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開放新地圖,是一個化學工廠。因為是新地圖,所以搜救AB兩組難得的一起行動。
化工廠看起來很破舊,似乎被廢棄了許久。搜救隊幾乎一整天都在探索這個新地圖,因為這裡真的很不對勁。期間工廠裡一直能發現的白色不明粉末,詭異的紙條和照片,還有汙水排放口裡身穿研究服的屍體……。
化工廠似乎與凝津山谷的許多地方都有所關聯,這讓搜救隊又陷入了另一個謎團。
究竟搜救隊是收到誰的求救訊號?真正要救的到底是誰?受難者裡到底誰是亡靈?又有哪些個搜救隊成員已經成了亡靈?
還有太多的不知道,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凝津山谷的探險就快要結束了,要我(皮下)說一句真心話,這就是個比慘大會。玩家只能在四位NPC中選擇一位出谷,現在已經開始投票,投票截止到8/14早上七點。由於在到投票截止之前據說還會有新地圖放出,所以目前投票的人不多。
搜救隊內部目前也是各有各的主見,想要達到統一已是不可能,一切只能看最後票數決定。而且就目前的線索,沒有人想得出最終的謎底,只能憑藉感覺去選擇想要救出的人。
皮下心中目前已經有了人選,在所有地圖及線索都放出後,如果沒有意外,我就會選擇那個人。_(:3]<)_皮下已經不抱希望選中對的人,只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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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吧(?)
為甚麼佐佐木要來參加搜救隊呢?
這裡就不用佐佐木稱呼好了XD,佐佐木自從大學二年級(也就是20歲左右的時候)生日的時候出來過後,就被宇文決禁足了_(:3]<)_。對你沒看錯,宇文決就是這麼厲害,可以禁足其他人格。至於為甚麼?這就是題外話了XD,放在其他番外裡講吧ww。
回到正題,事情是這樣的。
靜奈和朝月是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種朋友,朝月還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宇文決跟朝月說的)。
自從朝月聽到那個不明求救訊號之後,朝月總是心有不安,每晚都睡不著覺。所以聽說要組成自發搜救隊的時候,朝月只想了一下就決定加入。而靜奈作為朝月的好朋友,自然就知道了這件事。雖然靜奈沒有聽到那個不明求救訊號(當時是宇文決聽到,但宇文決完全沒有去在意),但一聽朝月描述,似乎有人遇到危險,需要去救援,而且朝月一離開就不知道要去多久。所以靜奈決定,她要跟朝月一起參加搜救隊!!
靜奈將她的想法告訴了宇文決,宇文決當然是不答應的。
靜奈生氣,嘟嘴。
宇文決無奈,他說:
「搜救可不是輕鬆活,參加搜救很累的。」宇文決勸說靜奈。
「那是宇文哥哥懶,宇文哥哥不去就好啦。」靜奈繼續嘟嘴。
【注:靜奈並不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她不知道宇文決和亞瑟是跟她有著同一個身體的其他人格,她認為宇文決和亞瑟是她的哥哥。簡單來說,靜奈不知道自己患有人格分裂。】
宇文決非常無奈。
「去那種深山老林裡是很危險的,而且都不知道那個求救訊號是真是假,說不定只是雜訊…。」
「去…去那種地方很危險嗎?那我就更要去了!!萬一璃璃一個人去遇到危險怎麼辦!我要陪她去,我不要璃璃受到傷害!」靜奈越說越激動。
宇文決:「………。」
「靜奈不管,靜奈就是要陪璃璃去搜救隊!宇文哥哥如果不讓靜奈去,靜奈就一個月不理你!!」
宇文決:「………。」
宇文決是這樣想的:反正只是去森林裡繞一圈,找不到人自然就會回來了。如果發生意外,還有我和亞瑟頂著。唉…去就去吧,又不是甚麼危險的事。
結果就發生了凝津山谷這一連串的靈異事件。
宇文決:……誰說不危險的!!(指著滿身流膿的”小動物”)給我出來!!
靜奈視角:宇文哥哥就是心軟ww,怕璃璃和靜奈遇到危險,還不是跟來了XD。
会见室里显得有些嘈杂,每到周末这里都会变得拥挤一些,每个人都在努力加大自己说话时的音量,企图能彻底盖过别人,好让自己的探视者听得更加清楚一些。
在对比之下,某个窗口里发生的交谈显得安静许多。
“你这是强人所难。”
听完玻璃后方的男人提出的条件,莫罗蹙起眉头。虽然已经预想到对方的要求不会简单,但实际上却更加离谱。
“只不过是一封信而已,摩格。找到纸笔,写上字,在探视时递出去,vola,你的麻烦就能全部消失。”听筒里传来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
“你们要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信。”
如果只是写信,那确实很简单—— 但如果换成一封检举信,这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而且在这种时候,没人能申请到接触探视。”一边说着,莫罗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斜后方不远处,那里分散地站着几名狱警,他们不断扫视着嘈杂的人群,随时准备将行为不当的家伙带离座位。
现在距离虐囚丑闻被爆出没过多久,狱中帮派间又冲突频发,监狱里从上到下无一不为了掩盖自己那些丑事而焦头烂额。
让消息无法轻易传出的监狱高墙成了这些心中有鬼的家伙手上握着的最后一把保护伞。监狱里凡是长了脑袋的人都不可能冒着泄漏消息的风险批准犯人进行接触探视。
“我们想要的并不多,墙里的人急着把火扑灭,而我们只是想让它烧得更旺些。”不被铁丝网束缚的人倒对这草木皆兵的气氛十分满意,一边说着还一边朝投来检视目光的狱警报以笑容。“至于申请,轮不到你担心,你只要保证到时候能交出一份由你亲手写就、言辞恳切、感人肺腑的控诉信就足够了。”
莫罗没有立时回答,而是看向窗外,陷入一阵沉默。
虽说被用作宣传的检举信会为了所谓的保护检举人而隐藏写信者的名姓,但一旦引起了关注,监狱方面只要对照笔迹和探视记录就能轻易揪出检举信背后的老鼠。
就算他们最初可能会碍于公众的视线无法多做什么,但只要再有别的新鲜消息让别人移开了目光……被人们抛在身后的,除了一条无趣的旧闻,可能还得再加上一个过期主角的性命。
但莫罗也明白,如果为了躲开来自监狱的麻烦而不接受对方提出的交易,未来就得提防这群人的报复——毕竟当初从他们口袋里骗到手的数额,足以让他们不惜多花一笔宰掉自己的钱。
也许是知道他并没有太多选择,对面的男人并没有着急地开口催促,而是好整以暇地看向在心中不断权衡利弊的莫罗。
直到几分钟后,莫罗才重新拿起了听筒:“你们想要的无非是一张可以用作武器的纸,如果我能用别的方法达成你们的目的,这个交易是否还作数?”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男人面上略带惊讶,但耸了耸肩还是说到:“……当然没问题,只要你别耍花样,保证了东西的质量和真实性,我们的交易自然永远作数。”
“在探视之前,我需要做些准备,你得给我留出至少二十天的时间。”
“磨蹭可不是个好习惯,七天。”
“十五天。”
“十天。”
“成交。”
举手向狱警示意探视结束后,莫罗被重新带回了有更多栅栏的地方。
然而还没走几步,他便感到胃里开始传来阵阵熟悉的刺痛——伴随自己多年的神经性胃炎果然不出所料地在一段让人厌恶的对话后现身了。
……看来在回去工作前,得先找杰森拿几颗药。
刚走进警卫室前的走廊,莫罗就注意到医务室门前似乎只剩一个病人,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毕竟每天光是白熊和黑豹两派就能制造出不少鼻青脸肿的倒霉蛋。
由于距离颇远,正在候诊处等待着的人似乎一时没注意到有人从转角处出现,并朝他的方向走来。那人似乎百无聊赖地伸手捂嘴打了一个呵欠,然后把手插回了裤兜。
直到再走近一些,莫罗才看清坐在那头的是和自己同一宿舍的年轻东方人……似乎是叫文善?
莫罗下意识地在对方看到自己前停下了脚步——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入狱不久的新人。
那人不会去刻意迎合别人,但也很难让人心生反感。他能随时接上别人的话,但并不会趁机出风头,作为一个黄种人就算和一群白人站在一起时也不会过分显眼。
这样自然的融入能力让莫罗不时想起之前听人说起过的一部电影,那里面名为泽列格的男人能够轻易融入任何人群,他的语言举止,表情神态,乃至外表体型都会随着他身边的人而不断变化——犹如一个人形的变色龙。
除了他的长相没有改变过这一点外,莫罗觉得文善和泽列格像透了。
看着不远处的青年被护士带入了医务室内,莫罗叹了口气转过身……不管是现在进去还是等他出来,无疑都会和这人碰面。
反正也快到晚餐的休息时间了,到时候再重新来一趟吧。
然而当莫罗重新回到警卫室旁的转角时,忽然发现刚才还在会见室里的其他人全被狱警们押了出来,最前方还有一个嘴里不清不楚叫嚷着什么的犯人在两三个狱警的控制之下被迅速带离了走廊。
看来多半是有人在探视过程中出现了“不当行为”,这下其他人的探视也因此被强行中断了——而且狱方为了防止有人趁乱取得了违规物品,这种时候还得再把会见室里的其他人搜一遍身。
正在庆幸自己提前一步离开了的莫罗这时忽然发现前方的狱警彻底堵住了走廊,然后取下了腰间的警棍。
真是棒极了……
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的莫罗又一次无奈的叹气。
狱警的警棍猛地甩上铁质的牢笼,发出巨大的声响。
“突击检查!!”
在漫长地等待后,莫罗终于排到了队伍最前端……也是最末端。
搜身的两个狱警中,其中一个和莫罗关系不错——他们年龄相近,而且那人也有四分之一的瑞士血统。
两人随便寒暄了几句,他似乎为莫罗能有探视者而感到惊讶无比。
“我从没想过能在会见室看到你,今天是我调派到这边后的三年多来第一次见到有人来看望你。”
“如果你来得更早些,长官,你会发现这个记录是五年多。”
“是吗?…很好,鞋子里也没有违规品。——那今天这是谁,朋友?”
“一个讨厌的债主。”
“噢…好吧,向你报以同情。行了,可以走了,你是最后一个,我也终于可以稍微休……怎么又来一个。”
顺着狱警不悦的目光,莫罗转身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室友 ——算算时间,他确实也该从医务室出来了。
“嘿,黄皮小子,走近一点儿,别磨蹭,检查完了我们都轻松。”
狱警提声叫他,而那个亚洲面孔的年轻人仍是站在原地不动。
“我在叫你,听不到吗—"莫罗身边的狱警被青年不合作的态度点燃了怒火,提起警棍准备过去直接把他揪到面前。
这时莫罗忽然想起了那个年轻人在候诊区时的那个惬意的哈呵。
——也许那并不只是一个呵欠?
他伸手扶住了狱警的肩膀,扯出一个笑容:“别生气长官,这是我们囚室的孩子,他大概只是被吓到了——毕竟是刚来不久的年轻人。”说着,莫罗率先迈步走了过去:“我去带他过来。”
莫罗迈出步子,背对着狱警朝前方的文善笑笑,然后将目光移向了文善囚服的左侧口袋。意识到对方在暗示什么的文善,眼里稍稍透出些戒备。
这个反应验证了莫罗的猜测,为了让他冷静一些,莫罗用只有两人之间能听清的声音表示:“我没有恶意。”
大概因为实在是别无选择,在二人错身的瞬间,莫罗取走他衣袋里的东西时他并没有反抗。
在身后的狱警看来,两人几乎没有任何接触,那个年轻人似乎就真的只是被凶恶的狱警吓破了胆——只有被熟悉的人安抚一番后才敢过来。
“你们亚洲人是不是因为生下来就是黄色,所以全是些小鸡崽儿(chicken/懦夫)。”
检查完毕后,狱警中有人出言嘲笑。
“也许是吧,长官。”恢复常态的文善听后似乎并不生气,而是平静地回敬道:“毕竟和您不同,我们长大后都是big cock.”
