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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质逗比一枚请多关照

蓝脚设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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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坊主

——前篇 海座头的诅咒

弗朗索瓦的故乡在一个终年炎热的小岛上。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除了蓝脚鲣鸟们没有其他生物了吧,至少鲣鸟们是这么认为的。蓝脚鲣鸟们正在岩石上练习着求偶的舞蹈,弗朗索瓦也不例外。他认真地练习着,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后有一个黑影正在靠近。

弗朗索瓦突然感到背后的压迫感时已经晚了,黑色的影子已经迎头盖上他的身躯,他便动弹不得。一股奇怪的草药味让他的头脑麻痹,渐渐地失去了反抗挣扎的能力和意识。

一阵剧烈的摇晃过后,弗朗索瓦被失重的感觉惊醒,随后便感到自己被周围的东西压着狠狠地砸在地上。他保持着双翼受缚、侧躺着而且弯着脖颈的姿势,感到相当憋屈,于是努力把脖子向外一抻,有力地撞在顶住头的东西上,竟然把它顶开了去。他感到又惊又喜,赶紧使劲蹬脚蠕动,终于让翅膀得到解救,振翅一扑便跳出了那个困住他的东西。

他开始四处转悠起来,蹦跶着转来转去,感到地面并不像岩石一样稳固,而是总在左摇右晃,就像随着海浪颠簸的感觉。顺利地走到了一扇颜色鲜艳的东西前,那玩意不像其他四周灰蒙蒙的东西一样把阳光挡得严严实实,上面有一些地方能透过微弱的阳光,中间那条缝隙就能让阳光漏进来。

正在他还在思索着怎么去到外面享受阳光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阴影瞬间挡住了漏进来的阳光,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扇漏进阳光的东西便在刺耳的噪音中被推开了。面前是一个两只脚的没有羽毛和翅膀的动物,圆圆大大的头上有一堆奇怪的黑色毛发,弗朗索瓦曾经从长老那里知道这种动物叫做人。他发出一些让弗朗索瓦听着发憷的声音:

“居然自己跑出来了,看来得在给你喂食的时候把翅膀剪了。”

弗朗索瓦听得瑟瑟发抖,即使他根本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那奇怪的声调和恼人的音量还是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人粗鲁地抓住弗朗索瓦的脖子把他提溜起来,踩着咚咚作响的快步走到了一块开阔的地面上。弗朗索瓦一路处于缺氧状态,加上饥饿的作用,他晕晕乎乎地没有挣扎。

“大家看,这是我刚刚从外商手上收到的一只海鸟,看它的脚掌,就像是天空和大海的颜色呢。”那人开始大声夸耀的时候,大嗓门又一次把弗朗索瓦惊醒,他下意识地想要扑打翅膀逃脱那人的钳制,当然这种有气无力的扑腾只是徒劳的垂死挣扎。

这时一个尖锐许多的声音高声叫道:“你看它都要死掉了,你就不能对它好一点么?”

听到这话,抓着弗朗索瓦的手终于松开了,弗朗索瓦像石头一样“咚”地砸在甲板上。“真是金贵呢。”话语随着几条海鱼带着海水的腥味落到弗朗索瓦跟前,他不假思索地扑上前去一顿鲸吞,三下五除二便消灭了这其实早就不甚新鲜而且不怎么合胃口的一餐。

“金色的眼睛,白色的羽毛,天蓝色的脚,真不错啊。”一个听上去同样很低沉但是语气柔和得多的声音轻轻说着。“那是,我不能让它跑掉了,这可是最好的品种。”粗暴的手这次反掐住了弗朗索瓦的翅膀。

海风静静地拂动着弗朗索瓦的羽毛,他一次次展开双翼感受着来自海神的召唤,但是一看到自己被剪得残缺不全的翅膀,他只能悻悻地收回翅膀,倾听着大海有力的呼吸。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看着北边那闪亮的星群出神,船正向着靠近它们的方向前进。身后的船舱里笙歌四起,管弦呕哑,不时传出男人们的劝酒词和女人的笑声歌声。没有人理会孤独的弗朗索瓦。

今晚他们又要玩到多晚呢?

“这是怎么回事!”甲板上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所有人都在大喊大叫,吵醒了正在船舷上睡觉的弗朗索瓦。他振动翅膀清醒一下,突然发现原本碧蓝的天空已经被黄黑色的雾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可怕的味道,呛进肺里好不难受。

那个曾经劝船长对弗朗索瓦好一点的女人冲着船舱里又开始锐声尖叫起来:“不是说好了一直向西走就可以把我们带回去的吗,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到?而且这个鬼天气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个穿着红色和服、戴着漂亮头饰的女人飞扬跋扈地嚷嚷着,却没有一个人表示对她反感。或许是因为在人类眼中这样的女人很美吧,弗朗索瓦想。

“好啦好啦,我不是还在这里吗?我们呆在一起不就是很好了么。”那个说话很温柔的男人从后面搂住女人的腰软声说着,他表现得一点也不紧张,然而女人相当心不在焉,害怕地咕咕哝哝着。

