这么长时间肯定已经消失无踪了。
至于身体的味道之类的……诸如汗渍和表皮细胞碎屑一类的包含了本人味道的东西,在被褥上应该还多少有剩下一些。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黑神在床上扫了一眼。
她发现枕头旁边有个小玩意儿。
那是小针森罗挂在脖子上的金色哨子。
黑神伸手捡起哨子上的线,将它提到自己面前。
小针森罗的尸体已经被不知弄哪去了,这个金色哨子也不知道是他原本挂在脖子上的那个被当做杂物收回了房间,还是和他那几件相同款式的衣服一样,只是长得一样的备用品。
无论是哪种,它都是小针森罗留下的东西。
身为法医的他为什么要随身戴着这种东西呢?这应该不是和他的工作有关的事物吧?只是出于个人的喜好?还是说是跟他过去的某些经历有关系的纪念之类的?
“……不管是什么,人已经死了,已经都无所谓了……”
黑神随手把哨子丢到不远处的书桌上。
金属制的哨子掉在书本上,因为纸质封面的弹性微微跳起,接着落在木制桌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不管他原本有多珍惜这些东西,它们现在就只是他的遗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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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神归凛-第二章(非)日常-主线相关:
(1)第一天白天在保健室里呆了一整天,晚上出来和驹崎扯了几句;
(2)第二天一早就被驹崎监禁在小针的房间里;
(3)保健室的门依旧锁着,钥匙依旧在黑神身上。
•
天花板上冰冷而明亮的灯光照得镜子迷宫泛起一片刺眼的反光,仿佛黑夜中的警示灯,时闪时现,让人看着有些头晕目眩。
自从进入镜子迷宫后,鬼见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太妙。口干舌燥,感觉体热却并没有出汗,并且夹杂着不可控的晕眩,镜子里自己的倒影晃得仿佛有些睁不开眼。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在这样封闭的环境里,食物和水都极度匮乏,还有那不知道要进行到何时的无数谜题,太过于消耗人的体力,以至于体质较差的人,很快就会支持不下去。
比如自己。
难受的感觉愈发剧烈,只得逼着自己扶着镜壁,不停地向前走去。而令人惊讶的是,在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鬼见身体一个不稳往镜壁转角倾去,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走出了迷宫。
从那布满白色耀眼反光的镜子迷宫里出来,鬼见蹲在地上喘了好几口气,头晕目眩的难受之感这才缓解了一些。
剩下的人从后面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但是鬼见不想听。那些声音仿佛用耳朵贴着封闭的玻璃瓶听里投蜜蜂振翅嗡嗡作响一般,嘈杂、听着让人烦躁不堪。
他走到一边靠墙处,静静等待线索。
•
所有人就像是轮子上的仓鼠一般,不停地跑着,不停地越过一个又一个的障碍,却不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这无限的谜题怪圈。
白板上只有简单寥寥几个字的问题。
“两个人之间的,是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是什么?
仿佛条件反射一般,鬼见便想到巽现。
这些许自己有些厌恶的想法让鬼见心情更不好了,然而不容多想,争取线索的环节便进而跟来——问卷。
这是类似多数决一样的游戏环节,先让所有人进行问卷调查后,再让每个人根据题目猜测哪个选项较多人选择。
问卷上的问题很简单。有的人仅仅在十几秒内便填完了,有的人却是磨磨蹭蹭了半天——不过无一例外的,没有人和旁人分享自己的问卷选项。
因为白字黑字的问卷上有这样一题:认为只要自己能够活到最后就好。 A、是 B,否
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心理作用,鬼见觉得这白纸黑字看上去也是同样晃眼,一笔一划仿佛墨水滴在纸上即将晕开,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理解上面的文字,心跳感觉比平时更快,想吞咽一口唾沫也极为困难。
闭上眼几秒后再睁眼,鬼见趁着还未头晕的状态在极短的时间里填完了问卷。他环视四周。没有一个人想死。也没有一个人甘心做别人的垫背。迷茫和恐惧的气氛随着一道道题目的展开愈演愈烈,仿佛即将要被这一道问题点燃。
在他自己也没有觉察之时,鬼见却轻轻地弯起了嘴角。
关于多数项的选择问题,看上去是个概率题,但并不难猜出多数人会做出哪个选项,所以在正确选择了三道题目答案后,一道线索轻而易举地出现在鬼见眼前。鬼见拿起看完后,不留痕迹地,把线索塞了回去,然后离开了座位。
几乎就在他离开的同时,一个黑发的青年也走了出来——如果没记错名字,他应该叫龙墨。他是这里唯一的中国人。
他见鬼见打量自己,便有些戏弄的语气道:“哈,怎么,小鬼头还对我抢你喜欢的糖耿耿于怀吗?”
鬼见撇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双手插着口袋往远处走去。龙墨停了几秒,并没有发问,也跟了上去。
•
隔间里目前还没有人走出来,估计还在和问题进行着内心的抉择,整个空间里显得异常寂静。
快走到这个空间角落尽头里,鬼见这才停下脚步,示意龙墨弯腰。
龙墨倾下身子,鬼见便覆上耳际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说了几句话。
“......噢?”龙墨声音里带着几丝饶有兴趣,问道:“你干嘛把这个告诉我?我可不是那种会主动照顾小屁孩的奶爸,更不会关心你的死活,这样对你有好处吗?”
鬼见已经开始头晕得有点眼神涣散了,他强打着精神,反问:“如果我说能猜到你问卷上所有的答案呢?”
闻言龙墨沉默了一会儿。
鬼见望了一眼隔间那边,已经开始有人走了出来——便抓紧时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聪明,而我也知道我在这里没有人的帮助,会活不下去。”他远远地看着几个人脸上不停晃动的黑影,道:“我不相信,所谓的能给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活着出去这种冠冕堂皇、信誓旦旦的废话,其中必定有人只懂得坐享其成。”
他又看了一眼依旧显示着游戏规则的显示屏,“他肯定也是一样的想法。”
鬼见十分疲乏了,忍不住扶墙坐在地上。他看不清龙墨的脸,更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视线像水面上的油渍,被轻轻一搅,便四散晕开,带着仿佛要离体的灵魂,“咚”的一声,鬼见头一偏,倒在地上。
•
液体。
水。
带着咸味的,并不好喝的水被喂进嘴里,在并没有习惯的情况下,呛到了。
鬼见咳嗽着醒了过来。他周围围着一些人。脸上依旧带着晃动的黑影,鬼见移开了视线——看了一个拿着绿色水壶、半蹲着的人。
“你脱水了。”他说道。
鬼见点了点头,“谢谢。”
其实鬼见一直没有说。在走独木桥的时候,他往旁边看过去——就被热气氤氲的镜子被人随意地擦了一下,他好像依稀看到了这个人的脸。不是带着黑影,而是.......和自己一样,有五官的脸。虽然依旧还是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那毫无疑问,自己已经能看到一张正常的脸了。
他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契机,那个巽现所期待的契机,让自己的壳,终于裂开了一条缝隙,黑暗中,那缝隙里的光在奋力地试图挤进来。
鬼见半躺在地上,盯着那张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的脸看,有些迷惑——原来大人的五官长得是这个样子啊,他现在这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没见过,读不出来。
即使脱水的状态稍微缓解了一些,感觉整个人还是很虚弱。
一会儿也好,几分钟也好,好想睡觉......鬼见想着,闭上了眼睛。
虾米刚好轮到了当时的作画BGM就忽然想起来总结下。
兔美是玩到现在我唯一的NPC角色,虽然是NPC角色有不能逾越的一些准则和路线但是通过二期和大家的互动也玩的很开心^^。之前也有提过整个二期的思路是由于我看到文物修复师这个职业觉得很浪漫,才从超高校级的修复师这个角度定下了二期主线的大概走向,犹记得那还是13年十二月的事情,谢谢桐生当时一起讨论把二期60%的剧情都定下来了(兔美大哭.jpg)
最开始的设定似乎因为有【修复】这样的性质本来想当个暖男(……。)结果主线故事刚定下的时候,当时兔美还是处于代替森本成为领导者的立场上,忽然觉得要一个【完全不适合当领导者】的人硬上到这个位置接受压迫似乎很有趣(兔美:哇哇哇),再加上设定的星座是双鱼,马上又加上了多愁善感情感丰富这样的特点,对于修复师来说感受性加多一点也没什么坏处嘛(……)结合了一下当时微博有点火的翻车鱼容易受惊而死(!)的小科普,兔美玻璃心大汉的属性就被确定了(兔美:哇哇哇)
一开始对兔美的定位其实是非常负能量,玻璃心啊自卑啊滥好人同情心过剩啊,因为觉得对兔美来说,背叛组织这件事一旦没有完全成功,在大家获救之前的每一秒都相当于在拷问他自己【是因为你这样做才让所有人落到如此境地的,你为什么还有脸站在这里】,之前说过如果参加者失踪太多的结局是兔美会疯,就是无法承受自己的选择所带来的惨痛代之故,谢谢大家没有失踪救了兔美(兔美大哭.jpg)
