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埋火:<a href="http://elfartworld.com/works/137678/" target="blank">http://elfartworld.com/works/137678/</a> </p><p>2.残灰:<a href="http://elfartworld.com/works/137835/" target="blank">http://elfartworld.com/works/137835/</a> </p><p>想听BGM的话:http://music.163.com/#/m/song?id=16666729&amp;userid;=79152045 </p><p> </p><p>手上黏糊糊的,沉甸甸的责任和恐惧压得奥瑞斯喘不上气,他既害怕这个经由己手的病人死去,又害怕她的死被怪罪在自己头上。 </p><p>如果这个笑眯眯的女人死了,卡莱瓦和项远会怎么对自己?杀之用以泄愤吗?他开始浮想联翩,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p><p>“腿上的血止住了,可是还是不行……不行!”奥瑞斯漏出一丝哭腔。 </p><p>还有哪儿在流血?还有哪儿在流血?!他的手悬在半空犹豫着,不知众目睽睽下该不该脱掉风行衣服仔细检查,“腿骨也有问题,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在走!” </p><p>项远把后备箱盖拆了,脸贴在玻璃上吼叫着,此刻忽然露出愤怒的表情,一拳捣碎玻璃,伸手揪住少年衣领! </p><p>“我操你妈的!骗老子?!”项远表情狰狞,血染在扭曲的五官上,如同恶鬼,“她死了你也别活了!!” </p><p>奥瑞斯无声地飚出泪来,心想自己真是委屈万分倒霉透顶,可又不能跟这些王八蛋讲道理,气得浑身发抖。 </p><p>“哭!哭有个屁用!”轿车一路飞驰,连闯红灯,项远的吼声飘落在风里,两侧的行人投来诡异又好奇的目光,而车后是被抛下的刺耳鸣笛。 </p><p>奥瑞斯一辈子没这么刺激过,也没这么被恐吓压榨过。一时间悲愤压过恐惧,他挥手推开项远,大声咆哮:“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她死啊!我为什么要害她?!我也想救她!我也想救她啊!” </p><p>我也想救她啊!奥瑞斯无声地呐喊,他想起母亲去世时悲苦无力的自己,那时他还是个因为什么也做不到谁也救不了而哭泣的孩子。之后很多年过去了,他觉得自己手上终于有了些力量,直到现在,他猛然发现自己依旧什么也做不了,他还是那个只会发抖的废物啊! </p><p>奥瑞斯暴怒起来,这怒火大多是因为自己的无力,他在愤怒中全力一击,把项远推了个趔趄,差点栽到车外。 </p><p>项远跌坐在后备箱里,抬头看着那张满是泪痕又稚嫩的脸,愣了半晌,突然间勃然大怒。 </p><p>“我操!”他几拳把挡风玻璃敲成撕烂,攥住奥瑞斯衣领,腾一下在疾驰的车上站起来。 </p><p>“你敢推我?”他杀气腾腾提着奥瑞斯,眼里全是疯狂,“你也敢推我?!” </p><p>灯光投落下来,又随着呼啸的风逝去,光怪陆离的颜色在项远脸上变换着。奥瑞斯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项远在一个人死去的声音里无所事事,他既不恐惧也不慌乱,甚至没有卡莱瓦面对工作和生命时的肃穆。他只是不耐烦地望向门外,希望这段无聊的时光赶紧过去。 </p><p>奥瑞斯想这个人根本没有听自己在说什么,也不是那种能感同身受的人,他发愣是因为没想到自己眼中的弱鸡敢推自己,而不是因为这番肺腑之言感动了他。他是个疯子,身上毫无人性。奥瑞斯觉得只要现在自己再多嘴一句嘴,就会被项远从车上抛出去。 </p><p>轿车已经驶出了黑塔区,进入了空旷无人的大路,项远可以毫不犹豫丢下奥瑞斯,一丝顾忌都没有。 </p><p>“有种你就试试。”奥瑞斯没敢这么说。他敢,他真的真敢,他的眼神这么说了。奥瑞斯好不容易鼓起的一丝勇气在冷风中吹散,半张着嘴,不知如何是好。 </p><p>“放下他。”卡莱瓦说。 </p><p>“你算老几?”项远瞪着搭档。 </p><p>“我让你放下他。” </p><p>“要是我不……” </p><p>轿车猛地刹住了,项远骂人的话来不及出口就被惯性扔向前方,他抓了一下窗户边,破碎的玻璃上流下一道血痕。青年身子顿了下,还是被甩出去老远,维拉缇丝眼疾手快扑向后座,一只手抱住风行,又一只手接住从窗户里掉进来的奥瑞斯。 </p><p>趴在地上的项远动了下,慢慢站起来,虽然灰头土脸,眼神却亮的吓人,像头发了凶性的狼。 </p><p>“我……干……你……母……”他一步步走向驾驶座,砰地踹在门上,“给我滚下来!!!” </p><p>黑洞洞的枪口从车窗里探出,项远身子微微一僵。 </p><p>卡莱瓦从车上下来,枪戳在他下巴上。 </p><p>“我滚下来了。”壮汉仍旧严肃沉稳,“BOSS说了带上他,那么就要带上他。” </p><p>风行在寒风和冲击中悠悠转醒,费力地看了眼两人,有气无力骂了句脏话。 </p><p>维拉缇丝叹了口气:“你们boss需要医生。” </p><p>“别惹事,别浪费时间,乖乖回后备箱。”卡莱瓦收回枪,“我们去医院。” </p><p>“求求你们用大脑做事。”风行轻声细语,这不是因为临死所以要展示一下不为人知的温柔,而是身体状况只允许这样。又不是拍肥皂剧,离她最近的维拉甚至能感受到少女语气里的仇恨。 </p><p>“医院不能去,就那么几家医院,肯定都有叔叔的眼线了……你们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p><p>“门诊和那些黑医肯定也被他盯着呢!你谁都别找了,等死吧!”项远咆哮着。 </p><p>风行皱着眉偏过头,把脸埋进维拉肚子里,等他声音落下,才嗡嗡说了句真吵。 </p><p>“去我家吧。”奥瑞斯抹了把眼泪,“我家有工具,我知道哪能联系到安全的医生。” </p><p> </p><p>项远蹲进后备箱,车子又动起来,奥瑞斯跟终端那头的人说着什么,大惊小怪的声音从通讯中漏出。 </p><p>“喂喂?奥瑞斯吗?!” </p><p>“是我……” </p><p>“你上哪去了!不是说好今晚来接我吗!” </p><p>“你声音小点!”奥瑞斯觉得头疼,“出了点意外。” </p><p>“哗!我这边出了很大意外好吗!我跟你讲刚才酒店里有黑帮火并,莫名其妙突然就打起来了!不行了这里一刻也不能多呆,你把地址发来我直接去你家躲躲……不是我怕啊!是我身边还有女士在,怎么能让女孩子处在危险中呢……” </p><p>好的好的,我正要你去。奥瑞斯在心底默默地说。 </p><p>“记得把你身边的女医生也带着,有病人……钱?肯定不缺你钱啊。”奥瑞斯看了一眼这群人,“只要保证病人不死,绝对不会少你钱的。” </p><p>冷风从车窗破开的大洞里灌入,风行皱着眉,心里诅咒起项远,意识又开始模模糊糊飘走。 </p><p>真冷。她想。啊对了,今天除夕,难免下雪啊…… </p><p>“我劝你这次别睡过去了。” </p><p>流淌的风被阻了一下,她睁开眼,看见维拉接过项远递来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项远背对自己,狠狠一个激灵,又若无其事地抽起烟来。 </p><p>“操,这么冷。”他小声咕哝着,紧紧咬着烟。 </p><p>“我给他的。”维拉说,“稍微暖和一下。” </p><p>卡莱瓦开大空调,把自己的西服脱下,递给了项远。 </p><p>“你他妈没有眼力见啊!刚才直接给大小姐不就是了!”项远骂骂咧咧的。 </p><p>风行没力气再纠正“要叫老大”,她的新雇员搓了搓手,交叉双手在腋下暖了会,接着从衣摆下伸进手来,摸索着哪里还有伤口。 </p><p>她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维拉了然地收回手。 </p><p>“不是很严重,大概在肠子附近,打穿了,但是没伤到脏器才对,不然你坚持不了这么久。”维拉从腰包掏出随身带的止血凝胶,涂在手上,“因陋就简,将就下吧。” </p><p>“奥瑞斯。”风行忽然说。 </p><p>“什么?”