船长一脸不屑地从船舱里走出来,说:“幸姬小姐,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船,你大可以游泳回去,只是航向向北偏移了一些,往西调回去就行了。至于这个天气嘛……”

船长冷静而淡漠的表情突然僵在了脸上,继而他瞪大了双眼,嘴不由自主地张成很不雅的形状,可以看出这天气把他也吓傻了。弗朗索瓦也没见过这样的天气,而且这雾霾弄得他的眼睛很不舒服,他只能不断用眼泪滋润一下干涩的眼球表面。

随着海风飘来一阵萧瑟的琵琶声,和着琴声还有若隐若现的飘渺歌声:“笼中鸟,笼中鸟,什么时候才能逃脱……竹笼眼,竹笼眼,在黎明的晚上……”

甲板上保持着死一样的沉寂,而乐声越来越清晰。

甲板上开始骚动,大家都开始手足无措,惊恐万状,唯独弗朗索瓦冷静地站在船头,倾听着海风中咸而涩的虚幻之声,宛如一座雕像。他讶异于自己居然听懂了这首歌,即使他能懂的语句很破碎,也连缀起来构成了完整的义群。似乎就是在说自己的处境吧,他觉得有些字句触碰到了心底的疼痛。

“是海座头。”一个躺在船舷边睡觉的水手懒洋洋地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软绵绵地说道。“阿斌你又偷懒!昨天晚上你没有好好看着罗盘对不对!”船长气急败坏地扇他一个耳光,那个水手竟顺势一倒躺到甲板上躲了过去。弗朗索瓦谨慎地看着这一切,什么反应也没有。

    音乐声戛然而止,一个模糊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船头前方的海面上方,看上去是个抱着琵琶的人的模样。“果然是海座头。伊藤先生不必担心了,海座头是善类,它是来为我们指明道路的。”船长看到人影后立刻懈怠下来,转身对着男人点头哈腰,换来那个叫幸姬的女人的一声嘲讽的嗤笑。

那个人影正朝着船头走过来,然而只有弗朗索瓦注意到了这一点。

一步,一步,一步。

“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船长听到背后有人唤他。不假思索地转身,一张惨白的男人的脸便凑到了面前,吓得他“哇”地大叫一声,双腿一软便跌坐在甲板上。“抱着琵琶的琴师,这真的就是海座头啊。”水手阿斌有气无力地碎碎念着。

“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琴师有力地扫了一下琴弦,伴随着琵琶发出珠玉相碰的声音再次发问。船长已经汗流浃背,额头上早就亮闪闪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抖抖索索。海座头站在他的面前,耐心地一脸微笑地等待回答。弗朗索瓦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

“我……我最害怕的事情,是……是失去我的船和财富,变得一贫如洗!我不想回到那段贫困的日子啊!”船长抱住头痛苦地大叫着,但是弗朗索瓦觉得其实并没有人给他施加了痛苦。难道是因为内心的苦痛吗?

琴师的微笑没有变化。他有力地扫动了一下琴弦,声音就像海浪击打岩石的的鸣响。

船长突然开始反胃干呕。干呕了一小会,他的喉咙里掉出了一条粉色的金鱼尾巴,耷拉在嘴边看起来好不愚蠢。他用力地要把鱼整条吐出来,满脸猪肝紫,样子就像是全身痉挛一样抽搐扭曲。终于,金鱼被吐了出来,掉到甲板上连蹦跶的动作都没有,是已经完全死掉的金鱼。

“我的金鱼!我的金鱼啊!这可是稀有的品种啊!”船长跪在地上看着金鱼泪流满面。哭着的时候,他又开始浑身痉挛起来。他扭曲地弓起背,衣服下面有什么东西蠕动着。渐渐地,衣服被染成鲜红色。伊藤冲上去撕下他的衣服,露出来的是鲜血淋漓的背以及一对沾着鲜血的鸟的翅膀。那对翅膀每扑腾一下,船长就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

一只海鸟就像是破茧一样顶破他背后仅存的皮肤钻出来,站在他背上高声叫嚷着。弗朗索瓦惊呆了——那就是自己的模样。

海鸟飞走了,船长跌落在甲板上,整个人血肉模糊。弗朗索瓦感到很沉重,呼吸有些困难。

“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琴师似乎是瞬间就移动到了幸姬的面前。幸姬立刻面色煞白,支支吾吾起来。

“我……我最害怕的是,是……失去美丽的容貌,失掉众星捧月的感觉!”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的。

琴师扫动了琴弦,声音被突然加剧的海风吹散开去。

幸姬吹弹可破的冰肌玉骨,似乎就在猎猎风声停止的一瞬间被风带走了所有的光泽变得枯槁蜡黄。她看着自己的手,像是被怪谈故事吓到的小女孩一样锐声尖叫起来,弗朗索瓦都觉得自己要聋掉了。

“飞扬跋扈?花魁了不起吗?!你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女人出现在幸姬身后,抬起穿着木屐的脚狠劲地一脚踩在腰上,弗朗索瓦听到了骨头碎裂的脆响。“我们的花魁幸姬可真是倾国倾城啊!”那个白衣女人闪到幸姬跟前,抬起一脚正中她的下巴,只听见关节腔啪啪作响的声音。幸姬的脸型立刻被毁掉,下巴错位而且骨头全部都碎裂了,整个人被整得没有了平时光鲜华丽的幸姬的样子,只是一个可怜巴巴的被殴打的出气筒。

“把我的命还给我吧,我不是为了服侍你而生的!”