狱警们爆出一阵哄笑,纷纷用揶揄的目光看向被完美反击的那名狱警,监狱里最受欢迎的永远是关于下三路的笑话。
那人最初面现尴尬,但似乎本身也是性格爽快的人,最终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滚吧,混蛋小子,要是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后悔说了这句话。”
变色龙。
看着前方在和狱警谈笑的青年,这三个字又重新浮上莫罗的脑海。
走出警卫室一段距离后,文善转过头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得说过谢谢才能拿回我的东西吗。”
“谢谢?不用,你应该也知道这个词在这儿没法换来任何东西。”
文善侧眼看向身侧这个走路时有些驼背的干瘦男人,虽然有几秒钟脑海中划过了强抢的念头,不过扫视四周时不时出现的巡视狱警,文善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像是意识到文善刚才不自觉的靠近是因为什么,莫罗头也不回地继续说道:“我不擅长和人产生肉体上的冲突。因为那会把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样,莫罗转头向一名不远处正在巡视的狱警问了个好,然后又将目光转回文善身上。
“我相信你比我更不想成为这些人眼中的焦点。”
虽然对方说的没错,但文善仍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
他忽然对这个往日里没什么存在感的丑陋男人有些好奇,入狱前设想过无数种被人威胁的场景,偏偏没想到握住自己把柄的会是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
“你想要什么?”
稍作思考后,文善决定开门见山——在这件事上继续绕弯子纯粹是浪费时间。
但莫罗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
“你的外出就医时间是几天后?”
“后天。”文善干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懒得再多问一句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计划——如果和对方调换位置,自己也能猜到拿着药瓶的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我想让你出去后替我向报社寄封信。”
说这句话时,莫罗稍稍放缓了语气,让这个交换条件听来像句请求。
“出去后?”文善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毫不留情地讥诮:“出去之后的事,我就算现在答应你,你会信吗?”
“哈哈,确实。”莫罗笑着摇头,一旦文善离开监狱,这个药瓶就立即失去了价值,只要走到了外界,他完全可以打破在狱中许下的任何承诺。
莫罗自然没有天真到认为仅凭这个几乎没有任何实际约束力的东西,就能说服文善为自己做事——药瓶从来都不足以成为之后交易的筹码,它只能用来换取和一个自负小子平等对话的机会。
“但我会用你逃亡时需要的东西……来换你帮我这一个忙。”
“需要的东西?除了钱外我暂时用不着别的,但你要是有钱…大概也不用在这里揪着我不放——我听到你和狱警那段温馨的闲聊了,我猜被债主看望的滋味一定很不错?”
一边说着,两人已经走出了囚室。没多久就要到晚饭时间,已经有不少人完成了当天的工作配额,从工作间来到操场上稍作休息,等待食堂开饭。
“钱?我虽然没有现金,但是我有一张大额无记名债券……以及以它为范本手工制作的印刷母模。这不是一个小数额,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明白它的价值。”短暂的沉默后莫罗忽然开口了。
听到这句话,文善才突然想起了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入狱的原因——两人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同行。
手工制的母模意味着什么,文善自然知道。一张债券永远只会是一张,一旦拿去兑换了,poof!就再也没有了, 但一个母模,可以制做不止一个印刷机,可以印出成千上万张同样面额的债券……除去这些,每个伪造者说到底都是“手艺人”,而手工刻制的母模上会留下伪造者本人的大量信息——细节的处理手法,刻制时的习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不一而足。
把这东西放到同行手里,可以说是把自己的所有经验双手奉上……而且,也相当于把自己没被警察找到的罪证放到了别人手里。
如果是在其他情况下,这些东西绝对能算得上极具诚意的报酬,但是放在这时候……
先不谈这男人实际能不能拿出这些东西,但就算真的给了自己,也确实没有任何用处。越狱后时间紧迫,一切都得以逃过条子们的双眼为优先。
然而债券需要找销赃贩子兑出现金,在这个环节上不光要浪费大量时间,还会因为多经了一次手而让拿到的钱大打折扣。更何况这些债券说不定是会惹祸上身的烫手山芋——否则这人干嘛不干脆拿这些债券清了身上的债务?
至于那个印刷模板…只有等到一切风头过去,自己才有可能重操旧业,而在那之前,这东西也只不过是一个完全无用的累赘。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会被这种东西钓上钩的蠢货?
虽然心里不屑地想着,但文善却摆出了一副完全相反的面孔——那是个正在压抑内心惊喜的表情。
“成交。说说看你的那封信吧,我倒想知道什么样的信能让你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这语气像是在担心莫罗会反悔一样,文善做出急迫的样子开始询问自己之后要寄出的信的细节。
与其继续纠缠下去,不如就顺水推舟装作接受交易——反正只要现在拿回了药瓶,出去之后的事,都是我自己说了算。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封以你的笔迹写就的检举信。”莫罗谨慎地扫视四周后,稍稍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文善听完,重新把身侧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原来你的梦想是做个革命家?”
“人不可貌相。”莫罗跟着玩笑道,显然并不打算对此多作解释,只是又把话题重新扯回了交易上。“后天早晨我会把报社的名字和报酬的地点告诉你,到时候我会在铁笼里替你祈祷好运的。”
“看来以后除了Peter parker外,我还得和自己的笔迹说再见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文善翻了个白眼感叹道。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而且逃亡过程中不再用条子掌握了的笔迹永远是个明智的选择——我的经验之谈。”莫罗转头随口安慰了一句,语气像是在和关系不错的朋友愉快地聊天。
“好了,说了那么多,现在你总能把东西还我了吧?”看到已经快要走到食堂门口,文善说着伸出了手。
莫罗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该死的塑料小瓶,递到了文善手中。
东西又重新装回了自己的口袋里,文善这时才终于稍稍安心。
然而这时莫罗却状似漫不经心地提了个新问题:“你决定好去找谁买你的下一个身份了吗?”
“虽然这么说也许有些不礼貌,但我想我们大概还没要好到可以讨论这种问题?”一边说着,文善一边用两个食指比划出了一段长度:“黑格尔说,距离产生美。”
莫罗听后摊了摊手:“别紧张,我没打算打听你之后的计划。只是最近条子似乎收到了一些关于伪造证件的匿名消息,到时候你也许动作得快些…”
“谢谢你这段毫无根据的情报,我可没听说有……”话说到一半,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文善停下了脚步,用力盯向旁边也跟着停下的佝偻身影。
“你在威胁我?”
沉下脸的青年看起来像是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直到这时他才第一次直接地露出了怒气。
莫罗转过身,面色不变地继续说道:“威胁算不上,只是一个提醒……我的时间不多,毕竟没法无休止地等下去,所以只能也给你一个时限。”
“你打算给我多长时间?”
“把后天算在内的三天,在外面的话纸笔很容易弄到,你可以在办理你的‘新证件’时顺带去一趟邮局。”
“…也许我要找的证件贩子你并不认识。”
“也许吧……但如果是你,突然同行们纷纷遭了殃,你会接着做生意还是先关门避避风头?”
听完后,文善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你大概是疯了,出卖一个人也许不容易发现,但如果把一群人都拖下了水——老鼠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没有退路的人,往往没法太理智。”
莫罗一边说着,一边摊了摊手,枯瘦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正在下沉的落日把昏黄的日光投到他的脸上,但接着便纷纷消失在他深陷的眼窝里。“既然总找不到体面的结局,不如选一个有人陪伴的。”
就在文善发现自己一时失语时,食堂里提醒开饭的刺耳铃声突然适时地响起,正式到了休息时间,饥饿的囚犯们开始从工作间的方向相互推搡着出现。
随着人流逐渐密集,不远处的中年男人也又恢复到了平时那副沉默畏缩的模样。
“你威胁别人的时候都习惯把自己的命也当作筹码吗?”就在两人沉默地走向食堂时,文善忽然皱着眉问道。
莫罗转过头,笑了笑,仍然不停步地向前走去,没有回答。
全文6116
萨米尔:诺基亚,你脸怎么白了?
诺基亚:防冷涂的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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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不止是一瞬间的事。
在太阳正式从视线尽头的边缘线升起前,总会有些光先透出来。像是无法再忍受黑夜的拘束一般,突破粗糙沙丘冲出来的亮光很快就穿透整个天空,之前沉浸在暗调中的城市与荒漠也被调亮,它们的轮廓清晰起来,堆砌成墙的厚石显示出坚实的线条,教人心安。
“挖个土也能被卷进混战,还真是撞大运。”
里德看向太阳即将升起的方向,叹息着回应德鲁伊的调侃:“只可惜我们撞上的从来不是好运气。”
“这可说不准,”菲薇艾诺来的诗人接上话茬。“兴许能捡个漏,岂不美哉?”
萨米尔兴许是和动作语调浮夸的诗人一起待久了,他不自觉地沾染上对方的一些习惯。正如此刻,他张开双臂,摆出仿佛见到伙伴背叛一般的沉痛表情,语调起伏:
“我亲爱的奇诺娅,没想到你竟然对战蜥人那些泛着味道的小宝贝感兴趣,冒险果然改变了你。”
“可不是吗我亲爱的萨米尔,你瞧起来也对沙子下面的世界充满探索的趣味,我迫不及待地想帮你一把。你看,你的头和沙子都是金灿灿的,相处起来肯定不错。”
同样金灿灿的里德挥挥手打断了两个半精灵的无聊斗嘴,他指向荒鹫成员所说的方向,问道:“那我们找柯洛吗?”
“找呀,怎么不找。”
奇诺娅从搭在骆驼上的包里取出粗绳,她将那些睡过去的战蜥人绑在一起,又从捆扎在腰带上的小包中取出一把小刀插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粗土上。在半精灵女性做这些事的时候,萨米尔和里德对视一眼,他们并不是对同伴的话有什么意见,但作为遗都人,德鲁伊与影舞者总是对不属于自己圈定范围内的人抱有合理的警惕。这倒不是说诗人涉世不深或是她太过轻易相信别人,正是因为诗人处世谨慎,才会使得她对自己认定的人格外上心,即使她自己从不把这些说出来。
等到诗人处理完战蜥人时,金发的德鲁伊已经不见踪影,但一只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猫头鹰稳当地停在骆驼上,这让诗人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不变个威风一点的,比如猎隼什么的。”
面对朋友的调笑,德鲁伊倒也没有跳起来啄她,好视力的枭扭转他的头,盯着诗人看了一会儿,最终在诗人坦荡的目光下抖抖翅膀向天空飞去。枭在某些世界中被称为“恶声鸟”或“报丧鸟”,据说是因为它们能闻到将死之人所散发出的腐朽气味,这气味像是燃烧的香,只不过现世的人无法感知,如黑夜中的灯火一般,艾瑞克的使者会循着味道前来,带走新鲜茫然的灵魂——如此这般的说法来自暗夜城小商贩出售的话本,是之前举办祭典时从温斯蒂大陆的某个小岛传来的。类似的说法有许多,主体也可能进行替换,但毋庸置疑的是,猫头鹰的确是黑夜中的好猎手。
很快,萨米尔就找到了他们该前进的方向。
里德没花什么心思就认出化形后的德鲁伊给出的信号,影舞者和诗人朝东北方赶去。此时他们已将原本的任务抛在脑后,获取土壤对于雇佣兵来说已经不再是主要目标。随着他们的深入,荒鹫和战蜥人也变得多起来,考虑到过去的交情,诗人暂且用弓箭帮北荒盗匪们解决了一些困难。可疑问已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即使不是土生土长的遗都人,往来的客商旅人也多多少少对混乱之都有着大体上的认识。沙卡•艾菲力诺作为城中势力最大的三个帮派之一,作为构成主体的战蜥人有着惊人的手段,他们凭借自身的优势在遗都打下自己的地盘,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主动去招惹。尽管柯洛•格利泽并没有对奇诺娅透露太多关于过于私人的信息,从之前的相处中也可以看出她并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出于冲动去做什么事的人。对于这样一个算得上盘根错节的组织,要么实在时运不济,走夜路时恰好遇到,要么……
“……什么味道!”
