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一下……小学生作文一般的水平和字数……
等五天这个情节怎么画都像搞笑漫画我只好写一下OTZ
古风……难写…………(吐魂
容我给各位写文的太太跪一跪……
【相关事件:传说中的采花贼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4074/】
林鹰扬已在这路旁等候五日了。
今日也如前几天一般热闹。街边商贩的胭脂上了新,昨才来过的新媳妇又犹豫着买了一罐。远处路口卖艺的汉子换了念词吆喝,誓要和那新来的乐团争个高下。对门茶馆迎客的女子少了一个,日日来品“点花茶”的男客也少了一个,剩下的姑娘们聚在一起说道,有的喜有的愁。
临安城的路上有的是新鲜事。
可就是这墙面上悬赏采花贼的告示依然未揭,顶着风挂了五天,被吹破了角吹卷了边。
林鹰扬碍着自己的身份不方便揭榜。他本想着,只要肯在这等上一会,总能等到一两个想做番善事的侠客。到时候自己便跟上去搭个话,帮他一把,不定就交得个一起行走江湖的朋友。
可这五天过去,竟没一人肯拔刀相助?
林鹰扬有些不信。他是读多了那些江湖英雄的故事,哪里有什么不平事,哪里就会有几个大侠站出来,抓住贼人,为民除害,潇洒离去……
潇洒离去。
林鹰扬一拍脑门,心下懊恼,他怎么早没想到。自己在这傻等,人家大侠指不定根本不稀罕这榜,早解决采花贼,“事了拂衣去”了。
在临安过了几天少愁的逍遥日子,莫不是自己的脑子也随着钝了。
林鹰扬有些失望,可也不想就这么走了。他暗暗思忖,今日等不来那揭榜之人,夜里便该亲自去探查一番。要是这事解决了,也省的自己苦等;若是没解决……
就会一会这采花贼吧。
【不知道算不算TBC】
语文老师我对不起你……
診断結果:
名前:牡丹
年齢:20歳
一人称:拙者
CV:内山昂輝
仲のいいアイチュウ:罪人の道化師ギルティクラウン(十文字 蛮)
アイチュウになってやりたいことは?:
24時間不眠不休で働いた後の長風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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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橘慧一(たちばな けいいち)
生日:12月21日
星座:射手座
血型:O型
身高:178
体重:60KG
一人称:擅自改成了オレ
二人称:き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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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三人组合Tercet并担任队长。通常被称作慧さん。
充满着年长者的智慧与余裕,对于做事的缓急控制的得心应手。ON/OFF的开关异常的清晰,什么事都可以做出点东西来的能人。
很随和的人,平时十分悠然,看起来处事不惊,然而其实是个情热家。总是在笑,但有时会被说笑的像老头子。在微妙的时候会有些天然。
喜欢与他人打交道,基本对待任何人都是温柔而善意的,社交能力很不错。对于调节气氛也很拿手。
无意中就会照顾起周围的人,也常担任谈心役。大局观和洞察力都比较优秀。
思维明晰,似乎任何情况下都游刃有余。进入工作状态时集中力惊人,会戴上眼镜。
由于做事的高效率,有时导致与外界的脱节。实际上本人并不喜欢过于突出,觉察到的时候会调整节奏与周围同调。
有所成就是最大追求,喜欢事情被一件件解决的感觉。
抱着人生就是应该绽放的燃系想法。认为偶像是很有拼搏价值的不错的职业。
非工作状态下会彻底放松,对于享受生活十分在行。意外的是玩心挺重的人,容易被新鲜事物吸引注意力。
挺喜欢小孩子,有摸头作为奖励的喜好。
喜欢去尝试各种食物,经常和蛮一起交流饮食情报。
在休息的时候去过各地的温泉,旅游经验似乎也比较丰富。并不带相机,而且这方面的记忆力很好,旅游归来时甚至可以直接把住过的旅馆房间画下来。反倒是一些常人会记住的琐事比较容易忘掉。
似乎给人留下会喜欢喝酒的印象,实际上是滴酒不沾的人。据本人说“会使脑子变得不像自己的,有些吓人呢。”对于有麻痹神经副作用的药物也有些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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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部分:
橘慧一と言います。話しかけてくれて嬉しいよ。
我叫橘慧一。你能来和我说话我很开心唷。
オレ、実は寂しがり屋なんだ。オフの時周りに人がないとどうしようもなく寂しくなっちゃうんよね~。
我其实很容易寂寞呢。休息的时候周围没有人在的话无论如何都会寂寞起来啊~。
うちの子って、二人どもしっかりものって感じてね、お兄さんは結構メンタルに関する面倒を見ることが多いんのよ。
我们队里的两个孩子都是很能干的感觉,哥哥我反而是在心理层面照顾的比较多呢。
アレンはお兄さんが大好きで、家族愛が満ち溢れる感じでいいよね~
Allen很喜欢哥哥,充满家族爱的感觉真不错啊~
響は~、あ〜見えてやっぱり可愛い我が子って思うんだなぁー。
响啊~,尽管看起来是那~副样子,但是果然还是会觉得是可爱的我家孩子呢——
今日のお昼、蠻と一緒に行くんだ。楽しみー。
今天要和蛮一起去吃午饭唷。真期待啊——
リリアは可愛いし頼もしいし、いいリーダーっぽいだよな。
Lilia又可爱还很可靠,真是好队长的感觉啊。
仕事が終わった後、一緒に温泉にいかない?
工作结束后,要一起去温泉吗?
プロデューサー、いつまても仕事に没頭したら、体を壊しちゃうよ?
制作人,一直埋头工作的话,身体会坏掉的唷?
アイドルって楽しいんだなぁー。学ぶこともいっぱいって退屈にしないんだ。
当偶像可真愉快啊——要学的东西很多,不会感到无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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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技:パズル。ミルクパズルも一人でぱっとできるんだよ。
拼图。牛奶拼图也可以一个人很快的搞定唷。
作为偶像擅长的事:うん・・・たぶんオールラウンド系かな?足を引っ張る項目があったらついつい倍に頑張っちゃうんだよね。
嗯……大概是属于均衡发展类型吧?有拖后腿的项目忍不住去加倍努力啊。
用一句话形容自己的性格:意気自若なお兄さんでありたいな。
希望是个意气自若的哥哥。
人生最重要的宝物是什么?:大切な友達と仲間だちでーす。
重要的朋友和伙伴们。
想要到死为止完成的目标:命がある限り、人類が作り上げた素晴らしいものを出来るだけ沢山見たいなぁ。
在还活着的时候,想尽可能的多去看看人类创作出的美好事物啊。
喜欢的类型是?:自分の考えがある人かな。そういう人と会話すると面白いんだ。 很有自己想法的人吧。和这样的人交流很有趣呢。
被这样做会感到高兴的事是什么?:抱きつく感じって、すごく落ち着く。
被人拥抱的感觉,会感到很踏实。
喜欢日本的什么?:温泉だよ。仕事で固まった体をリラックス出来て、極楽だよなぁ。
温泉唷。能放松放松因为工作变得僵成一团的身体,真是极乐啊。
喜欢的季节:秋。過ごしやすいんだ。
秋天。过着很舒服呢。
喜欢的饮品是什么?:お茶。リリアと一緒にお茶会とかもするのよ。
茶。有时还会和lilia一起开茶会唷。
讨厌的食物:いないさ。オレはいろんーな食べ物をチャレンジするの、好きでね。
没有唷。我喜欢去尝试各种各样的食物。
视力如何呢?:悪いとは言えないが、書類の処理とかする時はメガネをかける。
尽管不算特别差,但是处理文件之类的时候还是会戴上眼镜。
如果去无人岛的话带上什么?:本と思うよ。でも考えるとやっぱりなんでも持ってきたいだなぁ、退屈はよくない。
大概是书吧。但是仔细一想真是什么都想带啊,如果无聊了就不好了。
早上起床如何?:うん、恥ずかしながら、朝は苦手と言う問題は長年にしてなかなか解決できてない……だな。
嗯,尽管很惭愧,但是早上苦手的问题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有解决啊……
擅长的料理是?:なんでも得意だよ。いまはメンバーのお気に入りメニュー研究中☆
什么都很擅长唷。现在正在研究队员们喜欢的菜色☆
对女装的看法是?:個性があって面白いと思うよ
我觉得充满个性很有趣哟
想转生成为什么?:しゃこ。目が人間より何倍の色が見られて羨ましい。
皮皮虾。眼睛能看到的颜色是人类的好几倍,令人羡慕啊。
喜欢自己的哪个部位?:腕……かな。よく褒められる。
大概是……手腕吧。经常被人说好看。
算是朱雀线前置。因为中秋国庆假期都在外旅游,所以赏月只能等回来再写了,临出发之前的疯狂赶工,粗糙和OOC都……非常抱歉……_(:з)∠)_
喜儿妹妹和苏少侠戏份太少了,实在不好意思响应(*´艸`*)
本来想去梁春阿姊家扯布的结果也……没来得及详细写只好这么糊弄过去了……(*´艸`*)
【相关机构:
龙翔客栈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1832/】
入了八月,时气便终于渐渐凉了下来。金风荐爽,乐意出来走动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众安桥边的龙翔客栈素来从没冷清过的时候,近来就更是热闹。还不到晌午的饭点,厅堂里已经满上了一大半的座,小二忙前忙后高声报着菜名儿。一多半食客都是冲着招牌菜醉香鸡来的,若来得晚些,可就不一定吃得着了。
沈苑拎了一串纸包踏进龙翔客栈的时候,大厅里弥漫着一股令人愉快的食物香气。柜台后面的老掌柜王二宝眼尖,一眼瞧见他进门,便笑眯眯招手让他过来。
“阿苑啊,想起来看看糟老头子啦?”
沈苑一面把鼓鼓囊囊的纸包往柜面上堆,一面便笑。
“二宝叔还说呢。上月头里我来时,喜儿和我说您在后厨撵洗碗的,撵完人刷碗刷上了兴头,谁来都叫不动。叔自个儿架子大,还好怪我们小辈不走动啊?”
说起这个王二宝仍然颇为不满地哼了哼,伸手拨弄了一下纸包。
“碗都洗不好,留着过年用?……还是你家月饼好,今年还是老口味?”
“嗯,签子上都写好了的。二宝叔放心,我家不做五仁馅儿。”
一面笑着说,沈苑一面从袖子里又摸了个小巧的杏黄纸包出来。
“桂花冰片糖,给喜儿妹妹的。”
王二宝笑眯眯收下来。
“一会儿我给她。——家里怎么样?你爹还好?”
“好。我爹问叔好呢。得了空儿来家里坐呀?”
王二宝和气地应着好好好,随口多问了一句秋节怎么过,可是和往年一般一家子往映柳轩的水阁子里吃团圆席赏月,倒见沈苑面上微微露了些迟疑的神色出来。
“……我倒是会在店子里守着,只是我家今年估计就不出城过啦。”
“诶?怎么?”
沈苑叹了口气,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像是不吐不快的样子。
“您要是笑我,我可就不说了啊。——还不就是因为我娘。”
“你娘怎么了……哦。”
王二宝突然福至心灵。
“还催你娶媳妇呐?”
“可不是?如今见一面得催三回呢。”
沈苑捂着额头忍不住发起牢骚来。
“只是催催也便罢了,近来说着说着,每每便要哭起来,我可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节下的,想的是一家人高高兴兴吃顿饭,我一在场她就得哭,为大家好,我还是找个地方躲躲清静得了。”
王二宝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没良心的小子想得倒好。团圆宴不在家,你以为你娘就能饶你?”
“我和她说,水阁子叫要紧的官爷指名订去了,我得守在店子里招呼着。横竖的确有皇城司的客人订了场子,倒也不全算是我诓她。”
“你这话,也真就诓诓你娘罢?”
“我爹啊,他身子没好利索,去年中秋勉强去了一回,嫌回廊长,走着不方便,叫人扶着他又觉得丢人,今年便不怎么乐意再去。让我找人送点螃蟹新酒回去,家里的厨子整治一下,也不比在店子里差,还更清净些。”
王二宝就哦了一声,一张老脸笑眯眯瞧他,倒把沈苑瞧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二宝叔?”
“我说阿苑呐,这知道的人知道你是躲你娘的唠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打算和你大伯一样,当和尚去哩。”
沈苑先是一愣,然后噗的一声笑出来。
“……我哪能舍得去当和尚呢,头一个放不下的就是您龙翔客栈的醉香鸡啊!”
王二宝便哈哈地笑。
“滑头!终于叫我逮着尾巴了不是?回回拐弯抹角都得跟我提醉香鸡,你自家也是做食货生意的,还短了你吃的,要来我家蹭不成?”
“哎呀二宝叔瞧出来那我也不客气啦,瞧在我提了礼物上门的份上,叔可赏只鸡吃吃呗?”
“呿呿呿你这小子怎么说的话呢!说得就像你不带礼物来,老头子便舍不得一只鸡似的!”
