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能玩好文字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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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少女能玩好文字游戏吗?  

1  

言语的创造正是人类之所以被称为智慧生物的最好证明。  

你不这么认为吗?  

昨日、今日、明日这三个词就可以概括永远。  

你、我、Ta这三个字便组成了整个人类社会。  

  

言语可以说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文明利器,不,甚至是杀器。  

比方说提及某个私闯民宅的红衣老人的真身,相当于故意杀害纯洁的幼儿心灵。  

此刻想起来自己似乎做过这种事的你,现在去自首的话还可以从轻处置。  

然而,也有一群人一直使用着这个便利的武器面不改色地进行屠杀,并且在世界各地举办着名为“家长会”、“评选会”、“家庭批斗会”等公开处刑的杀人祭典。他们称得上是合法的杀手。  

实不相瞒,在下也是经历过这种可怕仪式的刀下魂。但是现在已经重生,正要成为一名使用言语,啊,应该说是文字的战士——魔法少女Crepuscle。  

  

但是实际并没有这么简单。  

我获得的能力是文字具现化,虽然是这么说——  

「要有光。」  

我在黑暗的房间里有力地说出这句话后几秒,还是自己动了一下手才打开了灯。似乎变成了魔法少女之后,我的生活也没有魔法气息。没有在一旁转悠的小妖精,不能就此走上一个人拯救世界的道路。通过血液测试的少女有千千万万,我当然不是第一人,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人。  

可见这里还是比较现实的魔幻世界。尽管拥有了超常的能力,这份能力也是有界限的。就像是不可能将大象塞进冰箱一样,或者是我踮起脚尖伸直手臂也不可能触碰到天花板一样。  

……不,等等哦!有空间能力的魔法少女或许可以做到这种事。就算是我也可以靠踩着凳子摸到天花板。这里就是人类智慧的体现了,而我今后不得不靠这份小聪明战斗下去。  

只要写下物品的描述就可以从纸上将其具现化。  

这说来是一件极其困难又简单的事,如同我(crepuscule)既是黄昏也是黎明一样。言语由人创造而生,对于描述事物存在的文字而言没有分毫不差的标准答案。  

白昼与黑夜这两个也可以表示永远。  

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的答案?到底有多少答案?这种问题追究起来就像是对着镜子不断发问“你是谁?”一样,从古至今回答这个问题的言语大概有全人类一共被水呛到的咳嗽声这么多。每个恐怕都是正确的答案,亦是不完全的错误的答案。  

如此一来,提问者的地位好像变得不可动摇了,他主宰着这个问题的主导权并且可以质疑一切答案。尽管回答者也可以坚持自己的答案是正确的,也无法否定一切质疑的道理和可能性。这场文字游戏最多只能以平手收场,不过也没有人能完全定夺输赢就是了。  

现在我也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  

要问我是谁?我当然是魔法少女Crepuscle。  

怎么了?我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这可是年芳11岁的新人魔法少女自豪的自我介绍。啊呀啊呀,你是在期待小学生的哲学论文吗?我可完全不会这些东西。  

那么现在由你来回答吧:刚刚被水呛到,发出咳嗽声的人是谁?  

  

2  

经过一晚上的睡眠,我的头脑还是像盛满了稀糊的大锅一样。入睡前一段时间思维会由迪士尼到假想恶魔其实是火星人一说这么发散大家都能理解吧。作为只是喜欢新奇事物的和平分子,我或许该打印666份的鸽子百科书让它们具现化去叼来沾满了毒药的橄榄枝插在恶魔的口中,这样世界和平就能实现了。  

能实现吗?这也是个不该由小学生来回答的问题,那就默认为能吧。  

但是这种看似让人发笑的事情我也办不到,从技术上而言要难过建造一个变形金刚。说来鸽子毒药和变形金刚我都无法造出来,这些事就交给魔法师和科学家吧。  

昨天回来后妈妈和爸爸拉着我又乐又跳地咋呼:“来来!变身试试,”  

其实变身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要求,不需要蹦蹦跳跳或者是亲吻天使之石,只要确定了想要做的意识,无论是躺着还是倒立都没有问题。  

