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没想继续写的,毕竟雨果的好感已经xx了(?
※谢谢呱老师,我爱呱老师,请问E站什么时候才能出艾特人的功能(……
※全是RP,全是聊天记录,我依然很菜.jpg
※字数:5081
少女从未想过,自己会迎来这样一天。
《法语速成》带来的梦境总是奇妙而连贯的。她走过金发男孩的卧室,走过空无一人的诡谲演出厅,终于来到了相对熟悉的场所。铁栏杆将幽暗囿于狭窄而潮湿的空间内,牢笼一格格,再次昭示不见天日的黑暗。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这里的确是古堡内部——
然而,在如此压抑的黑暗中,她却亲眼得见,相册里那个清秀的少年长大了。
蓬乱的金发束于脑后,呆滞的碧眸黯淡无光,身前的囚衣满布血迹。
是雨果。
并且,她还遇见了同样茫然的温郁忻。
此前,真岛优月对温郁忻并无任何特殊的感想。同是被掳来的人类,同是经历两场表演的幸存者,或许今后还要多加一个定义:共同体验奇异梦境的伙伴。
这位棕发女性比她稍矮,总爱微微弓身,似乎没什么自信。不过,优月见过温郁忻的笑容,由内而外、静静闪耀的光辉将这位中国女性衬得温柔又神圣。
当然,优月不曾过多探究这是为何。
——直到温郁忻主动找到她。
这件事发生在她们第三次共同探索之后。梦境里,温郁忻忽然一巴掌将她生生打醒。过于真实的疼痛令少女登时弹坐起来,喘息片刻,才发觉自己真的醒了。
……她干什么?
优月有些恼怒,但碍于醒来后无法自由活动,也就不能立刻找她问个究竟,只好装作无事发生,与市河公礼继续准备表演。她原本打算梦里再好好问个究竟,却不想当晚澡堂开放时,温郁忻便主动进入准备间,走到她面前,下意识抬手放在胸前,微微蜷缩地打招呼:
“真岛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温小姐。”
见优月皱眉,温郁忻轻轻“啊”了一声,眼含歉疚地低下头去,微鞠一躬道:
“昨晚,昨晚真是对不起……”
“没事,不过您为什么要那么做?”
优月没打算纠结耳光有多痛,她在意的只是原因。
温郁忻抬头,又垂下眸去,似在斟酌。
不断有人进来更衣,也不时有人经由准备间离开澡堂。从未断绝的水声沙沙作响,像老旧的收音机自顾自唱起了惹人生厌的噪音,一点点消耗优月本就不多的耐心。
须臾,女性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重新看向优月,说:
“我是担心雨果。”
“……担心?”
“嗯,担心,”温郁忻点点头,“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们每次去的时候,牢房里的雨果都不太一样。我说不好,但总觉得他的状态好像越来越差了……”
的确。起初她们发现雨果的时候,他还知道自己是谁,虽然想不起名字,但总归是该记得的都记得。但第二、三次再去时,他好像脸色越显憔悴了。
“因此我昨晚很担心,万一他连索菲亚都忘记了,那我就不得不采取措施了。”
措施?优月茫然。
“如果,我是说如果……”
温郁忻严肃地说:“如果今后雨果的状态真的差到连索菲亚都不记得的话,我想——”
少女并未答应温郁忻离奇的提议,温郁忻自然也没有坚持。她心下对女性的担忧不以为然,心想温郁忻真是不了解雨果。
索菲亚可是他的“挚爱”,他唯一的亲人。
雨果怎么可能忘记她呢?
虽说他就是因为索菲亚被控制了,才会乖乖顺从加百列进入古堡的,但雨果会为她而活的。
毋庸置疑。
※
这天晚上,她们又来到了那里。优月原以为如此破败阴暗的地方应该就是他之前所说的“猪屋”了——它夺走了她的搭档安格斯和市河公礼的搭档秦棠——但雨果否认了,确切来说,是牢中的雨果否认了。
他说“猪屋”比这里更加不堪。
少女只能拼命忍住涌上心头的憎恨。
两人如常探索,用搜出的钥匙打开剩下的房间,找出了第四张“拼图”。正面是《钟楼怪人》的插画,背面则画有莫名其妙的法阵——这必然和雨果有关。但问题是雨果眼下的状态愈发糟糕了,破旧囚服上的血污深深浅浅,教人分辨不出究竟沾了多少血液。
而他浑浊的双眼则一直紧紧追随她们的动作。
这时,温郁忻忽然拉了拉优月的袖子。
“真岛小姐,你要不要再去和雨果聊聊?多问一问也是好的,说不定会有什么新东西呢……”
优月没有拒绝。她明白温郁忻如此提议的原因。
于是她走出房间,来到雨果面前,坐在地上。男人见她来,也不由坐直身子,颈上的锁链在地面上摩擦出沉重的声响。她只能强迫自己正视他,尽管她不忍再看他这般伤痕累累。而接下来,对于她的问题,男人也回答得十分勉强。
关于加百列,你还记得多少呢?
加百列……他……他不在这里,他有他自己的领地……
但他跟这个古堡里的吸血鬼有来往,是吗?
他们,他们都有来往,联谊、社交……他们也是一个有社会的种族……而我……我只是一个试验品……
试验品?你说血仆?
我不是血仆,我不会是血仆……我只是粮食。
他断断续续、躲躲闪闪,破碎的字句将梦中所见的那名灰蓝发色的男性吸血鬼勾勒得分明起来。但这样还远远不够。优月不禁懊恼,咬了咬嘴唇,只能继续问下去:
“你曾经和我们说,你被夺走了名字,接下来还会被夺走记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单纯的遗忘吗?”
雨果一愣。“我……我什么时候说的?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那分明是她们第一天来这里时他亲口说的啊。真岛优月茫然望向站在一旁、未曾作声的温郁忻。然而女性脸色不佳,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回答。
“是……之前。之前的你。我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你,那时候你看起来更正常一些,也更理智一些,依旧待在这里。”
闻言,他摇了摇头,本就混沌的碧眸似乎一瞬失了焦。
“夺走……夺走的东西就还不回来了,”他呢喃,“如果只是忘掉……说不定,还能记起来。”
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盯着她。
“你说是吧,优月?”
少女越发不忍,抓住栏杆,拼命保证道:
“不,不会的。我会帮你的,我们会帮你的。你还能想起来吗?究竟是被谁夺走了——”
为数不多的“噩梦”里,有一个是她迄今仍未揭开谜底的。那双黑色的皮鞋尖。那个一模一样的冷漠声线。纸页摩擦声。记录声。交谈。轻笑。以及那句——
“接下来,要夺走什么呢……”
优月不敢再细想。她无数次希望这也仅是一个单纯的噩梦,就像她梦见《九三年》的字句皆为烈焰,梦见自己被加百列捅死,就像她梦见自己口吐鲜血倒在钢琴边,就像至今为止的噩梦那般……
少女急切地询问他。
她终究不能逃避。
※
然而,男人并未如她所愿。
“……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那双碧眸忽然清明。
“你们究竟从哪里来,又是如何离开。”
他飞速抹了把脸。趁她愣神时,那只手一瞬穿过栏杆缝隙,一把揪住她的衣襟——
少女只觉脸颊狠狠向前一撞,撞得她措手不及,叫也来不及叫,便又被男人拽着衣襟强制站起身,只因为他站起来了。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距足够他继续保持居高临下的姿态,咬牙切齿地问她:
“你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离开的?靠的是什么?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你们套我这些话?告诉我,优月!”
他仍旧以名字称呼她。因为她只给了自己的名字。
她以为这会是友好的象征。
温郁忻的尖叫点燃了面部和五官的痛楚,烧得她挣扎。
“……你冷静一点!我们是,我们真的是做梦!听说那本书——那本书上施加了催眠魔法!套话,哈,我套你的话……有什么好处——该死!!”
求生本能令优月一脚踹在栏杆上,试图挣脱他的手。一声重响霎时回荡在整个空间内。但男人仍旧没有松手,他的力气出奇的大,丝毫不像一个被困囹圄、终日受折磨的可怜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岛优月拼命挣扎,竭力思考,可混乱的大脑里只能听进温郁忻的话:
“之前她化成光点消失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吧?我们真的是通过做梦来到这里的!你到底是哪里不能相信我们?”
“你们‘光点’来‘光点’去,谁知道你们去哪儿了?!”
男人大声吼了回去,随即又咄咄逼问优月:
“魔法?催眠魔法?还有呢?你会那个魔法符文?”
“如果不是套我的话,那你怎么会问我加百列的事情?你们俩一个在日本一个在中国,他的势力根本没有涉足到那里,你们又是从哪里知道我跟加百列的关系的?做梦?就用做梦来糊弄我是吗?!”
“我们是被抓来这里表演的!我们一群人——不分国籍不分年龄——都被抓来这个古堡了!我的搭档——我第一轮的搭档已经沦为你这个下场了!他已经死了!可我……可我不能死!我是不知道你想不想活下去,但我想!我还想活着出去——我还想把我的朋友,把你带出去!!”
优月看不清他的脸。
他们是朋友啊。她困惑地想。为什么会突然对她兵刃相向?她想不明白。
但少女尚未想清楚,便又听男人在她耳旁怒气冲冲地吼叫:
“那又如何?!想要逃出去?怎么可能!这里从来没有人能逃得出去,抓一两个逃走的人类来讨好狄安娜也好,我已经受够了!”
“如果我能变成血仆,如果我能忘掉这些,我干嘛还需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这些愤怒的话语好似一把刀。与现实不同的是,这是一把银色匕首。
它锐利的刀刃正尽情地插进她的心脏。
少女沉默了。
她任由雨果拽着她,因愤怒而做出的动作令她的脸颊一次次遭受挤压般的疼痛;她任由温郁忻和他争执,听女性难得如此焦急,仍试图让他回心转意。
她看不清他的脸,却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你真的觉得自己只是粮食吗?在我们生活的现实里,你已经变成血仆了,所以这一切其实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吗?我本来以为,你还有救……”
“哈……哈哈?我还是变成血仆了?莉莉娅?狄安娜?还是别的吸血鬼?……那我不是很快乐了吗?我忘记了现在的一切,忘记过去,忘记悲痛,你们又要救我什么?你们连自己都还没逃出古堡,就想着要救我?”
“对,我就是想要成为血仆。”
“可你口口声声说要为了索菲亚活下去,就是以这种方式吗?如果你就这么忘记一切,连那些快乐的回忆也会一起忘记的,你就算忘记索菲亚也无所谓吗?!”
“索菲亚……她啊——”
这时,优月终于困在咽喉处的力道一松。她赶忙退后两步,咳嗽了几声,却见男人身后的黑暗浑如狂兽,只消一口,便吞没了他。
“要不是她被加百列控制,我早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雨果的脸上,满是憎恶和怨恨。
真岛优月注视他。这才发现,不了解的其实是她自己。
是她不知人心,是她不识深渊,不懂黑暗,是她——
太无知了。
少女长吐出一口气。这是做梦。她想。她在做梦。梦是不会在现实中反映出来的。
“温小姐,”她看向温郁忻,“之前你和我说的那件事,我想……”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今后雨果的状态真的差到连索菲亚都不记得的话,我想用那把匕首杀了他。
话犹在耳,优月不由皱起眉,逼迫自己出声:
“我想,可以继续了。”
温郁忻一怔,随即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那把在梦中发现的银色匕首。刀柄上的耶稣像因经常使用而磨损得几乎辨不出原型。
要结束了。
“你没救了,雨果,你没有救了。”
少女双手紧攥,牙关紧咬,语气冷静而决绝。她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一团冰冷火焰。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一个人是如何逐渐丧失理智,再丧失意志的。”
“我不会变成你这样的,绝对不会。”
话音未落,温郁忻便拔出匕首,卷起袖子。锐刃划破了她的手臂,鲜血涌出。
优月不由惊讶于她的面不改色,正想说什么,就听得耳旁突兀传来一声干呕。
“你在干什么,疯女人?!”
男人脸色骤白,捂住嘴,退后一步,铁锈味令他无法正常说话,只能在不断的干呕中声嘶力竭地让温郁忻停下,让她们滚开。
“真岛小姐,抓住他!”
温郁忻一声令下,少女便猛地上前一步,伸手穿过栏杆的缝隙,就如同刚才男人抓住她那般,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狠狠拽上前来。
高大的身躯“砰”的一声撞在栏杆上。
“该我了,”优月死死拽住他,眼神悲哀而冷漠,就像现实里他们第一次对峙那样,“这是还你的。”
“该死,该死,你们两个都疯了!全疯了!!”
