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回忆警告
角色OOC警告
地点地址具体内容结构胡编乱造警告
严禁考据!!
陈知安挤上了公交车,额发已经湿了一片。
清明时说冷不冷说热也不热,南方的天气总是这样让人琢磨不透,她站在没人的后排拍干了肩膀上的水珠而后坐了下来。
这辆公交一直开往医院,一路上吵吵嚷嚷有不少学生趁着清明节假期出来玩,也有不少人手里拎着祭拜用的东西,打着哈欠。
陈知安掏出手机看了看五分钟前的消息。
“中医院……”她垂下眼拨了拨团在一起的发片。
没过多久车上就满了,她身旁坐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袖口别着一块布,陈知安的视线在那里转了一下,又看见她背后正飘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透明的灵魂几乎要看不见了,他就这样攀在自己老伴肩膀上对着发现自己的陈知安露出一个惊讶又慈祥的笑。
“妹儿啊,今年多大呀。”
陈知安没搭话只是勾了勾嘴角,像是单纯在看另一边车窗外的景色,而后转回头去了。
“啊呀呀,小姑娘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开开心心才是道理,看我老伴我们生前说好了谁走了都不许哭,黄泉路上多等一等,还是能一起走的。”那个老爷爷拍了拍快要睡着的老婆婆的肩膀,试图把没从衣领里拿出来的白发理好,指尖穿过了发丝,又径直环住了老婆婆的脖子,“以后吃饭别太娇气就好了。”
陈知安塞上耳机打开了工作群。近日来有部分受害者在宾馆或医院中发生脏器衰竭死亡案件,乍看起来只是单纯的身体问题,但是其中似乎有不少疑点,执行科连夜开会要求进行各区域排查巡逻,有了前一个月的江南贡院怨灵事件,这次又遇上六扇门结界维护,整个六扇门几乎是倾巢出动。
陈知安点开地图查看自己在上面标注的案发地点,从肝脏、脾脏、肺到肾脏的位置分布来看,纤长手指在屏幕上画出一个圆。
“国际高尔夫酒店或者紫金山附近……吧?”
就在这时公交车踩下刹车,全车人往前微微晃了晃,呲的一声,车门开了。
“我要走啦妹儿,好好去玩啊。”
陈知安看着那个缓慢起身的老人,眼疾手快往她的薄衫里塞了一张护身符。
那个透明的灵魂霎时颤了颤变得更加透明,但是依旧在走道上与她挥了挥手。陈知安在没人看的地方摆了摆手指让对方快走。
她捂住那只完好的眼睛,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公交车启动,她视线追随着渐行渐远的灵魂与老年人,缓慢地阖上了眼睑。
微凉的空气伴随着开门时带来的些微水汽让人打起了瞌睡,陈知安靠着车窗索性闭上另一只眼睛听着耳机里的白噪音。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又闻到了那种令人烦躁的焦糊味,视线梭巡,先是看见了没关严实的厨房门,里面正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和爸爸有些焦躁的脚步声。她跑了过去但是大约距离太远,身体又太轻,走得太慢了,时钟走得越来越快,可她怎么也靠近不了那扇门,爸爸的声音远去了,像是跑到了另一头,只留下了灶台噼啪的响声。而当她好不容易推开了那扇厨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热流,就好像发烧和衣角都要被烧得卷曲起来,她几乎要被这阵风吹飞,好不容易睁开那只完好的眼睛,能看见的却是满目疮痍,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得女孩站在祷告厅中,圣母像的脸开始融化,滴下的红色血水划过圣母面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火星飞舞间,那个女孩转过身来,燃烧的木屑与空中的红点就像是一只只蝴蝶在她背后围绕出一条血路。
“你回来了。”她说,“可别死呀。”
记忆中那只手是漆黑的,在面前张开时犹如黑夜张开嘴将她吞没,自己只能在黑夜的缝隙中喘息,窥视外界。
就在那条裂缝中,那双眼睛像是绯红色的星辰,倒映着她狼狈地半张脸和几乎要被烫得烧起来的绷带。抚在面颊上的时候就好像从火海中劈开了一道冰冷的坎,灼烧感变为刺痛,炽热暴风也在这一刻骤然停歇,从头顶落下的不再是火星而是水珠,如雨幕般的水珠又在落地前被停滞住。无数水珠倒影着她们的身形和表情,惊恐和愉悦,陈知安甚至觉得那一瞬间这个家伙是失落惆怅的。
“再见的时候,希望你和现在一样有趣。”
梦忽地剧烈晃动起来,左右摇摆着,水滴哗啦落下,几乎淹没了她,让她无法呼吸,一切声音都戛然而止。
有人推醒了她。
“醒了吗?”黑头发的青年晃着陈知安的肩膀,见她醒来又指了指已经空了的车厢,“你到站啦。”
陈知安揉着眼睛站起来环顾四周确认道:“到多久了?”
十四挠了挠脸颊指着站台上的发车时间:“也没有很久,但是司机说你叫不醒。我就上来了。”
陈知安拍了拍被玻璃捂热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可能是被魇住了。”她伸手摸了摸十四毛茸茸的脑袋,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小猫咪下意识抬了抬下巴,又很快收了回去。
大约是看自己的同事没事了,十四晃着脑袋走在前面和陈知安讲话:“中医院来住院的人不是特别多,大多数有器官问题的都去别的医院对症下药了,中医院大部分是来调理的人。”
“但是他们也有西医科室和住院部,依旧不能掉以轻心。”陈知安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石板路像是在出神又说道:“早去早回。”
十四停住脚步,两人站在中医院大门外,身旁走过的都是上了年级的老人,偶尔有些年轻上班族顶着脖子后面几个紫红色的印子走出来。
“知安姐姐。”他笑起来,像是个甜甜的学生仔,皮肤很白又很可爱,仰头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闪着猫咪懵懂地光,竖瞳微微聚起,盯住陈知安,“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们去看医生吧。”
陈知安笑起来:“这不就是吗?”
十四摇晃脑,单脚转过身,老神在在地将双手背在背后,像是只真的无忧无虑的小猫咪:“这家不行,知安姐姐不喜欢这里对不对?”
陈知安没有否认,只是仰头和十四一起看那在阴雨天里伫立眼前的建筑物,她觉得自己的左眼又开始作痛,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脑袋,那里没有纱布也没有中医扎进来的金针:“困难是要直面它才能跨过去的东西。”陈知安伸手揽住十四的肩膀,大言不惭地指着面前的中医院几个大字:“开始我们的冒险吧!少年哟!”
十四咯咯直笑。
医院里总是满布着消毒水的味道,多少有点刺激鼻粘膜,十四跨进二楼后就开始打喷嚏,好一会才停下来。
“我们这是往哪里去?”十四揉着鼻尖看向四周的门牌显得有些茫然。再往里面走就是护士台,十四眼尖地看见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满头扎满金针的中年女人。
“针灸康复科。”陈知安看起来熟门熟路的,略过没人在的护士台,一路走到了特约门诊前整了整衣领把两片假发片摘了下来,才抬手敲门。
“早上好,刘医师。”
坐在办公室里的是一位看上去只有四十岁上下的女性,白大褂有些洗掉了色的灰,但是很整洁,单马尾里混杂着几根白色的头发,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坚定有力,却很温柔。她似乎是没能立刻认出门口的是谁,好一会才亮着眼睛招呼陈知安。
“早上好小陈,眼睛还会痛吗?”
十四目瞪口呆。因为他瞥见了这位医生的胸牌,上面明晃晃写着六十两个字。小猫咪的视线来回扫视两次,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倚靠在门口不动了。
“不进门吗?小家伙。”
“进来吧,坐会。”陈知安招呼十四,轻车熟路地坐下伸出手给刘医生。
“没想到我被返聘还能遇上你。”刘医生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皱纹才变得明显起来,“当年听说你被领养的时候我还只有四十几岁。”
“您现在看起来也很年轻。”陈知安笑道,“妈妈也说有空要来看您。部队里的康复师都下手太狠。”
“当年在我手底下嗷嗷叫的时候也没见她多喜欢我。”
十四好奇地看过来,开口问道:“刘医生和知安姐姐很早就认识了吗?”
刘医生搭脉的手微微换了位置坦然道:“那可不是很早,基本是看着长大的。”
陈知安有点不好意思,她道:“最近还是容易做噩梦。”
刘医生毫不留情:“只要不是睡不着就不归我管。”
过了好一会她才收回手,再抬头时已经不是医生的模样,更像是个担心小辈的老人:“还是梦到火灾?”
“没办法,记忆太深刻了。”陈知安耸耸肩指着自己的眼睛,“只要它还看不清楚基本就忘不掉。”
“你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刘医生在电脑上点着什么,十四看见一味黄连舌头上立刻泛起一点苦味,吐着舌尖想给自己舔舔因为打喷嚏还没下去的毛,又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人类,住了嘴,“你知安姐姐到现在还是不太愿意进医院吧。”
十四点头:“是不太愿意。”
陈知安反驳:“但是我跨进来了。”
直面苦难是好事。十四想,偏着脑袋看两个人,但是跨进医院不代表跨过了心里那道坎。事实是陈知安依旧在做噩梦,他也依旧没有放弃。
“说起来最近中医院的病人也多起来了呢。”陈知安问,“年轻人也多起来了。”
刘医生一边操作电脑头也没回地抱怨:“现在年轻人不像以前了,吃的东西油重,生活不规律,又一直坐着。多多少少有毛病。”
陈知安:“我上楼的时候看到内科的号已经拿完了。”她露出一个对着长辈的笑容:“您的号也不好抢嘞。”
刘医生开口说了句什么,语调温软,像是一口含在嘴里的软糖,十四没听懂,但是陈知安笑得更欢了。
“最近来看胃病的特别多,喏,我这里山楂都快卖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零食铺。”
“肝脏肾脏倒是不太有。”
话音刚落十四看见刘医生的眉头皱了起来,极其敏锐地回过头看她,那种眼神里有一种奇怪的压迫力,半晌才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你呀,学你爸妈是十成十。我这里确实不多,隔壁一般科室的倒是不少。”
陈知安微微后仰,遮着嘴角和十四说:“刘医生以前军队出身,没被爸妈少打扰。”
刘医生用力咳了一下,陈知安立刻坐直。
“前两天有个病人病危,被送去住院部了。”刘医生敲下回车,指了指对面,“喏,你们自己去吧,我老了,管不了你们这群年轻人要干什么。”
陈知安闻言起身,顺从地道了谢,十四看见这姑娘站的笔直给刘医生进了个特别标准的军礼。
十四不拘泥这个,只是和刘医生说了句谢谢,也就晃晃悠悠跟出了门。
住院部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要穿过另一栋检测楼的花园,路过单独的整形科而后才是最高也最压抑的住院部。
跨进门的瞬间,两人就看见了从电梯里走出来哭哭啼啼的病人家属,和那种令人汗毛倒立的阴冷感。
陈知安眨了眨眼,什么也没看见,再去问十四,小猫咪也只是摇摇头。
大约是近来探望的病人家属有点多,现在也快过探视时间了,护士台查得很严格,陈知安费了点功夫才上了楼。一踏进电梯就能闻见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坐在电梯按键旁边的女人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给他们按下了呼吸科住院部的楼层。
十四鼻子抽了抽,看向另一边的墙壁。陈知安扯住对方衣袖摇了摇手指。
住院部里很安静,出了护士来回走动查床的声音,就只剩下了老人的咳嗽声和家属聊天的声音。陈知安走得很慢,脚步也很轻,单看上去就像是在找病房,但是十四被她拉着袖子,很明确地察觉到对方的警觉。
他们在路过敞开病房门口的时候听见了里面的家属在讨论最近发生的学生跳江案和最近多发的脏器衰竭。
‘隔壁床原来那位就是肺衰竭去的。’男人说。随即是一个含糊不清的老人的声音。
‘生老病死,人生常事,那人就是要走了,谁也留不住的。’
十四侧头去看,却只能看见微微垂落的被角了。
“你信命吗?”陈知安突兀问他。
“我不信。”十四斩钉截铁道。
陈知安回过头来对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来:“巧了,我也不怎么信。”
两人最终停在一个空了的床位前。屋里很巧没有探视的家属,正午时分几个老人都已经睡了,十四能听出他们呼吸的时候多少有些滞涩的声音。
陈知安摸了摸已经冷了的床铺,叹了口气。
已经换过床被了,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有股焦糊味。”十四揉揉鼻尖说:“刚才电梯里也有。”
陈知安回过头问他:“是哪边的电梯?”
十四想了想,他们进的是最左边的电梯,但是他闻到的味道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也是在左边。
“不会是什么幽灵电梯吧。”
“不是。”陈知安说,“应该是专用的货梯。”她顿了顿又说:“专门运尸体去太平间的货梯。”
医院的太平间一般不会标注在电梯楼层里,只有需要用到的人才知道在哪里,有的医院或许还会用权限卡才能下去。
十四看着那个熟门熟路走在前面的女孩拐进了逃生专用的楼道,又转过一个弯果然看见了一间货梯。
“为了不让患者看见运送尸体的病床,一般不会用客梯。”她解释道:“或者索性用的时候和人说一声,直达太平间。”
后续还需要进行消杀工作,别的什么。
昏暗灯光下陈知安的脸色看着是惨白色的,半点不像在平日里的活泼积极,甚至有点紧绷。
“你知道太平间的鬼故事吗?”陈知安按下了最后一层楼的按钮。
十四点点头,脑袋上冒出两个毛茸茸的黑耳朵:“太平间的鬼故事可太多了。知安姐姐想听哪个?”
超重感缓慢从脚下蔓延上来,陈知安看着在面前打开的电梯门和漆黑一片的空间道:“那就看看这位想给我们讲个什么不太一样的鬼故事吧。”
焦糊味扑面而来。
十四矮身一躲,就看见自己背后的轿厢里多出一个漆黑色的手印。还没等他看清楚那个手掌的大小和落下的扭曲空气,就被另一只手十分熟练地提了起来,垫着后腿抱在怀里。那个姿势与其说是抱猫抱习惯了,不如说……
“姐姐。”十四抬起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已经跑出轿厢五米远的陈知安下颌,“我不是狗,这样抱着不舒服。”
陈知安脚步明显一顿:“不好意思,习惯了。”
十四随即被推了推,前肢搭在陈知安肩膀上,整只猫趴在她的肩膀上。黑色的瞳孔缓慢扩散开成了能更大程度接受光线的圆形,远处的电梯光亮逐渐变为一个小点,从中能窥见似乎正在缓缓扭曲的空气。
陈知安跑得很快也很稳,更像是一只闲庭信步的猛兽。面前的空间似乎在无限延伸,黑暗中空无一物,只有她回荡着的脚步声和均匀的呼吸声。脖子里偶尔能感受到十四毛茸茸温暖的体温,告诉她不是一个人。
“好像有什么东西追上来了。”十四的声音很轻,猫咪耳朵不自然地抖了抖。绑在脚上的铜钱晃来晃去的打在陈知安外套的拉链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热浪滚滚而来,几乎要在漆黑的环境里卷出一片鲜红色的火海。
陈知安似乎对这种情况特别敏感。她第一时间止住步子往后跳了一点。热流擦着十四翘起的尾巴尖掠过,还没等他感受到烫,陈知安就已经伸手掐灭了那一点点火星。
“小猫咪的尾巴要不好看了。”陈知安笑道。
十四舔了舔同伴的脸颊,假装没听出对方语气里的紧绷感。
陈知安没有继续贸然前进,她回过头去看,电梯还在远处亮着灯,虽然看起来已经离得很远了,然而实际上距离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继续改变。
鬼打墙了。
陈知安摸了摸十四毛茸茸的背脊想道。
呼吸科,尸体,焦糊味。
“最近有哪里起火了吗?”