关于负面情绪的部分,二章的投稿《蜘蛛糸モノポリー》【http://elfartworld.com/works/35296/】有想体现过,选这首歌也是我SASAKURE粉的私心(你)介绍栏摘取的歌词【这蛛丝反射着地狱 就算意识到那“红色”为何 ——我也只能去依靠它。】一遍遍的在这个杀人游戏中轮回就是宇佐美见面前唯一的蜘蛛丝,当有人开始失踪的那一刻,尽管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除了依靠这个游戏之外别无他法。所有的投稿里这章我塞的暗示和私心比较多(划掉)之后再也忘记了装B(划掉),封面也想表示就算会被蛛丝割伤也无论如何不能放手这样的感觉。
不过比起兔美这个角色来说,整个二期下来我反而最喜欢的是NPC组的关系^^,感觉意外的和谐,大家的创作也让这个关系更加丰满~只有兔美和森本感觉太平凡,只有兔美森本桐生又太韩剧,四个人加在一起才是个稳固(?)的组合。顺便兔美-->桐生这件事事前完全没跟STILL说过哈哈哈不过是一开始就想好的,大概是觉得兔美这么没用应该会喜欢强势类型的女生,然后桐生又是青梅竹马就自然而然(兔美大哭)因为知道桐生-->森本,在被鸠鸟抓出来之前这点暗搓搓的感情我表示的非常隐晦(。。)本来是想留到终章再挑明的。阿随问我一些互动相关的时候也没漏口风哇……结果之后鸠鸟把投稿啪唧摔在我面前,双鱼男的小心理大白于天下,撒宿噶狮子阿随,好厉害(借机传教)
当然最没想到的事是会被学弟追(大哭)本来我完全、一点、根本也没想过会有什么感情路线因为兔美是个NPC,然而狮子要桌咚兔子,兔子无路可逃(……)但是兔美的设定一开始就是…非常容易半推半就的就同意了什么但是自己做不到或者做起来很痛苦的类型,人设纸上也有写他在为自己不懂得拒绝他人而苦恼,里设定是曾经谈过一次失败的恋爱,对方是相对积极的妹子,两个人交往一路走到了啪啪啪()但是最后对方始终感觉兔美心不在焉而且不喜欢自己提出分手,兔美也除了道歉没有别的办法这样…所以画到最后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就答应鸠鸟,但是总觉得答应了就丧失了我想让兔美做出【改变】的初衷,而且反而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么认真的鸠鸟(阿随:呵呵),强扭的兔不甜啊(……)基于这样的原因还是让兔美拒绝了鸠鸟的告白,(划掉)呵呵反正双鱼男的心思做不得准也许以后再被咚两次就从了(/划掉)我终篇标题是从今开始还有机会不是(……
零零碎碎写到这里,感觉都是以前提过的事情又被我掏出来炒了冷饭……不过弹丸2都一周年了感觉再不总结总结就要忘记了(……)第一次办企划,虽然初衷其实是想圆之前弹丸一期的故事,不过从而创作出了新的关系和认识了新的朋友让人感到很开心,也谢谢森本、桐生、次郎的帮助和参加到最后的同学们~
写到这里忽然想起来本来兔美终篇标题我打算叫《翻车鱼症候群》的,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把这个标题给忘记了(……
脑子已经变成糊糊,依旧是随性地响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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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里,新的题目发放出来也没有谁立刻开始讨论。从这一局开始有些事情就改变了,主办方似乎想让参加者陷入另一种气氛中。“早已不再是猜谜那么简单”,这样的话恐怕意味着接下来是更险恶的情况。
线索放出的方式也显示了出来,长桌和椅子从地面下升起来。大家陆续坐到了椅子上,开始看起问卷。
只是瞄了一眼,葱白就不高兴地撇了撇嘴,皱起眉头。
这都是什么充满恶意的问题呀。
她把纸来回正反翻了翻,忍住了在椅子上乱动、大声吐槽的想法,她把纸贴到面前轻轻嗅了嗅。刚刚摸到的时候纸还是略微有点温度的,现在还能闻到墨鼓的味道。她猜想了一下这个房间外部可能布置有的人员和设施,再用对她来说非常不靠谱的预算能力算了算到现在为止主办方烧掉的金钱,她暂时忘记了对于问题的鄙夷,开始思考另一件事——这个主办的目的是什么?
挑选出来的大家明显没有什么特殊能力或特殊的身份,既不是政要子女,也不算是某些领域的奇才。要说是冲着诱人奖金而来的,也不尽然。主办方在预选时先是以金钱来诱惑选手,但显然也想要召集些思维灵活、智力偏高的人。通过智力题来检测选手,那么目的是想要一个高智商的人吗?但现在的情况显然突破了这种猜想,除了智力,这些主办还想看到些什么?
这些问题似乎并不只是为了获取一道题的线索,之后或许会有足以致命的与之相关的题目等待自己。那么之后会有什么?有什么会直接作用于选手的精神吗?主办方是不是想要在这之后进行心理施压?这一回的题目是否已经从智力问题的范畴偏离出去了?开始涉及精神领域了呢?还是说那是一个文字游戏?文字的话葱白觉得自己并不太擅长。
“还有两人没有提交问卷答案,葱白小姐与长冢恒三郎先生,请尽快作答。”执行官的脸没有出现在屏幕上——那上面依旧显示着规则明细——但声音响了起来。
不知道这时候回答“好的”会不会算作违规,葱白没有吭声就仔细看起题目。
第一题,认为女性应当依附男性而存在。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人类为什么没有进化成雌雄同体。葱白在心里吐槽着,在B上画了个圈。
第二题,觉得生活困难,负担过重,压力大。
不不,完全没有,您多虑了。她哼哼两声。
第三题,曾经杀过人。
葱白皱起了眉头。
这个问题其实很模糊,葱白还是更喜欢准确一些的定义。就像堕胎究竟属不属于杀人这个问题一样,这样边界模糊的东西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杀过人,间接杀人算吗,要说间接杀人的话,世上可是发生着千千万万数也数不过来的这种事呢,大多数当事人都完全不之情。如果我早上迟到的时候撞到一个人导致人家后来死亡了算不算是杀了人啊。她腹诽。不过这种事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呢。
估计就是自己想多了,又不是题目,怎么会有那么多圈圈绕绕。
葱白被自己搞得很烦,有点不开心地继续选B。
下面的题目嘛……她眯起眼,笔在纸上点了两下,有点犹豫地选了两个答案,接着把纸折吧折吧,塞进了前面的小缝。并没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这种事情自然还是需要人力来进行统计,距离下一个部分——也就是按按钮环节——还有那么一点时间,边上自然没有一个人交谈,大家都有点无聊地等待着似的。葱白听到不太远的位置有撕开塑料包装袋的声音,她猜是坐在左边的龙墨。
在新的题目出来之前其实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作为医科生的椎名发现鬼见状态不对。
鬼见一直都是个沉默寡言、存在感算不上高的少年,其实也没有太引起别人关注的地方。但也许是身为医科生的椎名对于各种症状比较敏感,才发现了些问题。简短询问了几句,椎名就看看别人,表示鬼见有些脱水,是否有人现在就能拿出水来。
那时候葱白还想到维克多的水瓶因为没有水了所以没有带过来,正想要催促执行官赶紧送水什么的。不过长冢先生立刻表示自己还有水。葱白敬佩地望向胡茬都不修理的大叔,心想这果然是成熟的大人,面面俱到,感觉好像一个带了四位口袋的哆啦A梦。
长冢先生的小水壶是斜挎在身上的,正好被外套挡住了,之前谁都没有注意到。水壶目测容量也就不到三百毫升,看起来有点扁。
鬼见接过的时候打量了一下,稍微调侃了一句“里面装的真的不是伏特加吗”。然后他又看了看长冢的脸,拧开盖子喝了起来。虽然这只是不太好的缓解方法,但感谢长冢先生的工作,让他一般准备的是些淡盐水,这可比一般的水要好多了。不过这样并不是长久之计,椎名也显然有些担心,现在的症状虽然只是轻微的,但最好还是要吃药缓解一下,免得出现更严重的问题。
这件事让葱白担心起龙墨来,再三询问对方,对方表示自己只是单纯口渴,这才作罢。不过这个时候吃了饼干,也就是说的确感觉到需要补充糖分了吧。
大家现在的状况其实都不怎么好,几个小时过去,虽然食物方面现在还有维克多留下的那一份巧克力棒可以分给大家,但水就只有那一小壶了,葱白自己也感到稍微有点口干,先前太咋咋呼呼带来了这些不好的情况。况且连续几小时经历了目睹死亡、解题等脑力活动,虽然没什么人表现出来,但大家都是精神紧绷了一段时间,这让选手们其实都开始感到疲惫了。
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会不会有别人开始脱水?这都是很要紧的问题。葱白还想起米拉老师在刚才关于冷凝装置里的水能不能喝的问题的讨论,觉得更是头痛。题目情况才刚刚开始转变,选手就已经要出现各种状况了,主办方会放任不管吗?还是说他们就是要看到那种情况下的展开呢?这一切都很难说,而且葱白觉得还有别的问题——比如就是刚刚她意识到的——有点想上厕所了。
葱白不自觉地正襟危坐,开始思考肾脏会不会重新从体内的尿液里进行水分的二次吸收之类的。
哈克听着年轻的研究人员十分啰嗦的劝说词,但实际上他基本没去听那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专注的看着手中的资料。算起来这应该是第一次知道有关那个孩子的事。之前也不过是听项目小组里的人提起过,研究所里来了个有些特殊的“羔羊”。
看过资料以后,哈克算是明白他的特殊之处了。
会伤害自身的“恩典”。
失去家人的悲伤。
……可怜的幼子,但也不过如此。
这是哈克对门那的第一印象。
“所以,你想说什么?”