王二宝笑着骂他,随手往腰后头摸把刷子出来,倒转刷柄作势便要敲他的头,沈苑正笑嘻嘻装模作样着要躲,厅堂一角忽然像是起了点小骚动,两个人便停手看了过去。
似乎是有个食客突发了急惊风,倒在地上抽搐得艰难。同行者半跪在地上照料,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围观的人小声议论着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王二宝正打算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主持一下场面,人群里先钻出来一个身形灵巧的少年人,揎开边上的人便蹲下身去瞧那个病人的样子,两手轻柔却稳当地抱住他的头,手势看起来很是果断。旁边的人几乎是下意识地给他让了空间出来,看着他拇指在那病人耳后也不知什么穴位上反复揉搓几下,病人似乎就渐渐舒缓下来。
同行的亲友自然是千恩万谢,瞧热闹的人看看已经没事了便也散开各做各的事,只剩下那个微笑着和病人家属对答的少年人还留在原处。这么一看,那青衣的少年人面相着实稚嫩得很,怕是还不足二十岁的年纪。他身后站着的两位应该是他的友人,比他也大不到哪里去,一位着朴素的灰衫,马尾高束,佩了一柄剑,颇有些少年剑客的风范,正注视着那位少年郎中和人说话;另一位衣着上却明显要精致些,沈苑一眼瞧去,却不自禁地咦了一声。那人不知是听着了这一声,还是感受到了这边投过去的视线,也抬起眼往这个方向看过来,恰巧对上了视线,先是怔一怔,随后便微点了点头,像是遥遥打个招呼的意思。沈苑也笑笑,远远朝他虚拱了拱手。
“熟人?”
王二宝便问他。沈苑的笑意还没散,摇了摇头。
“也不算。是客人,前些天到映柳轩吃饭的。说过我家西湖醋鱼做得不好,便记着了。”
王二宝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哟,这小少爷在我这挺随和的呀,一开始还非要陪他那老仆睡通铺。你们家的西湖醋鱼都嫌,瞧不出来嘴这么叼啊?”
“唔,那倒不是。说来倒算是我的错处,那日我家厨子烧鱼时,绍兴陈酒用完了,赶不及去酒窖里取,便随手淋了些蒲桃酒替代。我原先也不知道的,赶巧他结账时陈掌柜例问了句口味怎样,叫我一耳朵听见说余的菜都是好的,独西湖醋鱼做得有些欠妥。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往后厨去问了问,才知道是这么回事。”
“一条醋鱼,能下多少酒?烧烧煮煮之后更剩不下什么了吧。这都能尝出来,啧啧,可见真是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
“确是我家厨子做得不对,怎好怪人家挑剔?可见这位少爷真是个会吃的。若有机会,我还真想把他请回来,给我家映柳轩正正名儿呢。”
机会却来得比预想的要快些。
隔日是个大晴天,沈苑也把该当亲自上门送节礼的亲邻街坊走完了,闲着无事便领他妹妹芊仪去扯布,打算给她做几身新衣裳。芊仪本来是不太乐意叫她兄长破费的,终究是年轻的姑娘家,沈苑又因着躲他娘亲唠叨,连带她也不能出城去店子里过中秋,本就对妹妹存着些歉疚,便一再怂恿她多选些。不知不觉便买了好几匹,拿在手里很有分量的一大捧,就稍微遮蔽了些视线,沈苑又正偏了头和妹妹说话,完全没瞧见拐角斜刺里奔出一匹健马,毫不避让地沿着大路就往他们这里冲过来。
“当心!”
听见这一声的时候他已经被人用肩膀撞开,重心不稳之下,手里的布匹落了些在地上,人踉跄了好几步,倒是没有摔在地下。身后也不知哪家骄纵衙内公子的马从他方才站着的地方径直踏了过去,只留下一片翻起的尘土。
“……眠眠?”
他回过神便忙转头去寻他妹妹,却见有人已经侧身把她挡在了路沿内侧,为防她跌倒还虚虚拢住了她肩膀,见危险过去便规规矩矩放开手,连声道着唐突。沈苑上前准备道谢,一眼瞧见那人的脸,一时却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巧了。”
那人回头看了看沈苑,一开始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意思,却也觉得他脸熟,正琢磨着,沈苑先拱手见了个礼。
“我是城外映柳轩的店东沈苑,前些天敝店蒙您惠顾。昨日龙翔客栈里还打过个照面,加上今日,短短几天,可算见了第三回啦。多谢您援手,敢问尊姓?”
沈苑话说得亲切,脸上笑容也随和,倒像是一下子把关系拉得颇近了似的,他也不好意思端着架子,便回了一礼。
“不敢。敝姓陆……”
陆依明犹豫了一下,终究咽住了没把全名报出来,掩饰地去瞧了瞧边上立着的女孩子。
“情急之下,也不知有没有惊吓了这位……?”
“是舍妹。”
沈苑这么介绍,一直柔静地垂首立在边上的少女便应声朝他道万福称谢,年纪瞧着还很小的样子,意态却很是稳重,倒是让陆依明觉得自己说什么惊吓未免有点无的放矢。看沈苑俯身去捡掉落的布匹,便也伸手过去想帮忙,却叫沈苑笑眯眯挡了回去。
“不敢劳动陆郎君。”
陆依明便只得有些尴尬地干站着瞧他兄妹俩一件一件拾起地上的东西,沈苑瞧出他不自在,便一面拍打着布匹表面的尘土一面和他搭着闲话。
“陆郎君不是本地人呐?”
“嗯。祖籍绍兴府。”
“绍兴府好地方啊。越州瓷,枫桥榧,绍兴的陈酒更是名满天下。”
他直起身来看着陆依明,眯起眼笑了笑。
“哦,这么一说我倒明白过来陆郎君是怎么尝出我家醋鱼味道不对的了。”
陆依明睁大了眼睛。
“诶?你是怎么……”
沈苑也没解释,只笑眯眯继续问他。
“未知陆郎君在临安府要待到什么时候?月夕之夜就要到了,可返家过节?”
“我……还未定下。”
陆依明想了想。
“不过怕是不回了的。”
沈苑看起来倒有些开心的样子。
“既这样,陆郎君不知中秋是否愿来映柳轩用个便饭?上回的西湖醋鱼做坏了,原是我家厨子的不是,还望陆郎君给个补救的机会。”
这个邀请颇有些令人意外,陆依明条件反射地便想拒绝。
“这……可不太好吧。中秋是团圆夜,沈老板既是临安府当地人,合该与家人团聚才好……”
他说着便看到沈苑与沈芊仪交换了一个眼神,芊仪忍不住,噗地笑出来,又忙忙地掩了口低下头去,他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沈苑便忍着笑摆手。
“不妨的。我阖家都在临安府,想团圆还不是随时的事,不独缺这一天。”
这话却有些触了陆依明的心事,他一时有些默然,却仍还有些挣扎的意思。
“……不好吧,我还另有两位友人……”
“可是那日救人的小郎中与另一位侠士?若两位不介意,也一并来才好。我家虽没什么湖山盛景,有个水阁子倒颇合适吃酒玩月,白放着也是辜负风月,不如请陆郎君赏个脸?”
沈苑说得很是恳切,陆依明便觉得实在也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
【前置条件】
在前期的逐兔活动中,经多方求证,在地下城迷宫内确实有人曾看到过疑似地下城克尼尔的少女。本身对地下城克尼尔存在抱有怀疑的伪王,金·雷尔萨决定此次公开发布寻找地下城克尼尔的悬赏令
【活动】
1. 请各位玩家在地下城的银狐商会内报名参与寻找克尼尔活动,寻找范围为整个地下城。对最后找到克尼尔的玩家进行奖励。
2. 找到克尼尔菲兹后,金决定举办大型宴会宴请各位参与活动的玩家。不拘服装,酒水食物充足,请各位愉快地享受这份金提供的谢礼。
——第十四章——
博瑞斯沒有見過旅者,他見到的是叛國者的首領,兩個人很像,經常被搞錯。澤儂見到過旅者,只是旅者跟整個悲劇都沒有任何關係,他也沒辦法恢復任何人的記憶。
事情是這樣的,澤儂出了旅店準備去魚市旁邊的港口,他跳上在城市裡繞行的馬車,上面只有另一個乘客,澤儂並沒有覺得太奇怪,另一個乘客穿了黑色的斗篷,他看了澤儂一眼,澤儂看得見深黃色的眼睛。
“這不是西港的工匠嗎?”那個人說,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雖然見著是年輕的樣貌。
澤儂轉頭向對方,他思考著這是誰,他不記得認識這樣的人。“請問你是……”
“噢你不知道我。”乘客說,“我知道你的朋友,格倫?是叫這個名字嗎?”
澤儂點點頭。
“準確的來說我的朋友認識他。”那人皺了皺鼻子,“不過我想他也不記得了吧,幫我跟他問好啊。”
“嗯好。”澤儂回答,過了幾秒鐘他意識到一些剛剛被自己忽略的東西,那種感覺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往腦袋裡衝,胸口就像被敲了一棒一樣難受。“你知道格倫的事情嗎?”他問,這次有些急促地傾身。
對反笑了,“知道啊。”他這麼說,“前些時候還因為朋友死了很傷心呢。”
前些時候,澤儂對自己說,格倫來到這裡已經一年了。
那個人突然歪了歪頭,“話說你長得跟他真像。”
“誰?”
“奧托。”對方回答。
澤儂不知道奧托是誰,不過能猜測可能是格倫死去的朋友,他本來想要問更多,但是眨眼之間另一位乘客就消失了,這個時候澤儂知道自己遇到了旅者,帝國里的人基本都知道旅者和旅者的故事。澤儂僵在原地,周圍逐漸有了別的人,可是他不是很在意。
他從來沒有對格倫提起這件事情。
澤儂責備自己的自私。
工作室重建完畢已經是冬天了,還好在冬天前得以完工,因為冬天的十四城基本上是被雪完全覆蓋的。西港已經關閉了大部分,剩下稍微比較靠近城中部的部分還能夠停船,有時候會有人來清理薄冰。澤儂在送出第一批貨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生活步上正軌了。格倫還是跟著漁船隊捕魚,他期間捕到過一次鯨魚,那次他差點被甩下船去,最後拿著長刀直接截斷了那魚的脊椎,才將它拖上船。格倫能捕的鯨魚都不大,都是些年幼的,如果要捕到大型的成鯨,就需要更多的人手和更大的船。
總之這次漁獲給格倫帶來一筆不小的收入,他沒有直接回到工作室,而是轉身進城。事實是,格倫覺得怪怪的,不是他自己怪怪的,而是澤儂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有些煩惱,他直覺告訴自己跟自己有關,他從那天澤儂去了漁港以後就一直在想自己做錯什麼事情,澤儂似乎又回到剛開始那樣拘謹的樣子。
格倫這幾天都有點不想回家。
外頭是越發的冷,格倫的鞋陷進雪裡,他的腳和鼻子有些麻。
“格倫!”他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於是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才意識到自己走到市集的花店門前,花店現在因為季節是不賣花的,現在在販賣的都是一些工具和材料。
“你好。”格倫點點頭,略顯不經心。
“聽說你們的工作室弄好了。”花店的老闆說,“很忙嗎?”
“我不知道。”格倫回答,“我現在在捕魚。”
“哦……噢。”對方聽了似乎有點尷尬,“吵架啦?感覺你們很少一起出現了。”
格倫愣了一下。“沒有……”但這是事實,本來他常常跟澤儂到市場去,可是這幾週來連相處的時間都變少了。他們沒有那麼忙,雖然比起火災之前是有更多單子要補貨,可是真的沒有那麼忙。格倫想要說是澤儂變得怪怪的,可同時他又覺得是自己的緣故。“只是……”他思索著怎麼說比較好,“澤儂好像不太高興。”
“是嗎。”花店老闆摸了摸下巴,“這倒是很稀奇。外面冷死了,要不要進來?”
格倫走進店鋪,“謝謝。”他說。
“我一直很喜歡你們兩個年輕人。”花店老闆遞給格倫一杯熱茶,“你們一直都是我最好的顧客之一。”
格倫緩緩地啜了一口茶,覺得舒服多了,“你認識澤儂很久了嗎?”
“嗯,從他剛到這裡來的時候就認識了。”老闆坐下,“他可不是很容易不高興的人。”
格倫不知道要怎麼回應。
對方聳聳肩,“當然我不是說你很厲害,但……的確是種成就。”接著他突然傾身,一副很有興致的樣子,“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
“誒?”格倫被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一跳,手裡的杯子差點沒扔出去,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會被問這樣的問題,他要是被邀請進某個房子裡大多都是邀請者想要聊些有的沒有的,只是沒想到這麼直白。“我不知道發生什麼……我還在想。”
“你問過他嗎?”
他搖頭。
“那小子畢竟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很久啊。”花店老闆擺出一副很喪氣的樣子,“還以為能聽到什麼很厲害的故事呢,你們這些年輕人總是會做些很刺激的事情不是嗎?就算看起來都正經八百的。”
格倫只是無心地笑笑,聽對方講一些他聽說的年輕人做的瘋狂的事蹟,比如說一些年輕人因為追求了不該追求的東西而失去了很多,像是家人朋友,或是身體上某個部位,重要的記憶,諸如此類的。格倫沒怎麼聽進去,他小聲對自己說,我可不是自願的。
“先前在你剛到這裡的時候,在南邊的羅爾帝,也不知道是喝酒鬧事還是什麼的,等士兵到達,一整個酒館裡面全都是鮮血,那樣的場景你想想看,所有的屍體都被挖走了眼睛,而那些眼球就被裝在一個玻璃盆裡面。”他頓了頓,“簡直瘋了,你說是不是?”