奥瑞斯惊了下,挂断了正在通讯中的终端。 </p><p>“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车里是你。” </p><p>男孩没有接受道歉,而是沉默一会。 </p><p>“如果不是我,那个人现在已经死了,是吗?你不介意为了自己杀一个无辜的人。”他等了一会,都没有等到回答,抬头看去时,风行已经闭上眼,又一次陷入沉眠。 </p><p> </p><p>风行是被巨大的嘈杂声吵醒的。 </p><p>一路上她都在半梦半醒中挣扎,维拉不停问话,她不知道自己回答了没有,如果有回答了哪些。只记得被带下车又进入温暖的房间,柔软的床铺让疼痛都不再清晰。其实她这辈子还真没怎么好好睡过床,每一年每一年都在路上,仿佛大半人生都在旅行,在井都的山道中,在中心城的货机上,在尤金的风雪里。空艇列车风餐露宿轮换来,小时候跟着兄父颠沛,长大了一个人流离。 </p><p>项远点起的烟味始终萦绕不去,可他只抽了一根,那味道早该散去了。 </p><p>嘈杂的噪音越来越大,最后清晰地冲进耳朵里。 </p><p>“你看什么看!我***,大小姐是你能看的吗!”项远和黑皮金发的男性对峙着,对方高了他一头,也壮了他一圈,笑嘻嘻地摸了摸青年头顶。 </p><p>“我就看了,怎么着?”男人推开他,目光落到床上,“皮肤是挺白的啊。” </p><p>风行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上身赤着,被血糊住的裤子右腿由剪刀拆开。放在平时,她不会在意这种挑衅,与其说大度,不如说没这个意识。小时候她跟着商队,总觉得自己和男孩没什么区别,夏天赤膊去水边乘凉也不是一次两次。但现在风行只觉得累,她盯着天花板,疲惫地开口:“卡莱瓦。” </p><p>卡莱瓦猛地站起,身边用来包扎的东西嘡嘡啷啷掉了一地,他也比黑皮高了一头,壮了一圈。 </p><p>“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项远把枪上膛,双眼发红,黑色金属哒哒戳着对方脑门,“枪不响我喊你爹。” </p><p>“别、别……”奥瑞斯急得跳脚,在三人旁边举着手,不知所措,“古尔!你开玩笑不分场合么!” </p><p>“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古尔闭上眼,也不知是忌惮哪一位,“非礼勿视我懂我懂,放松兄弟……” </p><p>“这是古尔,医生就是他带来的!”奥瑞斯求救似的看向风行。 </p><p>医生没有理会正在上演的闹剧,她在检查奥瑞斯给她的工具。 </p><p>“要打去外面,不要妨碍我工作。”女医生说,“要是在我自己诊所,你们全都要被踢走。” </p><p>“滚出去。”风行精疲力尽,“枪放下。” </p><p>卡莱瓦勒着古尔脖子出去了,身后跟着项远,房间里顿时清净。 </p><p>维拉看着风行:“子弹卡在你腿骨里了。”她顿了顿,让风行心里一阵不祥。 </p><p>“这位医生叫阿朗。” </p><p>“别转移话题,想说什么就说吧。” </p><p>“但是奥瑞斯家里没有麻醉剂……” </p><p>那双蓝眼睛又闭上了,主人痛苦得想要嚎叫,最后却只能低声呻吟,“放我死吧!!” </p><p>“医生不会放弃病人。”阿朗拿着刀,低头看向风行,她皮肤本来就黑,此刻背着灯光,脸上像罩了层凶恶的黑气,“忍着。” </p><p>刀子镊子比话音更快地落了下来,维拉眼疾手快上前摁住,手下一股巨力弹起。 </p><p>“放松!放松!”阿朗厉声说,“这样不行!” </p><p>维拉扭头看向风行,对方大张着嘴,却没有一丝声音,也不知道是忍住了,还是实在没力气,手倒是紧紧拧着床单,青筋暴起。 </p><p>“长痛不如短痛。”阿朗深吸口气,“你是跑商队的吧,不想这条腿废了就忍着!” </p><p>“狗日的项远!!!!”剧痛让人回光返照,风行脖子上血管凸起,开始痛恨这个让自己脱离昏迷的手下。 </p><p>阿朗手上用力,伤员忍了十几秒,再次嚎叫起来。 </p><p>“不行不行松手!腿废了就废了!我去装义肢!” </p><p>“行了!” </p><p>“什么?” </p><p>“行了。”