放下手中的资料便抬起头看站在一旁讲得口干舌燥的年轻的研究人员,这里姑且称他为助手C吧。助手C见哈克总算理会自己便松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说辞。
“也就是说,希望哈克先生能为那孩子出点力。”
“匹配?”
“是的!”
助手C看起来有些紧张,似乎害怕他不答应他的请求。哈克想了想,如果不答应大概会被丹格其利那老头抓去说教吧,如果变成这样也太麻烦了。
而且不过是摘除一个内脏又能有什么问题呢。
于是他将资料还给助手C,在别人看来是有些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哈欠,“现在还是之后?”
“现在!就现在!”
“嗯。”
不等年轻人的回应,哈克就径自往外走去。
等哈克都走出观察室的大门了,年轻的助手A才刚从吃惊中回过神。年轻的他似乎没想过一切能够顺利,毕竟听项目组里的前辈说过“哈克先生某些时候是出了名的难搞”。为了不被丢下,助手C收好资料便匆匆忙忙的追了上去。
年幼的羔羊所需求的仅仅只是胰脏而已,执刀医生的技术也算的上精湛,因此手术过程称得上十分顺利。
为避免麻烦在手术过程中除了麻醉便是额外给哈克使用了含有“牧羊犬”血液的抑制药物,在经历多年的实验后,他的修复再生速度是一次比一次快。
曾有一次在手术的过程中,伤口的愈合速度赶上了执刀医生的操作速度,那次手术甚至因此而中断了。自那以后,每次的手术都会采取这一举措,目的便是为了避免他的修复再生速度超过手术的速度。
并且针对他的体质而另外配置的麻醉药对他产生了不错的效果。
但这一切都让他很不习惯。
过去的黑暗经历刻印在他身体上及精神上的记忆过于深刻,这也导致了他对现在在研究所里所接受的实验、手术的温和产生了强烈的异样感。
当他被送回属于他的观察室休息时,门那的手术也顺利的开始了。
麻醉的效果逐渐退去,强烈的痛感便紧跟着浮现。就算被切开的皮肤与肌肉已经愈合,内部的再生却刚刚开始。
看着哈克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的样子,年轻的研究人员感到了不解与轻微恐惧。于是他向在一旁记录的前辈助手A发问:“为什么不给哈克先生使用镇痛泵?”
助手A在纸上记录着哈克的状况,时不时确认哈克的状况与时间,看也不看的回答了年轻人的提问:“是哈克自己要求的,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也知道他是为了习惯疼痛,恐怕是为了避免日后……总之你到时候就会明白了。”
年轻人不知道他为何不继续说下去,回过头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哈克,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他所承受的痛苦究竟有多痛。
“好了,你去拿套干净的衣服到浴室,我带他去洗澡了。”
“啊、啊!好的我知道了!”
洗过澡换了衣服后一身清爽的哈克站在隔离室的玻璃窗外看着躺在里面因药沉睡的孩子,投入抑制药后那安详的睡颜让人想象不出这孩子承受痛苦时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的力量发动时是何种惨状。
但根据描述,那是与他完全相反但却莫名有着相似之处的力量,有些渗人的力量。
少见的,哈克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一些兴趣。或许就是因为微妙相似的人生经历吧,但因此而起的兴趣也仅仅只是“一些”罢了。
或许哪天他就忘记了自己曾对这个小羔羊产生过兴趣吧。
当哈克见到清醒的门那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的进行交流。但这次门那出现在他面前是戴着一个特制的、造型有些奇妙的头盔,这让哈克一时半刻没能将戴着头盔的门那与躺在那里沉睡的门那划上等号。
“……”
“……”
迷之沉默在二人之间持续展开。
最终打破局面的还是哈克。当然这还是他终于将人对上号以后了,不过他也不会告诉门那就是了。
“要一起看吗?”指着自己手中关于部分实验的结果报告问道的哈克看着门那,他不知道被隐藏在头盔下的门那是何表情,他也不知道这个年幼的孩子是否会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实验,至少在哈克看来是这样的无聊实验产生兴趣。毕竟换做幼时的自己是不可能会对这些枯燥的东西产生什么兴趣的。
但意外的,门那同意了。
于是哈克让他坐在自己身前,就这么半抱的姿势与他一起看起了报告。
“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问。”
“嗯。”
“我叫哈克。”
“……门那”
“嗯,我知道。”
孩子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给了哈克,这让哈克不禁感慨,小孩子和研究所里那些粗糙的成年人就是不一样。
尤其是那些狗,让人烦躁。
见门那不反抗,哈克就放心的将下巴搁在了他那坚硬的头盔上,一边给门那读报告,一边给他解释他不明白的地方。
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幕的研究人员E君被感动到落泪。
看来,哈克平日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总之研究所的观察对象一号和二号建立起了奇妙的友谊,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听说E君后来被调去参与门那所在的项目小组了,不过据说在那里他似乎因为长期保持紧张的精神状态而得了胃病。
又听说后来哈克之所以会参与门那所在的项目小组的实验是因为丹格其利那家伙主动提出要帮助他们的。
于是那之后哈克偶尔开始对丹格其利进行起了小小的报复,但见哈克这么多年总算出现了一些变化,丹格其利还是哈哈大笑着接招了。
但是未来丹格其利秃了头或许也是因为哈克吧,不过那也是很后面的话了。
03-05 与太阳同时出生的你(6)
我请求你们不要匆匆而过,请你们就在那颗星星底下等一等!如果这时,有个小孩子向你走来,如果他笑着,他有金黄色的头发,如果当你问他问题的时候他不回答,你一定会猜得出他是谁。那就请你们帮个忙,不要让我这么忧伤:赶快定信告诉我,他又回来了。——《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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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可德知道自己终于迎来了生命的终点。
这感觉并不期待,也无遗憾,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太漫长了,这场旅途实在太过漫长,他已经独身走完了这一百多年,以至于不必再向前的那一刹那他已经连欣然微笑的力气都丧失殆尽。
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再睁眼的机会。
而事实是,唐吉诃德睁开双眼,已经坐在船上,旁边是他的队友,库勒不仅醒过来,连伤也完全好了。正是20岁的大好年纪,海风也不会使他觉得寒冷,除了一段多出来的梦境外没有没有任何改变。而这场梦又太冗长,游荡者恍恍惚惚发现自己已经忘了内容。
没有船夫的船停在岸边,雾气中看不清远方。他们只能上岸,而最后一个人踏上土地的瞬间,雾气散去,明明还没有任何行动的冒险者们已经站在了无名小镇的中央。一路走来,他们总是能看见大片大片的绿色、红色、灰色、白色。这还是第一次,他们见到这样缤纷杂乱的世界,房子天空土地的风格各不相同且都毫无规律可循,仿佛出自不同的人的手笔有被混在了一起,色彩多得几乎要将看见景色的人淹没进去。
挂着乌云招牌的旅店色调阴暗,不远处是大片大片暖色的黄昏笼罩住涂抹白色漆墙的破旧老屋。它隔壁那一栋二层小楼上至天空下到草地都是蓝色,没有一丝风声的环境里风铃线挂着的半张纸条从窗边探出来,铃铛声一直流窜到唐吉诃德耳边。还有黑色的铁匠铺上方也是黑漆漆的夜色,搭配看上去就相当奢华的商店,橱窗用紫色红色金色点缀,比星星更夺目。
远处牧羊人赶着羊前往远方,很快被地平线吞没。再远一点,就只能看到一座高塔耸立,那边的天空倒是正常的蓝色,漂亮得略显虚假。
这时一个疯子边唱着歌边向他们走来。
“言语是魔鬼的法术,在我的血脉之中生根腐烂,去点亮那座高塔的光芒,言语掉落出谵妄的碎片。”
当他唱及碎片,弦月微微震动起来。但当唐吉诃德领口那只变色龙钻出来给他看自己的弦月,它还是坏着。
