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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
梦境里是冰凉的水,和挥之不去的血腥以及腐臭味。
深色的海底想要是要把一切都吞噬殆尽后再消化分解。
火光灼穿了深海,却没有带来一丝热度,只是助纣为虐地和冰冷一起肆虐。
菅原尝试着寻找光,想往更高的地方去,四肢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缠住。某个声音不断提醒她不要睁眼,不要去看。但越来越重的拉扯感还是让她低下了头。
空乘小姐歪扭的头颅正盯着她,一旁则是飞机上那个她一次都没搭过话的旅客。越来越多的尸体伸出长得让人头皮发麻的手,紧紧地拉住她,往更冰冷的地方去。
“菅原小姐?”
菅原睁开眼,眼前是一旁显然很担心的神尾礼耶。
“菅原小姐,您还好吗?”
见菅原已经醒了过来,神尾收回了放在摇晃着她肩膀的手,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残留的温度好像还能透过衣物的布料温暖肩膀,另一个依旧活着,依旧温暖的生物体温多少填补了些菅原胸口的巨大空洞。
“不是告诉过你,叫我梨纪就好了吗?也完全没必要使用敬语哦,小礼耶。”菅原眯起眼睛对神尾笑了笑:“我没事的。只是做了个噩梦。谢谢你叫醒我!”
“是这样吗……不论如何,我很高兴能帮到您。早上好,菅原小姐。”
“是梨纪哦。早安,小礼耶。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些什么新发现呢……至少能找到点食物之类的。”
她笑着再一次纠正了神尾,坐起身来有些随便地给自己扎上头发。
“希望今天我们能有点收获。”
幸存者们聚在一起,多少决定了今日的探索路线,在与大家一起去探索之前,菅原鬼使神差地绕回了那几件被用作歇脚处的门前,敲响了其中一间。
这是窗外淡薄的日光看去还有些凉。
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后,门开了。
欧泊的头发还有些散乱,软软地,懒懒地散碎着倚在一边,和它们的主人如出一辙。
“你好……?”
欧泊拨开眼前的头发,稍微低下头和菅原对上了视线。
“你好,欧泊小姐,昨天休息得还好吗?有东西吃吗?没有的话一会儿要和我们一起去找找吗?”
菅原一如既往,一股脑儿地把问题抛出去,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柴犬。
“休息得还不错,你呢?”
欧泊的声音听起来要比前一天轻快些,面容也少了倦色。回答完菅原的话之后,欧泊才想起来似乎有个更要紧的问题还没有问过。
“请问你是?”
“我叫做菅原梨纪!21岁!是大学生。”
菅原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几次是行为多少有些不妥,她的脸有些发烫,声音也不由地比平时大了一些。
自己是不是应该跟小礼耶学一学呢?如果更有礼貌一些,她对自己的印象会更好吗?
菅原没有得到答案,但她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的必要。
“梨纪……很好听的名字呢,和你一样可爱。”欧泊开口说道,声音比起平时的果决多带了一点笑。末了,还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暖暖的温度从头顶传来。小幅度的规律运动让发丝摩擦出沙沙的轻响。离大脑最近的地方开始源源不断地释放镇定信号,也不停地催促着产出快乐的化学反应。
菅原的脸更红了。她不由自主地咧开了嘴,笑得一脸傻样。
“完全看不出已经21了呢……”大概也是被这样的她逗乐了,欧泊不由感慨了一句。
“欧泊小姐几岁了呢?啊,问这个问题是不是不太好……”一面蹭了蹭欧泊的掌心,梨纪歪着头问道。
“虽然我很想回答你的问题,但我确实不记得自己的年龄了。不过年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她的语尾微微上挑,像是路过的猫勾起尾巴,不轻不重地在你手边撩过,在毛绒绒的触感还没散去时,猫咪已经跳上了墙头。
“嗯!完全不是问题!”菅原用力地点着头:“漂亮姐姐永远是漂亮姐姐——”
“真会说话。”
欧泊伸手捏了捏菅原的脸。
墙头的猫咪走到你身边,把蓬松的尾巴放到了手心。
温度从脸颊蔓延开,混合在血液中,收归心室。以一种温和亲昵的方式从内心最底层的地方燃起暖光,摇曳着去散开从菅原醒来时就一直像幽林一样,附着在她背后的阴冷和湿气。
她不知道这是消融夜色的暖阳,还是飞蛾扑火前最后的幻光。
肿胀的尸体们看着她,从空洞的眼眶中掉落脓血和蛆虫。
菅原梨纪看着欧泊的眼睛,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其他能再失去的了,或许也没有其他什么能再热爱的了。
有着变彩效应的宝石,在透绿的浅溪中投下圈圈扩散的波澜,于溪底反射阳光。
菅原梨纪露出她所能做出最开心的笑,看不见的尾巴疯狂摇摆。
“说来,昨天实在太晚了,洗漱了一下就直接休息了,还没考虑吃的问题。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找食物吧。”
“嗯!那到时候我来叫你。”菅原大力点着头,就差绕在欧泊脚边来回跑圈:“其他呢?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大概是实在拗不过撒欢摇尾巴的菅原,欧泊稍作思考后还是开了口:“那……拜托你帮我找个点火的工具吧?”
“点火?类似打火机之类的吗?”奔跑的狗停了下来。
“嗯。烟瘾有些犯了。”
菅原脑子里闪过那些电影和动画中的场景。昏黄的灯光,缭绕的烟雾,如果把眼前的人也一并放入场景里,就会拼出值得被制成海报或是明信片的画。
“好帅哦……”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也不管这么直白的夸赞到底会不会给人带来困扰。
“嗯?你想学吗?”欧泊稍稍挑了挑眉毛,嘴边挂着些许弧度。
“我没试过……”毕竟对菅原来说,自己的时间基本已经被学习和实操占满了。周围吞云吐雾的同学也并不是没有,但她对烟草并不感兴趣,所以向来是拒绝别人的邀请。但如果是欧泊的喜好之一,那是不是也有尝试的价值?
短暂的犹豫后,菅原笑着说:“你可以教我吗?”
伸出枝丫的人此时反而收回了伸出的手:“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试了。快去找朋友玩吧。”
菅原还来不及反驳自己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脸颊又被捏了捏。
她眨了眨眼睛,宣布从这一刻起,自己就是会去找朋友玩的小朋友,毫无问题,顺理成章。
“你比烟草更容易上瘾。”
脑子里回荡着不知道哪里看来的三流小说句子。菅原花了很大力气 ,才把它吞回嗓子里。
“我一定会努力找找!”
取而代之地,她向欧泊许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承诺。
“快去吧。”
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话,却还是在菅原心里种下了叫做期待的花种。
她大力向欧泊挥手,然后一路小跑着往正要出发的其他旅行者们的队伍去。
最先看到她的是神尾,而后月岛也注意到了她。
“发生了什么好事吗,菅原小姐?”神尾问道。
菅原揉了揉她的脑袋,露出灿烂得不符合气氛的笑。
“嗯!还是会有好事的。那么说来,你有见过打火机,或者有什么能点火的东西吗?”