变身后的我头发要长了一些,而且是还算可爱的微卷,去除了我对头发做的挑染,变成了纯净的颜色。服装是以白色为主色调的护士帽、小斗篷和长裙还有厚厚的裙撑组成的,用黎明的颜色作为长条的装饰,金色的线和十字架作为点缀。  

说实话……超兴奋的,完全就把严肃的正事抛到了脑后,再怎么说魔法少女也是要和恶魔战斗的存在。如果是在影视作品里,这样的士兵大概一上场就被射成了筛子,最终成为镜头停留时间不会超过一秒的尸体。  

这世界上一定还有很多认真战斗的魔法少女,就像逃学的学生和一天10套练习卷的学生的区别一样。愿我这幅懒散的样子不要被同僚知道,不然会在业界被耻笑和不屑的吧。  

啊,生而为魔法少女,真是抱歉。  

——虽然这么说,我却对这件事没有特别强烈的实感。电视上播放着的魔法少女动画的角色怎么说也有个仪式感的过程,比如遇到了危机,为了拯救同伴,千钧一发的时候和可爱的小动物签订契约。经历了这样的大事件后脑子才会强烈地接受“我改变了,我有了新的身份”的意识。  

然而下课后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还要抽休息日的时间去做血液测试,这样就像是秘密体检你是不是贫血一样,浪漫和仪式感都荡然无存。因为太过普通了,甚至忘记要问老师我还有哪些同伴,班上的那个人会不会和我一样通过了测试之类的问题。  

或许哪天出门去花店会碰见吧?!  

或许在大楼电梯口被人群簇拥的偶像正是魔法少女也说不定。  

再者说,万一有那种好战分子专门对同僚下手那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就连向机构打听的动力都没有了,倒不如说想要机构不要告诉别人我是魔法少女。  

  

早上起来全家人吃早餐的时候他们才向我问道:“怎么样,你能打过恶魔吗?”  

“爸爸,你和我们家西边的北边的第六户最高层住户扳手腕能够赢吗?”  

诚实地说,我觉得我完全没自信能打赢几乎不了解的生物。鉴于身体能力变强了,大概变身后能够扳手腕赢过爸爸吧。除非他是隐藏多年的前水手,在身为魔法少女的女儿发出挑战书的时候从柜子里拿出菠菜罐头这种秘密武器,那我可是会输得一塌糊涂。  

我正是想用这种挑刺的方法让他冷静下来整理一下措辞,然后我们全家人才可以静下来紧张地吃早餐。  

爸爸看了一下手机,那上面好像是街景地图,然后自信满满地回答:“大概可以。”  

“你怎么知道的呢?”  

“你看看你,是故意挑刺瞎说的吧。我们家西边的北边的第六户最高层住户,自己看看地图,那里住的是你的外祖父啊。”  

看看还真是……我现在需要《虚张声势的100种方法》、《通往逃亡之路》和《谈如何优雅地钻地洞》这种类似的书,很急。  

“你可是要靠写作文来战斗啊,真的不要紧吗?这么简单的文字游戏也能凑巧栽在自己挖的坑里,真可怜。”妈妈非常担忧地帮我整理着头发,刚刚他们又一次认清到了女儿的愚蠢和不幸,真是悲惨。  

玩笑话归玩笑话,现在已经10点了。今天一家人之所以能够悠闲地吃饭,那是为了探讨魔法少女Crepuscle的将来,全都请假了。  

“你的能力是和文字有关的,这点我们都知道了。”  

“但是具体有怎么样的限制和操作方法,让我们今天来探讨一下吧。”  

“比方说,Crepuscule,你能不能做出鸽子?”  

  

3  

关于判断一个物体是否有生命大概是根据呼吸、新陈代谢、繁殖和应激性……爸爸是这么说的。其中人还拥有思想和智慧,要说是灵魂也可以。  

我的天使之石虽然是嵌在胸口的十字架上的,但是家人并没有信仰基督。据说他们还曾对让孩子受父母的宗教信仰熏陶成长是否违反人权,结果到最后也没有讨论出答案。事实是我的确他们的信仰熏陶,我们全家的信仰是不可知主义。  

这段话是否中矛盾的地方?很遗憾地告诉你其实我完全不懂,这些都是鹦鹉学舌的产物。  

我可以做出“鸽子”。  

但是那只不过是披着鸽子皮囊的不可名状的东西,它的行动由我的思想操控。由于我的不成熟,这个毫无自我意识的死物也在成为实体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崩坏。作为描述文本载体的纸也化成一滩灰,给今天的清洁工作带来了负担。  

