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秋季走了之后,冬日却迟迟未来。世界像是被谁突然摁下停止键,滞留在不尴不尬的过渡段。连日来被霪雨占据的天空终于放晴,积云的缝隙间渗透出苍白的光。它透过游泳馆顶部的窗,无力地漂浮在水面上形成一队排列整齐的薄方片,轻轻随波摇曳。 </p><p>经历了最初的几日之后,等级游戏逐渐被人所接受、进行了下去。即使是位于底层的Joker,在进行了日常的“至少还好好地参与了游戏没有被驱逐在外”的自我安慰、又或是在超出底线时的无伤大雅的“补救工作”之后,亦不再对日复一日的欺凌挑衅感到难以忍受。毕竟—— </p><p> </p><p>“Target,只是「暂时」的。” </p><p> </p><p>只要等下一轮的抽牌开始后,这样的日子就会结束掉——比起从前暗无天日的欺凌与放逐,现在的游戏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p><p>只要,等到下一轮的游戏,就好。 </p><p> </p><p>于是正如汐见所期盼的,喻示着结束也是开始的扑克空壳,某日突然就出现在了讲桌的中间。 </p><p> </p><p>“咚。” </p><p>沉闷的开合声从更衣室那头扩散开来,阻止了汐见继续深陷于思索。门上的磨砂玻璃隐隐映出一团模糊的人影,少年急匆匆地钻入水下、去寻找刚才在陆上所发现的纸牌。 </p><p>(唔…要稍微快一点了。) </p><p>泳池的水没有比想像中的那样深,却比超出预料的缠人。碍于水压,汐见费了一些劲才勉强降下身躯,指尖堪堪在卡牌的边缘落下,随即将其抓起。他粗略地瞥了一眼牌面,并没有繁复的花纹。虽然不是最上位的牌,但至少也不是Joker。又有几枚气泡在面前漂过,少年赶紧止住笑意。 </p><p>向前递进的手掌划破沉睡的蓝色。快要贴上墙边的时候汐见率先用手指抓住岸沿,尔后才将头伸出水面。稍长的发由于水的重力垂在眼前,汐见紧绷的神经终于缓和,张口试图用暌违已久的空气填满肺部…… </p><p> </p><p>?! </p><p> </p><p>并非是期望中的那样,冰冷的液体隔开了氧气猛然灌入鼻腔,水流的撞击在他的耳边连续回响。汐见本能地抬起头,想要躲避不断涌入体内的水,却又被压在脑后的手用力按了回去。激起的水花刺破了他的脸颊,呼吸道胀裂般的疼痛。他几次往返于两个世界,却始终无法补充到足够的空气。只有水,源源不断的水,一次、又一次的趁机充填他的口鼻。 </p><p>汐见的视界不停晃动着,天旋地转。泛白的泡沫、染蓝的池水、紫绀色的发…最后全都卷入了漆黑的漩涡。血液的腥味在鼻腔里蔓延,头皮被拉扯得生疼。心脏的压迫感上升至脑,思考的能力也完全失去了,只凭借着本能胡乱摆动着四肢与躯体。 </p><p>“咳咳、唔!……!” </p><p>稍轻了一些,施加在脑后的力。伸出水面的手腕却被扣住了。趁着这个空隙,汐见刚想试着呼吸一口空气,立刻就被更深地摁了下去。恍惚间有什么锋刃的东西向下划过小臂,又有谁喊着些什么朝着这边过。少年在水里听不太真切,更无法判断出事态,只是拼尽全力挣扎着、挣扎着。 </p><p>“咳、咳咳……唔噗、……、……哈啊……” </p><p>“喂你没事吧!!” </p><p>禁锢着自己的存在忽而间消失了,汐见连忙将脑袋抽离于水中,又因脱力险些再度落了进去。有谁从侧边抢出,眼疾手快地把汐见的上身自水里捞上地面。 </p><p>“咳、咳咳咳咳、咳咳……哈、咳咳……” </p><p>背上传来有力又规律的拍击,淤积在胸口的水借势返上。汐见赶不及辨别是谁,急急趴到排水沟的上方一阵狂咳,势要将呛进肺腔的水全部呕出。稍微好受一些了,汐见才出声制止了对方继续拍打的动作。 </p><p>“咳……西、原……同学…………谢…、谢…………哈…………” </p><p>他努力调整着呼吸,尝试让大脑重新运作起来,视野也逐渐清晰。人与物一样接着一样找回自己原本的形状,从黑雾中脱颖而出。 </p><p>“……哈啊……、…哈……” </p><p>“………、……” </p><p>泳池的温度从仍然浸在水中的下身与内里蔓延,无论是稍稍起皱的指腹、还是无力摊开的掌心,全都失尽了血色。 </p><p>“……。” </p><p>(到底、发生了什么?) </p><p>汐见闭上眼,开始梳理迄今为止所发生的事。原本是误打误撞跑到了这里,但意外发现了纸牌,下水捡起之后则遇到了袭击,其目的是…… </p><p>“汐见的牌,你刚才拿走了吧?”确认到汐见终于缓过劲来,西原站起向身后的人质问道。他的裤脚垂在池边的水洼里,染上了深色的痕迹。“没有人告诉你,想要的东西得靠自己去找吗?……还给他。” </p><p>后知后觉领悟过来的汐见骤然抬起头,刚好与嘴角噙着笑望着自己的少年对上了视线:“三井、同学…………” </p><p>“……。”三井微微垂下眼睫,嘴边的弧度敛起一些,莫名的看不清喜怒。寒风穿过湿透了的衬衫戳进脊梁骨,汐见不安地缩起脖子,又抱着一线希望偷偷用余光企图探查身边西原的态…… </p><p> </p><p>“可以啊。” </p><p> </p><p>这发展让汐见始料未及,投出去的眼神没有落下就偏离了轨迹:“…诶?!” </p><p>不知何时笑容又回到了三井的脸上。