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想好多感谢——!!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说奇怪的股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发生这件事的时候狐狸狗因为周末猫头鹰下班还被关在门外wwwwwww
*全文1126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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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
“我真是不敢相信。”库洛黛特在桌子另一侧,睁大了眼看他.平心而论,她发出的惊叹声并不算大,但那双白棕色的眼睛被瞪圆了后,无论是谁被它们一起盯着看都难免觉得毛骨悚然吧?至少他是这么想的。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揣测,但也不妨碍他绝不敢在库洛黛特面前真的说出这话来。
“有什么不能信的?多选一节选修课而已,人总有心血来潮的时候,你总是这样,为一点微不足道的事大惊小怪,还记得你快从我家搬走那段时间,你舅舅……那个叫什么来着反正也是姓泰德蒙的在沼泽地里开车,结果完全控制不住、最后一头磕在方向盘上撞断了鼻子那事儿吗?你当时哭天喊地,就差当场给他举行葬礼了,梅林……再说每个人如果都从三年级开始每年固定只上那么几门选修课,那不觉得无聊才是见鬼了呢!反正我觉得每年大家都该修不同的科目才是,虽然这对O.W.L.s来说是灾难性的,但对学园生活来说是极其乐观的。我总跟你说什么来着?库洛蒂小姐,要乐观……牧羊人派底部是生的也不过是阶段性的问题,糟糕程度远比不上一次失败的舒芙蕾体验,啊、请记住积极的态度永远是治疗失败的人生良药,我是说永远。”
他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餐具和盘中的牛排腰子饼身上,强迫它们持续进行着殊死搏斗。战况之激烈,绝对不亚于没有教授看管时期决斗俱乐部中的‘盛况’,而残局不堪入目之程度,则让很不幸被迫坐在他身边的伊安短短五分钟里说了三次“拜托你能不能小心点,汤汁都溅到我刚洗好的袍子上了!”但欧德·怀特始终对对方的话坚持熟视无睹,直到手腕酸痛得真的没法再继续,他才松开手,让银制的刀叉直接重重地跌在瓷盘上。
库洛黛特此时还在坚持不懈地往嘴里塞她很喜欢的棉花软糖,从他的角度看去,那白粉蓝三色交织的东西数量多到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你是在为我们探测在霍格沃茨里故意打碎餐具到底要不要学生本人赔偿吗?”嘴巴尚有富裕的伊安·玛缇斯不嫌事大地探过头来多嘴道,被他用手肘毫不留情地捅了回去(“真粗暴!”)并且威胁说别再凑过来。他们为到底为什么这场午餐谈话不能发展成三人关系进行了一番辩驳(“该死的基尔特,你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私人空间’是吗?她是特意跑来找我的,为什么我要让你掺合进来?还有你是需要我每一年都跟你说一次吗……不,库洛蒂不是我女朋友,如果你想追她麻烦你自己努力。”),幼稚的唇枪舌剑终于结束后,她削薄的唇下只剩下了一条粉嫩的舌头和空荡荡的口腔。他发自真心的佩服库洛蒂能无声无息地吃完那么多棉花糖,说不定她以后会是他们这群人里最擅长无声咒的好巫师。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她用可以称得上是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欧德先是下意识地抖了抖肩膀,随后才敢顺着对方的目光回望过去。库洛黛特的目光中充斥着虚无的味道,你看着它就免不了要下意识地追寻,她眼里的光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在弥漫入周遭空气的审视下,没有一个人不会觉得她脸上那两颗色调不一的眼睛仅仅是装饰,甚至和玻璃球无异。而在他并不成熟的推理中,库洛黛特不可言喻的秘密真相是当她用自然卷曲、向上舒展的睫毛观看别人时,她就会成为向日葵的孩子,有着太阳花一般的眼睛——直到目前,欧德还没想出比这个回答更符合逻辑的谜底。
库洛蒂现在单纯地望着她,脸上写满了无话可说的无辜,直到他终于忍耐不住,想说些什么“今天的午餐真是糟糕透顶。”“家养小精灵的厨艺看起来也不总是一如既往的稳定。”的废话前,她才又暴露本性、恰到好处地开口,将他处心积虑才找出的话题给无情打断。总之,他总在暗地里(或许有些太隐蔽了,或许根本没人发现,但这不重要)试图撮合库洛黛特和玛缇斯不是没有理由的,或多或少欧德还是相信和宁愿相信,让两个最让自己闹心的人凑在一起自己就能获得解脱。
“哦……欧德,为什么你总觉得我会恨你呢?放轻松点吧。就算是我真的要恨你,也不会选你背着我偷偷修占卜课这种理由的。你必须相信我对你总是爱更多一些,毕竟这么多年,你圣诞节没给我寄过任何东西哪怕是张贺卡我都没过说什么,不是么?”