这也是当然的事,作为区区的人类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造出有自我意识的生物?无论电视上的玩偶蹦跳得多么可爱,那里面都是辛勤工作的人在挥洒着闷热的汗水。影视作品的角色说出多么震撼人心的话,那也都是作者借这个面具所说出的话,这些角色不可能有超越作者的思想。  

我可一点都没有失望,造出一群小精灵来代替自己工作什么的一点儿也没想过。既然没有得到造物主一样神秘的能力,我也就安心了……然而让我陷入紧张的还有某不可道明的人类机密机构所分发的武器,那就是被大部分国家列为个人所持违禁物品的小型热兵器——手枪。  

为什么作为平凡的小学五年级生的我会有这种东西?那是因为我还是魔法少女Crepuscle。有经验的大人们给了我这把枪并且提示了一下可以用文字制作无限实弹的这种战斗方式。实在是非常明智的见解,可是具体应该怎么操作呢……?  

看来是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原本想着回到家就能灵感涌现想出一些巧妙过人的使用方法,可是现在看来我的大脑似乎完全没有危机感,也完全没有要开窍的样子。虽然有少量备用的子弹,但很惭愧的是我觉得我在练习阶段就会把这些分量用光,然后不得不长期光顾机构来讨要这些危险的消耗品,最终整个区域的人都会知道我是个完全无法好好应用自己能力的魔法少女,垫底的差生。  

在爸爸的建议下我采用了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刀,自己啰啰嗦嗦地写了一篇描述文本,比如质量多少长度多少,锋利得可以多快杀猪之类的言论。不使用夸大的说法和无敌论,这样朴素的文字才能够被语言之神所认可。这样的日子经过一年之后我恐怕就会被写作课的老师表扬吧,这样升学考试的压力也会减轻一些。  

就算是做了魔法少女,像我这样的凡人还是要生活的。16岁之后大家也都会成为魔法少女的过去式,把这些有趣的经历当做聚会时的话题:“我那时候当了魔法少女啊。”这样做会不会对认真拼死战斗的同僚而言是一种亵渎呢?  

“就算你不是魔法少女,在这样的大城市还是要多加小心啊。哪里都有危险的事,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有一点也是好的。”  

我能够理解妈妈的意思,每几年也会有一段时间学校通知附近有危险的人,放学后不要到处乱跑。不能拿不认识的人的食物,不能跟着看似友善的陌生人走。即便如此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听过名字的人突然人间蒸发,大人们也没有多解释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或许是家中搬家转学了,或许是急病入院了,也或许……。  

这世上有人也和恶魔差不了多少,无法预估的意外事故和人为的恶意能够轻易得让生命“咻——”地消失得一干二净。那么这些东西到底算不算魔法少女必须与之战斗的范畴内呢?  

话虽然这么说,看起来我思考了很多的样子,然而我对于恶魔的了解只限于这些机构分发的说明书。他们大概是一眼可以看出有和人类不同的地方,比如肤色,角,翅膀之类的。以人类对的感情和灵魂作为食物而存活下去的存在。  

想象一下可能是就是艺术展上那些看上去像是全身正在熔化的人形,万圣节时路边分发糖果的长着角和翅膀的怪人……人类真是自己制造了无数怪奇的现象,这样理解就有了想象的原型,让从未接触过恶魔的我也有了一点实感。  

……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了异样感,为了确定这一猜想是自己的多心,我便向爸爸妈妈开口发问道:  

“说起来爸爸妈妈……”  

“我的确没见过恶魔吧……?”  

