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一个链接,之前的同系列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8678946/
作者:艾连
别人都说,人靠衣装。颜清清有时候觉得这话很对,她没有完整地遗传到母亲的美貌,虽然也算漂亮,但左看右看,总觉得少点什么;在穿衣打扮上,她却青出于蓝,加上年轻的朝气,和母亲站在一起时,两人也能平分秋色。
有时候她又觉得这话扯淡,余静山过去天天三套衣服换着穿,一样把多少小姑娘迷得走不动道。其实这也说得通,他是负责上台面的副院长,经常要穿西装,显得斯文又靠谱,小姑娘恰好吃这一款。可是颜清清不太喜欢,她觉得太稳重了,好像随便一身都能拍下来做遗照似的。
在这话不幸应验之前,她给余静山买过很多小玩意,企图把他打扮得不那么稳重一点。花里胡哨的领带、帽子、围巾、袜子,毛衣链,手环,胸针,领夹……余静山统统一声不吭地接受了。最出格的一次,大概是颜清清想摘掉他的眼镜,给他买了一副美瞳。她洗干净手,跨坐在余静山的腿上,扒着他的眼皮,说:“你别眨眼,瞪我就行,别眨眼。”余静山喉结动了动,仿佛是引颈受戮的姿态。冰凉湿润的镜片碰到眼球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地眨了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两只眼睛都戴好后,颜清清扭头去看梳妆镜里她的作品。她很少看到余静山不戴眼镜,他度数太高,眼镜就像衣服一样,只有黑暗里才能脱下。这会儿他还不太习惯,不断刻意地眨眼,美瞳那抹灰绿色就跟着闪烁。那个时候颜清清突然发现,他的眼睛比常人细一些,眼尾好像斜斜吊起,平日里只是被他眼镜一条锦被盖过,才显得斯文。而此时此刻,这双眼睛波光潋滟,如同湖边两枚柳叶,几乎勾魂摄魄。
不知为什么,余静山叫她:“清清。”他的后鼻音念得很明显,给人一点缠绵的错觉。颜清清本该知道这是错觉,还是不可避免地沉溺了一瞬间,甚至想起一些他们第一次遇见时的画面,然后立刻感到如坐针毡。她站起来,心想,他太瘦了,大腿上没有多少肉,坐久了就硌。她又看了镜子一眼,被烫到一样地避开,说:“不好看,别戴了。”
“不好看吗?”余静山对她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分不清是勉强做出来的,还是想藏住不合时宜的愉悦,“又是戴老师买的?”
颜清清一生气,走了。
后来余静山很少对她笑了,不只是笑,所有表情都很少。她挑遗照的时候,翻遍了余静山各种活动、会议、演出的照片,看到他十有八九是笑着的,竟然感到有些陌生。最后她挑了一张似笑非笑的照片,但母亲不大喜欢,两个人几乎打了一架,颜清清才得到把它送去照相馆的权利。葬礼上她看着放大的照片,漫无边际地想,这实在不算什么……除了自己,没有人见过他眼睛里的灰绿色。
也没有人见过他琴上插着粉红的玫瑰花,也没有人见过他只穿一件宽大的白衬衣,也没有人摸过他胸前的肋骨,如同屋顶青瓦般绵延起伏。也许戴玲见过,颜清清想,但母亲是瞎子,她看过太多烟花和霓虹,一定已经对这样清淡的颜色麻木了,否则怎么会放开他?
如果是我,我会把他拴到死。
她的目光扫过吊唁的人群,看到不少学生。她有时候对这些学生感到不可理喻的嫉妒,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仰慕他,迷恋他,爱他的才华、性格或者相貌,总之是爱得多么健康。她呢,就不一样了。
颜清清当然也健康地爱过,那时候她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只当母亲赏识年轻的助理,才给他们牵线搭桥。余静山带合唱团,她就跟着合唱团排练,在所有休息时间纠缠他们的指挥,跟着去比赛,在赛后的化妆间跟余静山吵架,因为觉得他对哪个小男高音“不一样”。
“你在这儿吃什么飞醋……我跟他哪有一句好话?还非要我骂你吗?”