雨果仍想挣扎,抓住栏杆想要拉开距离,但温郁忻没有止血,他不得不因生理本能而干呕不停。
“抱歉,我们的确是从梦里来的,可你并不愿意相信。今天我们的对话进行到这种程度,如果明天我们见到的还是这样的你,那就没法继续寻找逃出去的线索了,”温郁忻毫不怜悯,“因此,我们只能让你也‘重置’一下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雨果。”
优月语气冷静,并没有注意从脸上不断滑落的是什么。
“你连索菲亚都能恨,现在谁是疯子,一清二楚。”
要抓住男人需极大的力气,或许是汗吧。
“你们才是吸血鬼……你们才是疯子!我自己的选择做错了什么,我——”
仿佛一台故障的机器被拔去了电源,男人保持着狰狞的神情,却再也说不出话来——温郁忻双手握住匕首,用力捅进了他裸露在外的脖子里。霎时间,更多更浓的猩红液体自断口处汩汩冒出。他大张着嘴,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要再骂什么,只有鲜血从他嘴中涌出,甚至溅在她们的衣服上。
一股浓郁的石榴香味弥漫开来。
温郁忻拔出匕首,真岛优月松开双手,两人同时退后一步,任由雨果捂着自己的伤口,双目大张,身体瘫软地靠在栏杆上,一点一点滑了下去。
少女飞快擦了擦脸。
“……优月。”
这时,女性抱住了她,半是强制地让她转身,不顾伤口作痛,微微用力,将优月的前额抵在她肩旁。真岛优月没有拒绝,顺从地接受了女性温暖的拥抱,拼命抓住自己的手臂,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好似一个愤怒的拳头。
少女拒绝思考,拒绝感受,拒绝接受外界任何信息。
却仍是拒绝不了男人最后的报复。
他紧紧攥着她的衣角。直到彻底死去,沾满鲜血的五指才缓缓松开,在她皱得不成原样的衣角上,留下一迹猩红手印。
她们杀死了雨果。
【0年 舊神居】
他聽見尖叫聲。
平時早已習慣的背景音此時卻格外刺耳,究竟是因為那聲調太過於清晰還是熟悉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是他聽見尖叫聲,久久不絕於耳。
在荒野上只剩下一個人影,害怕而無助,獨自徘徊在純白色的平原上,每一步揚起沙塵,沒有邊際似的,放眼望去盡是絕望的景象。
仍舊是尖叫聲,交織著痛苦和困惑——他最清楚這樣的語氣,受了傷正在求助呢,他想,他經常在外面尋找這樣的呼喊,通常找到的都是新人,還沒習慣戰爭,經驗少得不足以在這種情況下自救。他告訴自己得快點趕過去。
一陣抽痛爬上他的小腿,彷彿利爪剝離皮肉並且深入骨髓,瞬間整個景象隨之變得扭曲然後消散。
烏佐坐起身,輕輕揉著左腿,布料之下能摸得到扭曲的疤痕與皮膚上的皺褶,他習慣了這樣的情況,盡量讓自己的動靜小一點。
在空曠的圓形建築裡睡著上百人,窩在一起相互取暖也只有這樣能安穩入眠,身上的灰藍色爐芯發著微光,以同樣的頻率明滅。烏佐環顧四周,都是些他認得卻仍舊略顯陌生的臉,和他記憶中的同伴的容貌連接不上,就只有這一點,他怎麼都無法習慣。
忽然摸不到身邊的人,缺少了一絲溫度令他很是不滿,直到想起來此時輪到那人站哨,才稍稍消了氣。烏佐緩緩站起來,他的左腿很久以前已經不會痛了,只是那感覺仍會在腦海中浮現,走一走便能緩解……明明是簡單的事情,卻非得一次一次不斷重複。
走出深植於岩壁中的營地——東戰場的最前哨,也是這塊陸地上少數能夠保持穩定的區域——晴空下飄著小雪,將黑夜照亮,冰涼的雪片落在他肩上便立刻融化,成為環繞於他周身的薄霧。
他將抬手放在雪地裡站著的人的頭頂。
“回去。”他說。
“我才剛出來。”對方回答。
烏佐將手握緊,一把揪住手中的黑色髮束,對方驚愕地倒吸一口氣,差點叫出聲。
“誰是長官?”
“對……對不起……我馬上回去……”
“這才是我可愛的格艾拉。”他微笑,同時將面前的人放開,順手將她的頭髮撫平。“那麼——我另一個可愛的孩子呢?”
格艾拉下意識地向後退開,遠離烏佐不移動便能觸及的範圍,雙眸和現在所有的光裔一樣映著深灰的天,此時看向了她自己的腳邊。啊,對了,這也是麻煩的新成員之一……烏佐得不斷提醒自己自己不能怪罪這些小孩子,這些時日是他記憶中境況變得最惡劣的一次,他也不覺得將來有可能改善。
“在側邊入口……”她小聲地說,“如果如果長官要去找他的話我便在這裡多待一會……”
“不用了,你走吧。”
烏佐一直目送格艾拉離開,她小跑著回營地,因為剛才令人不悅的摩擦還不時回頭,但烏佐知道她明早便會感謝他的——他總是知道。雪地裡剩下他一個,正如他夢到的景象,他踢了踢腳下的雪,然後趁那冰冷鬆散的地面還未因為他的體溫而融化前離開了正門。
他在營地周圍徘徊,記得從手指的縫隙中迅速流失的白砂要是仔細審視,便能發現上面如同光滑金屬的質感,天上飄了黑色的雲朵,在慌亂和恐懼中他也能記得曾有一次他見到了海岸線,底下是一片渾濁的灰色海洋。他有時候會想那總是出現在噩夢中的地方究竟是哪裡——僅有種微弱的直覺說那不屬於這快地,不屬於上界,更不屬於海岸後的世界。
還有一絲直覺告訴他他會再一次去到那裡,而且並不會是一場夢。
走著走著他已經站在通往營地後門的轉角,他尋找的那抹淺黃色也隨之出現在視野裡,身邊的空氣中一道細小的裂痕閉合然後消失。
“我希望你清楚這麼做的後果。”他在遠處便開口,一邊聳聳肩甩掉空氣裡讓他不悅的感覺——從出生以來他便將這異樣感與敵意相連,是寫在血液裡的本能,由他的前輩賜予,也會由他賜予後來者。
但顯然他的後來者並沒有領會到自己的出生的意義。
普萊斯坐在高聳的岩石上,似乎並不為烏佐的造訪感到驚訝,因為寒冷而缩着,淡然的臉上看不出些什麼,也就這一點看得出他們的父神的影子——他其實他並不介意自己的盾去哪裡做什麼,讓他惱怒的只是那雙眼睛裡偶爾藏不住的一絲逆反,倔犟的令人厭惡……但他總有一天能將這一點矯正過來的。
“叫芬羅下次別靠近營地。”他繼續說道,“你要在外面胡來可以,後果你自己承擔,可是我不會允許你把整個營地的安全賭上。下次我再在這裡看到他,我會把他的角擰下來。”
“是,長官。”普萊斯回答,聲音小到幾乎消失在雪裡。
“所以——你打算現在結算還是明天一起?”
淺黃色的長發落在石面上堆疊起來,普萊斯的臉也隨之藏在他的雙臂之間。“明天吧。”
烏佐點點頭。可另一方面,這又是個太逆來順受的孩子。他爬上岩石,在坡道上留下足跡,一邊比另一邊深。他們說好但凡犯一次規就得換來一次打,沒有商量的餘地,這孩子也就從來不辯解了,也從來不記恨,好像每天結算錯誤是日常工作似的,倒讓烏佐覺得自己根本在給自己找麻煩。
該做的還是得做,他總是對自己說,規矩之所以被稱為規矩,就是它沒有商量的餘地。
“起來。”命令的語氣讓那肩膀顫了下,烏佐嘆氣,將人從地上拖起來,隨後握住對方的雙手,仔細地檢視——有些泛紅,不過還不至於到嚴重的程度,但按照盾的痛覺傳遞速度,還來不及感覺到這些手指大概已經先死光了。“還有知覺嗎?”
“一點點。”
他啟用爐芯,臉上的藍色紋路發出微光,一邊搓揉著那些僵硬的手指一邊提供額外的溫度。“教你坐著不動,現在知道了?你也進去,讓格艾拉接你,她剛走。”
“是。”
“活動活動再休息。”
“知道了。”
“把大門關上,叫之後輪班的都不用出來了。”
普萊斯抬頭,輕顫的眼瞼下瞳孔稍稍放鬆,可身體卻比剛才更加緊繃,彷彿光是用看的便能知曉烏佐在想什麼,正打算開口時被烏佐捏住下巴,也就不敢再說下去。真是個既讓人省心又麻煩的特質,他在心裡唸道,有時候他還希望這小傢伙無法想這麼多,最好是什麼都不問只管服從便好。
可惜——就算他也並不討厭這項缺點。
“恢復知覺的話就快回去。”他說,一把將本來握在手裡的人向岩石的邊緣推去。“記得鎖門。”
一望無際的灰白色,宛如他揮之不去的夢境成真,但他的確記得本來不該是那樣的,那時他應該身在猩紅的平原上,被噪聲和殘肢包圍,那世界不該那麼乾淨。他的腿隱約抽痛,提醒他在這寒風裡他還站立著,而且必須要快點換一個姿勢。
於是烏佐回頭,從他腳下崩出的電光綻放,向兩邊流淌劃出一條無法逾越的界限包圍身後的堡壘,他放低身段,背後因為爐芯驟燒的溫度而冒出白氣。
來者揮揮手,表示自己並沒有回應這份敵意的心情。“啊……本來是打算來看看你和你那些可愛的孩子們,全被你打發走了啊。”她伸手撥了撥赤色的捲髮,裸露的鱗片看起來似乎毫不介意寒冷。“抱歉啦,這樣的天氣實在是對我們太有利了,不能不來,你說呢?烏佐?”
烏佐揚起嘴角,滿是不屑,放眼望去藏匿在陰影之中的黃色眼瞳也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就算極寒對他們來說尤其惡劣,可對影裔來說同樣難以忍受,她不可能帶太多人手來,這不過是一次因為無聊而發起的騷擾行動罷了。“我還打算讓他們多睡一會。”
“這樣好嗎?”
“滾吧,既然被我發現,你們就已經沒機會了。”
“也是呢。”
他直起身,抬起手作出請的姿態。“不送。”
面前的人一躍而起,瞬間張開深色的翅膀穩住重心並且提供向上的推力,動作輕盈無聲,僅僅擾亂了空中的雪片,她落在烏佐面前,正好沒有觸碰他身邊的電流。烏佐能感覺到他的體溫正在被對方奪走,麻木的指尖缺少熟悉的金屬觸感,或許他不該讓普萊斯回營——雖說他一個人也不會有問題,也不過是會比平時更辛苦一點而已。
一點點而已,他早已習慣,這個世界……也從不是個乾淨的地方。
那雙黃眼與他的視線平行,同樣的不屑和毫不畏懼。“那……還得我說了算,是不是?”
【對uzzel來說真的都是剛出生的嬰兒……】
【東戰場是由兩個司令撐著的,也是因為兩個司令撐著所以一直沒有進展,是好幾千年都互相無法攻陷的膠著狀態】
【大家都很怕這倆頭頭】
早上七点准时睡醒,晨跑半小时,饭点科学规律,晚饭后一定要出门散步,晚上十点半安稳躺到床上。
柳花明曾坚持了二十多年这样的作息。
她喜欢早起和晨跑。她的房子租在城郊,空气好,还便宜,楼上楼下都是子女送来养老的叔叔阿姨。有时她会在路边看到蹦蹦跳跳的麻雀,有时刚晨练完的老太太会跟她打招呼,天气好的时候,阳谷穿过树梢,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
虽然现在,她在离她的小屋子很远很远的地方。
但是光明就是这样的东西。不管你在地球上的哪个角落,它总会出现在你面前,给你带来那些文字难以描述的美好。
“大家第一次见到幽灵先生之前,有听到很棒的钢琴曲,那个是幽灵先生的作品吧?”
“是的!”