(秋千恐惧症)
1952年战争结束后,库洛黛特·泰德蒙被他父亲带回家,作为房客暂住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直到她舅舅,那个他早就忘了名字只记得来完他家后弄断了鼻子的泰德蒙把她领走。尽管那不能称之为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一个秋天,但也足够令他难以忘怀到各个细节了。其中,一半的兴奋来自和库洛黛特的不期而遇,而另一半则是他们终于可以从麻瓜闲置的巨型地下室(严格来说他们好像管这个叫防空洞)里走出来,不再受任何严令禁止的束缚的回到地面上奔跑、嬉戏了。
理所应当的,他对库洛黛特十分印象深刻,他想对方见到自己时也应该是这样的心情。即使在麻瓜看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巫师世界里,异色瞳依旧算少数派,他听闻也见过不少因为魔咒或药水事故被迫成为后天性异色瞳的受害人,但他们大多都乐在其中,并不为副作用所困扰。成为‘特别’似乎成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他虽在眼睛的问题上不能理解,但也同时没有发言权,按照库洛蒂的说法,他们这些先天人士因为没花费任何努力就坐拥了别人(有可能)毕生追求的一切,所以在这场奋斗的演讲会中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所有的建议权利。他不可置否,扭头跟对方提出即兴赛跑,然后在开始的指令下达前毫无征兆地抢跑出几秒钟。
私下里,他坚持认为库洛黛特的眼睛和他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异色瞳。孩子们跑累了,一屁股跌坐在溪水旁早已枯萎的土地上,然后才扒拉了两下周围洒满的落叶,勉强聚拢出一个垫子的形状,来延长自己裤子可怜的整洁寿命。他们肩并肩凑在透明的水流旁,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并不清晰的倒影,他伸手指向自己的脸给库洛蒂解释说:你看,我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颜色。我的蓝和绿可以互相融入彼此,是柔和的,但你就不行。你的眼睛无限接近纯粹的黑和白,是两种极端的、绝不容忍对方掺入自己一丝的颜色……是的,我当然知道,事实上你眼睛的两种颜色是白和棕,但我想说的重点是极端深色和浅色无法和解的针锋相对,和它们不会让位自己的一分一毫给对方的坚持。毕竟它们稍有不慎就不再是自己本身了,不像其他的颜色,就算掺进去些不属于自己的杂色,稍微浑水摸鱼下也不会有谁能看得出……谁在乎呢。库洛蒂,你明白吗?你是纯粹的。
他长篇大论的时候她已经脱掉了鞋和袜子,把脚踩进冰冷刺骨的水流中,世界上最透明的流体玻璃就这样缓缓滑过她的脚面和被不合脚的鞋子磨损到红肿的脚腕处,冲掉上面滚烫的疲惫。库洛黛特有着令人艳羡的平衡性,即使光脚踩在弄得人疼痛不已的鹅卵石上,她也能平静地蹲下身、蹲在稀薄的水面上。源源不断的水流从她身下滑过,只弄湿一些因为过于宽大而垂下来的毛衣边角。她把手肘放在膝盖上,用掌心托住圆润的下颚,悄无声息地看着他。他最讨厌库洛黛特这样做,总会打心底的产生挥之不去、被人狩猎的臆想,最终,欧德别过头去看没意义的风景,或者说只要视野里没有库洛黛特那头乱七八糟的橘色卷发在他就觉得很好。
看看这个。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用潮湿的手插入他后背和衬衫的空隙间,冰得他连连蹬腿、哇哇大叫起来,他愤怒地想冲她吼些话,却在扭过脑袋后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库洛黛特用左手的拇指和中指轻轻捏着一枚空了的蜗牛壳,黄昏时分浓金色的日光温柔地穿透了它,仿佛它自身正在的散发出一周淡蓝色的光芒。她把蜗牛壳放在左侧的眼边,朝着太阳的方向微微仰头。因为我跟你说了太多次,你都没听见或者忘了,所以只能让我找来事实讲话,她们说这么做会让人觉得特别印象深刻……但谁知道呢?反正我得再说一次。欧德,我的眼睛是透光的蓝白色、蛋白石的孩子,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也别真的忘了我的眼睛。
他没告诉任何人,从那天起他看到蜗牛就感到分外恐惧。
(自由讨论)
“我还是坚持认为,我舅舅的鼻子那天是被诺曼给打破的。他还禁止他用愈合咒,说是要给他留个疤什么的才能好好长个记性。”
“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你最好现在就给预言家日报写信,告诉他们巫师战争的煽动人现在还活着,而且正在塔古达克山谷55号街的最后一个店铺里开酒吧,接着通知魔法部的傲罗来抓人。”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点,你永远不好好听我讲话。”
“我不好好——拜托,库洛蒂,你要不要先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然后再下结论?你都把我父亲描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流氓黑巫师了,我还能说什么?你没说我们院长脸上的疤也是他弄的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梅林,我早晚去利特尔伍德教授那儿告你的状。”
“不、请不要,你明明知道我是最怕她的!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要是还不满意,下次去霍格莫德的时候我多请你吃两块儿椰子冰糕好了。总之千万千万别在利特尔伍德教授面前提起我!”