里德和奇诺娅几乎是立刻就停下,突如其来的恶臭打断了诗人的思考,她握住武器往恶臭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在发绳上扎着浅色羽毛的男性正在同战蜥人苦战,他们身边已经躺着好几个被熏晕的荒鹫成员。
“那是‘恶臭’沙洛克•矛尖尾。”里德捂着鼻子向诗人说明,战蜥人的诨名很能体现出他的特征,他对面仅剩的那个荒鹫成员也处在晕倒的边缘。
就在他们观望时,沙洛克挥舞着长枪向人类戳刺。说他的武器是长枪也不准确,沙洛克手中的长枪和奇诺娅曾在琴•月聆手中看过的不一样,和前议员精铁制的武器相比,战蜥人的稍显原始,但威力仍然不小。和他对战的人类明显没有多余的力气对抗,只勉强用指虎抵挡,照这个趋势看来,人类很快就会落败。
嗖——
远方射来的箭矢逼得沙洛克倒退一步,在片刻间,他放松下压的力量,处于弱势的荒鹫成员立刻上前一步,在错开枪尖的同时就地一滚,避开了战蜥人的下劈,脱离中心战圈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
他回过头,看向援助到来的方向,这一动作让站在稍远处的两人看到了他脸上的刺青。
“……他叫什么来着?”里德抽出武器,他只觉得这人实在眼熟,好像是个地位不低的人。
奇诺娅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箭,再次张开弓:“不知道,我眼里只有笔友。”
和诗人放开弓弦同时,影舞者潜入阴影中,此时天要亮未亮,事物周围环绕着朦胧的光,但这对老练的冒险者来说足够了。
咚唦。
荒鹫的干部脚下一个趔趄,他险些被突然出现的冒险者绊倒,凑巧的是,这一动作让他躲过来自后方的袭击,沙洛克粗壮有力的尾巴扫来,如果不是他重心不稳差点摔倒,未防范的攻击足够将他击飞。平衡被打破带来的眩晕和恶臭终于压垮他,干部右腿一软,就这样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你在——看哪里!”
先前站在远处放冷箭的诗人终于丢下长弓加入战圈。冒险中的战斗让她了解到力量和灵巧的重要,她并未像其他战士一样身着重甲手持护盾,相反,她坚持着自己身为诗人的装束,仅在外衣下系一层软甲,并佩戴足够重量,能够顺着力道斩下敌人头颅的长剑。现在,她握着剑,向沙洛克冲去。地形与稍高的个头给了她优势,半精灵借着这股势头劈砍向战蜥人的腰部,不论是对于人类还是战蜥人,这都是个必须防范的位置。可战蜥人的身形和他所持武器的长度与特性都阻碍了他的行动,沙洛克未能做到完全的防护,他试图将武器插入沙子里稳住自己,却没有料到诗人的长剑将枪杆拦腰截断。半精灵抓住这个瞬间,抬脚踢向对手应当是腿胫骨的部位,动作见效了,沙洛克跌向一边,就在诗人因不明确战蜥人的心脏位置,而抬起剑准备贯穿敌人喉咙时,背部受到的拍击让她往前倾倒。仍旧是沙洛克的尾巴,半精灵很快往前翻了个跟头,以躲避对方可能会出现的动作,她的判断是正确的,有东西擦着她的头顶过去,是沙洛克的爪。
奇诺娅下蹲一些为自己的助跑做准备,接着她凭借着另一半血脉带给她的轻盈跃起,在预感自己即将落下时,她以腰为中心使力,扭转下身用力朝对手踢去。半精灵的双腿在半空中划了个圆弧,第一脚踢中沙洛克的头部,第二脚踢中沙洛克的颈椎,长剑在她被迫翻滚时就已经丢在地上,落地后的诗人抽出柯洛•格利泽赠予的有着博特乐神徽的弯刀,再次劈砍向沙洛克。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失去武器的战蜥人用上最原始的方式进行攻击,被半精灵轻易闪过。已经平复下来的荒鹫干部也强忍着加入战斗,在两个人的协力下,沙洛克被摁着脖颈面朝下趴在沙子上,他不停地摆动自己的四肢和尾巴,这并没有为他带来什么逃脱的希望。
兴许是通过博特乐神徽认出帮助自己的冒险者,也可能是他还记得快三年前的战斗,干部对奇诺娅喊道:“柯洛被他们带进了巢穴里头!”
诗人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荒鹫的干部就已经抬起手臂,将指虎的尖刃对准沙洛克的脑袋。
“等等!”
在半精灵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干部就已经被架着站起来,被荒鹫的人抬走并叫醒的里德将手臂搭在干部肩上,他不经意地看了诗人一眼,接着拖着干部走到一边。
“请安静一些,我有些话想问您。”奇诺娅以膝盖为着力点,用上全身的力量压制住沙洛克•矛尖尾,她的手死死摁在对方脑后。
来自荒漠的生物啸叫着,和之前那些战蜥人一样,“恶臭”的口中只吐露出诗人听不懂的词句,这让诗人渐渐失去耐心。
“夜幕中的灯火亮起
明亮如河流涌动
那是地上的乐园,是人世的极乐
乳香混合着精油气味
血般红艳的酒
盛放在黄金杯盏
而那劝酒的人啊
她的眼眸如同天上繁星
来一杯吧,再来一杯
抛开烦恼,丢下昨日与明日
这里是地上的乐园,是人世的极乐”
值得庆幸的是,迷魂曲对沙洛克起了效果,他的挣扎渐渐失去气力,眼睛里也不再充满愤怒的光。诗人逐渐放开手上的钳制,甚至扶起对方:
“可以请您告诉我,沙卡•艾菲力诺怎么和荒鹫发生冲突了吗?”
沙洛克偏过头看着半精灵,女诗人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这笑容似乎让他安下心,他相信诗人对他是友好的。
“他们,嘶,闯进洞穴,嘶——”
“明明是你们先打伤我们的人的!”
之前被里德拉到一边的干部重新走到诗人和战蜥人身边,他很不满敌人的说辞,诗人并没有分出注意去关注他,而是继续问询:
“那么,可以请您告诉我,那个荒鹫的女首领,就是被带进巢穴的那个,会被怎么样吗?”诗人让声音尽量柔软,她不希望迷魂曲因为外部的打扰而失效,何况一个肯说通用语的战蜥人实在是个不错的消息来源,“您会告诉我的,对吗?”
在沙洛克回答之前,荒鹫的干部就打断道:“他们的女王打算对柯洛不利,她现在一定十分危险。”
“我在请教这位先生!”
里德咧嘴一笑,他很配合地再次架走干部,并开始闲聊。虽然十分不情愿,脸上有着刺青的男人还是只能配合着影舞者的表演,尽管他是想视而不见,并尽力阻止诗人的问话。
“才没有,嘶,把那个人类带进巢穴,嘶——”
“女王才是,嘶,有危险,自己找到了路,嘶——”
沙洛克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意思却十分明确。在他看来,是荒鹫朝沙卡•艾菲力诺发起攻击,而荒鹫的女首领,奇诺娅的笔友柯洛•格利泽,带领着人闯进战蜥人的巢穴,打算对他们的女王不利。
“我们怎样才能进入巢穴找到那个女首领呢?求求您告诉我,我现在能指望的可就只有您了。”
“在沙丘的阴影里……隐藏着地穴的入口……”
“十分感谢,”诗人的声音轻轻的,“请您睡去吧。”
得到想要信息的半精灵没有就此结果沙洛克的性命,她照旧取下粗绳,将陷入沉眠的战蜥人绑起来。这次,她不再担心自己的动作或声音会使迷魂曲失去效力,直接将对方拖到离荒鹫成员稍远的地方, 然后在更远处插上一把小刀。
荒鹫的干部对奇诺娅的决定很有些不满,他仍然坚持应对沙洛克•矛尖尾这样的危险分子应斩草除根。
“现在更应该集中精力去找柯洛,先生,”诗人现在的声音和刚才的已经不一样,像是热腾腾的甜酒被放在屋外冻上一晚,“就像您说的一样,情况紧急,得赶快救她出来。”
“虽然不知道你们和那群蜥蜴人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我们只管找柯洛,荒鹫的问题荒鹫自己解决。”
里德这话说得有些重,荒鹫的干部明白他不能对这群路过的冒险者要求更多,也就不再多说,只是他仍在对沙洛克处置的问题上挣扎。
“要是这家伙等会儿醒过来可怎么办,我不想一边找柯洛一边还要对付他。”
“您放心好了,”诗人骑上骆驼,“我对迷魂曲还是有些自信的。”
中了迷魂曲的人不会说谎。
正如沙洛克所说,荒鹫和冒险者们在东北方沙丘的阴影里找到了战蜥人巢穴的入口,萨米尔曾在这一片地区的天空中逡巡,阴影遮挡住他的视线,德鲁伊没有获得有效的信息。
“说到洞,感觉就该还有一个出口,”萨米尔解除变化,稳稳当当地站在同伴身边,“能找到吗?”
“这一片是没有的,”奇诺娅作出个手势,指向已经进入洞穴的荒鹫干部,“短时间内怕是找不到了。”
他们进入洞穴。
和地下迷宫比起来,战蜥人的大本营显得有生气许多,这也意味着这里充斥着类似“恶臭”身上所散发出的味道。半精灵从没有碰见过类似的情况,但如果一定要形容,她会选择“各式各样的垃圾堆积后腐烂发霉”这个形容。在之前和沙洛克•矛尖尾的战斗中,女诗人一直强忍着恶心,现在,她终于受不住了。半精灵拧开装水的皮囊,用水将随身携带的手巾打湿并将其蒙在脸上。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女诗人扯住了同伴们的衣服边儿,将多余的湿手巾递给了他们。
“哎呀,不要用我的衣服擦手嘛。”萨米尔接过手巾,却没想到被诗人用更大的力气往后拉去。
“只怕是荒鹫带着人主动挑事,”女诗人凑在他耳边说,“情况不对就扯呼。”
不用诗人说明,德鲁伊也大致能猜到,打杀的声音从洞穴更深处传来,荒鹫的人怕是来了不少。
德鲁伊用稍大一点的声音回答:“这也掩盖不了你用我的衣服擦手的事实。”
手中的火把并没有给探索者们带来温暖与安心,相反,它的光芒照出的东西无一不显示出战蜥人与他们的区别。脚下的路湿滑泥泞,不去想那里可能存在的东西反倒有益身心健康。毫无疑问的,这个洞穴作为战蜥人的根据地,经过许多年的打磨,洞穴的角落里堆满了物品,诗人用长剑挑开过一堆,多是些铁制品,在半精灵或人类眼里,它们更像是废品。
他们很快就碰到岔道,这让诗人在内心感叹自己的失态——她应该更详细的询问沙洛克,最好让他在地上画一幅简单的路线图。可惜她当时想着柯洛,旁边还有荒鹫的干部盯着,如果再冷静一些,她是能更仔细的。
干部对着左、中、右三条岔道迟疑了一会儿,接着他往中间走去。冒险者们停顿片刻,选择了左边的岔道。和他们刚刚探索过的部分一样,这里同样经过精心打磨,只是越往后走,战蜥人的尸体就越多,但道路更深处并没有传来更多战斗的声音。影舞者推测也许是前面的打斗已经平息,因为就状况来看,这一部分的战蜥人无疑遭遇了失败。
“哎,来都来了,”萨米尔叹气,“再走走吧。”
在跨过最后一个战蜥人的尸体后,他们来到一个和人类房间差不多的大洞,地上铺满稻草,这里明显是拿来储存什么东西的。
“这是……蛋?”