“好像有。”十四跳下地变回了那个可爱的青年,落地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前两天是有个老小区因为忘关煤气造成起火,受害人……呃。”
“肺部吸入大量烟雾导致灼伤,被送往医院抢救。”陈知安说得流畅就像是看过无数遍类似的报道:“我今天来的时候还看到一个,应该也是被闷死的。”
十四晃着油光水滑的黑尾巴开玩笑一样问道:“哎呀,那应该叫来帮忙带带路的。”
陈知安:“什么呀,人家直接往墓地去的,要带路就得带黄泉路啦。”
闻言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整个漆黑的空间震动起来,电梯的光点也开始缓慢晃动,就好像这片区域正在液态化,一点点将两人包裹起来。
“嗯?怎么,听见有别人比你去得轻松点就这么生气么?”陈知安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一把银光闪闪的蝴蝶刀,刀刃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就发出了类似灼烧的滋滋声,“那我也可以再送你上路一回。”
火灾现场的受害者通常都不是被烧死的。陈知安余光瞥见了黑暗里伸过来的微微有些发灰的影子。烧死的也就罢了,但是多数人是被烟尘闷死或脱水休克之后死去的。那绝不是一种轻松的死法。诚然这种情况下还有可能得救,但是已经被熏得漆黑的肺部和灼烧过后的皮肤,又或者是已经被烧伤萎缩的鼻粘膜,眼球甚至别的地方,在康复过程中都是一种煎熬。有的时候还不如死了算了。
蝴蝶刀挥出的瞬间带起一阵腐蚀的声音,破空声从十四背后不远处传来。然而陈知安并没能砍下去。
焦黑的尸体,辨认不出的面容,萎缩的四肢,和扭曲惊恐的面庞。这些东西其实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她的梦里过。陈知安也想过很多次是为什么。她只记得在不顾阻拦冲进祷告厅的时候看见倒在地上的大人们都是面部朝下的,而接下来的一切记忆就都变成了和那个奇诡女孩有关的场景了。
被烧伤的声带发出嘶哑地吼叫,半边面孔已经被熏得焦黑了。然而还不行,然而还没有。他还没有死去。
“小心背后!”
呼喊声在更远的地方传来,陈知安觉得自己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片火海中,她的视野也是如现在一样模糊不清,恐惧和迷茫充斥了每一个细胞。但是更多的是愤怒和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自己,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曾追寻着这些答案很久很久,查阅每一份自己触手可及的报告和报道,所有的资料都被摆在面前的时候她依旧会问自己,为什么?
刀刃切进焦炭里。那已经称不上是皮肤了。割开气管,她感受到了一点点滞涩,再在颈骨上落下一道浅浅的划痕,最终从另一边穿过。
黑色荡漾起来。就像那个一闪而过的梦一样,摇晃,破碎,最终成为了遥不可及的过去。
十四在短暂的失明后发现他们已经重新站在了停尸间里。
这里很冷,只有机器的嗡鸣声。摆在外面的尸体其实不多,只有寥寥几具,更多的是大型冷冻柜。
陈知安在原地站了很久,在走向其中一个柜子。十四眼尖地看见她还没有收起手里的刀。
两人走路的声响在这种空无活人的地方显得更加诡异了。
“知安?”
陈知安抬起手放在了其中一个冷冻柜的开口处,她呼出一口白气突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查了很多资料,问了很多人,甚至找到了当时的执法人员。所有东西都表明这件事情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没有任何的疑点。那你还会相信,你当时所看到的表现出疑点的证据吗?”
十四歪着头,看上去稍微有点紧张:“依旧会,因为那确实是你看到的啊?为什么这么问。”
陈知安呼的一声拉开了冰柜,十四下意识闭了闭眼睛,但是里面是空的,没有睡着人。
“因为那个时候你太小了,还被恐惧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当你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会想,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只不过做了一场梦?那些我所看到的记得的一切,都只是大脑为了让事情变得合理,让大脑变得不那么痛苦而营造出的假象?”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做过很多噩梦。有关于尿裤子的,有关于被妈妈打的,也有关于考试考不上的,所有内容都大同小异。”
十四似乎听见了一声轻笑。
“然而只有一个梦,它不断地重复,不断地再现,每一次的内容都有所不同,然而每一个角色和场景都被恰如其分地连在了一起,所有人一切都像是被人编排好的剧本,合理得无可挑剔。”
陈知安转回身来,表情并没有十四以为的那么颓丧,反而是一种释然的苦恼:“这是为什么呢。很多时候我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了。”
两人没再在停尸间停留很久。期间陈知安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原先越好一起吃午饭的同事打来的。十四凑在边上听,好半晌悄悄笑起来,小猫咪肩膀抖个不停,几乎要憋不住笑。
“我们在总统府,遇到点事!”那边听上去有点吵闹,呼吸不稳。
陈知安:“嗯嗯嗯。”
“那什么!”姓汜说:“我,我们可能没法来和你们吃饭了!”
陈知安:“啊对对对。”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陈知安!”
陈知安:“没有没有。”
十四:“噗。”
半个小时后姓汜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陈知安发来的图片。
昏黄灯光下精致摆盘的榴莲酥被做成了天鹅的形状,背后还有一盘闪闪发亮的片皮鸭,不远处能看见一只白色的手提着茶壶给自己倒水,另一只手匆忙做出打招呼的姿势。角落里还有几屉没打开的小蒸笼,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在吃什么。
姓汜:……紧急搜索同事怎么做才好吃。
餐厅里陈知安咽下最后一口叉烧酥,看见听完她简述过去的十四放下茶杯摸着杯沿缓缓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火不是她放的。”
陈知安坦然道:“想过。”
十四:“那你为什么……”他比划了两下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她为什么恰好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要对我笑。”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很难不怀疑,“而且,如果我不这么想,或许就失去了追寻她的动力。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这个悲剧。”
那个灿烂又无辜的笑容和第一次见面时感受到的迷茫几乎不像是同一个人了。陈知安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很有喝发财酒的架势。
太巧了。如果那天不是她觉得眼睛疼去医院复查,如果不是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如果她不是自己眼睛的罪魁祸首。或许她也不会心心念念惦记这么久。
她只是想要一个准确的答复,一个亲口问一问的机会。
深夜,陈知安拎着一塑料袋的小零食走在回家路上。手机亮起屏幕,显示妈妈两个字。
她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夜间新闻的播报声和父亲拖沓的脚步声。
“晚上好小宝贝。”女人的声音很有活力,但是有些沙哑,那是年轻时候在部队里做教官喊出来的毛病,“最近过得开心吗?”
“晚上好妈妈~”陈知安晃了晃塑料袋给对面的人听响,“我刚买了零食准备回家。”
“明天轮班休息呀?”
陈知安道:“没,这两天要执勤巡逻的。”
父亲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这两天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逗留。”
妈妈抢过话语权:“别听他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长大了,有独立空间,趁着年轻该玩什么玩什么。”
那头的男人像是有些不满女人的说法,啪的一声响。陈知安缩了缩脖子,知道爸爸又被武力镇压了,过了一会电话那头换了人。父亲的声音传来。
“知安,过得好吗?”
“挺好的,办公室还有猫咪可以玩。”
男人笑了两声,关小了电视声音道:“你去过墓地了?”
陈知安开门的手一顿。
“你如果不想去就不去。”男人的声音很缓慢,听上去半点没有以前在家念法条的严肃,“人生总有那么几个跨不过去的坎,他不会影响什么,只是在那里,就当是一个里程碑,一堵撞上去会很痛的南墙。没必要去尝试。”
女人也说:“是这样。爸爸妈妈当初选择你也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想要一个养孩子的机会,同时作为交换给你的是一个正常孩子可以过的童年,别的一概不干涉。”
“你想长成什么样子都可以,想喜欢什么也都可以。你想做什么只要不超出家里的那层书架里的范围,也都没有问题。知安,不是安于享乐,而是知安图报。不是安于现状,而是安而求进。”
陈知安转开门,脱了鞋,将塑料袋放在了房间的书桌上,拿出里面的两罐可乐塞进冰箱,转而走进了浴室。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爸,妈,我这里信号不好,先挂了。”
母亲似乎还想说什么,问问有没有好玩的,父亲先一步说晚安,然后挂断了电话。
陈知安抬起脸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叹了口气。
她的其中一个小时候的孤儿院员工就葬在南京郊区的墓园里。而这两年在南京工作,她只能做到在墓园外买一束花,匆匆离去。
冷水扑在脸上,顺着眼角滑落,镜子里依旧是那个活泼向上的好姑娘。
——End
少年将柳叶从眼前拿下,走进了凭空出现的集市,摊子前昏黄的油灯,穿透了绰绰人影,照亮了空旷的夜。
那酒摊并不难寻,听父亲说,一直往东街的方向走就能看到。至于父亲为什么知道这酒摊的位置,夏墨虽然没问出来,倒也是能猜个大概。这黄泉酒,饮罢便能见得所念之人,妖异在世这些年,有些阴阳两隔的执念也不稀奇。
左找右走,顺着酒香径直走到摊位前,夏墨也不绕圈子“老板,给我来一壶黄泉酒”。
摊子后的男子不紧不慢地将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抬起了眼,温和目光似乎可以将眼前人的所求看透一般,“香火带够了吧?”
夏墨将准备好的特等香火一并递出,老板点了点,收进了桌台,起身从身后的坛坛罐罐里,提起了一壶看着并无特别的酒放到了桌上。酒透着盖子外的桑皮纸散着浓香。
夏墨接过酒,谢过老板,正想要离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身问道“老板,敢问这酒效果有多久?”
身着唐装的男子听了这话,忽的笑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人醒时分酒自醒。”
这鬼市的规矩繁多,夏墨也不敢多问,提着酒走到集市角的一处歇脚石凳上,揭开了盖子,一饮而尽。
若是说这酒有什么不同,夏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常喝酒的人哪里知道酒的区别,什么茅台的醇香馥郁,泸州老窖的绵甜爽净,夏墨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一股热流顺着食道一路烧到胃里,将头脑烘烤得晕乎乎的,若是母亲看到了,肯定要嗔怪道:
“墨儿,你怎的学你爹爹喝酒!”
夏墨笑了“:对对对,母亲一定会这么说,唠叨死啦”
“你竟然还嫌我唠叨?”
声音并不是从脑海传出来,而是在眼前。夏墨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他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女人,温柔的面孔那么的熟悉,是百年前他记忆里最美的那个样子。女人身穿的不是记忆中的旗袍,而是一条抹胸连衣裙,夏墨没有想过,母亲穿这现代的衣服竟然也这么漂亮。
啊,是啊,母亲出现了,他最想见到的人。
“妈————”身形高大的男子猛地站起来扑了过去,将女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裹着豆沙馅的面团,像是吸在石头上的海星,怕她会再次溜走一样紧紧地抱着。
直到听见了“好了好了……墨儿……乖……妈要……喘不过……气了”,才松开了手。
夏墨第一次恨这对胸肌,如果有可能,最好是胸口凹进去一个人头的形状,他赌气地想。
寒暄过后,夏墨决定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重逢,干脆带着母亲在鬼市好好逛一逛。他牵起母亲的手,手心里传来暖暖的温度,这种真实的触感着实很让人心安。“不愧是黄泉酒啊……”夏墨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晕染开了。
鬼市是一个称不上繁华的市集,毕竟按局长的话讲,鬼市也是一种黑市,但是摊子上卖的东西,看起来倒并没有什么太过异样,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平常超市也不过如此,只是功能或许奇特些罢了。 这对母子就在集市里走走停停,吃吃逛逛,喝了原料不是桂花的桂花酿,吃了特制的附魔青团,还有些说不出名字的副作用不是很大的美味糕点。
忽然,夏墨停下了脚步,目光被旁边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吸引了过去,视线扫过整齐排列的架子,其中一个蓝色花瓣的项链格外的显眼,仿佛闪着光一样,他拉着母亲走了过去。
“老板,这条项链多少香火?”
“嚯,小伙子有眼光啊,这项链上的花你可认得?”
夏墨仔细盯着那花看了半天,只觉得五瓣的花多得很,哪里分得出品种。夏墨求助似的看了看母亲,母亲也笑着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着夏墨疑惑的样子,店主来了兴致:“这是勿忘我,这项链可不一般……”
或许是酒的缘故,老板冗长的介绍都模糊的成为了背景音,心里的声音就变得格外清晰——母亲配这条项链,一定很美。
“妈,你喜欢这条项链吗?”夏墨问道。
“你给娘的,娘都喜欢。”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夏墨没多犹豫,利索的掏出了香火,递给老板。
交易完成,“妈,我给你戴上”,夏墨说着绕到了母亲身后,对着摊位上摆着的铜镜,轻轻地将项链绕过母亲的脖子,为她系上身为子女的一点心意。铜镜映出两人的笑颜,母亲看着好幸福,夏墨看着这样的母亲,笑得更灿烂了。
逛着逛着,墨蓝的夜空渐渐开始有褪色的样子,想起局长说过的“天空泛起鱼肚白,鬼市就要消失了”,这大抵是表示快到时间了。鬼市结束以后,要带母亲去哪里玩呢……?不然先回家休息一下?半夜被叫出来逛了一晚上一定很累吧!然后等母亲醒了,再去找父亲好了,给他一个惊喜!
“咚”夏墨想着事情,没有注意看路,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一抬头,发现竟然是崔钰山,不出意外的身边还有伍忽。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还好是同事!不然我就担心要违反什么规矩了呢!”夏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吐了吐舌头。
“噗,小事,这么晚还一个人逛鬼市啊?”
“才不是一个人呢!哦哦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妈妈!”夏墨兴高采烈地把母亲拉到身旁,“妈,这两个是我同事!但是在鬼市我不能说他俩名字!有机会去公司给你说!”
崔钰山定睛看了看,沉默了一下,转而笑着问好“阿姨好~”
伍忽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什么毛病,他身边明明没有人啊?”