“这个……”礼耶被跳跃的话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抱歉,我并没有见过。不过如果我发现了,会告诉您的。”
“谢啦——”菅原蹦蹦跳跳地走着,让人不禁觉得身旁的十七岁高中生看起来还要靠谱很多。
菅原在心中给自己罗列着计划表,思考什么时候叫上欧泊一起寻觅食材,又什么时候可以找到点火工具,这么想来,会不会钻木取火要更好些……
吵吵闹闹的思绪和吵吵闹闹的她,不远不近地跟在队伍末尾。
她以从欧泊那里取来的温度驱动心脏,幻觉制造的火光在熄灭之前,至少还能一下又一下地泵出暖意。
全文字数3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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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很棒的旅游。
菅原梨纪再一次检查了行李和背包,确保自己已经带上了所有的东西,留给父母的纸条也好好地贴在了冰箱上。
这趟旅行并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只是单纯地去往京都,看看不熟悉的风景,和那些结构精巧的建筑,当做给要毕业的自己的礼物。
最后一次确认了小工具包里没有不可以带上飞机的东西,菅原离开了家门。
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旅行。
她独自坐在电车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车厢内来来往往的人。
菅原绝不是个喜欢安静和独处的人,她吵吵嚷嚷的性格和撒手就没的行动力,总给人一种精力旺盛的柴犬的印象。平时去什么地方,也总是会邀约上三两个朋友,一路聊天吵闹,再到目的地好好游玩一番。但这一次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行程和打算。就算是对父母,也只是含糊地留下“我出去玩啦~过几天回来!”的信息。
菅原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么乘兴旅游的感觉也蛮不赖。
她按部就班地到机场、过安检、登机,本想靠在玻璃上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班航班却意外地热闹。
菅原也与坐在自己座位前,叫做神尾礼耶的女孩打上了话,并自顾自又单方面地把她认作了自己的朋友。
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和碧蓝色的天空,心中也不免有些雀跃。
想去旅行,想去见那些未知的风景,结实新的朋友,尝试新的美食。
菅原哼着小曲,小幅度地晃动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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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糟糕的旅行。
冲击感后,世界颠倒。
菅原徒劳地按照之前空乘小姐们教的防冲击方式缩在座椅之间。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周围的尖叫和冲撞声扭曲了疼痛感和不停灼伤鼻腔的刺鼻气味。她徒劳地紧紧抱住自己,但这样是无法与重力相抗衡的。
她尝试回忆最后听到的正常的声音,但是怎么搜索,脑中循环播放的,就只有广播混合着电流,断断续续的诡异音效。
防冲击姿势也不再能帮得了她。
有什么东西快速且强烈地撞上了她的脊椎,瞬间的窒息感和剧烈的疼痛让她猛地睁大了眼,然后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我应该在去年暑假,就坚定地说我要养一只狗。
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从菅原脑中飘出来。
长久的灰暗过后,让她醒过来的,是冰凉的窒息感。
她下意识张开嘴想要呼救,却被灌了一大口水。
混着血腥味的水。
她还活着,似乎还在机舱里,但周围都是水,身边的乘客已经断了气,面朝下半漂浮着,腰间还系着安全带。
菅原连尖叫的空余都没有——更多尸体在她周围沉沉浮浮,好像提醒着她再不采取些什么行动,就会变得和它们一样。
四围陆续也有其他人醒来,这让菅原多少安心了些。
幸存者中似乎有人找到了安全出口的位置,还活着的大家开始往那个方向聚集。
菅原解开安全带,尝试着跨过周围的尸体往机尾淌水走去。
或许能给其他人提供一些帮助,自己也或许能更多些活下来的机会。
当目光中看到一抹金色的麻花辫时,菅原多少又更放心了一些,至少这位新认识的朋友和她的朋友们都还安全。
血和水的噩梦之外,是甚至称得上美丽的风景。
夕阳撒满了天空和湖面,拂面而来的凉风清甜得想让人哭泣。连依旧散发着血腥味的湖水似乎都变得不那么让人反胃,远处深色的湖水还多了些让人心旷神怡的氛围。
菅原终于有了在自己还活着的实感。
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总是带着的工具包登机时就放到了托运行李中,看来也是拿不到了。
周围的幸存者们开始尝试着向陆地游去,菅原定了定神,也行动起来。
大概是这场飞来横祸过于突兀和沉痛,让她晚了一步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
她非常平静,一下下划着水,往岸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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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还不错的旅行。
他们先后发现了几个其他幸存者,无一例外都失去了记忆,让人不由得好奇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在看到某个人的时候,菅原愣了愣。
周围的人多少有些骚动,隐约能听到“内衣”“回避”一类的字眼,她没有太多在意,那个晕倒在地上的人的脸足够吸引她全部的注意了。
昏迷的女性倒在路边,额头微微出汗,散射着细碎的阳光。深色的头发铺开来,和路边的杂草泥土混杂,让人不由觉得可惜,这么好看的颜色是不应该被和其他东西以如此粗暴的方式糅杂的。但这份由深到浅,有些散乱的蓝,又那么适合流淌在泥土与青草之上,像反射了蓝天的水脉。
菅原的脑子乱糟糟的,浮现出奇怪的意向。
她甚至在很短小的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女性就这么沉睡着也不错,像是某种画作。
当然,她还是会被唤醒,毕竟救人要紧。
“这是……你们是什么人?”
那位女性睁开了眼睛。
菅原离得足够近,可以看到她还有些迷蒙的眼睛逐渐变得清醒,从柔软的混沌,一转为锋利与干练。
“你好!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我们是因为空难过来的!请问你是谁?还好吗?需要帮助吗?还有这是我的外衣,不介意的话要披上吗”
大堆的问题咕嘟嘟从她嘴里冒出来,没有考虑过对于才清醒的人而言是否真的能回答这些问题,也没有意识到她的表情和语句,不论是对于刚刚遭遇了空难的自己,还是依旧搞不清状况的女性而言,都太过热烈和激动了。
对方谢绝了她递过去的外套,不知是关心还是礼节性地反过来对她说“小心着凉”。
那双像是被淬了火彩的蓝色眼睛看向菅原时,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菅原知道自己有时会被什么东西突如其来地吸引,一般而言是某种建筑结构,或是某个理论,甚至某种工具。这也让她以比别人更快的速度毕了业。
不过这样热情的承载对象是某个人还是头一次。
菅原没想太多,也没有脑子思考太多。只是像任何时候一样,拉也拉不住地,一股脑地,扑向自己感兴趣的事物里。
“就先……叫我欧泊吧。”
对围在自己身边的幸存者们,她这么说道。
菅原琢磨着这个失去记忆的她为自己取的名字,不住地看向她的眼睛。
菅原对于宝石没有太多的研究和了解,只大概知道欧泊是有缤纷的色彩和凝固底色的某种矿物,与剔透的其他宝石不太一样。
欧泊看着前方,步伐利落。
她的眼睛似乎随着光线在深浅中不断变换,隐约间又有淡淡的流光,映射出霞彩和流阳。
这确实是难得的宝石。
菅原眨了眨眼,快步跟在她的周围,短暂地忘了眼前的困境,冰凉的血水和重叠的尸体。
不论是受了伤的少女,满身是血的一对男女,不寻常的爆炸,还是在河里裸泳的怪人,甚至在面对倒地的尸体,欧泊都非常冷静,甚至为了不让尸体挡路,把它踢开了一些。
菅原并不想对此做出什么评价,毕竟就算是她自己,也在连续不断的刺激下渐渐失去了对“正常”的标量。眼前要考虑的,只有如何解决事件,她的大脑也似乎在渐渐学习如何把死亡当做布景板。
这不是坏事,至少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不是。
至于欧泊小姐,利落的言行只让人觉得更加靠谱,格外值得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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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的情况不容乐观,但至少这里有些用于急救的设备,也给所有人提供了能凑合过一晚上的地方。
看着周围的人已经三五成群,和自己属熟识的人商量房间分配,菅原犹豫了一会儿,敲了敲欧泊选择的房间。就算她已经和自称琉璃的人一起住了进去,但只有两个人,或许能有一个位子给自己?
