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死线是摸鱼的第一生产力,左翻右翻突然翻到半年前写的这玩意,突然修文突然扩写(
是一个企划世界线许多年后的乱七八糟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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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像细沙一样从指缝间流走。
她早已分不清年月。
自她离开那个地方以来,究竟过了多久呢?
那个青年,那个因为记性不好一直随身带着小本子的少年已经死去有多久了?
她的脑海混沌模糊,仿若有一团雾盘踞其中。
以至于生出错觉,那个绝望的、漆黑的、用尽了她此生所有力气的地方,好像已经距离她有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按理说记忆会和时间感一同湮灭,然而在无数个独自入眠的夜晚,她被笼罩半个地球的巨大黑影所吞没,梦魇张牙舞爪地揭开她心中最隐秘最沉痛的伤疤,逼迫她直视自己所犯下的最令自己所不耻的罪恶。
——毫无防备的少年从高台上向后倒去。
她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她想要闭上双眼,但无形的力量逼迫她直视眼前的场景。
少年因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下意识向前方伸出了手,却抓了个空,他茫然地睁大了双眼,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还剩一点五秒。还剩一点五秒她就会听到“咚”的一声,那既是肉体砸向地面的声音,也是被复仇心所掌控的良知碎裂的声音。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咚”。
绝望的红花在高台下方绽开。
——她到底还是输了。在选择杀人的那一刻,败给了自己,也败给了绝望。
她把脸埋入枕头,指甲抠进肉里,心脏狂跳,浑身颤抖,胸口疼痛无比。
这是她必须背负至死的罪。
梦里情景怎么会这么清晰,清晰得她恍惚以为自己还站在现场。虽然她非常清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这个孩子的死被她精心地伪装成了一场自杀,她逃脱了学级裁判的制裁,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她为了复仇,将无辜之人推下高塔,却至今也未能从茫茫人海里揪出那个恶魔。
而她也没有办法再回到“日常”中去了。
她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正常。没有人知道她只要望向自己的手,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鲜红从指缝中流出,也没有人知道她晨起梳洗时从镜子看到的,是犹如地狱般扭曲血腥的幻觉。
是了,既然她想复仇的那个人是恶魔,那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都是。
她所想要做的绝不是什么正义的制裁,而是将地狱的泥浆泼洒到那人身上,拉着恶魔一起万劫不复。
她有的时候会遇到莉兹。
莉兹失去了关于那个地方的大部分记忆,只记得自己是曾经一起被绑架的伙伴。这其中大约还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隐秘,但深究并无意义。
莉兹现在像个普通少女那样平凡地生活着,这样就好。总算还有一个她曾期望能够获得幸福的人远离黑暗、回归了日常。
只有在和莉兹聊天的时候,她对时间的概念会变得清楚一些。
莉兹回到了学校。
莉兹毕业了。
莉兹开始工作了。
时间到底还是在流动,虽然她只觉得窒息。
只有她还记得。
只有她还记得,她和莉兹既是劫后余生的同伴,也是罪无可恕的共犯者。
在她所有对于那段时期最绵长最痛苦的梦魇中,却独独缺少了一人。
那人从来不曾入梦。
她拿起放在床头、款式老旧的翻盖手机,按下开机按钮。
屏幕毫无反应。
这个手机已经坏了很久——是在三年前,还是十三年前呢?她分不清楚。
可是这是他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一直保存着。
她明明如此地思念他,梦境已是唯一可达成愿望的途径,可是她还是一次也没有梦到过他。
一次也没有。
也许是他不想再见到她。
想来也是……她这个污浊肮脏千疮百孔的灵魂要如何去面对那个人,就算是真的见到,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明明曾经的自己并不相信世上有鬼神,后来她却开始期待起,若是人死之后真的有鬼魂该多好。
那些无可挽回的逝者啊……
请惩罚我,斥责我,让我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总比你们,已经彻彻底底地消失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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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随心情写了大部分,刚才修修改改增加细节后突然想到,她难道没去自首过吗?一开始应该是执念着报了仇就自杀的所以没去,后来大概去过,但是应该没调查出结果,或者是当时的地方都被炸了证据全没了,没头没脑的没人信她吧(要不然不就影响到后面三期了),又或者是哪天她一抬头发现五期都已经结束了事情已经全完结了……啊这样的话大概是可以顺利去坐牢的()
“三年前还是十三年前”←表现她时间感的缺失,其实可能没过十几年这么久(也有可能确实已经十几年了
后来又想到一段,就直接在e站框框里写了,但是感觉很粗糙连段子都算不上,就不和上面放一起了。
在这个页面停留太久差点丢失文字,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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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身而过的距离,有人将手伸进她的包里。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她踩住小偷的脚,用手肘去撞他的鼻子。
小偷的力气比料想的更大,却也被她的反击吓到,一把将她推开转身逃走。
她没有爬起来,也没有喊人帮忙,只是呆滞地站立在原地,回忆着刚才不经大脑便做出来的动作。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们!我要教你们——女子防身术!”