“松手,库洛蒂!我选修课要迟到了!好了好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说的,让我走吧。”
(对自己说的话)
他很难理解别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比如很多人都以为按照库洛黛特和他的相似程度(异色瞳、格兰芬多、还有短暂的同居史,他必须说别人筛选的这些条件实在是宽松到有些好笑,以至于他觉得极其不适)他应该把对方当成妹妹看,但实际上,他认为他们只能算是关系不错,同时联系比较亲密的朋友而已。得益于53年霍格沃茨城堡迅速的修复进度,他们一前一后的在55年和57年入了学,通信也是从欧德入学后才开始恢复的。库洛黛特总想他跟自己早两年地透露霍格沃茨美妙的学院生活,缠着他索求回信。他本来没有养宠物,觉得照顾自己就很麻烦了,再照顾其他用不上的东西容易引发心力憔悴。但最后为了满足好奇心过剩的大小姐,他还是借了自己那患有恐高症的可怜舍友、阿尔斯通的仓鸮用了两年,帮他回信——是因为这个吗?他躺在格兰芬多宿舍的床上苦苦思考柔情错觉的源头,四周放下的床帘把他关在一个温暖舒适的盒子里,还在他头顶匀了一小片星空聊以自慰。
他试着遵循别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比如很多人都认为按照他和海曼·布莱克紧张的关系(从开始就是这样了,而他说的‘开始’可是货真价实的——他们打的第一架可是在分院仪式的排队里,他发誓在霍格沃茨没人能再找到比这更早的时间点)来看他们很有可能在毕业前杀了对方,尽管这只是夸张的说,但更现实一点的答案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像阿尔斯通二年级时说的那样,尽管他和布莱克相似到根本不需要任何官方认证,虽然哪个人都能仅凭肉眼就看出两人间的联系,但恶劣的关系和难以相处的态度注定二人最终还是不认识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在必修课上经常会安排到同一个教室共同教学,没有一次他是不挪到离海曼最远的位置的。而假如最糟糕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只要你上学的时间够长,意外总会发生不是么?命运总是难以控制的,这也算是生活的魅力所在——他和布莱克被分到同一组或邻桌而坐,那故事的结局就注定只有:青少年挥舞起魔杖和拳头左右开弓的斗殴、周围同学惊恐或是兴奋的尖叫、任课教授快速精准到像鞭击般的咒立停和禁闭室里唯一与他作伴,长度从15英寸起的羊皮纸。
他认为自己应该按照理所应当的结论去生活,他应该讨厌、嫌恶甚至是去恨海曼·布莱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梦)
1955年9月1日,他入学霍格沃茨,遇见了海曼·布莱克。在霍格沃茨的礼堂中,所有人排成两行队伍挤在远离餐桌的窗根下,等着分院帽神圣裁决的开始。他也不例外,并且真的累透了,从小住在偏僻的塔古达克山谷和从未出过远门的经历让这次赴学之旅变得分外劳累。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他只需要一个枕头就能倒在地下酣然入梦。于是毫不顾忌白衬衫会被蹭脏弄破的风险,他直直地靠在墙壁上,感受着身后凹凸不平的石砖膈在身上时带来的些微疼痛、借此来保持清醒……布莱克本来没站在他跟前,虽然大脑确实已经疲惫不堪,但这件事他记得绝对很清楚,他对面站着的本来是一个金头发的女孩儿。但不知为何、不知何时,好像只过了一个眨眼的功夫,顶着头柔顺微卷的黑色长发的布莱克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当然,他被吓到了。在缓过神来的前几秒里,他以为这是个关于镜子或者增龄剂的恶作剧,或许他老了就会变成这样,或许他未来真就有心血来潮的想法,打算留长头发再烫个卷儿呢?谁都说不定。直到他看见对方嘴角下那颗自己绝对没有的唇痣时欧德才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他不知道名字也从未见过,但和他相像到无法忽视到另一个人。
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心脏也几乎停止了跳动。当布莱克问他名字时他还全身心的停留在呆滞的状态里,直到对方抓住他的胳膊并拉起他整个人的上半身,推搡着欧德往他身后粗糙的墙壁上暴戾地撞击时,尖锐的疼痛才把他从放空的状态里唤醒,并在胸膛中毫不犹豫地点燃起愤怒的火焰。
年轻人似乎被天生就赋予了可以意气用事的权利,并且无论何时,冲动的优先级都像是盏皇冠般被高高捧起,即便会制造毁灭性的结局,人们也仍旧不愿意见到懦弱、不愿意看到懦弱的年轻人们。在他伸出手去揪海曼领子时,周围没有人阻拦他,像是全世界的目光在这几分钟里全都从他们身上挪开了一样,在被忽略的角落中,他左手扯住对方的领子,右手握拳打在那张和自己无比相似的脸上——事到如今再要欧德回忆,第一次揍对方时他有没有因为两人的脸很像而手下留情早已找不到确定的答案——接着再过不到几秒钟,一阵头晕目眩后他会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摁到地上,周遭飘忽不定的目光也终于要为这场盛大的表演重新凝聚回他们身上。啊、聚光灯!聚光灯!聚光灯!旁人的视线比岩浆还要滚烫,铺天盖地地洒在他身上,即使把他们拉开后其他人也注定不会理解,他眼角溢出来的泪水纯粹是对所有暴露在外的身体烫伤的无力安抚。
他嘴唇上破了一道口子,向外流着不多不少的血。身上的衣服彻底报废了,为了第一天报道专门穿的那条他最喜欢的吊带裤也被对方拽断了左边的带子,西尔维娅·利特尔伍德把分院帽摁在他头上时,他迎着面前无数璀璨辉煌的金色光斑,用手背粗暴地擦了一下嘴上的伤口后毅然决然地宣读了自己的誓言:不,不要其他。我要去格兰芬多。
(新鲜三文鱼噩耗)
他完全是睡到自然醒的。这样说听起来有些过分,实际上也很过分。他醒的时候,伊安·玛缇斯的手正在他的胳膊上拧,可惜那儿已经被他垫着脑袋给睡麻了,所以现在就算是把他手剁下来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帕斯卡·库特纳站在他桌子面前,两人的距离可能连10厘米都没有,占卜课教授单手捧着那只透紫色的实心水晶球,而他满心只有对库特纳会因为一时冲动把它砸到自己脑袋上的担忧。
然后对方说:“我会直接把你送去见你们院长。”
(女人的期待)
啊!难道就从来没人提醒过她要收拾屋子吗?库特纳肯定是知道的,他把他送到西尔维娅的办公室门口就转身离开,令人火大的松懈中透露出傲慢的赌注——即使没有教授看管,他也量欧德不敢转头逃跑——显而易见,库特纳是对的。黑魔法防御教授的办公室门前有只雄狮的雕像,大概是为了证明她同样是格兰芬多的院长而临时添加的,他把手贴在狮子的鼻头上、静候几秒,等石像的眼中闪起金色的光时,面前的石门也缓缓开启。在门后,一只变形成海鸥模样的大头书笔直朝着他脑门不由分说地俯冲袭来,幸亏在魁地奇队中担任找球手地两年里他算是兢兢业业,如今能堪堪躲过这计猛攻,也算是对他付出所进行的回报。在偷袭者狠狠撞到他身后的墙上,伴随着一声闷响恢复成原样(他没太仔细看,但那好像是本《巫师草药全集及分布图》)后,他也赶紧朝前小跑两步钻进了西尔维娅的办公室里,生怕对方从自己后脑勺的方向又卷土重来。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虑的,在跨进办公室后,入口的石门不留一点空隙地猛然合拢。他长舒一口气,完全没看到快步走到自己跟前来的院长,后者手中握着早被卷好的羊皮纸筒,快准狠地朝他顶上抽了过去。他下意识地大叫起来,尽管痛感远不及被游走球击中的二十分之一多。
“啊奥!梅林,这是虐待学生,我要告诉校长!”他夸张地揉着头,低着脑袋往下看,发现自己正踩在一张世界地图上,于是赶紧抬脚离开。但接着他就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西尔维娅的办公室里,他很难找到一处什么都没有的空地站立。而至于她本人,则趾高气昂地光着脚在各种乱七八点杂物间自由跨越、穿行……好吧!这毕竟是她的东西,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是不是?