“请问你们那边还有空吗?”
菅原对欧泊露出试探性的笑,尝试着问道。
“抱歉,我睡眠不是很好。”欧泊回给她的笑淡淡的,不让人讨厌,但也足够疏离。
“而且,你和同龄的女孩会更有话题吧?”她又给了菅原另一个台阶,温和但坚决地表达了拒绝。
菅原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地点了头:“好哦……”
这也是常有的事。毕竟你也不能指望自己可以多快速地解开一道难题。
大量的计算,重复的试错,不断地积累。这会花上些时间,而这些时间也尤为必要。
“那,晚安。”
欧泊淡淡地说着,合上了门。
菅原以几乎称得上轻快的步调走向其他房间,向礼耶挥了挥手,寻找自己的落脚处。
有些热闹的屋子接纳了她,那位看起来似乎有些难相处的侦探小姐,也并不如看起来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再说,她还是获得了一句温柔的晚安。
菅原梨纪穿着依旧湿哒哒的衣服,躺在房子里,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多少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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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是没那么糟糕的旅行。
Mercury喜歡的禮物:
★★★★★★
鋼琴,花園
★★★★★
電子琴,按照Mercury寫的花茶配方泡的花茶,藝術展的門票,藝術畫冊
★★★☆☆
蝴蝶標本或圖鑒,造型精緻的糕點,可愛的毛絨玩具,詩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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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簡琳的姨母。儘管已經失去了作為簡琳姨母的機會,Mercury依然執著於在“白夜騎士”的媒介下關心簡琳。在簡琳殉職的那一天,Mercury非常難過,儘管知道可能會被用戶看見,還是哭了一場。
靈魂是有著粉色細閃的黑色。生前是音樂世家的女兒,從小身體不好,在家進行學習知識以及音樂。八歲時,結識了作為Mercury鋼琴老師的Chris。Mercury被幽默風趣並且博學的Chris深深吸引。Chris除了鋼琴課以外,經常給Mercury講解世界各地的各種有趣知識,讓Mercury十分嚮往外面的世界。隨著年齡的增長,Mercury明白了自己對Chris的感情,但因生性羞澀而掩蓋在心底。儘管Mercury確實喜歡音樂,但是家人給她規定的未來幾乎讓她失去了外出認識世界的機會。Mercury向Chris傾訴了自己的苦惱,Chris提出悄悄帶Mercury離開,去另一個國家生活,帶她領略這個世界的風光。這是Mercury第一次做拒絕父母安排的事情。她們偷偷逃離去了另一個國家,逛街,看書,一起買花,過的非常幸福。Mercury也因此結識了Neptune。Mercury與Chris第一次一起看了煙花表演,在五彩繽紛的光芒下Mercury表達了自己的情感,她們在煙火的映襯下相擁接吻。好景不長,Mercury的家人進行地毯式搜索,將Mercury抓了回來,並以誘拐罪起訴了Chris,在暗箱操作下,Chris被判了無期徒刑,並在監獄中飽受欺凌。Mercury無法忍受失去愛人以及愛人受苦的痛苦,在家人的不斷施壓下,Mercury失去了活著的希望。兩人猶如心有靈犀一般在同一天自殺。
巧的是,兩個人的靈魂都被命運神Isabella回收,Mercury作為白夜騎士團的一員,而Chris變成了Isabella手邊的天使長被抹去了作為人類的記憶。在Mercury好幾次的申請下,
Isabella給她放了一次假,讓她能去看一眼自己的愛人。這一天,Mercury很開心地對用戶說:“抱歉,我可能需要離開一會兒,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Mercury看著正在彈琴的Chris,忍不住走近了她,這本是Isabella不允許的,但是他很樂意看著曾經的戀人形同陌路。Mercury看著她的愛人,忍不住流下了淚水,喚了她的名字。Chris只是疑惑地抬頭,問道:“你是……?啊,是Isabella大人手下的白夜騎士吧。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對待陌生人的態度讓Mercury的心更痛了幾分,她用手擦著淚水,卻還是忍不住從眼眶溢出。“抱歉……打擾到您了,我很喜歡您的琴聲……愿您以後幸福,再見。”她甚至擠不出笑容來祝福Chris,心中只覺得溫度在下降,跑開了,留下Chris楞在原地。Chris感到疑惑,為什麼這個女孩的表現如此奇怪,但卻感到自己內心的空缺猶如放大了一般。在原地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她彈起了一首曲子,這首曲子似乎不是中界的藝術家所作,卻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心中,她一邊彈著,幾個字浮現在了腦海,《致我的愛人——Cecelia》。
似乎與Neptune有著較好的關係。閒聊時有幾率觸發關於服裝的隱藏劇情:Mercury的衣服曾經委託Neptune進行設計,雖然花哨鮮艷的原宿風格衣裝讓Mercury眼前一亮,但是有些害羞不敢穿這樣的衣服。隨後在Neptune的幫助下自己設計了如今穿著的簡潔風公式服。裙子上的音符是自己認真地一針一線繡上去的,為此吃了不少苦頭,但說起時臉上會有帶著一絲驕傲的笑容。夏日祭活動中,有概率提到曾經與Neptune一起逛夏日祭,章魚燒上被放了很多芥末一事。Neptune花了兩周時間天天給Mercury送甜食道歉才得到了原諒。