崔钰山似乎是立刻给了伍忽一个锐利的眼神,当然夏墨没有看到,因为他愣住了。胃里灼热的感觉在迅速降温,就像烧了一夜的灶台一瞬被抽走了柴火。他看向母亲的方向,眼前的景象只让他觉得心脏好痛。
身穿抹胸洋裙的母亲,渐渐变得透明,手中温热的触感,竟一下子如空气般轻盈。视线竟可以穿过母亲的温和的笑容,看见母亲背后摊子上在跳动的油灯火苗。一瞬间整晚的记忆像冲洗好的胶片一样砸进脑海,和母亲一起经历的那些快乐时光里,她的形象也都变得透明。是夏墨一个人喝了两杯桂花酿,吃了两盒青团,还有两份的那些糕点……
母亲的形象变得模糊了,因为泪水涌入眼眶,夏墨试着看清母亲,可是泪水根本止不住。
“酒不醉人人自醉,人醒时分酒自醒”,身着唐装男子的话在耳边响起。
“原来是我醒了…”,夏墨明白了,不是母亲真的回来了,一切只是一个幻象,当他意识到这是幻象的时候,幻象自然就不复存在了。可是即使知道这是幻觉,即使知道这别离无法避免,夏墨还是有一句话必须要问出口。他试着伸手抓住在变透明的母亲,哽咽着喊:
“妈……你幸福吗?我有让你骄傲吗?妈……不要走……”
他希望能听到一个回答,然而在最后的视线里,他只看到母亲笑了,眼里满是疼爱,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无声地说了什么,接着像油灯末端的蒸汽一样,消散了。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空旷的街上,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个人,也逐渐的走散了。
崔钰山戳了戳夏墨,轻声问“你还好吗?”
夏墨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一条有着一朵蓝色的,五瓣的,中间似乎有星星一样的花的图案的项链。他带着眼泪,却也笑着回了头“嗯!”
和同事道别过后,夏墨看向天空,清明时分的天空自然是雾蒙蒙的,似乎还有下雨的预兆,但他似乎看到了一束光。
“等下去扫墓好了……”少年这样想着,快步离开了。
*吸血鬼AU
<救赎者>
救了那只吸血鬼纯粹是个偶然。
站在黄昏里看到濒死的他时,自己只是被「不得不去救他」的想法给驱使,行动比理智快了一步,把鲜血献给了他。
连少女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别说献血了,连「去救吸血鬼」这件事本身都是被世人所强烈憎恶的举动。暂且不说会不会被杀死,单单是不成为干尸的可能性就极其渺小,仅有接近零的百分率。
可是少女却没有后悔。
更重要的是,她连这种想法都来不及去想。
而少女最后落得的下场,远远超出了包含她在内的世人的想象——那只吸血鬼仅仅只是在喝饱了适度鲜血之后,就马上离开了。
虽然没有死,但少女却感到了恐惧。
她并不是恐惧着那差点到访的死亡,也不是恐惧着吸血鬼会再度来袭,而是恐惧着自己「拯救了一只吸血鬼」这个行为本身。因为少女是教会里最优秀最虔信的修女,这样的她竟犯下了如此天大的罪行,主动去沾染了污秽,主动背叛了神,不可饶恕,不可饶恕,神一定无法原谅自己,一定会降下制裁的。
她重复着诅咒般的自我暗示,无数次,无数次。
少女的精神存在缺陷,仅仅四岁就失去双亲,孤身一人被置放于险恶世间的的她,早就被迫遗弃了正常人的感情——直到被教会的神父收养为止。神父教导了她神的博爱与宽容、惩戒与试炼,她内心的空洞逐渐被神之爱所填满。于是,接受了洗礼的少女将自己所有的爱都奉献给了神明。
那可谓是病态而又极端的信仰之情。
这样的她本该遵守教会的规则,去铲除包括吸血鬼在内的一切邪恶的根源,她应该有这样的力量才对。
可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那只吸血鬼虚弱呻吟的模样令她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吗?
还是说,说着对主忠诚之类的其实是个自我欺骗的谎言呢?
……那么,现在在这里的这个被定义为最虔信的修女的人,又是谁呢?
少女心惊胆战地度过每一日。即使被困入疑惑的螺旋里,时间也不可能等待她得出结论。脖子上的咬痕逐渐形成了吸血鬼的印记,迟早有一天自己的罪行会被发现的。她恐惧,她迷茫,她想去否定已经肮脏的自己。少女开始发狂似地去救赎他人,而无知的众人所给予她的只有至高的赞美,甚至有些人开始称她为圣女。
呵,简直就是本末倒置了,明明是为了让自己好过点而赎罪,所换来的东西却越是让她惊恐难耐。
干脆坦白一切算了——她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但是本能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她难以启齿,说到底,少女也不过是个平凡的人类罢了。
几年之后,制裁终是降临了。少女的罪行自然而然地被发现了,她被教会视为异端判处火刑。
行刑的这天,她穿着白色的囚服,听见了人们的高喊:
“去死吧!骗子!”
“圣女大人,这是假的吧!您真的做了那种事吗?!求求您,告诉我这是假的吧!”
“竟然欺骗了我们,这个邪恶的魔女!!”
“烧死她!烧死她!”
少女缓缓向着行刑台前进,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理会那些充满恶意的咒骂或是粗暴扔来的垃圾,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此时都已经虚弱至极了。
在走到行刑台之前,有个贵族男人十分从容地向她搭了话。
“早就劝告过你要离开教会了,圣女大人。”
“……为了敬爱的主,我愿意赎罪,请您闭嘴。”
她用着仅存的力气冷视男人,男人是常与教会往来的贵族,从几年前初次见面开始,他们之间就一直是这样僵硬。
“你直到临死前,都还是爱着你的神吗。”
他并没有感到气愤,反而是带着愉悦的笑意凝视着她。
少女没有再理会男人,继续走向行刑台。她被粗暴地绑在了火刑架上,如同猎奇的展示品一般。主持的神职人员进行了一番刻意夸大的短暂演说之后,行刑者便拿起火炬点燃了杂草,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场制裁的表演。
终于开始了,少女想道。
她回忆起了整个人生中最早的记忆。
十分平凡的一天,父亲与母亲的灿烂笑容,随即是突如其来的噩梦,鲜血,恶言,呼喊,死亡。到底是谁杀死双亲的,少女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双亲为了保护自己被残害被践踏也不逃跑,只期望着女儿能够活下来。
现在,这个用亲人的鲜血换来的生命即将迎来终点。如果这就是神之爱的话,那她已经满足了。
被揭露真实的畅快感,被邪恶玷污的罪恶感,被剥夺生命的恐惧感,神在看着这样愚蠢的自己吗?少女自嘲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不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某种不可名状的美丽。
就在这时,几近狂暴的烈风袭来,四处惊叫连声。她睁大双眼,看到了灿烂的金发,赤红的眼睛,还有似曾相识的笑意,那正是——
被少女所救的吸血鬼。
<被救赎者>
被那个少女所救纯粹是个偶然。
他那时因为被同族围剿而受了重伤,虽然用尽全力逃了出来,但仅存的力量无法治愈伤口,本应该就这样死去才对。可是,那个穿着修女服的少女却自愿献出自己的鲜血,令他活了下来。
吸血鬼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吗?带着深度警惕、怀疑以及困惑的吸血鬼望向少女,当他看见她茫然的双眼时,他就知道了一切。
——这家伙,根本什么都没考虑吗。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一度视生命如草芥的吸血鬼难得放过了眼前的少女,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了。
不过,那鲜血的甜美令他难以忘怀,「还想再品尝一次」,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完全恢复了伤势之后,他为了寻找少女开始扮演成贵族潜伏在人类中。凭借吸血鬼的能力找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再加上那最优秀最虔诚的名声,他很快就找到了。
少女一心只爱着神,她恐惧着背叛神的自己,期待着那所谓神的制裁,她因为痛苦而救赎,因为救赎而痛苦,宛如在业火中绽放的白百合——那个姿态,真是令人怜悯。他不禁露出微笑。不得不承认,吸血鬼已经完完全全被这样的少女所吸引了。
既然如此,那第二次进食的时机可就不能太过随意了。
为了在近处观察她,扮演成人类的吸血鬼与教会开始深层的往来,进行着就连少女也不知道的丑陋交易。在此期间,他收集了许多有关少女过去的情报,也得知了杀害她双亲的凶手。啊啊,那可真是让人欢喜的意外啊,好期待她得知事实时的表情。
作为人类贵族与她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出于好奇,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对她这么说道:“最好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哦。”
“……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给圣女大人一个忠告。”
于是,那位虔信到接近病态的少女,下一刻便转过身,毫不掩饰厌恶的态度回绝了他。
“不懂得神之爱的贵族大人,有资格么?”
她的反应令他非常满意,但吸血鬼的心底清楚,这名精神几近崩溃边缘的少女大概不久就会被发现罪行。
果不其然,几年之后少女被判处了火刑。
在她走到行刑台之前,吸血鬼向着承受众人唾弃的少女搭了话,而回答他的是一如既往冰冷的语言,他心满意足。
吸血鬼看着少女露出的笑容,她的社会地位,她的信誉名声,她的归宿之所,即便失去了一切,即便是直面死亡,她也还是如此美丽。
吸血鬼笑了。
想到接下来他即将去做的事情,他雀跃不已地笑了。
——怎么可能让你怀抱着神之爱死去呢?
邪恶的吸血鬼除去伪装,携着狂风的步伐来到少女面前,把她从火刑架上解放下来。
“哟,和初次见面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呢。”
他屏蔽惹人厌的惊叫,对于少女意识到了什么的惊讶表情感到欣喜。
“这一次,让我这个吸血鬼——来拯救你吧。”
吸血鬼不顾少女的意愿将她搂到怀里,对着白皙的脖颈咬了下去。啊啊……这是他渴求了许久的甜美,以后这个甜美就能永远属于他了。
赤红的刻印在少女的脖颈上增殖成环形。
这是宣告她是他所有物的标记。
今天是她的终结之日,今天是她的诞生之日。
茫然的少女此刻睁大双眼想要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吸血鬼没有在意,而是转身以赤红的眼睛一扫众人,低语道:
“你们可以和神之爱一起去死了。”
END
*小偶像地下恋背景,是车
夜晚的星奏馆约定了门禁时间,为了偶像们的安全,过了晚11点就不再允许进出了。这座温暖的附属设施越是接近夜晚就越是冷清,沉静的夜色之下多适合藏一点瑰色的秘密呢?
高月依定第三次抬手看表,在这间只住着他一个人的011寝室里,他等着另一位让他结束安静夜晚的人到来。他离门不远,方便他听到来人的脚步声。
来了。
皮鞋 落在地毯上的沙沙细声,足以联想到对方行走时蓬松头发的细微响动。沙沙声在他的房门口停住了。是他来了吗?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五分多钟。高月打开门,外头站着的正是犹豫着怎么敲门会小声点的绀谷萤。
“好巧哦,我还没有敲门呢!”绀谷乖巧地闪进门内,“打扰了~”
门很快被关上,高月还落了锁,今晚不会有人离开这间寝室了。窗帘早已合拢,没有人知道寝室里会发生什么。高月环住向他抱来的绀谷,腰依然细得很:“今天来得好晚,你回过寝室了吗?”
