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落单的亡灵依存于一朵未绽的玫瑰

阅览数:
322
评分数:
0
总分:
0
举报

题目来源网络归原作者所有,侵删, 

准备在题里面挑着写一个系列,奇怪的小故事。 

欢迎批评与意见。 

————————————————————————————————————————————— 

 

“听说了吗,安瑟夫人种的玫瑰会说话呢!” 

 

“哈啊?!你在说什么啊,不要闹了。” 

 

“我们去看看嘛。就在……” 

 

…… 

 

看样子应该是放学回家的学生吧,正在热切的讨论着什么。不过这听起来也还真是有趣呢,可惜怎么看这件事都像是在骗人的。我晃晃脑袋,深吸一口气,踢了踢已经酸麻的腿,我已经走了很久了,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我真的是太累了,如果说要节省时间的话,那就只能走小路了,现在还只是黄昏,应该没有关系吧。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 

 

路不怎么宽,两旁人家的院子倒是意外温馨的栽种了各种各样的树木。可惜树的名字我都叫不出来,看起来现在并不是开花的季节,树上尽是绿叶。 

 

除了尽头的小洋楼。 

 

暗青色的铜门上用掐丝拼凑出特异的花纹,门的两边是白色的围墙,墙的上半部分却是铁丝网,可以看到玫瑰的枝叶从网中穿插而过,紧紧缠绕。玫瑰开的很旺盛。 

 

真是奇怪。 

 

铜门前停着两只乌鸦,正不停地啄着掉落在地上的玫瑰,黑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有些讥讽的看着我,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它们不约而同的张开羽翼,极其刺耳的冲着橙紫色的天空“哇哇哇哇”一通乱叫。 

 

我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激恼了,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乌鸦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这么一下子,迅敏而又自然的起飞,不偏不倚的冲我的脸扑来,叫的更加欢快。我下意识的举起手臂护住脸却没迎来意料之中的疼痛,只有羽毛拂过双臂柔软的触感。 

 

乌鸦在空中盘旋几圈之后终于飞走。 

 

我怎么会冲着两只乌鸦发脾气啊。 

 

还来不及让我胡思乱想,那扇厚重的铜门便“啪”一声被人狠狠拉开。 

 

开门的是个约莫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穿着银白的洋装,肩上披一条灰黑色的披肩,梳理整齐的深绿色直发披散在背部,眉间有隐隐的怒气,漆黑的眼瞳一言不发地瞪着我。 

 

我看到她垂立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揪住了裙子。 

 

几秒钟后我才从这突来的局面中稍稍反应过来,慌乱的低下头,我一向都不喜欢和这样的眼神对视。 

 

不过也正是因为我低下头,我才看到,地上本就被乌鸦啄的乱七八糟的玫瑰再度被我狠狠的踩住了,惨不忍睹。 

 

“小姐。”女人眉头皱的更深了,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你是对这玫瑰有什么不满吗。” 

 

还没等我有什么回答,她就已经变得脸色煞白,一头往地上栽去,瘫倒在地上。 

 

我觉得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所以说,这真的不是我干的。” 

 

“啊,那还真是……抱歉。” 

 

我终于还是把女人拖进了房子。本想着“家里一定还有什么人在”,结果却发现房子里似乎就住着她一人,以及,大片大片的玫瑰。所幸她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我在对方断断续续的指引下手忙脚乱的给她喂了点糖水。而她的状况也逐渐变得好起来,真是谢天谢地。一通解释后,她看起来似乎相信了我只是单纯路过顺手把乌鸦赶走了而已。 

 

“夫人,请问您是一个人住在这儿吗。” 

 

“……是的。”她沉默良久,因低血糖昏厥而煞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些。我看到她似是无声的笑了笑,随手拿过茶几上的相片,就这相框摩挲起来。末了,嘴角弯了弯,微微的笑了起来。 

 

这时黄昏已经接近尾声,房间里并没有亮灯,暗弱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打在她精致的脸庞上,镀下一层柔和的金色。 

 

“夫人,您该吃饭了。” 

 

正在这时,房间里却突兀的响起了一把尖细的声音,小小的。 

 

女人條地放下相框,靠在椅背上。 

 

“夫人,您真的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我强忍着不令自己的声音颤抖,再次发问道,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是的啊。”她疑惑的看着我:“这个问题我刚才不是已经回答过一遍了吗。” 

 

“可是……” 

 

“请按时吃饭。” 

 

“对啊对啊。” 

 

这一回响起的嗓音不止一把,反而越来越多,汇聚起来有点像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她没有回答,反而向窗外看去。 

 

我顺着她的视线,也抬头向窗外看去。落地窗正对着房子的后院,房子后面有座不小的山,此时盛开着绚烂的红玫瑰,无一例外,都是红色。 

 

那些细细小小的声音正是从玫瑰身上发出的。 

 

此时无风,我却看到它们不停地摆动着。 

 