疯子唱着歌从你们身边走过,库勒试着拉住他,但即使拉住疯子,他也只是重复着这句歌谣。奇诺娅和着疯子唱起来,期望能听到下一句歌词,疯子依旧按着他的步调唱着那一句歌,并看上去只知道歌颂那一句。
“言语是魔鬼的法术,在我的血脉之中生根腐烂,去点亮那座高塔的光芒,言语掉落出谵妄的碎片。”
“言语是魔鬼的法术,在我的血脉之中生根腐烂,去点亮那座高塔的光芒,言语掉落出谵妄的碎片。”
他消失了。
/
一无所获的他们最后决定分开行动寻找线索。出于某种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考虑,唐吉诃德没有单独行动,而是和库勒一起去了那个天幕漫天乌云的旅店。
旅馆里空无一人——准确地说,除了之前那个疯子和距离太遥远无法搭话的牧羊人以外,他们没在这里遇见过任何一个人。
外面的乌云看上去下一秒就降落下倾盆大雨,库勒试图把旅馆那个乌云的招牌拿下来,但乌云似乎是真的乌云,手伸进去什么都抓不到。唐吉诃德与库勒进入旅馆的时候发现旅馆内部才是下着雨的那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额雨滴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汇聚为一大块积水,淹没了整个地面。
唐吉诃德查看着旅馆里的摆设。旅馆看上去都是维持了人呆到一半的样子,有吃了一半的东西,不过都泡烂了。积水潭并不深,刚过脚踝,唐吉诃德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白色的、掌心大小的U字母漂浮在水面上。唐吉诃德条件性反射地就想去叫鲁诺莱亚,让诗人记下了那个字母,结果想起吟游诗人此刻压根就不在这里。库勒跳进水池,字母一到库勒手里就立刻变干,像是没有被泡在水里过一样。
库勒在一楼翻墙倒柜的时候,唐吉诃德上了旅店二楼。无一例外的空房,摆着或整齐或凌乱的桌椅。他在一间屋子里面还发现几碗尚存余热菜肴,看上去人才刚走不久,但据唐吉诃德所知这里确实能称得上荒无人烟。除字母和这个现象外,两个人汇合交流后都没有再发现什么其他特殊之处。
他们正准备离开此处,一个影子从不远处飘过,当唐吉坷德想要看得真切一点却发现它又仿佛到了遥不可及的地方。影子一点点飘走,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个简单的单词:奥伯。
来自坎维的游荡者不解其意地扭头问库勒,问他知不是知道是什么意思。而德莫拉的战士同样迷茫,只是做出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库勒撒开腿,往影子飘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唐吉诃德追上去的时候那个影子不知道消失在了哪里,库勒速度飞快,此刻他们离队伍分头的地点稍稍有些远了。此外,此处还能看到一块用篱笆围起一块土地,上面插着木质的牌子,写着字。
游荡者翻了个白眼。
“上面写了什么。”作为一个文盲,他只认得玫瑰这个词,剩下的那些内容如同天书。
“此处种下玫瑰。”库勒解释。
唐吉诃德若有所思地蹲下身躯,种下自己带在身上的玫瑰种子。
玫瑰种下去之后,快速地发芽开花,结果然后枯萎。
他扒开土。
里面又是玫瑰种子。
他无言叹息,只觉得此间发生的一切和庄园太像了。如果最后发现自己一伙人又是在什么大法师的梦境中,自己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不如说,这样才能解释他们一行人一路走来所发生的这一些怪诞荒谬之事。
/
打破唐吉诃德沉思的是发烫的弦月。他茫然地看了眼自己所在的地方,天幕正是午夜,而不远处就是成片成片的火烧云。
好吧,这大概也算是晚上。
这会儿能通上话的估计只会有一个人。唐吉诃德认命接上通话,“才多久不见,露露你这么想我啊?”
“……”
他耸耸肩表示妥协,又想起对方看不见,“好吧好吧,不开你玩笑就是咯。什么事?”
陆仁blabla介绍了一下自己眼下的情况,又问,“你还记得阿龙索吗?”
那一瞬间,有什么从脑海中溜过,但唐吉诃德却没能抓住。
“那是谁?”最后他这样回答。
“没什么,说不定是记错了。那你还记得我带IV去你家的时候吗?她趴在井口,说里面有另一个自己。”
“记得。”唐吉诃德蹲得累了,站起身,看库勒爬上一颗苹果树,摘了一颗红彤彤的果实,一边听陆仁讲话。
“如果真的有?那会是什么?”
“你害怕的东西,或者你希望的东西。”唐吉诃德说,“再不然,什么也不是,就是个影子,你的臆想咯。”
“啧啧,我知道你怕这些,但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怂。”他听到那边有陆仁以外的家伙的说话声,不属于那个小队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经常彼此交流经历,唐吉诃德知道他们那边大概有遇到了一个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世界。老实说,唐吉诃德有点羡慕,他就是应付不来自己遇到的那些意识流地、神神叨叨的玩意儿,尤其是接连几个世界下来都跟励志于给自己往心口补刀一样。
“终于被认可为英雄,高兴傻了?”
“没有……感觉怪怪的。好像有点空虚,他们围着我欢呼的时候我很茫然。”
“怎么?你不开心?还是讨厌?” 库勒从苹果树上下来了,他把一个果实塞进自己兜里,另一个就地啃了一大口,从苹果里啃出一个雪白的字母I来,磕到他的牙。
“都没有,没什么感觉。”
“好吧,那怎样让你才能不空虚?”唐吉诃德忍着狂笑的冲动和陆仁对话。
“奋斗。”
“你还要壮胆吗?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呗,乐行说歌声能给人力量。”他听到那边一阵兵荒马乱,估摸着陆仁也没时间听自己唱歌了,便趁着他不在听随口胡诌起来,“不是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还要我和你聊天壮胆,丢不丢人啊!我唱完可就挂啦,我也很忙的!我也要拯救世界啊!”
然后他开始哼哼,库勒知道他在和什么人通话,但还是跟见了鬼(这回见鬼的可不是他,唐吉诃德心想)似的看着游荡者。
哼哼完了,那边似乎也接近尾声。唐吉诃德和库勒一起往集合地点走,远远能看见已经有几个人在那等着。
“你就是天生抖M,上辈子一定作了不少孽。”
“不说了,克鲁鲁过来了,你忙吧。”
这感觉怎么有点像正宫来了就遣散小妾呢,唐吉诃德一啧嘴,切断弦月。 环视同伴,鲁诺莱亚不在。
“泰德弥斯呢?”他问。
“还没回来。”雪伦有些担心,“他去了牧羊人那里。”
“去看看。”库勒拽着奇诺娅,开始往之前牧羊人的方向走,从他们这里来看羊群似乎已经走远了,也不知能不能顺利找到。
实际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人有傻福,库勒相当顺利地就找到了吟游诗人。
没有见到牧羊者,只有鲁诺莱亚·泰德弥斯一个人被羊群包围着,神色尴尬,有那么点不知所措的意思。
最外围的几只羊回过头,似是打量这群不速之客。
“又有人来了。”
“也是拜访者吗?”
“是阅读者吧。”
“他们读了什么?”
“他们读了高塔之歌。”
“你们说的高塔之歌是什么?”鲁诺莱亚抓紧机会询问,而刚刚到的雪伦他们还对眼下的这一切摸不着头脑。
羊群开口吟诵,那声音一点也不像之前软绵绵的孩童:
不洁的疾病使她的血脉脏污,
恐怖焦虑荒芜着午夜的圆弧,
我愿等待、
直到晨曦深处,
直到高塔上残梦如雾,
直到这座城、
再度回到往昔时光。
吟游诗人没有马上搭话,他在沉思,脑子飞速运转,去整理眼下的一切。他回过头看向唐吉诃德他们,问道,“你们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两个字母。”唐吉诃德拿出之前在旅馆和苹果里找到的那两个白色字母,“如果算的话,那么还有一个抓不到的幽灵,说了‘奥伯’这个词。”
“还有‘鲜血’。”库勒插话。
“什么时候的事?”唐吉可德挑眉。
“你在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库勒耸肩,“就在我刚下苹果树之后听见了。”
“原来不止我们是这样……”雪伦若有所思,拿出了字母E与O,“我们听见的是‘诗歌’和‘菲宁·希尔’,我猜大概是和菲薇艾诺有关。”
“A,死亡。”yves言简意赅,“还有Ö,月光。”
所有的单词和字母在鲁诺莱亚的脑海中连成一串通往最终真相的道路。
“你们知道这些字母是什么意思吗?”这是一个试探性的问题,鲁诺莱亚知道它们代表着什么,那是精灵语的六个元音。
羊群很快给出了答案。
“这是字母。”
“六个字母。”
“白色的字母。”
“没有颜色。”
“所以说是白色。”
“字母怎么可能有颜色?”
