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3 盲晴不分季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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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3 盲晴不分季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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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吉诃德狂笑不止的时候,其他人完成了从震惊到麻木的心里转变,雪伦还是第一次觉得看一个人不停歇笑上十多分钟会连带着让自己仿佛肚子疼。Zyme抓着碎成两半的心形石头拼在一起,裂口严丝密缝地切合,但因为没有工具,它们理所当然没被修好。  

“感觉真的好像在玩大冒险喵~”猫妖精眨巴眨巴溜圆的猫儿眼,笑起来。  

  

一行人一直走到城堡往后那块白茫茫的区域前,zyme依旧坐在高大的巡林客肩头和库勒斗嘴,直到他们绕过城堡到了之前那片白茫茫的区域。  

微风压弯嫩绿的茎秆,然后小草再度挺直身躯,整片整片的月霜花于此竞相开放。  

唐吉诃德想了想,摘下了五六朵花拿青草捆成了一小扎,简单却意外的赏心悦目。雪伦靠过去问他,“在做什么?”  

他用指尖拈着花回答,“我记得这里是我们见到那个‘穆林•马库斯’的墓碑之后才有的地方,我想再去那里看看。”唐吉诃德顿了一下,“去祭奠一下也好。”  

雪伦点点头,看着花田像在出神。而另一边猫妖精学着唐吉诃德的样子也扎了一束,爪子怎么也弄不好细细的青草尖,yves在一旁接手这项工作,她就把注意力又放到了两个人的谈话上,听着唐吉诃德的建议举起双手表示赞同,只有库勒听了这话知道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便开始追着唐吉诃德发问,问得对方实在是烦了,一把银刀就在他脖子边比划两下,库勒眨眨眼终于知道噤声,其他人在一边看得有些好笑。  

还不到三分钟库勒没忍住,往雪伦那边靠近了点张开口没来得及吱声,唐吉诃德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回过头又瞪了眼这个话唠,库勒就马上把脸上的表情切换到“有啥事吗我很无辜”档位,一边装无辜,口里也没停下。Yves左右看看,带着zyme偷偷摸摸站到少年盗贼和贫穷战士两个人之间,以防队伍之间无端一场血案发生。  

  

吵吵闹闹走了许久,估摸着早就过了之前走到墓碑的时间,他们也没看到墓的影子,正想着是不是迷路的时候yves把zyme往肩上一甩三两下蹦上一棵树,只看到茂密的森林绵延到很远,右前方一点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座连天的山涯。  

大家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走进了一片广袤的森林,完全看不见它的尽头。树木都是在忍冬也仍能存活的松木、杉树一类。唐吉诃德往深处望去,漆黑的前路中树的枝桠参次交错,像从枝干里长出来枯槁的手臂。四周毫无生气,没有动物的痕迹,安静得可怕。  

他摩挲腰包里的匕首,伴随指尖被划开细小伤口的轻微刺痛,本来微笑着的脸上笑意又加深了些许,想起这是在之前他们因为觉得太远而暂时选择放弃地深绿色区域,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偏离了方向。  

  

/  

往前行进不久,雪伦指着前方一朵不起眼的花发出轻呼,其他人看过去,花朵从小小的一点花苞迅速绽放成熟,不过一呼一吸之间,绚烂的绽放便结束,花瓣枯萎凋零。雪伦走上前小心地用树枝拨弄花瓣,它们已经开始腐烂,最后少女捡起了地上仅剩下的那枚种子。  

再往前,一束天光从空中垂直地落下来。他们刚要靠近那束天光,它就消失了。那一瞬间,唐吉诃德直觉如同有什么东西——十分重要的东西,从他们身边溜走,那古怪的预感仅仅是一瞬而逝,便再也找不回来。  

强压抑下心中的不安,连一贯的微笑都不再保持,唐吉诃德和其他人一同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天色依然明亮,但正因如此,不正常的时间反而令他心烦意乱。他们走到山顶,入眼是一泓清泉,在山崖边汇聚成一块小石潭,一位女性——那个在湖边和冒着粉色泡泡区域都出现过的女人——正坐在泉水边,金发垂在水面,又在泛起的水波中散开。  

她回过头看向他们,既没有沼泽地时的疯狂,也不像粉色区域时的复杂,仅仅是单纯地不耐烦,“又是你们?可是你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雪伦礼貌且谨慎地向她鞠躬问好,然后解释,“我们一路走来,就看见这里了。能问一下,那边城堡的塔主您认识吗?”  