颜清清刺他:“呵,老好人当惯了?你跟他说话可不是这样的。”
余静山无奈地解释:“你看不出来吗?他故意的,他就是把我惹急了才高兴!”
“那你就哄他高兴去吧!”
“不是,我没有……谁愿意哄他!可是队伍总得带吧?这是工作……”
“你别拿工作当幌子,我可不管,我就知道你跟我都不急眼,就跟他急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男朋友呢!”
“清清。”余静山放低声音叫她,又停了一会儿才说,“他不是同性恋,他找过女朋友的,就是你们女高声部长……”
这时候女高声部长推开门进来:“……哎哟总算找到你们了,大家都在等你们合影噻!”
比赛成绩好极了,金奖第一名,晚上庆功宴,颜清清独自喝了个烂醉,然后给母亲打电话,边哭边骂。戴玲关心地说:“这可不行,你得找他说清楚。”
颜清清稀里糊涂地环顾一圈:“他走了……鬼知道跟谁走了!”
“你直接回酒店,知道他房间号吧?去他房间找他……”
她不仅知道房间号,还有一张他的房卡。酒精冲昏了她的头,她进去睡了一小觉,醒来直接去洗澡,洗完才发现没衣服换,就裹着浴巾坐在床上。余静山夜里回来看到这一幕,夺路而逃进了卫生间。他安静了好久才说:“你给我出去。”
颜清清自己待了半宿,本来已经打算服软,听到这话立马不想走了。她问:“去哪儿了呀余老师,这么晚回来?”
余静山好像咬牙切齿地说:“别的事明天再说,你现在先出去。”
“出去?”颜清清笑了,“我就这样出去吗,余老师?你看到我什么样了吗?没看清吧,要不再看看?”她光脚蹬上高跟鞋,就往卫生间走。酒店的地上铺了一层地毯,高跟鞋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把余静山整个人压在浴缸里的时候,他突然问:“是你妈妈让你来的吗?”
颜清清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提戴玲。这里有些不对头,她本该问清,可是她逞强好胜惯了,绝不可能在这时候放下架子。她说:“闭嘴。”
余静山注视着她:“清清,你和她不一样。”
颜清清什么也不想听,把他的眼镜推到头顶,堵住他的嘴。
第二天她给住一间房的同学打电话,让她送一身衣服过来,很快大家都知道,颜清清昨晚在他们指挥屋里过了夜。随团的院领导找余静山喝茶,颜清清又给母亲打了电话:“你出的什么主意!我不要脸就算了,你当他也不要脸吗?”
“哟,怎么还怪罪起我来了,你不愿意去吗?我给你下蛊了?再说……你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什……什么?”颜清清陡然想起前一晚余静山说的话,差点没拿住手机。
“你把我们艺术研究院当什么了?随便哪个毕业生想留就能留吗?”有些失真的话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像混了毒蛇的嘶嘶声,“我认识他可比你早了五年呢……”
颜清清手脚麻木,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直接坐在地上。她艰难地说:“你还有良心吗?”
戴玲哈哈大笑起来:“说了多少次了,良心是让自己受罪的东西呀,我的亲闺女!”
那时候师生恋还没有如今这么敏感,况且余静山也不算正经老师,对旁人来说,这只是旅途中一个有些过火的小插曲。只有颜清清知道,她的人生完全改变了。余静山说得对,她和戴玲不一样,因为她爱他。戴玲偶尔把情人带回家里,也不怎么刻意避着女儿。颜清清想,很难说母亲爱他们,更多的只是在年轻的肉体上寻找欢愉,等到兴奋过去,就找个把柄或是软肋来封口,把人丢在一边。
她自己就是一根软肋。
回校之后余静山找她:“清清,我们分手吧。”
颜清清不说话。
“戴老师说你都知道了。我给不了你……那种健康的东西。我做不到。我已经没救了,可是你还有……”
颜清清用一根手指抵在他嘴上。她说:“你不许走。”
余静山想掰开她的手:“你放过我吧……”
“你觉得我还有救吗?”颜清清去勾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就算我放过你,你觉得我妈会放过你吗?”