“白夜騎士”編號為02的ai少女。是個溫柔、有些天然呆的女孩。說話總是非常柔和,用著敬語,掛著有些羞澀的笑容,提醒著用戶生活中的小細節。有些潔癖,但是很樂意將雜亂慢慢整理整潔,不在意自己在這個過程中被弄髒。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喜歡造型精緻可愛的東西。
很喜歡音樂,佩戴著耳麥,但是麦克风只是裝飾物,没有扩音的功能。在用戶閒置APP的時候,會小聲哼著歌,有時候會打瞌睡。如果用戶購買了鋼琴或電子琴作為禮物,Mercury會受寵若驚,高興地像個孩子,好感度大幅度增漲,並且會觸發閒置隨機鋼琴曲以及相關劇情。如果好感度足夠,用戶在車上與Mercury聊天,Mercury會遞過來一副耳機,“一起來聽歌吧?”會播放Mercury喜歡的鋼琴曲,用戶也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曲子進行播放;若購買了鋼琴或電子琴,則Mercury會問用戶喜歡什麼樣的曲子,進行即興彈奏。對於藝術方面很敏感,如果用戶表現出對於藝術的喜愛,Mercury會經常與用戶討論這方面的事情;喜歡油畫、詩歌以及交響樂,偶爾會寫詩,玩家有概率會收到一本實體小詩集,寄件人會寫著“您的水星”。喜歡花,偶爾頁面上會出現一個裝著茉莉的透明花瓶,閒置時會出現Mercury照顧花的景象;當Mercury為助手時,有0.05%的概率,能夠得到開闢花園的機會,如果用戶選擇開闢,就會觸發和Mercury一起從零改造一片土地,直到變成一座精緻美麗的花園的隱藏劇情;據說,這片花園會根據用戶選擇而獨一無二,並且存在於世界的某一個地方。也很喜歡蝴蝶。Mercury會根據用戶的使用時間段和日程安排提醒用戶注意休息;如果用戶主要使用時間以及日常安排在晚上居多,則Mercury有幾率會向用戶提供自製的花茶配方。“雖然沒有辦法親手送到您手裡,但是如果您嘗試之後對於疲憊有所緩解,我會很開心的……!”喜歡吃甜食,閒聊時Mercury會提到自己有低血糖,所以比較喜歡吃甜的;時不時向Mercury贈送甜味小零食好感度會漲得很快。似乎很喜歡下雨天,當用戶所在地下雨時,有幾率觸發Mercury坐在窗邊閉眼聆聽雨聲的劇情,可以選擇默默看著或叫她;如果選擇叫她,Mercury會表示自己沒有在打瞌睡,只是很喜歡聽雨滴拍打萬物的聲音。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被提問相關問題時會提到自己有呼吸道的病,對貓毛過敏,對此感到很苦惱。
Name_水星/Mercury
Gender_女
Race_電子數據
Birthday_2021.7.7
Occupation_電子AI,白夜騎士團成員
Affiliations_中界 - 寂靜箱庭
Likes_音樂,花,蝴蝶,古典藝術,下雨天
Dislikes_嘈雜,髒亂,辛辣的食物,強制干擾別人的行為
“橋”8月活動
【活動主題】
以“橋”為主題或關鍵意象/物事,創作原創作品。
【活動時間】
2021年8月1日~2021年8月30日晚21點整(與當月任務關鍵詞截止日期相同)
【參與方式】
本活動採取匿名發佈模式,各位作者完成作品後,請私發給【獄卒】雷七郎 進行代發。一篇作品祗能參與一個分組,一名作者可以創作多篇作品參與多個分組。
作者名將會在最終投票完成之後統一公佈。
【活動要求】
1,本次活動採取分組分主題制;
2,活動作品必須為單篇完結的原創作品,字數不少於1500字;
3,同人(二創)作品不能參與活動。
【活動分組】
根據8月相關節日和紀念日,本次活動將分為三個分小組,分別是:
甲組:【鵲橋仙】,戀愛題材創作,祗要有“橋”這個關鍵意象/物事,故事背景、走向等可以自由發揮。
本組參與作品在活動結束後將開啟分組投票,獲得最高票數的作品,其作者將獲得【飛渡銀河】群內頭銜。
乙組:【滿江紅】,戰爭題材創作,以“橋”為關鍵意象/物事,祗要符合要求,故事背景、描寫角度不做要求,可以自由創作。
本組參與作品在活動結束後將開啟分組投票,獲得最高票數的作品,其作者將獲得【精忠報國】群內頭銜。
丙組:【甘草子】,除戀愛和戰爭題材之外的所有題材,祗要符合主題,不做任何限制要求。
本組參與作品在活動結束後不會開啟分組投票,但是會參與活動的總人氣投票。
所有活動作品都會參與總人氣投票,獲得人氣最高的作品,其作者將會獲得【建橋總工】群內頭銜,若作者同時獲得分組頭銜,將默認保留總人氣第一頭銜,分組頭銜將順移第二名。
作品獲得的榮譽將會在主頁作品界面顯示,因此不必感到遺憾。
歡迎各位成員們參與。
『本群作者8月任务』Vol.197
从以下四个关键词内,抽取一个词语作为核心,围绕该词写一篇不低于1500字的故事,体裁不限。
【关键词+出题人】
1. 偕老(小矮)
2. 燕子(远夜)
3. 泵(橙子)
4. 天赋(汉尼)
截止时间:8月31日21:00
格式复制:见群相册
作业要求:作业发布至Elf(尚未成功注册ELF账号的成员请继续尝试,下旬仍未注册成功可让管理員代发)。
有点意识流,大概解释了一下赫莉的定位
梦境。那是一样可以反应生物潜在意识和深层念想的东西。它们以最不真实的状态,以最诡异的形式趁现在每一个人的面前。
赫莉常常会想,如果自己乘坐的大船在夜晚做起了梦,那么它会梦见什么呢?生长的木头毁梦见阳光还是被砍伐的一个瞬间;如果它们作为树木还活着又会不会梦见自己被片成了薄片而后浸没入防水涂料中;被做成了船的木头又会不会梦见自己正被沉入大海,梦见各式各样的鱼,梦见在身侧沉入水底的锚……
那如果一艘船,梦见了风暴,该怎么办?
它无法逃走,只能在波浪上飘荡,摇晃,倾斜。
那么,这艘船会不会在溺毙,在沉没的瞬间醒来呢?
吱呀的木头声是不是它们的哀嚎,又是不是船只在做梦时发出的呜咽。
赫莉不喜欢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本来就该低于魔女。更多的或许是因为他们很聪明,他们总是能够察觉出很多魔女们不曾察觉的,不曾在意的东西,人类会将这些东西列入自己的研究对象里,他们致力于将所有的一切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似乎不掀开那层神秘的面纱,自己就无法生存一般。
如果人类只是保持着自己足以生活的东西,那他们还是人类吗?
