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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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私人企划芭蕉叶不相信叶    

内容混乱邪恶极端政治不正确不要看光我们底裤    

Paro巨多无比,更新缓慢异常    

爸爸是坠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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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多叶

    话多叶

    相声演员,懒癌晚期 为什么要产出,是游戏不好打还是私企不好玩?
    2017/09/01

    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个组空下去(是你懒

    把以前的旧文打包一下发一发好了,几乎全都是谈——恋——爱

    【亚索x维尔雷亚】

    [君死给勿]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眼神哀怨。来自精神疾病的折磨使她大部分时间都显得垂头丧气——她对于自己拥有一个双胞胎妹妹的幻想深信不疑,尽管这建立于她已经拥有的两个双胞胎哥哥的基础而上,所以她被扣上了心理疾病的帽子,而大部分人更愿意称她为疯子。近日来她似乎迷上了花瓣占卜,满地猩红的花瓣像是未干的点点血迹。

    亚索刚走了两步,就感到湿答答的目光紧黏着他的后背,他甚至听见了那如梦呓般的低语:“——如果我妹妹还活着,她不会让我沦落到这种境地。”

    “好吧,”他转过身来,声音嘶哑,“以后我来接你。”

    听到这句话的温蒂盖尔亮起了眼睛。

    他们家向来不缺小动物一样的女孩,这种类型在家里比比皆是,和对面两家威风凛凛的女人产生了鲜明对比。可能都是被宠惯的,他想,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背后一惊一乍如同翻车鱼的妹妹……不过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他以后也不会再有人陪他回家了。

    莫里塔利德曾不止一次地向他抱怨过他的寡言,按他的话讲上帝赐予人类声带并不是为了让它们僵硬成一条冰冷的大理石,再好的机器不常用也会生锈,更何况这世界上并不存在为人体器官所用的润滑油。他说这番长篇大论时亚索只是木讷地点点头,他想他还真是挺无聊的一个人,被摊上当弟弟已经是上辈子欠了五十个亿的巨额债款,大概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吧。不过莫里塔利德也好不到哪去,他自评幽默风趣,却连个所谓的前男友都搞不定。这几天从他床底下扫出的烟头和塞莫尔克的一般多,在这方面上,维尔雷亚可比他的那帮狐朋狗友省了太多的心。

    在他想到这部分的时候,不可避免地重现了今早的回忆。再次缓过神来时发现温蒂盖尔并没有跟着他的脚步走,她站在两百米开外的十字路口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个固定的方向。

    他说:“看什么呢?”

    温蒂盖尔望着那面的书报亭,她没少看书。虽然斯蒂拉的庞大书库并不只为她自己所用是件好事,但有时她这样的举动会让亚索搭不上话,然后他的话就更少了,听上去是个恶性循环,不是好事。然而温蒂的目光此时越过报刊亭,向着墙壁之后所不能见光的角落瞄去,世界真小,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亚索忍不住扼住自己的呼吸。

    “维尔雷亚,”温蒂盖尔艰难地从唇缝中挤出这个名字“对吧?之前跟你一起回家的那个……我记不太清人的名字,它们都长得令人头晕。”

    “你答对了,很难得,我应该表扬你一下。”

    “不,我记住他是因为你,”温蒂盖尔目光深邃,拧成一把锋利的匕首,又用一个漂亮的陈述句作结尾,“你喜欢他。”

    “……我不会喜欢上我的最好朋友的,又不是米斯里欧。”一个多难笑的玩笑。

    “真为你难过,哦,还包括着艾比的那份,”她不小了,只是身材让她看上去像个未发育完全的孩童。现在她努力地踮起脚尖,安慰性地摸了摸亚索的头,“答应我不要因为这件事去死好吗?我已经失去了艾比,不想再失去一个亲人,哦,我的意思是……”

    “原来我也算是你的‘亲人’。”他还以为她的亲人就只剩下那个存在于联想之中的小鬼魂了。

    “你没有她重要,”她把花梗揪得更紧了,“但是你也不能死。”

    [苍白之焰]

    最初在国境线边缘撞见维尔雷亚之时,亚索没有任何应对他的头绪,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往丛林深处走。

    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得跟着这个人。那熟悉的,曾在通缉令上见过无数次的刺青正像针扎一般刺痛着他的心。最开始的时候稍微有点不太适应,只是一昧地应允着对方所抛过来的话题,不过他渐渐便在心底排练出了接下来所要说的话,交流起来便也算得上轻松自如。

    “哦——”维尔雷亚意味深长地从头到脚地扫视了他一圈,这时他才看清陌生人身上那堆不合时宜的夸张服饰。五彩缤纷的彩带在不考虑色彩协调的情况下胡乱搭在一起,挂满铃铛的尖头靴一直都制造着多余的噪音,鼻子上还夹着一个过于滑稽的红色圆球。

    “你是个戏子。”他得出了结论。

    陌生人点头。

    他的脸色很苍白——大概身体状况不是特别好,那张脸上所体现的是浓烈油彩都无法遮掩的疲态。没时间与大部队联络了,维尔雷亚想。两国交接之间的这片丛林危机四伏。暗藏在草丛间的不仅有两国潜伏的士兵,还有成群伺机而动的野兽。

    而这家伙一看就不能打,在战斗过程中十有八九会成为他的负担。陌生人一直跟在他后面沉默不语,泥地上赫然是一句完整的话。

    “你是个佣兵。”

    “哦……”维尔雷亚这才如梦初醒,望着他被用过多口红涂抹得看不出伤痕的嘴唇,“你是个哑巴?”

    陌生人又顺从地点了点头,拿起树枝又在地上写下歪歪斜斜的一行字。

    “亚索……你的名字?”