她语气里不知为何有些嘲讽地说,“不,我并不认识。”  

库勒插入他们的谈话中,“请问那个城堡里的吟游诗人,您认识吗?”  

“他已经来到这里很久了,”女子摇了摇头,“被塔主邀请驻留了很久。”  

“你刚刚才说你不认识塔主……”  

难得的,女人笑了笑,却并不能令人感觉到一丝善意。  

唐吉诃德假装不在意对方的神情,转而问出了自己在意的问题,“嗯……您在找什么吗?”  

“我有在找什么吗?”  

“我们在湖边见到您的时候你说你在找什么东西,但你又说并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  

“湖边?我没去过湖边。”女子皱了皱眉。  

“这个就是我们在湖边您掉下的东西,”Zyme不解地拿出心形的粉色石头对她补充,像是迫切要证明唐吉诃德的话一样,“您当时看上去很不对,并且攻击了我们……”  

“可我没去过湖边。”女子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  

唐吉诃德并没有忘记这个表情,毕竟它和他们在沼泽时看到的女人的神色是如此一致,他当即站在猫妖精身前挡住了女人的视线,手背过去安抚一般摸了摸zyme的头。另一边,yves也因为担心素来口无遮拦地库勒·耶索德追问下去,半挡在了战士的前面。正如同巡林客担心的一般,库勒发出询问,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这次开口,脸上甚至带着无懈可击的官方式微笑,如果仔细观察,那笑容和唐吉诃德惯用的还有几分相似,“那么,也许是我们记错了吧……您知道穆琳·马库斯是谁吗,我们本想去祭奠,找不到他的墓碑。”  

而女子也如同她之前的作风一般,完全不在意其他人之前戒备的动作和他们此刻惊异的表情,自顾自露出思索的样子想了大概半分钟,然后确定地回答道:“我对这个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库勒继续问道,“刚才那道光柱您知道些什么么?”  

“不清楚,但是你们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那最后一个问题,这个种子应该种哪里?”  

这一次,对方索性不回答了,“快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战士挠了挠头发,原本之前被他意外会读空气的发现惊吓到的几人发现那个喋喋不休的库勒又回来了,一时间竟不知应该是什么心情。  

“快离开这里!”女人原本懒散的坐姿变成笔直的坐立,长发甚至无风自动起来。  

“哦,哦……”库勒冲她友善地挥手,唐吉诃德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晕过去了,拉着战士的手臂开始撤退,确认对方并没有追击过来的打算时,耳边还是库勒提高音量的热情招呼声,“那再见了!”  

唐·温柔·善解人意·不喜欢暴力·以上形容都他妈扯淡·吉诃德终于还是听到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裂发出的声响,猝不及防一个过肩摔,把库勒狠狠砸在地上。  

  

雪伦捂着脸当没看见,手里一捞,准确地把从天而降的心形石头拿在了手里,身后是他们已经离开的森林,铁荆棘蜿蜒往上覆盖住树木,宛如宣告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  

一番犹豫之后,几人还是回到了城堡,当雪伦把收起的那枚种子拿出来给吟游诗人和女仆鉴定时,诗人悠悠闲闲拨弄了下他的三弦琴,“这是世人赞颂之物在她人生中划下的短暂痕迹。”  

唐吉诃德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个程度,发现这个男人说话的方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而女仆小姐只是歪着头,表情是非常真实的迷惘,“这是什么。”  

……  

我们也很想知道这是什么。  

少年一瞬间有一点怀疑——真的只是一点点怀疑,是不是他自己的问题,不然怎么和这里的人交流起来这么困难呢。但他眼角一瞥窗台边那朵摇曳多姿的月霜花盆栽,出于试一试的心态还是开了口,“城堡后面的花田看上去被照顾得很好,”花匠毕竟是他的本职工作,第一次看到那片花海时唐吉诃德就知道这一定是被人精心照顾、深爱着的地方,“窗边那盆花是从的月霜花田移植过来的?”  