“嗯……嗯是啊。”格倫回答。
“我想該回去了。”花店老闆這樣說,“現在是收市的時間,趁外頭人還很多,要不然再晚一點回去可能會惹上麻煩。”
格倫瞥向窗外,積雪還是很深,並沒有融化的跡象,天空是灰色的,再過不久太陽便會落山——這種北邊的地帶在冬季總是日落的特別早,日出的時間也會順延——這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晚上匪徒盜賊會變得更加猖獗。他曾經差點被搶過一次,但是他身上什麼都沒有,而夜巡的士兵又正好趕到,士兵幾乎都認識他這個外來者,所以也會施以特別的關注。澤儂還是告訴他日落以後少待在外面,他不會每次都這麼幸運。
澤儂一直是一個很小心的人。
於是格倫向花店老闆致謝,接著就走出店鋪,已經有幾家點上了燈,所有人都忙著在天黑之前把東西收好,鎖起門。但格倫沒有按照建議直接回家,他仍舊在路上晃蕩,在這裡住了一年間他認識到宵禁要午夜才會實行,所以他不用急著跑回家。
他需要時間整理思緒。
格倫就這樣慢慢地走出市場,經過了車站,他準備晚一點自己走回去。
這是格倫現在有的想法:
或許是自己在工作室裡賴太久了。
或許自己應該搬出去。
或許他做了什麼事情讓澤儂不高興。
或許是因為自己回到海上。
或許……
還剩下一年。
坑坑洼洼地积着水的水坑,讨厌。
被飞溅而来的雨水沾湿的裙摆和袖子,讨厌。
雨滴砸在一切可以发出声响的物体时所发出的噪音,讨厌。
这个充斥着雾气的世界——
“还真是……讨厌得让人恶心。”
***
有洁癖的荒木内讨厌被雨水浸湿的感觉,理所当然的,下雨天成为她最不喜欢的天气,没有之一。
如果要找到比【下雨天】更让人难受的存在的话,泛着寒意的春雨在这个时刻,当仁不让地成为首选——冰冷的雨滴从天而降,侵袭这个安静的世界,将所触及的一切变得潮湿,让人浑身难受。
或许是因为讨厌被雨触碰的感觉,【雨伞】从来是荒木内的出门必备品。
毕竟……
总有需要它的人。
***
今天的雨下得特别突兀,很多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明明天气预报说的是晴天,却在到达学校不久,便开始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唯一幸庆的是,预定的补习课程被提早结束了。
急忙忙赶到教学楼大门时,玄关处净是一些被困住的学生。比如身边这个扎着一条小辫子的男生,正是隔壁班那位偶尔会跟自己打招呼的人。
身边被困住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被接走,唯独他盯着地板,不知所措。
荒木内往右边跨了一步,撑开雨伞:“你没带伞吗?”
“……嗯。”
满是为难与尴尬的回答。
你的为难与尴尬,是源自处境,还是【我】的出现和搭话呢。
你跟我一样,也不喜欢………………
对吗。
“如果只是到车站的话,我可以送你哦,虽然伞小了点就是了。”荒木内举起伞,向身边的人发出邀请,“你不介意吧?”
你会拒绝吗?
如果你拒绝的话……
“怎么会介意呢?”或许是出于礼貌,刚刚自我介绍为【黑须晶】的男生露出了照面后最灿烂的笑脸,“谢谢你。”
将伞举到两人头顶,为了避过雨水,荒木内再靠近了黑须晶一些。男生并没有回避,只是将倾向他的伞往女生这边推了推。
一同迈步,倾泻而下的雨点被阻隔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外。
雨中,对方身上淡淡的清爽味道似乎能将雨雾中带起的腥味冲淡,让人不自觉放松。
***
合上门后,雨声像被盖在密封的盒子中,沉闷得很。
荒木内将已经漏雨的伞随手丢到一旁后,从鞋柜上的免洗消毒液中倒出透明液体,开始疯狂地揉搓因寒气而泛白的双手。
空气的腥草味很快被酒精的味道取代,少女深吸一口气,妄图从中得到什么。
“好恶心。”
第零章 旅途
第二回 父亲 本章1737字 与角色云锦互动
“莉莉•柯瑞兰寇•索博斯基(Лили•Куриленко•Собески)”花不洛向检票人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花不洛这名字还是继父嫌她名字太长而给她起的,只是她一直忘不了自己的过去,她也不想忘记过去。
放好箱子,莉莉•柯瑞兰寇•索博斯基轻轻依靠在车窗边,这将是一段漫长的旅途。昨晚的疲劳慢慢占据了上风,困意席卷而来。
莉莉•柯瑞兰寇•索博斯基的眼前一片漆黑,耳畔不断响起人群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呼喊,在呼喊着什么名字,但是听不清因为很混乱。紧接着是轰隆作响的炮声,连绵不绝的枪声以及履带碾压而来的轰鸣声。
“莉莉~”遥远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伴随着地面的震动。
“莉莉•柯瑞兰寇•索博斯基~”声音越来越清晰,这声音也越来越感到熟悉。像是继父花鹤又像是另一个被称为“父亲”的遥远模糊的人的声音。
“莉莉•柯瑞兰寇•索博斯基~你在哪~”渐渐的眼前开始明亮,莉莉向着光亮的地方不断奔跑。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耀眼的白芒之中,但是却总也看不清他的面容,黑作一团就像是剪影。莉莉喘着沉重的呼吸依然不断奔跑着,虽然她逐渐觉得疲劳、困顿。
“父亲……父……亲……”这是一片没有参照物的芒白之地,无论莉莉如何奔跑她始终无法接近那熟悉而陌生的影子,那被她遗忘在深处又铭记于深处的父亲。
‘父亲’的模糊身影伸出手,呼唤着莉莉跟上,他似乎在和莉莉说些什么,但是莉莉却怎么也听不到。但她知道那说的是什么,她就是知道……但她并不像听。
世界剧烈的颠簸着,炮弹在四周炸开,染红了整个世界。莉莉看着窗外大片的油菜花田地轻轻的揉了揉眼睛,将几根调皮的发丝笼回耳尖。“爸爸……”几颗炙热的泪珠划过脸颊。
“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一个甜美的的声音从身边响起。莉莉回头看去,原本身边的大叔已经被一个长相可爱活泼的少女所取代了,似乎已经过了很多站了。
莉莉轻轻擦拭着脸颊想向那可爱的少女表示自己没事,但是大滴的泪珠就是不听话的从眼眶中不断涌出。她接过少女递过来的面巾纸,那是一只带着清新红茶香味的雪白小手,与自己身上略带甘苦味道的百合香气截然不同的味道,却也令人舒畅。
“谢谢。”莉莉接过对方的面巾纸轻拭泪痕,那是一张Luck牌子的纸巾,曾经有个粗糙的大手在她最迷茫的时候递给过她。那时她就站在混乱的人群里无助的哭着,周围的人匆匆而过没有人停留。人们都在无头苍蝇一般的乱跑着,但是她奇迹般的没有被混乱的人流挤倒、踩踏。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刺眼的灯光中站了起来,他并不像父亲那般高大但却更加挺拔。他递来纸巾的手并不像父亲那样粗糙有力,却足够温暖。身上虽然没有父亲那样的烟草味却也有着足够背起她的宽厚肩膀,莉莉就这样在他的背上沉沉睡去。当她再次醒来却是第三天的清晨,几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屋中,透过被风撩动的窗帘缝隙可以看到窗台上生机勃勃的花朵。一个略显稚气的年轻人趴在床边香甜的沉睡者,莉莉知道这个人一直在看护着他。男人告诉莉莉那朵花叫做花鹤翎,与自己同名是一种花期很长不容易凋零的花。再后莉莉被这个叫花鹤的年轻人收养,但是莉莉一直叫他大叔。因为她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父亲,虽然她知道父亲已经去世了,而花鹤也渐渐取代了父亲的位置。
花鹤是个慵懒的人,莉莉让花鹤帮她随着他的姓氏起了一个当地的名字——花不落。慢慢的花鹤年纪大了,温暖的手也变得粗糙,身上的烟草味越来越浓。每当莉莉劝说花鹤该找媳妇了,花鹤就会说等你考上大学,能够自力更生了我就去找个风云犹存的少妇结婚,然后在警局混上几年破几个大案当上局长就可以坐等退休了。可是现在自己终于考上了大学,也帮花鹤安排了和学校的一名美丽老师相亲,可是他却悄然离开行踪全无。
莉莉擦干泪水勉强朝那女孩微笑道:“这包纸巾可以给我吗?”
“当然啦,别哭鼻子就好了,好大人也不嫌害臊。”
“你这家伙……”莉莉•柯瑞兰寇•索博斯基咧嘴一笑“作为答谢,这些巧克力那去吧”。
“我叫云锦,姐姐怎么称呼??”接过巧克力的云锦似乎变的更加的活泼了。
“我吗,你可以叫我Лили•Куриленко•Собески。”
“好长!姐姐是外国人吗?”云锦皱着眉头说道。
“恩,以前是。不过你也可以叫我花不洛。”花不洛浅浅一笑道。
谈笑间两人逐渐熟悉,云锦因为某些原因离家出走,开始了她一个人的旅行。而恰巧的是,两人的目的都是那座充满了都市怪谈故事的月之泉旅馆。
第零章旅途
第一回逆位的死神
杀人需要多少部,我并不知道。对于一般人来说那不过是简单而恐慌的一步。而对于专业人士来说,那就是步骤繁多的手艺活儿。但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或者一群人能把“杀人”这个动词演绎的如此生动深刻。。。。
花不洛揉着太阳穴将父亲遗留下来的刑侦笔记合上。现在是凌晨一点,花不洛并没有什么困意。她再次打开那台有些老款的笔记本前全神贯注的看着论坛。她并不是那些整天泡在论坛里刷帖站水楼的死宅,她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需要干什么又或者想干什么。她正在从海量的信息中寻找自己需要的资料。
论坛里充斥着这种各样的帖子,花不洛不断地翻看着。“悼念遇难者,捐款救助遇难者亲属……政府调查不利更换政府投票……同城交友一夜情?啊啊啊啊,这都尼玛是啥啊!!”花不洛状况的低吼着。
“我的天啊,花不洛~都这么晚了,睡觉吧,你难道不去上课了吗”睡在她上铺的好姐妹提醒她道。
“抱歉,抱歉。”花不洛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睡眼惺忪的室友,又继续在网上搜寻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咦?”就在花不洛觉得无望的时候,一封电子邮件进入了她的视线。花不洛急忙打开邮件,邮件的内容令她的瞳孔都微微长大了一些,颤抖着的手滚动着页面,她无法抑制自己激动地心情,甚至于牙齿都在不停地打颤。
那是一封署名为贵鹤彩的邮件。打开邮件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旅社的宣传彩页,在彩页的下面有几张印有公安局印章的档案截图令花不洛的瞳孔微微长大了一些。这些档案内容大都是公安局的旧档案以及陈旧的挤压卷宗。“集体幻觉”、“失踪”、“精神恍惚”等字样频繁出现在这些文档之中,但是一个都市传闻却将这些零散的词汇串联在了一起——影子传说。
“还不睡啊……”花不洛的思绪被室友困倦的声音打断了,她无奈的看了看睡眼惺忪的室友,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睡吧,这周帮我签到吧。”
“哎!你请那么多天假是要去哪?”室友惊讶的坐直了身体。在她的印象里,像花不洛•柯瑞兰寇•索博斯基这样品学兼优的班花从来没有请过假,但是今天一反常态的样子让她感到心里有种莫名的怪异感。
“那你要去哪?”她问花不洛。
“噹噹~”花不洛将温泉旅社的海报展示给她看,不言而喻花不洛肯定是要外出旅游了。
“恩……”花不洛的室友沉吟了片刻,突然打了个响指道:“的确,不翘课就不叫上大学。美女,我支持你!”然后便酣然入睡。
“哎,就知道……”花不洛扶额长叹,怎么会和这么一个室友住在一起呢。
当花不洛的室友被第七次闹铃叫醒的时候,对面本该属于花不洛的床铺已经空无一人。她的被褥被叠放整齐,就像未曾睡过那样。朦胧迷糊的记忆,零星想起了花不洛出游。然后她像往常那样翻出塔罗牌为好友算上一算,“逆位死神……呵呵,看来该来的总会来啊……念出你的本名!”