女人由此至终都注视着那片花田,声音却逐渐变得微弱:“请、请走吧。” 

 

我当即大踏步绕过沙发,顷刻就走到房门前,却无法打开房门。门把上密密麻麻的缠满了玫瑰的枝叶,门柄因被过度握紧而发出“吱吱吱”的响声。 

 

不知是不是因为过度的恐惧,我一反常态的往门上撞去,企图破门而出。那女人似是发现门上的异变,一改刚才的虚弱,径直走到了我身边,快狠准地握住了门把,无视玫瑰的荆棘,试图强行把门打开。我看到她白皙的右手缓缓流下鲜血,滴落在玫瑰的枝叶上。 

 

暗棕的藤蔓很明显顿了一下,紧接着一把缠上了她的右手臂,缓缓扭动着,如果说看起来是要勒住她的手,倒不如说是捂住了伤口。就算如此,她还是颤抖着拢了拢耳边的发,冲着我微微的笑了一下,美丽,却又即将凋零。 

 

我趁着这个空档只管闷头朝门外跑去,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不知撞掉了多少东西。地上疯狂涌动的荆棘大概划破了我的皮肤吧。我像发了疯一样跑着,深处的意识却依然告诫我快跑啊,快跑啊,身体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毫无意外的被庭院里的石头绊倒了,狠狠跌在石板上,身体因短暂的脱力而无法做出任何举动。 

 

我侧躺着,看着我刚刚跑出的小洋楼迅速被玫瑰侵蚀。 

 

那个女人…… 

 

我把她抛下了。 

 

一时之间我被自己的迟钝惊得瞪大了眼,身体的温度也因靠在冰凉的青石板上而变得更低。 

 

我把一个活人扔在了一堆疯狂的植物里。我听到自己低低地呢喃着,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这样的自己还真是令人厌恶。 

 

 

 

那是很久以前我尚且与父母在一起生活的事了。 

 

有很多事虽已淡出我的视线,但就算如此,发生过了的事,从来都不曾改变过的,不是吗。 

 

就如姐姐的笑脸我从来都不曾忘记。 

 

“啊——!”尖利的惊呼声划破天际,林间的鸟儿被惊得四处飞起。 

 

“克丽丝。”我的姐姐蹲在地上,用手使劲儿地戳着我的额头。 

 

她叹了口气,把我拉了起来,替我擦干净脸上的污渍。我闻到她发间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去吧帽子捡回来吧,我的克丽丝,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她把手在围裙上揩了揩,撇着嘴。 

 

我们是来野餐的,可惜我是那么的淘气,总是把一切都弄的一团糟,就比如我刚刚才把自己的新帽子弄丢了。如果我有一天也能像姐姐一样做得那么好的话,大家一定都会喜欢我的。 

 

后来的事是我一直都不愿回想起来的。 

 

我在森林里遇到了狮子,我的姐姐闻讯赶来救我。 

 

我脱险了。 

 

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她的发上、颊上,淡金的裙摆摇摇晃晃。 

 

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于狮子殒命与尖石之上,棱石贯穿了她的后脑。 

 

她再也不会对着我笑了,再也不会摸着我的头,不会又气又恼的看着我。 

 

神啊,可以让我忘记这一切吗? 

 

————————————————————————————————————————————— 

 

"夫人夫人!"一枝玫瑰抖了抖花瓣上的露珠,无不欢快地叫喊起来,尖利的声音令人入耳难忘。 

 

‘行了你。“旁边一株更为高大的玫瑰挥舞着叶子快狠准地朝着花托扇了下去。 

 

“唔……”灯光明亮的房间里顿时变得吵吵嚷嚷的。女人擦拭着手上已经氧化成棕褐色的血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一群正闹腾的欢快的玫瑰,而身旁那盆平日里总喜欢在这时候说上几句维持秩序的,这个时候倒也不说话了。 

 

她弯下身来,伸出手去轻轻地抚弄它的花瓣。 

 

“太乱了。”它并没有躲开,自它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它就不如别的花一样喜欢她,反而时常拒绝她的亲近。“两个女孩子,没有武器,怎么可能躲得过一头狮子!”它顿了顿,末了又补上一句:“是两个都死了。” 

 

“不不不,只有一个。” 

 

 

 

就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数百米外一棵高大的槐树上,停着两只乌鸦。明月东升,乌黑色的翅翼上随着它们的摆动流转着黯青的光华。 

 

“就这么由着她吗。”其中一只乌鸦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口吐人言。 

 

“那不然。”另一只则闭上了眼睛:“我们来第五次了。还不是时候。” 

 

它们的前方正是城镇,也就是安瑟夫人所处地。此时前方没有丝毫灯火的明亮,只有一片岑寂的黑暗和无数矗立在黑暗中高大又腐朽的房屋。 

 

槐树下的黑猫静静聆听着它们的谈话,甩了甩尾巴,扬起一阵尘土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