    两人直到夜幕降临都没能找到一个相对舒适安稳的落脚点,不得已只能在森林中将就过夜。维尔雷亚庆幸自己出门之前还特地背了个包。里面装着很多适合野外求生的用具,虽然没能装得下一整个帐篷,但好歹多了一条柔软舒适的毯子。当他正在钻研如何用两块鹅卵石摩擦碰出火星时,亚索凑过来,一个响指便让空地上的草熊熊燃烧起来。

    “哇,”维尔雷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簇跳跃着的鲜红火苗,“你是魔法师。”

    亚索没否认这句话,他跟着坐了下来,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火焰。这篇大陆被一分为三切割开来,其中的人类又被一分为二,一部分人得到了能够扭曲世界的强大法力,另一半人则无缘得到上帝的眷顾。亚索属于前一种,维尔雷亚正好属于后一种。

    “唉,真他妈方便。”维尔雷亚挠挠后脑勺,“你是只会放火吗?你要是能弄点水来让我冲冲身子就好了。”

    亚索点头。

    “唉,跟你待在一块挺寂寞的,除了点头你也不会干别的啊……虽然你是个挺有意思的哑巴,能听懂别人说话,还会魔法。”维尔雷亚托着腮,正百无聊赖地数着天上的星星,视野中便立刻跳出了一点多余的微弱光芒,那一点点的微小火星逐渐扩散占领了他的全部视线。

    他再看向亚索的时候,空气中多了一股烧焦的气味。而他的斜上方,火焰此刻像是排列整齐的幼童般任由亚索调遣,那些灼目的光辉渐渐通过魔法组成了一行文字。

    “我还有很多会的事情,以后慢慢,慢慢说给你听。”

    【瑟凯x罗菲尔】(是看板cp了[互粉])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无法单纯地用好恶和情感来界定,很多决定也不是能够完全依据自己本来的意愿,一小部分出自深思熟虑左右逢原,而大部分都要归于人类的一种本能反应─冲动,气血上涌,失去控制,血液中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元素一时失调,等到回过神来发现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罗菲尔被瑟凯推回她的宿舍时,就是这么想的。

    第一个发飙的是艾茜,她原本窝在公寓里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边嗑瓜子边收看着昨日错过的偶像剧。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新闻之后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伴随着电视中男怒女哀的背景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你要搬出去住?和这个男人…?”她纠结一番还是把男朋友三个字咽了回去,“罗菲菲你认真的吗?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交了个可以同居的男朋友…你这迟报军情可太过分了!”

    “其实也不算搬出去…就是住隔壁那间,平时相当于还在一起住嘛。”

    嘉俄点头默许,之后又补上一句:“那没问题了,再说也不关我事,你想搬就搬吧。”

    “这怎么不管你事?这明明就关乎到我们的个人利益!”艾茜咬着瓜子皮愤愤不平,“小嘉俄,要是只有我们俩住那房费就要一分为二了…就意味着我的一周三更要改为一天一更,我不要啊!”

    嘉俄毫无反应:“那你就勤快点呗。”

    “说得轻巧!”艾茜听完这话嗷地一声扑到罗菲尔面前,“我要代表人民群众惩罚这个见色忘义的小坏蛋…”说完她的手就伸到罗菲尔的腋下,一脸坏笑地要挠她痒痒。

    罗菲尔看上去十分为难,就打算解释他们俩其实只是假扮男女朋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瑟凯一把抓住她的手,对她比了个毫无诚意还能飞出小星星特效的wink

    “请不要伤害我亲爱的女朋友好吗?”瑟凯沉声道,“如果这位美丽的小姐有什么不满和怒火,那么就全发泄到我身上好了。”

    艾茜:“…?”

    罗菲尔:“……………”可真是太tm假了。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虽然这句话在日益先进的现代社会前者和后者不得不对调一下,但是也丝毫不影响它原来的意思。罗菲尔没谈过恋爱,但也不至于傻到和老电影里的那些大小姐一样眼眶湿润小鸟依人地挽住瑟凯的胳膊──达令你好棒啊人家超感动的,别开玩笑了。

    趁着艾茜和嘉俄愣在原地的功夫,她迅速拽着瑟凯逃回了刚刚租下的他们二人的房间。家这个词可以被解释成很多含义,想到这以后就是她和瑟凯的“家”了,罗菲尔居然没有那种对新鲜事物的不适应感,似乎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

    不过该骂的还是要骂:“你刚才是想干嘛,演歌剧吗?”

    “唉,我也很为难啊!谁能想到你舍友这么吓人,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瑟凯捏着下巴感叹道,“我也没谈过恋爱,看来刚刚的话是适得其反了?”

    罗菲尔警惕地望着他:“你没谈过恋爱?明明一看就一副花…”仅凭外表来判断一个人似乎不太好,于是她及时地闭上了嘴,试探着瑟凯的反应。

    “花花公子是吧,唉我知道我知道,”瑟凯摆摆手,“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这撮挑染给去了啊,可是还有点舍不得…”

    其实挺好看,也衬你的眼睛。

    罗菲尔想了半天,最后嘟哝出两个字:“白痴。”

    [也许某天会情不自禁]

    罗菲尔今日过早地离开了酒吧。

    只因那个前几分钟坐在她身侧的男人让她感受到了过多的不适,上挑的眼角、细长的瞳仁、以及那些调笑的语言和意有所指的问题。尽管知道他大概只是嘴上说说,并不打算付诸于实际行动。但比起愤怒来说更多体现而出的感情却是厌恶,她对于那种擅长自说自话的轻浮男人向来没辙。

    所以在他故作熟络地询问自己的名字和住的楼层时,她丝毫没有顾虑当场的气氛和对方的情绪的意思,不给对方留任何情面地转身就走。现在回想起那男人尴尬的笑容和僵在半空的手时,她虽说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不知从哪涌出的,大仇得报的快感。

    仿佛所有的愤懑和悲伤,都通过这件小事发泄而出……当然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多堆积在心里的情绪不可能仅因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而迎刃而解。说到底,被来路不明的人搭讪这件事带给她的烦躁还是要大于报复后的畅快。

    可是当时面对着那个人提出的荒诞无稽的同居请求,自己怎么一下子就同意了呢?