“嗯嗯,霞带他的妹妹来玩,有段时间没见了就多待了会儿。”绀谷窝在高月的肩上,讲着平常的话,语气比撒娇更甚。“我没迟到哦,说要回家就过来了。门禁时间快到了,他们也不会跟我出来的。”他的手抚上高月的背,安慰意味明显,“つきに生气了吗?因为我来得比平常晚。原谅萤酱好不好?我也想早点来的呀~”
高月一手顺着脖颈摸上绀谷的下颌,拇指在吃了蜜糖似的嘴唇上压了压,晕开显而易见的嫩粉的小心机。“没有生气,只是在等你。”他在绀谷唇上啄了一下。“我等了你很久。”
热恋期的小情侣总是腻腻歪歪,行动全由爱的本能支配。就像浅尝即止的一个吻是填满不了渴望着恋人喜欢的心的。绀谷萤凑上去补了一下:“没有生气的话,为什么不亲我啊?”他试探一样地、像蛇吐信子一样地舌尖掠过高月的唇,到齿关就停下,微妙地捏住诱惑的程度。下一秒他就被扣在怀中,恋人品尝他的唇舌,偏偏还要摩挲他的脸颊撩拨。绀谷萤没来得及闭眼,直直落在幽深的紫色眼睛里受他蛊惑。
“记得换气啊。”高月松开他,擦掉他嘴角的粘连,有些低沉地笑了笑。绀谷喜欢他的脸,又看不得他的脸。交往之前的绀谷总是回避与自己对视,交往之后就可以捧着他的脸要他正视自己,被快要融化的眼神注视不失为情侣间的小乐趣。回过神来的绀谷抹了抹嘴角,闹起脾气来:“只是亲一下就上钩,你这样显得我很不矜持!”手背碰到脸颊,稍稍发烫。真是太……太突然了,都怪自由美利坚,把高月养得这么直接!要不然自己一定是占据主动地位的那一边。只要高月害羞了,自己就不会是现在的反应了!绀谷萤确信地想。
事事并不全如人意,就像绀谷想尽办法让高月喜欢上自己的时候,没有察觉到自己也被对方吃得死死的。他把自己当成了诱高月上钩的饵。
绀谷萤脑子里粉红泡泡不断生成,挤压,脑袋变成冒粉色蒸汽的混乱球球,星奏馆很静很静,他耳朵里吵得要命。他贴心的小男友被他以“哥哥”称呼,就好像更成熟更稳重了。高月接过他的包,比平常轻好多。
原本放着摄影道具的夹层里,藏着他们今晚用到的润滑剂。
夜晚的约定,原本只是想多点时间在一起,能在天亮后第一眼见到恋人的浪漫。不过距离确实是难把握的东西呢,经过一段从床上到浴室的距离,又回到了粘得紧紧的地步。“过来吧。”房间的主人招呼到,随即他们交换呼吸,黏答答的水声消失在房间的静谧里。
空调冷风正对高月的床铺。高月在被褥里触碰绀谷的心跳,一颤一颤地瓮动,和吻得湿润的唇瓣一样。他的手游走过绀谷双臂的肌肤,透过薄薄身体感受他骨缝中的颤抖,松垮的睡衣随之剥落。绀谷抬起腰,任由他想做什么的乖顺模样,其实只是和他下腹相贴的伎俩。被子里不好动作,年少的稚嫩情色慢慢掀开棉花的遮掩暴露出来。
“等等。”高月轻拍绀谷的脸颊,震动隔着软肉传到自己的分身上。绀谷吐出半硬的小高月,迷迷蒙蒙地,见着高月摸到遥控器把空调升温几度。“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到关空调?绀谷蹭蹭他的腹肌,还是温热的。习惯锻炼的高月身上总是暖和的,习惯拥抱的绀谷更喜欢抱他了。
预热还在继续,高月抚上绀谷的肩膀,比刚才暖和一些了。他喜欢做爱时触碰对方,指尖和手掌愉悦对方也愉悦自己。绀谷身材单薄,温度跟着环境,皮肤冷下来的触感很是不同,再吹空调风估计明天又要头晕了。他脑袋里复杂地考虑着,身体的快感可不准他开小差——或者说绀谷不准,对着顶上的小孔舔弄,挑衅似的仰头看自己。
他总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勾周围的人…!解放了控制的天性,高月扣住他的后脑,触手松软还带点出浴的潮湿。吞吐之间的律动扯落发带,马尾蓬松松地散开,又被飞溅的精液沾湿打落。
“呜哇…”绀谷柔柔地刮掉脸上的白灼,瞳孔倒映出高月喘息起伏的胸膛。他慢动作地将恋人的精华伸进口腔,舌头搜刮舔净,直到被高月抓住那只手。“つきに喜欢吗?”他又转去舔高月的手背,留下一道浅色湿痕,狐狸献媚似的。高潮前的顶弄可能呛到他了,眼眶都红了…高月怜爱地拭去他睫毛上沾到的白色星点,吻在眼睑上算作回应。手臂伸长,越过绀谷和床头,按压挤出一滩水莹莹的润滑液在手心里头,连同房间里的情色意味一块加热升温,氤氲得年轻的身体越发柔软。
差不多可以了。仅仅唇齿交缠绝对不够,还要更多、更多…相互缠绕着,姿势倾斜中缓缓倒下。覆上对方身体时不忘带上被褥,共享的空间便会更加狭窄,动一动都会被丝织物摩擦,仿佛不断地被触碰一般,让人有被环抱的安全感。绀谷自觉地攀附上高月,寄生植物一般等待他给予自己养分,手臂挂住肩膀,腿磨蹭腰间。手藏进被子里,直达目的地动了动入口,润滑很快就附着上了内壁。
两根手指就有些吃力,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做过了,上一次应该和数不清的前几次一样去了爱情旅馆偷尝禁果,在宿舍还是第一次。果然还是忍不住,离得近了就会想碰他,想要他也是正常的吧?“いつき,先把腿打开,这样太紧了进不去。”
“我知道啦…!不要说得那么细!”抬起脑袋磕向过于直白的男友,听不得描述的绀谷还是乖乖抱住自己的膝弯,留出容纳爱人的私密空间。内里被撑开的感觉不好受,绀谷小口小口地换气,逆着光欣赏高月情动的脸庞。只要能看到这幅景象,再痛一点我大概也能忍下来……他沉迷地幻想,黏腻的水声糊住他脑袋里体会痛觉和快感的区域,身下的湿滑模糊了内壁撑开的鼓胀。他的小腹酸酸软软,底下传出明显区别于饥饿的空虚感。手指抽离体内时,穴口羞涩地挽留。
那只被润滑液和他的体液打湿的手游走过他的尾椎,顺凹陷的尾椎爬升,有力地掐住同样陷下去的腰线。蓄势待发的性器没有过多停留,试探几下,就被渴望的穴口引入。
“呃…呃呜…等一下,我快射了…”绀谷半推住高月的胸膛,被刺激得狠了,大口吐息他们之间的空气,吐息之间交合又深入一些。抢在绀谷之前,高月先拨弄起了他脆弱的性器。撩拨时越是强势,被玩弄时就越脆弱,绀谷经不起撩拨,高月已经熟悉这具身体的反应了。果然不多时绀谷又弓着身体呜咽着交代在自己手里。
他居高临下地欣赏高潮时的恋人,措不及防被勾着脖子拉近:“呼…可以动了啦。”连高潮余韵的小小体贴都不要,急于亲近的愿望对两人都一样。
细碎的微弱的、在夜风中融化的喘息声从鼻腔和喉咙一点点散落出来,绀谷的腿窝随心跳的频率咚跳,跨在高月肩头的小腿一摆一摆地又挑开了被子。冷空气没过皮肤时他下意识往高月怀里钻,仿佛早知道恋人手心的温度能覆盖掉冷气。薄薄的肚皮底下有什么狂暴地乱窜,挤到他肚子里的鼓动堆到喉咙,借气息传达的密语释放。
“つき……呼…”绀谷含了糖一样地叫。高月和他脸颊贴脸颊,喉结滚滚,沉声回应:“嗯……喜欢。”
“哈啊,不是……那个。”绀谷往后仰着,露出毫无防备的脖颈,“つきに,不要握我的……腰。”他换了几口气才能继续,快感闷得他快窒息了。“呃呜…明天会青掉的。”
绀谷的腰被戳弄得绷紧,腹部的线条抽搐着紧实,把里面的硬物也绞得好紧。高月手下的皮肤又红又热,一碰就抖得不行,可怜兮兮的。他压着绀谷的腰,穿过腋下把绀谷捞起来。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性器顶在更奇怪的地方,绀谷的知觉里好像只有身下撑着自己的这东西,顶到的地方咚咚地微痛,又让他激烈地颤栗起来。下意识叫着爱称,身体主动的吞咽还在强化奇怪的感觉,喘不过气的快感快把他的眼泪逼出来。“つきに…つきに!”下一秒他被按进怀里,整个人跨坐在爱人身上。身体严丝合缝地贴住,源源不断的热量从相连处传递过来。他每一句吐息都故意吹拂在高月耳边,搔得人心痒。渐入佳境的叫声不受控地尖起来,像暴风雨中的簧片般破碎,催情剂一样诱人深入。
高月又压住他的嘴唇,绀谷张开嘴,以为又是甜蜜的索吻,传来的却是危险的消息:“嘘…小声一点。隔壁能听到。”
“唔!”吓得倒吸一口气,呼吸顺不上来。高月安抚地拍拍他的背,“稍微…小声一点就好。”偶像的地下恋情无异于甜美禁忌的果实,偷尝的后果再大,此时也无法停止。怎么办?眼泪都快掉出来,绀谷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放开去引诱,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刻意的呻吟可以止住,快感和呜咽却没办法,绀谷啜泣一声,倚上高月的胸膛,无法通过声音宣泄的快感全部化作颤抖。安静下来的房间里身体相接翻弄出的水声更加清晰,怎么更加羞耻…!
高月托起他打湿的臀肉,慢慢研磨贯穿到深处。快要窒息了——喘息供给不了缺氧的大脑,不如直接从恋人那里呼吸。绀谷撑起身子含住高月的唇,从他那里汲取生命所需的氧气。湿热鼓胀的液体灌进他的体内,留下一点沉沉的体感,惊呼之际,他突然想到这也是种压制声音的好办法。
不急着分开身体,他们维持姿势又是耳鬓厮磨一番。“再来吗?”绀谷问。高月替他理了理汗湿的的头发,“不了,你还想要?”
“因为啊,做的时候,特别能感觉到你是爱我的呢~”他手心捂住,暖开自己的小腹,“多做一点的话,你会不会更喜欢我呢?”
*海飞丝背景下,时间线三年后的月萤
*不坦诚,有背景捏造,非常市侩
1.
时针指向了十一点整。
绀谷萤举杯与周围应和,眼神透过人群向座钟。他垂下眼,已经有些微醺了。
怎么还不打电话来?他又瞧了一眼座钟,相比之下应酬的宴会厅更像摆设。大家都在出演合适的角色,这场杀青后的庆功宴何尝不是另一场戏呢。
手机震动两下,他向周围抱歉地笑笑,只听见他低声回复“没喝多”,“这就下来”之类的话,围着他的酒杯更多了起来。
“那个,不好意思,但是萤酱我可能得先离开了哦……?助理小姐在楼下等我。”绀谷萤仍举着手机,屏幕亮莹莹地显示通话界面,号码没有备注,电话对面的人也没出声。挽留的声音冒了出来,众人习惯性不把小助理当一回事,要他再喝两杯才能走。
“我喝完就下去,等等我呀!”他朝电话那头交代,赶紧挂了电话端起杯子,在这以酒为兵的战场上又周旋一会儿。出门的时候,绀谷已经开始走路打飘。
即使这样,他还是记得要去酒店前台拿他定好的玫瑰捧花。走进地下室不久,远远地投来车灯的暖色光圈,“吱——”,一辆宾利停在他身侧。他打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身边驾驶座上的正是高月依定。
“三周年纪念日快乐~谢谢亲爱的来接我呀!”
变魔术似的抱出身后的玫瑰花束,绀谷笑得和在楼上完全不同。
惊喜早就暴露了,难道他真以为自己的单薄身板能藏住那么大一捧、红艳艳的花?高月暗笑,毕业两年了,绀谷有时候还是天真得像刚交往的时候一样。
三年级的春天,梦之咲的喷水池见证了他们交往的一瞬。两人都是受到大众喜爱的偶像,恋情自然是两人的秘密,谁都不能告诉。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在一起,也不影响他们在偶像的道路不断攀升。
“我很喜欢,谢谢。”高月接住花,另一手捧住绀谷的脸吻了上去。“三周年快乐,萤。”
赤红的爱情之花被抛到车后座,三年爱情长跑的主角隔着手刹吻到一起,这是他们今天的第一个吻,分外缠绵,地下室黯淡的灯光给他们恰到好处的掩护。
“好重的酒味。你喝了多少?”高月勾着绀谷的舌头慢慢退出,末了又简单地碰下嘴唇收尾。
两人坐回自己的位置,系上安全带。“没仔细算,不过主演肯定是要被灌的嘛。嗯…稍微有点点晕。”副驾上堆着高月的外套,绀谷套上它,搓了搓自己的脸,自觉地扣好安全带。
眼睛都快不聚焦了,也只算有一点晕吗?把空调打高两度,高月轻声道:“那你路上睡一会儿吧。晚上要过很久才到。”
汽车缓缓开动了。
“要那么久吗?……つきに不要趁我不清醒的时候把萤酱卖掉哦……”绀谷迷迷糊糊地咕哝。
高月正视前方,像是在认真开车。“怎么会有人想卖掉当红偶像啊?醉了吧?睡一觉酒醒了就不会多想了。”
“嘿嘿,好的~”
车身慢慢地向后倾斜,过了这个上坡就出了停车场驶上正轨了。高月伸手拉下副驾的挡光板,正瞧见绀谷拿鸭舌帽把头发和脸压住。鸭舌帽一直放在副驾置物架里,那里面几乎都是和绀谷的风格不搭的、绀谷带来的东西。
绀谷侧过脸,阴影下露出半只眼睛,还狡黠地朝他吐了吐舌头。高月回复他舒展的眉头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路灯的强光投到他的脸上,车汇入东京的往来车流中。
2.
指尖划拉划拉车窗,留下一点褶皱痕迹,绀谷立马又把它抚平了。这辆车除了挡风玻璃之外,所有的车窗都贴了防窥的黑膜。从车内望出去,暖橙的灯光都转为枯叶的颜色,色调暗沉。
但是没关系的,防窥膜是好东西。绀谷可以在车里做许多许多身为偶像不能做的事情,因为外人看不见车里,就像看不见他们的关系一样。
黑漆漆的防窥膜把他们的关系保护得很好,所以是必要的。
つきに什么也不说,大概是想让自己好好休息。车轮的摩擦,舒缓的气流,适宜的温度,还可以听着恋人的呼吸声,没有比这更好的入睡条件了。
对不起啊,可是,真的睡不着啊。绀谷闭着眼睛假寐,安睡的面容底下,酒精催化过的大脑咕噜咕噜地冒出酸涩的泡沫。
人气提高的同时,偶像活动不可不免地也忙了起来。每年的纪念日,他们都尽可能空出时间,挖出一点难得在恋人身边放松的时间。今天是特例,绀谷的网剧杀青比预定晚,庆功宴因此延迟,不偏不倚撞在他们本可以单独共度的夜晚。
他会介意吗?
视线偷偷地瞄向高月的侧脸,他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也是啊。
我们都成年了,已经是成熟的偶像了呢。
每年的这个时候,绀谷都会回想起三年级那年的今天。夕阳染就的喷水池接住樱花,水面和他的心情同样泛波。仰慕了很久的、不敢妄想过的高月说他喜欢自己。那个傍晚一切都刚刚好的美妙。
“啊,是!那个…那…我们接下来就,交往…?”
“我也喜欢つきに!”
短短两句话的回应交换到对方沉静浩瀚的爱意,少年满怀欣喜的回忆被小心收藏。那时候绀谷只觉得挥霍掉了毕生的运气,现在想想,被用掉的是勇气也说不定。
告诉他自己的心意、然后交往,放到现在绀谷想都不敢想。大概也只有19岁的自己敢顶着现役偶像的身份做下这些了不得的事情了吧。惊叹之余,他还存了一点窃喜。还好说了,还好交往了。
这样的话,即使关系不再发展下去,自己大概也能满足了。
这是偷来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幸运,越是难得,就必须越珍惜地对待才行。
绀谷缩进肩窝里,运动外套充斥着高月的味道把他团团包裹住,他才算有了点安心的实感。
因为是恋人,所以才更加不能告诉你。
告诉你我做过的,夺走亲生妹妹人生的不可饶恕的错。
还有我被遗忘的,真正的名字。
3.
绀谷应该睡着了吧。鸭舌帽盖着脸,看不清楚,但是他那么累,想必入睡会很快。
脖子上枕着的柴犬靠枕和绀谷的头发一个颜色,软绵绵的舒服。高月捏了捏晴明穴,往靠枕上放松地卧去。
提前安排好了时间,今天的日程只有早上的握手会。完成工作之后,剩下的时间才能留给他。高月呼出郁结的闷气,已经到了事事需要考虑后果的年纪了。
毕业两年后对于偶像和成人世界的规则已经熟悉透彻,从中浸出之后免不得有所变化。就连腰间别着的枪到现在也几乎只剩下“保持人设和卖点”的作用。
偶像是职业,后悔所选的道路才不明智,这条路是高月的新生。
那天和他藏起身份散步到秋叶原,大屏幕循环播放es的广告,同为三人组合的Breach和Eternity Hope一左一右在大屏幕上投放。自己和他在画面上的位置对称。“直接截图的话,看起来像我们的合影耶。”他咯咯地小声笑,“好快啊,我们的组合都能在秋叶原播放了。”
高月掏出手机,锁屏解开之后是他们在被称为合影的广告下的合影。电子钟显示11:38,再过不久就能到目的地了。
顶端相见的道路也不错。我们都处于偶像界一定的高度了。这样的认识从未如此明显过,但很早之前应该拥有了这样的共识。从一起乔装逛秋叶原也不再牵手的时候,应该就存在了。
偶像是不应该传出绯闻的。
如果被发现了,传出的也不会单纯是绯闻了。
不能像以前一样多少可以按自己的心意行动,说话之前必须更仔细地考虑过才能说出口。被推举到越高的地方,就越需要谨言慎行。被束缚住固然不适,但是从现在的高度摔下来的话,就不只是不适这样可以忍耐的程度了。
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绀谷他应该也已经发觉了。自己放下遮光板,是为了路过监控时不会拍到他的脸。那么他在车上准备了鸭舌帽,也是为了挡住自己的脸和头发吗?