“哇真的吗!那个超棒哎——!”柳花明话锋一转,用手点着唇。她不擅长装傻,语气带着疑惑,眼睛却扫视着对方,“嗯——好奇怪啊,幽灵先生不是没有见过雨果先生吗……?之前朋友和我说雨果先生随口就哼出了这个调子?能做到这个地步,应该听过很多遍才对。”
“你明明那么警觉来着,第一次可是飞快地就躲进了衣柜里哦?这个我记得很清楚的。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幽灵先生?”
幽灵先生一怔,一瞬间他空空如也。花明暗喜,幽灵先生口风严得很,难得自己能翘出点什么!
“哎?!你可别吓我啊!真的有人会哼我的曲子吗!”
幽灵先生整个灵蹦了起来,蜂蜜色的双眼瞪得大大的,。
看这个反应……青梅竹马配失忆梗?那个算是王道吧!啊不对……爱豆与小粉丝搭配上相爱相杀?这么一想意外的好吃……
“是的哦,而且朋友说就是你的那个调子,她记得很清楚的。”
他浅笑着摇了摇头,眯起眼,道:“哎,搞得我有点想见见他了呢......”
她本该在心里大叫幽灵先生真是麻吉可爱大天使!可刚才她脑子里是香烤脆皮鸭,这会只剩下了两个字。
残念。
嗨呀,这男人太让人失望了,没劲。
不过幽灵先生的可爱可以把这点失望修正,再配上帅气和美颜可以多加几分,哎,他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啊。花明笑嘻嘻地接着说:“喜欢你的曲子的人比想象中的多哦!之前在澡堂里一起洗澡的时候,不知道谁先提到了你,然后大家就都说那个曲子一级棒!”
实际上澡堂子里只有女孩子们莫名其妙的“给你俩上锁”。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老觉着自己喜欢幽灵,甚至连锁是什么东西都没搞懂。
“哎,真的吗!”
信了啊!
“是真的哒——!自信点自信点,你就是这么好的人呀!”她伸出手,划了一个巨大的圆,再伸直双手,歪过脑袋。用一种颜色形容的话,她觉得此刻自己红通通的,是那种近似于幽灵先生的热烈,又沾着蜜色的红。
“呜呜呜,谢谢你——”幽灵先生整张脸柔软起来。他的笑容是迄今为止最傻瓜的一个,但是照样满分好看。
幽灵先生果然超级好!
“……我觉得,幽灵先生真的是很厉害的人。如果是我的话,一个人躲躲藏藏这么久,每天能做的事情也就几件,早就要疯掉啦。”她将双手背在身后,转了个圈,跳出几部,回过头看对方,“但是幽灵先生不仅还在这里!而且还笑着!我觉得非常了不起!”
“谢谢你......不过我也有比较疯的时候哦?”
他还是笑。
花明不擅长看人脸色,这一瞬间她却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
“呜哇这个是我可以知道的吗?有,有点难以想象……”
“那就不要想了。”
这很正常。是一个正常的生物被这么关了近百年都会精神出问题吧。
幽灵先生是过着怎样的生活的呢?他没有表,作息会混乱吗?他会在固定的时间弹钢琴,还是根据心情随时出发在古堡里晃荡呢?他知道自己有办法出去的,但他选择留在这里,他有自己的理由。为了这个,他一直留在这里。
自己能找到这个理由吗?
自己能带他看到外面的世界吗?
或者,自己可以帮助他顺利成佛吗?
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车到山前必有路。柳花明是个彻头彻尾的笨女孩。她想不来太复杂的问题,她决定放弃它们,就事论事。
于是她仍旧笑着。
“好。”
飞蛾和蝴蝶是截然不同的。它的身躯比起蝴蝶更加粗大,翅膀也小了一圈。甚至他们静止不动时,令人作呕得要命。为什么这样的飞蛾却有着比某些蝴蝶更加漂亮的翅膀呢?
大抵是因为飞蛾比蝴蝶更加愚昧,不知道火是只能远观的一种美丽吧。
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雪白,风夹杂着冰霜拍击在窗上。奇妙的是,屋子里不仅听不到声音,甚至只是穿着轻薄的卫衣配短裤,柳花明的手心也是微热的。
该感恩吸血鬼在这里留了点魔法吗?才不要。幽灵先生讨厌吸血鬼,在马修失踪后她也失去了对他们的好感。综上所述,她打算先从古堡里跑出去,然后成为名作家,把赚来的钱用来柳花明炸古堡……开玩笑的,这鬼地方她真不想来第二次。
所以为了早日逃出去,现在正在进行夹带私货的情报收集工作。
“老人家……吗?”红发的男子眉头微皱,左手支着下巴,“他到这里的时候,可能不会比那时的我年长到哪里去……”
“那,那时?是幽灵先生来这边的时候吗?”
“是哦。”
“其实之前就很在意幽灵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一个人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呀 。”花明咬了咬嘴唇,睫毛微微颤动,声音比先前轻了些。
意料之中,自称幽灵的男人苦笑一声,说着“跟你们差不多,但又不一样”,便移开了视线。窗外的大雪就这样落进了他的眸子里,又混在光中包裹着他。
幽灵先生该有多寂寞呀,她想。他就在被雪花簇拥着的天台上孤独地弹了近百年琴,陪着他的只有自己叠的千纸鹤和遥不可及的繁星,一个人这么躲躲藏藏该有多寂寞呀。
他不可怜,但他一定很冷。
“……嗯。讲出来会不开心的话,那我就不问啦!啊对了……幽灵先生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等我们走了,幽灵先生又要独自一人了吧?”她左手抱着右手,轻轻搓着,有些难为情。
“总之!一点点也好,我想给幽灵先生留下点什么。”讲到这里,她脸红了,十指交叉,握了又分,脚尖无规则地拍打着地面,连背都挺得更直了些,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因为跟礼物一起留下的,有的时候是温暖的回忆呀。”
“没关系,我习惯了……不过,喜欢的东西吗?我想想……”多半是假装没注意到少女充满纠结的的小动作,幽灵先生低下头,仔细思考了会儿,眼睛一亮。又像是想到了别的什么,他纠结片刻,无奈地咧嘴笑着,道:“以前喜欢的东西的话...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是我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现在的话,我很喜欢听故事哦,像个小孩子,对吧?”
喜欢。
听故事!
霎时间花明脑子里空空如也,接着出现了一大群毛茸茸的红色狐狸。他们从虚空中掉出来,欢快地蹦跳着,很快包围了她。有一只眼疾腿快,双腿一蹬就落进了她怀里,大尾巴晃悠晃悠,用吻蹭她的脖子,从身到心都痒痒的。这些毛乎乎的小家伙总是有意无意撞着了她,又温暖又可爱,每一只都在微笑。
我不就是个写故事的嘛!
柳花明完全克制不住自己了,她惊喜地笑了出来——她从来没有如此为自己选择的道路自豪过。从前她写作是为了赚小零花,后来是为了活下去,现在不一样了,它们或许可以让一个人也一样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谁不喜欢听故事呢!”她指指自己,整张脸都染着笑意,“而且我就是写故事的哦!”
“什么!好厉害!”
幽灵先生就是这样呀!他的笑容真挚又明亮,像是红彤彤毛乎乎的漂亮狐狸。看到这样的笑容,就算是扯得一塌糊涂的谎也能相信,就算是残忍又恶劣的话语也能笑着吞进肚子里。
这也就是为什么幽灵先生这么好啦!
他可以在笑里藏刀子,但是他没有,他在他的笑里藏了他日复一日看着的繁星呢。
警告!接下来您将会阅读到大量ooc场面,引起不适者请即刻停止浏览!
纷繁杂乱
1.
樱庭林檎再一次踏入了档案室,这次吴叶不在,她已经反复确认过了。
在林檎心中,只有自己尊敬的人的话值得一听。上次挨了吴叶一顿打,认为吴叶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可时间不长,林檎在观察中逐渐得出了不同最初的结论——这家伙,完全是个老好人。别人的请求很少会拒绝,下属犯了错误也都睁只眼闭只眼,整天一副见了谁都笑眯眯的表情,这样的人,林檎没法把他认作“领袖”。那他的话自然也就如同耳旁微风,吹之即过了。
监管科的档案室有两处,一处是公开资料,所有的科员都可以查阅,甚至外来人员只要获得许可也能够借阅。而另一处锁着的是非公开资料,虽然和公开资料室连接,室门却是被复杂的结界锁住,只有情报科科长吴叶和总科长叶西拥有开门的权限。林檎此前花了一些时间研究过,这个结界一旦被触碰,吴叶会立刻知晓,她还没有肆无忌惮到当着吴叶的面做些不逊之事,但吴叶如果不在,那就不好说了。
只要自己想拿到的东西到手,吴叶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她伸出拳头向室门慢慢抵去,在距离室门几厘米前触碰到了什么看不见的墙壁。凝劲一旋手臂,面前的空气泛起了小小的波纹。林檎自认对于破除结界(物理)还是有些心得,这一试探便已知道了结界的强度。
【吴叶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在干什么了吧,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林檎半蹲身子,将气力集中在自己的右拳上。
【嘭!】
室门连着结界一起应声破开,当林檎见到门后的东西时,她愣住了。
又是一道附有结界的门。
【这是什么幺蛾子。】
林檎心里嘀咕。一扇门还是两扇门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多打一拳便是。
【嘭!】
然而后面还是一扇门。
她稍微有些恼火,心想着该不会后面还有,再挥下一拳。
结果如她所料。
林檎现在对吴叶的评价又有了些改变,他并不完全是个老好人,是个恶趣味满满的,老好人。
再下一等。
【我可没心情陪你玩这个。】
林檎将心中积聚的恼火用一记回旋踢甩了出去,随后空气为了弥补真空卷起了巨大的气流,她的头发在风中散乱。等到气流消失,林檎透过被破坏地七零八落的门看到了档案室的室内。总算是能调查自己想要的信息了,林檎的心情轻松起来,她也懒得细数自己踢破了几扇门,快步穿过通道走进档案室。
档案室里的文件已经因为刚才的风压飞得遍地都是,靠近门的地方散落的更多,林檎注意到其中一份档案袋的款式有些与众不同,它其中的文件有一些半露了出来,而在其上有一些东西吸引了林檎的注意。
【这是……】
她正准备蹲下去仔细查看,却听见通道外想起了脚步声。
即使是档案室被毁成这样,那脚步声还是一步三摇地从容不迫。
【该死,吴叶?什么时候?】
林檎来不及细想,她迅速地捡拾起这份档案并把它藏在自己的衣物之中。
【你在做什么?】
身后响起让她想要动手打人的平淡声音,这人的语气就像是对这事情完全不了解一样。林檎非常不喜欢这种站在脸上卖关子的行为,她把头一瞥,并没有回答。
吴叶等了一会儿,见林檎并没有主动要说的意思,也不着急,和颜悦色地说道。
【根据监管科条例,擅自闯入……】
【是珂玥。】
林檎并不想等吴叶念完。
【我之前就说过我是为了寻找珂玥的下落才来的情报科,你忘了?】
她靠在墙上,赌气地瞥了吴叶一眼。
吴叶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样歪着头。
【是么。】
【但监管科也有监管科的规矩,我希望你能好好遵守。】
他用扇子缓慢、反复地轻轻敲打着手心,面带笑容。
吴叶似乎并没有想要进一步责备的样子,这点倒是出乎林檎预料之外。
【铭记于心。】
她毫无诚意地应付道,一边越过吴叶想要离开。
就在她将要跨出通道的档口,身后又传来了吴叶的声音。
【你——】
林檎身形一滞,吴叶发现了什么吗?
【损坏的公物会从你工资里扣哦。】
这家伙果然不管怎么样都很让人不爽。但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她心中此刻也抛开了对吴叶的怨念。
林檎所不知道的是,吴叶也在掩面而笑。
2.