    当斯芬奈博好不容易从这尴尬的状况中调整回以往的心态,他所熟知的那帮朋友早就在那里围着酒保坐好了。

    “活该。”

    首先迎上门来的便是蕾贝塔的一句毫无同情心的抨击。

    “蕾贝塔无论何时都很凶狠啊,对刚失恋的男人还这幅态度。”然而斯芬奈博的表情却和他这句洋溢着委屈之意的抱怨不同,他笑容满面地拉开了一旁空着的椅子,随即又朝着一旁独自坐着的女性吹了个富含深意的口哨,才肯将目光转回这群人的身上。

    “你指望我们对你那仅存在了三秒不到的恋情说点什么吗。”来自菲利西斯的连珠炮便接踵而至,这种光景大家早已习以为常。毫不夸张地说,要是哪一天蕾贝塔没有大发雷霆,菲利西斯也没有与每个发表言论的人针锋相对。他们大概会觉得世界末日很快就要来临了吧。

    “你差不多也适可而……”只是蕾贝塔这句提醒甚至还未来得及说完。

    “菲利也真是残酷的男人啊……嘴巴这么坏可不会招人喜欢。哟这不是蕾嘉奈大人嘛,今天比平常还要更漂亮一些哦?是用了新的化妆品吧?好想尝尝你那唇膏的味道啊所以能不能明天和我出去约会呢?一天就好啦真的保证你会开开心心的~”

    “你才是,不学会适可而止的话我真的会把你轰出酒吧哟☆”

    明明她的语气和表情都显得十分活泼,那对眼睛却死寂得如同连一丝一毫的笑意都不曾存在过。即使是斯芬奈博看到了她这幅样子后也收敛了几分,点好了要喝的东西便乖乖坐回座位上了。

    “我该说是小看了你呢还是高估了你呢,罗菲尔你都敢去骚扰啊。”

    “嗯?罗菲尔吗?可是我没怎么见过唉。”不同于往日那副不醉不休的气概,这次斯芬奈博只要了一杯加了五勺砂糖的热牛奶,正坐在吧台旁拿着羹匙百无聊赖地搅拌着。

    “罗菲尔姐是不怎么来这……当然,也有你天天夜不归宿的缘故。”格洛蒂娜像是为了掩盖那份莫须有的心虚一般,低头抿起了自己的那杯橙汁,“对了,你没有真的喜欢上她吧,毕竟罗菲尔姐她……”

    “只有我不用哥哥来称呼啊我好孤单无助啊小蒂娜……“斯芬奈博听到这句话后,先是沮丧得让脸在吧台上滚了圈,再抬起头时眼睛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啊不过知道会被无视也是早有预料,因为那女孩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在思念着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啊,而且还是那种无望的单恋。明明那么漂亮的脸被糟糕的情绪糟蹋得一塌糊涂,简直是暴殄天物的行为……”

    “……你这是第一次见罗菲尔吧?哪来那么多有的没的的推论?”

    “从对视的那几秒推测出来的啊?别忘了我可是千万少女的朋友,随叫随到~女孩子们在想什么啊我光看眼睛就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

    “哦?”蕾贝塔饶有兴味地抬起头来,“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能不能猜出来我在想什么?”

    “蕾贝塔的心我怎么可能明白,别把自己擅自划进少女的那片圣洁区域啊。像你这种明明穿着这么可爱的小裙子身上却连一丁点女性荷尔蒙都不存在的人……卧槽卧槽好疼疼疼别扭我的手腕你这暴力狂魔恐怖娘娘!!!”

    如果是在别的作品这种暴力蛮横的女生大概会被解读成为,但在这里,两人之间力量差的鸿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被填补上的。就在斯芬奈博不得不屈服在这绝对的暴力下时,一旁的菲利西斯却露出了“早就如此何必当初”的笑容,一边又在对蕾贝塔进行无休止的补刀。

    只是格洛蒂娜身形一抖:“……恐怖娘娘?”

    斯芬奈博一边擦着眼角的泪花一边忙不迭地向他解释:“就是我上周三带回来的那个女朋友……小温蒂,她的兴趣爱好似乎有点奇怪啊,反正我半推半就地被她逼着看了几集舞法天女,你们说现在给小孩子拍的片子是不是越来越神奇了啊?”

    “可是,不可能啊?”格洛蒂娜看到并没有人愿意接他的话,才小心翼翼地将话题扭回罗菲尔身上,“因为艾茜姐是罗菲尔姐的好朋友,她就是因为和男朋友在一起了才搬出去……艾茜姐还因为这个跟我抱怨了很久。”

    蕾贝塔正色:“格洛蒂娜,请不要相信这种信口开河的混蛋所说的直觉。”

    “是真的啊……!!不相信谁也不应该相信我啊,我一周内交的女朋友可是比在场所有男性一辈子交过的女朋友还多唉。”

    格洛蒂娜犹豫道:“呃……那岂不是更差劲了吗?”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墨波丝突然尖叫着从背后抱住格洛蒂娜,“好啦,不要聊这种沉闷的八卦了!格~洛~蒂~娜!!我刚才看到了!!是上次那个男生送你回公寓的吧!!你们果然已经开始交往了对不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没有啦,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普通同事而已……”格洛蒂娜似乎没想到话题会朝自己直奔而来,只能不知所措地做一些无用的解释。

    “一直保持暧昧态度的话好男人就会像流水一样流走的,到最后剩下的可能只有斯芬奈博这种在酒吧里四处搭讪的大叔了!”墨波丝连忙捧住她的脸,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这是我的恋爱经验啦!不要害羞了,快说,进展到哪一步了!!”

    菲利西斯:“……前半辈子都在病床上躺着的人哪来的恋爱经验啊。”

    “就,没啊其实……”格洛蒂娜多半已经被她逼得语无伦次,“就,很平常的……跟普通人都差不多……到这个时候就该……我,我不好意思说啊!”