真是敏锐啊…如果绀谷像面对自己时那样纯粹地天真,交往的时间里会不会更幸福?但是那样分开反而更痛苦……
高月叹了口气,继续在长夜之中的旅途。
4.
绀谷悠悠转醒,侧过头,正对上高月闭上眼睛的脸。类似的场景通常只能在床上见到,把正副驾驶坐成双人床一起睡觉还是头一回。
在三周年纪念日不应该想别的不开心的事情!还不如睡觉,醒了就可以约会!使劲拧过自己的想法,总算是不再想七七八八的杂事了。酒精果然害人。
“つきに…睡着了吗?”气音小小声地问,生怕吵醒睡梦中的人。绀谷注视他的脸,梦里还皱着眉头,最近说不定又碰上什么麻烦事了。轻轻悄悄地点上高月的眉心,想帮他舒展开不愉快。
察觉到触碰而睁眼,正好对上绀谷担忧的脸。“你醒啦?会不会冷?怎么到了都不叫我——!”
“我没事。你睡得好熟啊。”手背抵住绀谷的脸颊,被对方忿忿地一阵乱蹭。实在可爱,他又摸了摸绀谷的脸颊。“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就没有叫你。”高月打开手机,“啊,已经两点多了。要下去走走吗?”
凌晨的海面随风一下下拍着沙滩,夜风凉,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
绀谷萤环视四周:“好开阔啊,没开发成景点反而更适合玩了!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不愧是つきに~”
“之前拍封面就在这里,人少比较好取景。”高月撩起头发压进耳朵后面。
周年纪念日的夜晚跑出来,是高月的提议。一个月前在酒店里,才亲热过的他们趴在床上拿着手机确定日程,早早安排空出这一天。可惜当红偶像的工作就是用时间换金钱,再怎么考虑调整,今天也免不了有工作安排。
绀谷沮丧地埋进枕头里,接受了生活优于感情的现实。高月揉揉他的头发,语气轻和:“我们晚上出门怎么样?”
“哎……?”
“你参加完庆功宴,我马上来接你,我们在外面住,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划开两人的手机上的日程表,“后一天只要在下午回来,赶得上我晚上的电台就好。”
他还没讲完,绀谷一下扑进他怀里:“好耶!夜景也很棒!喜欢喜欢つきに!”湿润的眼睛崇拜地仰视自己,果然没过多久又害羞了,“听起来好像私奔。”
“就当作是私奔一回吧!”
地点选在了海边,他们第一次同住的场景。那是在二年级的七月,2-A的大家一时兴起,拍板就定下摸去雪兔家的海景房。打破雪兔和高月的二人世界,大家一起玩不也很棒嘛!
那时候的海洋溢青春的气息,换上泳装的“坦诚相见”一下拉近了大家的距离。当时留意到的大概是高月的身材真好……之类的事情?绀谷戳了戳高月的腹肌,胡闹点火的双手立马被大掌钳住了。
“大晚上的,你该不会想夜泳吧?”拉起绀谷的手,又恢复到面对面贴紧的姿势。“先说好,我不会换泳装的。”
“呃呃……你在我的脑袋里装了监控器吗!我只是想想啦!”
过程乱七八糟地制订了现在的路线,即使是同一片海,不同的时候看去也完全不同呢。夜幕中潮声涌动,海滩宽广而孤寂,展现出的是沉淀过的宁静美感。“现在萤酱的眼睛是不是和海的颜色特别像?”他回头问高月。
远处的海面晃动着,漂浮散落的星光,绀谷注视自己的眼睛也闪闪发亮。他的虹膜是发灰的深蓝,阳光下和海蓝相去甚远,借夜色压下海的颜色可以说是牵强附会了。即使如此,高月仍是回答:“一模一样。萤,你和海一样漂亮。”
绀谷愉快地笑了,声音小得被海浪盖了过去。
两双考究的皮鞋留在车上,他们赤脚,牵手沿着浪花印下的轮廓散步,一圈又一圈。
绀谷看看表,凌晨三点多了。月亮还悬着,明晃晃的,他的浪漫还可以延续。
高月在车顶晒月亮呢。绀谷捡起根不知道哪里冲来的树枝,在海滩上写写画画。
写什么呢?
在高一点的地方画个相合伞吧!高一点的话不会被海浪冲掉,能保留得久一点。
唰唰地几画,相合伞就画好了,和结缘一样容易。名字不好写,但是还有姓呀!
他写得起劲,速度又快,海滩上充满了写字的摩擦声音。“高月”和“绀谷”的相合伞周围还画上许多小爱心。如果他们还没毕业,这张照片明天就会出现在他们的班级群里。
“つきに——”他朝高月使劲挥挥手,又举起手机指指。咔擦咔擦地拍了两张传过去,只有他们俩看到的照片不加滤镜也可以。
高月:相合伞终于轮到我了吗?
自己:???
自己: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写!
高月:你以前拍的情景剧里,讲校园恋爱的那集有画过。
自己:真亏你能记得呢……不过剧情里用的是假名,名字不对写相合伞是没有效果的啦。
高月的回复慢了些,绀谷加大攻势。
自己:真心写的相合伞只有和つきに哦!(爱心)(爱心)
继续写写画画,不多时又传来一条消息,是高月发来的截图。他把照片存进私密相册里了。
高月:下次一起写吧,字能更好看一点。
自己:ε=ε=(>Д<)ノノ!!
5.
确实是好地方呢,这片海滩。
下车时裹紧外套,确认过的是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头之类现代社会用于窥视的产物。监控、摄像头、人的眼睛,都是搭好的等待落入其中的人表演的,强迫性质的舞台。
他也想摆脱那些,好好放松一下吧。随着心意在沙滩上写写画画,不知不觉恋人的名字写满了一小片沙滩。
这样的情感太过沉重了吧?将对方视作中心旋转。绀谷横放树枝,慢慢扫过沙形成的字迹。舒缓的催眠声音中,许多的名字都被珍惜地抹平了,留下的只有一把相合伞。
毕业前满心欢喜地考虑两个人的未来,原本以为只要日本的同性婚姻合法,就能迎来永久的幸福。直到他目睹曾经一起工作过的偶像小姐因为确立恋爱关系,从事业的前线沦落到只能接商场的演出度日。
恋爱什么的,大家都会经历过的事情,是社会允许的吧?为什么偶像的恋爱就是错的呢?
偶像的生涯,恋爱,两件令人幸福的事情,叠加在一起就是休止符。
高月还有长远的星途可以迈进,上升中黄金时期与他们恋爱的时间重叠。和自己的关系好比完美的金苹果果核里的蛀洞,金苹果能引起女神的纷争,如果发现蛀洞……那么金苹果就会变得什么都不是。高月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自己能做的只有一项。
不要留下痕迹,不要被发现。
留在车上的自己的东西也特地以高月的风格选购,万一这辆他们的爱车被发现了,也会被自然地当做是高月的所有物。开房记录在机密性好的酒店自然会被清理,电影票也习惯了买不相邻的几张方便浑水摸鱼……习惯了公众人物的生活模式,维持住也不会太累。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了。想尽可能地维持住这段关系……起码不想在濒临绝境之前放手。
绀谷裹紧身上的外套,蹲在湿润的沙地上,想到什么,就写到什么。
问题在于,他还喜欢自己吗?他好像隐瞒了什么事,一件与他们都相关的大事。
动摇之后仍然不打算告诉自己……他发现了他的恋人是个赝品的事情了吗?发现了绀谷“萤”并不是“萤”?
いつき,树,自己没用了的本名。绀谷写下久违的平假名,细细琢磨。告诉他会发生什么?只是告诉他自己改过名字肯定是不行的。恋人能喊出自己真实的名字,想想都是会激动得落泪的程度。以高月过人的观察能力一定会发现端倪,然后…然后发现自己是代替品,还是对妹妹见死不救的烂人!
如果我不是你认识的绀谷萤了,你还会……?
可谁会喜欢什么都不是的东西呢。失去网红和偶像的身份,真实的“树”一无所有。
……还好做了准备。被发现的话,就不得不离开了呢。
“还在练字吗?你写了什么?”背后传来他的声音。
真不巧,怎么是现在来。
绀谷露出甜甜的笑容,倒在高月膝盖上:“只是乱写啦!”
いつき的第一个字被海浪带走,留下残缺的树和完整的月亮在岸上。
也好,免得被发现那个名字……不被发现就可以不用交代,可以一直维持现状了。
他闭上了眼。
6.
习惯在一起之后,自己待着反而有点难受……得早点适应啊。
高月坐在车顶往后仰,月光亮得刺眼,他半遮住眼睛。
他打开手机的编辑软件,擦掉相合伞写着自己艺名的半边。指尖划过屏幕,伞下的名字已经改变了。
“松高章巳”,现在记录的才是他的本名。改过的图片很是不对称,一边是砂字,一边明显是触屏的痕迹。保存图片,放进另一个带锁的相册,从他们交往到现在已经存了两百多张照片了。
好快啊,已经三年了。
没想到可以交往三年。
指腹摩挲过曾经的照片。怀揣着抓住现有的一切的心情去告白了,因为成为“高月依定”之后的第一次心动,是属于你的。
相信告白一定能成功,顺利迎来通关的结局,学生时代的绀谷还是把情绪写在脸上的类型。太明显了,不论是放学之后的邀约,还是课间跑来找自己聊天,被充满情感的目光注视着,很难不沦陷吧。
相册里满载甜蜜的回忆,分开来看记录的都是一个个片段。并没有做“永远在一起”之类天真的设想,命运的无常自己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
自己能做到的只有一项。
在情感仍然燃烧的时候把握住。
情感总是有燃尽的时候,就像是食物的保质期。
食物要在过期前吃掉,花要在枯萎前扔掉,在带来不好的影响之前享受足够的欢愉已然足够。曾经抱着这样轻松的心态交往,只要仍然喜欢,就可以一直在一起。时过境迁,交往的危险摆在眼前时才发现,情感没有那么容易熄灭,它依然摇曳着雀跃着,没有要止息的意思。
就让它继续下去吧,直到关系不得不结束的时候。
在得到最好的结果之前,真实的名字还没有告知的必要。即使那个结果是永远达不到的。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沿着海岸线追踪他的身影。波浪扭曲了手电的光,笔直的光路被撕扯成一块一块。即使分开成了不同的碎块,每一部分都同样的美丽,因为月光和海是可以包容一切的所在。
风猎猎作响,绀谷的马尾辫像跳动的火焰一样耀眼,找到他特别简单。梦之咲的放课后,到演剧部接他一起回家也总能一眼认出他。
“还在练字吗?你写了什么?”从背后接近他,他一定知道是自己。三年就是这么奇妙的长度,足以让两个人熟悉到气息相近的程度。
他笑着靠上来,前方深深写下的“つき”,是他一直以来的爱称。可惜,这个发音和本来的名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真的很喜欢高月依定啊。同样的认知再一次涌上来。对于没有正确的未来的、偶像的恋爱,这份爱意实在是太奢侈了。
趁着还能在一起,好好回应他吧。不要在分开之后遗憾。
高月弯下腰,环住绀谷试着把他抱起来。
砰嗵一下,他们一起摔在沙滩上。高月的定制衬衫和绀谷的小礼服全都粘上沙粒,和普通的玩耍衣服一个样。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二年轻海滩边上放肆玩闹的时间。
沙粒也是亮晶晶的呢。
7.
喘息的片刻,两人躺在沙滩上看星星,什么星座都不清楚也没关系,此时此地此景此人已经足够浪漫了。
绀谷又看了看表:“四点了耶,要找个地方……吗?”
“现在要找酒店吗?估计不太好找,在车里怎么样?”
夜幕是天然的屏障,防窥膜又加一层保护,没有视线的秘密区域,和秘密的关系多么适合。
“好啊。”
高月拉起绀谷的手,他们站进浅滩里,待温柔的浪抚平他们的顾虑,把年轻无忧的他们从深远的海里带回来。
“要不要叫看看我的名字?”
绀谷讶异地回头,夜色中高月释然地笑了。
8.
我喜欢蛋糕,也喜欢你。不要让我做出选择,因为那是我们分开时的问题。
9.
车座急不可耐地放平,两具熟悉的躯体叠放而上。每分每秒他们都像热恋的初恋情侣一样尽情贴近。
纪念日的玫瑰仍陈放后座,没有人理会它。热烈盛放的意义早在传达出情感之时用尽了。
“依……依定。”
“萤。”
“我爱你。”
*对所有的快乐说拜拜
*接在http://elfartworld.com/works/9173389/manga/之后
邓云青从我家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过。我们两个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也讲两句话,只是他再没和我一起吃过午饭,就好像我们只是普通同事。
我心里烦闷,想和邓云青好好谈谈,可又不知从何谈起,想好好理清思绪,结果越想越乱。我甚至很没出息地想过,从前要是出了这事,肯定是邓云青先来找我。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我一天比一天烦。有一天中午,我和黄昊宁一起吃饭,他问我最近怎么看起来格外心情不好。我从他的话里读到一点弦外之音,“格外”两个字,说明我平时看起来心情也不怎么好。
我便把事情和他说了,当然,经过了一些加工,让他听不出这是我和邓云青的事。
我是这么说的:“首先我要声明,我接下来讲的是朋友的事,而且这个朋友不是我自己。我的朋友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但他最近发现,他的好朋友喜欢他,而且为他付出了很多。问题是他们都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所以我朋友的朋友知道我朋友发现这件事之后,就和我的朋友保持了距离,但是我的朋友不想和他保持距离,还想要和他做朋友……”
黄昊宁赶忙伸出一只手:“打住打住,你在这讲绕口令呢?”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觉得我朋友该怎么办?”我问他。
“嗯……”黄昊宁若有所思,“那,你朋友对他朋友是什么感觉?喜欢他吗?”
我下意识抿了抿嘴唇,脸上发烫:“可能有点吧。”
黄昊宁大喜:“那还不快在一起?你有情,他有意,不在一起真说不过去。”
“问题就是,他们两个在一起也不会有未来……”我叹气。
“这都什么年代了,性别不是问题!”黄昊宁向我比大拇指。
“不是性别的问题……”我话说到一半,突然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单纯,“等等,我根本没说过,这两个人是同性吧!”