他沉默一下,说:“我宁愿是她。”
颜清清陡然色变:“你想都别想。”
她那洞察一切的母亲,伟大的母亲,真是把她看得透透的。她一定会勉强,一定会知其不可而为之,就像把一条奄奄一息的小狗的狗绳塞到她手里,她也一定会紧紧攥住,因为她爱他。
如今这条小狗终于死了。
一些窃窃私语传进颜清清的耳朵:
“……多可惜啊,三十二岁的副院长,多好的前途啊。”
“不是,你说别的也就算了,我怎么听说他的副院长是……”
“别说了别说了,死者为大……”
人群安静下来,司仪说:“……请艺术研究院的戴玲院长讲话。”
颜清清看着母亲走上演讲台,她穿着黑色的长裙,表情悲伤得恰到好处,好像在参加一场精致的演出。只是过去她总是主角,今天她不再是了。谁是主角呢?颜清清想,我吗?我怎么配呢?可是如果我不配,还有谁配?
他们同居,订婚,结婚,戴玲的影子从始至终,像一把摇摇欲坠的刀悬在拉长的脖颈上方,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掉下来切断气管。颜清清习惯了逞强,她在一切有关余静山的事情上和戴玲作对,哪怕戴玲能故意提拔余静山做副院长,把更多的行政工作和闲言碎语丢给他,颜清清只能把她买给余静山的衣服转手送人。她渐渐理解余静山为什么那么说:她在母亲面前,实在毫无还手之力。如果是她在余静山的位置上,估计会更快地无药可救。她想,我也没救,你也没救,多登对,哈哈,“天造地设的一对”!
余静山曾经也试过自杀,被颜清清送去医院洗胃救了回来。她头一次示弱:“……你就当为了我呢?你不是还有好几个作品没写完吗?至少把这届学生送走吧,他们好多人还去了咱们婚礼呢……”床上的人木头似的一动不动。戴玲一次都没有来探视过,或者是颜清清没有碰上,仿佛只要他还有一口气,这场围绕着他的战争就没有片刻休息。
直到如今,直到他真的死了,她们也还在为葬礼的安排争执。但颜清清知道,这只是一种习惯,已经什么意义都没有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了。
仪式结束,场地里放起音乐,是余静山写的第一首歌,一首骊歌,合唱团在毕业音乐会上唱过,学生们哭成一团。颜清清没有哭,她已经变得冷酷而铁石心肠,也许以后会和她的母亲一样。可她还是想起一些画面,和她亲手给余静山戴上灰绿色的镜片时想起的一样的画面——
她第一次见到余静山,是刚刚申上博士时,被母亲带着逛校园。晚春时候,阴天,天光黯淡,显得道路两旁栽的白玉兰也灰蒙蒙的。玉兰树不高,余静山对着一朵花参禅。戴玲叫他:“静山!”
他就转过头来,眨眼间,身边的玉兰花一下子白得闪闪发亮。他看上去多么高兴,是在那一刹那得到了什么灵感吗?
