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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月持续作死中,文画双修最近接稿努力中,万年拖延症,绑定写手泠泠子,请多关照

画作的自述-【持刀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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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幅不算太出名的画师留下的画作的短短的,不能改变任何事物的微小的自述。

画师已经逝去近百年,她并不被大多数人所知,没有响亮的名号,也没有多高的声誉。可以说是被人遗忘在了时光的角落吧。因为她所涉猎的题材和角度都属于非常偏门的行列,但是也有少数赏识她作品的人存在,他们购买了这些遗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画作作为个人收藏,而剩下的实在无人问津的作品,则全部收藏在了当市的展馆之中。

近百年来,全部都一直沉睡在黑暗里。

它们的灵魂和思念。

<持刀的少女>。

这个名字是馆长赋予我的,那个人未曾赐给我任何一样东西,名字,思想,寄托的希望,哪怕是一丝好的情感我也从未从她身上背负过。我对她来说或许连一幅值得封存在画框中的作品也算不上。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产物罢了。

然而即使我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对我来说却是全部。对我们所有人来说,创造了我们的她,都是最最重要的存在。

全黑的背景上画着沾满鲜血的狰狞的少女,手持残破不堪的短刀。这就是我。我是那个人因发泄情绪而生的涂鸦作,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因为是早期的作品,笔法凌乱,技巧拙劣,又极端地猎奇另类,所以我一直被埋没在布满灰尘的角落,跟一沓被弄脏的画纸一起。

然而这样的我,差点被当作垃圾而焚烧的我,在一堆废旧颜料盘和画笔中间,被馆长捡了回来。

确实是满纸的黑暗,但是在这黑暗的缝隙间,隐隐能看到光芒存在呢。实在是出色之作。

馆长这样评价我。

实话说我并不觉得哪里有光芒,在那个人的作品中我是个另类,别的孩子又乖巧又美丽,只有我是如此肮脏血腥的存在,即使从废纸中脱身出来,加上了画框躺在展馆高高的墙上,我的想法也没有丝毫改变。

是的,我------

没法改变这一事实。

没法改变我只能“破坏”的事实。

背负着那个人破坏的念头的我,注定跟背负着希望的它们不一样。手里一开始就只能拿刀子的我,注定跟纯洁耀眼的它们不一样。

这是我没法改变的。

然而不管是以怎样的一副姿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作品,都没有权利去怨恨别人,我们只能静静地静静地沉睡着,背负着微不足道的东西,连开口传达什么都做不到。

这样的安静下,凝滞了时光。

从最开始的一笔下来时,“我”就已经诞生。被传达着各种各样杂乱的情绪,逐渐向着脑海中的那个形象靠拢,慢慢成形。在那个人凝视着我一笔一笔涂抹着的时候,我也在注视着她,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一直好好地看着,用流着血的天蓝色的双眼。

潦草地完成了,我被蒙上了破烂的布,连着画板一起放在了墙角。虽然眼睛看不到了,但还是听得见。我听得见那个人的自言自语,我听得见那个人的歌声,听得见她嘲讽一般的轻笑,听得见她晚上泪水滴落的微弱声音。

我听得见她心里的,近乎疯狂一般的哀哭和呼喊。

为什么这么悲伤呢?为什么要如此绝望呢?我每一次每一次地这么想着,在纯白的视野里默默地承受一切。直到房子里的画板越来越多,画纸摞得越来越高,废弃的笔和颜料把人淹没。

悲伤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在某一天,一群人哭着进来这间屋子,把睡着的女人抬走。

破烂的画布被掀开了,我看见了在我眼前的这个世界。我看见了地上沉睡着的给了我生命的人,她透明的身影在房间里舞蹈,双手抚过每一个恸哭着的人的脸颊。她心中的声音不再悲伤,而是像个小孩子一般快乐地笑着。她的动作温柔无比,但表情却是嘲讽的,漠然的如同她曾经描绘过的西伯利亚的寒冰一样冷。我看见了那些虽然在流泪但眼里根本没有一点悲伤的人,我看见了其它作品们微微颤抖的身影,我看见了远方冰冷的木棺和堆积成一小堆的白色花朵。