    于是今天的短暂聚会便在大家笑闹着的起哄声下落下帷幕,在与求婚这两个字挂钩的重大喜讯爆出之后,似乎其他的一切事情都可以烟消云散。这是开一打香槟来庆祝都不足为过的大好消息,特别是发生在格洛蒂娜身上,便有了更深的一层含义。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罗菲尔本来做的计划是回到家倒头就睡,却在自己的房间里辗转难眠。以往的套间并不会陷入这种绝对的黑暗之中,那个人总是仗着电费全免这点优势,特地把灯开到最亮。而她只需踏出房门几步,就能看到一个男人在灶台忙上忙下的身影。系着花色夸张的围裙,翻炒着锅内廉价的食材。

    只是这次没有人会等着她了。

    【19岁组亲情向 迪涅罗 吉尔伯特 尼古拉斯 嘉莉】

    [你的名字]

    小学开学的时候,迪涅罗看着他的名牌快要笑死了,说我以为吉尔伯特就是母亲取过最烂的名字了,没想到到你这还能烂得再上一层楼,她是不是灵感枯竭了,以后再有弟弟妹妹们可怎么办啊。

    尼古拉斯懒得理他,听到再有弟弟妹妹却是心里一凉,他们家还要有弟弟妹妹吗?想象一下以后二十几个人一起上学的画面,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不由得泛起一阵波澜。尼古拉斯向来没什么表情,家里的哥哥姐姐还曾经担心过他面部肌肉坏死,现在情绪这么一波动,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这表情在一个年龄只有个位数的孩子脸上显得异常惊悚。

    迪涅罗被他吓到了,说我错了,你别这个表情,其实尼古拉斯挺好听。然后就逃之夭夭,再也不肯看他那张诡异的脸。

    这名字天生带有王霸之气倒是真的,他在作业本上写名字的时候都跟别人不一样,孩童歪歪斜斜的笔画愣是把名字签出了龙飞凤舞的调调。那时候他紧锁眉头,从不跟着别人瞎胡闹,也不跟同学抢着玩操场的器械,他总是安静地坐在教室的一角,头发比班里的哪个女孩子都长,却没有一个男孩子敢去惹他。

    小学老师抱着一打刚从高年级部收缴的总裁小说,意味深长地盯了他很久,他说这孩子骨骼惊奇将来必成大器,不是有句话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差不多就是这么个道理,小小年纪就拥有这么凌厉的眼神,长大后不是成为继承绝学的武林霸主,就是给傻白甜承包鱼塘的大总裁。

    吉尔伯特不知道从哪听来了这句话,于是忧心忡忡地给尼古拉斯传了一美术课的小纸条,大概就是你长大可千万不能给我找那种缺心眼的弟媳,更不能把我们家鱼塘卖出去。尼古拉斯展开皱皱巴巴的纸团,对他的杞人忧天嗤之以鼻,回了三个大字,想太多。

    吉尔伯特更郁闷了,他一钻牛角尖就出不来,铁了心地认为尼古拉斯就是要不顾家里人反对跟没长大脑的女人私奔。回到家跟拉姆伊斯打小报告——那时候拉姆伊斯也没多大,刚上初中,听完这些话简直惊呆了。

    最后流传到母亲那的版本就变成了尼古拉斯小学早恋不说,还挥霍大笔财产给那个精神病女人买包,还把自己家的鱼塘倒贴给了她,导致两只天鹅纷纷想要双宿双飞逃到邻居家的湖里。这可不得了,儿子可以丢,大鹅不能跑。克瑞霍加小姐提高警惕,痛下决心加强儿童教育,为此特地把儿子叫到自己珍藏易烊千玺高清写真的大房间里,说你要成为这么帅的人,就不能够早恋,你qx哥哥长那么帅都没有早恋,你凭什么早恋?

    尼古拉斯张了张口,什么早恋,没听说过。

    嚯,还学会顶嘴了!克瑞霍加非常悲伤,他这个年龄层的孩子就属他最听话,吉尔伯特优秀但是玻璃心,上次考了九十九点五在家里哭了一个下午;嘉莉的发挥时好时坏,而且好坏的程度由她的邻居借不借她抄卷纸而定;至于迪涅罗,只能说不往答题处即兴写上一段小夜曲已经算他良心发现。

    克瑞霍加越想越头疼,心想这孩子是学坏了,但是没办法,这么多孩子真的没办法每一个都能关心呵护到,她就是长了三头六臂的哪吒也不行。那时候管家还没换成年轻有为的阿德拉维斯,老秃头自觉担下此重任,说夫人您放心我一定把少爷教得知书达理温文儒雅。

    尼古拉斯天降一锅,从此再没了和其他人一起放学的权利,每天课后跟着秃头学习贵族礼仪,如何待人处事,如何知书达理。这就导致了在小学六年级男生都满嘴垃圾话的时候,他一张口一个贵安,一张口一个您好,随时随地都能弯个九十度的腰。

    小学女生们不知道其中缘由,只觉得尼古拉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活脱脱一个从少女漫画走出来的大少爷。尽管他的头发已经长到校方不允许他再披头散发地晃来晃去,于是便在脑后简简单单地扎了个马尾,那时候吉尔伯特也开始蓄长发,于是迪涅罗非常愤怒,说你们这是孤立我,我也要把头发留长。

    而这个想法在嘉莉惊恐万分的眼神中告终。

    那时候迪涅罗的脸也留了疤,于是被迫留长长的刘海来挡住那些伤痕。嘉莉本来一直跟着他们仨屁股后面走,竹马实在看不下去了,说你跟这三个杀马特走在一起你不嫌掉价吗?

    迪涅罗撸起袖管就要打他:“你说谁杀马特呢!我跟你说,骂我兄弟可以,别骂我!”

    吉尔伯特气得踹了他一脚。

    那时候女生的讨论话题基本只局限在了瑟伦斯和尼古拉斯谁比较好看一点,女生们持不同意见,有人说这名字掉价有人说这名字霸气,争论不休没完没了。至于男生那边,敢给嘉莉写“做我的女人我给你充Q币”的那群小伙子胳膊都被竹马掰折了。

    迪涅罗很闲,小学生情窦初开,什么都不懂也要天天爱来爱去。于是厚颜无耻地贴到瑟伦斯面前说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瑟伦斯放下课本,很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你这么受欢迎,不谈恋爱没天理啊。”

    “那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他手一勾把那边正在给同学解答问题的吉尔伯特勾了回来:“我都有我弟了要什么女朋友?”