每当想起这一幕,颜清清胸中的晦暗混沌总会被劈开,射出一些漂亮的颜色。
多漂亮的颜色啊!她想。
可是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了。
评论需求:随意
后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9063425/
舒服,一切都刚刚好,是艾连校园故事的味道。仿佛误入一座被废弃的花园,衣襟上都留下了明艳又荒芜的迷离残香。艾连总是儒雅且不露骨,在处理这种不说清不道明的三角关系时让我非常安心。
感谢东东神仙评论!东东不写文的话,这样的评论可以多写点=v=
对比了前后两篇文章,邱里的眼中余静山是孤高的,颜清清的眼里是纯欲的(我在这第一次确切理解了什么是纯欲),刚对比的时候脑子闪过一瞬间的人设不匹配,后来细想到人看待事物角度的关系,才理解其中暗含的思考,忍不住总是感叹艾连总是比我想得更进一步,又更细致许多。用我的定义看来,它已经算是GB了(某种意义上的小妈文学?),所以一边嗑一边觉得香喷喷,这种公主和落水狗一样的关系把握得恰如其分,绝上加绝。
在吵架那会余静山的辩解不是“我不是同性恋”,而是“他有女朋友”这句,好像又是信息量很大的对话,但是似乎后来没有深度挖掘了。看到这里的时候不免觉得不够满意,又忍不住反思自己对一些信息的要求果然有些偏爱,同样是信息量,上一篇写到颜清清时我喜欢这种隐藏的信息量,这一篇又心想应该挖掘更多,忽然明白上一篇东东所说,不相干的隐藏却不挖掘的意思,应该是每个读者的偏好还是略有不同。
后面到结尾时才隐约真正窥探出余静山对戴玲的依恋,中间那段“戴玲的影子如刀悬顶”其实没有太感受得出那种压迫,个人觉得应该再多费些墨。后边颜清清示弱那里倒是很诚恳,让我对这个角色增加了一份同情,两人的关系似乎一度变成了同病相怜的朋友,但始终颜清清还是相当“健康”,余静山的性格造就他扭曲的悲剧,虽然被颜清清努力吊着一口气,但是最终还是落下了。
结尾的话其实没有感觉特别垮,不是像过去一样一看感觉和好的部分水平特别不搭,可以说在自己短板的能力上也提升了不少,至少保持住了平衡。也许和剧情也处于结尾比较明确想要写什么有点关系?从开头就始终萦绕一种戏剧感,艾连在把握一些剧情上重点和用力程度总是非常好,也许在这方面有一种直觉天赋吧。
你觉得色就好,这篇本质是作者发情写的性癖文,越色越好(什么)不过还是容我问一句“纯欲”是什么意思?一开始我翻译的是“纯粹欲望”,后来想到可能是那个“又纯又欲”,不知道你指什么……它也确实是GB,男的在里面大多数时候是被凝视的客体,不管是被作者还是文中的角色。小妈文学笑死我了,空空你真是概括鬼才
吵架那段居然让你多想了,没有料到……我感觉这不算很特别的措辞?没有什么深意
余静山和戴玲的关系没有着力表现,但我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依恋”不在我设计的范围内……不知道具体是哪里让你有这种感觉。颜清清健康吗?说“比较健康”也许可以()我看来他们是两种病法,病得都不轻
纯欲指的是单纯又色情(),依恋我觉得单纯指余静山对戴玲有爱吧,不过后面感觉余静山的心态每况愈下的部分没有非常客观的表现,好像他是一株已经在失去生命力的植物,好像即使什么都没发生,他自己都会死去,颜清清只不过是续命的作用罢了,颜清清的话,确实是相对健康,病的部分主要在她服软那段给我清除了hhh感觉她还相对正常。
神奇,艾连好神奇,神奇的艾连。读完之后我变得只会说“神奇”了。上一篇也读了,感觉不错,但总觉得还缺少一点什么背面的东西,和这一篇联系结合起来就是绝妙。尤其是“奄奄一息的小狗的狗绳”,太绝妙了。
怎么说呢,艾连的这篇,文字读起来有一种“干净”的感觉,但是故事里的人物又都挺病态扭曲的,就好像是一束已经由内向外彻底腐败的花,外表却还保持着刚扎好的时候那种干净清爽的样子,稍微扯碎一点,才能看见里面全部腐坏的本质,就好像一种腐烂的干净香气,太有意思了。(是夸夸)
又回想了一下,吵架那一段写成那样,主要是因为余静山性格属于内向、回避的类型,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会避免过多使用“我”,前面吵架有点上头,后来强行冷静下来,所以是说“他”如何如何。另外颜清清示弱的那段现在感觉写得太正常了,本来想的是她为了把人留住不惜ooc(?),结果给了你错误的印象,是我表现得不好。