羊们停顿了一下,以审视的目光扫视队伍的每个人,异常锐利。知道唐吉诃德能见到吟游诗人的神色出现动摇后,不知原因保持好长一阵沉默的它们才再度开口。
“他拿着琴。”
“七弦琴。”
“所以他是个诗人。”
“对,他是个诗人。”
“他应该比我们更明白。”
即使不知道吟游诗人和这群羔羊究竟在打些什么哑谜,唐吉诃德也能听懂它们这番对话不是给出答案,而更像是和同伴交流。这种自顾自的态度让本就不太舒服的唐吉诃德更加不爽,游荡者眯起眼,手指轻微动了一下,意外地被在一旁的雪伦握住了指尖。
少女看向他,目光中透露出等待的意味,以及大概确实存在的安抚。于是唐吉诃德垂下眼,不再有动作。
这时的鲁诺莱亚弹奏起一首迷魂曲。
“在高塔的是一位女性。”
“她是一位诗人。”
“她发明了元音的颜色。”
“她是一位精灵。”
“她不仅仅是一位诗人。”
“可她最后寻求诗歌的怀抱。”
“你们在阅读吗?”
“战火不会永久持续。”
“但诗歌会。”
羊群一人一句,让唐吉诃德几乎要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倒是鲁诺莱亚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艾菲拉·伊普莉尔……”
这是个唐吉诃德与库勒从未听说过的名字,同为吟游诗人的奇诺娅眼中闪烁出崇拜的光芒,雪伦和yves则发出惊讶。随即鲁诺莱亚对那些对菲薇艾诺一无所知的队友做出解释。
“这是位伟大的精灵诗人。在此之前她也是位伟大的法师,掌握着一座著名的法师塔,“星辰”。以她为主角的史诗数不胜数,而她本人的诗篇亦永垂不朽。只是她经历了那场令所有精灵都悲伤不已的残酷战争,并在其有生之年都未见得最后的胜利。我曾读过她的许多诗篇,从中能够经历过她的悲伤与感怀。”
“那是艾菲拉·伊普莉尔的居所吗?”他再次向羊群提问。
“咩——咩——”
“那是艾菲拉·伊普莉尔的居所吗?”他又问了一遍,唐吉可德有不好的预感。
“咩——咩——”
就像最普通的羊群那样,它们四散开来,低着头,到处乱跑——就像是什么冒险游戏被人设置于此的引路角色,回答冒险者的问题。现在,职业履行完毕,它们也就变得不再特殊。
“无妨。”吟游诗人胸有成竹地说,“现在,我们直接前往高塔就是。”
/
路程不算短,直到队伍中的两位诗人开始有点喘气,他们才到了纯白的高塔之下。
A:死亡燃烧的颜色
E:生命诞生的颜色
I:伤口流出的颜色
O:菲宁·希尔的颜色
Ö:月琴散发的颜色
U:奥伯森林的颜色
门上刻着这些,还有六个凹槽,让人轻易就联想到之前他们找到的字母。Yves找到高塔周围种着一些可以用来染色的花,将它们指给鲁诺莱亚看。随后就是诗人忙碌的时间,在游荡者看来这全过程就是他推敲门上句子的含义后给花染色再放上去,作为一个不太喜欢思考的人,完全不懂的其中所花费的脑细胞。
唐吉诃德只知道自己看到希望的结果,门发出咔擦一声轻响,随即敞开。就为了这个,足够他拍拍鲁诺莱亚的肩膀,附带一句真心实意的称赞。
塔内一片漆黑——对于唐吉诃德而言。他知道踏进门后,鲁诺莱亚就仿佛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库勒叫他也没让他回过头。
库勒只好抽出自己的那把钝剑,念出照明神术的祷言。顺着昏暗的光芒,他们看见了诗人,全身心专注地凝视旋转楼梯一边的墙壁。
“我愿等待
直到晨曦深处,
直到高塔上残梦如雾,
直到这座城
再度回到往昔时光。”
诗人默念着,轻轻抚摸着墙壁。他的肩膀不住颤抖,仿佛被光吸引、不知何处而来的悲伤压倒。唐吉诃德的角度也能看懂那上面是什么,丑陋狰狞的兽人拿着刀剑巨斧,倾轧而下,在他们脚下倒着已经再也不能言语的尸体,唐吉诃德从耳朵那分辨出那些全部都是精灵的尸体。
地狱一般的景象越往上便越残忍,十分逼真,从一点点细节之中都仿佛能嗅到不知时隔多久的铁锈血腥味。屠杀一般的场面几乎叫人目不忍视,精灵们的抵抗越来越孱弱,到最后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抵抗。屠杀一般,不如说这正就是一场屠杀。唐吉诃德却更愿意将上面的描绘称之为战争。
“我无法接受……这……不应该是结局……”鲁诺莱亚痛苦地弯下腰,吟游诗人善感的情绪加上曾亲眼阅读史册并过目不忘的记忆使他比其他人更加身临其境。
“如果这是您悲伤的源泉……这悲伤已经逝去了。我们赢了。”痛苦之后,诗人直起身,笑了,“现在的她比过去更美,比过去更伟大。她于暴戾中毁灭,又于鲜血中重生,不带一点污秽与戾气。”
“噢
就让昨日昏暗的夕阳成为灰烬,
使伤悲化烟云吧。
重铸的断剑更加锋利,
废墟之上的城壁如磐石坚硬。
那璀璨的、不息的烈火呐,
将在狂风中更加蓬勃地绽放,
一如我们的生命。”
他们终于到达了最高层。
不带半分犹豫,鲁诺莱亚推开那扇唯一阻挡他们道路的门。瞬间,昏暗的高塔涌入和煦的月光。靠窗而坐的女性脸藏在阴影中,听到声响后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张不算惊艳却足够柔和的面容。这大概就是艾菲拉·伊普莉尔,唐吉诃德想。
“来了!”她突然高声说道,好似怒吼。随着这句话,夹杂着唐吉诃德从未听过的某种语言传来,还有震天的吼声,这动静毫无来由,并使他们嗅到独属于战争那一触即发的硝烟味。
“他们终究还是得逞了。我们最终还是没能保护菲薇艾诺……”艾菲拉难过地垂下脸。
“但是,这里是绝对不会灭亡的。”鲁诺莱亚却说,语气笃定。然后诗人开始弹奏之前所做的那首曲子。
“噢
就让昨日昏暗的夕阳成为灰烬,
使伤悲化烟云吧。
重铸的断剑更加锋利,
废墟之上的城壁如磐石坚硬。
那璀璨的、不息的烈火呐,
将在狂风中更加蓬勃地绽放,
一如我们的生命。
尽管一切都将逝去,一切都不曾存在,
这奇迹将与时间共存,
不朽的、永恒的时间,
雕刻我们的丰碑。”
沉默地听他唱完,艾菲拉·伊普莉尔凝重的容颜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我知道你们在寻找什么。”她站起身点出一个方向,气势瞬间变得果决,“向着那个地方走,快走!”
“我们该怎么去?”诗人指着她所指月亮问。
“走就行了。”
反应最快的是库勒,当他听到艾菲拉说出“走”这个字的时候便迅速冲出木门,沿途下台阶时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模样滑稽,可唐吉诃德此刻一点儿也不想笑。
“……”
“我还以为是要我们破窗。”唐吉诃德干巴巴地说,似乎意识到这是一个连自己都笑不起来的笑话,在心中抽了自己一耳光。他快步跟上去,以防止库勒继续摔跤。
诗人跟在他们身后,“您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诗人喃喃道:“您会活着的。然后变得更坚强。”
一行人就这么冲了出去。
/
正如艾菲拉·伊普莉尔所说,兽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高塔上,他们的突击还算顺利。一路上也有兽人攻击他们,却基本都成了库勒和雪伦的刀下亡魂。当他们两个遭遇围攻的时候唐吉诃德同时出手。游荡者捉摸着这个世界八成和之前那个庄园一样并非真实,于是下手也比在现实中狠辣得多,不再面对重甲骑士和巨大章鱼,他的攻击力瞬间上升许多,没有心理压力后便是招招毙命。
兽人的数量非常多,即使阻拦他们的不过其中很小一部分,也足够让一行人狼狈应付。等到他们终于突破兽人群后,又是熟悉的大雾。但这并不能使他们停下前进的脚步,知道走在最前方的库勒撞到什么看不见的屏障,因为冲击力直接被撞得翻了几滚。
“好痛!”
雾气渐渐散开,空气中飘来这么一句话:
“你们,想要一朵玫瑰花吗?”
“……谁在说话?”
接着他们看见一位精灵女孩,手上拿着装玫瑰花的篮子冲你们微笑。
“是我啦,是我。”女孩挥手令他们都注意到自己。
“你们想要一朵玫瑰花吗?”
那一瞬间唐吉诃德觉得自己特别想就这样挑撩子不干,看在自己那个“脆弱”的心灵每个世界都要被捅不止一刀的份上。
不过其他人是不会知道游荡者心中的不爽的,因为鲁诺莱亚马上就做出回应,“我需要一枝这样的玫瑰。她就像火一样。”
库勒瞅两眼花篮。“请给我一束红玫瑰,它当如鲜血般凝重。”
唐吉诃德别过脸,看着。奇诺娅、雪伦与yves也都拿了一支,唯独自己,表情冷硬,不愿接受。
“这是来自菲薇艾诺的花朵。”女孩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游荡者的反感,反而兴奋地对这群她并不认识的陌生人门热情介绍,“你们去过菲薇艾诺吗?那里可是个美丽的地方。”
“那是我的故乡。”鲁诺莱亚说,“而我在这朵花上嗅到了故乡的气息,谢谢你。”
“我不是出生在菲薇艾诺,不过我去过那里。如果你们有机会一定要去一次。”
“那……我有一个问题。”库勒说。
“是什么?”