tip:
本文并非正稿,只是血色残阳的一些先行片段,跟大家分享这庞大故事里的星屑
本文还处于整理构思完善设定与故事阶段,各位看到成文甚至要几年的时间,这里的的小段子都是自己为了记录梗与思绪的,先与大家来分享这些
为了阅读顺利,请不要对章与章之间有太多连贯的想法,它们只是独立的段子而已,情节的衔接是不成熟的,请就段观看,谢谢w
如能得到大家的喜欢,十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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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俞敏虹站在山头,望着远方骚动的爱斯拉托特小镇,风雪吹卷着她的披风,夹杂着几丝人群的叫喊。她尽力擦拭脸上的泪,眼仁通红,觉得心中抑郁得像被板块死死挤压着的山一样。
简直像梦一样,她原本只是用《突围》试水长篇小说----也许只是为了排解青春期的小牢骚和中二,这本书却阴差阳错地流到了早已被压迫得低下头的爱斯拉托特镇民的手中。那些与世隔绝、头脑简单的精灵们第一次知道竟有拒绝那个镇长的选择,第一次幻想雪山外的世界,第一次学会了以反抗的方式表达不满。这些直回路的精灵心中甚至不清楚他们心中想要的自由是什么就愤愤地举起手中的武器。
一群没脑子的家伙对一个无能的镇机关发起了一次没啥实际计划的起义,简直是一场扯淡的闹剧。
而某种意义上,俞敏虹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凛冽的风雪狠狠地装在她身上,那沉重复杂的情感让她透不过气来。不知有多少人将在这场扯淡的闹剧中"牺牲",没人知道这个乱七八糟的起义将会有什么价值。那满腔热血是否打开了雪山厚厚的风雪?那些质朴的精灵们是否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她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本该和他们站在一起,以自己力量指挥着精灵们去抗战争。但当精灵们她知道她远方的战友正等待着她时,只是笑着说:"请让我们自己承担这一切吧!"然后在行动前安全地送出了小镇。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侩子手。
【弹丸论破WB2】第六章
“(叮——咚——铛—)—咚——”。一推门进入餐厅车厢就听到门口的广播扩音器里传来报时开始的提示音的尾音,之后是恶趣味的等间隔的嘎嘎声。一小时前在卧室车厢听过10声报时,这次应该要嘎嘎叫满11声才罢休吧。为了尽快远离在空旷的餐厅显得异常响亮的怪叫,千晓加快了穿越餐厅的脚步。
虽说睡眠习惯人人不尽相同,但按照千晓平时像老头子一样早睡的习惯,现在早该在被窝里呼呼大睡了。不过这样失眠的状态也不是刚开始,他自从看了企鹅助放的所谓自制作no fiction movie之后,不,在那之前就开始有轻微的失眠。作为睡眠专家对自己用尽了调整的手段仍不见好转,焦虑情绪在找不到源头和解决方法的状态中每况日下。到现在,他已经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心理准备,走出自己房间这种令他心情抑郁到抓狂的封闭空间,在车厢间游荡。
走到餐厅车厢的另一头,开门正要进入下一节车厢的时候,千晓意识到那个烦人的扩音器应该是每节车厢头都安置了的,在这个没有一块儿表的列车上唯一能把握时间的方法就是听清报时,所以即使快速穿过了餐厅车厢,远离了这节车厢扩音器里聒噪的怪叫,一进入下一节车厢就又会变成近在耳畔的噪音。与其这样,还不如在餐厅车厢的尽头等报时全部结束再向下一节车厢行进要来的合理。这样想着的时候脚步已经迈进了下一节车厢,车门跟着在身后关上了。
然而意料中会一下拉到近处的嘎嘎声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装在盒子里似的声音隔着车门从身后的餐厅车厢传来。是因为这节车厢是储物车厢,算是附属于餐厅车厢的所以没安装扩音器吧。千晓想着,准备呆在这里等到报时时间过去,站靠在通向下一节车厢的车门处环视起储物车厢。当他不经意扭头看向本应装置着扩音器的地方时,看到扩音器好好的在那个位置,千晓还没反应过来哪儿不对。“…9,……10,”数着接近尾数的沉闷报时声,千晓突然从细小的违和感中回过神来――从站靠着的地方、通向下一节车厢的车门处,没有任何声音的震动传过来。
“…11!”几乎是远远传来的最后一声报时的同时,千晓大力推开下一节车厢的车门。然而眼前的车厢沉默着,任由从餐厅车厢传来的第11声报时音弱弱的穿过。这节像是为了演绎滑稽的循环而做成的、和同学们居住的车厢一摸一样的卧室车厢里,静的只有铁轨的摩擦声。
“mipo班~长~”
啊,是她啊。
那么我是在……
“喂喂,睡糊涂了吗?”
你……是……
*
等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欠揍的脸。
未步还没有回神,那边的两个人便吵吵闹闹起来了。
“——记录:今天二哥未步又睡过头了。”女孩子这么说。
“——判决:黄牌。”男孩子这么说。
“来步,这里不是比赛场地。”
“步怜,你说的对。但是人生有时候——”
“——我马上就下去。”未步像是受不了似的打断他们,将他们推出房间,“你们吵得我头痛。今天不是周末吗。”
“死老头说假期也不能松懈。”
“老太婆说永步已经在写稿子了。”
“两个死小鬼。该叫爸妈和哥哥,好了,出去——”
没错,这是未步家的弟弟妹妹,是一对双胞胎。
正处在招人烦的年龄里,中二病没治好,高二病都快得了。
未步在把弟妹赶出去,关上房门以后又愣了会儿神,才开始洗漱。
——这是非常普通的早晨。但是如果有旁人在,应该会无比诧异。
因为刚刚未步他们的对话,一点感情都没有。
换言之,就像是电脑程序设定出来的一样。冰冷、没有人情味,而语言动作却都在情理之中。
这是稚名家人的毛病——语调几乎没有起伏。
*
“会睡着真难得~”
那人笑弯了眼睛,
“课桌舒服吗,mipo?”
*
早饭之后未步便拿着摄像机出门了。
这是他的爱好——在大学放假期间,拍摄夜见山北的一切。他认为透过摄像机的镜头,有时反而能把一些东西看得更清楚。
还有一点就是,起的晚了一次,被家人当做了稀奇事情,你一句我一句地调侃了半天。哥哥说未步你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好素材,死小鬼们说肯定是梦见女孩子,爸妈不反驳反而帮腔,八卦到底。
其实倒也没什么,就是……
麻烦。
麻烦得不想多说什么。
未步取下眼镜,举起相机拍了一张此刻无云碧蓝的天。
像是这样的天空,无需把电线杆也拍进去一样。
不麻烦的、普通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
「今天会是个好天气。(图片)」
未步按下了发送键。
“在龙面前……虽然只是亚龙,也不要发呆啊。”
黑德爱尔的声音尽量压低了,虽然以她的体型而言本身就很小声。不过作为一名游荡者,她有着足够的游荡意识——小心谨慎。
如果被帕克知道,黑德爱尔认为自己小心谨慎的话,他只会翻个白眼,然后摸出球形的机械耗子。
难得辛西娅没有开口谈神谈信仰,她以一种带着点儿厌恶的眼神瞥了眼侏儒,最终将剑归鞘。或许她也清楚此刻的情况容不得她胡乱开口,不过保持沉默的辛西娅仅仅是回归沉默。
四人重新面对这堂皇室内的巨大红色生物。
“嘿……亚龙龙鳞,这听起来真有意思。我们为什么不偷偷扒几片呢。”
一路上已经无聊得去敲石头的帕克终于见着可以当作土特产的东西了,他搓了搓手,向其余三人提出了这样的提议。
“……啥玩意儿,偷龙鳞?让小狗去。”
“我说……先不提我扒不扒得动,要偷偷的扒根本不可能吧?!”
被扒龙鳞还呼呼大睡的亚龙应该是死透了,不过他们面前的这头不仅还活着,而且正在平稳的呼吸——吸气,接着呼出炙热到能看清的白浊气体,它看起来健康极了。
露出一副惋惜表情的帕克只得放弃,借这个话题倒是让四人放松了不少。他开始观察室内的情况。既然从那玩意儿身上偷不到什么东西,那么他想尽可能的在不吵醒大家伙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黑德爱尔……你看。”
帕克连着指了好几处骷髅堆,然后指了指亚龙。
“如果玄月不是在逗我们的话,要么碎片在亚龙肚子里,要么在亚龙身后。”
他顿了顿,然后认真的把黑德爱尔跟亚龙的嘴对比了一下。
“你可以把亚龙噎死吗?”
“……我噎死你。”
黑德爱尔没好气的瞪了帕克一眼。
帕克,板和辛西娅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头亚龙,然后得出了“咔嚓咔嚓就能把黑德爱尔嚼了”这样的结论,顿时三人一片叹息。
“你们……”
“既然不能噎死亚龙,那你先去看看房间的情况……至少要确认碎片到底在哪儿。”
“如果真的在肚子里,那咱们是真的洗洗睡咯。”
帕克和板接连的打断了黑德爱尔,并以一种“你是盗贼你去侦查”的眼神看着她。黑德爱尔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然后深深叹口气开始怀念起某个会给她骨头啃,还会摸她头的牧师。
房间里有很多骨头,虽然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生物的,但她并不排斥。骨头就是骨头,有什么好区分的呢?
“加油吧黑德爱尔,要是亚龙醒了,就噎死它。”
即使看起来黑德爱尔只会被献祭,帕克也还是开着不良的黑色玩笑。毕竟他也不知道如果亚龙真的醒了,到底该怎么办。说来这是一次冒险的侦查,即使那亚龙看起来睡得很沉。
相信黑德爱尔身为盗贼的潜行能力就是他们目前能做的。
视线紧紧跟着黑德爱尔的每一个动作——在黑德爱尔不断切换掩体,并越走越远后,本来就很小的黑德爱尔在三人眼里更是小得快要看不清了。帕克眯着眼睛盯了好一会儿,最终把他的护目镜推了下来。
“你那玩意儿还能当望远镜?”
“心理意义上的望远镜。”
“……”
询问的板与沉默的辛西娅显然是放弃了观望黑德爱尔。黑德爱尔跑得很快,也确实她是一位经验还算丰富的盗贼——即使不偷东西,她也时常需要用到潜行。
帕克在心理作用的帮助下依然观察着黑德爱尔,虽然在他眼里黑德爱尔已经小成苹果了。终于,在黑德爱尔悄悄靠近亚龙背后的时候,帕克也看不见了。
“欸我说,要是碎片真的在亚龙肚子里,那咱到底咋办?”
“献祭黑德爱尔是没有用的,看看这几根棍子会不会是屠龙宝具吧……”
毫无营养的谈话被提起,也很快被结束。三人根本不会信这普通的铁棍子能用来对付亚龙,虽然想想亚龙被铁棍撑住上下颚无法咬合的画面挺有意思,可他们也觉得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喔……好像有结果了。”
正看着熟睡的亚龙正面愣神的帕克忽然注意到了一个小苹果……不,黑德爱尔重新进入了他的视线。他看见黑德爱尔朝三人挥了挥手,然后再回扬了下似乎在让他们过去。
“人太多说不定会吵醒亚龙……我过去。”
他觉得那棍子说不定有用而一并带了过去。
好在他先前目睹了黑德爱尔的潜行全过程,一路蹑手蹑脚的姿态除外,潜行点倒是摸得有模有样的。没有吵醒亚龙就是极好的,放弃吐槽帕克潜行动作的黑德爱尔,指了指墙上的一处机关。
机关就在亚龙身后不远,所幸玄月没有指回去……看来碎片跟这个机关有关。
黑德爱尔例行的检查了机关是否存在什么陷阱,然后对帕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个机关看起来很简单,插入什么东西,然后扳下来,没有陷阱,就是这么简单。不过帕克看了看手中的棍子,觉得少了什么应该是第一步都做不到的。他对黑德爱尔指了指棍子并摇了摇头,最后耸耸肩再指向门那边的方向。
明白了一半意思的黑德爱尔觉得自己被玩了,然后她就愤愤的叼起根白净的骨头,原路潜行着返回门边。帕克见状,赶紧跟着返回了去。
“哟,怎么样?”
板一脸轻松的询问着情况,当然会很轻松,她没有负责这么蹑手蹑脚的侦查。
“不是很糟糕,机关就在墙上。不过我们必须把铁棍全部到手……”
帕克一边摆弄手上已入手的两根铁棍,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问题。
而黑德爱尔正啃着骨头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随后她吐出舌头丢掉了骨头。
“难吃。”
也是,毕竟那是不知道在这儿存留了多久的骨头啊,怎么可能会新鲜。
“总之要去拿另外两根是吧?那必须带上小狗啊,不然触发什么机关就惨了。”
“我提醒了你,你也还是踩机关了好吗?!”
无视掉黑德爱尔吐槽的板,随手把她当成装备搭在肩上就走了。
“哎呀……真惨。”
帕克咂了咂舌,象征性的对黑德爱尔的遭遇感叹一番,随后他望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的辛西娅。
“我说……你这是又哑了?”
回应帕克的是“琤”的清脆剑出鞘声,辛西娅选择了用剑说话。
“对不起!”