“‘这是虐待学生,我要告诉校长!’让我告诉你,怀特,你想告就去告,你难道真觉得我很在乎吗?”西尔维娅头也不回地说道,一边把她身上纯黑色的长绒浴袍裹得更紧了些,“看在梅林的份儿上,我好不容易有天没课能休息一下你就又给我找事。哪怕早一天呢?哪怕晚一天呢?说到这儿我都不知道我下次的休息日是什么时候了……梅林总是善待你们这些孩子……是的,这很好,就是他什么时候也能善待我一下?冬天还有圣诞节就快到了,我壁炉从坏了后都没腾出功夫修。你不觉得这间屋里很冷吗?让我告诉你,怀特,我还住在霍格沃茨呢,而且我也不想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冻成雪怪巨人。所以帮我个忙,你少来烦我,至少等到我修好炉火——啊,等到圣诞假期以后吧!”
“也不能都算是我的错……”他小声地嘀咕着,试图挽回一些尊严,“明显占卜课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或许我应该等到年纪大点再来进修。”谁呆在西尔维娅的办公室,就不得不踮起脚尖、弯下腰来保护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躲开漂浮在半空中的空坩埚、等待翻阅的羊皮卷、漏墨乱飞的羽毛笔、魔法药剂、炼金材料、三明治(这玩意怎么混进来?这玩意怎么会有这么多?)、丝巾(把它们挂进衣柜里!)、咖啡机跟豆子(他不太了解麻瓜的文化,但父亲似乎给店里也买了这些东西,可能是所谓的新潮流吧)还有张着大嘴往外疯狂呕吐各种信件的活邮箱。当然脚下也不能松懈,如果只是站到一本书(哪怕是《妖怪们的妖怪书》也好!)或者几张报纸(上面还盖着图书馆借阅的印章,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记得把它们还回去,图书管理员们又会不会因为借阅品被弄得乱七八糟而找她麻烦)上都算还好,他最怕的还是一不小心踩在圆滚滚的瓶子上失去平衡,最终整个人都栽进对方乱摆胡放的衣服堆里。梅林,那才是真的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年纪再大一点’……看来你是真的不把O.W.L.s放在眼里啊,让我告诉你,怀特。如果你今年考试黑魔法防御、魔咒还有草药学这三门拿不到E,我就送你去见——”
“我父亲?”
“更糟,我会直接送你去见梅林。”西尔维娅坐到靠窗的单人沙发里,拿起刚刚读到一半的信继续看了下去,“还有你父亲。”她补充道。
“……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吗?”他站在原地静候了一会儿,看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没想到对方又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你当然可以走,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我不关心你到底有没有学占卜的天赋……或许你没有,但你孩子有呢?总之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但如果你要在占卜课上从头到尾的睡觉,就和我有关系了。所以帮我两个忙:一个是困的时候回宿舍睡觉,另一个是把上次黑魔法防御课的论文作业帮我发下去,谢谢。”她嘴上礼貌地说着,但在强调他不要再惹事生非时却一直在用那根不可弯曲的尖头魔杖直直地戳着他的肩窝,痛得他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所有问题我都打了批注,包括你的,回去好好看看,有什么问题再来问我就是了……不,最好别来问我。自己去图书馆借几本书查查,实在不明白再给我写信。现在的孩子求知欲实在是太旺盛了,你看看,这才开学多长一段时间,我的邮箱就已经爆了两个,在这样下去我非得找校长说几句好话,让他把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借我几只当信使不可。你有养猫头鹰吗?或是其他宠物?没有吗……我想也是,我也没有。没用的闲聊就到这里吧,除去手上这封信外今天我至少还要再回20个,现在的孩子居然有这么多的问题,梅林在上,他们要是真排着队挨个来问,我肯定是要招架不住的……”
(女人们的期待)
亲爱的库洛蒂:
感谢你的来信和问候,我很好,酒吧的生意也一如既往。虽然不能算是热闹,但每天都有固定进帐的收入这点已经让我很满意……事实上,你说的对。季节交替是我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但也不必过于担心,昨天赛德门医生正好来喝酒,我就让他顺手帮忙开了些药,还正好抵了他这次跟之前拖欠的酒钱。这群人总以为我什么都不记,但真相是我可什么都没忘。库洛蒂,你长大后可要做个诚实的人,毕竟现在这世界、这样的人,已经愈发稀少了。
你会沉迷于炼金术我并不意外,毕竟从认识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热衷于创造的孩子,行动力很强是你的优点,但有些时候还是要耐下心来。现在欧德都还没能选上炼金课呢!不过等到明年他可以学这门课的时候你也可以缠着他让他为你偷跑一些,就像你当时让他用写信的方式先学了一部分霍格沃茨一年级的课程一样。现在你们都在城堡里,甚至还是同一个学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想这种开小灶的行为也应该会更加容易才对。
另外我同意你的说法,魔法史确实是最惹人昏昏欲睡的课程,很抱歉你不得不继续受它的折磨并且最少还要再持续两年。另外不怕你笑话,古代如尼文是我学生时期学的最好的一门课呢,有什么问题可以写信来问我,我也很乐意为你解答。
昆茨和利特尔伍德教授都是很好的老师,她们只是看着凶了点,但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火,所以这不能成为你考试成绩拿A的借口。别生气,我也知道你从来没拿过这个成绩,这里只是稍微提醒一下,至于那些美国人……我能怎么评价呢。我只能说别相信他们,我从来不相信美国人的教学水平,希望他们教的都不是很重要的科目吧。
你永远的朋友,
诺曼·H·怀特
(长走廊)
“我不敢相信你毁了我的午觉只是为了让我帮你发作业,你知道一段舒适的午睡时间对一个辛勤工作了整天的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吗?不!你只知道奴役你可怜的好室友、好学长。”
“尊敬的斯威特先生我真觉得你讲话实在是太夸张了,你已经跨过了O.W.L.s的大门槛,今年也还没到参加N.E.W.T.s的时间,所以平心而论,你应该是寝室最闲的人才对。不是吗?而且这堆论文你应该也有你的,好好学习,作为格兰芬多的学生,你可别辜负了我们院长的期待——哦还有,你也没参加魁地奇队,我想这些理由已经足够说明为什么我非要找你而不是别人了。”
“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真的有点在霸凌我的意思?”