    “那原句奉还,我有哥哥了也不需要女朋友。”说完这话他们俩的目光整齐划一地移向嘉莉——她和竹马应该已经算是在谈恋爱了吧,于是又看向那边正在写作业的尼古拉斯。

    “看我干嘛。”尼古拉斯面无表情,眼神中却写着给我滚三个大字。

    他对恋爱真的没兴趣,也不知道怎么在前几年摊上个早恋的名头,那群呱噪的女人让他一个头五个大。吵吵闹闹的女生只要有他的姐妹就足够了,在这方面他很欣赏崔莉尔,但是要升华成爱情还得再绕着喜马拉雅山脉跑个四五六圈的吧。所以他其实也很佩服那些叽叽喳喳的女生,张口爱闭口葬爱,哪来的那么多可以随意调动的浪漫因子啊,他光是意识到这个问题都很困难了。

    那时候他上小学,不懂恋爱问题情有可原。再之后他高中,迪涅罗不知脑子搭错了哪根筋,就说要写歌要出道,要拉上瑟伦斯一起颠覆娱乐圈的浪潮。

    “临出道之前我想跟吉尔坦白,要是被拒绝就正好一心钻研音乐,从此江湖不见!”迪涅罗很夸张地要扑上来抱他,被他一指头怼回原座位。

    这时候的尼古拉斯还是整天摊着张扑克脸,迪涅罗正好把他当成树洞。啰里八嗦说了一大堆,尼古拉斯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重点,说你打算先打本垒再谈恋爱?

    “嗯…”迪涅罗有点不好意思,“你别到处说啊,想qj亲弟弟这种想法不易大肆宣扬。”

    性对尼古拉斯而言更是未知的领域,他不懂,却点了点头,说那弄点酒吧—是想叫他壮壮胆。迪涅罗一拍即合,说你好坏啊!居然让我给他下酒!不过我喜欢!

    尼古拉斯看他那副兴奋的模样—虽然他不是很懂,但感觉自己又被误解了。

    【马卡洛恩x薇荼拉】

    [花冠]

    他被校方遣送回家的时候,向来好脾气的大哥难得地发了火。当然不能大发雷霆拳脚相加,但是放任不管好像也不太对头。在棍棒底下出孝子和维持温柔大哥的人设之间抉择再三,最终决定直接施行冷暴力,用沉默来宣泄自己的怒火。二人一路相对无言,拉姆伊斯开到家门口就把马卡洛恩卸货一样倒下去。比起大哥,更像司机。

    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叮嘱一句实在不太好。于是拉姆伊斯扬长而去之前扔下一句话:“家里除了佣人没人,想干嘛都可以,除了别把花园里的孔雀和天鹅作死就行。”

    马卡洛恩闷闷地点了头,他错在先,面对这种情况不太好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对于叛逆的孩子而言停课也是一种特别的放假方式,欢呼还来不及。可他和其他的坏孩子不同,他没什么朋友,见不到另外两个同胞,反倒让他有点局促不安起来,偌大的房子待不住,最终还是没听大哥的劝告溜达到了水池边,望着池塘里成双入对的天鹅,心里觉得很委屈。

    作为一个人,活得居然还不如两只禽兽。

    他越想越委屈,其实他算得上是个乖孩子,诸如手机之类的电子产品都不太会用,但由于头上这一抹飘逸的挑染总让他的风评在本来就差的情况下在低一截。只有他知道这是天生的,妈妈说这是来自战斗王的勋章和生存证明……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忧郁地捏了捏那几撮颜色鲜明的头发,如果不是这份多余的力量,也许他会活得跟正常人无异,而它居然还厚颜无耻地给自己多加了一个特异点。

    “不好意思,在楼上看不太清楚……”薇荼拉尴尬地笑笑,“把你的头发看成花了。”

    “哦……”马卡洛恩呆呆地回应到,他在脑内拼命搜索这个女孩的名字,有点难记,但依稀能够想起来。两家的关系基本靠串门维持,他记得她就是那个身体不好不能经常出门的女孩,因此就算是家里的其他人与她私交甚好的人也几乎为零。

    而这也应该是他们二人的第一次见面。

    “不……你等着,”马卡洛恩迟疑了一下,露出难得的坚定眼神,“我上去。”

    借助自身的力量优势和绝对的弹跳力,他三下两下就借助旁边的歪脖子树,翻上了薇荼拉所在的露台。这个高度绝对是正常人无法想象的,更不用提做到——但是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他并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真厉害啊,”薇荼拉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忍不住鼓起了掌,“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像这样这么轻松的就能上下楼……”

    “不像怪物吗?”马卡洛恩局促地摸了摸后脑勺。

    “没有,”阳光的照耀令她的笑容格外纯净,“就像超人一样呢。”

    “按年龄算……你已经,高中毕业啦?”马卡洛恩咋舌,“完全看不出来……”

    “是啊,可惜没有上学的机会。”

    “看着是我比较大一点。”马卡洛恩有点郁闷。这是当然的,作为一个初中生来说他的身高实在是太过令人艳羡,他的同胞弟妹经常会怀疑是他偷去了其余二人的身高——所以他们的身高才会那么可怜。薇荼拉由于生病的原因本来成长就受限,又坐在轮椅上,现在看起来竟然比她最小的妹妹还要矮一小截。

    “哈哈,看弟弟妹妹们长得这么快,其实我也很欣慰的。”

    “不会很难过吗?”