本着赶紧道歉才是硬道理的帕克后退了几步,不忘把双手交叉护在身前。
辛西娅根本没心情去理帕克,除了稍微分出点神去注意那头亚龙以外,她的思维全被回忆搅成一团了。这都要怪帕克,让她想起了本应忘记的事情。
不过,很显然帕克对于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是浑然不知的。他只能闷闷的小声嘀咕着什么坐在一旁,至少与辛西娅对话解闷是不可能的了。
辛西娅此刻也在尽可能的分出更多神来去注意亚龙,她也明白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这头红色东西而不是去品味自己的苦涩回忆。可是那回忆涉及到她的信仰,一时半会儿,她发现自己竟完全做不到抛开。
信仰神,神则给予她力量。她的心中无时不刻记着神的伟大,在她差点又陷入回忆的时候,帕克那吵杂的机械青蛙发出了尖锐的“咕呱——”声音,着实让她心头狠狠颤了颤。
面露紧张的帕克赶紧收好了青蛙,然后与辛西娅一起望了望亚龙的方向。好在亚龙真的睡得很沉……两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在干什么。”
辛西娅终于开口了。帕克除了感到意外以外,还忍不住瞥了瞥辛西娅腰间的佩剑。
“我在……调试……”
“调试?在龙族面前,哪怕只是个亚龙,你竟然还能有闲心去调试那个青蛙。真应该把你献给神,然后请求神拯救一下你的思维能力……”
滔滔不绝的关于神的言论又出现了,选择半无视的帕克另一方面也庆幸于辛西娅重新恢复了正常。
“你在听我说话吗,若是不好好听从神的代言者的话,终究将被神抛弃。被神抛弃之后,你的忏悔,你的悔过,会积累成河,滔滔不绝……”
啊,真是提到点上了,一说起神,辛西娅就会这样如同犯洪水一样。帕克在内心吐槽过之后,自然不会说出来。
“呃,比起这个啊辛西娅,你先前一直在发什么呆?我那曲子的后遗症应该没这么大啊……”
赶紧跳转话题以免被洗脑的帕克选择了直接询问,他觉得弯子拐太多的话辛西娅也会顺着弯子并向正义方向拐走的,辛西娅就是这么一个只记着神和正义的人。
“那……”
辛西娅皱了皱眉,似是要说什么轻轻张了张口,不过话到嘴边,又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不想理帕克,没心情,没闲工夫,没时间。比起把自己的故事分享给没脑子的侏儒,她更愿意自己慢慢咀嚼,并尽可能的做到咽下去。
不过,这成功挑起了一位闷了整整七层的侏儒诗人的好奇心。
帕克像个八卦新闻记者一样焦躁不安,他被挑起了前所未有的探究心。磨皮擦痒,左顾右盼,一副简直恨不得再来一曲迷魂让辛西娅老实抖历史的样子。
不过那样做的话,他帕克的脑袋会成为祭品。无论是献给神,还是献给亚龙,辛西娅都会心情舒畅的。
完全保持沉默的辛西娅等于是给帕克的一次酷刑,这是对帕克而言最残忍的酷刑了,比不让他把高塔探索完全还残酷。
“……所以,所以说那个啊……”
“闭嘴,侏儒。”
辛西娅很是不耐烦的打断了帕克的再次询问。她不喜欢这样被刨根问底,除非对方向她询问神的意志。
帕克只好安安静静的闭了嘴,继续接受这宁静而残忍无比的闭嘴刑。
说起来到底是谁话多啊?帕克在内心为自己打抱不平。
直到板的声音再次响起,帕克所受的酷刑才算稍微轻点儿了。
“嘿,得手!现在就去扳机关?”
板肩上搭着奄奄一息的黑德爱尔,也不知道她又被板当作装备来做了什么。
“嗯,这次四个人都去吧……感觉那大家伙睡得像头猪。”
在刚刚的作死中,帕克唯一确定的就是亚龙不会被轻易吵醒。不过为了应付突发状况,比如开关扳下后会不会涌出大量魔物之类的……那样让板和辛西娅担任清扫机是最好不过了。
无异议下,由黑德爱尔带头潜行。
说是潜行,在认真潜行的只有黑德爱尔。帕克因为拿着组合好的铁棍完全做不到轻轻走路,而板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按正常走路的模样来的。至于辛西娅,她对小偷小摸的事情不感兴趣。除了路线跟着队伍,她也是光明正大的在走路。
黑德爱尔在心里吐槽你们干脆别跟着我,过去直接给亚龙一巴掌好了。
不过好在一路有惊无险,黑德爱尔的担心是多余的。
帕克把组合好的东西插进了机关,然后因为身高问题根本做不到扳下来。他转头望了望黑德爱尔,随即很快撤销视线改到了辛西娅和板身上。
黑德爱尔狠狠咂了咂舌。
“那个啊,板,你来扳……”
辛西娅是不会喜欢做这种活路的,那么仅剩的唯一名额就是板了。
当黑德爱尔还在思考这个机关说不定没这么简单,万一扳下来就发出巨大的声音,那该怎么办呢。
然后板走过去就是这么一扳。
“!!!——”
黑德爱尔耳朵都吓得竖起来了。
紧接着,就是响彻整个高塔的尖锐刺耳的机械噪声的响起。
“卧槽这东西好吵!”
“比我的青蛙还吵!……咦碎片在这里面!”
“比起在意哪个更吵,亚龙会被吵醒啊!!”
黑德爱尔摧残着自己的嗓子,她娇小的身体之所以下意识发出尖细、很大的声音,是因为确实被吓傻了。
随后,巨大的龙的咆哮,掩盖了所有事物。
……
……辛西娅,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生物,那是最巅峰的种族,名为“龙”。
人类之所以把这种生物叫做龙,是因为它们危险,强大,不可战胜。
我希望……你继续活着,所以……
“辛西娅!!!!!”
黑德爱尔肆无忌惮的喊出声来了。反正亚龙已经被吵醒,也就再也不需要小心的注意音量防止背锅。
唤醒暂时失神的辛西娅,黑德爱尔重新躲在了骷髅堆后面。
那个,仅仅是亚龙而已。辛西娅暗自提醒着自己,她是当前队伍里面唯一曾经正面面对过“龙”的人。
她还记得,书中记载的神与龙的故事。
龙挑战神。
神对龙说,你为什么要挑战我?
龙回答,因为我强大。
神又说,你为什么认为自己强大?
龙回答,因为你是更自以为强大的东西。
神微笑。
龙触犯了至高的神,曾经与神有着激烈的一战。自大的龙战败后,从此就被打上了邪恶生物的标签。
邪恶,终究要被正义所破开,斩断,贯穿,泯灭。
她是神的代言者。
所以,歼灭邪恶异端生物的人选,只能是她。
“让开。”
“你绕过去又不会……唔啊啊!——”
在黑德爱尔吐槽之前,辛西娅已经把她拽到一旁了。剑出鞘的声音在黑德爱尔耳中清晰无比,她在下一刻就明白了辛西娅到底要干什么。
“等等,辛西娅!你打算正面被烤成烤牧师吗?!”
辛西娅的剑挥起,斩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黑德爱尔刚才的掩体——一骷髅堆被辛西娅当场斩成了工整的两份。
所幸黑德爱尔体型娇小,即使变成两份也足够遮掩她了,她赶紧躲在其中一份后面。
这儿的骷髅不知道放了多久了,被轻易斩断的话,黑德爱尔还是能接受的。可是她不明白辛西娅在抽什么风,要正面去跟火亚龙决一死战。
“闭嘴,狗妖精。你不明白这种生物到底有多么的邪恶,也不会明白它对我,对我的家乡做了什么。”
“你不是来自苏——”
剑尖指在了黑德爱尔眼前,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晃晃的剑锋逼了回去。
“你要做的,只有闭嘴。”
黑德爱尔语塞极了,她不知道应该对固执的牧师说什么。
被火红色鳞片覆盖通体的亚龙似乎因为被吵醒了而正在气头上,它四处寻找着是什么苍蝇把它给吵醒的,并随时最好了拍苍蝇的准备——然后一眼就望见了破开骷髅堆,就站在它面前不远的辛西娅。
又是一阵气势汹汹的咆哮,如果在它正面的不是辛西娅而是黑德爱尔,那么黑德爱尔此刻已经起飞了。
“辛西娅要干什么?天啊,这儿可是法术啊神术啊什么的都封印了再说的风暴之塔……她想跟亚龙打肉搏?”
“我觉得辛西娅会输欸。”
“废话!”
人类跟龙打肉搏,要么被碾压致死,要么挣扎一下,再被碾压致死。没有哪位被冠以屠龙者名号的勇者是正面与龙对抗的,他们的剑再锋利,对龙而言也是挠痒痒。
虽然这只是亚龙,不过仅仅是没有翅膀不能飞而已。它的力量,体能,耐力依然远远在人类之上。
因为被限制了本职的能力,辛西娅仅用西洋剑的情况,胜率是0。不过就算他们四个人一起全力应战,那胜率也只是0×4。
“黑德爱尔!拉住辛西娅!”
“拉个鬼!!有本事你来拉!”
帕克和板就在旁边一处更大的骷髅堆后面躲着,他们不像黑德爱尔一般娇小到了哪儿都能躲的地步。在帕克觉得不对,并要求黑德爱尔拦住辛西娅的时候,苍蝇拍一般的龙爪已经到了高空,并准备落下来了。
而辛西娅的眼神依然凌厉,面对过真正龙族的她,根本不在意这种程度的威压。
——虽然,接不接得下又是另一回事。
“哟辛西娅,看这儿!这儿!”
板从帕克的背包里面翻出了什么,然后用她独特的嗓门引起了辛西娅的注意。
——飞行道具,瞬间而至。
“等等,那可是比你精密了不知道多少的机械啊别拿去随便发射!!——”
“拿来用用!”
武僧的臂力把帕克的机械青蛙当成炮弹发射了出去,目标是辛西娅。
辛西娅眉头一皱,咂舌的同时将剑横摆,不偏不倚的直接撞上那个机械青蛙。然后在机械青蛙“咕呱呱——”的惨叫下,辛西娅也被板的力道给震得一阵后退。
随后,巨大的龙爪压下。
一阵浓烟翻滚而过,黑德爱尔所处的骷髅堆被完全拍成了碎末儿,当然因为那一爪子太有威胁,黑德爱尔早就跑远了。
而辛西娅则因为刚才板的妨碍,被动的躲开了这一爪。
“听着,辛西娅,风暴之塔限制了你所有可以称之为非物理攻击的东西,而我们所有人的物理攻击对这披着鳞甲的玩意儿而言基本无效!”
帕克一边心疼的收起他的机械青蛙,一边高声跟辛西娅解释。
“我的匕首,板的拳头,你的剑,帕克的青蛙……总之我们全部都没有有效的攻击方式!”
“所以说这个不是炮弹啊!”
“管他呢,跑咧!”
板的注意力全在亚龙身上,她是四人中能最快反应的人。亚龙一掌没有得手,眼看就张大了龙嘴,丝丝小火苗率先闪动一二。
辛西娅似是接受了提醒一般,她咬了咬牙,跟着三人离开了那边。
四人绕着房间弧度一路狂奔,路上有障碍就由板一拳砸开,或者辛西娅一剑劈开。骷髅堆确实没有任何作为掩体的可行性,他们也看出来这儿绝对很久没人上来过了。至少他们团灭的话,仅仅是添四具最新的罢。
不知到底有多高温度的龙焰从他们刚刚躲的地方开始,追着他们烧了半个房间才停下来。
这房间有多大帕克是不太想去管的,现在他只顾着狠狠地喘粗气。
即使是理论上体力最高的板,也没能完全撑住这么高消耗的绝命奔跑。
亚龙愤怒的咆哮声再次响起,就像人们连着拍了几次苍蝇都失手了一样愤怒,它大概要开始动真格了。
稍许的喘息时间转瞬即逝,亚龙用力的横摆着尾巴,转过庞大的身躯来重新面对四只苍蝇。
稀里哗啦嘭咚咔啦的骷髅堆被扫飞的声音是四人听到的咆哮声以外的声音。
现在黑德爱尔一点都不心疼那些骨头,她还在心里庆幸着早就尝过了味道,并完美的厌恶了那个味道之事。
“赢了就吃龙肉!”
“立什么FLAG……”
“听说那玩意儿有毒不能吃……”
板大声说着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而黑德爱尔和帕克也依然不忘吐槽。在继续沉默的辛西娅眼里,他们三人简直不可理喻。
不过,这就是秘银之风。就像黑德爱尔日志上那看起来歪歪扭扭的四个字一样歪歪扭扭,是一群怎么都不算“正”的人组成的队伍。
不管是据说履行她师父遗嘱而劫富济穷的义贼黑德爱尔,还是完全没诗人样儿简直跟个修理工似的的吟游诗人帕克,或者战斗就是为了收集食材且无比擅长厨艺的武僧板,还有她口口声声为正义,为神,可到头来连自己的信仰都没办法确认的牧师辛西娅。
他们是因为什么而走到一起的,那不是他们现在应该考虑的事。
四人带着许些默契注意着他们各自注意的地方,轮流指挥并一次又一次有惊无险的躲开亚龙攻击。不过越是挣扎,亚龙的攻击就越猛烈,渐渐的,辛西娅已经完全不敢再分神出去咀嚼她对龙的回忆了。
“板!那边有机关!”