幸姬“咚”地一下趴下来,然后瘫软在地,那个穿着白衣的女人坐在她的头上,一直到她可怜兮兮的喘气声完全停止。

那个白衣女人……是被残暴跋扈的主人虐待致死的吧,要不怎么会有那么深的怨恨?弗朗索瓦敛住翅膀。

“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女人。失去了女人,我的生活可就没了许多色彩呢。”

那个叫伊藤的男人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甲板上躺着两具尸体,他居然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命运,弗朗索瓦觉得这个男人很可畏。

伊藤的周围突然出现了许多穿着浴衣的年轻的女孩子,用清脆的声音唤着伊藤的名字。他的表情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可见其实本来他对自己的命运的估计并非乐观。然而现在,海座头居然让他体验了一下落入花丛的感觉,他自然喜不自胜,左拥右抱起来,享受着这片刻的“欢愉”。

他没有感觉到那些针的存在吗?弗朗索瓦看得很震惊。

那些少女每在伊藤的身上抚摸一次,就有一根细小的锐针深深地扎进他的身体,然而伊藤沉浸在淫靡中,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少女在夺他的性命。伊藤就像一个用来标明针灸穴位的木偶一样,肉体的每个角落都被银针占据了各自的地盘,却对自己命不久矣浑然不觉。

一阵剧烈的海风吹过去,少女们像雾一样被风吹散了。伊藤像是丢了魂魄一样愣在原地。这时琴师出现在他身后,伸手拔去了扎在天灵盖正中央的那根看起来根本就不可能插进去的针。

所有的针霎时间全都消失了。伊藤直挺挺地向前倒在甲板上,身体渗出的鲜血染红了木质的甲板。

真是可悲的男人啊,弗朗索瓦鄙夷地看着伊藤的遗体。

“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我没什么可害怕的。大概就是没有时间睡觉吧。”

即便是命不久矣的事实,也没有让阿斌这家伙改变那种松松垮垮的态度,他的表情仍是一脸无所谓,眼睛也还是惺忪的。

琴师无奈地摇摇头,连扫弦的动作都变得随意而怠惰,音色也变得绵软干涩。

阿斌又是一副想要倒头大睡的表情。然而这一次,当他倒到甲板上时,甲板上突然出现了尖锐的三角竹钉,把他扎得跳将起来,甲板上又红了一片。

阿斌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受伤,而是立刻转移到了船舷,自己平时经常躺着吹海风的位置。“睡吧!”他轻叫着,像是在欢呼一样,向船舷的坐板上倒下去。

实际上,他并未倒向坐板。

他是站在船舷上的,就站在弗朗索瓦的身边。向后一倒,就是魔物之海的无底深渊。然而阿斌怎么可能有一次清醒的状态,能判断自己在哪里呢?他连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的心情都没有,他想着的只有休息。

弗朗索瓦冷笑了一下。

    

琴师抱着琵琶转向船头,和雕像一样的弗朗索瓦面面相觑。琴师惨白的脸上仍然是可怖的微笑。

“那么现在该结束了。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还有我吗?为什么会有我的……机会,我只是一只海鸟。”

“没有为什么可以问。你只需要回答,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囚禁于笼中,失去自由。”

黄昏的海边,一只破旧不堪的空船随波漂流着,船头上站着一只雕像一样的蓝色脚蹼的海鸟。

太阳渐渐地不见了踪影,那只蓝脚的海鸟随着最后一缕余晖的湮灭,落到船的甲板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长大衣和蓝靴子的金色眼睛的少年。海风拂动着他灰褐色的头发,他的脸上一直挂着恬淡的微笑。

“那么现在,舞会开始了。”

这是一艘豪华的游船,上面华灯溢彩,笑语欢歌,觥筹交错。有罪之魂将被囚禁于此,无罪之身才可全身而退。金色眼睛的海坊主,正等待着无罪之人的解脱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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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96社畜 :

    hhhhhh加油wwww

    2014/10/28 09:00:35 回复
  • 流星P :

    船长教你开后宫【no

    2014/10/28 18:53:10 回复
  • 六合 :

    文风好棒!!简直像是在看童话故事[

    2014/10/28 20:08:56 回复
  • Naren :

    以后一段不明觉厉!好文笔啊wwwwwwwwwwww

    2014/10/28 21:10:4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