什么东西掉进垃圾桶的声音传来,阿朗拍了她肩膀一把,“已经取出来了,但你还是要去趟医院,这里条件太差了。” </p><p>风行惊魂未定,她用了三秒沉默:“维拉。” </p><p>“嗯?” </p><p>“门外安静好久了。” </p><p>“是啊。”有人推开门,客厅里林林总总站了十几个人,卡莱瓦趴在地上,项远抱着头蹲下,古尔高举双手开始嚷嚷“我是无辜的我不认识她”,奥瑞斯缩在古尔身后哆嗦。 </p><p>阿朗知情识趣地退到窗边,举着手为自己辩解:“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她们找来的医生。” </p><p>“很对,小姐,别找麻烦。”来人赞同了阿朗的举动。 </p><p>维拉绷紧肌肉,可雇主悄悄扯了她衣服一下。 </p><p>风行偏偏头,看着来人叹了口气:“高乐贝拉,你果然找来啦!” </p><p>“闻着你血的味道,我找来了。” </p><p>维拉缇斯上前一步,风行喝止了她。 </p><p>“就是这样,女士。”高乐贝拉满意地笑,“轻举妄动不是上策,先生知道你是司烛,所以才会派我来。” </p><p>“是吗,生怕我还活着啊。”风行笑起来,“我今天才招募的猎人,你们立刻就知道啦!” </p><p>“在酒店追砍你们的头领派人来见先生,说‘有个司烛猎人在帮她’。”高乐贝拉抹着刀,“听说能力罕见又棘手,但凡被你泼出的液体触碰,立刻就会冰结。” </p><p>维拉缇斯愣了下。 </p><p>“靠!给我根烟抽!”项远叫起来,被人一脚踢在肚子上。他跪了半天,吐出口血沫,低声嘀咕起来,“不给就不给,真他妈小气。” </p><p>项远又被踹了一脚,但他直愣愣的瞪着自己老大的新雇员,维拉缇斯心领神会地苦笑起来。 </p><p>“我也想抽烟。”她说,“我一直有烟瘾。” </p><p>高乐贝拉点点头:“请便。” </p><p>打火机闪了一下,维拉取到了火种,她叼着烟退开,风行又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p><p>原来不是项远在抽烟。她想。是维拉缇斯啊。 </p><p>“叔叔不是刚和尼科拉诺谈下一笔生意吗。”风行说,“今天两家人共进晚餐,你难道不去尽尽保镖的职责?” </p><p>“晚宴就在先生家中进行,安全且愉快。但是有人中途插入,说你命不久矣,先生听了忧心,让我来替他看望你。” </p><p>“看望我?”风行冷笑起来,“是不是要送送我?” </p><p>“你有这自觉最好了,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p><p>风行心想阿爷阿奶早就死了。 </p><p>“你父亲死了,该成为领队的是他弟弟,不是一个任性疯癫的大小姐。”高乐贝拉从部下手里接过刀,向她走来,“为什么你不懂得自觉离开?” </p><p>风行死死盯着对方眼睛,眼珠随之转动,对那寒光闪烁的骇人钢刀却看也不看一眼。 </p><p>“叔叔竟然没有亲自来,尼科拉诺的生意比我的生死更让他挂心吗。” </p><p>“我来就够了。”高乐贝拉说。 </p><p>“可是只有你,有些事就不好办了。” </p><p>寒光在灯下一闪,钢刀深深斩进少女左臂里,这次她没喊叫,只是浑身发抖,落下大颗的汗。 </p><p>“你让卡莱瓦弄死我兄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被剁得面目全非?”高乐贝拉看着那张脸变得煞白,露出仇恨的神色,又感到一丝痛苦。 </p><p>“你父亲和哥哥都死了,你一个人,跟我一样。”他提着刀站在床前,血顺着刀锋落在地上,“今天除夕,下雪,好日子。去陪陪他们吧,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团圆。” </p><p> </p>
居然还没人留言,嚎一嗓子好在意后续啊!!!!
哎哟舒爽,更新!更新!更新!【敲碗
在被窝里挣扎
后续今晚更x
有气无力说了句“淦”的时候感觉又好笑又心疼,感觉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