说这话倒不是因为诗人突然失智,认不出眼前破碎的到底是什么。不怪她,对于在场的三人来说,第一次看见战蜥人的蛋都会是这么个反应。只要活在遗都,多少都会和沙卡•艾菲力诺或蛇鼠一窝打些交道、有直接或间接的接触,但能活着看到战蜥人的蛋的人却十分稀少,冒险者们或许是第一批。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无疑是一场惨剧,只是这情景的意义有些难以传达到站在洞穴里的人类和半精灵心里。
“原来真的是卵生的……”
一句低语落下,惊醒站在大洞门口的三人。在诗人火把的照耀下,德鲁伊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蛋的状况,他小心地捡起一片破碎的蛋壳,又拨开落在其他破碎的蛋上的稻草。
“这些蛋是被打碎的。”他说。
原本饱满的蛋只留下碎壳或留在残存碎片里的粘液,内容物流了一地,稻草堆也沾上那些粘液,变得黏糊糊,像是被油搓在一起。
是荒鹫干的。
“走吧,我们换条路,”萨米尔皱起眉头,对于一个种族来说,孩童或婴儿被大量屠戮是十分严峻的,做出这类事的人连暴徒都会瞧不起。德鲁伊站起来,准备往回走,却发现自己的同伴有些不对劲。
“奇诺娅,”被叫住名字的诗人毫无反应,“你怎么脸色不太好?”
半精灵内心的疑问从看到沙洛克•矛尖尾后就在不断翻滚,在太多荒鹫成员都出现在附近时,在荒鹫的干部慌慌张张地打断她时,在越来越寂静的洞窟里行走时。当听到柯洛•格利泽被带进敌人的巢穴时,女诗人并没有想太多,她的笔友被带走了,那她就把她带回来。在往常的交流中,诗人从来不问关于荒鹫的问题,对方也不提,这是她们之间一条清楚的界限。奇诺娅很能理解作为荒鹫首领的柯洛,她们所看见的东西是不同的,但不知不觉中,她还是对柯洛敞开了一些门,所以她才会在两年间不间断地向对方写信,并邀请荒鹫首领去暗月城。对于我行我素的半精灵来说,这已经算是相当上心。诗人以为对方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思,都把对方当做难得的友人,而今天,这友人带领部下袭击了自己所在城市的帮派之一,原本微妙的平衡被打破,新的浪潮卷来,如果不是诗人想和同伴更多些接触,提出野宿,她甚至不会知道这一切。
半精灵没有正面回应德鲁伊的关心,她恍惚地说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原来是我会错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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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热的日子终于过去了,现在的天气才像是秋天嘛。克里斯坐在院子的长椅上,吹着习习秋风,惬意地翻看着最新期的偶像周刊。偶像周刊是克里斯每期必看的杂志,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自己的照片会被印在扉页上,这真是一种神奇的体验——会有多少人因为看了这期的偶像周刊,因为看到了扉页上的这张照片而认识了自己呢?他们感受到我成为偶像的欣喜和要努力下去的决心了吗?会有多少人成为自己的粉丝呢?克里斯想着想着就入了神……
“请问,校长室怎么走?”
是个男人的声音!
克里斯猛的回过神来——Aurora Academy是所女校,这里的职员也大部分是女士,克里斯已经很久没有在学校里见到过男生了。
“在……在这栋楼里,进门……左拐……。”克里斯结结巴巴地给他指着路,同时打量起了眼前这个男生来——他看起来比自己年长几岁,留着一头茶色的短发,却很明显没有精心打理过,发梢随心所欲地翘起,简直就像是刚刚睡醒从床上爬起来时那样。
“多谢。”男孩道谢后就急匆匆地向着门口的方向跑去,甚至没有听完克里斯的话。
他是谁啊?克里斯在心里盘算着。不会是什么偷偷潜入学校的可疑人物吧?嗯……如果是可疑人物的话,去校长室不就相当于是自投罗网了吗?不对……如果他想对校长有什么不利行为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变成他的帮凶了!?他会做什么呢?绑架校长……然后……
克里斯的思绪又一次越飘越远,幻想的事情也越来越不切实际,直到收到张蓝一校长发来的短信,克里斯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
“校长,您找我吗?”克里斯推开校长室的门。看到校长平安无事,克里斯竟暗暗松了一口气。
“对,你知道Aesthetic ballerina吗?”
“当然知道,是个很有名的芭蕾舞衣品牌!它的衣服都很可爱,我之前跳芭蕾舞的时候很喜欢Aesthetic ballerina的。”
“知道就好。Aesthetic ballerina决定进军偶像界,开始设计偶像的礼服。品牌负责人希望找一些有芭蕾舞基础的偶像,从中选出一名缪斯。你有兴趣吗?”张蓝一的办公桌上投影出挑选缪斯候补的授权书,还有Aesthetic ballerina过去的服装照片。
“诶?缪斯!?等等……我还只是个一年级的学生,刚成为偶像一个月啊。要成为一个品牌的灵感来源什么的,我还……”
“你可以拒绝。”
克里斯停了下来,生硬地吞了下口水。对于她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偶像来说,成为某个品牌的缪斯实在是太过遥远的事情了,克里斯连想都不敢去想。但这应该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也许会遇到很多很厉害的偶像,能看到很精彩的演出,也许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呢……自己没有理由拒绝才对。
“不用,我想参加……”
“我告辞了……”走出校长室的克里斯长舒了一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个机会啊。
“克里斯蒂娜。”想回寝室休息的克里斯突然被人叫住,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还有点熟悉?循着声音望去,克里斯不禁叫出了声:“何夜茗!?”
“是你对吧?”何夜茗靠在墙边,似乎是在等克里斯出来。
“是……是的。”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在Aurora Academy中与何夜茗偶遇,可这一刻真正到来时,克里斯却手足无措起来。这是克里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何夜茗,而且不是在电视或者杂志上,也不是在舞台上,是生活中的何夜茗啊!何夜茗穿着高中部的校服,黑色长发柔顺的垂在身后——好漂亮,就算没有舞台和聚光灯,看到她的人就会马上意识到她是一名偶像,她的身上带着只属于偶像的气场和光彩。只可惜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可以让克里斯解读出她的意图。
“有时间吗?稍微有些话要说,不会耽误很久。”
“当然有。有什么事吗,何夜茗……学姐?”
“我看过你入学考试时的录像了,准确的说我缺席那段时间的所有录像,我都已经看过了,然后我注意到了你。”
“我?”
“如果我在场的话,也一样会给你合格。”
“……”克里斯惊讶得说不出话。也许别人会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克里斯清楚,何夜茗拒绝掉了在自己之前面试的所有人,而且她也是为了能有人通过才退出了招生审核。但是她说……会给自己合格?
“‘已经尽全力了吗?’你被问了这样的问题对吧?”
“是的……”
“每个人都被问到了差不多的问题,因为谦虚,或者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有更大的成长空间,大部分人会给出‘自己还有不足’之类的回答。但是你给出的才是正解。”
“既然觉得还有不足,就应该回去练到满意为止,连自己都不认可的表演,绝不能拿给观众看,更不应该出道成为偶像。毫不犹豫给出了正解呢,你很了不起。再加上你的表演,虽然还很稚嫩,还是有值得肯定的地方的。”
何夜茗走了过来,克里斯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她——她的眼神很坚定。她是认真的,对啊,只要是关于偶像的事情,何夜茗一直都是认真的。
“你有成为偶像的资质,快点努力成长起来吧,我会等到你绽放光彩的那一天。”
何夜茗离开了,而克里斯还愣在原地。见到自己最喜欢的偶像的话,一般粉丝会是什么反应呢?既没有合影,也没有要到签名,但克里斯一点也不觉得可惜,要问为什么的话……自己这是被何夜茗认可了吧?被如今顶级的偶像认可,被自己最喜欢的偶像认可,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让人高兴的吗?
误听到何夜茗与张蓝一的谈话后,克里斯一直认为自己是因为何夜茗的缺席才侥幸入选的,如果何夜茗照常参加审查的话,自己会和前面的那些考生一样被何夜茗拒绝。
但事实并非如此,就算何夜茗出席了审查,自己也能顺利进入Aurora Academy,而且……自己是被何夜茗期待着的偶像啊。
克里斯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同时两行晶莹的泪水不受控制般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克里斯突然明白了自己刚刚的失落源自何处——不甘。明明是一次争取缪斯位置的极好机会,自己竟然只把它当做见识世面而已。为什么要拿自己还是新人这种事情当做借口呢?何夜茗出道一个月时,不都已经开始办个人的迷你演唱会了吗?
“我也可以的”,克里斯在心中默念着,“我已经是偶像了啊,而且是被何夜茗看好的偶像啊。”
就算自己还是个新人,就算没什么经验,和前辈们的差距,就用努力来弥补吧。
克里斯打消了回寝室休息的念头,准备前往练习室进行自主练习。
“请问,怎么才能从这栋楼出去啊?”
克里斯很快认出了眼前这个人,而他也很快认出了克里斯:“你是克里斯蒂娜吧?”
“嗯。”
“刚才在院子里太着急了,竟然没认出来。我之前看到过你的。”他抬手揉着他那头凌乱的头发,这下发梢翘地更加肆无忌惮了。
“在电视上吗?之前入学考试的录像总被剪进新闻里,大概是因为第一个……”
“不是,我看过你的芭蕾舞表演。”他提到的应该是之前芭蕾舞班的汇演,当时克里斯并不是女主角,混在一群同学中间应该很不显眼才对啊……
“嗯?当时有很多人啊,怎么会记住我的?”
“因为你名字奇怪啊,入场前在展板上看到你的名字,然后就记住了。”
“是……这样啊。”这绝不是克里斯想听到的答案,如果说是因为长得很可爱,或者芭蕾舞跳得很好之类的回答,克里斯会非常开心吧。但是这种话克里斯没法对一个陌生的男孩说出口,只能用笑来化解尴尬,同时在心里抱怨着这个男孩的不解风情。
“你是外国人啊?中文讲得真好。”
“我爸爸是美国人,不过我从小是在这边长大的。”
克里斯领着男孩来到办公楼的门口。这一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可气氛却越来越微妙了,有好几次克里斯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直到看到楼洞口,克里斯才松了一口气。
“这楼盖得也太绕了……”听到男孩这样抱怨,克里斯想笑,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在脸上。从楼门口到校长室,不过就是上楼之后再拐上两个弯。看他这样子,该不会是从校长室出来后迷了路,结果转了一圈又回到校长室门口了吧。
“谢谢你啦,你也会参加Aesthetic ballerina的试镜吧?要加油哦。”
“嗯?你也要参加吗?”
“怎么可能,你在想什么啊!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庞宏,是王德昌的关门弟子,今天是来给你们校长送授权书的。”
“王德昌!?是Aesthetic ballerina的首席设计师王德昌先生!?”