【亲~爱~的~】
电话另一头娇嗔的声音让吴叶浑身为之一颤,如果可以的话他实在是不想拨通这个电话。
【别这样和我说话。】
【嗯?哦我明白了,吴叶你比较喜欢幼齿小女孩对吧?变~态~】
【非公开档案室的门被破坏了,肯定又是樱庭林檎干的,我现在回不去,你帮我拦一下。】
面无表情地说完之后,吴叶立刻挂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人,脸上露出了揶揄的笑容,作弄吴叶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作弄归作弄,吴叶吩咐的事,还是要勉为其难的处理一下,她起身向档案室走去。
踏进档案室的瞬间,门被破坏所发出的声响就传入耳中,在前一秒进门前还没有这样的声响。这是由于档案室极好的消音设施所致,这种设计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让人匪夷所思,就好像是专门为了在这里搞破坏不被外面发现一样。
不过,也好。
她笑了笑,往档案室深处走去,发现非公开档案室的门已经被损毁,裂得不成样子。她在内心估摸了下这威力落在人身上会有怎样的后果,砸了咂嘴,随后故意放重脚步声,慢慢踏了进去。
【你在做什么?】
“吴叶”明知故问。
樱庭林檎把头一瞥,并不想理她。
小妮子还挺倔。她眼珠一转,开始信口胡诌。反正樱庭林檎也不会去仔细把监管科行为准则背下来。
【根据监管科条例,擅自闯入……】
【是珂玥。】
【我之前就说过我是为了寻找珂玥的下落才来的情报科,你忘了?】
哦。她心里小小意外了一下,这件事情吴叶倒是没有告诉她,不过她也不是特别关心就是了。
【是么。】
【但监管科也有监管科的规矩,我希望你能好好遵守。】
随口说些敷衍的话,她打算看看樱庭林檎有没有拿走什么文件。
由于爆炸的关系,文件都散落一地,想要一个一个确认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并不慌张,林檎破门和自己介入的时间差很短,这么点时间之内林檎是不可能一个一个文件翻查过去的,所以最可能拿走的,就是靠近门口的比较新的文档,而这其中有一份档案还比较独特——她一眼扫过去,果然。
再说那份档案就是她采集给吴叶的,自然熟悉不过。
【你——】
樱庭林檎为什么会拿走那份文档,她是看了还是随手拿的呢?如果看了的话,那么珂玥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
【损坏的公物会从你工资里扣哦。】
那就让我看看究竟有多有趣吧。
3.
甯烁接触这个案件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与其说是没有进展,不如说是得不到调查机会。
这次的案件比较大,负责方是中夏最高刑事机构“三法司”,甯烁他们被叫来也只能听从安排打打下手。
想到这些,就算是办公室开着空调他也感到了洛曲八月的炎热。他把报纸往办公桌上一拍,右手敲起了茶杯。
旁边的崇原见他难得露出这种情绪,好言劝了两句。
【没办法呢,他们好像不是很信任监管科。】
【不信任就不要叫我们好了,找我们来又不给我们事做,在这吹了一个星期空调了,人都要冻感冒了。】
崇原没在意甯烁的不满,很认真地回答道。
【我一直有打太极,身体挺好的,这还不至于感冒。】
甯烁眨眨眼睛,被崇原的脾气憋得说不出话,他把头撇向一边,问起吴叶。
【我倒是有一点搞不懂,三元会不都是在沿海活动吗,怎么跑到洛曲来了?】
吴叶悠悠扇起扇子,刮来的阵阵冷风让甯烁冷不防打了个寒战。
【一科长,你只知道这是一起失窃案,却不知道这丢的是什么东西吗?】
废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甯烁心里念叨,但是他已经被这两个没脾气的家伙搞得心烦意乱,干脆一挥手。
【我不知道,快说。】
【这失窃的东西是九月十五号要在水晶塔展览的,由蓬莱国交还给我们中夏的前朝玉玺,也就是所谓的“传国玺”。当年太秦的末代皇帝在他的行宫中自焚,传国玺也不知下落,没想到是被他的侍卫带去了蓬莱国。前段时间,这个侍卫的后人公开了这个传国玺,现在经由蓬莱国官方转交给我们,而这次的展览就是传国玺回国的第一站。】
【这些我都知道,你说重点。】
【你刚刚说你不知道的啊……】
【我怎么知道你要从头给我划拉的?快点快点。】
吴叶说书一般地合上扇子,往掌心一敲。
【当年后汤灭太秦没有得到传国玺,被认为并非正统,尤其是流亡到沿海一带的前朝遗民,他们依旧思考着恢复旧国,以此为目标价建立的组织就是三元会。这之后三元会逐渐发展成了沿海地区最大的黑帮组织。正因为有这个渊源,他们才会对传国玺动手。】
【可是后汤也已经改宪改制了啊,现在我们是中夏,是万民之国,帝王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啊,就算偷走传国玺,他们也不可能恢复旧朝的。】
甯烁有些困惑。
【王的时代已经结束,但汤王还在。传国玺失而复出却被窃走,对汤王来说不管怎样都会有影响,只凭这点,我们就应当尽心尽力。】
崇原面色一肃,正经地说教起来。
甯烁虽然觉得崇原说得有些道理,但马上又犯了难。他双手把腮帮子一托,开始用手心揉自己并没有多少肉的的脸颊。
【说是这么说,我们倒也得有机会尽心尽力啊。】
【“三法司”这么不待见我们也是有原因的。既然叫我们来,自然是因为有妖怪掺和在这次盗窃案里。妖怪的话非存人心,谁知道我们监管科里也会有内应,何况前不久天南子还正好干了这等事情。所以这次找我们也只点名了几个科长,其他人都没有通知的。】
吴叶淡淡地说着,没有掺杂什么感情。
在场的三个男性,只有吴叶是妖,他却只是云淡风清的说出了人类对妖怪的偏见。
【吴叶……】
甯烁突然觉得吴叶的身影有些孤单落寞,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马上推门进来的人即时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来者是一头白发,仅在刘海有一丝红色挑染的男子,和一只被室外的空气热到毛都卷起来的狐狸。
【哈哈哈哈,感谢我吧,贫穷的家伙们!这可是限量版水晶塔专供哈O达斯!我去做调查的时候顺路买的,整整一箱哦。祁楠,我现在允许你品尝这些美味了!】
【啊,好!】
卷毛狐狸精神一振,手脚飞快地拆开包装开始吃起垂涎已久的哈O达斯来。
【来吧,让我们一起分享快乐吧!】
甯烁看着意气风发的朔久,搓了搓两边胳膊。
【我冷,让我出去暖一暖……】
朔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缓步走出办公室,并向着水晶塔的阳光处走去,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一个名词。
【暖……暖宝宝?】
水晶塔某处,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将资料翻到某一页,长久没有动静。
协力:监管科各科长
【好久不见了呢,母亲大人。】
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4.
夏天的黄昏总是又长又闷,柏油马路还在蒸腾着一整天积蓄的热量。天空看不到一朵云,橘红色铺满了西边的天空。人行道上经过修剪的花木就像塑料制品一样毫无生气。下班的车辆堵塞在一起,仿佛等待搬运巨大尸块的蚂蚁群。
妺罂歧想要快步跑动,但黏腻的空气胶一样粘着她。
炎热的天气,血肉暴露于空气中很快就会腐烂发臭,所以做完现场调查的人心情不好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让妺罂歧感到难受的却不是这些让人作呕的气味,而是现场发现的诡异标记。
这样的类似案件已经发生了有几起了,并且根据推断并不是单人犯罪。
这当然不会是“弑”做的,“弑”的那群人做任务从来都是务求不留痕迹,而这种直白的留下标记的行为,仿佛是在向监管科挑战一样。
罪犯不可能无缘无故在现场留下标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妺罂歧隐约感觉到这些人和之前白河案有所联系,但白河案已经不可追究,想从那里获得线索是不可能的。
白河案的仓促结局又让她烦躁起来,她打算找一家咖啡厅冷静一下头脑。
【欢迎光临喵!】
咖啡厅服务员元气满满的声音传来,稍稍让妺罂歧心情有所好转。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而且,“喵”是怎么回事?
【大桃二桃?】
桃子和桃太郎是住在吴叶家的两只猫又,在倒卖屋工作,妺罂歧虽没去过吴叶家,但倒卖屋由于工作关系去过多次,和两人也算是十分熟络。
【小妺姐今天也翘班的喵?】
【小妺姐身上好臭的喵。】
是的,十分熟络。
妺罂歧忍着拍桌子的心情,努力和颜悦色。
【没有哦,就是因为去现场做记录所以才被沾了些尸体的味道啦。】
【尸体……桃,我好怕……喵呜】
【桃不怕,姐姐在哦喵喵。】
妺罂歧没好气地看着他俩尾巴缠在一起,心想你们怎么这么腻歪,但注意到他们俩并没有穿工作服,显然第一句话只是在和她恶作剧。
再说他们俩现在就坐在自己对面喝饮料,哪有这么大架子的服务员。
【你们怎么在这?】
这里离倒卖屋还算远,偶然遇到确实有些意外。
【因为最近咖啡店比较闲,桃说这家咖啡厅的口味不错想要参考一下才来的喵。】
桃子指着桃太郎,好让妺罂歧理解她说的“桃”是他们中的哪一个。
【没办法,毕竟前段时间咖啡店爆炸了喵。】
桃太郎说这个的时候,眼睛瞳孔收缩成了一条线。
【什么,怎么炸了?】
妺罂歧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因为这么久还没有什么人敢惹倒卖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胆子这么肥。
桃太郎歪头挠了挠耳朵。
【糖茶说是琥珀姐姐和珂玥打架了喵,其他桃就不知道了喵。】
他开始舔起饮料的杯口,想让猫集中精力回答问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
妺罂歧只好在心里独自整理。
珂玥为什么会出现在倒卖屋,他是什么时候去的,为什么会和琥珀争吵,珂玥为什么会在白河案之后辞职,他到底知道什么?
问题一个接一个塞满了她的脑袋,不知不觉间咖啡已经见底,思绪不但没有理清反而更加繁杂了。
看来,有必要拜访一下久违的倒卖屋了。
妺罂歧摆好咖啡杯,站起身来向双桃告别。
【好了,我要先走啦,你们注意早点回家,不要吴叶不在就胡闹哦。】
【小妺姐才是不要给吴叶添麻烦的喵。】
【路上不要被坏男人拐走的喵。】
妺罂歧挥挥手,心想以后要和吴叶提一嘴让他好好管教管教这两个小家伙。
黄昏已接近尾声,街头巷尾的阴影被残存的光线拉扯地极长,吃人的怪物好似马上就要从中跳出来了。
后记
1.然而其实也基本没有涉及到主线呢!
2.主线这里我可能下一节会涉及到吧……猜测,嗯,猜测。
3.其实本节就是一直在埋坑而已,替代吴叶站在樱庭林檎面前的人究竟是谁?监管科五个科长里是谁被人喊妈妈(你只领养了吴叶你说呢)?那个人又是谁?妺罂歧前往倒卖屋又会有怎么样的收获?以及终极问题——双桃分别喝的是什么饮料(难倒我啦!)?
4.双桃太可爱了我写不出他们可爱的万分之一我到底是什么垃圾?还有吴叶,他好难刻画啊我怎么一直在ooc啊救命啊!
5.本篇文章里面涉及到的设定因为放在世界观群相册里所以不赘述啦,e站没放设定的话以后等全部世界观做完放在一篇文里丢上去啦!
6.请不要大意地催更我!
“早♪~哦!我是立花睦月,今天开始来研究所报道~”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年幼些的亚洲面孔带着一脸轻飘飘的笑容挥了挥手,“然后~这是给大家的见面礼。”
青年说着打开了手上拎着的塑料袋:“是巧克力~适当补充糖分有助于大脑运转哦~”
“哟,这就是东方人的礼仪么?”看起来年长不了多少的研究员从立花手中的塑料袋里拿走了一块巧克力,而旁边的几人也依次从中拿走了不同包装颜色的巧克力。
只不过,当所有人都各自拿走了巧克力之后,立花露出了恶作剧成功的笑容:“哎……其实比起什么礼仪什么的,是我的兴趣啦~毕竟是惊喜巧克力?或是比起惊喜,主要是惊?”
“主要是惊……呜啊?!”率先已经一口咬下去的研究员这时候已经差点就把嘴里的巧克力吐了出来,“这什么啊!”
“哎……C区特产脑子有洞的制造商们的奇奇怪怪的点心啦?”立花说着带着一脸近似于得意的笑容,“我记得是有……辣椒味,芥末味,薄荷味,橘子味……虽然我觉得根本是橘子皮味,然后稍微正常一点的是草莓味和抹茶味~有一个是很普通的榛子黑巧克力,那个我很喜欢呢~啊,应该是希尼亚斯先生手里那块~请务必好好品尝哦~”
突然被点名的希尼亚斯愣了一下,带着仿佛是惊慌失措的表情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小块巧克力:“……我很荣幸……?”
“嗯嗯~运气很好?”
