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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独拍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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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后志企划文 

 

—————————— 

  

 

令狐匆跑了,八仙桌上丢了一堆散发药草清香的白润瓷瓶,一句话也没留,像那山间野狐狸一样夹着尾巴溜走了。 

 

留她独自养伤这几日别院的黑狐表兄花满堂倒是来露了个脸,难得今晚身上没飘着酒香。 

 

黑漆漆的桃花眼在屋内扫了一圈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女子样貌的他拈着衣袖顶着燕辞歌平静冷漠的双眼笑了许久。 

 

“小丫头,他被他自己吓跑啦!” 

 

燕辞歌不语,目光掠过竖起的黑色狐耳之后便给自己手上换药。 

 

“哎呦呦……”黑狐狸绕着桌子转了两圈,看着小道士手上的伤咂咂嘴,“啧啧啧,小葱那怂包还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不是他。”燕辞歌抿抿嘴唇驳了一嘴。 

 

手臂伤的伤确实不是倒霉狐狸能够做到的,绷带缠绕下的伤口就算撒了厚厚一层金疮药也透露着尸腐气息。 

 

花满堂凑近嗅了嗅,漂亮的眉毛蹙起,晕着朱红的指甲尖点在燕辞歌手腕上,语气不善地说着:“你遇到那些玩意了?” 

 

“……与你无关。” 

 

“说实话!小丫头,你要是出事了我那傻弟弟得疯了去!” 

 

“他早走了!”燕辞歌脚尖踢倒花满楼单膝压着的圆凳,借着对方失去平衡那一下抽走了自己的手,“再说了我出事与他有何关系!” 

 

“嘿,你们俩之间的事我就插手——” 

 

花满堂一卷身上黑色的琵琶袖作势就要和燕辞歌打起来,刚踢开脚边凳子时就被推门而入的人打断。 

 

“燕道长!燕道长!不好了!” 

 

推门的男人被圆凳绊倒连滚带爬骨碌碌扑在燕辞歌面前,披头散发,身上朴素的短打也是一片血污。 

 

“燕道长!行尸!!行尸又聚集了!!” 

 

听闻此事的燕辞歌胡乱扎起绷带,牙咬着尖端打了个结,起身看了眼花满楼。 

 

身着袄裙的美女狐狸遮着脸变成了短衫老者,那人弯着背幽幽地说:“别看我,我可是吃人的混蛋妖怪,现在只是个可怜的老人家,行不得打打杀杀。” 

 

小道长甚至连嗤声都不屑留给他,抓住放在墙边的八卦伞夺门而出。 

 

她不需要那城门口的茶棚贩夫指路,行尸汇聚的地方是哪她清清楚楚,身上的伤也是因为令狐匆离开那日小狐院闯进了几个和他相识的逃难人求助留下的。 

 

正气凛然的小燕道长放不下苦命人,安抚了几人之后便冲去协助疏散,没想到正巧遇到了眼熟的耀天京的人。 

 

她尽力护了几日,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斥着绝望和痛苦,无为的平民百姓哪能抵御这种事情?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皇室动荡不安,渺小的民众更加难以自保。 

 

守护自己家人的百姓扛着锄头镰刀锅碗瓢盆,伴着侠义之士和些许不计报酬的耀天京从属冲散行尸,想在这城墙脚下闯出一条逃生路。 

 

没想到突围几日只换来小半日安宁,也仅仅只够燕辞歌包扎一下伤口。 

 

等到她再来时幸存者的哭喊声像是利剑刺破黑暗的天空,魔气侵蚀,让人满眼是触目惊心的红。 

 

四周全是死人,完整的、残缺的、碎烂的混在一起,杀红了眼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打中的是死人还是行尸。 

 

肉块被击打的沉闷响声和悲鸣哭喊交织在一起,也许这就是炼狱的样子。 

 

布鞋浸了血水,燕辞歌从震惊中醒过来,试探的脚步转变成奔跑。 

 

灵敏躲过砸过来的几斧头,她从衣襟里掏出一叠宁神符,大哥留给她的只有这些存货了。 

 

不知道能有多少作用,也不是可以取舍的时候,黄纸朱砂被她贴在近身的几人身上,陡然燃起一簇火焰化成白灰放倒了那几人。 

 

“不够……还不够……” 

 

燕辞歌黯然,红眸沉了沉。想带着大家逃走只有这点宁神符不够,不够她把被魔气侵蚀了的疯狂百姓放倒,除非她下死手…… 

 

手掌紧紧握住,指节都泛起挣扎的白,然后又被放开,一瞬间脱力的虚弱让她晃了晃,她不想选择最后一步的……但是背后还有啜泣的普通人啊…… 

 

“对不起。”八卦伞撑起,黄符悬空翻飞,燕辞歌的眼角好像落下了什么晶莹的东西,又在这风中消散。 

 

“小燕!”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然后是一抹白闯进视线里。 

 

令狐匆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半拥着燕辞歌阻拦她的前进。 

 

“对不起我来晚了!没事的你不会伤害他们的,人我来,行尸你去?” 

 

诧异的表情出现在燕辞歌脸上,她甩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突然愤怒起来。 

 

“你来做什么! 你又想入魔吗!” 

 

令狐匆紧握住她的手,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如果不是比她的要大上些,抓着她那带着伤痕和茧子的手还不知道谁是男的谁是女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可以控制了,而且我只是用能力让那些人晕倒,不会见血的!你信信我吧!就像之前一样!” 

 

令狐匆丢下这句话就害羞似的撒开了燕辞歌的手,跑向自相残杀的人群里。 

 

这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完整的露出本体,接近十尺的六尾白狐优雅美丽,在尸山血海里奔跑跳跃不沾染一丝脏污。 

 

他们俩像是默契的双手一样,单独一只手做不到什么,但是一起就能解决两边的问题。 

 

入魔发狂的人被一口妖气弄晕,行尸被暴戾的符咒击破,看似困难又无望的事情被他俩解决了一大半,剩下的部分则被还有气力的人给分走了。 

 

城墙下点起小撮篝火取暖,受伤的人按伤情严重排着队让被护在最后的医师治疗,安静,但并不死气沉沉,似乎是已经知道可以逃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这夜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色似乎是最暗的时候。 

 

远离人群的树林里,令狐匆还维持着白狐样子,枕着爪子趴在地上,黄金色的眸子担心地看着自己身侧包扎伤口的人。 

 

“小燕……要不要我帮你包?” 

 

“不要。” 

 

“那我给你去拿点药?我跑得很快!” 

 

“不用。” 

 

“那我带你回城里你洗洗?” 

 

“不必。” 

 

“……” 

 

倒霉狐狸比受了伤还颓废,头已经低伏到了地上,前爪盖住他的眼角,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燕辞歌看了他一眼,身体挪动了下向后坐了点,小半边身子埋进了雪白的长毛中。 

 

狐狸依旧盖着自己的脸,只是巨大柔软的六条尾巴不安分了起来,晃了晃停在半空中,然后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温柔盖住靠着自己的少女。 

 

“令狐匆,我信你,但是我没原谅你。 

 

你的不辞而别和你的烂摊子让我差点违背了师父教我的信念。 

 

还有,花满楼也气我。 

 

天快亮了,只是很冷我才接受你这么做的,听明白了吗?” 

 

令狐匆没回答燕辞歌,只是弯了弯身体,把她圈得更紧了,像是手掌轻轻握在一起留了个看得见星星的缝隙。 

 

 

2022/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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