“嘿嘿,吓到了吧。”庞宏骄傲地仰起头,仿佛克里斯是在惊叹于他的丰功伟绩似的。
“试镜要好好加油啊,我还挺喜欢看你跳舞的。”克里斯站在原地目送着庞宏离开,不知何时她的脸颊爬上了一丝绯红。
庞宏……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不过……不也挺好的嘛。
深秋的早上,天亮得越来越晚了。五点钟,最亮的星星还挂在天边,克里斯已经换好运动服准备出门了。
“克里斯……?”夏依一边撑起身子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
“抱歉,吵到你了……”克里斯压着声音道歉,雪月琴还在休息,克里斯不想把她也吵醒。
“没关系,这么早就要出去吗?今天……是周末啊。”
“嗯,想稍微去晨跑一下。”
克里斯轻轻关上房门后,夏依又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只是在睡梦中她还小声念叨着:“加油啊,克里斯……”
太阳出来前的这段时间是有些清冷的,但跑着跑着身体也就暖和了起来。克里斯明白,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体能都是基础中的基础,用这种最朴实无华的方式锻炼,让克里斯心里很是踏实。
早餐过后,克里斯拨通了阿香的电话。
“喂?克里斯,我在偶像周刊上看到你了!哈哈,挺厉害的嘛,这么快就上偶像周刊了。”
“那个只是因为抽签被抽中了……”
“哈哈,了不起啊你个欧洲血统!你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你尽管说吧,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克里斯本来还想问候阿香习不习惯中学的生活,可听到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有精神,似乎没有问的必要了。
“困难倒是没有,就是想你了嘛。下周日有时间吗?”
“哈,当然有,随叫随到!打算去散散心吗?KTV?甜点?”
“不是啦,周日我有场Aesthetic ballerina缪斯的甄选视镜,能来帮我加油吗?你在我会安心一点。”
“当然!等等……等一下,这是你第一次演出吧?就要参加缪斯的甄选吗!?”
“嗯,得到了一个机会,想努力看看。”
“真好啊,我一定会去给你加油的!呐,我可以进后台吗?”
“可以是可以,虽然后台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了……”上次的休息室给克里斯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真好啊——!”
挂断电话后,克里斯又前往舞蹈教室开始了自主练习。接下来的几天,除去上课和睡觉,克里斯几乎都泡在练习室里。她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去电视台面试,寻求一些出镜曝光的机会,比起那样小打小闹地增加人气,克里斯更想在甄选视镜上一鸣惊人。
终于到了甄选视镜当天,克里斯来到现场时,阿香已经早早在门口等她了。看到克里斯后,阿香很兴奋地跑了过来,看她的样子简直比两年前看何夜茗演唱会时还要兴奋呢。
“作为克里斯的头号粉丝,今天我会全力为克里斯应援的!”阿香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一边嚷嚷着一边和克里斯走进了休息室。
这一次的休息室和之前拍照时的完全不同,作为参加甄选视镜的选手,克里斯有了属于自己的休息室,门口挂着写有克里斯名字的标牌,真让克里斯有种自己是明星大腕的错觉呢。
“哇——偶像的沙发!偶像的镜子!”进了休息室后,阿香瞬间化身好奇宝宝,对休息室的所有陈设逐一打量着。阿香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某款RPG游戏里的主角,而这休息室里藏有她通关的重要线索吧?
“好过分哦克里斯,偶像的休息室明明这么棒,你竟然在电话里说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阿香一下子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看样子这沙发应该是很舒服啊。
“上次那个……也许是个意外。”
“克里斯……”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夏依从门后探出了脑袋。
“依依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录节目来不了的吗?”克里斯走过去把夏依拉了进来,好朋友来为自己加油让克里斯十分高兴。
“我的部分录完了,就赶紧过来了。雪月琴后面还有表演的环节,要等一会才……才……”夏依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陌生人,说话突然结巴了起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阿香,是我的小学同学。这是夏依,我现在的室友。”
“哇!克里斯现在的室友,也就是说你也是偶像对吧!哈哈,真好啊——”阿香握住夏依的手,大幅度地上下摇了起来,“你好可爱啊,刚才你是去录电视节目了吗?什么时候播出啊我一定要看!还有我们克里斯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不……嗯,那个……”夏依最不擅长应付这样的状况,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阿香,你这样会吓到依依的。”好在有克里斯及时阻拦,阿香停了下来,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三个人在休息室里有说有笑的,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直到工作人员敲开房门示意克里斯准备上场,克里斯这才起身前往准备区,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和朋友们一起比一个加油的手势。
原本以为自己会紧张得要命,不过现在好像更多的是平静,有朋友来陪自己聊天给自己加油,真是太好了。
主持人报幕完毕后,克里斯走上了舞台,随着音乐开始了她的表演。
“那是一个很遥远的传说,小时候我总是在想……”
“如果赤脚漫步在天鹅湖畔,是否会有王子倾慕依恋?看洁白的羽毛轻洒在湖面……♪”这首歌在偶像舞蹈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芭蕾舞的动作——双臂上举、打开、伸展……恍惚间克里斯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学习芭蕾舞的时光。
自己与芭蕾舞相遇不过是个偶然,小孩子一时的兴趣很快就被枯燥的训练消磨殆尽,而且克里斯在班上并不很起眼,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天赋的:明明和别人一起练习,却总是被小伙伴们落下很多。
从最开始的喜欢,到后来的乏味,以至于想要放弃……但就在这个时候,克里斯与偶像邂逅了。当她意识到芭蕾舞的基础能让她更好的完成偶像的舞步时,前所未有的欣喜从克里斯幼小的心中溢了出来,她开始比以往更努力地练习,也很快追上了同期的小朋友们。虽然还是没能在汇演时当上女主角,也至少是拿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了。
克里斯很喜欢偶像,也很喜欢芭蕾舞,将两种喜欢融合在一起,就是Aesthetic ballerina现在的精髓所在。克里斯觉得,现在的自己,有成为Aesthetic ballerina灵感来源的资格。
“我愿与你共舞,on my swan lake♪”
甄选视镜的所有表演都结束了,参加甄选的偶像们集体上台。舞台上的照明暗了下来,聚光灯从舞台各个角落随意扫过。观众们也安静下来,全场都在屏息等待着,究竟胜利的女神会向谁抛出橄榄枝呢?
在聚光灯短暂的熄灭后,最终从顶部投下代表胜利的浅黄色光芒,将克里斯的周边照亮了。
“恭喜克里斯蒂娜·布莱克!”
主持人的声音从扩音器传了过来,克里斯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很惊喜,但并不意外。
“太好了克里斯!!”从后台的方向传来了阿香的声音,尽管现在的舞台上极暗,暗得看不清后台的状况,但克里斯还是微笑着朝后台招了招手,后台的伙伴们一定能看清她被胜利光芒簇拥的闪闪发光的姿态吧。
“有请Aesthetic ballerina首席设计师王德昌先生为获胜者颁奖!”
这是克里斯第一次见到王德昌本人,这位在她学习芭蕾舞期间屡次听人提起的大人物,并没能给克里斯留下太深的印象,而克里斯的注意力全被他身后的庞宏吸引了——现在的庞宏极其认真地扮演着“礼仪小姐”的角色,他的脸好像绷得紧紧的,这强行装出来的严肃让克里斯有点忍俊不禁。
王德昌从庞宏手中的托盘上取过奖杯,交到克里斯手上,克里斯双手接过奖杯的一刹那,周围的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好好加油啊。”合影过后,王德昌语重心长地嘱咐着。
“是。”克里斯也也干脆利落地回应。
旁边的庞宏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地朝克里斯点了点头,克里斯也用微笑回应了他。比起王德昌先生想要选一名合适的偶像这种想法,庞宏他好像真的更希望自己能够获胜,他说喜欢自己的舞蹈,一定是发自真心的。
甄选视镜结束后,克里斯直接被带到了记者采访区,第二次面对记者,克里斯从容了很多。
“请问现在你是什么心情?”
“真的非常高兴,也很惊喜。试镜之前我已经把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也做好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可以好好接受的心理准备,现在倒是觉得轻松了很多。”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嗯……我很喜欢偶像也很希望芭蕾舞,当然也同样喜欢Aesthetic ballerina。我想和设计师们一起努力,把Aesthetic ballerina打造成非常出色的品牌。”
* 没有脑子了
仿佛是昨天用完了脑细胞,面对彩爱的死亡,谢今竟然完全没有头绪。
猫首人身,猫首人身,猫首人身。
喂?是我,贝斯特女神,打钱。
蝉无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甚至像是要超越离开山谷。谢今曾经问他是不是如果他们没有办法找到杀害彩爱的凶手他是不是一直要留在山谷里。蝉无笑了笑,说他虽然很在意这件事情,但毕竟还是一个在读高中生。如果彩爱的事有进展的话他倒是愿意再留几天。
可是,谢今想带他一起走,至少在现在这个情况之下。相比于其他不同的留在山谷里的人,蝉无显得太无害了。而且孤儿院里发生的事情,目前来说,和其他地方扯不上关系。孤儿院,大概可以算得上是比较干净的地方了。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把他敲晕以后伙同张止羽和白莎一起把他抬出去。
“只不过。”蝉无突然改变了话题,“出现了很多我无法理解的事情……不管是出现的怪物,无法出谷,还是下雨天晚上出现的奇怪的白色身影……”
“阿,我也这么觉得。”谢今说,“从进来这里第一天就已经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不过你说的白色身影,我没见过……”
“……那个身影呀,我一开始以为是搜救队的成员,后面感觉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蝉无和谢今说,“可是谁下雨的时候在外面到处跑……”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很可疑了。”谢今思考了一下,“蝉无你自己在这里要小心。如果有注意到什么记得告诉我们。”
蝉无点了点头。
不管是彩爱,还是离开山谷,都让谢今头痛不已。他突然想起,好久没有抽烟了。不知不觉就少抽了烟,可是到关键时刻还是需要来一根通通脑子。
想知道真相。
什么事情都知道一点线索,可是没有办法把它联系起来,很痛苦。
其他地方的事情他都可以不在意了,因为水太深,容易把自己给耗进去。
今天去的化工厂信息量真的很大。不过在这样的山谷里面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确实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其中一些资料可以表明神社、病院、化工厂之间有一定的联系,而且还不是什么见得光的正经关系。而且做这些事情的人差不多是惨死在化工厂里,可能是人在做天在看吧,最后被小怪物团灭了。
不过到底开门的时候吓跑的是谁,是谁给他们留纸条,是谁在下雨的晚上穿着白色衣服到处乱跑,又是谁伤害了彩爱,全部都不知道,居然没有任何灵感去编一个新的剧本。
头发可能已经不是-1-1-1-1-1-1的了,大概是-5-5-5-5-5-5-5-5-5-5。
盖-暴力天团
崩离重组-Tricolor Auror
inszeit-汉
神宫司 雪-凹凸魔盗团
了子-米尔寇
Raiders -斯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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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orn -R·I cu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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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皇团-掠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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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事项
*比赛将在12日0:00开始,直至27日0:00结束
在此期间投稿与对战相关的作品(漫画/文)即可
作品内容限定为对战方式
若人数不对等请人数为少的那一方私信对方选好的对手
神官先生真的醒來了……老天爺,希望神官不會因為朝月亂點歌以及墓守亂唱歌而把他們兩個趕出去……。
「神官先生晚上好,我跟墓守是來探病的。」朝月保持嚴謹地跪坐姿勢,希望神官會以為自己幻聽,不知道有人在他的小屋搞夜唱(還唱一些很不吉利的歌)。
「???」素川的表情很是迷茫,微微偏著頭不像是清醒的樣子。
「燒迷糊了。」墓守凪很快地下定論,並伸出他的魔爪蹂躪神官先生的臉頰。
「你太壞了,你真的有醫德嗎?」朝月半閉著眼,有些鄙夷地看著他。真是的,這個搜救團警察靠不住醫生也靠不住,在這樣的情況下,已經五天了還沒有滅團也是大家命大。
「椿小姐……我看到了奇怪的東西……」還迷糊著的神官說著夢話。
「……我們不是椿小姐喔。」朝月本來想將神官搖醒,讓他看清楚眼前的到底是誰,但是在接收到墓守比「噓——」的手勢,她就打消了念頭。
「孩子們全部朝我撲過來,說都是我的錯……」
這樣的敘述讓兩人馬上聯想到白天時在空地的場景。
「我被抓住了……好疼……」
在場的兩個人尷尬地對看一眼,瞬間達成共識,由朝月伸出手摸摸神官的頭頂以示安撫。
「你只是做噩夢而已,一卻都不是真的。再睡一會而,明天醒來就好了。」朝月盡自己的努力去扮演好椿小姐,總之應該是個和藹的大姐姐形象?