我知道这天总是要到来的。从我填写同意的文件到收到校服,我就努力给自己做好准备。我知道,这天总是要到来的。
我要去参加一个什么专门为异能者准备的夏令营,fxxk。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是没参加过夏令营。什么啦啦队夏令营,志愿者夏令营和那什么医药夏令营,这些我都去过。那些夏令营都很无聊,不过在那里遇到的有些人到是挺有趣的。但是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夏令营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夏令营。
问题来了,我可以不参加吗?可以,那我为什么要同意呢,说来话长,主要还是因为那个混蛋,就是他赢走了我姐的全额奖学金,虽然我姐每次都说is fine,但我姐这个好强的笨蛋真以为我没看到她偷偷哭泣的样子。当然我去夏令营不是逞什么英雄主义,当然也不是全是为了我姐。我其实也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并和来自其他地方的人聊聊天。
我在机场拿着我的行李箱,我姐给了我一个拥抱。要不是我知道她没有恶意,我都可以思考是不是可以打911解救我这个快要窒息的小女孩。我知道,她对我参加夏令营抱有愧疚,她总觉得我去参加夏令营是为了她。我不知道如何解释又或者说解释根本没有用处。我能做的只有给我这个笨蛋姐姐一个拥抱。
我离开他们跟上那个自称什么管理人员的家伙走的时候可帅气了。我一滴眼泪都没流,就这么跟着这个人走了。我都可以把我自己带入特工片里面那些真男人不回头看爆炸的男主里面。我啊,心好难受。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也有点不明白。明明还会见面的啊,明明自己是那么独立。我有些不敢回头,我害怕自己一回头,眼泪就会哗啦啦的流出来。每一滴眼泪我流出来,我姐姐和母亲的担心就会多一分。我告诉自己我会回来的,我和她们还能再见面的。
在我行走的时候,我感到我的行李箱的重量,我突然回忆起当我收拾去夏令营的行李的时候,我面前有堆小山一样的东西,全是我妈准备的,她总觉得我缺点什么,总希望我能多带一点,还总担心我被人欺负。我能感到无论什么时候在她眼前我都是那个小时候穿公主裙挥舞魔法棒的那个小女孩。我感觉眼角稍稍有点湿润,我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但又慢了下来。
当我到飞机的地方,我明白了,这个时候终于到来了。我上了飞机,飞机上只有我和那什么管理人员和驾驶员。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来都来了,我也没什么退路了。我看着面前管理人员的脸心想,就当去饱眼福,毕竟连接人的管理人员都这么帅,估计其他人也丑不到哪里去。毕竟我一开始原本以为接我的人会是个穿西装胖胖的大叔,但没想到是个挺好看的小哥哥。
【沉寂之海与异样之鱼】
使用碎片08-【迦基尔号】,09-【死海】
[]内为想的
共计 4019 字
——————————————————
拍卖会总算可以称得上完美落幕了
——不过也许只是对管理局的人来说
是的,这一次任务所要夺得的目标——那一颗珍贵的宝石,最终被管理局所夺得,呃……虽然是用尽了千方百计才得到的……不过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应该能给些假期——毕竟这回行动组的人可以说是为了这颗宝石费尽了心思,应该能够给予一定时间的假期……大概?
关于假期的问题暂且不谈,这颗来之不易的宝石现在正伴随着行动组的护送,登上了这艘代表着政府重视的太平洋舰队中的迦基尔号,当然,迦基尔号是秘密出港的。
将宝石交给处于船上的研究员手中,获得自由时间的行动组成员们相继回到所分配的房间整顿休息——萨温娜也不例外,她甚至是在听完了处理手续,看完了全程交接之后确认了没其他事情之后第一个走的——她并没有什么兴趣看看研究员们要对这颗宝石做些什么——至少现在没有兴趣。
但也许是兴致使然,她只在房间里静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在船上乱逛,走过了船舱,看过了武器室,勉强记忆了一下一些特殊房间的分布后,她近乎是立刻到了甲板上去——大概这就是向往吧?向往海洋,向往天空
[还算顺利……至少没什么意外……]
萨温娜撑在甲板的栏杆上,面对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感觉到自任务接到以来的所有不安感都一扫而空。
去掉了所有伪装、换回了行动部外勤制服的她意外地放松,在海风的吹拂下甚至扬起了一个惬意的微笑
[下回休假期长的话我一定要去海边住一段时间……]
她近乎是立刻下了决定
“不过……这次有没有假期还说不定呢……”
微弱的自言自语伴随着海风消逝在空中,一想到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不禁感到脑壳一疼
[没想到调查一个药物失窃案都能够扯出一个隐藏的研究项目……]
她长叹一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情慢慢变得沉重了起来
“骨之花啊……”
[真像是一个,针对异能者的玩笑……谁能想到异能者的灰质,白质,干细胞……相当于一种新式剧毒呢?]
[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强烈的成瘾性了,然而在异能者身上还会更加强烈……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多少因此而亡的人呢……?]
她转过身子,将背靠在栏杆上,抬头仰望天空——湛蓝的天空中空无一物,仅仅只有偶尔闪过的海鸟,扎进海洋,而后带着猎物重新冲向天空
[说起来……关于那个拍卖品的传闻……和骨之花项目有关吗……?还有那个Seven……]
加班的未来似乎已经是预料之内的了……
萨温娜低下了头,将自己的视线从天空中移开
[?]
面前所站着的研究员打扮的男人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开口打了一个招呼
“Good morning, Miss……?”
对方似乎看出了萨温娜的疑惑,顿了顿,再度开口
“呃,很抱歉了你的兴致?但是我刚才似乎听见了你在说那个词……你也是当初参加了药物失窃案的调查的人吗?”
“……谈不上兴趣……”萨温娜迅速撇了一眼对方胸前所挂着的胸卡,而后移开视线,目光微闪,点了点头:“是啊,我参加过那次调查。”
当然,说参加过调查肯定是骗人的,因为她当时还身在管理局处理那些堆积着的枯燥文件
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听一个参加任务的前辈私下里谈论的——尽管有着封口令,但毕竟骨之花项目过于特殊,事关异能者,管理局内部没参加任务但却知道的人不少——可那个前辈却也只说了案件的结果与骨之花项目的研究成果以此来告诫后辈需要小心,至于再多的案件细节那位前辈倒是一概不提
[希望他不要多问……]
这么想着,她的面色却仍未改变:“怎么了吗?”
“啊……我其实是想问问你对那个项目的看法……”名为安斯蒂斯的研究员助理如此回答到,“我想知道一些研究员以外的人的看法……”
“……这样啊……”萨温娜沉默半响,“要说的话是……危险吧……?”
[何止是危险……仅仅是不慎食用就会造成的成瘾性,而过度食用则会形成的致死性……堪称是毒杀的一大利器……而且搞不好……研究院能够在这项项目上对异能者的产生做到掌控和抑制……]
暗中怀疑对方的萨温娜并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对方似乎也报有着同样的想法,他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呢……的确……”
突兀地,两人之间传来了轻微的一声手机振动的声音
“抱歉……我看一下手机。”萨温娜有点慌忙地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手机,摁开屏幕看了一眼,随即向着对方道歉:“不好意思……我前辈在叫我回去写任务报告……我得先走了……”
在得到了对方的回应后,便立刻越过对方向着船舱走去
“在你的任务经历中,有遇到过自……”
在越过对方的一霎那,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微弱声音传入耳中,萨温娜也未完全听清对方的话语,反而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而当她微微侧过头观察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正靠在栏杆上眺望着海洋
[……错觉吗……?]
虽然这么怀疑着,但是萨温娜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总觉得他在想做一个对于异能者来说有着威胁的实验呢……比如找到能够消除异能的东西什么的……?]
作为异能者的她本能的拒绝了来自直觉的猜测
“嘛……应该不可能的吧……?”
走到船舱里的萨温娜随手将衣摆下的一个小圆片拆下,放到了胸前的口袋里
[待会去问问其他人认不认识这个研究员好了……]
那是一个为了卧底任务而设计的通知钮,虽然其也只有暂时链接手机使其发出铃响,以此来暂时脱身的鸡肋作用罢了
[安斯蒂斯•摩根斯坦吗……]
不过在这种时候倒是意外的好用呢
原定的五天航程已经过了一半了,接连两日的天气都非常好,艳阳高照,一切风平浪静,大家也逐渐开始放松心态了——毕竟现在可是难得的、美好的、不用上班的日子!
——极 度 快 乐
不过这样的快乐也最多只能维持两天了,到了目的地之后肯定是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用军舰开个四天多送人回洛杉矶了,肯定是要坐飞机直飞一天回总部
然后就要直面那些使人头疼的任务报告了,指不定刚回去写完报告单就要再次被派出去执外勤
面对着平静的海洋——是的,她依旧没有看腻——萨温娜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抱怨的话,毕竟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工作,但是
[莫名地就很想转去后勤部了……]
面对着海风,她面无表情地想着
[不过还是算了吧……后勤部的文书工作超多耶……]
太平洋素来有安逸之海的称号,就连它的名字也是因为麦哲伦在这片海洋没有遇到任何的风浪才得到的
但是今天却比往常更加的安静了,前两天偶尔能看见的海豚群在今日毫无踪影,也不见得有鱼跃出海面,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
——仿佛是即将有灾难要降临于这片安逸之海
但这样的氛围,却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迦基尔号平稳地航行着,直至一场突如其来的船体晃动——
“?!什么情况??”
剧烈的晃动使得萨温娜扒住了栏杆才得以站稳
“螺旋桨削到海豚群了吗???”
但是略微倾斜的船体昭示了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而远方正逐渐靠近的黑点也证实了这一点,那正是——
“敌袭?!!”
趴在栏杆上的她略微显得有些狼狈,不过面前的情况显然也不允许她再考虑些形象问题
而广播里所传来的情报也证实了这一点
“敌袭——各部门做好准备——”
在战斗中失去先机则会导致失败,而海舰交战的失败,自然是沉入海底
倾斜的角度愈发增大,失去先机后的奋起反击也只是使对方的船体破损倾斜——也许给予足够的时间,对方也将因船体倾斜而海水倒灌造致沉海
——但迦基尔号却比对方更早地浸入深海,对方最后所发出的鱼雷毫不留情地炸毁了这艘联邦的海中军神
不过万幸的是,随行的人员们全部乘坐上了救生艇逃生
距离在军舰仍未沉没的时候所联系的太平洋舰队的到达,还需要三个小时,而敌方仍在靠近
突兀响起的海豚的锐鸣声——这仿佛是一场异变的通知,一只突变出滑翔翼的皇带鱼随着锐鸣跃出水面
以已经沉没了的迦基尔号为中心,一场异变在深海中发生,危险正悄然靠近
“什……什么?!”
萨温娜惊诧地看着那只跃出海面而后重回于水中的皇带鱼,顾不上拧一下自己半湿了的上衣,她猛地趴到救生艇的船沿上
“别吧……?那个是……滑翔翼……?”
她诧异地喃喃自语道
“基因突变了吗……?”
但内心却存在着另一个想法
[是那颗宝石……所引起的异变吧……?]
一只海鸟倒是毫不惧怕这只与往常不一样的皇带鱼,它猛地俯冲向下,打算与过去一样叼起猎物重回天空,却不想被一只海鳗鱼所袭击
——从海鳗鱼体内伸出的红刺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它,它在那一瞬间发出了尖锐的悲鸣,而后挣扎慢慢减弱,直至其垂下了脑袋,一动不动地挂在红刺上,直到身体内的一切东西被吸食至尽,余留下一张外皮沉入冰冷的海洋
“……?!……Shit!”
违法了生物链的一幕正在这个“太平之海”上演
出现了异变的鱼接二连三地游到近海面,开始着袭击人类的举动,但不幸中仍有万幸——敌方的军舰的螺旋桨在海里高速运转所产生的强大水流吸引了不少的鱼类的关注
不过尽管如此,围绕在救生艇周围的变异鱼的数量还是不少
萨温娜甩尽手枪上所流进的海水,同时左手拔出腰上所别着的军刀,反手握住,横挡于身前
她深吸一口气,但却并未放松警惕——在这样的情况下放松,无异于找死
这样的与异变之鱼的僵持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伴随着又一只长出滑翔翼的大型鱼自海面跃出袭来,仿佛是一同约好了一般,救生艇开始起了摇晃——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所撞击着
萨温娜迅速侧过身体以避开袭击,但同时却又把左手向着对方划去,伴随着其身上残存的海水滴被甩到她脸上的,是属于鱼的血液
在顺势把这条半挂在刀上的废鱼直接甩进海洋后,她如法炮制地解决了另一只“飞鱼”,在确认没有会飞的鱼再次影响自己之后,她迅速地转身扑向操作台,启动救生艇的发动机——在一声代表着成功的轰鸣声后,萨温娜当即将船速提到最大,冲向稍远的地方
——毕竟这里相当的不安全,她甚至是所有人中离迦基尔号的沉没点最近的——仗着自己的异能特殊,她是最晚离开迦基尔号的那个人——这艘救生艇上也理所当然的只有她一个人
不过在冲到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后她就停了下来,毕竟还有着没有脱困的人仍旧处于海鱼的包围圈内
她一边确认着身上还存留着的弹夹,一边稳当地对着那些鬼东西开枪
尽管有着海洋折射等问题导致部分子弹落空,但大部分子弹还是确确实实地击中了那些变异鱼们,帮助到了那些没有武器的被困者
——直到子弹用尽,她才停止下自己的攻击,把已经用完了子弹的手枪重新插回枪套中
她看着其他救生艇的靠近,轻轻地喘着气,调整呼吸,以此来恢复状态
伴随着哗啦一声,一双惨白的手抓住了救生艇的船沿,轻微的气泡从水中冒出
[原来刚才有救生艇翻了吗?竟然游过来求救了……?]