    “不会呀,因为大家都是好孩子,”薇荼拉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但又因身高差的限制不得不作罢,“你也是好孩子。”

    马卡洛恩的脸红了红,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还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薇荼拉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让他更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个人对于陌生人为什么能抱有这么大的信任和善心,真正了解他的人都不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更别提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了。如果他翻上来是想害她,是想杀了她呢?如果站在这里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别有用心的险恶歹徒呢,想到这他汗毛倒竖,在这之前他从未怀有过这样的心情,拥有绝对力量的人不需要恐惧,只有弱小的生物才会因自己的自身安危辗转反侧。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所谓担忧原来是种这么煎熬的心情。

    [落花无意]

    马卡洛恩刚参加完索艾尔维的婚礼,才过没几天就得转头去大学报道,有点连轴转的感觉,他确实累着了,但幸福感和对未来的期望还是压倒了疲惫。

    即便他已经参加过无数次婚礼了,那一天的景象还是令人难以忘怀。他坐在亲属的那一桌,眼看着伴郎在婚礼开始前就激动得哭没了三卷手纸。以往都是索艾尔维关照弗罗森多一点,这次二人立场交换,弗罗森像个女儿终于嫁出去的老母亲,欲言又止止而又欲,伴郎致辞说了一大堆没用的废话。

    最后司仪看不下去,一把抢过麦克风替他总结:“祝你们幸福。”

    “好!!”人群中猛地爆出一声叫好声,然后在后台关押了许久的企鹅便终于得到解放,一堆灰白相间的毛绒团子迈着小碎步一溜走到台前,围着潘朵拉长长的裙摆开始跳踢踏舞。

    他甚至连弟弟那句目瞪口呆的吐槽都记得:“……这玩意是声控的吗?”

    上了大学后,终日黏在一起的三胞胎也不得不因为专业问题而分道扬镳,宾克利特去了艾利斯顿商学院,卡罗琳则是去当了葬仪师。和这二人相比他好像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特长。不同于有着明确目标的两人,他半推半就地找了个大学,学了一个并不是很喜欢但是选的人很多的专业,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说来有点平淡无趣,但像他12岁那年惊心动魄的大战普通人一生中也不见得有几回。很快他也到了身边没个对象就会被众人嘲笑的年纪,他是不着急,但是寝室里的人着急,私下里策划了一堆有的没的。

    “去不去联谊?”室友忙着招呼他,“这周末,我们缺个长得高的撑撑场子。”

    “不想去。”马卡洛恩十动然拒,“你换个人叫吧。”

    “哈?怎么这么不给面子,看不起我吗!”室友急吼吼地作势要锤他胸口。

    “没有,”他有点害羞地坦白了,“是因为有喜欢的人。”

    这句话一出来仿佛平地一声雷,发微信的装睡的开黑的都丢下手里的活,五对眼睛共十只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看的马卡洛恩全身发毛。

    “怎么回事???快说快说,多大,哪个系的,是咱们校的吗,什么是时候认识的,长得怎么样?”

    “慢……慢点,”马卡洛恩摆摆手,“我一个一个答,二十四岁……”

    “啧啧,24岁,这都能当你妈了吧!”室友A不禁感叹。

    马卡洛恩:“………………?”

    “去,这么不会说话呢?”室友B很嫌弃地瞥了一眼他,“大整整六岁啊?那她一定很漂亮吧?要不就是特别有钱,不然喜欢她干嘛。”

    “嗯,嗯。”马卡洛恩一时不知道薇荼拉是更漂亮点还是更有钱点,干脆都给了肯定回答。这下室友们的眼睛更亮了,表情无不是一脸艳羡地等待扒出更多内幕。

    “虽然不青春但靓丽的富婆!靠,你小子艳福不浅。”

    “……”马卡洛恩皱起了眉毛,这个形容有点粗俗,再说哪来的艳福。室友们看他不高兴了,连忙收敛一点情绪,他上次发飙摔坏了八个茶杯的事还历历在目,没有人希望宿舍再来一次车祸现场,只能安安静静地期待他多讲一点恋爱往事。

    “说说喜欢她哪呗。”即使是再有钱再美貌的女人,大了六岁也实在有点夸张了,室友们都一致觉得以马卡洛恩的条件他可以找到更好的,现在年轻活泼可爱的女孩儿一抓一大把,没那个必要非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好像,没什么可说的,”马卡洛恩实在憋不出来了,“但是就是喜欢她,联谊我不能去,你们换人吧。”

    辜负了别人的期待,却没有得到扫兴的回复。室友们在这件事上空前一致地尊重他的决定,转眼联谊便约好了别人。太过积极,甚至说不好听的,比起马卡洛恩的终身大事,去他妈的联谊吧。

    【伽莉可x肖乔娜】

    [为时不晚]

    十二岁的伽莉可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我将来要喝最烈的酒,开最豪的车,车上载着我最爱的人!

    这次是小组课题,课题名称是我的梦想。卡罗琳拿对待神经病人的目光看她——不,对待真正的病人她恐怕还要温柔一点,那时她的目光深邃如一汪望不到底的冰潭,十字架型的瞳孔散发出阵阵凉意。她说,你个傻逼,这玩意是没办法被记录到小组活动本上的。

    伽莉可不甘落后,一把扯过前桌马卡洛恩的校服领子,声音如雷贯耳,引得小少年面红耳赤:“他还往上面偷摸写隔壁家大姐姐的名字呢!我怎么就不行!”

    卡罗琳崩溃了,望向那边还在无休止地往“我将来要赚10000000——”这句话后面无限填0的宾克利特,说你们能不能给自己的前途多操点心,实在不行给作业上点心好不好?

    现在十九岁的伽莉可站在她面前,脸上的烟熏妆被眼泪一塌糊涂,她说去你妈的豪车,去你妈的对象,老娘不做人啦jojo!!