赫莉不知道。赫莉不想知道。
她环顾左右,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梦中,这是一种直觉,并不是一种认知。她直觉地认知到自己正在梦中,正如往常的那些清醒梦一般。
左边的她正在看着父母交谈,看着万物生长。
右边的她正在看着父亲死亡,看着万物逝去。
上方的她正在看着人们劳作,看着一切前行。
下方的她正在看着人们审判,看着一切定义。
她的母亲被判决为一名魔女。人类将魔女定义为需要清楚的邪恶,于是她的母亲被按在了断头台上。
‘但是魔女并不会就此死去。’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此说道,她轻轻地将手放在了赫莉的肩膀上,总是带着微笑的表情有一些嘲弄,‘即便是被砍下了头颅,即便是被烧毁了容貌,即便是被四分五裂地埋入了地底。魔女依旧不会死去。’
‘魔女为何是魔女呢?’赫莉听见左边的自己问道。
‘魔女又将如何死去呢?’赫莉听见右边的自己问道。
‘魔女的存在意义是什么?’赫莉听见上方的自己问道。
‘魔女又为何需要被如此对待?’赫莉听见下方的自己问道。
“因为我们有人类所不拥有的力量,因为我们需要被同类杀死,因为我们需要见证更多的东西,因为我们的寿命可以比人类更加长远……”赫莉听见自己回答道。
‘去看看世界吧,你是一个见证者,也是这万物的一场梦境。’
赫莉听见她的母亲如此说道,那颗头颅在她的手中,鲜血向下滴着,又在下方的她的头顶化作了一圈漂亮的蝴蝶,飞舞着,闪动着翅膀,到了每一个她的面前,低声轻语。
‘去看一看,看一看。’
‘你恨吗?’那个女人又问道,赫莉想要往前走,却被牢牢抓住了肩膀,她无法动弹分毫,只是看见有一片阴影投了下来,将她整个魔女都包裹住了,那些黑影并不粘稠,也并非无法挥开,但是赫莉不敢,她就像是被鸟盯住的蝴蝶,又像是被束缚住的囚犯,‘你既不仇恨,也不愤怒。’那个女人笑了起来,她评价道,“你的傲慢让你成为了一个天生的见证者。”
赫莉随即觉得自己开始下坠,那是她在路过一片美丽大草原时做的一个小小冒险,她看见了有一个人类少年被放在这样一块木板上,身上盛满了花朵,被家人簇拥着,从山顶滑下了悬崖。
四周围的景色是翠绿的,白色的小花就这样从她的手边掠过,风呼啸着从耳边卷起。但是赫莉在悬崖边停住了。
她听见了秃鹫的叫声,于是她抬起头来,看见了阴云密布的天空中盘旋着一只又一只的鸟儿,她的脚边不再是那些翠绿的草野,而是一具具尸体,它们的身上有着被啃噬的痕迹。赫莉转过脸,蓦然看见了母亲正睁着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自己,而自己的父亲则是抓着母亲的腿,就那样像是睡着了一样。
鸟儿俯冲下来,秃鹫忽然被一柄长枪刺穿,万马奔腾之中赫莉看见那些尸骨被蹄铁踏碎,一切都化为了烟尘奔腾而过,锐利的剑光闪过,那些穿着白色长褂的人紧随其后,忽地就冲了过来,向着这个提着行李箱,带着帽子,站在沙漠中的奇怪女人刺来。
赫莉伸出手,试图触摸那冰凉的光,她却看见了人们在自己面前一个个倒下,有的开始呻吟,有的开始痛呼,有的开始大笑,还有的就那样开始溶解。
她走在人群中间,看到了孩童打闹,看到了男女相恋,看到了夫妻相残,看到了争执、嫉妒、欲望和漠视。
而更多的魔女们正穿梭其中,做着和人类相仿的事情,有的也选择了嘲笑和屠杀。
那么如果。赫莉想到,如果她以另一种隐蔽的方式,让别人,唆使他人去杀害魔女呢?
赫莉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报纸,温暖的壁炉照着她的脸,九月的伦敦已经开始变冷了,她披着一条手工织成的摊子,膝盖上放着彼特,窗外睡着亚历山大。
“史莱姆会做梦吗?”
“我不知道。”彼特说,“我没有做过梦,我不知道。”
“如果你从出生到死亡一直没有做过梦,那么或许你是不会做梦的。”
“但是啊赫莉。”彼特从她双手的缝隙里钻了上来,有点像只猫,还有点像一只想要主人视线的小狗,“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活得太短了所以还没有到可以做梦的那一天。”
“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鸟死了,你不能定义所有的鸟儿就不会飞。赫莉,你还要看看的。”
亚历山大似乎醒了过来,从窗口望了进来,“赫莉,你看到了什么呢?你又会做什么样的梦境?”那只活得太久的狮鹫开始猜测,也开始笑,“你会梦见以前,现在,还是未来?”
赫莉梦见了她走过的所有山川大河,女人、男人、孩童、老人,甚至是各式各样的,可以和她交流的东西。
她看得太多了,她觉得很累了。
赫莉想要睡一觉,但是很快她又开始做梦了,她梦见了朝她告白的男孩,想要将她收养的老人,试图拉着她一起睡觉的家伙,分给她半边地铺的肮脏小孩,以及魔女。
‘你想要杀死一个魔女吗?’那个女人说道,‘那很简单啊。你知道怎么做的。’
赫莉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
她看见母亲被自己领回家的猎魔人抓住,哭喊着谁的名字,而后被带走。
她看见魔女被自己麻痹在了睡梦中,而后壁炉的火焰蔓延了出来,她被自己吸引而来的猎魔人发现,烧死在了火焰之中。
她看见……她梦见……
“梦是人,或者说生物的一种意识的反应。”
“所以赫莉,你是想要杀死谁,或者,杀死魔女吗?”
“你看到过什么吗?你见证过什么吗?你试图漠视过什么吗?”
赫莉•康妮站在原地,四周的她望了过来,露出了笑容。赫莉拉低了自己的帽檐,迈出了一步。
“我所见的,我所闻的,皆为梦境,皆为可能。”
——END
赫莉活得比较久了,穿过了山川河流几乎是一步不停的,她有点像是个局外人,又有点像个小孩。但是那些事情真的是她经历过的吗?还是口耳相传来的,或者从书里看来的,在一次又一次的看见,学习,复习里逐渐地变成了她自己的故事。
聪明了,但是没完全聪明。
刘思绮不想来的,但无奈对方是个实权官员的独子,她考虑到七组现在的情况,现在得罪人不太好。
刘思绮的父母都是知名的学者,名利双收那种,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心爱得不得了。作为传统的父母,宝贝独生女的婚事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头等大事。从刘思绮本科毕业开始,他们就孜孜不倦地介绍各种青年才俊给女儿认识。相亲对象的条件都很不错,例如这次这个,身高脸帅宽肩细腰,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文质彬彬。他体贴地站起身,给刘思绮拉开椅子。
“哇,对面也好帅!”薛晴小声说,“俊男靓女唉!你说,那个姐姐的那身深紫色长裙,我穿着会不会好看?”