  

4  

休息日的早晨是充满出门游玩的中小学生的时间段。尽管阳光使这幅景象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暖金色,也不能改变最近气温已经骤降的现实。呼出的气马上就会变成白雾,让广大戴眼镜的知识分子很是困扰,比如此刻带着平光镜在露天咖啡厅喝着奶茶的我。  

不用多说,因为我这种偏门的能力,不但没有获得上学减负的福利,反而不得不加强学习——比如做完各大报纸的填字游戏这种小儿科的课外作业。  

在我质疑这种事情是否真的有意义的时候,爸爸拿出的是极高难度的填字游戏,那是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多国语言混合极难版。不得不说这是一桩难得非常没有意义的事,反正到最后还是要拜托Google老师看一些见了一次就会忘记的词汇。  

打开手机巡视了一下全世界魔法少女们的里论坛,别人都是非常正常的火焰或者雷电之类的一看就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处置的能力。偶尔也会有开花之类的乍一看似乎和战斗完全无关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和那些在世界另一头的同僚讨论一下今后的出路。  

我在脑中一个个思考同班同学中是否有像是同僚的人……不过魔法少女选取规则我也完全不明白。难道是只招收长得可爱的人吗……?!嘻嘻。  

我脸上不禁浮现了笑容,但是马上考虑到这里可是公共场所,于是想想自己上星期的数学成绩,有效而且迅速地将自己的脸变成到无表情的样子,好像再也笑不出来了一样。  

那么来认真地考虑“长得可爱的人”这一点吧。  

我脑中第一个浮现的是同班的小可爱,Mochavl.Jawsoul,比一般同年级的人小了2岁的男生。但是男生怎么说都不可能吧,再怎么可爱的男生除非是切了又改造,不然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女孩子。  

只是因为长得可爱,穿着像是女生就要被人欺负。明明告诉他要理直气壮地称自己是苏格兰人,这是民俗,把那帮子家伙都骂退就好了,他却哭唧唧地和我争论:“可是我不是苏格兰人,苏格兰人也不是这样!”这个宝宝像是拓麻歌子电子宠物一样,一天没看,就会把自己的屎堆得满屏幕都是然后哇哇大哭,然后再不管,隔天就死了。真叫人担心。  

把注意力再次转回桌上的填字游戏表格的时候,余光瞥到我的对面似乎坐下了一个不认识的人。环视周围,现在到咖啡厅来闲聊或者商务办公的人已经很多了,拼桌也是无可奈何的正常事。当前最大的问题是我连这个填字游戏的一格都写不出来,更加没有余裕去管对面到底坐着怎么样的人。  

第一条写着“描述三个音及以上的结合,德语,六个字母”这种每个词语都看得懂,可是组合起来的句子就完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题目。我从看到第一题的时候就已经想要放弃了。后面还写着法语,英语,荷兰语之类的虽然不及德语的难度却让我实在没有力气去解答的问题。  

这个填字游戏的奖品是明年一整年的期刊免费订阅,限10名。也只有真正的填字游戏爱好者才会去做这种东西了。倒计时到11点,还有43秒,如果我的大脑再没有任何想法的话我就打算去吃个汉堡灰溜溜地回家了。  

42……  

“Akkord。”对面突然传来了声音,我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在对我说话是因为对方的手指轻轻地在纸上敲打并且给我指明了第一行空格的位置。那是一只比我要大得多的手,手指细长,关节骨骼明显。  

抬起头正视对面。面前是一位明显比我年长的人,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黑色的长发和惨白皮肤,还有头上似乎带着角的装饰。说来我自己的外翻的帽檐下也有角的装饰,这也可以说是撞装饰的一种吗?  

现在是10月,怎么说也到了清秋。可是这位年长女性的穿着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寒冷一样,大刺刺地露出脖子和部分肩膀,轻薄的衣服甚至隐隐约约地看见内衣。虽然很失礼,在我的认知里只有皮下脂肪好几厘米厚的,或者喝了伏特加的人才会这样不畏惧寒冷。  

“抱歉,能再重复一遍吗?”  

“A,double k,o,r,d”她清晰地说出了拼法,就像是在教导刚刚开始学习说话的孩子那样,“第一题,就是和弦的意思。”  

居然会沦落到被咖啡厅的拼桌人教导该怎么做填字游戏。  

我快速地Google了一下这个词的意思,虽然乐理知识不足的我依旧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正确答案,但是感觉上还是有这么点意思,就姑且先填上去吧。  

“谢谢……”抬起头想要向那位聪明人道谢的人,我的对面已经空无一人,于是感激的声音就此戛然而止,剩下的只有同情自己且自卑的心情。在对方眼里我大概也就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小孩子吧,完全暴露了嘴上说得头头是道实际却一无所知的事实。  

唉,我这样的魔法少女暂且不要说拯救世界,首先,能玩好文字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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