「嗯?好……」看來神官先生非常聽椿小姐的話,安分地躺回床上,「……是我的錯嗎?」不死心地又問了剛剛被朝月繞掉的事情。
「不是的、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這個世界。」語畢,朝月璃璃音馬上收到墓守惡狠狠的瞪視。
瞪什麼啦!不然你會講你來講啊!!!?朝月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明天我也會好好練習的,所以那種甜到發膩的糕點可以不要再吃了嗎?」
「可以,不想吃就不要吃。」原來神官不吃甜食是因為吃膩了啊……?
「晚飯也不要胡蘿蔔……」
不喜歡胡蘿蔔的人有很多,不喜歡甜食的人也是有的,但是同時討厭胡蘿蔔跟甜食的孩子???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
「好。」反正你不吃的胡蘿蔔剛好給大家當復活道具(X)。
「真好啊……今天的椿小姐意外的溫和呢……」
朝月已經不知道要吐槽「難道平常的椿小姐一點都不溫和嗎!!??」還是「因為我不是椿小姐啊!!!」,只能靜靜地繼續聽神官先生的夢話。
「那今天也可以去你隔壁睡嗎?」
孩子你給我們說清楚!這個隔壁是指隔壁房間還是隔壁床位!!?雖然知道神官先生現在就只是個燒糊塗的孩子!但是這突然出現的奇怪要求還是讓人很卻步啊!
答應嗎?朝月剛剛接連幾個問答都是照著自己的想法說的,一點欺騙神官的罪惡感都沒有。但是這個問題!!?她選擇向墓守求救。
答應吧。反正我們等等就回去,他一個病人也不可能突然爬起來把我們留下。墓守點頭示意璃璃音口頭上給予素川一個正面的答案,至少讓病人能睡得安穩。
「好。」朝月覺得良心有點疼。
「椿小姐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什麼都答應我了。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當然是,遇到你這小可愛啊。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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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兩個人就開始做,到底是家徽讓人安心還是神官讓人安心的實驗。
再然後就是兩個人幫神官鎖好房門,返回營地了。
這篇記錄的目的是為了讓大家知道神官有多可愛。
請各位凝津四期總選舉時多多支持一下可愛的神官:)
【跌停股票,這對已經拆了,不過還是很開心就是了!】
月球表面
亞哈謝躺在發硬床板上時,聽到耳邊傳來的輕柔的呼吸聲。他側過頭去看了對方一眼,木星正枕在鬆軟的枕頭上酣睡著。他纖細的脖頸和線條分明的鎖骨從t恤衫裡溜了出來。要是再換個角度,或許能看到更多吧,亞哈謝不知為何想,他伸出手來把那件單薄的衣服拉上去了一點。
現在這樣就好了。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隨後將自己從床上撐了起來。
從胸口那裡傳來了一陣脹痛感——這並非是比喻,對亞哈謝來說那僅僅是日常中的一部分。
現在?
現在他們正處在月球面的基地上,能從臥室所在的地方看到巨大的、漂浮在半空的地球。而在那層骯髒的黑色絨布後頭,是數以億計的龐大星體散發出遠比地球上所能展現的還要明亮的光芒。
他和木星在那次事故之後跟隨著一群能力者一起上了月球,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建立新的家園。
亞哈謝走向衣櫃,為自己更衣,現在他們很富有,衣櫃裡面能找到任何想要的東西,從白襯衫到狐皮大衣,再到帶著太陽系條紋泳褲——木星很喜歡那一件——和以前,和小時候都不一樣了。他因為滿足而歎了口氣,為自己找了幾件乾淨襯衫,然後去洗了澡。說是洗澡,其實是站在除菌器下,很不舒服,但絕對健康,而且乾淨。
他為自己的冷笑話笑了起來,隨後換上那件衣服,思考要給木星做什麼早餐。最後,他決定先烤上麵包,再煎四個雞蛋。不過一會兒功夫,廚房裡面就充滿了烤麵包和煎蛋的香氣。要是有牛奶就完美了,亞哈謝想。
透過廚房的玻璃窗,遠遠地,他看到地球乾涸、長了灰色斑點的陸地上升騰起大片的蘑菇雲。感謝上帝(亞哈謝只在這種時候感謝他),月球和地球中間隔著四十萬公里真空,木星不會因為核爆炸而被吵醒。
他在廚房裡忙活了一會兒,隨後把那幾樣簡單的菜品端上了餐桌。木星已經醒了,他光著腳走向餐桌,身上的睡衣還沒換。真可愛,亞哈謝想。但那感想並非是少年懵懂的憧憬和愛,而是經過了幾百次,每天早上都會有的東西。
“雞蛋!我喜歡!”木星立刻坐了下來,勤快地給自己做了份雞蛋三明治,“要是現在還在地球上,我要給自己打點東西吃。”
“兔子嗎?”
“都可以,什麼都行。”木星的嘴巴裡塞滿了食物,“你也快點吃,吃完了我們待會兒去田地上面看看番茄的生長情況。”
亞哈謝決定隱瞞自己所看見的景象,他為他的愛人斟上一杯酸呼呼的橙子汁。烤肉——或許是個好主意,亞哈謝想著,忽略了胸口處的那種痛感,直到木星的手牢牢地抓住了他。
“我愛你?”
“是的,我也愛你。”
他低下頭去,吻了木星。後者開了個小小的玩笑,讓他們在接吻時撞到了基地的天花板。
這個吻是煎蛋味的。
遠遠就可以看到神官小屋裡發出的燈光,雖然不是很強的光,卻也夠照亮夜路。
「打擾了。」朝月將這個門打開的很順手,且不說她都扯壞過這扇門了,在門沒鎖著的情況下非常好打開。
這樣說起來,她們下午回去後,好像忘記幫神官先生鎖上門了⋯⋯然後就扔昏迷不醒的素川一個人在這裡。這段期間內應該沒有什麼變態來找神官先生吧⋯⋯?
朝月皺著眉往裡面探去,發現神官先生還是保持與下午一樣的睡姿,並且衣衫整齊,這才放下了心。
「都沒有翻身呢?是標準的壽終正寢睡姿。」朝月有些感嘆。
「這代表睡得很安穩吧?」墓守用手指戳戳素川的臉頰,並表示觸感相當柔軟很有彈性。
⋯⋯朝月突然起了競爭的心理,也戳戳了神官的額頭。
「是燙的⋯⋯我去找濕毛巾?然後還需要蔥?」
這裡找不到蔥的吧。難道要去偷大小姐的菜園?
兩人一想到白石小姐手中的那把蝴蝶刀,寒顫了一下。偷菜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打消念頭後,朝月提著水桶去池潭邊打水,而墓守則是留在小屋裡守著神官,並從他隨身的醫療箱中找出兒童專用散熱貼(⋯⋯),隨便貼一下(?)。
朝月提著清涼的池水與路上撿來的濕毛巾交給墓守,照顧病人這種事還是醫生來做比較不會出錯。
「唉呀真的是太可愛了,好想把神官撿回家養喔。」
「一起一起。」墓守表示贊同地點頭。
「不要!我才不要跟你這個有男朋友的人分一半神官!」
「誒誒誒。小聲一點⋯⋯」
「哼。要嘛我把神官帶回家,要嘛你——」
「要嘛我把你們一起帶回家。」
初一: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司瀧要跟我回中國的:)
兩個人像是說好了一起忘記初一,快速地達成協議。正當他們打算簽合約畫領地分配戰利品時,素川翻了個身縮在被窩的角落,眉頭緊皺,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
「是做惡夢了嗎?」退熱貼從神官的額頭上滑落,眉頭間的皺褶很明顯。朝月忍不住地伸出手指,壓在神官的眉頭間,想將皺摺壓平。
「⋯⋯。」墓守保持沈默,這幾天相處起來,他早就知道朝月是個為所欲為的死小孩,還是特別沒有常識的那種,「我來唱歌,看能不能讓神官睡得好些。」總比用力壓眉頭有用的多。
你別唱的太難聽喔⋯⋯。
⋯⋯。一曲油炸浦公英,意外地好聽,朝月都自動地提供掌聲。下一首是隨機選數的曲子,在墓守的歌單上編號第二十,看到曲名後nagi愣了一下,卻還是在璃璃音的堅持下開始唱了。
「⋯⋯別唱了別唱了。下一首吧。」這首歌太毒了。
墓守給朝月一個「你現在才知道這首歌有多毒嗎?」的小眼神,然後自動閉了嘴不再繼續唱「幸福な死を」。
再下一首是「それがあなたの幸せとしても」一樣很毒,但是兩人想試試看神官先生會不會聽著聽著氣到爬起來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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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神社夜唱part 1!!!
請各位多多支持!(
在临近初冬的时候,司再次感受到了厌倦。
汽车低沉的噪音时而飞过,夜幕下只有流线形状的光,光线断裂处像有星星一样的金平糖掉下来。
他在卧室里躺了一会儿忽然很想吃章鱼烧,不饿,就是忽然起的欲望,胃里充充实实嘴巴却空虚得要死,于是陷入间接性寂寞期的司只好抓起钱包去买。常去的那家不巧关门,越吃不到越想吃的心理下,他便绕了远路去另一家看看。
过桥时似乎还有其他人在。
司感叹果然比自己无聊的人比比皆是,但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蓦地觉得不对劲,站立桥上的女生就连指尖都藏在袖子里,神情冷淡,以审视镜子的眼神注视着河流。
“浈塚!”
女生被这声大叫吓得浑身一抖,刚莫名其妙地回头就看到司扑了过来,这无法理解的状况让她反射性地向旁边挪了一步,结果就是司在空中虚抓了两下就站立不稳重重地栽进了水里。
原本是想救人最后只有自己跌进了水里,他不会游泳,由于半夜陷入人生思考,司出门的时候还有些混沌,现在已经大脑一片清明,虽然是被冰凉的河水呛得。
浈塚杉趴在河边把手递给他,但对方毫无反应,无奈之下浈塚只好走进河里轻飘飘地抓着司的领子把他往岸上拉:“司君、司……”
近几周都没下雨,河道的水位只到浈塚的小腿肚,但是司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到了岸上司才敢睁开眼睛,四周被一种静谧的黑暗包围,再往上是高悬夜空的月亮,司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呆滞地扫视了一圈目光对上还在试图晃他的浈塚杉,他当下就给了浈塚额头来了一下:“为什么要自杀!”
“?”