疑惑在心底一闪而过,但萨温娜倒是毫不犹豫地丢掉手中的军刀,伸出双手去拉住对方的手
——[手感不对?!]
所接触到的双手上,附有着一种属于鱼的滑腻之感
猛地从水中冲出的,是一颗张大了嘴的巨大的鱼头
在霎那间,灰色蔓延了整个世界,一切的生物的消失,带走了声响,留下了寂静
“蛤……”
海上只余留下萨温娜惊恐的喘息声
“差……差点……”
她有些惊魂未定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而后立刻将手插进海水之中来回搓洗了一遍
随后才捡起军刀,站到船上一个远离原先被袭击处的地方
她深吸了一口气,解除了能力
而此刻那只拥有着人类双手的变异鱼,正试图用着自己的手爬上船
“下地狱当烧烤吧——鬼东西!”
萨温娜当即冲了上去,高高跳起,借用重力势能增大自己的力气,以此把手中的军刀狠狠地没入对方毫无防备的鱼眼之中,随即借势下劈,在那颗巨大的鱼头之上撕开了一个狰狞的口子——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中流出
萨温娜喘着粗气看着对方慢慢地失去动弹的能力,最后跟随着那只只剩皮的海鸟的步伐沉入海底
但又有着新的变异鱼被血腥味吸引过来了,重复不断的过程,这仿佛是一个莫比乌斯环,需要着一把崭新的剪刀把其剪断
——此刻,距离太平洋舰队的到达,还有2个小时
呼——
宫本、高崎躲在商铺间的缝隙里,看见摄影从另一侧离开,松了一口气。
突然间地视线相交,两人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我们可能要被拉进黑名单了”
“是啊!说不定还要赔钱”
“?!”高崎脸色一僵,宫本忙道:“我开玩笑的,应该不会”
高崎面色稍缓:“我们还是休息一会儿就出去吧…啊——如果能一直没有镜头就好了”
“其实…”宫本稍稍紧了紧依旧相握的手,“下次应该就没有了…”
高崎低头看着两人一直忘记松开的双手,余光中宫本的脸颊红红的,不知道是光线还是真的,自己也禁不住面颊有点发烫。
“下次啊……”
好像,稍微,有点恋爱的感觉了。
由于高崎一直点击赔偿问题,两人没呆多久就回到摄影中。
“你们俩……”去干什么了?摄影本来要开口的句子,在两人不自然且微红的脸中卡住,“算了,继续拍摄吧?”
其实我们什么也没做…
这会儿已经进入午时,江之岛的阳光让人暖烘烘的。
“其实,我原本是计划去一家家庭餐厅,”宫本和高崎在沿海的木栈道散步,“但是你现在应该吃不下了吧?”
“啊,没关系…只是喝茶的话…”
“哈哈,没事,不用勉强自己,”宫本伸手缕过高崎脸上的发丝,“我有很多备用计划”
这位弟弟怎么突然变了个人,高崎低下头,努力板住脸,不让有点乱序的心跳反应出来,明明刚开始就是个普通的节目主持,或者说导游?
宫本也并不是如表面上那样淡定,指尖有点点发凉。刚刚做的对吗?算是一个下意识又带有几分刻意的动作,宫本也是第一次尝试,不过…瞥了眼高崎看不出表情的脸…感觉还不错。
“海洋馆怎么样?听说那里的水母展特别好看。”宫本提议,“而且室内也晒不到太阳,冬天的太阳虽然暖和,晒多了也是会黑的。”
“好啊,不过你这么白原来也会怕晒?我还以为你是天生的。”像是要报复刚刚的偷袭一般,高崎坏心眼的捏了捏宫本的脸颊。好软好滑好细腻!这就是年轻人的皮肤吗!像小婴儿一样……
宫本感觉自己脸上的手,由轻掐变为轻抚,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以后多做点护肤吧……!
中午的水族馆人不多,两人慢慢地走着。
“我的队长说曾经说,水族馆约会还可以,真的来玩的话就没意思了。”宫本说道,“可我不这么觉得……”
“我也是,”高崎颔首,“看着他们我觉得我可以发呆一整天。”
“就像动态锁屏一样?”
“没错,我现在就演示给你‘
“现在?“宫本看着高崎真的进入了离线模式,忍不住笑起来,”你肯定要被后期了。“
高崎没有回应,依旧望着高压玻璃的另一侧发呆。
宫本也安静下来,脸上带着无意识的温柔笑意。
水池里透出的光线映照在高崎脸上,细碎的睫毛,眼睑上的眼影模模糊糊。
宫本觉得这张脸也能让他发呆一整天。
离最终kiss还有 11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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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生活在这个时代自有它的便捷之处,用扫描仪对物体进行扫视,就可以判断内部构造及破损程度,半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能量块,即可将已经废弃多年的庞然大物重新启动。泽万曾经在资料中得知过去的人类点火会使用一种叫做火柴的东西,其原理应该与能量块差不多,除了不防水防风、消耗性大、功率差,不易携带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同。所以当阿伯拉德终于让发出金属摩擦声的摩天轮重新运转时,就连泽万都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了下。这稍纵即逝的感情无疑被阿伯拉德捕捉,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转过头来对着泽万笑,泽万佯装不悦瞪了对方一眼。
“缺少维护,”阿伯拉德评价着,他有些惋惜那一小块能量块,想着等一会儿不用了就抠出来带走,“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泽万抬头看虽然锈迹斑斑,但依旧挺立的摩天轮,他努力用扫描仪找了一个看上去最安全、玻璃保存最完整的座舱,示意阿伯拉德把他们的东西都搬上去。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并没有锁门,但是给所有的玻璃都喷上了一层防护,这样从外面就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也就减少了被狙击的风险。
两个人分别坐在座舱的两侧,观察着不同方向的情况。随着高度的缓慢攀升,视野也逐渐开阔,阿伯拉德终于在森林的边缘处看到了非自然闪光,他脑内告诉泽万的同时,对方也传来了同样的信息。
【被包围了。】
泽万平静地告诉阿伯拉德,他的胳膊支在座舱的玻璃边缘,撑着脸向下看张望,经初步判定包围小队呈扇形前行,泽万在脑海中快速盘列着各种应对方式,最终将可行性较高的前三种分别告知阿伯拉德。
【了解了就行动起来,运气好的话接下来就不用走路了。】
风险向来与收益成正比,在确定有较大成功几率时,泽万不会吝啬放手一搏的实际操作,以自身作为诱饵吸引“伪敌军”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正是这种“不可思议”才让泽万的战术策略出其不意,反而每每斩获不俗的好成绩。至于崇尚自然法则的阿伯拉德,只要自己够强大到可以完全实施泽万的战略就足够了。
僵持的双方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能支持己方动手并取得胜利的契机,伪敌军在行进到一定程度后就不再靠近,很明显是已经觉察到如此大张旗鼓的“诱敌之计”必有阴谋。泽万好笑地看着森林边缘及障碍物后侧的“敌人”,心里想的却是继续僵持吧,等待的时间越久对我方越有利。
森林更深处突然传出了几声爆破巨响,伪敌军的队形瞬间被打乱,泽万脑内高呼【趁现在!】的余音未落,就被一脚踹开早已被切割开的座舱一侧的阿伯拉德打横抱住跳了出去。阿伯拉德双腿弯曲、重心向下沉,借由下位的座舱做缓冲,同时开启战斗服的滑翔功能,进行二次跳跃后稳稳当当将泽万带回了大地。未完全实体化的棕熊咆哮着,咬住了前来试探的精神体鬣狗脖颈,扭着头甩了出去。重新捡起先前被切割下的铁皮做遮挡,阿伯拉德开始用双管霰弹枪给予敌人迎头痛击,特意射进对方阵地人员分散的地方顺利打散队形,紧接着前后两颗烟雾弹被同时射出,现场愈发变得一片狼藉。
“苏我!!”阿伯拉德咆哮着,敌人后方传出了回应、惨叫及枪声,高大木讷的哨兵在这个战场上最牵挂的人被保护在身后,担忧的友人在敌人后方,他反倒将自己放置在最后考虑。
另一方面泽万用脉冲步枪摧毁了摩天轮的根基,巨大的钢铁造物呼啸倒下,砸进森林的敌群将现场变得更为混乱。阿伯拉德趁机冲了出去,在烟雾中行进的同时全面开放五感,纳米战斗服无时不刻不提供着便利,面罩与呼吸器完美地解决了哨兵过于敏感的感官带来的困扰。阿伯拉德持续向前奔跑,用电击枪放倒迎面冲过来的敌人后忽感余光捕捉到了银色一闪,一个急刹车就想折回头去。
【哨兵而已,我能搞定。】泽万的声音在阿伯拉德的脑海中响起,他毫不迟疑地立刻改变方向,重新冲入了战场。伪敌军中大部分是人类的编制无疑帮了他们大忙,身体素质全面优于人类的哨兵轻而易举就可以结束战斗。
利用阿伯拉德的五感,身处后方的泽万也能在第一时刻同步了解前线全景。完全融入搭档的精神,透过对方的眼睛与耳朵去侦查,与对方同步思考的同时还要兼顾自身周围的变化,这对于向导本身,以及该向导与搭档哨兵的关系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泽万当仁不让地做到了,并且在每次的测评中都会比上一次做的更好,肉体与精神的结合提升了两个人的契合度,日积月累的相处又无疑潜移默化地增强了两个人的默契,每次进入阿伯拉德的思维时泽万都会感到说不出的惬意,就好像褪去了原本的皮囊,进入了新的、却也完全吻合自己的身体。
泽万举着自己的脉冲手枪,瞄准了独自前来索战的哨兵。就在刚才他快速侵入了没有搭档保护的哨兵思维,发现对方的战术与己方相似,都是先清除向导。只是对方企图用自己当做人质,继而威胁阿伯拉德停止攻击,而泽万的方针则是先下手为强,铲除为哨兵提供保障的向导,看似相像的战略已被明确有着本质的不同。蓝环章鱼缠住了佛罗里达豹,两只精神体扭打在了一起。哨兵似乎第一次被向导压制,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的豹躺在地上被章鱼卷起、牵制,下一秒他就被泽万的电击枪击中,和瞬间消失的精神体之前一样躺在地上抽搐。
森林深处传来由远及近的风驰电掣的声音,泽万听到后立刻背起地上的行军囊,一辆军用越野车从森林中飞驰而出,苏我与搭档分别坐在正副驾驶,后排是远远就对泽万伸出手的阿伯拉德。
苏我的行车开得非常巧妙,他几乎是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弯,在泽万被拉上车后露琪娜眼疾手快地用脉冲步枪发射了小型火箭,火箭的后坐力过猛差点让在众人看来即便成年了也依旧在成长期的姑娘打个踉跄,苏我眼疾手快护住了露琪娜,一只手开车不稳差点将后排的阿伯拉德甩出去。
“你们疯了吧!”
这是苏我稳住越野车后问候泽万和阿伯拉德的第一句话,他是提前与泽万进行了一系列的作战部署,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被迫分开后如何尽快汇合,但所有的条目中都没有“抢伪敌军的战车”这一条啊?!
“快点开,我埋了干扰器!”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泽万拍了下驾驶席的靠椅背,同时还不忘回头确认敌军的距离。
苏我听得胃一阵抽搐,干扰器?电磁脉冲干扰器?那他们还抢这车有什么用?