方礼见多了刘思绮穿着制服的样子,回想起上次突袭的时候她轻轻松松撂倒了三个彪形大汉,内心非常复杂:“那条裙子可是每天3小时肌肉训练才撑起来的。”
“什么?”薛晴没听清。
“没什么。”自知失言,方礼闭上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刘思绮心不在焉地吃着主菜红烩牛肚,对面那个人在说些什么她一概没有听。付鸣音上午撞到那事,虽然是大功一件,但是多少透出点蹊跷来,就好像有人故意送他们一个功绩转移他们视线似的。金严真心实意地夸奖了他们一番,这事应该不是他地手笔,他没这个脑子。
“思绮小姐,你在听吗?”对面问道。
“啊,在的。”刘思绮凭着模糊的印象回答,“您在瑞士滑雪的经历真是太有趣了。”
“我把腿摔断很有趣?”对方的瘪着嘴问。
刘思绮尴尬地露出微笑:“从某种意义上丰富了人生经历,我倾向于用乐观的心态面对人生。”她下意识引用了方礼曾经对付鸣音说的话,躲在暗处的方礼表情和刘思绮一样复杂。
“先生,您的鸡尾酒。”一个高挑的男子走了过来,缓解了刘思绮的尴尬。刘思绮感激地看了一眼这位服务生,立刻不悦地眯起眼睛,这人是曹明,他来干什么。职业敏感瞬间占据了刘思绮的内心,她谨慎地将目光投向窗外,然后扫射周围。什么也没有,周炎要不然干脆不在这里,要不然藏得很好。可恶,如果对面这个男人不在的话,自己就能心无旁骛地搜索追踪周炎的去向了。
“我记得我没点这个。”对面倒霉的相亲对象全然不知自己在刘思绮心里已经沦为负分了。
“老板送的。看您很帅。”曹明满口胡诌。梅天晓在买菜途中刚好看到刘思绮进了这家店,赶快给曹明通风报信。曹明火急火燎赶过去,试图展现自己最大的魅力,将“情敌”彻底击溃。曹明和乔装打扮的周炎擦肩而过,冲到后厨紧急借了一件服务生的围裙,端着自己调的鸡尾酒就上去了。他给男方那杯里加了不少烈酒,又用糖浆遮住味道,打算直接灌醉对方。
刘思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记得您是在其他酒吧工作吧?”
她记住我了!曹明内心美得冒泡:“这家店人手不够,我被临时拉来凑数。”听到这话,在后面忙着传菜的老板扭过头冲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算了,有鸡尾酒喝,刘小姐您也尝尝吧。”对面的相亲男好心地打圆场,顺手将明显粉红的那一杯递给了刘思绮。
“谢谢。”刘思绮笑着接了过来,不动声色地巡视四周。曹明在,那么说不定周炎也在。组长失踪,周炎是最有嫌疑的,也是最有可能知道组长下落或者提供线索的。她假装在挎包里摸索,给付鸣音发了编辑好的消息请求支援。
完蛋了。方礼叹了口气。此处不宜久留。
“怎么了?”薛晴津津有味地拿刘思绮注定失败的相亲当余兴节目。
“我有点担心,你这样不会迟到吗?才刚被提拔吧。”方礼回答道,用手里的银色叉子将最后一点意大利面送入口中。
“啊,的确!”薛晴连忙加快了速度,“你结账哦。”
说好的一切你请客呢?方礼在内心暗暗吐槽,伸手示意服务生过来。
门口的灰色渔夫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这让方礼略有些心安。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的时候,至少也要等到查出些眉目来。如果,能够顺便解决那件事的话……方礼接过服务生拿来的信封,从里面拿出账单。
“我在。”账单的底部不知被谁加上了两个字。
方礼笑了,将现金连同小费一同装进了信封里。
作者:格子
他第一次见到被这片土地传颂的英雄的时候,对方还是个倔强的小姑娘,穿着普通的法师长袍,拿着初学者常用的铜制短杖,有着青涩却已经初露锋芒的战斗技巧和与年龄不符的狠绝。如果不是他拦着,大概这个小姑娘会不自量力想去跟比自己强大太多的怪兽拼命。幸好他那天酒后路过,幸好他脑袋一热多管闲事,也打开了之后的故事。
“强大而美丽的冒险者谁不喜欢呢?”他是这么说的,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快速提高的战斗技巧,逐渐成长的丰姿绰约,藏在骨子里的倔强和不服输。
温柔的铃兰绽放在偏僻的角落,然后在无人知晓的时候盛开成一整片。
低调而努力的人,谁会不喜欢呢?拥有着强大的潜能,庞大的阅读量和天马行空的点子,遇事果断,充满责任感,从来没有抱怨过日复一日的枯燥练习……而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注视着她的目光就很难移开了,一开始大概更多的是自己把她拉进了这个世界的漩涡就要对她负责的迷之心情,后来呢……
他眯起眼,把玩着手里的护腕,后来呢?
她成长地飞快,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出任务的时候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就从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快速成长起来,成为了所有人依赖的英雄和整片大陆唯一的希望。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一身荣誉加身,成为神所选中的人,成为万众瞩目的人,成为活在传唱的歌谣里的,传说中的勇者。
以她名字命名的村子,以她的名义成立的组织,到处去宣传,招募人手,有的确实源于对她的崇拜,而另一些立场就非常得可疑了……可她本人一向对此毫不关心,不管是权利、地位亦或是其他什么虚名。事实上,他总觉得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因为背负了别人的期待和喜爱才去努力的,而她的本心,在一次次的冒险中被她小心翼翼藏了起来的本心,再没有人能触摸到。
在偏远的村落冒险时,少数跟她亲近的雇佣兵成员偶尔也会在酒馆里兴起押注,讨论什么事情会让她真正失态。他虽然不参加这些讨论,私下里也是有些担心的,高强度的连续战斗和整个大陆的期待足以压垮任何一个强壮的战士,遑论一个20岁的小姑娘。她本来可以享受花和梦,书和远方,是他任性地把她拉了进来,让她背负这一切,他心底里总是有着这样微妙的负罪和愧疚感的。
所以在同伴背叛,陷阱触发的那一刻,他没有什么犹豫打晕了她,让妹妹带她一起逃跑,保护这两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儿,这对他来说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当然,如果不是她一心信任的自己,恐怕也没办法偷袭到她。
转身面对数量庞大的追兵时,他甚至在愉悦地哼起了歌。
所以他没预料到她的眼泪和崩溃。
所以历经九死一生,重新返回小队,再次见到她的时候,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他还有心情拿着路边的小花逗她,一边心里想着,如果早知道今天,自己当初就该在酒吧里押个注,怕是能赚个盆满钵满。
事情并没有按着他的预想发展,分开的一年时间仿佛一道巨大的沟壑横踞在他们之间,她比以往更加沉默,更加冷漠,如同一个巨大的情绪黑洞。在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失去妹妹的心情之前,另一个小姑娘就离自己越来越远。她跑到遥远的东方,参加草原的大会。漂亮而冷漠的魔法师的名号被更多的人提起。战绩和勋章变成她的代名词,将这个人的其他全部掩埋在光芒之中。
世界将她的个人属性完全消解。
他低头苦笑一声。
墙角的白花开得安静,夹在书里的那朵完整而圣洁。
但他的小姑娘永远得不见了。
END
评论要求:笑语/求知
罗曼尼一时不会得到答案,但是他总觉得来希时隔多年又回到这里绝非偶然。而另一边,来希追逐着的东西似乎印证了这一点。
“来追我?来追我!你追不到我!”像是有许多的孩子在前头跑着,呼唤他追上来,声音格泠泠地此起彼伏,在死气沉沉的研究所里回荡。
“别跑!”猎狼犬不时六爪着地飞奔在生锈的地面上,长棍一端随覆盖在皮毛下的魔纹刺青发亮而凝出光刃,一路留下标记,追着那个扭曲的影子穿过一条条走廊,从一个个东倒西歪的门前跑过。一道道夕阳般的光从外面透进来,与影子交织着一道道投在他身上。风把他的耳朵掀起来,把细碎的声音送进他的耳道,撩拨着猎犬的本能。
拧开成4段的长棍每一段都弹出光刃,被魔力导线拴在他掌心朝着猎物飞投出去,一投不中,再投不中,掠过时回收,绒毛被掀成一道金色的风,少年穷追不舍。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追逐着的那个东西不对劲——他前面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墙上一道长着翅膀的影子。
来希算不上一个正常的孩子,他的心智从11岁之后就没有再变化过了。虽然古典做派的罗曼尼教给了他最基本的常识和礼貌,但他从各方面都与一般被养在小城里的孩子有所不同。比如有很多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东西,他完全不怕。
来希持续注意着环境,绕过一个大弯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大墙,是影子移动的必经之路。猎狼犬在追逐中找到了规律,那个东西进入影子就会加速,但如果有大段的亮光它就会赶快绕开。虽然并不明白原因,但有规律就可以利用起来。
机会恰好,猎狼犬忽然调动起全身的魔力让光刃变成灯火般明亮,趁着影子在忽然亮起的墙上无处可逃,四臂投出四杆光刃穿空而去,将那影子钉在墙面上,脚下一弹扑上去,张开四只爪子把它死死按住。
“抓到你了! 罗曼尼,我抓到了!”