“啥玩意儿?!”
在黑德爱尔急促的提醒声当中,板一脚踩了下去。
“所以说我再怎么提醒你也要去踩啊啊啊啊啊————”
与亚龙的咆哮声成鲜明对比,黑德爱尔的咆哮比亚龙可爱多了。
巨大的弩箭从墙壁方向呼啸而出,在四人还没看清到底是哪儿的机关被打开的时候,亚龙已经追到他们后面了。
而踩中机关的板又是弩箭的攻击目标。
辛西娅在一瞬间冷不丁的对着板挥了一剑,剑尖钉在板的平底锅上,然后再次用力狠狠的刺了下去。
粗大的弩箭擦着辛西娅的剑发出清脆的摩擦,与破开空气的响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板那个平底锅的哀鸣,以及板被向后推了推而下反应发出的惊讶呼声。
“笨蛋。”
辛西娅好像因为还了人情而显得轻松多了,她灵活的绕了绕手腕把剑正握,然后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亚龙四周——辛西娅是善于单打独斗的西洋剑好手,她有着良好的格挡防御意识。她负责观察房间内亚龙以外的任何攻击,例如因亚龙震颤大地,横扫,下拍而飞来飞去的骷髅,骷髅碎屑,然后还包括这样的陷阱弩箭。
“被小姐姐骂咯!——”
板发出奇怪的欢呼声,然后被辛西娅无视了过去。她重新打起十二分精神,嘴角的笑容便一如既往的扬了起来。她的动态视力杰出,负责观察亚龙的每一个动作。例如那对拍来拍去的爪子,和扫来扫去的尾巴。
“比起那个!弩箭好像对亚龙稍微造成点伤害了!”
黑德爱尔负责观察亚龙的每一个破绽,与亚龙任何一个可能释放技能的动作。例如亚龙是否因为地理环境的限制而使得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缓,例如亚龙即将喷火时张开的大嘴,还包括这样的,亚龙是被什么造成的伤害。
“那碎片推得太慢啦!我想拿根肋骨去勾出来!!”
帕克则负责时刻注意碎片的动态。他有护目镜,是唯一不会被远处时不时给扫起的烟雾所干扰,并通过心理作用望远的人。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记录亚龙的攻击方式。身为吟游诗人的他,能像记故事一般记下亚龙的任何一个攻击,甚至还能写成诗叙述出来。不过现在他要做的,只是记下那些攻击方式,然后临时取名。
“它有新的攻击方式了!”
在帕克的提醒下,黑德爱尔和板都开始警觉。
只见亚龙的后腿猛一伸展,夸张的弹跳力让四人联想到了“飞翔”这一毫无干系的词语。
“我靠跳太高了,跑啊!会被压扁的!”
“它在起跳时被骷髅稍微绊了一下……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板和黑德爱尔迅速履行完各自职责,然后带着队伍迅速远离落地点。四人已经习惯一起跑动,也会一起注意是否有人落队。
亚龙落地把整个风暴之塔都震动了。他们能想象到底层的史莱姆,长翅膀的白蚁,还有蜥蜴人陆龟人等等疯狂逃窜的景象。这些大部分依靠本能的魔物最害怕这种来自于种族本身的碾压。
由亚龙落地点向四周散开的巨大气流冲向处于外围的四人,即使已经跑到外围了也阻止不了黑德爱尔被掀飞。辛西娅看准了一把抓住黑德爱尔的尾巴,然后在黑德爱尔痛得嗷嗷叫的时候抱回怀里。
紧接着,三人一狗无一例外的给震得摔了一跤。如果不是辛西娅及时把飞走的黑德爱尔拽了回来,那就是三人摔倒一狗起飞了。
因为所站的地面都摇晃了起来,他们再怎样预防,始终都要摔倒的。而这大概就是亚龙所希望看到的情况,它仰头发出了胜利的咆哮。
“这个叫信仰飞扑!”
“我的尾巴……”
“小狗被小姐姐抱在怀里!”
帕克及时给这种攻击方式起了个名儿,下次再来的话,板或者黑德爱尔只要高呼一声信仰飞扑,那么四人都会默契的逃开的。
黑德爱尔还被辛西娅抱在怀里,她除了觉得尾巴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以外,还有就是担当了辛西娅的缓冲抱枕。
再次无视掉板的辛西娅,率先撑着地面爬了起来。
“碎片快了!”
“信、信仰飞扑!”
帕克和黑德爱尔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它还琢磨着给咱一爪!”
板则注意到了亚龙还抬起了爪子,三人赶紧重新站稳,随后再次开跑。
为了防止黑德爱尔再次被掀飞,辛西娅没有放开她——当然,也是为了免费的缓冲抱枕。
“等,等等,辛西娅!你的长发太碍事了。”
黑德爱尔一边向后看,一边拨弄着辛西娅因为跑动而不断扬起,遮掩了她视线的金色长发。
“需要我帮你向神请求一副更高的身体吗,要求很多的狗妖精。只要虔诚的向神祈祷,那么神会理解你,会帮助你,会……”
“够啦!我看见亚龙后腿上有鳞片破了!”
黑德爱尔脑子一热,打断了辛西娅的话。
“龙鳞!——上啊板!用你那个什么,雷电必杀技!”
“雷和电是分开的,你这蠢货!”
“虽然龙鳞破开了点,还有血迹……不过对亚龙造成的伤害大概可以计算为1。”
在板给帕克一拳之前,黑德爱尔计算出的伤害量把所有人都吓得泄了气。
“是什么造成的伤口。”
辛西娅紧了紧怀里的狗妖精,空出左手稍微将自己的耳发撩后。
黑德爱尔便接着这个动作努力的向天上望去。
“是……先前弩箭攻击到的地方!”
听到这里,辛西娅和帕克不约而同的望向板。
“啥……看我干啥?”
辛西娅跟帕克应该都在想同一件事,不过黑德爱尔的声音又把他们拉了回来。
“亚龙快落地了,准备123!”
他们打算用起跳来避免摔倒,这听起来很简单的样子,不过需要很强的时机意识——毕竟他们的弹跳力是正常人水平。
不过有善于偷袭的黑德爱尔在,他们是不用担心时机是否抓得稳的问题就是了。
黑德爱尔紧紧盯着眼看就要落下来的亚龙,他们此刻与刚才一样跑到了外围,不过,跑不出去了。因此黑德爱尔为了防止再次被当作缓冲垫,她决定全神贯注的帮队友看准时机。
“1!——”
辛西娅把黑德爱尔抱得更紧了。
“2!——”
帕克重新抖了抖他的背包。
“3!!——”
娇声一落,三人都跳了起来。在半空的时候,板有那么一瞬间向黑德爱尔投以“你还记得爪子也拍下来了吗”的眼神。
而黑德爱尔则满脸茫然。
“啊啊啊啊啊————”
一道气流直直冲击了过来,三人一狗眼睁睁的看着那道气流侵袭、并把他们的视野给定在天花板上。除了帕克因为在注意碎片而没看到,其他人都很清楚,这不是亚龙落地掀起的。
而是那一爪子扇出来的强风气流。
“小狗!!你怎么把爪子忘了!”
“爪子不是你负责的部分吗!?”
所谓默契。
只有板和黑德爱尔在合作时显得无法相容。或许是因为板一开始就把黑德爱尔当装备,装备能有什么默契度呢。
不过比起这个,三人一狗现在是全部起飞了。
辛西娅很干脆的把黑德爱尔向帕克方向丢了过去,她要双手握住她的剑来做落地缓冲。
而帕克完全接不下对人弩炮黑德爱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德爱尔飞过来,并撞到他的背包,抓住他的背包。帕克有他的落地方式,不过被忽然丢过来的黑德爱尔搅乱了。
板则是打算用那个很大的拳套撑地,她想好好在小姐姐面前耍一次帅。
亚龙的咆哮声再次响起,它对于这一爪子的威力似乎不是太满意;或许对它而言,把这三只苍蝇外加一只小苍蝇给送出塔外才是本有的力量。
这要多亏黑德爱尔发现得早,以及抓住起跳时机躲开了地面震颤——虽然最终被爪子掀起的风给起飞了。
“铛”和“咚”还有“PIAJI”的声音是同时响起的。毕竟不同质量的物体在相同高度理应是同时落地,秘银之风一起证明了这一点。
辛西娅的剑深深刺入了地面,她把大部分冲击压在剑上了,除了泛红的双手以外,没有别的损伤。
板则是半跪以及拳头的组合把冲击分成两波,因此她也没受伤。
至于“PIAJI”是帕克发出来的。
他的背包上还趴得有一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黑德爱尔。
“好痛……我们刚刚的默契去哪儿了?!”
帕克深知亚龙的危险,他尽快的原地爬了起来,然后黑德爱尔便应声从背包上滚落。
辛西娅用力把剑拔了出来,她一把提起黑德爱尔,然后递给了板。
“呃……这玩意儿是,小姐姐给我的礼物!”
“鬼!”
黑德爱尔一边大声叫喊一边挣扎。
“碎片。”
辛西娅指了指碎片的方向,帕克随之望去。
“喔——已经能看见碎片的头了,就快出来了!”
“不用重复咧,现在的问题是亚龙好神烦啊!”
黑德爱尔沉默着目测了距离,然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扭过头望向提着她的板。
“……板,把我丢过去。”
板惊讶极了。
“嗯……还有,你左脚旁边那块地板是巨弩箭的机关,大概从你身后发射……”
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并以一种痛快的表情——毫不犹豫的抡起胳膊就甩。
“唔啊啊你能不能数个321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与板毫无默契可言的黑德爱尔,被第二次当作高速弩炮发射了出去。
亚龙愣了愣,不过它似乎有着一定判断能力,向着黑德爱尔的发射轨迹的方向走了两步。
“小狗!那玩意儿要喷火啦!”
这种时候,高速情况下没办法迅速确认环境的黑德爱尔的职责,就由板来代替。板很快注意到了那个大家伙张开的口。
不过现在提醒也没用,黑德爱尔受着惯性在飞,她是没什么力量能抵抗,或者改变这份惯性的。
板因为大声提醒而稍微移动了位置,借此一脚踩进了机关地板。
早起提起注意力的辛西娅则冷静的用剑把板强制后退。
黑德爱尔隐约看见亚龙身上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脱落了,不过现在,那跟她没关系。
8米……7米……6米……
黑德爱尔在心里估算着剩余的距离。
“5!”
“4!”
而板则在估算亚龙蓄力的剩余时间——根据前几次,以及口里那团火球来算的。
5米……4米……3米……
“3!”
“2!”
“黑德爱尔,加速啊!!”
“2米……我加你个头啊!!!”
“1!!”
一米。
亚龙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随后而至的还有滔天的龙焰翻滚,因为把满地骷髅给点燃了,还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三人的视野被火红与高温所覆盖。
黑德爱尔的身高是43cm,她是横着向碎片飞去的。
以目视估计的相差一米的话,那么她的手尽可能的向前伸,并想触摸那块碎片的话。
少说还有个二十来厘米吧。
我想长高。
这是黑德爱尔被高温抹去意识的最后想法。
……
…………
………………
其实呢,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不过很可笑吧?把一个比自己大了几十年的狗妖精当妹妹看……
苍老嘶哑的声音。
我们的关系还真复杂。什么妹妹啊,师父啊,姐姐啊……奶奶都可以算进去了吧,噗嗤。
不过我还是不喜欢,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剧情。说到底……还是我看起来更年长吧。
所以,最后叫我一声姐姐……好吗?
……黑德爱尔。
“姐……姐姐……”
迷迷糊糊喊出声来的黑德爱尔,在视线定焦之后最先看见的是辛西娅难得一见的目瞪口呆的表情。
这声姐姐把辛西娅的瓜子都吓掉了。
“你……被烧坏了脑子吧?真是太可怜了,我会向神为你祈祷,祈求神能爱你,拯救你……”
“啥,啥玩意儿?”
“……啊,狗妖精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认辛西娅做姐姐啊。”
在完全不明情况的黑德爱尔错愕的视线下,板端出了一盘麻婆豆腐。
“来!不管怎么说,庆祝小狗没死!”
黑德爱尔的嗅觉很灵敏,她被瞬间而至的可怕刺激吓得整个狗都跳了起来,而薄被便随之滑落。
“死开啊你!!”
“竟然整整睡了两天,那火很有安眠效果啊。”
帕克饶有兴趣的在一边看戏。
“……啊,啥,什么两天。”
辛西娅叹了口气。
“你真的被火烧坏了,狗妖精。”
“小狗——你被我丢出去后,被亚龙烧了屁股!”