“你——”
“你们,”他对哨兵们说道,“随便怎么做,拖慢他们。”
阿伯拉德与露琪娜对视一眼,与苏我不同,他们并没有多少默契,但士兵的天性又让他们第一时间找到了合作的频率。两个哨兵分别使用闪光弹和烟雾弹向敌人发射,立即被打乱阵脚的敌人们一部分停止了追击,另一部分依旧驾驶着车辆紧追不舍。泽万紧紧盯着计数器,估算着与干扰器的直线距离,随后他按下了开关,干扰器转瞬被激活,以自身为圆心向外辐射着电磁脉冲,除去已经逃出范围的苏我一行人,敌人的电子设备全部瘫痪无法再继续进行追击。
直到这个时刻泽万才松了一口气,他转身坐进后排,开始检查刚才的战斗中的消耗。阿伯拉德仔细观察,发现泽万完全没有受伤后也开始核查自己的行军囊。
“消耗比想象的多,”泽万说,“早知道刚才应该顺几个敌军装备。好在干粮什么的都在,接下来有车就方便多了,我们可以先激活地图,然后找个适合扎营的地方稍作停留。”
露琪娜扶着座椅靠背跪坐在副驾驶,她对着阿伯拉德伸出手,两个人很快通过扫描进行了资料传递,并建立了共同频道。做完这一切的露琪娜还没来得及坐回座位,就被突然加速的车晃了一下,阿伯拉德立刻拽住了她,但他很快就觉得不合适松开了女性哨兵。越野车不知为何突然被开启了防护罩,虽然能起到对外界的防御,但某种意义也算是被“监禁”在了越野车里。三个人同时看着苏我,苏我双手却离开了控制台,从后视镜看着泽万搭档。
“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阿伯拉德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为什么不能同时说成两个坏消息。他只是在脑海里稍稍思索了那么一下,就得到了泽万义正言辞的警告。
失去掌控的越野车按照不知被谁设定的路线将四个人带到了一座建筑物前,爬满了常青藤的未名建筑看上去比同区域的其他建筑更富有年代感,终于被越野车“释放”的两组搭档站在建筑入口面面相觑。
“我拒绝,”泽万瞥了不管哪里都很可疑的建筑一眼,转身便走,“有探险的功夫不如在天黑前找个地方露营。阿德,把车上能用的东西带走。”
阿伯拉德目光来回在泽万和苏我身上观察,他当然不会劝阻自己的搭档,所以只得尝试劝说苏我。
打量了一眼皱着眉头盯着入口的露琪娜,苏我思考了片刻说:“但是通讯器提示我们应该进去,也许这是什么支线副本,触发特殊的剧情才能得到特殊奖励。”
停止了步伐的泽万转过身,紧随其后的阿伯拉德很好地控住住自己不要撞在对方身上,接着两个人神色各异地看着苏我。
“你们看,”在半空中投影出立体影像,苏我做进一步解说,“这是建筑物的地图,四个蓝色的点是我们,红色的点呢?一定是我们任务所需,我们只有完成它,才算通过考验。”
露琪娜拽了拽苏我的衣角,她现在已经不会再面对泽万搭档时不好意思了,但从刚才的劫车事件来说,倒也对他们没有太多好感,不过通过确实来到汇合地点判断得知至少对方是可以信赖的人。
“那投票决定吧?”苏我提议。
“2比2,不用投了,”泽万叹口气,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抛弃约好一同行动的队友也不是他的作风,“希望你的推断是正确的,苏我。否则任务结束后我可会让阿德揍你屁股。”
泽万瞪了一眼阿伯拉德,见后者傻乎乎地笑着,小声又吐槽了句:“没心没肺。”
先行放入的探路仪很快传回了影像报道,露琪娜将现实影像与资料相结合,立刻计算出最近的一条安全路线。四个人进入建筑后一字排开,两名哨兵分别开路、殿后,两位向导则位居中央随时准备好给自己的搭档建立精神屏障。
“看上去像是科研院之类的地方……”苏我喃喃地说,他转过头对搭档露出一个宽慰性质的的笑容,露琪娜也愉快地给予了回应,现在她的任务是守护好众人的后方,她和雪豹都精神抖擞地全方位监察着。
扫描及重组信息,只要是完整保存下来的东西就可以被质谱仪探测,通过卫星同步上传再与资料库中数据作对比,一行人很快就分别收到了相关资料。分析的工作交给了泽万,配合哨兵的任务则暂时分配给了苏我,这是他们曾经并肩作战时候的惯用模式,再度重启让老组合都有些唏嘘与兴奋。
“我没有在数据库里找到这个研究院。”泽万神情复杂,另一句“我现在不确定是否要终止任务”并没有说出口。
“好像有信号干扰……”走在后侧的露琪娜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腕式电脑屏幕,“接收不到图像了。”
苏我满意地看着自己姑娘即便是担忧,依旧让雪豹好好做着警卫的工作,略带安慰地说:“建筑内部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再试试?”
前方的阿伯拉德猛地止住了步伐,完全没有看路的泽万立刻停止了脚步,两个人无以伦比的联系在此刻尤为明显,哨兵与向导的羁绊也同时被衬托的淋漓尽致。
“有什么……”
阿伯拉德按着额头,露琪娜紧接着捂住了耳朵,向导们立刻发挥自己的作用替搭档建立了精神屏障,但紧接着众人就看到光线无法企及的黑暗中有什么宛如潮水般的东西带着嘈杂的声音蠢蠢欲动。以现在的距离而言,即便是向导也觉察到了异样,四个人很快背靠背就围成圈,警戒地盯着暗处。
“上面也有!”露琪娜突然叫喊,众人抬头终于看清了隐藏在黑暗中秽物的真面容,拳头大小的蜘蛛悄无声息地遍布了整个天花板,正用无数的复眼盯着他们。
“该死,跑啊!”
苏我一把从行军囊扯出霰弹枪,露琪娜在墙壁被爆破后率先窜入了墙后的空间,苏我还未来得及进去,就听见地面下方传出了像是指甲抠黑板的声音。阿伯拉德与露琪娜同时身体一震,向导们立刻加强屏蔽,只是这几秒钟的时间,哨兵的后背就被汗水濡湿。
“快进去!”
阿伯拉德对苏我和泽万低吼,顷刻之间地面断裂,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挣扎着从瓦砾中挤了出来。苏我被泽万推进了墙壁后,巨大的蜘蛛似是知道入侵者的逃亡路线立刻挥下闪着寒光的螯肢,泽万来不及闪避差点被正面击中,他勉强向后躲闪才让自己没有当场被蛛螯劈穿。
“啊啊啊啊泽万————!!!”
愤怒、不甘与恐惧混合在一起,阿伯拉德此刻像是发了狂的猛兽,边竭尽全力的奔跑,边用脉冲步枪发射小型火箭。他飞跃而起,居然跳到一人多高,对着蜘蛛的面门就是一通子弹扫射,蜘蛛伸出前螯一记飞扫就将阿伯拉德甩到了对面的墙上。
阿伯拉德很快就站了起来,四只精神体都加入了混战为他夺取了片刻的时间。他扶着自己的右胸,嘴角渗出了鲜血,这一撞让他开始耳鸣,不知为何竟与泽万的联系断了一瞬,但下一刻他就感到了某种更强大、更绝对、更纯粹的力量在体内炸裂开来。他犹如转瞬之间踏入了新的世界,拥有了更开阔的视野、更敏锐的感官与更强劲的力量。
“你、竟敢、胆敢……!!”
咬着自己牙齿的哨兵喉咙间发出了怒吼,此刻他居然放弃了武器,像是熊一样四肢着地做出恐吓的姿势,转瞬就朝着蜘蛛扑了过去。
“阿伯拉德!!”
泽万的呼喊这一次却是没有传达到他的哨兵心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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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熊在危急时刻开了基因锁,啊,抱歉拿错了台本,总之我们晋升啦,是3A啦~虽然还是被打成了狗……哦对了,对应一下上文……“教练,我想回家.jpg”
前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525219/
阿伯拉德和泽万是在东北角被登陆的。说“被登陆”是因为参与本次勘察的组合会被全员随机分配到不同的方位,毕竟将战斗单位尽量缩减到最小是全面考察个人能力的方式之一。但这么一来就给原本约定好组队的人带来了麻烦,比如泽万现在就在思考着如何与苏我快速汇合的同时,使用着GPS定位并用指北针对照着地图反复核对确定自己的方位。
“怎么样?”放下地图,泽万问正在用红外线望远镜勘测地形的阿伯拉德,他们一向分工明确,多年的结合也让二者有着非比寻常的默契。
“至少二十公里内都是平原地带,西北方有看到建筑群,推测是商业区和居民区。”
“辐射值呢?”
“这里是0.67µSv,安全范围内。”
泽万点点头,他喜欢阿伯拉德的雷厉风行,虽然领悟力差一点,但这些年相处下来他已经让对方的执行力变得几乎登峰造极。
“果然无法与苏我他们取得联系,”泽万尝试调频了无线电对讲机,现在显示在频道内的只有自己和阿伯拉德两个人而已,“电子地图也需要实地勘测才能激活……总之先出发吧,幸好之前有商定如何碰头。”
阿伯拉德最后看了一眼登山手表,距离他们开始行动才过了不到十分钟,但他们都知道分秒必争的重要性,长时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并不是明智之举。
“海岸线附近的地形起伏大,对负重行走会造成影响,”虽然想将大部分的东西放在自己的行囊中,但担心被迫分散的情况发生,阿伯拉德最终还是没有在战场做不合时宜的事,“森林有可能遭遇伏击,但也便于隐藏,问题是不知道对方对这里的了解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
“我们需要车。”泽万突然说,总觉得隐隐有些腰疼的他现在开始认真思考,也许在执行任务的前三天都不应该太放纵阿伯拉德,而不是只在头一天晚上禁止他做想做的事。
“一辆车,”阿伯拉德重复着,“我明白了。”
勘察是项沉闷的工作,它要求你时刻保持警惕,但并不一定随时都会发生什么。泽万没有继续和阿伯拉德说话,两个人都沉默着,他们一个稍前、一个殿后,同时将精神体放出在左右两侧,争取最大限度全方位进行警戒。说不清他们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行进了两个小时都只是激活了电子地图。
“这么安静反而不习惯。”
蓝环章鱼原本架在泽万的肩头,在他说完这句后就向后跳到了阿伯拉德的身上,剧毒无比的章鱼像往常那样用全部的触手热情地招待了阿伯拉德的脑袋,然后在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下移动到了他左边的肩膀。
“这里很好,”阿伯拉德侧耳倾听,虽然在个人五感中听力并没有绝对优势,但比起正常人类而言还是敏锐太多,“是正常的森林。”
“如果不是因为你也在,我会觉得我们走错了战场。按照比例尺推算再加上我们的行动速度,理论上不会这么久都遇不见人。”
对比着脘式手表的自动测量气压功能,泽万发现数据有较大幅度变化。
“可能三个小时内会下雨,比起汇合我们还是尽快找到掩体吧。”
“苏我呢?”阿伯拉德问,泽万抬起了头看着自家搭档。
“不知道,运气好的话能早点相遇,运气不好的话甚至可能两三天都遇不见。这次居然分散登陆了,看起来校方认为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两人为佳。你很担心他?”
“我妹妹和露琪娜差不多大。”
泽万点点头,他们都心照不宣地甚少谈及阿伯拉德的家庭,两个人都说不上对它憎恶,但它对他们的排斥又着实让人无法亲近。泽万认为结合是双方的事情,他并不在乎阿伯拉德的父母是否真的接受自己,只要阿伯拉德选择自己,他就能够勇往直前,但阿伯拉德却表现得很介意。起初泽万有些不太明白,他原本以为阿伯拉德对那个家庭即便有感情也不会深刻,毕竟阿伯拉德几乎从幼年期就被放养在了森林。后来他才知道对方难过的是介意自己会因此伤心,这分明不是阿伯拉德的问题,他却由衷的表示歉意。每当遇到这种时刻,泽万就禁不住会联想到自己的父母,即便在现在,他们也对泽万家庭观念产生着深远的影响。
“她应该已经生第二个孩子了,”阿伯拉德低声说,毛茸茸的脑袋耸拉着。泽万刚准备说两句什么,就又听见对方看着自己用思维联系自己,【跟踪者,数量三。】
战场就是这样的地方,猎人与猎物的立场随时都在交换,稍有不慎就会被更强大者猎杀。泽万对于终于有可能会发生的遭遇战充满了期待,毕竟他的原则一向是先下手为强。所以当他知道追踪者不是伪敌军,甚至有可能连人类都不是的时候,还是略有些失望。
“我们会得到的,”阿伯拉德挑起泽万的发辫,“你想要的车。”
泽万笑了,他将嘴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同样的表情用在别人身上会显得嘲讽,但用在阿伯拉德身上却异常柔和:“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随便进入我的思维了,我的大个子?”