他上前一步、在汐见的面前蹲下,但仍旧是从汐见的上方向下看着汐见,笑意更甚一点。他将握着纸牌的手背向身后,再拿到前面来时,则又多出了另一张牌: </p><p>“我只是变数,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上喔。” </p><p>“你……” </p><p>西原似乎打算说些什么,剩下的语句却在出口前凝华,消散在空气中。失去了最后的外援,汐见默默半垂下眼睑。 </p><p>(这算什么。) </p><p>即使如此,汐见也只能按照三井所说的做。 </p><p>就像是不给汐见更改的机会,在汐见抽动选定的纸牌的瞬间,三井将剩下的纸牌握紧掌心收起,转而与另一只手相击,成为俗称为鼓掌的动作: </p><p>“恭喜啊,终于脱离了Joker的身份。”三井站起身。也许是角度的改变,三井的嘴角看上去增添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开心吗?” </p><p>汐见微微怔忡。 </p><p>“不过……你真的认为自己……「脱离」……了吗?” </p><p>三井笑意盈盈。 </p><p>“能够决定身份的,究竟是这些牌……”言行古怪的少年歪了歪脑袋,用纸牌的一段抵着下巴。额发在他的脸上洒下一片诡异的阴影。他像是要种下诅咒般低吟着字句,如同酝酿着一场暴雨的滚轴云,以大军压境的架势席卷于青空—— </p><p> </p><p> “还是,你自己呢?” </p><p> </p><p>最后落下的是一片轻羽,在汐见已然沉下的心上撩拨起微小的涟漪。 </p><p> </p><p> </p><p>——Target,只是「暂时」的。 </p><p>——我已经,脱离Joker了。 </p><p> </p><p> ——这算什么。 </p><p> </p><p> ——能够决定身份的,究竟是……? </p><p> </p><p> </p><p>和来时一样,三井的身影最终变成磨砂玻璃上的一团黑,随后消失不见。面前又被覆上一层暗影,指尖还残留着水珠的手划开空气自前方递来:“我拉你上来。” </p><p>再向上,是西原毫无阴霾的脸。 </p><p>汐见缓缓抬起眼: </p><p> </p><p>“……好。” </p><p> </p><p>记不清是第几次被松开的纸牌打着旋,重新跌回池边的水洼。激起的水花挤在它的身旁,承载着它向外挪了几分。 </p><p>“唔?!” </p><p>手掌重叠的瞬间,汐见骤然用力回拉。陆上的少年猝不及防,由着惯性栽下。汐见趁机环过西原的脖子,侧身躲开时,又向下推了一把。 </p><p>二人一同坠入水中。密集的气泡从西原那头簇拥过来,擦过汐见的脸颊后爆裂,溅起几粒火星,灼伤了皮肤。汐见下意识地后仰脖子躲避,血液的腥味自鼻腔中复苏。 </p><p>挣扎的动作在水中变得迟缓,而钳制也不如在陆上轻松。按着西原的手忽然受到反方向的力,几秒后变化了触点。西原的力气大得出奇,手指几乎是要嵌入汐见的手臂。他挣扎着,路径扫过汐见的肢体。 </p><p> “……!…、…!!” </p><p>耳畔响起巨大的轰鸣,更加绚烂的火花绽放开来,光芒刺痛了眼眸的深处。阵阵硝烟从光芒背后腾起,又再度被礼花点燃…… </p><p>那是千百次于噩梦中出现的场景,无论如何恸哭哀求都不曾离去。汐见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封闭在体外的池水霎时找到突破口—— </p><p> </p><p> </p><p> </p><p> </p><p>——喂。 </p><p>——你忘记了吗。 </p><p>——即使是在没有阶级游戏的世界里, </p><p>——处于最下位的…… </p><p> </p><p>——不也正是你自己吗? </p><p> </p><p> </p><p>. </p><p>. </p><p>. </p><p> </p><p> </p><p>____________________ </p><p>;e;今天之后到死线前都没有时间写惹所以索性分了段先发(手速特别慢的人ry)个别地方还有些怪怪的来不及修正……请、请多包容呜呜_:(´◇` 」∠ ):_ </p><p>和一个地点捡牌的两位互动了下><希望没有失礼的地方……ooc请告知!三井中之人提供的参考台词非常赞差不多都用上惹///感谢//// </p><p>……然而并说不准有没有下(眼神游移(ntm </p><p> </p><p>最后谢谢你阅读到这里(ノ)'ω`(ヾ) </p>
这次也好棒喔喔喔。即使没有阶级游戏,我觉得汐见也不会处于最下位[摸摸的摩拳擦掌期待着你黑起来[wait
啊哈哈哈蟹蟹////说的在理、严格的讲 虽然意思比较接近但到底还是差了一点(??)确实是我写的时候没考虑仔细:P
XDD说~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会~黑~呀~/hx(靠
呜啊要被淹死了好棒(???
汐见君出人意表的大招!不知道这个是不是还有后续……脑汁不够让我多看几遍嚼顺了问……(词穷
汐见同学发威了吗……哇塞泳池真是高危地区…………三井小坏坏果然够坏,西原活下来啊亲友帮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