“呃,准确来说是尾巴……”
黑德爱尔闻言抱起自己的尾巴看了看——尖端开始被缠了半条尾巴的绷带,看得黑德爱尔目瞪口呆的。
“要是再晚那么一秒,我们就能吃狗肉了……”
“虽然很好奇味道,不过不太想吃同伴。”
“唷!狗妖精也能当食材……呃可是有点麻烦啊,同部落会追杀到天涯的。”
受此提醒,黑德爱尔也算想起发生了什么了。
她要求板把自己丢出去,然后在还差那么一点的时候被龙焰追上了。
被追上了尾巴。
在尾巴先烧起来的时候,千钧一发的摸到了碎片。
然后就没有记忆了。
至于他们说自己睡了两天……除了梦见了她久违的师父以外,也没什么别的噩梦。
比如被辛西娅砍断尾巴之类的。
不过狗妖精的胡思乱想不会传递到辛西娅那儿去,她现在还是安全的。
“对了,黑德爱尔。”
帕克翻了翻背包,然后翻出了一块护臂和一份小卷轴。
“这个是那火系亚龙掉下来的龙鳞做的……反正也不算值钱的东西,数量又太少,最终做出来的应该只适合你戴……还有日志……把最后一层的亚龙画上吧。”
黑德爱尔点了点头,接过护臂放在一旁,然后拿起纸笔在高层画像上挥动羽毛笔洋洋洒洒画下了一条……小蜥蜴。
“……”
看得三人一阵错愕。
不过三人也现在才注意到,纸面左上方还有一行小字,那字看起来歪歪扭扭。
那四个字就是……
秘银之风。
夜色席卷了风暴之塔。
尽管在室内难以窥觊塔外的天空,帕克的生物钟走得异乎寻常得准。
火把摇曳的辉光点亮黯淡的小道。脚下是没及小腹的水渠,不时在光明难以企及的角落摇荡起些许涟漪。除去这此起彼伏的窸窣声,这座迷宫算得上难得的静谧之所。
“岔路往右走吧,差不多该到这间房间的正中了。”帕克看向身后漏出半个脑袋的鱼人,象征性地举起连弩。鱼人迅速地潜回水道中,只留下飞溅的水花摇曳几下,顷刻间便归于平静。
“如果这次带错路我就把你切碎了喂水里的鱼。”
辛西娅点了点头,从岔路口向右继续前进。
帕克看向鱼人消失的方向,考虑着是不是也躲起来比较好。
不绝于耳的低沉鼾声,不知不觉间消失在迥异的沉静中。亦或是这安宁本身,就是苏醒的前兆?
总感觉寒意弥漫了开来,大概是泡在水里泡久了的缘故吧。帕克稍稍安慰自己。
视线尽头终于出现了变化,和帕克差不多大小的沉重石质宝箱坐落在脱离水面的高台上。没有雕金素银的装饰,没有铭刻历史的痕迹,甚至没有暗藏杀机的陷阱。仅仅如石棺一般,以半腐朽的姿态,沉睡在迷宫的正中。
“这是……屡遭背叛丧失信念之人,以绝望和悔恨所堆砌的高塔的末路吗。”
帕克抚摸着粗糙的石箱,感受其上飞逝的时光。
那连名号都被模糊了的,弱不禁风的小国。
连年的战乱中,诞生了一位深爱着她的国家的战士。
她的武技令敌闻风丧胆,她的智慧无懈可击。她的光辉犹如初升的太阳,哪怕是她的敌人也不得不称赞。
她守护着自己的国家,那如风中残烛般摇曳的小国,却在整个纷乱的年代屹立不倒,没人不认为这是她的功绩。
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国民为她欢呼,国王亲自为她戴上桂冠,她的事迹以女武神的名号传遍整个大陆。
但对于她而言,比谁都要深爱着的祖国得以保全,即是她此生最大的荣耀。
和平到来之后,她便谢绝了国王的一再挽留,归隐于她家乡的小镇。她的传说渐渐停留在吟游诗人传唱的诗歌中,成为酒馆的冒险者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是,终于有一天,新任的国王开始不满于国土的贫瘠国力的薄弱。
“女武神啊,用你的力量,为这个国家争取更广袤的土地,用你的智慧,为这个国家构建更强大的军队吧。”
国王传唤来归隐的战士,如此命令着。
——遵命。
比谁都深爱着国家的战士,从未质疑过她的信仰。
战争的业火再次点燃这片大陆,战士指挥着她一往无前的军队,侵略着一个又一个国家。
战乱持续了多久,连她自己都麻木忘却了。她的至亲一个个倒在侵略的征途中,她家乡的小镇也在一次战役后化为废墟。
但最终,她赢得了胜利,她的国家成为大陆最强大最广袤的帝国。尽管战后的难民咒骂着她的无情,纵使她的归所被她亲手毁灭。她的使命终于得以达成。
她想,她或许再也不用为这个国家贡献力量,她已经永远地守护了这个国家。她沉浸于自我满足中,折断了她的剑,遣散了她的亲卫队,希望从此消失在历史中,守望着她比谁都要深爱的国家。
刚登基的国王也是这么想的。
密特拉。为全新的国土赋予全新的名讳的国王意识到。
能够压倒国家的力量,能够摧毁国家的智慧,这片大陆上只剩下一处了。
战士接到了最后的传唤。
她的敌人,是她的祖国。
她抛弃一切去追求的事物,最终将她抛弃。
她麻木地逃避着她的战友们的追杀,在绝望中思考究竟哪里出了纰漏。
——啊,是这样啊。
——密特拉,那已经不是自己所爱的国家。
——没错,密特拉是侵略者!
女武神得出了她的结论,她的做法是正确的,而她现在将要把这正确的做法延续下去。
把一切侵略者驱逐殆尽。
外人恐怕永远无法理解密特拉转瞬即逝的繁荣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密特拉衰败之后不久,曾经传奇的女武神的故乡,耸立起一座直抵云霄的高塔。传说,那座高塔里密藏着数之不尽的财富,曾经大陆最大的帝国的财富。
而女武神,她永远地守护着她比谁都要深爱的国家。
仅有她一人的国家。
……
整座高塔就如同一曲恢宏的叙事诗,而此刻,主角已经行将朽木,故事即将走入终焉。
帕克喜欢阅读这些故事。
当然更重要的是,帕克在等待仍旧无动于衷的辛西娅。
“……辛西娅。”
“嗯?”
“帮忙……开一下箱子。我推不动。”
——————
在辛西娅以鄙夷的目光注视着帕克并将剑刺进石盖缝隙间撬动的同时,另一边已经找到了第二间迷宫的宝箱。
“这是啥……又一根铁棍么”
黑德爱尔在箱子里扒拉半天,举着一根只有她一半长的铁棍从箱子里探出脑袋。
“铁棍?”板这边可不如帕克组那般惬意,“烤蜥蜴腿”源源不断地送进板的手里让她处理起来也有些疲惫。她放下手中濒死蜥蜴人的尾巴,伸进口袋里摸了摸。
“比起腊肠你更喜欢那种硬的?”
“………………”黑德爱尔干脆地放弃了交流,继续埋头搜索着宝箱的内部。
她总算从锈蚀的石头缝隙中抠出一片还算完整的臂甲,着大概不是什么宝物,而是曾经的冒险者不慎遗失的失物吧。她试着绑到自己手上——显然,她就不该指望会有符合即使在妖精里也小的可怜的黑德爱尔的尺寸的装备。
另一边正举着腊肠考虑新play的板突然一个趔趄,腊肠也脱手滚落到一边。她匆忙扶住墙壁勉强稳下身形,悻悻地咒骂着:“噢!这地怎么比我的麻婆豆腐还软!”
这什么莫名其妙的比喻!黑德爱尔前一秒正在为腊肠的陨落而庆幸,后一秒她突然意识到了地板为什么会“软”。
因为石箱周围的墙壁突然开始向内收缩了。
“板!我记得说过这里有机关……汪呜?!”黑德爱尔的尖叫被板干净利落地一锅子扣了回去,然后她的世界便陷入了黑暗——板比黑德爱尔反应快得多,刚一发现触发陷阱,便干脆地把黑德爱尔装进了宝箱,然后……单臂扛起飞奔而逃。
“啊,糟糕!”
被蒙上眼坐过山车或许是个刺激的体验,不过板显然做不好一个合格的轨道。前方的石墙徐徐坠下即将堵住出口,明知赶不上的板索性把黑德爱尔箱整个地投了出去。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石箱伴随着黑德爱尔凄厉的惨叫声擦着地面滑出,正好卡住墙壁的下落,板连忙一个侧翻从缝隙中滚出来,顺势一带将石箱从缝隙中拖出,墙壁旋即重重落下堵死了退路。
板为自己的机智吹了声口哨,可惜还来不及拭去额角的汗珠,眼前的处境还远不到能松口气的地步,正在封闭和收缩的石墙并不止一堵。
“好像有点不妙啊哈哈……”这种悠闲的态度不知是强者的从容还是单纯的单细胞。她深吸一口气,将眼前事态置若罔闻般凝眸沉思,以冥想唤醒沉睡的细胞,燃烧人体的极限,将全身的力道汇集于双掌,面向石箱,平推而出。
无谓细节,无谓技巧,仅仅以最简单最纯粹的力量灌注其上。
数百斤的石箱化为一道彗星。
连同在黑暗中完全摸不清状况的黑德爱尔。
似乎被当做飞行道具已经是黑德爱尔的家常便饭,不过这一次可不是投石索……是攻城槌。
“以我30年的机械设计经验担保,这四间迷宫绝对各自保存着一根铁棍!这些零件的构造非常巧妙,而且正好一套四件可以组合成开关……噢什么声音这么吵……”
帕克和辛西娅此时刚从第二间迷宫中回到大厅,帕克把玩着从迷宫里带出来的两根零件,扯着嗓子和辛西娅争执着,大厅里回响着嘈杂的噪音和莫名的震动让人莫名其妙,帕克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来到左边应当是板和黑德爱尔负责的迷宫门前。他浮夸地摆动着双臂信誓旦旦地像依然慵懒地发着呆的辛西娅做着保证:
“总之!如果黑德爱尔偷出来的不是两根铁棍,我就学青蛙叫!”
他身后的门扉突然开启——或者说,被破坏了。
“……蛤?”
帕克只来得及回头发出一声错愕的惊呼,沉重的重槌骤然破门而出,势不可挡地重击在帕克后背上。
“噗噢!”帕克翻滚着飞了出去。如果不是有背包做缓冲或许帕克会直接一命呜呼……即使如此这一下也足以让他陷入晕厥。
所以他没能看到,造成这进入高塔以来离死神最近的一次危机的元凶——板从迷宫中缓缓走了出来。她的上衣被脱下系在腰上,上身只留下一件贴身的背心,淋漓的汗水顺着双臂低落在地上汇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哟~这不是辛西娅嘛,真巧你们也刚出来?”
板还是一副乐天的模样,招了招手开心地和辛西娅打着招呼。
辛西娅则拿剑鞘戳了戳摔在她脚边的帕克的脸颊,指着终于还是碎裂了的石箱和里面生死不明的黑德爱尔。
“喂,学青蛙叫。”
——————
大门推开的一霎,板放弃了把上衣穿回去的打算。
房间中盘伏着一座火山。数十米的身躯盘如巨蟒,鲜红鳞片覆盖着虬髯的四爪,半透明的犄角似红水晶般剔透。它似是惬意地微微摆动了尾巴,便如同燃烧的滚木碾碎了其后层叠堆放的骨架。紧闭的眼睑下,鼻孔规律地脉动喷出阵阵浓烟和滚雷般的鼾声。
……
没有人能够发出声音。
仅仅被眼前事物震撼,为之倾倒,为之恐惧。
只剩下残留的石箱残骸作为几分钟前的喧嚣和吵闹存在的证明。
他们甚至提不起勇气移动位置,生怕足尖点地的摩擦声会惊扰到那生物的沉睡。
“呀……这个,没法打咧。”
板弱不可闻的嘀咕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众人也算提起了些许勇气,蹑手蹑脚地缩到了石箱的废墟后。
在打开那扇门之前,黑德爱尔和帕克讨论过门后存在的各种可能,巨大的魔像,变异出了能够发出奇怪鼾声的鸣器的飞虫(期间把辛西娅吓得一哆嗦),大嗓门的蜥蜴人首领,女武神本人或是别的什么莫名其妙的家伙。
如今看来一切猜测都像个笑话。
“总,总之,目前来看那个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我们这么闹腾都没能吵醒或许是在冬眠期也说不定。”帕克紧锁着眉头,尽可能地找着他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安抚队友。他看过无数名垂青史的冒险故事,其中对于这种生物的描写也数不胜数。
“可是这咋整…咱不是要往那旮旯找……那啥破烂儿么。”板的话语似乎带上了点家乡口音,但是这会也没人有功夫去深究。她说的没错,四人的弦月像要补刀一般一致地指向了那件敞亮的殿堂。
“一个黑德爱尔,两个黑德爱尔,十个黑德爱尔……”黑德爱尔在她的日志上比划着体型的差距。
“炎之……龙。”
“哦不不没有翅膀这应该是亚龙……”帕克还打算纠正奇怪的细节,却没能传进辛西娅耳中。
辛西娅不知道那天振翅而起的王究竟是谁。
她竭力想要忘记那一天,甚至想要忘记那之前的一切。命运却像恶作剧般一次又一次敲打挖掘着她的记忆深处。
刺破肌肤,贯穿脏器,凿刻骨骼的触感如实地传递到手中。
鲜血飞溅,灼染肌肤,点缀战袍的刺痛无情地蔓延于肌肤。
赤发枯朽,金眸失焦,业火徒留的场景永恒地烙印在眼中。
圣十字屹立于战场,夺目的光明净化着罪恶,也剥夺着生机。皎洁的,一尘不染的坟冢铺遍她的身后。
紧握圣徽,跪伏于最后的荒野,嘶哑的喉咙深处,竭嘶底里般吟咏着圣祷言。
罪人的骨从剑尖滑落,跌入万丈不复的峡谷。
最后一朵光十字,诧然绽放。灼净了恶,灼净了心。
道貌岸然的老者,身披无暇的白袍,满面的皱褶被笑容堆挤成一团。
“辛西娅……不愧为……功劳……主教……指日可待……”
——聒噪。
辛西娅转身,面向那似乎是她上司的人类。归剑入鞘不发一语。
面前的人似乎面露愠色,龇着牙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而辛西娅仅仅仰望着,掩住夕阳的火烧云,和这纯白的山崖对抗般,突然点燃了整片天空。
那个人的面庞开始抖动,放大的瞳孔倒映出不可名状的景象,颤抖的嘴唇半天组织不起完整的话语,双手紧紧掐住辛西娅的大腿哆嗦着:
“咿——?!这……这……龙?!救救救……”
——聒噪。
细剑再次抽出,尚未凝结完全的暗红色剑锋重回鲜亮的血色。曾经是自己上司的那个东西愕然地看着逐渐被分断的下半身,保持着不解与困惑倒在了脚边。
辛西娅擦拭着剑身,看向已经完全变成殷红的袍子,淡笑着单手抱在胸前做了简短的祷告。
“我们是……珂旭的信徒,珂旭的尖兵,珂旭的代行者。面对不公,面对不正,怎么能有所迷茫,有所胆怯呢……是吧,叛教者。”
——就是这样。
她对自己喊着。
——铲除吧,将一切不公一切罪恶一切不合理的命运切断,将一切懦弱一切胆怯一切迷茫的抉择忘却。
——所以,回头面对那头凶兽!