“我都懂,都懂的,”黄昊宁拍拍胸脯,“你放心,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肯定会帮你,啊不是,帮你的朋友一把的。你的朋友不是不想和那个人疏远吗?你就这么做……”
他拿出手机,打开〇手,我顿感事情不妙。只见黄昊宁从收藏夹里翻出一个视频,开头就是一群混混围殴一个女生,紧接着男主角从天而降打跑混混,把女主角抱在怀里,慢动作,对视,粉色滤镜,BGM是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太土了,看完这个视频我立马变成五十岁,因为土埋到半截儿了。但黄昊宁永葆青春,并没有被土到,还信心满满地告诉我,这么做一定能有效果,有需要的话,他甚至可以扮演混混。
“不必了,”我回绝了他,“这个更适合你和新乐玩吧,有需要也可以来找我当混混。”
“对对,我也觉得!”黄昊宁深以为然,“下次我和新乐说!”
行吧,其实本来也没指望黄昊宁能给我什么建议,只是我实在是需要和人多讲讲话。
后来我也和夏墨说了这事,夏墨的想法更加不着调:“这事简单,我跟你说,月老的红线听说过没?甭管两个人之前是什么人,只要捆上红线,就算没未来也能捆出一个未来!只不过这个红线很难得,要这两个人穿着红衣服,从头到脚包括内裤都是红的,用红绳子捆在一起,捆它四四十十九天,就能感动月老,下凡用真红绳换假红绳了!”
我无语了。夏墨看我不吭声,小心翼翼地问我:“你不会……真信了吧?”
“我要是信,我就是大傻子!”古有失恋三十三天,今有捆绑四十九天,亏他想得出来!
我算是知道了,在感情问题上,朋友都是个顶个的不靠谱。但我自己又是大废物一个,和邓云青的关系就这么不冷不热地持续着,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
转眼到了四月十七号。这个日子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我的生日而已。到了我这个年纪,早就不期待什么礼物和惊喜,但邓云青的礼物却年年不落,除了去年,他人在六扇门,就算是想寄给我也没办法。
我本来还有所期待,结果到了今天,邓云青还是没什么表示,早上在电梯里遇到,也只不过是说一句早安。我想,大概往后的生日,我也不用再指望有礼物了。
唉,我怎么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
下班之后,我一点儿也不想回家。回家有什么呢?只有空荡荡的房间,死气沉沉,除了我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虽然平时也是这样,可是在今天就显得格外孤独。
所以我打了个车,直奔离公司最近的海底捞。
我当然不打算让海底捞的员工给我过生日。以前我曾经旁观过几次那种场景,觉得世界上最社死的事也不过如此。“跟所有的烦恼说拜拜”,实在是蠢透了。
对于海底捞的陪吃娃娃服务我也一向颇有微词,就好像人类不能一个人吃饭,一定要有另一个人在对面陪着。一个人吃饭到底哪里不行?非得成群结队地来不可吗?但今天我就要去打自己的脸了,至少在生日这天,我不想一个人吃饭。
海底捞的服务生热情依旧,话多且密,我只需要说是是是好好好,陪吃娃娃来一个放我面前,我要和它一起相对无言,让它看着我吃火锅,馋死它。
我又想到邓云青,他要是来了,也只有坐在对面看我吃饭的份。唉,我想他做什么?反正他又不可能过来。我点完了菜,一边玩手机小游戏,一边把水果往嘴里塞,蛋糕是吃不上了,吃点水果代替一下也是好的。
等到菜也上了,锅也开了,我正在捞锅里的肥牛,突然听到一阵耳熟能详的音乐声:“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哪个倒霉蛋在海底捞过生日?我好奇心作祟,抬头去看声音的来源,不料发现几个服务生推着小车拿着灯牌,往我这边走来。
不是吧!我心中警铃大作,该不会是冲我来的吧!我在心里拼命祈祷,就差在胸口画十字了,但是不管是耶稣还是如来佛都没有保佑我,热情的服务生们一路把小车推到我面前,上面还放着一个插了蜡烛的蛋糕!
我窒息了,我没说过今天是我生日啊!
而服务生们已经把灯牌举起来了。
“今天你生日,送上我祝福~
特别的日子有灿烂的笑容~
……”
我的笑容是灿烂不起来了。大数据时代个人隐私泄露如此严重,海底捞连我今天生日都知道也不足为奇,我只能戴上生日帽假笑,听服务生们充满活力地唱:
“对所有的烦恼说拜拜,对所有的快乐说嗨嗨!”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包括服务生,还有海底捞的其他顾客。我尴尬得要死,服务生小哥还雪上加霜地给我递了一个话筒,让我跟着唱,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默默在海底捞地板上抠秦始皇陵,准备一吃完饭就把自己埋进去。
说老实话,尴尬是非常尴尬,但热闹也是相当热闹,总比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过生日要好。等许完了愿,吹了蜡烛,我的周围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我看着对面的陪吃娃娃,心里还是在想一个问题:他们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
临走的时候我问服务生,他们说是我的朋友告诉他们的,那个人斯斯文文,戴着眼镜,我一听就知道是谁。还能是谁?
我提着没吃完的蛋糕,还有海底捞送的小零食出了门,四月的晚风怡人,街上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最是繁华热闹。我七拐八拐,把自己拐进无人的小巷,只有一盏孤零零的街灯照着,泛黄的灯光显得有些孤寂。我在僻静角落停下脚步,对着空气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
“你在的吧。”
没有人回应我,这让我显得像个傻子。于是我又说:
“如果你不出来,我今天就不走了。我就住这,打地铺,明天也不去上班了,就等到你出来为止。”
黑暗里慢慢浮现出一个影子,和他的声音一同出现:“别啊,班还是要上的,别跟工资过不去啊。”
我松了口气,他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真的以为自己是对着空气说话的大傻子了。
“你总算不躲着我了。”
“也没有躲着你,只是……我觉得这样可能比较好。”邓云青的笑容里带着一点歉意。
“这样一点也不好。”我闷闷地说。
“那要怎么才比较好?”邓云青笑着询问我。
“你回来住吧,家里没人,我怪不习惯的。”我想了想说。
“我回去住也没人啊。”邓云青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我拍了他一下,手感很空虚。
“你就说你回不回去吧。”
“回。”邓云青朝我伸出手,乐呵呵地分走了一半我提着的东西。
我俩并肩走了一会儿,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是不是忘了,还有笔账要跟你好好算算?”
“什么账?”邓云青装糊涂。
“我再也不想在海底捞过生日了!”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要几个亿啊?明天就给你打到账户去。”邓云青笑,很显然说的是冥币。
“谁要这个啊!我是说,你就没有给我准备……”说到这里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心想自己哪来那么大的脸向邓云青要礼物,但邓云青明白了我的意思,指了指我手里提着的盒子。
“这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说海底捞怎么出手那么阔绰,送的蛋糕还是冰淇淋蛋糕。
如企划书所说,打卡要求为产出一份与官方主线相关,且至少与其他一位场内角色或官方NPC有互动的投稿。没有完成打卡的角色将会被判定为“角色旷工过久被辞退”。
打卡投稿请归在“主线剧情”tag下的“第一章”子tag下,没有按照规则打上tag,或仅关联了自己的角色的作品无法算作打卡成功。
本章可以请假,但需在本章打卡死线后一周内补上打卡,否则依旧算作角色旷工过久被辞退。
以下为第一章未打卡/打卡无效导致被辞退的角色名单:
执行科:林空海、白起、武雨菲、夜合、梁子琰、靳元护、王招财、林魍良
免灾科:华德、徐临、刘刈、巫棣、应晓雪、李海、春燕泥、红白
情报科:方京岸、符错、沈破
灵兽科:罕古
后勤科:滚地锦、李志伟、常思勤、陈魏
夜游神:无
说书人:阙识
如有错算、漏算的情况请上报企划组。
“未成年的案件…?”当消息传到银丹郎这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的时候,第一批队早就在各个事故地点各司其职了,看到自己被列入待命名单的一栏的时候总会感叹这职位真清闲。
但清闲不会永远是好事,无论是人还是妖总会在神经放松的时候想起一些不必要的往事,或者一些早已阴阳两隔的故人,几百年的沉淀使他们的身影在记忆里似乎云淡风轻,也像一场大风卷走了未来本会留在身边的人。
银丹郎揉揉眉心,试图甩掉蔓延在大脑里的细细密密的刺痛,自从左小臂嫁接的植物开始沿着大臂生长的时候,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恍惚,像是时间被剪成了一片一片,随时都可能落下一片在身后一样。
为了转移自己贪恋故人和不适的刺痛感,他习惯性的翻阅手边的书籍,这一次是从头看了几百遍也没有读完一次的《红楼梦》,虽然知道这本书的时候就早已被人剧透了结局,但是不知为何,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无限接近结局,就越发抗拒,像是石头沉底,激起涟漪又没有回响,愈发幽深的湖水只能倒映出怅然的梦境。书中人物千丝万缕却绕不进读书人,字里行间阴晴圆缺,自己的故事却连滴墨水都融不进。
“真是可悲。”翻阅几页后银丹郎笑骂一声,安静的办公室里无人回应,也不知笑的何人。
放下手里的书籍,不由得想起之前由于突然的工作没有继续下去的行程,打开手机翻阅了备忘录,入眼可见标红的“曹雪芹纪念馆”十分显眼,备注的日期也已是几个月前了。
“好像这地方与某个受害者的中学很近的样子。”银丹郎轻轻的在手机屏幕上描摹着,沉吟了许久后便收拾贵重物品后出门了。
一路上没有出现惊涛骇浪,哪怕到了地点也无事发生,日后当他听到同事们发生的奇闻异事时,只感到自己真是幸运,甚至更日后当某只黑猫向他坦白时,他已经不记得这条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就是这里吗?”看着眼前的大门和虚掩的门缝里透露的微弱绿意,银丹郎突然停下了本想踏进去的脚步,他感受到细细密密的恐惧感从他脚跟爬上脑后,像是无限接近《红楼梦》结局时,摸到封底的一刹那愣住。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白发男子抚上怀里幼童的脑袋,轻轻说到。
当思绪回魂,银丹郎才想到,这话怎么可能会是那人所说,那人可从没有看过。
“小哥你也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参观啊。”身边一位二十多岁的染发男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伙基本都去北京的曹雪芹纪念馆参观嘞。咦?哟!你也是六扇门的啊……”身边男性也不管银丹郎是否理他,很努力的把自己的话完美的从只言片语变成长篇大论。
“……那咱都一个单位的四舍五入就是兄弟了啊,以后有事找兄弟我。”不知不觉中话匣子终于停了下来,但是全是川普银丹郎一句没听懂只能默默点了一个头。
好像是意识到银丹郎没有听懂一样,那人偷偷扭头窃笑了两声又扭了回来,“其实我是到这边巡逻,巡逻到这里有感而发,又看到同事心生欢喜,特地请教一些问题…”当银丹郎再次回魂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好像回答完他的问题而那人也准备走了。
“好像最近这种情况变多了呢。”银丹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下。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幻觉,那里似乎出现了曾经有大于两个人参观的痕迹。
“还真有其他人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参观啊…”银丹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离开了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
“未成年的案件…?”当消息传到银丹郎这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的时候,第一批队早就在各个事故地点各司其职了,看到自己被列入待命名单的一栏的时候总会感叹这职位真清闲。
但清闲不会永远是好事,无论是人还是妖总会在神经放松的时候想起一些不必要的往事,或者一些早已阴阳两隔的故人,几百年的沉淀使他们的身影在记忆里似乎云淡风轻,也像一场大风卷走了未来本会留在身边的人。
银丹郎揉揉眉心,试图甩掉蔓延在大脑里的细细密密的刺痛,自从左小臂嫁接的植物开始沿着大臂生长的时候,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恍惚,像是时间被剪成了一片一片,随时都可能落下一片在身后一样。
为了转移自己贪恋故人和不适的刺痛感,他习惯性的翻阅手边的书籍,这一次是从头看了几百遍也没有读完一次的《红楼梦》,虽然知道这本书的时候就早已被人剧透了结局,但是不知为何,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无限接近结局,就越发抗拒,像是石头沉底,激起涟漪又没有回响,愈发幽深的湖水只能倒映出怅然的梦境。书中人物千丝万缕却绕不进读书人,字里行间阴晴圆缺,自己的故事却连滴墨水都融不进。
“真是可悲。”翻阅几页后银丹郎笑骂一声,安静的办公室里无人回应,也不知笑的何人。
放下手里的书籍,不由得想起之前由于突然的工作没有继续下去的行程,打开手机翻阅了备忘录,入眼可见标红的“曹雪芹纪念馆”十分显眼,备注的日期也已是几个月前了。
“好像这地方与某个受害者的中学很近的样子。”银丹郎轻轻的在手机屏幕上描摹着,沉吟了许久后便收拾贵重物品后出门了。
一路上没有出现惊涛骇浪,哪怕到了地点也无事发生,日后当他听到同事们发生的奇闻异事时,只感到自己真是幸运,甚至更日后当某只黑猫向他坦白时,他已经不记得这条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就是这里吗?”看着眼前的大门和虚掩的门缝里透露的微弱绿意,银丹郎突然停下了本想踏进去的脚步,他感受到细细密密的恐惧感从他脚跟爬上脑后,像是无限接近《红楼梦》结局时,摸到封底的一刹那愣住。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白发男子抚上怀里幼童的脑袋,轻轻说到。
当思绪回魂,银丹郎才想到,这话怎么可能会是那人所说,那人可从没有看过。
“小哥你也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参观啊。”身边一位二十多岁的染发男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伙基本都去北京的曹雪芹纪念馆参观嘞。咦?哟!你也是六扇门的啊……”身边男性也不管银丹郎是否理他,很努力的把自己的话完美的从只言片语变成长篇大论。
“……那咱都一个单位的四舍五入就是兄弟了啊,以后有事找兄弟我。”不知不觉中话匣子终于停了下来,但是全是川普银丹郎一句没听懂只能默默点了一个头。
好像是意识到银丹郎没有听懂一样,那人偷偷扭头窃笑了两声又扭了回来,“其实我是到这边巡逻,巡逻到这里有感而发,又看到同事心生欢喜,特地请教一些问题…”当银丹郎再次回魂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好像回答完他的问题而那人也准备走了。
“好像最近这种情况变多了呢。”银丹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下。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幻觉,那里似乎出现了曾经有大于两个人参观的痕迹。
“还真有其他人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参观啊…”银丹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离开了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
九,
若雨沒有太大的話,他們會早起洗漱,塞兩口昨日的乾麵包,巡邏,對打直到太陽升到當空,去提水,將衣服洗上,接下來剩下的時間便在鎮上閒晃。埃圖瑪維以為忒勒斯已經習以為常,但事實上每一次見到新東西這個人比自己還要好奇,他懷疑他可以的話會把所有能拿起來的東西摸一遍。
隨著雨變得越大持續得越長,他們的活動從街上移動到了祭壇裡面,那裡的醫者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反而還很樂意教導他們讀寫。忒勒斯剛開始會在一旁安靜地聽,假裝自己也是從頭開始,在廢紙的背面畫小圖,不過經過幾次後人就消失了,埃圖瑪維沒有打算問他去哪裡,畢竟這個人一開始就是從這樣的環境逃走的。
我從來不是個很好的學生。他這麼說。所以他們把我扔到訓練場上。
你不介意嗎?