漂亮的作品被带走了,剩下的是一些像我这样的残次品。我被从画板上取了下来,扔在一堆垃圾的旁边。

透明的她还在笑着,伸手从我的脸上抚过,唱着听不见的歌从窗户离开了。

从那时候起,究竟是快乐还是悲伤已经分不清了。

落入了寂静的我,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那之后又过了多久呢。

在被挂在美术馆的墙上时,直到现在已经快要一百年了吧。

当初把我捡回来的馆长早就不在了,来到我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不知怎么回事,我的身边开始聚集一些透明的孩子。虽然他们长得都很吓人,表情也十分悲伤的样子,但心里的声音都是快乐的。

“来吧来吧快来吧。”

“出来我们一起玩。”

“一起玩。”

“一起玩。”

“一起玩。”

可以......吗?

你们......是谁呢?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呢。

我......讨厌悲伤。

虽然我从她那里接受的都是悲伤的东西,但是我讨厌它,讨厌这种只是听起来就心口发痛的情感。

为什么要哭泣呢?为什么要难过呢?

为什么人类会自己伤害自己呢?

我想这样问我面前曾经是人类的孩子们,但是我无法开口。

只能默默地背负着承受着,注视着倾听着,让一切一切的情感在身体里旋转着溶解。因为那些是我们不能拥有的东西,所以也不能开口传达自己的想法。只能接收而不能传递出去,像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着吸收着,也总有一天会因为饱涨的感情而变得沉重起来吧,沉重得这画纸都承载不住。

我......已经受够了这沉默的日子啊。

可不可以拥有更多,可不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想要了解这个世界,更多地更多地,那些事仅凭现在的身躯是无法做到的。

要了解人类的世界,只有变成人类才行呢。

你们......能帮我吗?

某天的清晨,在这个古老而安静的展馆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

在落满阳光色的灰尘的走廊上,灰白的纸屑和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地上安静地躺着一个少女,穿着黑色的裙子,睡颜安详,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纯黑色的短发柔软得像是上好的锦缎,在阳光下铺开成一小摊。

在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女孩背到裙子下面的那只右手上,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尖刀。

后续 十年后

呐,你知道画妖么?

传说中倾注了画家太多心血和感情的画作会具有灵性,有着自己的思想和灵魂。它们可以和各种不能开口的东西交谈,有的还可以招来鬼魂,跟那些东西交流。

年代久远的,或者极度通晓人类感情的画妖可以化成人类的样子。长生,不死。但是如果放任不管,扭曲到一定程度的话,它们也会消失掉。

什么是扭曲呢?或者说,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一现象呢?

我想的话,作品是人思想的具现,那么一幅画肯定要朝着被寄托的感情去发展。倾注了太多心血的画最终成为了画妖,也一定是向着人希望的那样去发展而有了自己的灵魂而已。

那么一旦作品的宗旨发生扭曲,画妖就消失掉了的现象也不奇怪了。

那么一幅画该做的,就是好好领会自己身上被寄托的思想和情感,然后努力地去传达作者说不出来的话。

无论是作为被钉在墙上的画还是能自由行走的画妖,这是时时刻刻都不能忘记的。

如果不能说话,那就好好地用这双眼睛看,用这双耳朵听。

直到......能作为一个人类,好好地生活下去了为止。

黑发的少女关掉笔记本电脑,起身整理了一下制服的裙角,一双天蓝色的眼睛像宝石一般璀璨。

休眠的电脑屏幕上,还剩下最后一段话:

那个人也一样,寄托给我的其实全都是美好的东西,只是我没有看见,没有听见而已。

这满纸的黑暗里,其实,全都是光呢。

能照亮那个人眼眸深处的......一定。

2014/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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