她知道,那从悬崖下盘旋而起的巨大的生物,以绝对的力量睥睨着沉浸在胜利中的“同胞”。
——那是异教徒,是异类,是威胁,是必须铲除的对象!
她明白,这令人窒息的灼热,那正凝视着自己后背的黄金的瞳孔,这似有似无般的即视感是她的软弱。
——这一定是,噩梦吧。
最终,她抛下了她的剑,跪坐在血泊中,任泪水滂沱在膝上打出朵朵浅红白花。
炎之王仅仅震起狂风,带着它威严的咆哮,卷走最后一抹光。
夜幕降临。
“我说……你哑了?”
噩梦被以最不希望的方式惊醒……而且还是第二次。
侏儒讪笑着高举双臂,恳求辛西娅能把他颈边的剑收回去。
【预览】小川十一郎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他发现今早起床异常的困难,浑身上下有种异样的不适感。他想翻身仰躺,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一只强壮的胳膊紧紧圈住,身体以一种憋屈的姿态蜷缩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男人发觉到十一郎的动作,哼了一声将手臂箍地更紧。十一郎一下子被惊醒了,他掀开被子想坐起来,却发现他们俩赤身裸体地挤在他的单人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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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同深影下了电车,沿着城郊的小路一路走到永暗神社的鸟居前,比他们先到一步的鬼月师生二人已经等候在那里,雅正偏头微笑着同站在身边的爱慕对象说着什么,而鬼月则似笑非笑的垂着眸,面色显出几分游离来。
远远就看到这一场景的日向突地生出一丝不满之情,几步小跑过去,状若无意的插身两人之间,一下子扑在了雅的身上。
“久等了~!”
她刻意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至自己身上,隔了一会,才像是刚刚看到边上的黑发青年似的,用略显夸张的神情看向了对方。
“哎呀,鬼月老师也在啊?”
“浅见今天也很有精神嘛。”
历史教师也面带笑容回了一句,虽然只是普通的对话,两人之间却如有若无的飘荡着一种针锋相对的危险气息。
“日向大小姐……”
从后面跟上来的深影满脸无奈,颇有些头痛的看了眼家里的小姑娘和老友间的险恶对峙,眼不见为净选择先和同样站在一边苦笑的少女问好。
“雅小姐,好久不见了。”
“是的呢,好久不见,藤原桑。”
另一边的两人微笑着对视了一会,双双感到了没趣,在这时两人竟然生出了一丝奇妙的默契,同时移开了视线。
身为立派的成年人,鬼月光在心中叹了口气——和一个16岁的小姑娘,他到底在较什么真啊……
日向的心情则要更加复杂一些。正因为深知自己没有坦白的勇气,所以对于能够正视自己的心情,并勇敢的说出口的雅,她从心底里感觉既憧憬又羡慕。
因此对于即使被正面告白,依然选择回避对方的心情的鬼月光,无论如何也难以释怀。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身边的深影一眼。
如果她能有那样的勇气的话……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紫发青年偏头朝她看过来,略略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带着疑问的笑容。
在带着一种被抓包的心情飞快的扭开头,收回自己的视线的同时,日向同时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悲哀。
——那也就是,自己果然是个无药可救的胆小鬼这个事实。
*
不论几人的心情如何,原定的计划还是毫无阻碍的继续进行了下去。
既然是节分,永暗神社虽说有特殊的主题,但总归还是跳不过撒豆驱鬼以及吃惠方卷两个大节目。
“可以先去偏殿领取节日用的豆子,撒豆驱鬼活动会在大殿前进行——啊不过因为今年的‘鬼’被允许可以在神社中随意走动,所以也许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遇到也不一定。”
四人在神社中遇到的华服的小女孩这么告诉他们,“除去撒豆和惠方卷,今年还准备了特殊活动,在大殿中每人都可以领到一枝梅枝,可以送给自己家心仪的对象……如果太过害羞没有办法亲自送出手的话,也可以来拜托我帮忙匿名赠送。”
女孩一边眼睛被长长的刘海遮住,露在外的另一只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微微笑了笑,精致漂亮的脸蛋一瞬间鲜活起来。
这是个周身有着一种别样的氛围的孩子。
“惠方卷还要等到晚上,总之,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便当吧?”
逛了一圈之后再度回到入口的鸟居处,日向首先提议道,“对面的那片草地就很不错……说起来这一片栽的都是梅树,真是不错的风景呢。”
这个建议自然没有人表示反对,本来按照事前的计划,就是各人自备便当这种类似于野餐一样的安排。
永暗神社被一大片梅树包围,二月正是花期,成片盛开的梅花在爱好者的眼中有着远超樱花的美感,几人带着欣赏,在一颗梅树下的草坪上坐了下来。
雅首先取出了自己带着的食盒。
“大家如果不嫌弃的话,请一起吃吧。”
她打开盖子,里面装着的是白色、青色、红色,捏成可爱的圆脸形状,贴上了用海苔做成的五官和角的阿福、青鬼、红鬼三枚饭团,边上还搭配着章鱼香肠等色彩缤纷的配菜,看上去带着十足的可爱,满满的少女气息。
“雅小姐真的很擅长料理啊。”
深影感慨着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不仅仅是擅长料理,这满溢出来的粉色少女感,要说少女便当的话,这真是能当做范本的杰作。
日向则将视线转向了一边的鬼月光,“鬼月老师呢?”
深影同雅也向历史教师看了过去。
被众人注目的鬼月光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解开了手边放着的布包,打开便当盒的盖子,堂堂正正将其中的内容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
“……”
“……”
在短暂的谜之沉默之后,最终还是雅慌慌张张的捧起了放在自己手边的另一个小盒子,“不介意的话,我有多准备了一份,也请吃这个吧……”
黑发青年似乎稍微有些郁闷的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准备的便当,“没办法,料理……我不太擅长啊。”
他的便当盒中是一片完美的雪白米饭,在正中处嵌入了一颗红色的梅干——无论怎么看都是铜墙铁壁一般让人无从下手的国旗便当。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带着些许钦佩,日向看着这懒汉的极致便当,暗搓搓的猜测也许这正是对方的计划的一部分,因为他早已预料到雅会准备他的份什么的……
事实上雅也的确准备了。
深知自己并没有插手这两个人的事情的资格,日向呼出一口气,扭头看向身边的深影。
青年正捧着自己制作的便当,见她看过来,稍微有些羞赧的将之向她的方向递了递。
“虽然不像是光那样……不过我也不是很擅长……”
这一点日向是知道的。便当盒中装着的是朴素的饭团加上厚蛋烧的组合,的确一看就是深影平时的风格……说不上擅长,但是普普通通一般的料理还是勉强能做的。
她终于将自己带来的漆制分层的食盒拎了出来。
第一层塞着一个个圆墩墩的小饭团,虽然不像雅做的那么细致,但也做出了好几种不同的口味,分出了不同的颜色。第二层则是各种各样的天妇罗,从定番的炸虾到鱼类,再到各种野菜,外层的面衣炸得金黄,满满当当装了一盒。
将两层摆开,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酱油和盐瓶来。
“大家一起吃吧!来,还有酱油和盐……虽然说天妇罗凉掉了,口感不太能保证啦。”
雅看起来稍稍有些吃惊的眨了眨眼睛。
“这么多……准备起来很费事吧?”
“还好……因为我自己想吃嘛。”
拎起一只饭团扔进嘴里,日向满脸幸福的咀嚼起来。
了然的和露出了同样神情的深影对视笑了笑,雅也伸手取了一只炸虾,小口吃了起来。
“萨米尔,你觉得这样真的可行吗?”
萨米尔咕了一声,他正掩着脸,不知道是因为停不下来的笑还是觉得无言以对。诗人担忧多过气急败坏,双手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
“我觉得挺像那么回事的。”萨米尔总算停了下来,不过平静的表情只绷住了几秒,“噗哈哈哈我觉得挺合适的你应该再转个职。”
诗人此刻被裹在一道白色的袍子里,上面缝了不少口袋,插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像是磨得光滑的木片啦,或是细长的大剪子之类的东西。吉泽尔听说了他们的这个计划,兴冲冲的帮她缝了这身衣服。“看起来更专业一点。”。诸神保佑,她的手艺还过得去。
“好了,你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逃避任务的。”里德的表情看上去挺平静,但是搭在诗人肩上发颤的手出卖了他:把笑憋在喉咙里大抵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已经后悔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诗人微弱的哀嚎被淹没在一大堆爆笑里,除了原本就一起跟去的萨米尔和去准备的陆仁之外的所有人,此刻都挤在小小的房间里,“你们不会都打算去吧?”
“我们都是来护你周全的。”萨米尔说,里德不得不背过身去,就连克鲁鲁都露出饶有趣味的表情,“你可是我们宝贵的诗人啊。”
不就是来看笑话的么。诗人对上吉泽尔欣赏自己手艺的眼神,不由得闷闷的咂嘴。她抹开自己亲爱的队友们,闷着头往城南去了,希望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怂。
“在这儿,你要走过了。”陆仁说。
诗人上次见到这些大狼还是上次在人类营地,自由自发的聚集在一起,吞吃着生肉,睡在隔绝冰雪的厚干苔藓上。 现在站在陆仁身边的动物,虽然肩高十分夸张,但由于周围气温的缘故,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看上去格外的大和蠢。
陆仁挠了挠鼻头,与大狼相映成趣。
萨米尔慢悠悠的带着大部队过来了,看到这架势噗的一声笑。缓了好一会儿,他才从衣袋里抽出诗人事先写好的文稿,缓缓展开,认真严肃的深吸了口气,噗的又笑了出来。
“我们要向你推荐一项服务,布鲁诺。”大狼把目光转向萨米尔,注视着他严肃和憋笑混合而成的奇诡表情,“我们可以通过拔除细毛和软毛进行毛发美容,使其长出更粗硬的刚毛,可以使毛发层次分明,色彩鲜明,刚毛服帖,增加被毛防尘防水的能力,还能适当的增加防御,显露背部线条⋯⋯更显帅气英霸。”
好了,诗人也承认自己写的有点像广告词。里德捅了捅陆仁,后者面露尴尬,结结巴巴:“布鲁诺⋯⋯这能让你变得帅一点⋯不不并不是嫌弃你不够帅,你现在就很帅⋯⋯呃。”
他放弃了,所有人都放弃了。布鲁诺的耳朵竖着,挨个儿看着这群奇怪的人类。
“拔掉点细软毛,能稍微凉快点。”诗人细细的说。布鲁诺停下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尾巴也垂了一点。沉默者小队的队员面面相觑,忽的涌到布鲁诺身边使劲夸着:“布鲁诺乖,布鲁诺帅,布鲁诺好——就当帮个忙,自己也舒坦——”
陆仁被这群人挤了出去,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些事的发生,晕晕乎乎的大狼被架到诗人面前安放好。两个懵了的生物深情对望着,直到诗人蹲下来,温柔的捏住一撮硬毛下的绒。
“嗷。”
漫长的两个小时过去之后,布鲁诺看上去稍微瘦⋯⋯了一点。相信我,我不是想用“秃”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