记忆如同开了闸的水,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啦?我不是在开玩笑,我非常担心你们呀。你们如果不能好好地保护自己,我可完全没有办法安心休息~”
她缓缓地、蹲到地上。
有急行的路人撞到她,匆匆道歉,她却全无反应,惹来一片奇怪的视线。
“对,手部这样,配合腿部……哇七七你比划得好用力,还好不是在踩我~不过做得对,遇到危险的时候就要这样哦!太好了七七和莉兹的成活率都提高了哦!”
笨蛋……结果死了的人是你啊……
她双臂紧紧地环住自己,跪倒在人行道上,哭得满脸是泪。
行人们带着这人神经病吗的眼神从她两侧绕过。
使她成为了一座孤岛。
“你走进来就是一股烟味。”
“关我什么事。”林鹿抬了下手,还是把烟灰弹进了盒子里,“阿青不在的时候你一直在抽烟。难道你终于还是PTSD了?”
“关你什么事?”诺言把膝上的衣服叠好,放在一边,“出去聊聊,别在这站着,污染空气。”
夜里的风很大。他们沿着街道往海边走,直到避开了大部分人烟和灯光。海风冲淡了烟味,林鹿啧了一声,拍了拍掉在衣服上的烟灰:“我要先走了。后唁那边有点事情要我去。”
“林家的事情?”
“嗯。”女人突然啧了一声,“操,我才发现你戴的耳钉是粉色的,你是变态吗?”
“多谢夸奖。”
林鹿伸手撩了一把诺言的白发,在极其昏暗的光线下男人耳垂上的某种宝石奄奄一息地透着粉色:“我以为你已经改性了,亏我今天没看见粉领带或者粉衬衫还松了口气。”
诺言只是用一边的嘴角笑了笑。这里太暗了,他只能看到女人隐隐约约的轮廓,人的后面是更暗的林荫、山崖和大海。
“放心,我虽然打不过阿青但是从她的追杀中活下来还是没问题的。”林鹿狠吸了一口,几乎半支烟都燃尽了,半晌没有烟雾吐出,“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
“那样小鲸会伤心的。”
“她伤心个屁。”女人把烟头弹了出去,那红色的光点亮了一下,很快坠入四周的黑暗之中,“她不是号称手下良将千千万,各类美女占一半吗,我算个屁。”
诺言耸了耸肩。他年纪大了,掺和不动这些年轻人的事情。
“她开玩笑的。”最后他这样说了一句,句尾后面跟着剧烈的潮声。
“行吧,不和你扯这些没用的。”林鹿打了个哈欠,“莫纳也要和我一起走,后唁指名要他。”
“事情这么麻烦?”
“麻不麻烦我不知道,就是想到要单独和他返程我就有点发毛。”林鹿晃了晃烟盒,把那个纸壳揉成一团,随手扔了,“我操,你手底下怎么就没有省油的灯。”
“这话说得你自己好像是唯一省油的灯似的。没想到‘鬼’也会害怕别人。”诺言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这可真让人意外。”
“滚。”
他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海里的腥味儿顺着黑夜的缝隙争先恐后地钻到人的身边,往他们骨头里钻。林鹿一直看着这缺乏灯光污染的海上星空,恒星们在遥远的地方炽烈地燃烧着,而他们则被囚禁在寒冷的地球上,成为地面上薄薄的一点儿有机质。
“在想什么。”
“操,你不是号称自己全知全能吗,为什么还要问我。”林鹿毫不迟疑地怼了上去,“在想你是不是又在酝酿什么坏事了,你这次突然跑到海岛上度假真的是来度假的吗?”
“我从来没那么说过,真的。”诺言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你只是很擅长用真相说谎。”
“我有一个问题。”
“有屁快放。”
“斯文点。我挺好奇的,在这样的晚上你听见的是什么?”
林鹿没有回答。这个瞬间她很想再找两支烟来抽,但是刚刚连烟盒都已经揉做一团扔掉了。她拍了拍自己的长裤口袋,只从里面找到一个打火机,于是便取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火。火光间歇地照亮着两人的侧颜,这让诺言的眼睛不太舒服,他便转过头去,望着黑暗的地方。
“很多线,在岛屿的上空纠缠流动。”女人最后回答。她的眼睛在间歇的光亮下反出雾蒙蒙的光泽,几乎明亮得有些吓人,“我在想,要是把你从这个悬崖上踹下去,是不是一切都会结束了。”
“我叫什么?”
“……诺言啊。”
“我说出的每一句话可都是诺言。”男人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转身往休息的地方走,“海边还是不太适合我这种老年人,风太潮了,我还是喜欢有江的地方。”
“祝你死在那里。”
“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