“你的错觉。”
“好吧,别的我都可以无所谓,但你得把‘不打魁地奇’这句话给收回去。恐高症是一个非常、非常严重的先、先天性问题,并不是我选择的!”
“我收回,阿尔斯通,要我给你道歉都可以但现在麻烦你站稳点儿我不要到处乱跳了,梅林,我真害怕你直接把这堆羊皮纸从这儿直接扔进黑湖里。总之先提醒你一句要真这么做了,咱俩可都得完蛋,不仅是利特尔伍德教授要我们好看,其他格兰芬多的学生也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你觉得我不行为什么不自己抱着这些东西,我看你胳膊也没有断啊?而且从刚刚起我就想问了,为什么你一直在揉肩膀?你又跟谁打架了?”
“我没有和谁打架,谢谢你的关心,如果你实在放心不过就去揍游走球一顿吧。还有金色飞贼。”
“还有鬼飞球。”
“是的,还有鬼飞球。”
“……”
“……”
“……你真的没和人打架吗?原谅我,朋友,但鉴于你和布、呃,鉴于在你身上发生的种种‘历史事件’很抱歉我有点难相信你。尤其是你们、咳,你去年整了那么一出后所以,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了就告诉我好吗,虽然相差一年级并不算什么距离,但我也算是你的学长。”
“看在梅林的份上啊阿尔斯通!利特尔伍德教授这么想就算了,为什么连你也这么看我?我难道非得发死誓才能证明这次我真的、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哈!我就知道你是被院长刚训完话后才被迫发作业的。等等,这么说的话……天啊欧德!你肩膀一直疼原来是被院长给打了吗?她跟你私下决斗了是吗?这是实在是太暴力了!”
“现在我真的严重怀疑你和院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她是不是区别对待你了才让你把她想象成这个样子?告诉我,上次、也就是咱们今年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后的作业论文,你是不是被她打了P甚至是T?”
“她给了我E。”
“……我才拿了O,下地狱去吧斯威特。”
(黑色的线)
黑色连接成了一条线。黑色的手套、黑色的衬衫、黑色的外袍,再往上是黑色的卷发、黑色的唇痣、黑色的眉毛。啊,他在心中庆幸,还好海曼·布莱克没有一双黑色的眼睛。
当然对方没有,毕竟他也没有不是么。想要把两个人的关系紧紧贴合到一起,怎么甩也甩不开的话,他们就得步调一致,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给对方,需要的默契和配合不亚于一支优雅的双人舞……不、不,不能这么说,绝对不可以这么说。太浪漫了,他们绝对不适用于这样的关系,也绝对不可以适配于这样的关系。他对自己说好了,欧德,欧德·怀特。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别因为布莱克坐到了你身边就开始理所应当地胡思乱想,现在集中精神——把月长石粉轻轻地洒进沸腾的坩埚里。一剂完美的魔药中最需要的就是不可计量的那个‘恰到好处’,所以每次终教授都评价他都卡在‘很接近了’的边缘上时,他很难不感到打心底的气馁。
黑色的线在他左手侧蠕动……是的、是的,当然了,他知道所有人都是站成一排的在上课,自己右手边还有同学院的同学,桌子对面也有很多其他的斯莱特林,没什么好奇怪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终教授就在离他们两排座位之隔的地方检查其他人的魔药。他们这节课做的是什么来的?他盯着锅里冒着泡的淡蓝色粘液发呆,手里握着的一小支嚏根草糖浆险些掉到地上去。哦!对了,是缓和剂、缓和剂。那种喝完能够抚平人情绪的神奇物品,他发誓,如果这锅能煮成功的话他一定要先给自己狠狠地喝上一管,然后再倒回宿舍床上睡个昏天黑地不可。啊……黑色的线在扭动……他眼皮抽搐起来,用空着的那只手摁住一边的太阳穴才稍微缓解。
别看他,没什么的好看的,集中注意力,别把精华糖浆滴进去太多……书里是怎么说的来着?如果把糖浆滴进去太多,最后缓和剂的口感就会变差,它是药剂……不是什么果冻布丁……没有那个病人会希望自己的汤药喝起来像黏糊糊的南瓜粥,那太可怕了。一滴、两滴,够了、够了!别再滴第三个,就算你觉得前两滴剂量不够也别冒险,煮稀了还有弥补的余地,煮糊了可就什么都没有。直到右胳膊酸痛到无法忍受了,他才放下悬在空中不知多久了的手。周围人声嘈杂,事故频出,每个角落都在随时随地的发生新的问题,没人看到他这反常的举动。
除了海曼·布莱克。他就站在他身边,两个人距离不到半厘米,他有什么理由说自己没看到呢?在他恍惚着,几乎要把脑袋栽进锅里的前一秒,布莱克抓住了他的胳膊,攥得他生疼。
他马上就清醒过来,从镜像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满脸惊愕的倒影。
“为什么这么惊讶?”海曼把嘴抿成一条线,微笑着问道。黑色的线移动到了对方的脸上,现在离他更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松手。”他犹豫了一下,随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小声说到。对方脸上那根细细的黑线扭曲的弧度更大了,他开始颤栗起来,想抬手甩开对方抓住自己的手,但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布莱克的脸上浮现出遗憾的表情,为什么?对方向前一步(他觉得自己应该后退着躲开,可双腿像是被施了石化咒一般的动弹不得)朝他凑得更紧了些,他们的鼻尖都几乎贴在了一起,他大气都不敢出、几乎要窒息了,还好在缺氧前布莱克扭开了头,转向了他煮的那锅魔药。他遗憾地摇着头说道:“太可惜了。很明显你现在急需一管缓和剂,但自己煮的这锅糟糕透顶,完全不能喝。”
“那也不管你的事。”他咬着牙回复道。