他聳聳肩。這是我唯一擅長的事情。
忒勒斯回到原本的樣子算是讓埃圖瑪維鬆了口氣——他從沒有這樣照顧過任何人,還以為有什麼地方犯了錯。他記得那日正午在河邊,忒勒斯緊緊拉著自己的手躺倒在草地上,將表情藏起來。在森林裡有十個人,他的聲音很小,我差點就死了。
他想那次經歷終究還是在這人身上留下了些什麼。
不久後埃圖瑪維自己去見過梅爾薩,後者被叫出來時還很驚訝的樣子,似乎本來就沒有抱有太大的期待。這個人比他印象中直爽很多,心裡沒有任何多餘的空間藏匿目的和情緒似的,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習慣不了這種簡單的交流。她隨手撈了幾個隨行,指示著他們去取些物品作為表示友好的贈禮,就埃圖瑪維所知這一行人都來自同一個家系,卻不是以家族的名義去交涉的。“不是所有人都同意,”她說,“可是畏畏縮縮的也不是辦法。”
他發現自己沒有什麼理由反對,或許就是因為如此他才答應幫這個忙。
厚重的幕簾隔絕了外面陰涼的空氣,他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下意識捋了下上衣,深呼吸後才踩上那圓形的紅棕色地毯,面對對面一排面無表情的家長們他還是不禁會緊張——就算這些人他已經都熟識了,他總是會想起第一天自己也是被這樣圍著審訊——事實上他仍舊被審訊着,八雙眼睛,將他釘在原地。
“你怎麼比我還緊張?”
我還想繼續待在這裡。埃圖瑪維回答。
“獵人埃圖瑪維,陳述你的請求。”他們說。
“並不是我的請求,榭利氏族長女想和各位長老談話,我是來為她擔保的。”
“就憑你一個外人嗎?”
“你們讓我為忒勒斯擔保,為什麼不可以?”
“還不是因為你接連帶著危險的人……”
“聽著——”梅爾薩哼了聲,直起身就準備上前去對質。
“你聽著!”
他垂著眼,早就知道會得到這樣的場面,在他還給忒勒斯弓和劍的時候就已經有許多不滿的聲音,慢慢地長成尖牙咬回自己身上。他能夠明白這種謹慎,卻又怎麼也想不出有什麼事情值得讓幾些人代代將敵意傳承下去。獵人埃圖瑪維,他們這種時候會這麼稱呼他,他是屬於森林的獵戶,他們是來自平原的遊民——即便他們被相同的問題所侵擾,為同樣的目的掙扎。
“讓她說完。”他輕聲說道。
帳篷裡本來嘈雜的爭論突然安靜下來。周圍的人摒息,看著埃圖瑪維的手壓著腰間的獵刀,那淺綠色的雙眼暗沉如暴雨中的水霧,也沒有落在誰身上,就只是在腳邊徘徊,連梅爾薩也有些警戒地退開。等待在帳篷周圍負責以防意外發生的人開始躁動,緩緩地向中間挪步,卻沒有人敢上手——這些人多少都知道他能戰鬥,即便在這個小空間裡無法面對所有人他還是能造成無法估量的傷害。此時就只有坐在正中間長者傾身,緩緩招手讓他走近——真正的族長,也就是當初讓他留下來的人,那日也是這樣招手讓他靠近。他遲疑著,知道走過去的瞬間他就只會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對方見了也沒有打算強求,手搭在座椅的扶手上面,“我們都很喜歡你,你也幫過我們不少忙,不過你來自森林,並不知道氏族間長年以來的恩怨。當然這不是你的錯,既然客人已經在這裡她的情願我們也會傾聽。”老人停頓,帶著種命令的意思。“但是,孩子,你如果一直都這麼越界的話我們也不得不考慮是否能讓你留下來。立刻把刀給我。”
埃圖瑪維沒有說什麼便解下腰帶連著獵刀一起踢到家長們的椅子腳邊,他當時承諾幫忙保護這個隊伍,傷害這裡的人是他最不想做的事情,可是同時他並不打算退讓——畏畏縮縮的也不是辦法。他稍稍側側頭,瞄過身邊的梅爾薩。“繼續。”他說。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半晌才反應過來,開口時多了份緊張。“東北那些靠打劫為生的混蛋不知道為什麼集結起來了,而且正在慢慢地掠奪我們的平原,現在還可以靠著地廣人稀避開那些傢伙,但要是哪天他們決定佔領這個鎮怎麼辦?你們打算逃嗎?逃走又如何?憑你們做得到自給自足嗎?”仍舊是沉寂,正是因為他們知道這些質問的答案,若要是能在平原上自己自足他們也沒有必要年年這樣追著資源遷徙。
“我們會找到辦法。”
“最好是。上次那場大火你們怎麼逃出來的?丟了多少人?十個?”
“八個。”
“那也沒有比較好啊。”梅爾薩歪過頭,“讓忒勒斯留下來也是因為誰也拿他沒辦法不是嗎?想著能收一個教廷的人做保鏢多好的事。好意思嗎?他才十七歲啊,雖然那傢伙完全不可信就是了……不過你們——除了在場的這幾個大概沒有自保的能力了吧。”
“確實如此。”老人回答,在周圍不贊同的目光之中沒有反駁和解釋的打算。“這就是你來的目的,試圖說服我們和你們結盟?你的父親同意這件事情?”他沒有等梅爾薩回答便露出笑容,就像平時那樣和善,“下次想要說服外人前先做到說服自己人再說,現在,請回吧。”
他們兩個被帶武器的人送出大帳篷,梅爾薩向著同伴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一起走出營地,最後她回頭給埃圖瑪維一個擁抱。他看著對方黯淡的神情,藏在長髮下幾乎強忍著不想表現出軟弱的樣子。“抱歉,還害你跟族人鬧僵了。我一直相信,即便那些家長們不願意面對事實也有聽到這些消息年輕的人會理解。我不喜歡這種氏族間惡性競爭的感覺,我只想要家人能過得上安穩的生活。”
“有需要的話我會盡力協助。”
“謝謝。”她離去前又停下腳步。“自己保重。”
十,
“就叫你不要跟那些人摻和在一起……”回過頭時忒勒斯已經從背後的車廂上跳下來,手正在箭袋裡數著有幾支箭,一時間埃圖瑪維都不知道這個人打算去找誰打架,茫然之餘只能伸手捏住他緊繃著的的手腕。
“別走。“他說。“不要做傻事。”
“做傻事的到底是誰……”忒勒斯低聲叨着,一臉不滿。“怎麼辦,會不會就這麼被趕出去?”
“我不知道。”
“你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回嗎?森林呢?話說你不是有個家人?”
“不在了。”
“為什麼?被殺了?知道是誰嗎?”
“我不知道,還沒有來得及去想是什麼我就把他埋葬了,我以為是野獸做的。”
“這樣……抱歉,好像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埃圖瑪維其實不太明白這種問題有哪裡不妥,這大概是某種祭司特有的說話習慣。他記得的並不多,那一天清晨迷迷糊糊地起來,木門半掩著,背後的燭火依然燒盡,平時會在那裡整備的人不在了,空氣裡瀰漫著他已經開始慢慢習慣了的動物的氣味。獵物要這樣處理,他的養父會在樹底下這樣對他說,去掉內臟,把皮剝下來可以賣掉,肉抹上鹽吸去水分來延長保存的時間,骨頭可以製成工具——但也就在那一刻他發現從未有人教他如何處理人,所以他在後院挖了個坑,那時候他的手和力氣都還那麼小。他記得要清理火爐,要去尋找食材,要把衣服洗乾淨,後來想想自己該感覺到些什麼才對,他想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沒有真實理解到發生什麼事情,於是他給了旁邊的人一個沒有理由的微笑,“但是屋子還在,不知道到時候還能不能住人,到時候要不要先跟我去看一眼?”
忒勒斯愣住,別開臉壓低聲音模仿者埃圖瑪維的語氣。“這是在邀請我嗎?”
他丟開忒勒斯的手腕,隨意捋了下對方的後腦,“對。”忒勒斯忽然變得格外安靜,大概沒有預料到他會真的回應這個玩笑便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反應,敷衍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去走走,忒勒斯輕聲道,放心吧,我不會幹什麼。
埃圖瑪維這次沒有試圖挽留,歪著頭看著弓箭手小跑向帳篷的方向。他自己找了個木樁坐下,不想去思考剛剛自己在家長面前過分逾越的行為,忒勒斯是對的,自己才是做傻事的那個人。他一邊將小樹枝折成一節一節,聞到空氣裡的水汽,快日落又要下雨了。
他緩緩地漫步過營地的邊緣,看到水霧後面自己那張米白色的帳篷,周圍有忒勒斯的腳步——那個人走路非常輕,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稍微掀開門簾的一角,如他所預料,弓箭和其他的裝備都被擱置在角落。埃圖瑪維會笑這樣做的意義何在,那日他不一樣空手走進危險之中。
他也應該笑,自己那份邀約到底是在期待什麼。他閉上眼就能回想起森林裡他從小就住著的那個木屋,每一個角落,每一扇門窗,周圍布下的每一個陷阱,屋裡石頭砌成的火爐,地下室儲存的各種皮革木材和工具,他的房間,門外院子裡簡陋卻整理的幹乾淨淨的小墓地。三個月並不算長,即便這般下雨,他想他還能靠自己修好那個曾經的住所,或者他大可直接和忒勒斯一起離開,過著去哪裡是哪裡的日子。
什麼都好……他立刻就揮去這種想法,自己發過誓,更不希望從小生活著的平原遭受侵擾——他早就默默決定了,如果要為了保護什麼而死,也會在這裡。
可是如今連敵人是誰都搞不清楚,若再次被驅逐,他還能做到什麼……
三個月前他被逐出森林。
埃圖瑪維從沒有和人提過,一方面是覺得別人並不會相信他說的話,一方面是不想在沒有搞清楚的情況下隨意散播恐慌。他記得醒來的時候看到窗外晃眼的白光,下意識用手擋住視線,還想著今天太陽為何如此明亮。穿上衣服,踏過空曠冰冷的走廊想著必須生火——自己很早以前已經接受了,試圖讓這個地方看起來有人居住,可是怎麼都無法將這裡弄回養父還在時的樣子——他停在門前,就和那日一樣,他突然感覺這樣的情境和過去相似的太過詭異,如果他此時打開門是否還會看到那具面目全非的身體……直覺告訴他不要進去,彷彿耳邊傳來的不是自己的心跳而是未知生物的低吼。於是他收起手,轉身走到前門邊,小心地提起裝著工具和武器的腰帶和斗篷。
走了可能就回不來了。他對自己說。
埃圖瑪維推開門,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一瞬間眼前被亮光充滿,他瞇起眼睛,仍是一片雪白——下雪了?他想,這片地上鮮少下雪,更不要說是能夠覆蓋樹林還能過夜的大雪。他披上斗篷,讓視線有時間習慣光亮,他這才看清,不是森林的色彩被覆蓋,而是眼前的一切都缺失了色彩,從圍欄向外連同土地和樹幹,就只有樹梢縫隙透出的一抹灰藍和散佈在白色草叢裡的點點紅花。
這裡是哪裡,慌亂此時才開始爬上他的胸口,他所熟知的森林仍舊在這裡,所有的記號和路徑都在,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埃圖瑪維撿起腳邊的斷枝向外扔去,樹枝劃過空氣落在白色的草地上,就那麼靜靜地躺著,並沒有被周遭感染的跡象。
到我這裡來。
他起步,不敢回頭去看是什麼在向他低語,只覺得並不會是個人類,他深吸氣踏出圍欄,迅速確認暫時不會有危險後便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起來。
埃圖瑪維用盡體力朝著平時出森林的捷徑前進,可是不知為何總是回到錯誤的地方,白色的異象猶如迷宮試圖將他困住,不知多久,他看到面前似乎有個開闊的空間——出口?他正想著還不能放鬆,穿過樹木時卻發現那不過是一個圓形的小空地。他踉蹌著差點跌倒在灌木裡,陽光和細雨之下空地中間矗立著一扇通往無處的破舊石門,他因為跟不上呼吸而無法思考,拖著身體繞到門後的花叢下希望能姑且藏身。
埃圖瑪維始終沒有看清楚究竟是什麼在追他,在那扇不知從何而來的石板門下,他閉上眼便沉睡過去。
半夜埃圖瑪維被身邊突如其來的動靜驚醒,睜開眼看到忒勒斯已經蹲在門簾邊,身上穿著裝備。“聽。”忒勒斯輕聲說,稍稍掀開了布的一角確定外面沒有危險。“好像有什麼不太對勁。”
埃圖瑪維沉下呼吸,寂夜中除了動物以外的確還有什麼東西在遠方轟鳴。人聲?他分辨不出來,但顯然忒勒斯認為這是威脅——這個人的視力和聽力一直都好的不可思議。“你去敲鐘。我去召集人手。”他翻身下床,“小心。”