“请问这里离你所说的菲薇艾诺有多远?”
“我也不太清楚了呢……”大概是没想到有人的思维能跳这么远,大明显愣怔了一会,然后才回答库勒。很快地,她又把之前的尴尬(如果这种感情曾在她看上去无忧无虑的乐天思维里存在过的话)抛在脑后,“在菲薇艾诺,这种花代表着最为美好之物,你们觉得呢?”
“她就像浴火重生的菲薇艾诺一般美丽。”鲁诺莱亚的语气比他更加自豪,同样来自那儿的雪伦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更注重它的颜色。”库勒实际地说。
“美丽的玫瑰当归属心爱的姑娘。”奇诺娅将玫瑰递给雪伦,附赠一个俏皮的眨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老大总是养不活这些较弱的小小姐。”游荡者想到那些被鲜血浇灌的玫瑰,虽然并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事情,唐吉诃德却突然开始有点想念遗都的人们。 尽管他的依旧显得不近人情,女孩却递给他一个玫瑰花苞。
唐吉诃德臭着张脸收下了它。
在那一瞬间,女孩的外貌变了。
“露露?”这熟悉的桥段,却再次令唐吉诃德惊讶,他还以为按照一贯的经验自己会看到乐行。
“嘿,感觉如何?”
“糟透了。”唐吉诃德皱着脸,“介于我刚刚才给这张脸的主人骚扰过,我现在只觉得好烦。”
“能心烦也不错,要珍惜。”陆仁摇头晃脑地说着不像他的大道理,唐吉诃德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些玫瑰是多么脆弱啊……”然后他又变回了女孩的模样。
“请至少不要让你们的那朵玫瑰枯萎。”
耳边仿佛捕捉到书本合上的声音。
唐吉诃德莫名其妙就是明白这意味什么。这场太过漫长的旅途到此结束。
/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们出现在一个并不算昏暗的洞穴之中——这点是很难用常理解释的,因为洞穴四周并没有开口,但他们依旧能看到眼前的事物,比如洞穴中央那张木椅,以及椅子上的女性。
“你们最终还是抵达了这里,来访者们。”她抬头看向你们,“你们一直在我的诗中。”
她抬起头,唐吉诃德便认出了对方。
艾菲拉·伊普莉尔,刚刚指引他们离开故事之人。之前那些迷幻离奇的经历便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因为诗歌是可以不合理的。
“我是一名诗人。虽然只是一个平凡,甚至没有什么才华的诗人,但我依然是一位创作者。我用文字记录下我经历的,以诗歌的形式让它流传下去。在我人生最痛苦的那段时间中,是诗歌给了我力量。……没错,诗歌是拥有力量的,他们所见到的一切也是如此。”
“您是一位坚强的人。”鲁诺莱亚对她鞠躬,轻声说道,仿佛惧怕叨扰了什么。
“我想你们好奇于刚才的经历吧?”
库勒点头,“我只想求知其是否真实,还望指点。”
“那些就是诗。”
唐吉诃德想,艾菲拉·伊普莉尔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对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青年而言有着多大的意义。游荡者知道战士心中一直都压抑着那份自责,正是这份自责使他在梦境中失去了一只手臂,尽管这份伤口在他们回到现实后已经恢复,但心中的伤口却总是无法愈合。
而现在,库勒·耶索德得到了救赎。
“谢谢,谢谢,谢谢。”他轻托女士的骨手,然后落下一个轻吻,虔诚而感激。
艾菲拉·伊普莉尔的手轻轻抚摸库勒的金发,睁开眼看向他们,“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某种力量,它并非魔法、不拥有魔力,但它能将创造之物化为实体,你们刚刚经历的就是那样的场景,所有的一切都在诗中,如果你们有在那些幻景中感觉到一些什么,那一定源自你们自身。”
她的目光最后锁定了鲁诺莱亚和奇诺娅两个人。
“……你所拥有的诗歌能代替静默的万物歌唱,你能让诗继续流传,记住……一切都不过是转瞬,但诗歌永存。”
鲁诺莱亚和奇诺娅深入了短暂的失神状态,很快就恢复过来。
“那么……未写之年的那位至高无上的神祇,也是用这种方式让世界流传下来的吗?”鲁诺莱亚问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问题。
“在传说中,这个世界就诞生于那位神祇的笔下,这或许就是这种力量的源头吧。”艾菲拉答道。
诗人笑了笑,不再说话。雪伦见事情似乎告一段落,刚准备向这位值得尊敬的女士告别,艾菲拉却在她之前先冲冒险者们挥了挥手,“我累了,你们把你们要的东西带走吧。”
她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睛、垂下手,似乎是睡着了的模样。鲁诺莱亚小心翼翼地在她的书本的夹缝中可以发现碎片的痕迹。他走过去把书拿起,再将碎片取出,递给了唐吉诃德。然后翻了翻这本书。
低下头的诗人没能看见,其他人却清晰地目睹了全过程——菲薇艾诺最伟大的法师之一,活在历史与每一位菲薇艾诺居民心中的艾菲拉·伊普莉尔如他们在诗歌中亲眼所见的那朵蔷薇,年华在她身上极快的速度飞逝,最终枯散凋零,只留下一副骨架。
“她……本就应该死了才对。她很古老了。”诗人低下头,低低地说道。
随着艾菲拉的永眠,山洞也陡然振动起来,一条通道出现,所有人都意识到山洞即将坍塌。
“走吧,去完成你们该完成的事……”
脱险的一瞬,这句宛若幻觉的忠告,成为唐吉诃德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记忆。
他回到了无名之城。
9016字
没时间捉虫见谅
因为女孩变作最重要的人需要尚在人世所以不是乐行是陆仁
答案:0018
随便瞎响应了!没有台词的角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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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镜子迷宫里面的时候葱白想了挺多事,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这样好好思考些别的东西,让她好像回到了家里。其实镜子迷宫并没多难,葱白也并不急着出去。这样独处的时候必须多一点,不然会无法思考。她在里面慢悠悠地转来转去,开着手机翻里面的消息记录看。
总的来说,她与世界的联系并不多。虽然一开始是有些怕,心想着“我要是死了是不是有很多事来不及做完”,不过看看记录,似乎也并没有多少人和她说话,也并没有什么事等着自己。想来,唯一没做完的只有她尚在培养皿里的病毒了吧。那样弱小的生物就算死掉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葱白觉得自己怕死,只有怕死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对世界了无牵挂的人是不配继续活着的。她在镜子的迷宫里陷入了彷徨,每个镜面里都映出想要努力活着的人的身影,但他们可以一起出去吗?在这样被摆布的、死亡的阴影中,他们可以一起出去吗?
这个阴影如此庞大,我们究竟要努力到何事才能摆脱它?胜者给予奖金,而十名败者会死亡。葱白本来是冲着奖金而来,但一个努力的生命显然是比奖金更珍贵的东西。其实这样想也是太宏观的东西,仔细的说的话——葱白认为现在活着的人都是很好的人,她不希望他们再在之后死去。
葱白看过什么奇怪的网络小说,里面的女孩子像花朵那样美丽地死去,但她明白自己要是死了就不会死的那么美,要是被有好感的人看到死相那更是会觉得不好意思。就算为了这个也绝对不会死去的啦。
但未来是未知的,死亡说不定就在天花板上爬着,等我们露出破绽的时候,就冲下来收割我们。
这样想着葱白走到了出口,自己看来是最慢的一个,别人都已经到了,并且在镜子前看着什么。
“哎呀,不好意思晚了!”她把手机塞回外套的口袋里,轻快地奔向龙墨,然后在对方一个转身避开之后堪堪停在镜子前。葱白貌似尴尬地笑笑,演技太浮夸,被人冷漠地瞥了。
“先来看题吧。”米拉站在旁边皱着眉头思索着,似乎在考虑每一行数字的意义。
葱白认真地看了一会,认真地说着“我不懂”,一副又要使用拼脸技巧的架势。开始凑在一起解谜的三人除了鬼见都瞥了她一眼,然后习以为常地继续讨论起来。
推销员先生站在一边,一直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汗,他看起来甚至比上一题时还要紧张了。葱白有点看不下去,她从大口袋里摸出小袋装的巧克力夹心饼干,拿了两个递过去,顺便搭着讪:“我忘记你的名字了,我是葱白,大叔你叫什么来着?”
推销员似乎有点吃惊,或许也是因为太紧张了,接过饼干的时候也没觉得对方这么说话是不是很失礼:“鄙人竹下。这个……饼干是?”