    她刚从一场演唱会上下来,结束声嘶力竭的嘶吼,也结束一场轰轰烈烈却如飞蛾扑火的爱情。卡罗琳沉默地给她推去一杯啤酒,动作幅度不算很大,雪白的泡沫翻涌了两下,最终也没能越过杯壁流淌下来。不上不下的,像是没能流出就被咽回肚里的泪水。

    伽莉可抢过啤酒一饮而尽,再趴下去的时候双颊已经绯红,却还嘟嘟囔囔地说着感谢的话:“你好好啊,肖乔娜都不让我喝酒。”

    “那是为了你嗓子好啊。”意思意思安慰一下。

    “我不要嗓子啦!反正当时要当主唱,也是因为她喜欢乐队,现在搞成这样有毛意思啊,我要回家种田了呜呜呜呜……&……%……%&”最后几句哭得叽叽歪歪的,卡罗琳贴过去听也没能听明白她想表达什么,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把那个空的啤酒杯又挪回自己面前。卡罗琳望着她,那一瞬间她想说很多话,才不是那种浅显的原因,那个时候你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两片会发光的菠萝,个子连话筒架都比不上,却踮着脚尖要去够上面的麦克。那时候的你很耀眼,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只是事到如今本末倒置,连本人都不记得了。

    她思考了一会,最终从通讯录里,揪出那个黑化肥发挥会发灰的电话号码。

    肖乔娜急三火四地赶到酒吧,一到那就被卡罗琳丢过来的伽莉可实实在在地糊脸。她惊呆了,挣扎着从伽莉可蓬乱的长发中找回自己的呼吸,说你谋杀?

    卡罗琳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关我屁事?”

    肖乔娜费了半天劲才把这个大个子背回自己背上,一米五九背一米七八,看上去有点滑稽可笑,伽莉可脚和半截腿甚至都还拖在地面上。她进入青春期后身高增长的速度比同年级的男生还要迅猛,肖乔娜眼睁睁地看着她从需要仰望自己,变成这幅自己抬头望她都脖酸的模样,非常不真实,有种养了许多年的柯基一下子变成哈士奇了的感觉,现在哈士奇赖在她的背上哼哼唧唧,就连体重也很符合一条大型犬的标准,肖乔娜挣扎着背了两步走不动了,此刻无限在心底人身攻击那个把自己叫来收拾烂摊子的女人——卡罗琳坐在酒吧里,照样云淡风轻,喝着她剩下半瓶的旺仔牛奶。

    过程实在太过艰辛,以至于她都忘记了是如何把伽莉可折腾上出租车,折腾回小区,再折腾上自己的单人公寓的。大功告成后她望着伽莉可的睡脸,觉得自己徒手搬运整套乐队器材的那阵都没这么累过。

    罪魁祸首此刻却躺在沙发上,四仰八叉说着胡话。

    肖乔娜拍拍她的脸颊:“你清醒清醒。”

    伽莉可迷迷糊糊的回答:“你好流氓啊,我们初次见面,你就想跟我亲近亲近。”

    肖乔娜:“?”

    她转头进了卫生间,接了半脸盆凉水,一股脑地倒在伽莉可头上。水珠沿着她黑白相间的发梢滚落下来,被水浸湿的头发软塌塌地搭下来,把一对金黄的眼睛挡得只余一些缝隙。

    “啊,”她愣在那里,看水将地毯晕染看来,“要感冒了。”

    “感冒嗓子就会坏掉,那就不能唱歌,结果转了一圈回来还是嗓子,”她坐在那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我好失败啊,一开始想进乐队,是想让自己的生活更精彩。结果到最后我反而像除了唱歌就一无所有了。”

    她不是会安慰人的类型,本来看伽莉可这么难过想说点什么,结果小姑娘扯着脖子开始唱一无所有你何时跟我走,声音嘶哑严重跑调,一点乐队主唱的气质都没有,害得肖乔娜只能乖乖闭嘴听她表演。那个前女友她见过两三次,是楼下杂货铺的女儿,出身平凡却有一颗狂野的心,为了让自己更靠近乐队气质特地把栗棕色的柔软卷发染成张扬的亮紫色。她还记得她们谈恋爱那会她还提醒,说我对你早恋没意见,对你蕾丝也没意见,就是分手时不要耽误乐队的事就好。

    妈的,现在想想怎么跟当妈的会说的话一模一样。肖乔娜老母亲操碎了心,最后,青春期的孩子真是难管理,就算伽莉可平时已经算得上是百依百顺,最终也总会闹出点幺蛾子变着花样地来招惹她。唉,真烦人啊,今天伽莉可状态不好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可是没人敢提,她也不敢,怕再触动伤心事导致一发不可收拾。

    而伽莉可泪眼朦胧地看她一眼:“肖乔娜姐姐不会不要我的吧,你再不要我我就真的没地方去了。”

    她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是因为酒精影响,这个许久不提的称呼被重新拿了出来。肖乔娜忘了伽莉可是从什么时候对她直呼其名的,是高一?还是高二?那段走到哪里背后都跟着一个不停姐姐姐姐的跟屁虫的日子似乎很近又很远。她甚至有点痛恨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心软了,因为她听到紧连着这句撒娇之后,她的一声轻轻的应允。

    去你妈的,她想,七年前遇见这人真是被下了降头了。

    【米斯里欧x芮切斯】

    [永无宁日之森]

    那是让他魂牵梦萦之人,此刻正衣不蔽体地微阖着异色的眼眸,伫立在清泉的中央。水珠沿着他乌黑的发梢向下滚落,此时的芮切斯已经和他记忆中那个稚嫩的孩童不同,轻薄的布料勾勒出那副长开了的少年身形,白纱之下清秀的胴体若隐若现,树叶婆娑经虚幻的日光照耀为这幅画卷装饰上斑驳的光影。

    “芮……切斯?”他极不确定地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单就这个场面来说的确是个足够使人心神荡漾的美好画面,不过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冲淡了米斯里欧心底腾升而出的欲望。在得到后者的点头默许之后,他急不可耐伸出手来,却没有注意到那只手作为男人的手而言实在是太过纤细柔软,仿佛像是刚学会握笔的孩童所绘出的涂鸦一般拙劣的产品,如果是平时的话大概一眼便可以看穿。

    “终于找到你了!”可是现在的状况很明显不属于“平时”,一直以来米斯里欧所苦心营造的冷漠外壳,在这个人的面前破裂成一地苍白的碎片。他牵起友人的手,正要向这片无尽森林的另一方向奔去。没想到芮切斯却停下了脚步,灼热的身躯紧贴着他的后背,气息喷吐在他的脸侧:“……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离开呢?”