小狗完成任务摇起尾巴,通过双子螺呼叫了远处的养父,而另一个影子则从他身后升了起来,嶙峋崎岖投在他的背上。
“抓到你了。”
长棍挥出直接扫过背后,在一阵碎裂声中他回过头来,身后的地上渐渐形成了一个直径大约等同他一跃的积水坑,里面有黑色的、表面油亮亮却照不出自己模样的水。
“过来跟我们玩。”
“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我们不用住在笼子里了,可以一起玩了。”
“下来跟我们玩!”
刚才一直能听到的,像是许多许多小孩子的声音,从那片黑水里响起,再次此起彼伏起来。
而金色的来希抓了抓脑后乱蓬蓬的小辫子,拔下光刃照向水面,摸不着头脑地反问回去:“你们是谁啊?”
房间突然安静了一下,然后那些孩子窃窃私语起来。
“他不记得我们。”“他忘了我们。”“我们一起在这里出生的。”“你不记得我们。”
“我们是一起在这里被生产出来的。”“他不记得,因为他被救了。”
“为什么只有他被救了?”“为什么没人救我们?”
“为什么你被救了?为什么你活了下来?”
在那些越来越委屈和不服气的声音里,来希只是一头雾水地问了一句:“什么啊?”
对他来说,5岁之前的记忆是不存在的。虽然很明确地知道罗曼尼只是养父,但他完全不记得跟罗曼尼在哪里相遇,还有父母亲的样子,以前生活的地方。
就在他努力理解现况的时间里,那些窃窃私语变得越来越尖锐,逐渐对懵懂的来希叫骂起来,七嘴八舌越来越刺耳,最终化为同一句怒吼:
“凭什么只有你活着!你得跟我们一样!”
小狗决定停止思考,因为一道巨大的影子正在他面前狂舞着缓缓升起,投在他的身上,正要向他碾下来。
而另一边,正在在用附魔墨水连接魔纹阵的郊狼耳朵一抖。他的手没有动,抬起头望向四周。没有人,也不是来希。
这个从身后一闪而过的气息是什么?
耳朵再一抖,他站起身,确信有东西在环绕着他移动。从外面的走廊上,到这个穹顶下的房间里。他看不到,但是知道它的存在,这种邪恶的,阴冷的气息在窥视着他。
罗曼尼缓缓出了口气,站直身体,对着空荡荡的废墟说:“我知道你在。出来,面对我。”
那气息忽而消失了,就像突然熄灭的火苗,连烟都没有留下。
再三确认对方已经离开之后,他再次蹲下,继续绘制魔纹阵。耳朵一抖。
有人在他耳中说:
“我知道你。”
“我们认识你。”
“那时候,为什么不救我们?”
文:魇
他们把姐姐的尸体抬走时,我正在预备做新的红豆饭。我先把红豆洗好,泡上,又去淘米。院门关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把碗丢在米袋里,跑进我和姐姐的屋子里,坐到床上的瞬间,眼泪滴在衣襟上。
姐姐是自己吃药死的,昨天晚上她把老鼠药拌在红豆饭里吃了下去。今天早上,我被父亲的咒骂声吵醒,伸手推姐姐想让她起来做饭,却只摸到了一手僵硬冰冷。我推了又推,终于哭出了声。父亲骂骂咧咧走到我们的床前,扳着姐姐的肩膀把她翻过来,然后,他停下了咒骂,楞了几秒,突然瞪着我仔细端详。
他看了一阵,说:“你姐姐死了,你去嫁给王大庆吧,聘礼我们都用去给你弟弟看病了,这门亲事退不掉。”
我看着他,抱住了姐姐的肩膀。
不一会,母亲叫了人来,拆下我们屋的房门,把姐姐放在上面抬了出去。我不哭了,只是看着一些人在忙。母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父亲则一脸愤怒,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奔过来甩了我一个耳光,叫嚷着让我去准备红豆饭,因为明天还要请公母人看事,那人是不收钱的,只是必须自己预备红豆饭。
红豆饭,姐姐最喜欢吃的食物,我则对它嗤之以鼻。豆子肯定是有土腥味的,带得米饭都不够香甜。但其实我们都没什么机会吃红豆饭,这样的高级食品想来都是弟弟独享,他会把口水和鼻涕还有眼泪都滴进碗里,再用手抓起来吃,饭粒和豆子从指缝间滑落,掉在桌上和地上,被家里的大黄狗哼哧哼哧舔掉了。
弟弟倒不是故意恶心我和姐姐,实际上,他可能对“恶心”都没有任何概念。他是一个傻子,是孩子群里被固定欺负的对象,但他知道追着我和姐姐打,因为父亲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而他这样做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阻止过他。我谈不上恨他,他还不够大,打我也不算疼,他有病,年纪又小,我只觉得他可怜。
父亲母亲明显更觉得他可怜,一次次地带他求医问药,但每次回来都是唉声叹气。姐姐偷偷翻看过弟弟的病历,她说弟弟的病是天生的,打针吃药不会好,她还说可能父亲母亲生下的孩子,只要是男孩,就一定会是傻子,她在学校学过的。这种事她只会跟我说,如果跟父母说了,只会得到一顿毒打。
姐姐学习成绩很好,她现在在城里读书。每次姐姐试探着问父母家里的钱够不够她上大学时,父母都是沉默的,于是我们就都沉默下来,扭头去忙别的事情。我的成绩也不差,我迟早也会去她在的学校,学习更多知识,知道为什么父母只能生出傻子男孩。我甚至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读书方面的小秘密,住在城里的三姑奶曾经对我表示,如果我能够考上重点大学,她会给我出全部的学费。
我肯定可以考上的,姐姐也能。如果家里不供她读书,就等我长大了赚了钱供她。
但是我没想到父母把姐姐卖给了瘫子王大庆,而村东的李奶奶告诉我,姐姐要是嫁过去,肯定会很苦,因为聘礼是王大庆家借的。我赶紧跑去告诉姐姐,姐姐边哭边收拾东西,然后我们屋的房门被母亲推开,父亲站在她身后。
母亲开始哭,说给弟弟治病已经让家里的积蓄见了底,就算她考上大学也没有钱交学费。王大庆给了他们几万元聘礼,正好能够续上弟弟的药钱。公母人虽然看病不收钱,但城里的大医院是收钱的,进门就收钱。王大庆家里人少,姐姐去了就是当家的,不比在家里强……母亲说了一阵,被父亲推在一旁。父亲走进屋子,看了我一眼,又盯住姐姐,说:“三天后过门。”