“你看起来好虚啊,吃点东西补充能量!然后精神满满地继续吧!”葱白很有活力地做了几个“加油”的动作,精神头旺盛的样子。
竹下先生还是紧张兮兮的样子,一边撕开饼干的塑料包装,一边看了看对方:“你一直都带着饼干?”
“不是啊,我刚刚从维克多的背包里拿的。还挺多的呢,我这还有好几个。”葱白掏了掏兜:“还有一袋巧克力棒。”
她顿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别人“拿死人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的眼神,摊摊手解释道:“我想维克多肯定不会介意的,他一定觉得我们需要这些吧。大家补充活力然后继续努力解题不是很好嘛。”
竹下先生想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下去也是不行的,自己也是有些累得快站不住了,于是打开吃了起来。于是葱白欢快地开始发夹心饼干。
“你还真是有活力啊,是有什么技巧吗。”长冢先生礼貌地道谢,接过来之后笑了笑问。
“技巧就是……累的时候就休息!”她作出一个不二家脸。长冢被逗笑了,撕开包装袋小口吃着饼干。
鬼见接过来之后并没有吃,而是放进了口袋里,他的眼神在人脸上转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米拉似乎累了,她坐下来休息,发生了这么多事让她的神经也收到不少冲击,现在疲惫了起来。她摘下眼镜揉揉自己的头,也吃起饼干。
龙墨好像不想吃,他在等着执行官发放线索,不过这次执行官好像有点延迟,一直没有线索发过来。这倒也是个休息的好时机,大家可以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葱白粘住了他:“你吃嘛,快吃嘛。”
龙墨一边躲闪不愿意对方贴上来,一边说着:“我才不要吃呢,你离我远点。”
葱白自动忽略后半句:“有什么关系嘛,这么长时间了你不饿吗?”
“我现在更觉得渴。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这个奇葩的猜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到水呢。现在吃这种容易口干的东西我才不要。”
“那个执行官,听到了没有,龙……墨要喝水呀,我们都渴了,快送水过来。”
无辜被牵连的执行官在屏幕里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哄吵闹的小孩时那种无奈又敷衍的表情:“这个嘛,我们并没有这样的安排啊。不过既然提到了,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你别用这种表情说’可以考虑一下’啊,根本就没在考虑吧。”
“那我现在考虑。”执行官真诚地说,然后把要从他肩膀上跳下去的兔子又扶了回去,从摄影看不到的下方拿了根胡萝卜条安抚兔子。
“这种时候还和那种主办方唠嗑?”龙墨露出“你心太大了吧”的嫌弃表情。
长冢在吃第二个饼干,他还是很沉着的模样:“十有八九这个’考虑’是要出和水有关的题目吧,如果还是必死题就太恶劣了。”
“不要把我想那么坏嘛,”执行官又真诚地眨眨眼睛,“我在之前可是因为对你们放水,被上头警告了的,这样看来我算是个心软的人呀,您似乎却把我想的一肚子坏水,我真的感觉很无辜。”
“从把我们抓过来玩这种死亡游戏的时候,你就不算是什么好人了哦。”米拉老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然后戴上眼镜认真地说:“我也渴了。”
出了很多汗的竹下自然更是,他畏畏缩缩地举了举手:“这样说来……在下也……”
“我也是。”鬼见盯着屏幕,不知道是在考虑什么。
龙墨对着屏幕耸耸肩,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
执行官郁闷地咬了一口胡萝卜条,然后剩下的被兔子一口拽走:“好吧,的确水也是很重要的。保确玩家能够顺利进行游戏的话也不算我放水。顺带一提,线索已发放,请玩家鬼见去镜子下方寻找。”
3719字,我是休闲党
——正文——
在伊格先一步往侧后方窜出后,零对忍者摆开了架势。
“哦?这算什么,叛徒的骨气么。”对方低沉地说到,同时把刀平举在脸边。
零只是看着忍者手中刀,思忖到:这是要突刺……吧……
忽然,对方身体稍微一斜,果然如零所预料得一样刺了过来,然而零也因为猜到了招式,早就有了对策,他主动向前小半步,往忍者的左手侧摆动身体。
“哦?”看到零不退反进的动作,对方颇为自信地继续向前伸出刀尖。
同时,零的右脚猛地用力,带动全身一起回旋,而这一切动作都化为一击破坏力十足的反手上摆拳,由零的左手爆发开来。
金属制的护腕精准地对着不断前进的刀刃猛地击打上去——却只发出了轻轻的敲击声
“!?”
在零察觉到击打感明显过轻之时,自己的视野里已经被对方的足具填满。
在千钧一发之际,零再次挥动右手,一边借此让脸躲过足以让人昏厥的一踢,一边顺势反攻对方。
“善,然而和此方还有差距!”对方的声音里并没有任何一丝的嘲笑之意,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赞赏——然而这正是现在的自己无法与之抗衡的最大证明:在刀刃被零的反手拳格开后,忍者竟然借着这个力道用力上踢,现在竟然还单手撑在零挥来的右拳上,仿佛审视一般用另一只手反手执刀,凝视着零的脸。
(该走了……伊格也应该…………)
想到一半,零就用力挥手,而对方也借势翻身跳到数步开外。
“阁下之武,非我能及——但是!!!”
说完,零猛地摆开架势——“再见!!”话音刚落,零便蹬地向后飞身跑去,不出几步,那巨大的身躯就隐没在了浓密的森林里。
“…………”被零一开始的气势惊得举刀打算反击的忍者愣是看着零消失在眼前,随后,他恼羞成怒地咆哮了起来:“懦夫!!别想走!!!”
树林中,刀光破空声,灌木撩拨声,枝桠断裂声不绝于耳。
“别想走!!唔!!!”愤怒地斩开碍事枝桠的忍者再次瞪着树干向着灌木丛摇动的前方扑去,零的巨拳却从树背后猛地袭来。忍者借着位于装束手心的硬甲接住拳头后,刚想抓住拳头,零的手就又收了回去。等到忍者稳住身形,绕过树干,却又只能看到零巨大的身躯在前方不远处的林中快速穿行。
刺拳骚扰,再利用森林的地形扰乱他的脚步。
零虽然身躯硕大,但是森林出身的他能轻易在林中穿行。而身后的忍者却总是拔刀砍开拦路的枝丫前进,不时还向前吼道:“哪里走!!!”
就在这时,零停下了脚步,忍者飞身过来就是一刀劈向零的天灵盖。
嗖!
忽然,冷箭从旁射来,然而忍者硬是侧头躲过,恶狠狠地瞪向箭袭来的方向。
伊格的银色马尾从树的一边飘过,随后,她带着冷静的表情从树的另一侧露脸——正搭着第二枚箭矢,寒芒指着忍者。
嘣
松弦音过,又一支飞矢袭向忍者,不过这次他却挥剑直接将其砍成两半,怒喝:“卑鄙之人!做好觉悟吧!!”
“不……做好觉悟的是你才对。”伊格松了口气,打了个响指,“‘绿色之灵,迅猛生长吧!’”
就在这时,从忍者的脚边迅速爆出大量藤蔓。他刚想跃起时,却发现另一个巨大的存在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失敬了。”随后,剧痛从肚子爆发开来——零的铁拳迅速地命中忍者腹部,让他无法跳起来。伊格也精准地操纵着藤蔓,只让它们缠紧忍者的双腿而不妨碍到零。
“喝!!”忽然,忍者猛地挥刀对零下劈,而搭好第三支箭的伊格迅速对着刀身射出箭,零也趁势用手刀直突对方的手腕处,吃痛的忍者刚松手,手中的刀便被箭矢射飞。
双腿被越来越多的藤蔓缠住的忍者所能做的行动也越来越少,不过他依然凭借着护手上的开刃威胁着想要靠近的伊格和零——这是,伊格忽然拔出小刀向她斜砍过去,对方也准确地凭借护手格开了小刀——“零!动手!”
“失敬!”
啪!
“呜啊!!!!!!!”
随着挥出的手的肩膀被零强行拉脱臼的声音,忍者发出了不像男性的尖声悲鸣。
“零,失敬你说了两次啊。”伊格舒了口气,看着藤蔓已经爬满全身的忍者。
零摇了摇头:“……实力不够,又是偷袭,又是两人联手,说几次也不嫌多。”
伊格眯起眼耸了耸肩:“好啦——让我看看这家伙的脸,啊对了,你不好好配合你的手就一直那样吧。”
用力地拉掉对方的面罩,是一张清秀的脸,伊格心想:嗯?挺好看的。
不顾对方的瞪视,扯掉对方的头套,却是一头蓝色的长发。
“…………不好意思,你女的?”
“你们想做什么!!!”被拿掉头套的忍者依然瞪视着两人。
“呃………………”零和伊格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哼…!要杀的话就随便你吧,叛徒荣三郎!”被两人略施小计俘虏的女性自称妃姬,她正被伊格用荆棘术绑在树干上,而伊格有些不习惯地挠了挠头,刻意用有些生硬的下流语调说:“嘿嘿嘿我们家大人说要把你抓回去一亲芳泽~”
“你们这群……!”妃姬用恨恨的视线看了一眼伊格,“若是正面交锋,此方绝不会输给你们这群卑鄙小人!!”