“不,我从不知道庄园里有一片月霜花田……”对方口中否定着,对于自己对庄园认识匮乏这一点却完全不像有愧疚或者疑惑,女仆小姐猝然眼睛发亮,面对这群“误入庄园的客人们”终于提起兴趣,“原来城堡后面有那样的东西吗?”  

抓住她眼中那份光,唐吉诃德从腰包里找到花田里摘下、用从雪伦那借来的手帕抱着却还是有点焉了月霜花,将这束没能成功送给亡者的花束转赠给了女仆,笑容和煦。并不知道唐吉诃德原意的女仆小姐看上去很开心,对众人表示了感谢。  

对方难得心情如此柔和,zyme机灵地趁机拿出粉红色区域里捡到的那块碎成两半的心形宝石,充分利用上猫妖精可爱的外表抖抖耳朵请求道,“我们还捡到了这个,不知道您有没有方法能把它修好呢?”  

女仆小姐看到这个,收起笑容却比之前态度好上几百倍不止地叹气,“你们怎么把这个弄成这样了。”  

说着她将花束放在桌上,将宝石抢了过去,捂在手心里,一阵微弱的白色光芒闪过之后,完好无缺的粉色的石头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顺便这个也给你们好了。”  

她将一片月霜花的花瓣交给在队伍最前方的雪伦,客气却不容拒绝地再一次将众人“请”了出去。  

  

似乎除了修好了一个宝石以外一无所获的众人凯斯在在城堡里随便转悠,在作为盗贼的唐诘诃德在各个角落东摸摸西看看不放过一个死角的搜查中,终于发现有一个被藏得隐蔽的房间可以打开。  

Yves推开门,大家看到的是一个相当狭窄的房间,若不是因为猫妖精坐在巡林客的肩头一点也不占地方,说不定一行人走进去会显得过于狭窄。  

房间里面挂着一张黑白的女性画像,即使是黑白的画面,她的皮肤看起来也是不正常的苍白,因为她穿着刺绣的多层长袍,原本应该纤细的身影反而看起来格外的臃肿。脸上绘制着繁复的花纹,鼻梁高挺,眼睛却是闭上的。虽然与在城堡外面遇到的金发女性有些许不同,那个幻影脸上没有这些盖住大部分容貌的、复杂的花纹,但是大家很能明显辨认出画像上静谧诡秘的女子和身处此地时那位显得有点儿阴魂不散的半透明女人是同一人。  

就这这个话题,zyme和库勒这一对好聊伴又开始了侃天说地的闲谈,唐诘诃德则继续寻找着也许并不存在的机关,但整个房间除此了画像以外似乎没有别的东西,即使唐诘诃德他们站在这,空荡荡的布局仍令这里看起来十分寂寞。唐吉诃德的耳边弦月挂坠突然散发出温热的光。  

第五季给予冒险者们的挂件可以让不同队伍的人们彼此联系,但就唐吉诃德想想,有可能会联系他的人毫无疑问,就只有那一个——  

“哪位?”他懒懒散散地明知故问。  

“唐宵?”  

“露露。”听到熟悉的称呼,唐宵勾起嘴角,只是他自己看不到此刻笑容比之在队伍中多了多少分真诚。  

“你怎么样?”陆仁先问他。  

“别提了,莫名其妙的,遇到一个女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问半天也问不出有用的东西来。遇到一个诗人,一棍子打出三个屁,问半天净说些没用的东西。”唐宵滔滔不绝地吐起槽,莫名有了库勒话唠时的风范,“队伍里还有个话唠,和猫妖精一起二重奏也就算了还脱队,我觉得再放任他乱搞,就要上演情圣和穷鬼的情歌对唱了。”  

抱怨归抱怨,平心而论,唐宵并不觉得现在的队友有他觉得难以忍受的人存在,只是忍不住想说。  

“最重要的是……”唐宵用重音说,“那个话唠我行我素,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总是和队伍脱节。”  

“不听你话。”陆仁语气里带着笑意。  

“就是,不听唐宵言!”唐宵哼哼两声,“挨打在眼前。”  

“人生地不熟,不要冲动。”陆仁安慰道,“等回无名之城,我和你一起打,保险 。”  

“……”唐宵感觉陆仁的画风有点不太对,但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你真的在劝我吗?”  