    “哦……对,你得先换套便于赶路的衣服。”这时候米斯里欧才想起来害羞,毕竟芮切斯现在穿着的这套衣服实在太过“清凉”,若是让他已经入土为安的父亲看到这幅装束怕是要气得掀开棺材盖爬出来。米斯里欧也像个脸皮薄的高中生一样,很配合地把头扭到了一边。多谢这个举动让他压根没意识到芮切斯的双手已经环绕至他的胸前,一颗一颗地划开了他衬衫上的纽扣,直到那双手伸进了衬衫的内部,手指沿着他身上的肌肉线条上下摩挲,一阵电流般的酥麻感涌遍四肢,米斯里欧才察觉到这个芮切斯有哪里不对劲,他奋力想要挣脱开身后人的怀抱,那具瘦弱的身体却爆发出远超于他本人的力气,趁着米斯里欧挣扎的功夫顺势将他摁倒下去。

    “你不是芮切斯,”米斯里欧大口大口喘着气,冰冷的泉水浸透了他的衣裳,但比起那个芮切斯眼底的寒意更加让他感到凉意彻骨,“放开我!!为什么要变成他的样子!!”

    “才意识到吗,米、斯、哥、哥~”面前的芮切斯刻意地在这个称呼之上加了重音,那张熟悉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甜蜜又诡异的笑容。他骑在米斯里欧的身上,轻车熟路地捻起对方一缕被打湿的金发:“为什么要拒绝我呢,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吗?他永远不可能这么对待你不是吗?你们的确是朋友,但也仅仅只是朋友而已……”他剩下的话语被抹消在一片宁静之中,起伏的语调随即跟随着他拍打而起的水花化为了尖锐的利刃:“那么为什么,不安心地沉浸于我给你制造的这份快乐之中呢?”他的手指和话语都像是有魔力一般使人沉迷,无论他的外壳之下盛装着如何腥臭黑暗的淤泥,他现在所使用的依旧是那个名为芮切斯的少年的肉体,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使身下的人心神动摇。可以想象若是他此刻换了一副皮囊,那双有力的手此刻已经扼上自己的脖颈。

    可是米斯里欧下不去手,他对于这点心知肚明——因为他是交易者,每个人内心深处所要拼命掩藏的秘密他一窥便知,更不用说面前这个遮掩不住心事的幼稚少年。他的愿望——说来无趣至极。不过是私欲与个人感情混杂在一起不能见光的晦涩产物,再裹了副金光璀璨的外壳,就拿出来充当所谓拯救世界那样光明磊落的借口。总而言之就是,他不介意给这把熊熊燃烧的火焰再添一把柴,这么想着,他连身上最后仅剩的一点衣物都褪去。轻纱落入水中之时明显感到身下的人剧烈地动摇着,对方的指甲嵌进自己的皮肉中,痛,但是不错,是他想要得到的回应。

    于是他俯下身去,捧起米斯里欧的脸,强迫着那对熊熊燃烧的金色双瞳之中只倒映出他一个人的身影,不,不如说是芮切斯的。他看到米斯里欧眼瞳中有光明了又灭……太有趣了,他曾无数次亲手毁灭掉这空虚乏味的世界,但从不曾如此真切地将一个人推进深渊。这种新奇的体验使他的每个细胞都在歌唱舞蹈,尽管这一切不过是接下来一场欢愉的前戏,他却感受到自己的神经末梢已经因快感灼烧殆尽了。

    “看着我吧……”他直视着米斯里欧的双眸,脸上残留的笑意依旧难以抹去“我是你的,芮切斯啊。”

    ——

    “靠……好险。”米斯里欧再度睁开眼睛时,难得地骂了句脏话。咬舌自尽这种只存在于小说上不切实际的死法实行起来果然难度不小,但值得庆幸的是,他成功了。周遭的景色从浓密的墨绿森林变为最初的那片村庄,本应看厌的景色此刻在他眼中却格外亲切起来。

    没有拥有完整的时控能力的米斯里欧想要回溯时间,第一个方法是念一大串唱的要命的咒文,第二个方法便是死亡。他伸出自己那条完整的舌头,已经不属于这具身体上的痛感却仿佛还残留于上——说到感觉,他忍不住心虚地打量了一下两腿之间。幸好一切的触感和反应都随着他的上一次死亡一起抹消殆尽,不用被迫面对接下来令人无比尴尬的场面,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但那个芮切斯的心情似乎不是那么好,停留在他视网膜上最后的景象是“芮切斯”发现他已经奄奄一息时又惊又气的脸庞,那些表情都从未在他的友人身上,所以果然那个家伙是冒牌货……不过既然让那家伙发火了,也说明自己并没有被完全玩弄于鼓掌之中吧?

    “米斯哥哥,刚刚开启了[回溯],”不过很遗憾,他的同盟者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一个足够明智的决定。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少女眉毛皱成一团,脸上露出了罕见的不悦表情,“为什么要[这样]做,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抱歉……”这个问题对小女孩来说还太过于早了,再说解释起来也太过尴尬,米斯里欧经过再三抉择后选择沉默是金闭口不谈。

    “你的[反应]和之前每一次回溯的时候都不一样,”白银弯下腰来,试图从米斯里欧的表情中找出他所刻意隐瞒着的东西,“在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再提下去米斯里欧那段不愿回忆起的记忆怕是又要浮出水面,于是他及时地打断了这个话题:“不过,我这儿倒有一个好消息。”

    不管刚才那个“芮切斯”的本体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对自己做出这些事……至少有一点是无可驳倒板上钉钉的事实,那就是在这个芮切斯本应该完全消失,一丁点存在痕迹都不曾留下过的世界中,还有人还能够模仿出芮切斯的样貌,就说明他不是完完全全地彻底消失无处追寻,换句话说,在这个世界,芮切斯依旧是存在着的——只是,米斯里欧还不能找到他。

    他需要再次见到那个人,到时候再问清芮切斯的下落……事情一定会慢慢变好,这一次的轮回他的心情比哪一次都要澎湃激昂,似乎在他面前那个光明璀璨的未来已经在他脚底铺好,只等他去迈出前进的那一步——是的,那时候他绝对不会意识到,这绝对不会是好事发生前的预兆,而正是悲剧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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