布莱克松开了他的胳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的眼睛依旧坚持着盯着对方。果然,没过多久他就看到布莱克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他也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能有什么呢?周围这么多人,这只是节再普通不过的魔药课。他几乎疯狂地安慰着自己,只是为了站到海曼·布莱克的身边。
一锅完美的、透蓝色的缓和魔药正冒着热气,温柔地望着他。那场景实在是太美了,让他挪不开眼睛,也没能注意到身边人脱下手套的举动。
“你现在急需一管完美的……高效的缓和剂。”
他拿起银色的刀,握住银色的刀身,银色的彗星尾滑过。
他看着蓝色的汤,享受蓝色的安抚,蓝色的梦被红打破。
然后他惊恐的看到,清澈的水面上不知从何处滴下许多鲜艳的红……一滴、两滴、三滴……粘稠的红色由点连接成片地漂浮在这片净土上,然后缓缓地被吸收、融合……鲜艳的红色消失了,水面重新变回之前清澈的透蓝色……布莱克拎起袖子,用魔药管从中舀起一剂,递到了他的脸上。
布莱克的右手掌还在流血,鲜艳的红一滴滴地落下,弄脏了透明的管身。
你现在急需一管缓和剂来缓解自己,不是吗?
黑色的线扭动着……它们越来越多、乱成一团,他开始不能理解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了。蓝色的魔药几乎被递到了他的嘴唇上,近在咫尺间,他能闻见那本是安抚神经的香气……如今完全起了反效果,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当场就吐出来……他一把推开海曼·布莱克,跑出了教室。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END
后记:
感谢阅读幽默且略带惊悚的校园生活情景喜剧(存疑)本篇包含大量与舍友未经探讨自我理解自由发挥的互动,还请多包含。
关于库洛蒂的眼睛和蜗牛的联动借用了冰老师印象绘(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65188/)中的内容,并在追根溯源后发现是街边老狗老师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61922/)中所创造的,此处对所有老师的作品表示喜爱和尊敬。
(库洛蒂还不赶紧把你守护神改成蜗牛x)
另:文中拉郎纯属角色口嗨行为,不计入股市,请大家以各位亲妈意愿为准,感谢!
+展开
首先我喜欢异色瞳然后喜欢小朋友拌嘴……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年轻(?)的感觉真好……欧师傅被到处抓抓的学生生涯,俩人打架但是只有一个人被关禁闭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小曼还留长发未免太萌了早说过黑白是女同,这下路过的狗看了都要说一声确实是费斯生的了,小桑看看你叔(还没出生)
然后就给押到西老师办公室门口了,每篇海鸥指标1/1(没这种指标)西老师……西老师办公室怎么什么都有啊!!但是很可爱,老婆(不是你老婆)都没关系,三明治会出手
妈呀神经病我的两个人格看完都觉得太神经病了………………呵呵呵最后一份材料是血还用右手拿试管欧师傅sc了而我笑得好恶心。。。还只是贴在嘴唇边没喂呢。。。
最后给努力的阿歪幼儿一个大hug!感动中国2022我先哭了
首先我给球老师的长肝跪下(跪下)怎么有那么多库洛蒂!!万万没想到!!还有很多意外的互动,感谢球老师的福至心灵和欧德给她拉郎(笑死了)感觉一下子多了很多剧情线索可以捡走继续发展用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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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食物的形容来给库洛蒂讲解也太会了欧德,讲得我都饿了(……(立即宣布库洛蒂热爱牧羊人派(草))以及欧德…人好好(??)感觉多少摸到一点这俩人是怎么的相处方式了(虽然还在摸索)基尔特和欧德的友情笑死了…(为了让最闹心的人凑一起让自己解脱笑死了哈哈哈哈哈)(球老师真的太会形容眼睛了(而且怎么写了那么多库洛蒂的眼睛,我学习了(好多画面)仿佛库洛蒂失忆的童年记忆回来了(草)欧德真的很哥哥般地讲解了;没想到,库洛蒂你让欧德记住你的方式是对蜗牛分外恐惧(不是)这两人的相处真的让我意外的感觉好自然,这就是欧德的万人都能聊得来的力量吗(摸下巴))这些年来被库洛蒂骚扰,辛苦了(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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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曼和欧德啊啊你们——这股是可以买的吗(不管如何我先买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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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维娅原来是这样的老师(原来是这样的老师(好会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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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说一句,诺ba曼——(欧德:等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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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每一段不同的小标题有种写意随笔的感觉!(不会讲话的人只能憋出这样的话)