对面一阵短暂的沉默,“……那我叫上萨米尔里德克鲁鲁一起?”  

“……”唐宵简直不知道要从哪里吐槽起才好,“你闭嘴,我一个人就行。”  

  

陆仁就真的不再吱声了,唐宵觉得自己和这人聊天一阵头疼。  

“你那边怎么样?”最后他只好主动找话题。  

“……不太好,也不错。”  

“怎么说?”  

“我们回到了坎维,就是那个诗人常说的克林菲尔城。这里瘟疫肆虐,当权者一问三不知,解决瘟疫好像就是我们主要任务。”  

“竟然是坎维……”感觉听上去逼格很高,不过露露反正就是这种不装逼就如同咸鱼的人,“原来还带这种玩的,我原以为每个队伍遇到的都是像我们这种莫名其妙的世界。”  

“我还遇到了,嗯……十几年前的人,你可能不认识,不过是他杀死了阿龙索……好吧你也不认识阿龙索,而且这个人也叫阿龙索。他好像……活了很多很多年,和这场瘟疫有关系,或者了解瘟疫的内情。”  

唐宵还记得阿龙索,那个人热血得有些癫狂,打架时满是不要命的凶狠,但对陆仁而言无疑是很重要的人。  

“你们会解决瘟疫吗?”  

“会。”陆仁语气听上去无比笃定。  

“为什么这么觉得?”  

“这需要理由吗……”  

“那你会杀了那个人吗?”  

“不会。”  

“为什么,你不要报仇吗?”其实唐宵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不依不饶起来,但实际上他也许自己心中是知道的,陆仁会做出什么回答。  

“……没什么仇好报啊。”陆仁的回答有点吞吞吐吐。  

“他杀了阿龙索,你的兄弟。”  

“嗯……可是……这并没有什么可以厚非的地方啊。”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其实唐宵已经知道对方的答案,毕竟他在某些地方和陆仁意外的十分相似。就好像乐行死的时候,他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在最初的迷惘时期连最后一点悲伤都散去,只剩下怀念和有些羞耻承认的尊敬。  

逝者已去,而活下来的人咬着牙走下去,贯彻的也是自己的路。  

  

对面好半晌没有声音,他猜测陆仁说不定在无声摇头,正想笑,却听到对方笃定的声音回答:“会的。”  

“那你会报仇吗?”  

“看情况。”  

唐宵假兮兮叹了口气,“你这种无情的人,怎么会想拯救世界呢?”  

从陆仁的语气里,听不出他的情绪,                                                  “那个人也这样感慨过,原来他是想说我无情。你又是你是为什么?”  

“你还记得乐行那个伟大又扯淡的梦想吧。虽然傻了点,但怎么说都是他……都是我的、。要是世界毁灭了,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唐宵说,“说实话,刚到无名之城时看到那么多遗都人,我还真是惊讶了好一会。什么时候我遗都子民竟这么积极向上充满正能量了,人人都愿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不就是拯救世界的理由吗?这需要理由吗?”  

“需要啊,就好像我是为了乐行,也有为钱的、为了一个承诺的,以及更多难以想象的奇葩理由。”  

通讯道具中传来陆仁的笑声,唐宵自己也不可抑制地笑起来。反正陆仁自己也不是不知道他嘲笑唐宵笑点的时候都属于龟笑瘪没尾巴。  

好不容易忍住笑意,唐宵擦擦眼角的生理性盐水问,“你呢?你刚才还没回答我。”  

“我……没有什么理由,我觉得这是件很好的事,是……”  

  

对面的人自己都说得犹犹豫豫磕磕绊绊,唐宵挑眉,决定做一次知心姐姐。  

“你觉得你可以拯救世界吗?”  

“可以。”  

“为什么着这么有自信?”  