“说过,但是我没有进入。”阿伯拉德老实巴交地回答,虽然经常有哨兵评价他“妻管严”,但他本人不仅不在意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如果泽万能高兴,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泽万佯装瞪了一眼阿伯拉德有些傻气的表情,小声嘟囔了句“知道你没有,笨熊”后就调整了战术眼镜,利用远红外线很轻易地就发现了躲藏在障碍物后的狼只。看上去像是带着两只幼崽的母狼,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瘦弱得不成样子。泽万对于敌人没有丝毫的恻隐之心,在对方决定站在他对立面的那一刻起,命运就早已被注定。
“交给你了,狙击手,”辐射值已经变成了0.68µSv,虽然是极其微小程度的变化,但依旧需要重视。泽万打量着开始调试脉冲狙击枪的阿伯拉德,觉得对方严肃认真的架势真是百看不厌,【尽快处理,苏我在等。】
综合考虑着风向、风速、障碍物与猎物的运动模式,十字准星被阿伯拉德连续瞄准在狼脖颈下、左前肢的位置,如果没有好的角度宁可放弃,有了合适的时机即便在逃窜过程中也可以一击毙命。首先要射杀母狼,优先铲除领导者与战斗力最强者是战术基本,其次幼狼也一只不能放过,狼是群居动物,它们拥有对于野生动物而言极高的智慧与报复心。阿伯拉德深谙这些动物的生活习性与特征,他知道“如果你对一只狼宣战,那就代表着对整个狼群宣战”,如果真的想后顾无忧,还是全面绞杀为妙。
四声沉闷的枪响,狼匹依次倒地。最后奔跑着惊起了鸟群的幼狼也死于阿伯拉德的枪下,他又透过瞄准镜观察了片刻后,才站起身走了出去,然后依次给狼的脑袋分别补上一枪。
“四次。”阿伯拉德回来的时候,泽万正在确定线路,检查补给,他头也不抬地对提着枪回来的阿伯拉德说。
“失手了,有一枪打在腿上。下次注意。”
泽万点点头,他的阿伯拉德总是最好的,并且也总是争取变得更好。
“走吧,耽误了不少时间,”最后一次确认阿伯拉德的状态,泽万发现对方只是在靴子上粘上了不多的血迹,“可以出发了吗?”
点了点头,阿伯拉德低声说:“随时可以。”
在第一滴雨水的落下后,紧接着就是突如其来的暴雨,完全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就将两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好在他们始终按着原定计划前进,终于在暴雨中艰难跋涉了10分钟后来到了之前观测到的建筑群。
战斗服正徐徐散发着热量,两个人的身体很快就变得干爽。他们放下行军囊,做好了阵地防御后才放下心来稍稍享受了短暂的宁静。泽万起先是靠在墙上的,坐了片刻后怎么都觉得不舒服,于是主动站起来走到对面坐着的阿伯拉德面前。阿伯拉德抬起头,神色了然,他将双腿分开点腾出位置,然后对泽万伸出了手。
“严格意义上来说,在掩体内我们不应该距离过近,防止两人同时遭遇不测。”泽万这么说着,却依旧递出了自己的手,同时优雅地转身,然后坐在阿伯拉德的怀里。
“但是我们有四个人。”
阿伯拉德将怀里的人搂得紧了些,他喜欢无时无刻与泽万温存,泽万的体温像是散发着氤氲雾气的毒,从各个角度将他浸蚀。
看着守在其他方位的棕熊与章鱼,泽万忍俊不禁:“你是指精神体?那可不算‘人’啊。”
“他们和人一样有用。”
泽万不再说话了,他向后仰着将自己全部的体重都交给阿伯拉德承担,他知道自己的搭档还能承受更多。
“雨停了我们就去找车吧。”将下巴枕在泽万的肩头,阿伯拉德轻声说。在另一侧,他的精神体——那头巨大的棕熊突然直立了起来向外张望,坐在死角的阿伯拉德的瞳孔中同步浮现了棕熊目睹的景象。享受思维共享的泽万也就看到了,一颗闪烁着金色的信号弹不知被谁放到了空中。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半个小时天空就彻底放晴。阿伯拉德与泽万再次踏上征程,这一次有了目标,两个人的心情都稍稍轻松了点。他们依旧按照之前拟定的计划前进,除了之前的狼,接下来也只是遇见了一些小型的脊椎动物,波澜不惊的战场反而从另一个角度刺激着士兵们紧绷的神经。没有伪敌军、没有大型有威胁性的野生动物,甚至连约定汇合的队友也迟迟不见踪影,泽万突然想自己与阿伯拉德是不是无意间穿越了虫洞,那至少自己身边还有搭档也不算是太糟糕。
“阿德——”泽万懒洋洋地呼唤着搭档,从再次出发起那只大蓝环章鱼就一直霸占着阿伯拉德的肩头,“到了中午12点,要是还没有遭遇我们就准备吃饭吧?”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的电子地图都发出了只有携带者能耳闻的“滴滴”声,这表示新的区域被解锁,也预示着不出意外两个人很快就会走出森林。
“看上去有点废土。”
这是泽万对新区域的评价,两个人站在破败的游乐园门口用红外线勘测器扫描生物,确认安全后才进入游乐场。当然在此之前为了防止发生不可预测的意外,他已经和阿伯拉德在森林的边缘用过了午餐。战斗用餐永远是质量高于一切,味道不可奢求,向导的如此,哨兵的更不用说,泽万偶尔会觉得哨兵们多少有点可怜,没办法品尝美食无疑失去了不少人生的乐趣,但在他想出了“接吻品尝”的法子后,又觉得哨兵的天生敏感除了战斗方面还是有不少好处。
游乐园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泽万显得兴趣缺缺,阿伯拉德却明显有些好奇。他曾经在电子书里看到过这样的东西,也在追求泽万初期的时候知道了这是约会时情侣们优先选择的场所之一,但真正亲眼所见倒还是第一次。
“免谈,你要是喜欢可以等毕业后我带你去真正的游乐场,只是两个人在这种地方共同搜查敌人可不叫‘约会’。”泽万毫不留情地回绝了阿伯拉德,就算不侵入思想他也能从阿伯拉德的脸上看懂一切,更何况两个人的思维现在几乎相当于完全相连。
阿伯拉德倒是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后,就收起多余的想法,他看着游乐场中最显眼的摩天轮,快速描绘了下它通电的样子。
“不过这个到确实可以利用一下。”
摸着下巴的泽万也盯着摩天轮,很快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阿伯拉德挑着眉毛侧脸看着笑眯眯的泽万,很明显他并不是完全赞成这个提议。
“相信我,不会有问题的。况且,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我的哨兵?”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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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语冬清【http://elfartworld.com/works/671345/】VS 辉染响歌【http://elfartworld.com/works/669031/】
“什么叫秘密行动?你是哪个字不认识?”瑞拍桌桌恶狠狠盯着诺年。
诺年一脸无辜,我我我做了什么???
艾早就不知道跑哪里撒野去了。
秘密?行动?不好意思艾她都看不懂,在大多事情里她看到乐子就不想放过,反正(自认为)不是太重要的事情都不太认真。很多时候都感觉她很多事情都不走心,因为除了某些人,很多事她的确不怎么在乎,挺冷漠的。所以真的很重要的事情,三人行动时瑞会特别强调让她认识到绝对不能掉链子的时候,她就不会作死。
诺年倒是听话,只要他不觉得感兴趣,叫东去东叫西去西,暗地里动什么手脚瑞也不管他,只是如果是诺年和艾这两人行动,诺年多数由着艾爱干嘛干嘛。
搞事?我陪你。
打不过我帮你干。
不能干?行,一起跑路呗。
诺年那种围观看戏的性格经常背锅,但本人其实乐在其中。
瑞有点糟心,但又不能看着不管,难受啊,她怕艾哪天一不小心把自己作死,诺年她不担心,看着没分寸实际精得不行,瑞表示每次行动都恨不得分成几个人。
这不对……!
当她看见掉下地板、反射灯光而显得更为亮眼的金属并非自己的纽扣时,站定在摇摆着的舞台上的八百语冬清的感情由哀伤转换成了慌乱。
“position zero……!”
她用力地将箭投了出去,箭尖就这样嵌入舞台中央T字标记的中心,几乎有百分之三十的金属部分没入舞台地板的掩盖之下。
“……墓所同学。”
面对着仍然对自己温柔地笑着的墓所世界,她说不出任何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情——她只得如无措的幼兽一般,茫然地望着她。
红色的披肩从温柔和善女性的肩上飘落而下,覆盖住被砸出的坑洞。
☆
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太奇怪了,自己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她疯狂地用手中的叉子戳早已加上番茄酱的蛋包饭,把蛋皮都弄得破破烂烂的,从原本的精致模样变得使人食欲全无。
她鼓起嘴,只是加快了来回戳动的频率,而金属撞击瓷质器皿发出的恼人响声变得越发清亮起来。
直到影法师濑实提醒她,她才终于停下这乱发脾气的行为,一边道歉一边放下了餐具。
她很清楚可怜的家伙不是她,是蛋包饭。
因为心中的苦闷与躁动,好好的蛋包饭此刻已经变成了会被丢进垃圾桶里的东西,像是过期的三明治一样同属没有灵魂的存在。冬清拿起盘子,将一口都没动过的蛋包饭的残骸倒进垃圾桶。
Revue的胜利未尝不是件好事,这证明了自己这几年来的努力有其结果,而站在低端将他人给予自己的掌声和赞美全部一网打尽的画面更是近在眼前……但那又如何?她甚至不知道这场“演出”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得到了什么,她只感到焦灼的恐慌、炭火中缓缓熄灭的火苗、倾斜的天秤及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宁愿自己输掉,在墓所世界的对面输的什么都不剩下,随后悲伤地望着站在舞台中央喊出“position zero!”的那个人,继续自怨自艾和永无天日地迷惘,经历过一段时光后再度振作站起。
“我……”
我为什么“赢”了?
现在的她却只能一边思考着这样的问题,一边想着如何把自己诡异的情绪压下去,全然不顾自己想要得到的“夸奖”是否会增多,自己又是否继续向前了——因为就连自己的对手是否出于亲切的性格将胜利拱手相让一事,她都无从确定。
那是对自己的鼓励吗?即使如此思考,却也无法说服胡思乱想的自己,“同伴”近乎用双手紧拉着她的衣服,呼吸变得如此困难。
☆
“响歌?”
以前和自己一般软弱像是遭遇一阵强风就会动摇的辉染,此刻以坚定的神情静立在自己对面。她并非没有动摇过,仅是在眼眸的深处,有着闪亮的如同星星一般的光彩。
八百语冬清噤声了,并想要将头垂下。
没能成功。
究竟是被如今勇敢地怀抱理想踏出那一步的辉染响歌所感染,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努力的意志浑浑噩噩不管不顾……八百语想不明白,但能够感受到那种情绪让“同伴”停下了无耻的摧毁行为,自己又再度属于自己。
……当然,或许不仅只为这些。
她将闪过脑海的画面藏在心底,用微颤的双手握紧弓弩的握柄。
——我想要站在舞台中央的心情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99期生,辉染响歌。”
“99期生,八百语冬清。”
在白天的时候,她以为支撑无能自己的事物已经死去。
却未曾想到它会于夜晚再度诞生——
……她很高兴自己能想起谜语的谜底。
☆
只是渺小的、瞬间燃起的光亮终究无法匹敌决心的光辉。
我想要站在舞台中央的心情……
绝不会输给任何人……吗?
在那疑虑的瞬间,嵌着橙色宝石的斧子砍断了细绳,砍下了金属的纽扣。
缓缓飘落而下的红色披肩曾在二人的拿出勇气的争斗中如火焰般燃烧。
如今它覆在八百语冬清身侧的地板之上,变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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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纸:http://elfartworld.com/works/665288/
*需要私信审核人设*
企划时间:
12月1日 - 12月15日 人设招收
12月16日 - 1月15日 第一章
1月16日 - 2月15日 第二章
2月16日 - 2月28日 选择你的结局
3月1日 公布企划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