伊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啊,零,明明我们没什么恶意的为什么我要被骂得那么难听啊?”
“……你辛苦了。”零背着身子默默回应,伊格便回到她一贯的节奏,用略显尖锐地言辞反驳说:“战场上哪会有人管这啊,春之女神手下的牧师都不会那么天……”
说着,脑海里浮现的那名少女让伊格翻着白眼把马上说出口的“真”字咽了下去,她摆着手改口到:“总之是输了的人不好,嗯!”
“呜…………!!!”妃姬使劲瞪着伊格,而被瞪着的人也只好无奈地拍拍她的肩膀:“总之,大小姐你就稍微配合一下吧。双方都好办事,对吧。”
忽然,零附近的树冠猛地摇动了一下,零迅速对着那棵树击出一拳,伴随着落叶,数枚宛如嘲笑一样的手里剑钉在了零几步开外的地面上。
紧接着,便是划破围猎场的嘈杂的,尖锐而清脆的笛声。
——————
“敌人在本营!!!”
随着更远处的一声令下,位于本营百米开外的一名手执旗枪的足轻奋然举起手中的枪:“杀——————!!!!!”
只可惜,在场没有其他人能认出,旗子上绣着的正是毛利家的家徽。而随着旗枪兵的发令,本来身着绿色甲胄的枪兵瞬间集体转身,单膝下跪抬起手中的燧发步枪,向着本来位于他们后方的国主近卫军击出弹丸。
同时,不等中弹的敌人倒下,第一批枪兵也以列出阵势,他们宛如演练过一样,训练有素地逐个走过两名火枪手之间的空位,再紧密地列成一排,同时向前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吼:“杀啊————!!”
寒芒的列阵快步前冲,没被弹丸击中的要害的亲卫队刚想拔刀,便被长枪刺穿身体。枪兵们再将被戳出多个大窟窿的尸体甩下,踩着尸体继续向前。
“荣光与毛利家同在!!!!!!”忽然从侧翼冲出的骑兵奋力挥起薙刀,砍杀每一个枪兵阵附近还在愣神的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除了穿着同样绿色甲胄的友军外,格杀勿论。
在迷惑中被砍杀的不仅有普通的足轻,甚至还包括了本来身手不算差的队长级人物。而还有一小撮人,在察觉情势不对后迅速拔出了刀,他们勉强格开骑兵队的砍杀后,正紧绷着神经看左右方是否还有来袭的敌人。忽然,数枚球状物不知何时落在他们的脚边,正当他们的思考因为这一异动而短暂停滞之时。
砰
在短暂的膨胀声后,大量烟幕从球里散发了出来。
“烟幕弹!!有忍咕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精英话音刚落,一把利刃已经从他的喉咙刺了出来。
“——!”“————!!”
其他人刚想摆开架势警戒,又或是想回头以防偷袭。却发现忍者们早已站在了他们的背后。
捂住嘴,再将短刀精准地刺入心脏,用力剜一下后使劲拔出,同时把脑袋一扭后甩到地上。整个过程都在弹指之间,受到忍者这样攻击的兵卒丝毫没有活下来的可能,连声音都没法发出来便直接丧命。
才过了没多久,放眼望去,围猎场大部分区域都已经在毛利家的控制之下了。还剩下一些国主的近卫队在围着本营拼命顽抗着,却也丝毫突破不了毛利军长枪兵、火枪兵的联合方阵,还不时有人被忍者众从死角射来的苦无取走性命。
“大人!您无需亲自前往,在下可为大人取下敌将首级!”
““大人!!””
不远处,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佩着刀,手执少见的短火铳走向长枪兵方阵的后方。
而他的去路两侧,众多盔甲上有着英武装饰、看似领军人物的将士都跪坐着,像是为他开道一样。他们谏言着,担忧着主上的安危。而被他们簇拥着的人——毛利荣三郎,则只是挥了挥手。
方阵最后排的兵卒看到荣三郎走近,无言地各自向两侧跨出一步。随后,荣三郎就像是开海的摩西一样,慢慢行走在方针中开辟的宽阔道路,直到近卫军士兵们的面前。
看着近卫军士兵们搀杂着疲惫、恐惧和愤怒的表情,荣三郎笑了,满意地笑了,如同检点俘虏的将军一样——随后,他开口到:
“降者,生。”
“顽抗,死。”
被荣三郎睥睨着的近卫军残兵们缓缓地呼吸着,甚至还能看到有人的嘴唇在颤抖。
似乎就是在等一个人下定决心一样,他们都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刀柄,染着血的打刀光泽不再,甚至有些刀的刃口已经卷起。
“斩!逆!贼!!!!!!!!!”
突然,正对着荣三郎的近卫兵士猛地举正刀,正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砰!!!
火枪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围猎场。
铅弹嵌进了勇者的额头里,打出了一朵红白交融的花。
荣三郎冷笑一声,一脚踢到还维持着举刀姿势的尸体,冷冷说:“时代变了。”
“汝等都不愿投降的话,让出路。”
“吾给你们足够的时间介错,让你们尽忠义。”
——————————
“……喂……这是……”
听到外面的异象的两人用作为暗号的萝卜叫出了乖乖藏在一边的树丛的莉芙,一起往外走出一段路,看过去。
绿色甲胄的军队正以占据绝大优势的情况驱赶、砍杀着其他军势,这时,“政变”二字不约而同地出现在零和伊格的脑袋里。
“有点大事不妙不是么……”
“…………我们也去本营!!!”
“唔唔唔——!”莉芙因为嘴被粘着的关系,用呜声回答着。
伊格思考了下,叹了口气:“呃……应该没问题了,可以喝解药了哦”
“七條龍,十三位魔女,四十九位騎士與一百位公主”
西幻系(?)世界觀,實際上並不是那麼典型的西幻,有點類似童話式西幻和奇怪的什麼玩意的結合。百合向。
龍:上古的時候創造世界的神種,時至今日已經瀕臨滅絕,世上僅剩七位雌性的種族。沒有死亡的概念,只有作為【龍】這一概念消亡的存在,一旦消亡自身的存在就會被人遺忘,在她們的信仰中,雖然只有龍類能記得同伴曾經存在過的概念,但死去的龍的概念會被銘刻在至高神殿。永生者,外貌各異,雖然龍是總稱,但實際上每個個體都是一個獨一的種族與概念。
魔女:文明新生期興起的神子種族,雖然規格是人但是是由女神親身授予人間的受肉(以神殿的花朵製造的肉身,仿照女神自己的樣子),精神體是女神的裂化種。雖然常態是不老不死,但是也會被殺。原本有九十九位,經過一千年現在還有十三位。魔女的受肉死後,精神會回歸女神。
騎士:龍還剩下七位的時候,被祝福的騎士,因為受到龍的祝福,所以雖然會老化,但在戰鬥的時候肉身不朽。會更新換代,無論是哪一代,都是四十九位;其原因是因為七的平方是四十九。騎士或是侍奉教會,或是侍奉點化自己的龍,也有雲遊四方的騎士。一旦身為騎士,就不可以與男子結婚生子,如果破壞了這個禁忌,就會變回普通人。
公主:異世界文明【百理】的正統王位繼承人們,以被城堡——繭包裹著的姿態,來到了這個世界,她們的狀況在故事開始時無一不是在沉睡。種族各式各樣的都有,年齡也各異,壽命並不相同。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是【證明自己的國家和自己才是最強的】
繭:保護沉睡著的公主們的【城堡】,形態各異,從真的城堡到池塘或是壺都有。有些繭有防禦機制。
點化:龍祝福騎士的這一行為,一般稱之為點化。
女神:盛華、芙莉亞、水仙裝點的明鏡、美之根源——她們用很多種名字去稱呼她,有人說她是概念已經成為【神】的龍,也有人說她比那些東西的存在都要早。
時代的變遷
上古【最初的最初,最早的文明,龍的誕生】
混沌【毀滅與戰爭】
新生【人類和其他種族的誕生】
鐵銹【此刻】
想要赶完同人周边开个企划。
但有三个脑洞企划可以选择:[逆转裁判,Steven Universe,和Tiger & Bunny]。
-Steven Universe我到底比较上手,毕竟自己有几个个Gemsona。
(科普一下Gemsona:就是原创角色,不过种族是Gems(宝石人)种族)
[如果想要了解这部作品更多设定和资料,建议去 百度贴吧(宇宙小子)看看。]
-逆转裁判的法庭背景我觉得很有趣,除了超能力外几乎没限制的感觉。
可以当证人(目击者),检察官,律师,审判长(大概可以吧),被害者(死或生),被告,犯案者和
共犯等等....好多选择啊噗。
-T&B的可以说是Hero题材为蓝本,不过企划设定是在别处,只要是Hero TV Live的子公司所在地就可以... 可以选择反派,中立(比如Lunatic那样),Hero,或者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