“因为……”  

“因为是该干的事。”唐宵说,“为什么要解决瘟疫。因为是该干的事;为什么要救人,因为是该干的事;为什么要拯救世界,因为是该干的事?为什么这么有自信,因为这些都是该干的事,应该做的,就一定要做好,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完成。随随便便就可以放下仇恨是因为你给每个人的爱本来就很少,也只留给生者。死了的人不会让世界变得更好,也不会让世界变得更差,你爱所有人,关怀每个你能看见的人,是吧?你狂妄的把‘世界 ’都看成一个作品,为了让作品变得更好而努力,可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又不是神。没错吧,你就是这样的人。”  

说了一大段,唐宵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天分。  

“你考虑过没有,自己想干什么?”  

“想活着……”  

“哦……还真是朴素又伟大的目标……”唐宵觉得打库勒之前自己其实更想揍露露以解浪费感情之仇。  

“然后让更多人过得更好,让更多人…幸福?会不会有点可笑?”  

“有点啊,可是你看,连我都没有笑出来……这么坦然说出来,就一点都不好笑啦……看在我们两个可笑程度彼此彼此的份上,你可得给我好好活着啊,只有你知道我和乐行石屋的位置,要是你死了,哪天我不幸身亡,谁把我带回去安葬?”  

“我不会死的。”陆仁说。  

“成功拯救世界前不能死是吗?”  

“不过要是你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把你带回遗都,和乐行葬在一起。”  

“我谢谢你了……”  

唐宵在这边翻了一个明知对方看不到的白眼,挂断了通讯。  

“谁要死啊。”他和陆仁说完话一阵牙痒痒,“在完成梦想之前我才不会死嘞,真不吉利。”  

抱怨完后,唐宵又变成了唐吉诃德,回到他的队友身边。  

  

/  

盗贼归队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二楼转悠了有一会,猫妖精东奔西跑也没有什么发现,有些担心的库勒跟在她身后面使劲追。巡林客一脸专注地搜索着,只有雪伦注意到从楼梯走上来的唐吉诃德,友好地对他点点头。  

就在唐吉诃德回来不久,路过某个走廊时yves感觉到空气的流动稍微有些不正常,他结结巴巴地大声把已经不知道窜到哪里的zyme和库勒都叫回来,一群人注视他循着这份直觉在走廊墙壁上敲敲打打。  

并没有花费多少心思他们就找到了一扇暗门,其上花纹和藏着画像的小房间有几分相似。猫妖精盯着门上三个明显的空缺,脑袋顶像是亮起一个感叹号,摸摸口袋把之前捡到的三颗心(通)型(关)石(道)头(具)镶进了门里,木门发出低沉的摩擦声,缓缓打开。  

  

比起左塔右塔的楼梯,门后的道路漫长了许多,走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后,当队伍终于抵达中央塔的塔顶时看到的是一个有着低矮天花板的房间,yves的头快要抵住天花板,整体布局看起来十分压抑,果不其然气氛和画像室十分相似。房间里最起眼的地方是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位金发女性——就是之前在庄园里不断遇到的那位,她闭着眼睛,神色安然。  

众人小心且安静地前进,当垫后的唐吉诃德两只脚都走进来时,窗外的阳光猝然崩塌,还原出其中无尽的漆黑。  

唐吉诃德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他的视线正对窗外,一轮蓝色的月亮正悬在天上取代了原本温暖的骄阳,无数冰霜从远处开始蔓延,逐渐覆盖住一整个庄园。  

  

“这就是你们将要面对的未来。”不知何时醒过来的女性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仿佛预言。  

唐吉诃德很快就想起“第五季”说过的那句世界毁灭,不由得脸色有些难看,“抱歉,虽然遗都确实热得要死,但这种凉爽未来我可是敬谢不敏啊。”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阻止这个未来而来到这里,你们需要寻找的东西确实是在几天前来到了这里。但它并不是真正地在这个地方,你们应当到他们来的地方寻找它。”  

接着女性手一挥,仿佛划破空间,理所当然不等也不在乎其他人是什么反应,房间的天花板就忽然消失了,原本是床的地方变成了一个空洞,一个螺旋楼梯开始蜿蜒,她找了张凳子,仿佛很疲惫地坐了下来,挥了挥手对参与者说:“顺着这个梯子走就可以找到你们要的东西了……现在,去吧,我累了。”  

说着她闭上眼睛,仿佛再一次陷入沉睡。  

“………”一直都神经大条的库勒反常地沉默了,“我们莫名其妙的来了,然后莫名其妙的遭受了这一切,然后在现在,我们依然没有寻求到答案与意义。”  

“我们需要一个答复。”战士抽出他那根废铁,向女人做出了战斗的姿势,唐吉可德险些呕出一口血来,毫不犹豫揍了库勒一拳,“别冲动好吗?!”  