因为气势太强,浈塚杉捂着额头将那句“我只是在发呆”的辩解硬生生吞了回去,然后轻手轻脚地揉了揉司的头发安慰他:“很久没见了。”
“……”
司后退了半步,有点不自在地躲开了浈塚的触碰。他的手伸向裤兜,摸索半天只摸出一个已经瘪了的烟盒来,里面是他抽剩的香烟,不过意料之中已经浸水不能用了,司把它们揉成一团又塞回口袋里。刚刚的动作只是习惯使然,不管怎么说,在女性面前抽烟总归不太好,何况是认识的女性。
浈塚杉明显注意到了司的动作,她双手环抱着腿,脑袋搁在膝盖上:“啊你又在抽啊,那你生病了以后就找我治吧...?”
司面上僵住,一时不知道回应什么是最佳选择,说到底哪有上来就祝别人生病的?就算是因为职业是医生好歹也表达得含蓄一点吧!不过浈塚的话老实说司已经习惯了。
她的想法永远处在两个极端,要么好懂如白纸,要么就模模糊糊完全看不清,没有可供猜测的中间值。现在倒像是两极都贴住了,司能轻而易举地知道他在想什么事情,但具体细节就是个极麻烦的一个难题。
“嗯,最近比较忙。”想了想觉得没必要透露这半个月来自己日夜颠倒的生活作息,司选择了只说一部分真相,这样也不算是自己撒了谎。
司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自知自己是个让人头疼的病患。浈塚老早前给自己开的药他还没吃完,嘱咐他要按时复诊他也极尽推脱。好在浈塚是个非常顺着患者意来的医生,虽然这绝对不是什么优点吧,但对司来说也肯定算不是缺点。就像浈塚杉这个人一样,即使咋眼觉得她从头到脚都不太对也不可否认她是个哪里都恰到好处的人。
浈塚杉点点头,她站起身,把口罩拉到下巴以下:“明天我值早班。”
这个角度,司可以看见对方泛红的耳尖和远去的背影。
就着河滩上穿堂而过的夜风,司将手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手指冰冷掌心滚烫实在测试不出是不是一个能糊弄过去的温度。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如果要早睡的话,今晚大概吃不上章鱼烧了。
*字数1215
“让!”蓝色长发在脑后扎成两个辫子的矮个子女孩冲她挥着手直冲过来。
神原让心里一时慌了神,她脑补了几个姿势,比如也向她挥手,比如冲她张开怀抱……最后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Ishtar由远及近,然后也叫了她一声:“Ishtar。”
Ishtar身后的另一个女孩也跟着走了过来,神原对她的脸没什么印象,但既然是和Ishtar在一起,让便选择了礼节性地开场白,她淡淡地说:“你好。”
Ishtar当即打断了神原:“这位是高二七班的江来思,是我加入的社团里的前辈,你要叫学姐才是!”
“……学姐不好意思,请原谅我方才的无礼。”神原对江来思深深鞠了一躬。
江来思此刻或许才是在场人里面心里最慌的,刚才她远远望到神原的身影,还没等叮嘱Ishtar不要靠近Ishtar就撒丫子冲过去了。
这个学妹很危险,物理上的。
还处于校园日常生活的时候,偶尔几次自己去找Ishtar,和这个女生擦肩而过。只是这样当然没什么,关键那女生的眼神,凶到只是余光瞟到都觉得脊背发寒,根本无法想象和她对视会是什么感受。
更何况!这个女生光是走在路上,就有小弟恭敬地给她让路,还超大声地叫她大姐头,真的不是我校不良们的头头吗!
而那个【大姐头】,现在居然在对自己用最标准的姿势鞠躬诶!!要是被她的小弟们知道了怎么办(虽然可能都已经死光了)!自己担当得起吗!?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啊谁能教教我!!
“阿来,阿来!你还好吗!?”江来思从内心小剧场解救出来的除了Ishtar在场的也不会有别人了,她先是在来思眼前晃了晃,见她没反应改为对着她的耳朵吼。
一旁的神原内心:没礼貌的到底是谁啦……
“啊,啊?怎么了?”回过神的江来思耳朵嗡鸣,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我们该走了,”Ishtar解释道,“让,那我们就先走了,记得来我们社团活动室找我玩啊。”
“恩。”
互相道了别,神原先一步离开了。
转身的瞬间,江来思瞥见了掉在地上的什么东西,她拉住正打算向反方向离开的Ish,把那个东西捡了起来端详了一下。
下一秒她突然反应过来,叮嘱Ish在原地等她一会,绝对不要乱走动,自己则快步跟上消失在转角的神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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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追出几步,江来思就一头撞上了在拐角处好整以暇等着她的神原让。
“学姐跟着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也没什么……我刚刚捡到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你掉的?”
江来思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条项链,断开的红色的绳子一端吊着一个密封的小玻璃瓶,瓶身不透光,不能看见里面究竟是什么,但来思就是直觉上它很危险。
“……谢谢,”神原让接过项链便挂回了脖子上顺便还系了个死结,“这是我的东西,若是丢了我会很苦恼的,实在麻烦学姐了。”
虽然还是一张看不出情绪的脸,但江来思这次感受到了对方主动散发出的想要亲近的意思,她脑袋一热眼睛一闭说道:“我们这样就算是朋友了吧!”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到想抽自己,哪个正常人会这么说!?
【请跟我做朋友吧!】现在小学生都不用这套路了吧!?
或许是话题跳跃太大,对方一直都没有动静,就在来思打算干脆就这样转身逃了吧,逃离这个尴尬的气氛的时候她听到神原仿佛轻声笑了一下,说道:“是啊,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哦,江学姐可千万别后悔呀。”
阿不就现代医学新奇迹【棒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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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听见司泷说「找到了有点在意的地方」时,跟在他身后穿过树林的所有人都没有想过之后会看见的画面。
空地中间胡乱支楞着白骨,像某种奇特的地貌一样插进土里又从另一头突出来,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没有医学知识,但在经历过这几天的考验后,不管是谁都能第一眼判断那些骨头的真面目。
「……要往下挖挖看吗,大概还有不少。」凪沉默了片刻才建议。那些都是人骨,并且看上去数量众多。
有人沉默着站到一边,也有人响应他,无言地提着铲子上前,在其中年轻神官的行动格外积极,就像当时璃璃音只随口提了一句撞门就上去把肩头都撞红了一样,在他们之中努力铲开泥土、露出更多骨殖。
如果可以,凪挺想耳提面命地告诉那小孩不用回回都太拼命,但眼下也没有给他闲聊的余地。
他小心地用铁锹把土层拨开,看见下面层层叠叠的尸骨。有的看起来是近年的,有的看起来已经腐朽得很严重了,并且是上面新鲜、下面陈旧,大概是有谁经年不断地往里面填尸体,延续数十甚至百年之久。
他与其他人交换眼神,看到彼此的表情都参杂着震撼和复杂,或许还有一丝敬畏。
「山里……最近没有死过这么多人吧。」
蹲下来翻看那些枯骨,他们共找到七八具是小孩,年龄也不等,此外少说也有五六十副的成年人,越往下还有越多。凪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司泷摇头,「印象中没有这种事……」
如果有那还得了。自己这样问的人这样想,虽然看这几天探索的结果而言医院和孤儿院也死过不少人,但跟这里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不管是数量级还是时间。
这么大量的尸体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他隐约觉得有个答案就在眼前,只是一时还摸不到边。
就在凪还没理清头绪的时候,突然听见身边的小小惊呼,他跟着抬起头,看见从那个埋骨大坑里缓慢爬出来一副小一点的尸骨,小手小脚,骨盆宽阔,白骨的眼眶里还有眼球在滴溜溜地转动。是个女孩子。有人已经跳起来随时准备跑路了,但还有人和他一样正愣愣地看着那个骷髅小孩爬出来,摇摇晃晃地站直了,从她身上传来难以言喻的怨怼气息。
指向的……不是他们。凪猛地抬头看站在附近一点的司泷,只能看到一个抿着嘴的侧脸。
司泷站在原地没有动,当那副小骨头诡异地长出皮肉、张开无舌的嘴,而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被惊吓得掉头逃跑时,他只是伸出手去,像他们最早看见的那样准备净化她——凪总觉得哪里不对,正想拉上对方一起逃离时,已经被爱理从后头拽着领子离开、差点勒到透不过气。
「等……」那里还有个傻子杵在原地!他声音刚出口,就看到让人心跳几乎骤停的画面;活尸女孩恶狠狠抓住司泷手腕,其余尸骨也陆续生出腐烂血肉,无声嘶吼着蜂拥冲上!
不知是哪个女声先惊呼着扑回去,搜救队员对看一眼,用比逃跑更快的速度纷纷掉头。
已停止征收人设,第二章进行中。
字数:2595(不含后记)
——
我醒来的时候,一个人也不在。
莫觉在之后恍惚了很久。
他引以为豪的精神稳定其实早已支离破碎,剩下仅有的那些也是摇摇欲坠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崩塌。简直像泡泡一样。他的内部早就在不可察觉的时候坏了,只是他不知道。
我知道。
这种职业本身就有高危性质,更不用说他自己的性格会更加恶化吧。
我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存在。在我出现的时候。他一开始也没认出我。恐怕是因为他察觉到他无法读我的心,从此慢慢推测出的吧。起初,我依靠本能向他问话,最终,我察觉到了自己的使命。所以他也认出了我,是我预想之内的结局。
即使如此,莫觉直到最后,也没能够读懂自己。是我毁了他。可是我之所以毁了他,是因为他的希冀的。
他震惊地看向镜子,小步后退着,最后跌倒在浴缸里,发出一声巨响,可是他再也没有站起来。
“你是海鸥。”我说,“你应该知道的。”
“——我不是海鸥!我不是!”
他以一种悲哀到扭曲的表情,近似哀求地说:“我不是海鸥,我从来就没有成为过!我也无法成为海鸥的!”
“不,莫觉,”我轻声说,“如果你不是海鸥,还有谁能成为海鸥呢?”
他坐在无水的浴缸里,使劲地蜷缩自己的身体。仿佛是渴望要自己消失。
“你还记得那篇短篇小说吗?海鸥在湖边,爱着那片湖……”
“不,我忘了。没有这一回事,我忘了。”
他磕磕巴巴地说,浑身颤抖个不停,额上冒着冷汗,把他的刘海弄湿了。他尝试站起来,但是又无力地跌坐下来。他撞到了开关,于是浴缸开始放水。但是因此,他的眼神更加溃散,整个人都精神朦胧了起来。
“……”
他哆嗦着,好像被黑色的某种东西给重压在身上地小声呜咽起来。
“莫觉,”我伸手支在浴缸旁。声音在浴室里形成特有的回声。“你想怎么做?”
“你、你,不要、不要逼我。”他哽咽着说,“我什么都不想要,我、我从一开始,就是、只是、想、想想想要让大家,幸福而已。”
“……所以呢?”
“我不行吧、应该是、不行吧,我、我太弱了、我没有能力、这样,不仅、没有,我也、我也自己也,我不行,我自己也,不能幸福。不,从一开始我就抛弃了。我、我是海鸥。我没有能力、去那么做,我不能。”
“你坏了。”
他急促地大口喘息着。
“你坏了,”我说,“可是你变可爱了。”
我们接下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有他张开嘴快速地吸气,吐气,还有水碰撞水的声音。他的呼吸声在水声里逐渐微弱了起来,简直像在打麻药一样。他听着水声,就这样空洞地镇静了下来。水很凉,但是他身体微微发热。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的。”我细细地呢喃,“你,总有一天会坏的。不在今天,就在明天,明天之后,我又会出现。
“我就算出现,也无力回天。根本无法改变什么。你,就连梦这种东西,也是过于理想的。你现在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没有。”
我充满索寞地说:“在那之前,你恐怕连自己的想法,一次也没有。只是凭着无意识一类的东西,推动着,活下来,做出选择而已。”
“……”
“你现在想什么做?”