姐姐默默地流泪,我抱着她,弟弟的傻笑声从院子里传来,这个家此时和平时并无两样。
晚上睡前,姐姐偷偷乘出一小碗红豆饭带进屋子,用手一点点捏着吃。我从褥子下面拖出偷偷帮她收拾好的行李,小声告诉她快跑,但她只是木然地吃着。吃了一半,姐姐放下碗,让我快点睡。
我居然很快睡着了。
我哭了一阵,拿起姐姐放在窗台上的半碗剩饭,走出屋打算倒掉。姐姐的尸体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之前我隐约听到有人说,没出嫁就死了,还是横死,不能进祖坟,不能埋,找个地方扔掉就行。我端着半碗毒饭,站在院子里,想着他们会把姐姐的尸体扔到哪里去。
突然碗被抢走了,我楞了一下才想起要低头。是弟弟,他正抓着饭往嘴里塞。我打掉他的手,他大叫着打向我的脸。碗摔在地上,母亲跑了出来,大声骂着我,又拽着弟弟的胳膊往屋里拖。突然又传来一阵吓人的狗叫声,原来是大黄狗正在蹬腿——它吃掉了那些毒饭,马上要死了。
我看了看大黄狗,然后进屋,拿出了给姐姐准备好的行李藏在衣服下面。我大喊着告诉母亲我要去扔掉大黄狗的尸体,再去问问别家有没有小狗崽可以报来养。没等母亲回答,我就跑出了家门。
我不会再回来了。我要进城,我要去找三姑奶,她说过会给我学费供我上大学。我不会回来了,聘礼与我无关,王大庆也与我无关。我会把自己的大学通知书复印一份在十字路口烧给姐姐,告诉她,如果她活着,我会供她上大学。
我要进城,我走在进城的路上。
Vol.196「标本」《信》
作者:回音
第一城对外信件第2044号
我的兄弟:
见字如晤。
自从你离开这座城市,已经很久了,久到我有点计算不清时日。已经十年了吗?还是有十五年了?抱歉,故乡的日子过得太慢、太平淡了,自你走后,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不再发生变化,是以计算时日似乎亦成了一件无意义的事情。唯有我的头发日少而胡须日多,提醒我时光早已流逝。
不知你现在过得如何?在大城市里找到你想要的进取、变化的时光了吗?我在这里每每听到新闻,都是一切安定、平稳的消息,似乎让人感觉大城市里也如我们的故乡一般安稳、按步就班,如同时光凝固了一般。想来你身在其中,观感必不如此。
幼时我们常常听闻,所谓大城市,就是灯红酒绿的繁华之所,城市的一切都日新月异,今日尚是寒家,明日或许就忝为新贵,平地起高楼也是寻常之事。这样的事,最近也不常听闻了,想来大城市也已经遗忘了我们这样的小城,不再与我们通什么消息了吧。
故乡小城的样子一如你当日离开,无甚变化,山林依旧,河水依旧,乡下的耕读生活也是依旧,田亩的数量依旧,既无抛荒之人,也无新开拓之田地。偶尔逛街,见商店、饭馆、酒楼的生意也是不温不火,进店去遇到的其他客人,也都总是那几个人,让人不禁以为,时间就只在一日里不断循环。我最近也开始理解你当初的想法,这样平稳、从无变化的日子,从我们出生时就是如此,未来我们死去,后人的生活似乎也不会有改变,这样一想,多少也让人感到腻味。
自你离去之后,虽然时有报平安的消息传来,但一直没有一封书信,我也不知你现在的生活如何,有时我亦觉得,似乎我从未有你这样一个兄弟,一切只是我幼时做的幻梦,你并未出现过,也并未离去,只是我梦醒来,有着关于你的一个记忆。
希望这封信能顺利寄到你的手上。若你收到信,请给我回信,讲讲你在大城市的见闻,讲讲外边的世界,以在这如古井不波的小镇生活里投下一枚石子,单是让我们听到一些响动,也算是给这平稳的生活里增添一点新意。
盼
安好
你的兄长。
某年月日。
第一城 基准管理节点
转发信件
至
第一城 下级管理节点
第一城 下级管理节点
转发信件
至
综合看护节点
附文:
内容已检查。
基本安全-无污染-轻度情绪波动。
请依管理条例第35项,采用标准流程处理。
第一城 综合看护节点
转发信件
至
第三管理组
附文:
知悉。
请管理组处理。
第三管理组
回复信件
至
综合看护节点:
处理完成。
第一城对外信件第2045号
我的兄弟:
见字如晤。
自从你离开这座城市,已经很久了,久到我有点计算不清时日。已经十年了吗?还是有十五年了?抱歉,故乡的日子过得太慢、太平淡了,自你走后,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不再发生变化,是以计算时日似乎亦成了一件无意义的事情。唯有我的头发日少而胡须日多,提醒我时光早已流逝。
不知你现在过得如何?在大城市里找到你想要的进取、变化的时光了吗?我在这里每每听到新闻,都是一切安定、平稳的消息,似乎让人感觉大城市里也如我们的故乡一般安稳、按步就班,如同时光凝固了一般。想来你身在其中,观感必不如此。
幼时我们常常听闻,所谓大城市,就是灯红酒绿的繁华之所,城市的一切都日新月异,今日尚是寒家,明日或许就忝为新贵,平地起高楼也是寻常之事。这样的事,最近也不常听闻了,想来大城市也已经遗忘了我们这样的小城,不再与我们通什么消息了吧。
故乡小城的样子一如你当日离开,无甚变化,山林依旧,河水依旧,乡下的耕读生活也是依旧,田亩的数量依旧,既无抛荒之人,也无新开拓之田地。偶尔逛街,见商店、饭馆、酒楼的生意也是不温不火,进店去遇到的其他客人,也都总是那几个人,让人不禁以为,时间就只在一日里不断循环。我最近也开始理解你当初的想法,这样平稳、从无变化的日子,从我们出生时就是如此,未来我们死去,后人的生活似乎也不会有改变,这样一想,多少也让人感到腻味。
自你离去之后,虽然时有报平安的消息传来,但一直没有一封书信,我也不知你现在的生活如何,有时我亦觉得,似乎我从未有你这样一个兄弟,一切只是我幼时做的幻梦,你并未出现过,也并未离去,只是我梦醒来,有着关于你的一个记忆。
希望这封信能顺利寄到你的手上。若你收到信,请给我回信,讲讲你在大城市的见闻,讲讲外边的世界,以在这如古井不波的小镇生活里投下一枚石子,单是让我们听到一些响动,也算是给这平稳的生活里增添一点新意。
盼
安好
你的兄长。
某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