“好痛!我耍下帅怎么又被打啦!”  

“帅个鬼啊你这条咸鱼!!!”  

  

刻意把注意力放在库勒身上,只是想按耐住从刚刚开始,血液中狂啸奔涌的某种预感。唐吉诃德看着螺旋的下方,黑暗的深渊一直往下,让他几乎被蛊惑般想要往下。但最终,他收回了想要拽回雪伦的手。  

他们的队长仰望向上的最顶端,天上蓝色的弦月边有淡蓝的光晕,少女眼神中是不容错辨的惊艳与欢喜,不带犹豫踏上向上的道路。就在这同时,向下的楼梯被层层冰封,不给人半点反悔的时机。  

随着不断的前行,周围的场景逐渐由亮变暗,最前面雪伦白发在月光下也染上了浅蓝的色彩,冰蓝色的月亮仿佛近在咫尺。而透过楼梯往下望已经看不到假寐的女人具体容颜,只能看见庄园彻底被冰霜覆盖,只有那片月霜花花田依然还在,无数白色的花瓣飘飞着。  

一片花瓣飘飘扬扬往上打着旋飞舞,落到楼梯的台阶,然后变成了碎片的模样,这时花田也彻底被冰封了。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看身边的队友,唐吉诃德拿着吊坠,毫无疑问那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世界的碎片。  

于是雪伦小心地将碎片捡起。  

  

终于从这场漫长而诡异的梦境中苏醒,每个人都在现实世界睁开眼睛。  

伴随着不严重的头疼,可以回想起在第五季传送的白光中他们来到庄园被女仆小姐接待最后陷入睡眠世界的全过程。  

需要寻找的碎片正静静躺在桌面上,被一堆月霜花的花瓣包裹着。此外,雪伦的床头柜上有一片被单独放在那里的花瓣,看起来像是女仆小姐在梦中交给你们的。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梦境曾经存在过。  

唐吉诃德没有去听猫妖精、雪伦和女仆的交谈,脑海里不断重播女人苏醒一顺便,那片冰蓝色世界的姿态,意外于自己对于每一个细节的耿耿于怀。  

“那个世界……毁灭了吗?”恍惚之间,他听到库勒同样茫然的小声询问。他的视线下方,能看到庄园后面的月霜花田,和梦境中别无二致。  

  

没有人能够回答战士的问题,在沉默里第五季的吊坠发出闪光,弦月的力量之下,他们已经回到了无名之城。  

  

他突然想起乐行曾念叨过的诗篇。  

“在日光的夜里 星灭的晚上   

你们的盲睛不分季节地睡着   

睡醒了一个死不透的世界”*  

  

唐吉诃德这时才真切明白,这场旅程已经结束。  

  

·8095字  

·旅游中途手机码字,比较仓促,手癌和露露的响应等我回家再说  

*罗门《麦坚利堡》选段  

 

2015/08/09 库瑞比克 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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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角色

  • 千止浅明 :

    我们要坚决抵制暴力,保护库勒及一切将要遭受到非人道暴行的受害者——让每一个人拥有发言权,从你我做起。

    2015/08/09 17:34:24 回复
  • 狼T :

    什么叫“逼格很高,不过露露就是不装逼和咸鱼一样”?!抽签抽到坎维怪我咯!天叫我装逼!

    顺便给装逼被打耍帅被揍的库勒点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我们剧组全程支持耍帅,队长最支持【诱骗

    2015/08/09 17:39:53 回复
  • 空派白 :

    小计8095字。

    基础分3*16+链接分3*8+质量分4*8=104

    大概是我评到现在最高的单篇分(

    剧本完成,辛苦了(虽然分还没够(

    2015/08/10 00:37:5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