临近傍晚时的霍格沃茨逐渐被夜幕接管,日光从其中脱身而出,昏暗开始入侵每一间无人的教室,但尚未完全落下山头的太阳仍注视着这所学校中每个角落中发生的一切,变形课教室中偷偷闯入的三个孩子的身影也被它尽收眼底。
阿尔斯通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他喉咙有点发紧,手心里全是汗。他在走廊四处张望了一番才将上半身缩回教室内,教室的木门缓缓关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没人。”他转过身,声音低到只有他身后的两名女生听得到。
“就知道这时候没人,”最先放开嗓门的是一名有着金色短发女生,她本就呈现褐色的肤色在昏暗的教室里显得更深了些,她随便找了张桌子双手一撑将屁股挪到了桌面上。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吗,尤拉?”另一个女孩的短发同样在余晖中反射着有些黯淡的金色,但是比头发更亮的是她的双眼,她看向尤拉的目光中满是好奇。
“那当然啦,诺曼,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莫顿那个傻缺大吃一惊的表情了。”尤拉从长袍的内兜里抽出魔杖。
“呃……”阿尔斯通犹豫了一下,决定最后再进行一次努力,“尤拉,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冒险了,我是说万一失败了……”
“你不是也听到那家伙怎么说的了吗,”说到这里尤拉把头发都扒拉到额前,努力收起表情耷拉着眼睛做出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嘴角抽动着翘起来,“‘哼,你这样的白痴就算在霍格沃茨留级一百年都不可能成功的’,布雷恩·莫顿那家伙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我!他知道个屁!”她一把把刘海又全拢到头顶。
“可是要是给自己变形——就像是阿尼马格斯那样的魔法很高级的,越是这么高级的魔法就越危险,教授上课都讲过的!”
在阿尔斯通身旁的诺玛的表情也变了些许,但尤拉的心思却丝毫没有改变的打算,她铁了心要给人们见识见识自己的能力。
“行了行了,等我成功了你们就什么都不会说了!诺曼,等着瞧好吧!”她挥动手里的魔杖。
图书馆里的灯亮了起来,布雷恩·莫顿合上魔药学的课本,抬起手臂向上带着身体伸了个懒腰,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将近一下午,现在他身上的每块肌肉好像刚刚睡醒一样僵硬,好在只要稍加活动就能将它们重新唤醒。
虽然有时他也会觉得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让大脑塞满东西或许没有必要,但他不敢停下来,似乎只要他稍一松懈女人的尖叫声就会紧追而上在他的脑中回荡着要将他同化。
“你要走了吗?”
他拨开额前稍长的头发捋到耳后看向左手边的座位,“快到晚餐时间了,艾伦,”凯泽海·艾伦点了点头,“当然,我得先去还书,”他将借来的书都摞成一摞,抓起椅背上的长袍套上又背起书包,最后他将书抱在怀里,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挥了挥,“先走一步。”
“再见。”
他朝图书馆更深处的区域走去,打算从里面的学科书架开始还。图书馆里的学生们也已经开始准备离开这里前往食堂,笔帽被合上或是椅子被拖动的声音开始替代翻书声在这里响起。他穿过这些声音在书架的空隙间行走,但他额前的头发些许遮挡了他的视线,他不得不反复将这些灰黑色的发丝拢到耳后,经过一年他的头发长了不少,或许是时候听舅舅的话等放假回家的时候把头发扎起来或是剪短。
尽管那些挪动物品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图书馆里的人们还是颇有默契的尽量保持着不打扰别人的音量活动着。直到一道声音惊雷般地把这片宁静炸了个粉碎。
“布雷恩·莫顿!!”
这下图书馆里一切声音都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个击破了这里的秩序的家伙,而还没等他看清到底是谁对方已经气势汹汹地冲到他面前,阿尔斯通大踏步走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图书馆出口拉,“我们得快点,莫顿!”
对方的步伐很快,布雷恩不得不抓紧手里的书才不至于书本都从他的怀里滑出去,他耸耸肩让书包也别掉下去,阿尔斯通连个解释都没有,但是他的书还没还完,他反拽住对方的手,努力较劲停下脚步,“什么?等等!至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吧!”
但是阿尔斯通的态度却忽然支支吾吾起来,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抓着布雷恩的手松开在空中胡乱比划着,过了一会儿他才孤注一掷似的说出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是尤拉。”他抓了抓后脑勺,却一个字都不再说了。
“尤拉?她怎么……”忽然布雷恩也想起了什么,他尤拉最近一次争执在他的脑海中记忆犹新,“别告诉我她真的——”
但是阿尔斯通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梅林!他真搞不明白她是真的没大脑还是想要证明什么,不管她想干什么,结果都只会糟糕透顶,然后给周围人添一堆麻烦!
“我们恐怕得快点,戴维斯在陪着她,但是她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
“你们找老师了吗?”