谢谢雪雪,收到夸夸了!其实你说的“干净”我反而觉得是我的局限,就,我露骨不起来……可以是bug也可以是feature吧hhh
嗨呀!这些细小的点都不值一提!这篇文真的香到我想写同人!就差呼朋唤友来观赏了
如果是我的话,最戳中我的点是颜清清给余静山挑遗照那里“除了自己,没有人见过······”一开始读的时候,以为颜清清是为了彰显所有爱慕余静山的人中她的特殊。而第二次阅读才能感受到,颜清清的“没有人”仅仅是针对她母亲。她刻意的强调她与母亲的不同,在母亲眼里余静山只是过眼云烟,吃过的乐子。颜清清强留着余静山,挣扎着想要证明自己爱欲的纯粹。或许是我的误读,我并没有感受到颜清清对余静山的“爱意”。喜爱是喜爱的,但这种喜爱着夹杂着对母亲的对抗。一种从始至终的胜负欲。
所以这种不纯粹的爱欲真香。余静山被颜清清写得那么美,但这种美却是一种玩物的美,宠物的美。
这段其实写的时候并不是完全针对戴玲,反而更接近你第一次读的感觉,不过”其他人“当然也包括母亲,而且后面也转到针对她了。
颜清清对余静山,我主要写的是控制欲吧,戴玲恰好是这种控制的最大障碍罢了。你要说没有爱意……可能也不恰当,因为爱是多么复杂的东西啊!
是我爱的变态关系!首先还是要说艾连的文笔真的很撩人,形容余静山时用“引颈受戮的姿态”,形容眼镜遮住余静山柳叶般的眼睛时用“一条锦被盖过”,形容肋骨时用“青瓦般绵延起伏”,都兼具文雅与旖旎。然后关于绝色,这个词既可以指余静山也可以指戴玲母女,既可以指男男女女美丽的外貌与身体也可以指“绝于色”——死于美丽。余静山因为美丽而风光,因为美丽而死亡,而戴玲和颜清清是衬托这种美丽的底子,和成就这份美丽的屠刀。个人觉得虽然余静山沦为母女争夺权力的工具,但实际上两个女人都对他有一定的感情在(余静山似乎反而是感情最淡的那个,他的死亡并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他的性格特质),因为颜清清虽然认为母亲不爱余静山,但她自己表现得也仿佛一个爱无能,因此,不得不怀疑戴玲实际上也是一个爱无能。另外,拿自己的女儿作工具实际上是很令人费解的,我觉得这不是戴玲对于余静山的恶意,而是一种占有欲,一种畸形的爱。所以说这是一个由母亲造就的爱无能两人组合遇上了一个黏稠的余静山,余静山依贴戴玲,颜清清追逐余静山,三人间的病态关系是软弱的三角,最后却只能以死亡收局,但至此母女之间的角力也算终结,毕竟结局说不上谁赢谁输。
没错,多,我觉得你已经理解一切了,我又高兴又惭愧,因为这些事情我自己都未必说得清楚……
为了评论最新的一篇,跑回来先把前面的看掉,一边看一边回忆再上一篇的内容,感觉已经有些不太一样了
在上一篇的故事里,我被一些结构性的设计勾走了,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场景、情境的塑造
而这一篇的情境非常特别,主要人物之间都存在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扭曲情感,这种情感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表达,却又无法被对方接受
他们或许感受到了,但接受不能
或许,吸引他们的本也就是这种别扭的感情,想要得到它,想要控制它,但自始至终都明白着,如此别扭的你我只有依存关系,绝无掌控能力
母亲似乎控制了一切,但她控制了吗?她的一切心机在男主死去之后就失去了效力,哪怕她还能笑语盈盈地面对外人,但她辛苦营造的多边关系已经彻底破碎了,失去了一切
女主似乎一直在抗争,但她的抗争有任何积极的效果吗?男主同样用自己的死终结了她的抗争
男主则总是在被动地承受着一切,同样,一死了之,再无承受的必要
从这个角度来讲,他的死对三人都是好事,或许他早已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无可挽回地陷入了衰败的死局
正因为情境的塑造足够丰富且到位,人物之间关系、状态的改变才能够细致入微,令人回味
我认为写得相当好,字面意义上的漂亮,充满了凄凉却毫不做作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