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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rer(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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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对Striper的愧疚,我逐渐减少了外出闲晃的次数,转而陪着他待在木屋用看书的方式打发空闲的时间 

 

虽然不清楚兄长能不能接受我的歉意,可作为对方唯一能够依靠的家人,我想用实际行动再次挽回他对我的信任。 

 

但我发现那次意外似乎对Striper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就算他已经能够短时间下床走动,也依然喜欢独自一人闷在卧室里发呆,甚至到最后Striper开始把房间里关于人类的图书全部锁在木柜中,并且拒绝走出房间一步。 

 

面对家中日渐消沉和虚弱的兄长,或许是出于一时冲动,我鼓起勇气决定向父亲讨要一些关于医疗方面的资料。 

至于对此毫不知情的父亲,尽管在得知我的请求后仍抱有一丝质疑,但为了降低我去外面惹事的几率,他爽快的满足了这些愿望。 

 

几天后,当父亲把那几本泛黄的旧书摆在桌子上的时候,他仿佛是在暗示什么,笑着提醒我说用不着那么勉强,一切点到为止就好。 

 

而Munitions小姐的态度则截然不同,她很高兴我能找到另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所以依旧在每周三放下手里的生意前往木屋照顾我和Striper。 

随后,从她口中我们了解到父亲由于任务的关系需要离家外出三个月,除此之外,Munitions对他的行踪始终闭口不谈。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每天摄取必须的营养和照顾Striper以外,介于父亲远途的关系,我这下终于有充足的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试图去理解书中晦涩难懂的词汇。 

当然,Munitions空闲的时候会教我一些她了解的常识,其中包括草药的简单制作和药剂的提炼。 

Striper对我的态度也不再和之前一样冷漠,他偶尔也像往常一样主动把我叫到床边,向我解释书籍中那些人类语言中生僻词语的意思。 

 

转眼间,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维持了已有两个月,期间我一味沉浸在对书本的理解和试图改善与Striper的关系中,却完全忽视了另外更为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关于Munitions小姐对父亲忠诚度··· 

 

在父亲得知情况提早回来后,第一眼便看到了我卧室里满地的笔记和涂鸦,而临走前嘱咐我学习关于账单处理的笔记始终没有被翻开过。 

他以为我当时不过是出于说笑而已,没有料到对此执着的程度远远超乎了自己的预计,这明显违背了原本对我培养方向的期望。 

我猜想可能父亲从一开始就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下Striper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他对兄长伤势情况的漠视并不在于我们成功的瞒过了任何人,而是他根本不屑去关心这些。 

 

所以在针对Striper的事情上,我们父子二人最终还是大吵了一架,甚至升级到快要大打出手的地步。 

作为一个控制狂,父亲向来厌恶那些令他无法继续控制下去的东西,他开始把这一切都归罪在我那位可怜的兄长身上。 

 

他不再主动和我们说话,起先我天真的以为对方是知道了我和Striper擅自跑出去而在生闷气,只要过了这段时间自然就会原谅我们。 

然而到了第二天傍晚,我和Munitions一同被他锁在房间里,并且命令不管发生什么都我们不许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出于对父亲的敬畏,我们两个悄悄躲在门后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发现住在隔壁的Striper被父亲粗暴地扯着衣领拖出了房间。 

 

父亲把不知所措的Striper死死按在墙壁上,并且说了很多难听刺耳的话。 

直到最后,他伸出手肘用力抵在对方灰白色的脖子上,用发颤的声音说不能因为你的出现再毁了我的Curer。 

 

面对父亲的指责,Striper始终没有替自己辩解,他注视着木门内正在偷看的我,随后挂着少见笑容慢慢贴在父亲耳边,询问对方是不是突然想到了那位沉在湖中已经变成了白骨的前妻。 

 

Munitions和我都十分清楚这个问题彻底触及到了父亲的底线。 

 

就在Striper推开父亲准备回到房间的时候,那位印象里一向沉着稳重的采购商突然一拳把激怒自己的长子打倒在地上,并且当场用脚踩断了对方的两根肋骨。 

 

尽管破坏面前木质的房门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但作为人类的Munitions根本没有资格和能力去阻止暴怒的父亲,她焦躁地捂住耳朵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上。 

而我同样选择抱着头依靠在床边的地板上,不想围观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随着门外Striper发出求助的声音逐渐减少,各种重物摔砸的响动也越来越小。 

 

十分钟之后,当父亲气喘吁吁打开门的一瞬间,Munitions立刻扯住了慌乱的我,她和父亲平静的对视了一眼,把泛白的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我什么也不要说。 

我对着Munitions点了点头,目送着父亲揉着发酸的手腕带着她走到二层木质楼梯的尽头。 

他们交谈的内容我到现在依然不得而知,只见父亲叹着气披上了挂着门廊的外套,随后对Munitions说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木屋。 

 

作为无辜的替罪羊,Striper捂着受伤的肋骨蜷缩在距离卧室不远的地板上,那张灰白色的脸看起来有些发肿,变成青紫色的嘴角边渗出了一丝深棕色的痕迹。 

 

“对不起···” 

怀着自责的心情我跪在他的面前,为一时的胆怯可能再次失去兄长的信任而懊恼不已。 

 

Striper抬起头望着走廊拐角的地方发了一会儿呆,他用沾着尘土的袖子抹干净嘴角的血迹,然后单手扶着墙壁勉强坐起身。 

 

“Curer,拜托帮我准备一些新的纱布,刚才伤口裂开了。” 

说完,他把捂在胸口上的手掌拿下来,摊开让我看。 

 

站在走廊尽头的Munitions皱起眉,提着天鹅绒质地的黑色长裙慢慢来到我们跟前,帮我一起把Striper重新搀扶进房间,然后去打了一盆热水替他清洗伤口。 

 

在Striper疲惫的陷入沉睡之后,那名女性代理人轻声的把我叫到屋外,转告说以父亲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自己需要好好冷静一段时间,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所以决定空出位于森林深处的那栋小木屋,让Striper暂时搬去那里。 

 

而我,在空闲的时间依然可以去看望和照料对方,不过前提在于父亲只给我了半年的期限。 

Munitions表示如果在这半年中,我的努力对兄长的病情依然不起作用,那么作为理所应当的继承人,我必须老老实实的滚回来完成采购商必备的基础课程。 

在看到熟睡中的Striper之后,我点头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第二天清晨,Munitions独自驾驶着雇来的马车,载着我们兄弟俩还有必备的日用品一起离开了父亲的家。 

2015/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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