“她不想让我们去找老师。”
“那找我又——”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他抬起手让额头贴在手掌上,深呼吸让自己的心跳恢复正常,“我知道了,但是这种事情不可能瞒着老师的,斯威特。这会儿院长们可能在魔药课教室开会,你先去找老师,我去看看情况。”
“呃,先生们,在你们走之前我恐怕得知会一声,刚才很多同学来我这里抱怨……”
“您来的正好库兹涅佐夫先生,”布雷恩把怀里的书全都塞给因为听到动静和接收到投诉赶来的图书管理员根纳季·库兹涅佐夫,丝毫不顾对方不友善的眼神和没有说完的话,“这些书我都已经看完了,请您放回书架就好,对于在图书馆吵闹的事等我们处理完急事马上就会回来道歉,谢谢您。”
最后根纳季半句话都没来得及插上,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图书管理员只能捧着手里的书目送两个二年级的学生们远去的背影。
变形失败的影响有很多种,布雷恩听说过在斯莱特林有的家伙只是体形略有变化,但也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过许多骇人听闻的案例,有人最后只能以几乎半融化的皮肤度过余生。无论如何他并不希望尤拉会变成这样。毕竟被找茬是一码事,对方出事故又是另一码事。
听到允许进入的应答声后,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变形课教室的门,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漆黑的教室里,躲在窗户底下的诺玛·戴维斯的脸被魔杖杖尖闪烁的微弱光芒照亮,在她的身后鼓起的黑色布料蠕动着,从里面间或传出几声低语。他猜那个应该就是尤拉。
他拔出魔杖,“荧光闪烁。”同样的蓝色微光在他的杖尖亮起,他知道该怎么做,就像以前他靠近蜷缩在房间角落里的病人一样,他放缓脚步压低声音,并不直接和尤拉讲话,“戴维斯,我是莫顿。”
“斯威特呢?”
“在魔药课教室。她怎么样了?”
“尤拉,”她转过身去扯了扯尤拉的袍子,“莫顿来了……嗯,她让你走近点。”
他只得应下这个要求走上前弯下腰靠近她们,但就在他刚蹲下的一瞬间一颗紫色的脑袋大叫着从黑色内衬的袍子里猛窜出来顶到他的眼前面几乎要撞上他,他倒吸一口气捂住嘴身体跌坐在地,紧握魔杖的手撑住地面使得光亮离开了那长满鳞片的脸。直到那张脸退回原来的地方他的心脏也仍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布雷恩用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辨认出眼前这场半人半蛇的滑稽的脸是尤拉,他再次举起魔杖,尤拉脸上深色的鳞片反射着荧光,原本黑色的瞳仁变成了一条竖线,眼白大部分被黄色占据,同诺玛一样的金发这会儿已经变成惨不忍睹的像是失败的魔药一样紫色和粉色掺杂的颜色,蜥蜴般细长的舌头从她的嘴里伸出来差点就够到他的脸上。
但是尤拉看起来却欢快极了,从她的嘴里先是爆发出一阵大笑,而后是一串和她的脸一样几乎完全变了形的话。
“她说你被吓到了吧!”诺玛说。
之后又是一串他听不懂的神秘字符。
“这回相信我能成功了吧!”诺玛说。
尤拉仍在继续发表她的慷慨陈词。
“她说快投降。”诺玛说。
“……哇哦,真是叹为观止,”布雷恩拍了拍手,“我是说戴维斯小姐的翻译能力。”
诺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什么啦,就是你见过麻瓜的牙科诊所吗,从里面出来的人都是这么说话的。”
“所以希望你之后可以好好感谢戴维斯和斯威特,还有我,因为你我们现在连饭都没得吃。”
尤拉低下了头,抓着诺玛的袖子躲在她身后,好像布雷恩的说法刺痛了她。
认错倒是很快,布雷恩希望这是她已经尝到教训的表现。他叹了口气,“不过既然你这么想见我,而且斯威特和戴维斯也是信得过我才找我来的,虽然我已经让斯威特去找老师了,我也得帮上点儿忙是吧,”他挽起袖子凑到尤拉身边,“来照个亮,戴维斯,老师来之前至少得让这家伙说得出来话。”
好在最后老师们原谅了他们这次冒险,尤拉被罚一周禁闭好好反省这次的过错,医疗翼对她变形的脸的治疗也很顺利,除了她那头变了色的头发。
尽管护士艾莉诺小姐对此表示抱歉,但当事人却显然不这么想。
“靠,以后我就可以顶着这头与众不同的发色过活了,这也——太酷了吧!”
“酷你个头,刚好了就来精神了是吧?”
这会儿阿尔斯通和诺玛已经回去休息了,医护室里只剩下布雷恩和坐在病床上的尤拉。尤拉自己觉得已经没事了,但是护士坚持要她留下再观察一晚。
“哼,你根本不懂,”尤拉说,“像你这么没想象力的人怎么会体会到变成蜥蜴的好!”
现在面对尤拉布雷恩总算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对方展示他表示鄙视的白眼,他对尤拉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说这是什么?”
“你的脑袋?”
“你也知道这是我的脑袋!这里面是需要思考的大脑,不是你那个装满浆糊的脑袋!白痴!”
“你说谁的脑袋装满浆糊!你干嘛又骂我白痴!”
“是你先找我麻烦的!一年级的时候你不整那么多事我才懒得骂你!”
“那还不是因为你看起来很欠收拾!”
“那你的生活也真够无聊的!”
“够了!”门以几乎被炸开的力度撞在墙上发出巨响盖过他们的争吵,医疗翼的护士艾莉诺这会儿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同学们,你们再吵下去我就要先结束莫顿先生的探视了!”
“好!我现在就走!”
“啊?不不,莫顿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他现在就走——哎!你还真走啊!别走啊,喂!喂?!”
“你是说尤拉以前试着变过蜥蜴?”
这会儿已是深夜,格兰芬多塔楼的某间男生宿舍里已是五年级的布雷恩正在和二年级的室友凯特利·艾伦讲述他以前的经历以满足对方的好奇心,这会儿十二岁男孩眼中的光让他想起一些格兰芬多的其他家伙。
“是啊,正常人根本想不到那家伙到底怎么……”
“这也太酷了吧!”
他一时之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故障。三年了,他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会对变成蜥蜴这种事这么兴奋!
“听我说啊,布雷恩,那可是变成蜥蜴啊!尤拉和我一样大的时候就试过这种事,她真的好——哇!你干嘛!”
凯特利的身体被布雷恩摇的前摇后晃,布雷恩的声音转着弯钻进他的耳朵。
“我要听听你脑袋里的浆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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