“我不知道。我说了,你不要逼我。”
“我怕你连第二天都活不下去。”
“我不会死的。”他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确认。
“……”他颤抖着开口:“在我们这种职业里——”
我把头抵在他的头上。
“——主要的,不是光荣,也不是名声……也不是,我所梦想过的东西,而是要有耐心,要懂得背起十字架来……要有信心。”
“是。”
“我,有信心,所以,我就不那么痛苦了。而每当我,一想到我的使命,我就,不再害怕生活了……”
“是的,”我回答他,“莫觉,你已经是真正的医生了。要去背负起来,要充满信心地走下去。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
他欣慰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温柔地伸出手,盖在我的头上。声音干涸地:“不。我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了。”
“……你要做什么?”
“我早就,想过,要忘记的。”
“……”
“真的。我真的,已经,受不了了。太痛苦了。”
“你要否认这是你的一部分吗?”我问。
“对。”他淡淡地笑了,“我不想要我的这一部分。我死都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何必说出这种话来呢?我看着他。觉得世界漾起阵阵波纹,好像是水里的倒影。我没有资格评论他。我只不过是他某种过于强烈的渴望,是他创造的一种“找到自我”的人格。本来,世界对我来说,就像倒影一样。所以我不觉得有什么。
除开他。
你在最后的时候觉醒了自我,却如此否认,于是要将一切给忘掉。我只是觉得很遗憾。但是,我说过的,如果你觉得这样就是幸福,你就这样做吧。
你醒来后,会迎来新世界。
于是,我看着我水里的倒影,伸手碰了碰,他碎了。我在幻想,如果这里是湖,会不会好一些。不,还是海吧。莫觉一直喜欢海。在海边的海鸥,恐怕更符合他对海鸥的印象:更自由,更幸福的。充满理想地飞上天空,就永远不要回来了吧。
“想看看海鸥在天上飞?”我问。
“嗯。”
“那你现在还相信初恋能一生相随吗?”我问。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然后笑了。“恐怕不能如愿吧。”
我多么渴望他能够得到幸福啊。
“你是海鸥,”我说,“你永远都是。这不是诅咒,这是祝福。你是海鸥。”
“好。”他说,然后微微一笑,如同我们初次相遇时的笑容,“等我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的时候,来看看我吧。”
“不,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然后,倒影碎了。
今天,我醒了。
早上醒来是在浴缸里,身上衣服又湿又冷,自己也稍微发烧了。有些难受。
我走出浴室发现房间变了。看了会日期又发现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正确来说,现在的我的时间停留在逍遥游刚袭击基地的不久。明天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把记忆给清了,可能是那位很重要的客人的缘故?我去找了日记,翻着日记时,日记上的暗示让我想起来了不少学术性的东西?这一年里,我似乎去学了医。通过日记,对目前的状况也把握清楚了。
学了医就方便很多了,我给自己开了药,然后洗了澡,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今天实在不适合工作,而且我害怕传染。
我醒来的时候,一个人也不在。我早就习惯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过着不幸或者幸福的生活,我自己对自身的理解很弱,说是完全不理解也可以。所以,虽然我不明不白地活着,但是,我希望别人不要像我一样。因为自己感觉不到幸福与爱之类的,所以希望别人能够幸福。
我从最初就只是那么想的。
……之所以会突然想这些,一定也是因为“我”的暗示吧。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给你幸福的。”
如果可以,我也想去给我自己读心,然后好好地帮帮他的。要对他说,“我已经是个真正的医生了,要对自己充满信心地走下去!”这样的话。
所以,不要那么不明不白地把所有都忘记了。明明那也是我自己的一部分,也不一定都是痛苦的回忆的。
隐隐约约听到窗外有海鸥的鸣叫,我知道那是幻听,不禁伤感起来。
体温过热,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第二章到此结束。
在看了各位一章的剧情的时候就预想到了觉大概会变成这种性格,所以试着写/画了。
用了大量《海鸥》梗,《海鸥》是我很喜欢的作品,也经常用这个梗,不过用得这么彻底的是第一次。在序章之后就想接下来的应该是《海鸥》,因为同是契诃夫的四幕喜剧嘛。(笑)
其实主要是为了补充序章的剧情。对他的性格之类的进一步探讨了一下。
觉我认为是一个异常纯洁(笑)异常理想,但是非常坚强的人。虽然我弄的几篇里他都是十分脆弱的形象,但是在过去的24年里他都努力地一个人挺过去了。我认为他是非常坚强的。所以觉是妮娜型的人物,最初设定可能是他就这么一路坏下去,不过最后我认为他不适合这种结局。怎么说,妮娜型的吧。在精神不正常的时候其实也是充满希望的,他最后的选择也是充满希望的,因为他知道经历了这些对过去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再为别人幸福了,所以充满歉意地消除了记忆。即使自己病人的下场也一起忘掉了,这一点对他来说肯定非常痛苦,但是他从始至终其实就是一个坚持初心的人物。我认为很大的动机也是为了让他自己去原谅逍遥游的所作所为,即使是忘掉。
所以他的结局就是这样。像妮娜那样的,一开始是纯洁的,充满理想的,经历了那么多绝望的现实,但是最终也还是充满理想和希望的。虽然觉选择了更加过激的使自己回归原先的理想的状态(笑。)
对文章主视角的身份来说,虽然前两章不明显,但是第三章诉说自己动机的时候完全是引用了序章《樱桃园》的句子。所以暴露身份我也不觉得奇怪。
关于“海鸥”的说法,两者侧重点不同。觉的海鸥是象征“自由与幸福”,而影的海鸥象征“注定毁灭的结局”。但是影并不会否认海鸥很美好。
说到底,觉还是一个热爱生活充满希望的孩子。
写得很赶,所以质量不怎么好。
在大家快快乐乐地组队嬉戏的时候觉就在这边玩这种充满哀情的独角戏,真令人生厌(笑)。
感谢您的阅读。
黏腻的血液自上方缓慢的落下。
那暗红发黑的液体滴溅在木桌上,在大滩凝固的红褐色异物中发出沉闷的声响。悬在上方的异物一动不动,老旧生锈的金属吊钩刺穿柔软的肉与坚硬的骨,自破开的腹腔串入,刺破脊柱顶端的皮肤,露出一星半点尖头,在昏暗的内室闪烁着一星寒光。
“笃”“笃”……
近乎凝固的血液顽固的不断落下。苍白的人类肢体散落在木桌上。已被剖开胸腹下去糟粕的人显出一种异样的清洁,失了头颅的颈部被仔细洗净,透过空洞的腹腔可看到露出的一节节突起的脊柱,被覆盖在一层薄而紧致的筋肉之下,泛出奇异的鲜红色。而四肢则沿着关节利落的被取下放在了一旁,血在这之前便已经提前流尽了——
……“笃”“笃”
血液仍在滴落。
这声音重重敲击在直面这一切的远坂唯名的心头,微小的声响却如同响雷,叫他脑中一时间一片空白,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自房门外流入的空气卷起屋内浓重的腥臭,让粘着灰尘的血腥气灌进自己的鼻腔。
“…………”
青年的胸口剧烈的起伏。
他一时间觉得胸腔中的空气被忽地抽空,又像是有一只手按压着他的胸腹,将最后一丝氧气也挤了出去。唯名觉得自己像是在岸上徒劳吸进空气的鱼,被拼命吸入的冰冷空气留不住身体丢失的热度,然后喉管也如刀割火烧般疼痛,眼眶难以抑制的干涩起来。
“——”
他张了张口,一时却未能发出声音。
每吐出一个音节,都像是须得挤过伤痕累累的细长喉管,连带着刮出最鲜嫩的血与肉来。
该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呢。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无力,唯名甚至分辨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他该怎么做呢。或许他应该立刻离开这里,或许他应该将地下室中的这一切诉诸于众,或许他应该斥责面前的人丧失人性,用一切鄙夷的轻蔑的厌恶的言辞作为武器发出攻击——
他可以这么做。
他是有理由这么做的。
这正是正常的人之情理,是出于轨道内的人应表现出的愤怒与恐惧。就算他现在一言不发,只向山庄主人投以看待罪人的目光,不屑于再同她多说一句话,都是出自情理的,无可指摘的,值得原谅的……
“……”
远坂家的长兄双唇细微的颤抖,他终于看向一旁面上带着忐忑与阴郁的白石沙耶香,叱责与质问几乎溢出喉咙,他听到自己的牙床因颤动而相互撞击的声音,然后终于开口道:
“……这里——没有被其他什么人发现吧。”
在这一瞬间,浮现在脑海中的,竟是几分钟前白石沙耶香面对他时那张染着挣扎与不安的面孔。然后在那张面庞上曾有过的狡黠笑容和平静时安稳的目光,不甘示弱的涌了出来,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绝不能再让第二个人发现这里的事。
在张口发出第一个音节之后,唯名的思绪中就只剩下了这一件想法。
而最后一个从他的脑海中偷偷溜走的念头则是:
坏的预感果然总会成真。
在古宅後面的小樹林裡發現了新地圖,據NPC說這是一段DLC。總之在這第五天的下午,搜救隊全員加上受難者----神官 素川司瀧----一同來到了這個地方。
在剛遇見神官的時候,神官有事先說明,這是他剛發現的地點,以前從不知道有這個地方,會告訴搜救隊,也是因為他覺得我們在查事情,肯定會對這裡感興趣。
這個新地點是小樹林裡的一片空地,空地不須經過挖掘,便能看見在那裡的白骨。白骨很多,在目前的這一片大約有五六十架,其中有十多歲左右的孩子的骨架大約七八具。
搜救隊不畏艱險,秉持著能挖就挖,能拆就拆的精神,把這裡也挖了一番,期間神官也有來幫忙。
越挖越深,搜救隊發現,這些白骨身穿的衣服,從古時的和服到現代的T-shirt襯衫都有。搜救隊猜測,可能從以前到現在,都有人習慣將屍體丟棄在這裡,這裡就像是個亂葬崗。
搜救隊的成員們臉色凝重,就在這時,地面突然搖晃起來。一具骷髏在大家的面前,就這麼突兀地站了起來,所有人驚恐的同時,也驚奇的發現,在這滿地只有白骨而沒有一點碎肉的骷髏中,這站起來的骷髏竟然有著一雙眼睛。
骷髏一直抖動著,它似乎很想說些甚麼,但沒有舌頭、沒有聲帶,應該說,它全身上下就只有一雙眼睛,其他地方全沒有一點肉,所以骷髏發不出聲音。
就在搜救隊還在思考要不要讀讀看唇語時(雖然骷髏沒有唇,根本讀不出唇語),更靈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在那白骨上,竟然一寸一寸的生出了肉來!!醫科生看了會懷疑世界,物裡生看了會開始研究光學。
搜救隊們看了就覺得很不妙,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好要逃跑了,甚至有反應快的人已經邁出了步伐。但這時,神官居然不退反近,他上前一步,擋在了怪物前面,手一抬,就打算將怪物淨化。就和搜救隊第一次遇見神官時一樣!!
所有人看見神官這樣,都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不想,雖然怪物確實停了一下,但它又馬上動了起來,直接撲向神官!
神官陷入危險,搜救隊人員想都不想,折返回去就要救神官出來。但這時,其他骷髏竟也紛紛長出了血肉!
怪物們包圍了所有人,但搜救隊員們想不了那麼多,先救出神官再說。救出神官後,人們開始想要怎麼突出重圍,就在此時,神官突然蹲下,手放在地面上,然後一個使力。好像有甚麼藉著神官的手、藉著地面散播了出去。
這次,所有的怪物都倒下了。而神官,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