忒勒斯沒有回答,已經帶著弓箭迅速溜進夜色裡。埃圖瑪維用最快的速度整備好,鐘聲響起,他跑出去,人們已經在開始在營地中央集結,因為睡夢中被吵醒而不滿,問著發生什麼事情和為什麼是那個人在敲鐘。
埃圖瑪維緩緩地步過因為疑惑躁動的人群,掃過一眼確認有誰在場。
我們遭襲擊了。他說。
【偽神:艹別宅了給我出去跑劇情】
【ATM:瘋狂直球】
【TLS:全世界不是要殺我就是要撩我,我覺得被針對了】
【接下來就是認親環節了(X)】
(開場詩依舊寫不出來以後再說)
(隨便評)
前回書說到,那柳岸見了天華宴送來的書信,竟一時氣悶轉身就走,獨留下明月一人過夜。且先不提那信中說些什麼,先將柳岸出門所去之地細說來聽。
此地名喚繥芳樓,正在胭脂胡同,乃是歌樓舞館之類,在京師花界很有些名氣,而大門卻不甚起眼,祗兩盞紅燈一個老廝相迎。說是歌樓,實際亦做皮肉生意,然這裡的姑娘到底都是些能開口的,幾個頭牌更是歌舞樂藝俱美的佳人,不似那許多虛掛個“清吟小班”之名自抬身價的下處,因而竟真有些單為賞藝而來的客官。
那老廝見柳岸來,便朝裡喊道:“隋堤萬字 老爺駕到!”未多時便迎出來個婦人,正是繥芳樓的鴇母尉秋娘。那尉氏一身滿繡花的衫子,滿頭閃著銀光,髻側插朵大紅絨花,一見柳岸便趕著小腳過來攬住他胳臂,笑呵呵怨道:“哎喲我的十三爺,小婦人日盼夜盼,可總算把貴人您給盼來了。”柳岸笑道:“我今兒心煩氣悶,想寫些小戲舒心,來借您一間屋子用用。”尉氏一臉了然道:“到了這兒還寫什麼戲呢,咱家姑娘可想您得緊,您快去看看罷,若不然她可要把自己給餓死了。”柳岸不禁呵呵道:“秋嬸可真會說笑。不過我確實想寫些東西,您空我間屋子,能不讓查夜的逮著就行。”尉氏挽著柳岸就把他往裡帶,道:“您放心,明兒不知道,今兒肯定不查夜。”柳岸道:“這如何說?”尉氏便湊到他耳邊道:“那奚大人就在咱裡院微服私訪呢,他們還能查到他們老爺頭上去不成?”接著又道:“可不是小婦人說笑,我那雙玨兒可是真想您得緊,她新做的幾隻曲子正得意呢,就是填不出詞兒來,還得仰仗著您那支行雲筆吶!”柳岸今夜本已有些鬱結,聽了這話心底又更落了些許滋味,竟平生出一腔幽怨來,卻也祗能道:“原是為此事,那便先依了秋嬸吧。”
那邊尉氏拉著柳岸往裡走,一邊怨他心裡祗想著那些唱戲的,把這繥芳樓給忘了,柳岸陪著笑,也就順著她說幾句好話,便走到了洞仙閣來。祗聞得閣中正唱著曲,似有些昆腔味道,細聽去,確是《牡丹亭》的唱詞,祗是變調太多,也不知是誰所教,竟錯得如此。柳岸想這繥芳樓向來祗奏燕樂,並不唱戲,便問那尉氏,尉氏道:“咳,我們這兒的姑娘學的,也不是外邊的師父教的,就是院裡那些大茶壺們去戲園子外偷聽來的,至多也就學個幾分像。再說那些來這兒聽曲子的,有幾個是真聽曲兒的,不過是看膩了戲臺上那些假娘子,想看看真的罷了。不過要說回來,咱這兒的姑娘們唱曲,也不用包水頭貼片子踩蹺鞋,就這麼真兒真兒地唱,那些戲子功夫再深,假的也作不成真,而真的到底還是真的。”
柳岸聽了,覺得亦有幾分道理,想起文清曾給他看過些洋人筆記,便道:“我曾聽聞泰西之戲,女子亦可登臺,我看如今世上洋風盛行,老佛爺似也有效仿西學之意,指不定何時便撤了先帝爺女子登臺之禁令,若秋娘有意,我倒可問問有否梨園行的師父肯來教戲。”尉氏卻瞪大了眼道:“唉喲爺這說的什麼話,咱們這一行雖然下賤,卻也沒賤到找個戲子拜師的地步。您是個大才子,大文人,什麼不恥下問,三人行必有我師的話,您可以說,人非但不覺您自賤身份,還要誇您有肚量。可咱們不一樣,要是讓那些唱戲的進了門,咱家姑娘可是要被人嘲笑,說是連個戲子都能嫖的了。”柳岸聽了,也不好再言。
此時洞仙閣中一曲唱完,又換上四個美人,正是繥芳樓的幾個頭牌,或梳高髻玉簪,或結蝶鬟絨花,著紅青藍黃衣裙,那紅的手捧琵琶端坐正中,右伴黃笛青簫,左倚螺鈿藍箏。四女不言,祗微一欠身,眾人但聞笛音清揚,簫聲悠遠,似自月升處浮來一息寒梅暗香,化出雲霧氤氳邈邈蕩蕩,使聞者如乘蘭葉獨行天水之中,遠望眉峰半藏,方覺巫峰十二虛隱其後,有細珠輕跳,知是魚兒尾撥漣漪,一蹬一跳,波翻亂珠拍落額面,四顧去,便見青紅橙紫金白烏色鯉龍騰躍,水潑珠簾接天傾灑如箭,撲襲而來。此時翠傘忽張,珠落玉盤嘈嘈急急,如掃編管連磬,稍則漸息,方見水天又晴,對川波嫻靜,巒風空靈,緩息間,已悄抵岸前。
踏葉而下,曦陽遊風淺淺,幽篁低語娑娑,間有鶯歌笑啼,燕聲蜜語,一灣泉水玲瓏如清波滾鈴,自山間蜿蜒而入江河,涓涓不息。緩拾階梯,有人吟如自天來,隨風隨梯,隨襟隨袖,鶯燕如凡鳥朝鳳,翩自飛去,天地霎靜。正不知何處而行,便聞隆東促促,好似羯鼓拍花,催天女伸腰獻足,踏鈴旋舞玉鼓之上。但聽得羽衣翩飛擊雨,胡旋破鈴拆風,鐵仙身姿,踏碎花拍滿面,五色十光不知何數,一頓足,便震雹珠四濺,百花紛落,虹雪漸埋,如織霓裳舞袖披覆,自矯健而復柔婉曲影。玉蒜 輕旋,描撥水面如鏡,旋而起,如雛鹿初躍,落而伏,如燕尾銜波,如此往復盤旋愈高,便見霓袖開羽,直上九霄,引一時天光大闊而復又轉黯,東月高升,竹影娑娑依然,溪泉淡遠,蘭棹輕催而去,一聲脆鈴,如夢方醒。睜眼再看,仍是一笛、一簫、一箏、一琵琶,紅顏杏目含笑,拜謝諸客而去。
盡春軒中,柳岸正於案前長書,一旁磨墨觀瞧的正是方才彈琵琶的紅雙玨。原來柳岸所撰妓優二譜,內中別有一類,專錄歌舞樂等諸藝之高絕者,眼前所書,便是方才四妓之〈雲水儀鳳曲〉。寫罷將墨略吹壓在一旁,將那曲子讚了一番,又歎說:“可惜此處人客往往別有所圖,故不喜聽長曲,這曲雖好,尾聲仍略顯倉促,使人有入席逢散之感。”言罷斜倚絨榻,眉眼半睏,耳邊祗聞鹍弦細調,曲調猶似那儀鳳之曲,卻更得嫻靜慵懶之態。玉蔥撥月,朱尖弄梅,軒房中香煙輕裊,紗帳微落,溫酒香衾,正是春閨夜暖之時,柳岸哪裡還記得甚麼戲文,就著股薄薄酒暈,竟沉沉睡去,再醒時,已是第二日近午。
柳岸起身來,未見房中有人,自己把衣披了,坐到案前,拾起昨夜墨紙,將那曲子又回味一番,續著那曲又寫下幾句,調出心之所感,祗是隨意記下,並未成譜。此時雙玨捧著一個小盤進來,盤上有一杯一碟,杯是大杯,盛的卻非酒茶,乃是清粥,碟上祗有蜜果半顆,青欖三瓣。雙玨將杯碟在桌上擺好,便請柳岸來用,而此時繥芳樓尚未開門迎客,廚子並不開灶,柳岸知這清粥乃是雙玨省下自己早用,用開水溫了給他送來,這蜜果青欖也非樓中姑娘平日可得,因此並不入座,祗讓雙玨自己去用。雙玨卻言有客在此,獨食要受鴇母責罰,而柳岸也確實覺得腹內有些空洞,從兜里摸了幾兩銀子出來,叫樓裡的出去買幾樣小菜,餘下的算是賞錢。
要說這蜜果橄欖,實算不得甚麼稀罕滋味兒,為何這繥芳樓中的姑娘卻少能品嘗?此便得從那老鴇尉氏說起。這尉氏五六歲時賣入煙花,改叫竹鴛鴦,十多歲給個老公 買去作妾,這老公死後被趕出門,重入煙花討生,如今自己做了老鴇,找了個魁梧的大漢做丈夫兼護院,又改回了尉姓。這尉氏在花界有個“鴇媽菩薩”的美名,因她對樓中妓兒,少有打罵,更不似旁家那般,時有見傷見血的虐待。柳岸在那尉氏面前,因錄妓譜需得有鴇兒應允說合,故而喚她一聲秋嬸,有些討好的意思,但在那譜裡,給她卻有一句判詞,曰:
“一夜金風殺紅顏,半寒秋水逐鴛鴦。”
改竹字為逐,便成個暗地裡的諢號,曰“逐鴛鴦”,因她向來不許自家妓女從良,非要熬她們到再賣不動,才讓脫籍。前些年胭脂巷有個案子,說繥芳樓有個二十多歲的老妓女,因無人買身,舞樂歌唱又不甚擅長,才被放出樓去。時值冬夜,該妓僅有薄衣蔽身,未過兩日便死在巷口,官府查驗乃是凍死,便不再管,祗叫人用破席裹了扔去亂葬崗了事。
這尉氏又極吝財 ,繥芳樓中妓之每日飯食,不過清粥一杯,美名其曰,恐妓兒多食以致體態失雅。為免挨餓,妓們便得攛掇客官多點飯食酒菜,才好分得幾口,因這妓樓中飯食,較一般館子要貴上許多,此酒飯錢乃是繥芳樓一大進賬。而為防妓兒積財自贖,她們所賺銀兩俱在尉氏之手, 名曰保管,然因妓女們並不得知自己所賺多少,便皆成鴇母之私房錢。柳岸曾試探過雙玨何時可攢得銀錢贖身,方才得知此事。此後他便對這娼家規矩多有留意,曾向樓中妓兒有所打聽,然姑娘們卻似懼惹禍上身,皆不敢多言。後尋得些門道,自一個在繥芳樓做過茶壺的窮老漢處,以銀錢好酒換來些消息,言說這鴇媽菩薩對樓里姑娘,常用有兩種妙法。一曰五穀浴,一曰花皮襖。這五穀浴便是屎尿缸,把人手腳綁了扔進去,惡心嘔肺不過小事,若是泡久了,私處潰爛,再要患上病,便更是痛苦。這花皮襖,乃是新剝的整塊驢子皮,帶著血裹住全身,用麻繩捆扎緊,扔到一旁日曬夜涼,也是讓人全身皮爛的法子。此皆錄在妓譜之中,雖不過娼家法門之寥寥,亦可見其慘烈之一斑,故多言於此。
過有大半時辰,那樓里的才回來。因他是外邊新入行幹活兒的,還抱著些赤誠未銷,竟一路跑去前門大街,從醉仙樓買來幾樣精緻菜點,除了一碟是冷菜,俱都熱乎。柳岸於是又賞了他一錢銀子,這才捧杯把那涼粥一飲而下 ,二人洗了手,便一道動起筷來。
這二人相識日久,彼此間並無甚顧忌,此時又無外人,更是隨意吃喝,全不講什麼客與妓、主與奴的禮數。柳岸捲好兩個五花卷,二人分吃了,又飲了雙玨盛滿的酒,柳岸呼口氣,道:“可惜這酒雖也算得好酒,可若要配這醉仙樓的菜,卻比不得我的四季釀。”雙玨便問道:“何謂四季釀?”柳岸道:“我那酒,春夏秋冬各有不同,是為四季釀。”雙玨不禁笑道:“一個罈子,如何分得出不同來?”柳岸道:“春時飲,便曰半壺春,秋時飲,便曰半壺秋。”雙玨愈發笑來,道:“這也能算?那夏、冬又如何?”柳岸道:“夏時祗飲三分涼,冬時需飲滿堂紅。”雙玨道:“這又是怎個說法?”柳岸道:“我那酒有些烈的,這夏時甚暑,不宜多飲,故祗飲三分,再取它一個涼字,借個清爽之意。冬時最寒,可多飲些暖身,又是一年之末,故取個紅字討作彩頭。”雙玨點頭道:“那這堂字便是諧音罈了?”柳岸點頭道:“正是。”雙玨又道:“不過既然要分四季,為何不真分作四個罈子,釀四種酒呢?這樣夏日便可有清爽之酒,不必祗飲三分了。”柳岸笑道:“各位姑娘們奏曲,不也是一樣譜子,而呈百般心情麼?”雙玨恍然。
二人吃了半晌,柳岸想起昨晚尉氏所提,便向雙玨問起。原來過幾日乃是花界弔柳之會,樓中姊妹相約當日清晨於院中柳樹下焚香擺果,鳴琴歌音而祭。雙玨幾人早已度好新曲,唱詞卻一直未曾定下,本想集句而歌,又恐神仙怪罪她們不夠誠心,這才想煩擾柳岸寫闋新的。柳岸聽後,也覺甚好,祗他向來寫戲詞多些,這祭禱之詞少有著筆,不免自覺有些力不勝任,便想要推辭。雙玨聽他語帶猶疑,便道:“公子若有不便,玨亦不敢強求,吾等姊妹先前也作了集句以備,想來神仙大度,也不會對吾等輩人太過苛求。”柳岸抬眼,卻見她小帕微掩,兩汪春水似桃花深潭,朝他半斂清波,婉拒的話便再開不了口,祗得道:“算來這日子也所剩無多,且待我會去思度思度,若實在趕不及這弔柳會,日後另以兩闋補你便是。”算是應了。
那邊林文清因近日又收了幾樣新書,便尋了空來拿與柳岸,柳岸回到戲云臺時,文清已在書房候了多時,他的書童清風則在院中陪著明月玩棋。這棋是先前明月纏著柳岸給製的,棋盤乃是依柳岸所撰《風流原賦》所繪,以戲云臺為始,排布柳岸夢中所見諸景,再添各種戲文中名勝,景景相連,玩者隨心而走,並非一線直通,更無觀止之處,故此棋並不爭勝,祗是借圖以入攬勝之境,又因不過自娛之用,未特製棋子,祗隨意寫了幾張酒牌,亦不過十二之數。
文清坐在書房中讀書等待,瞧柳岸進來,先前聽明月說他出去後一夜未歸,便猜他應是去了那繥芳樓,又見他滿面無一絲快意,不免打趣道:“本以為賢弟往芳叢嬉戲一夜,當是通體舒暢神態清爽,怎反鬱出這般難解愁容,莫不是有些什麼礙緊事,連賢弟也自疏通不得?”柳岸白他一眼,卻見文清手邊一張信紙,正是昨日天華宴送來那封。原來柳岸走前隨手將它丟進香爐,並未留心,那爐中香已燃盡,僅餘一點火星,將那信燒去一角,文清來見了,自然將它救起,內中所書,想來也已看過。
柳岸不提,文清也不好多問,祗聽柳岸說了應繥芳樓姑娘所請為吊柳會作祭詞之事,便道:“那你可有頭緒?”柳岸想了想,搖頭道:“耆卿之詞我雖也熟稔,然要我為他作祭詞,一時卻真不知如何下筆。”說罷便出去了旁屋,過好一會才又回來,手中一冊《樂章集》,似已陳置許久。柳岸坐下隨手一翻,又放下,抬頭突發一問,道:“賢兄可知,這世間何為俗,何為雅?”文清聽聞,知柳岸胸中確是有鬱結難解,便笑道:“要我論,到不甚難,這雅俗之道初出同源,中雖似揚道而行,而終還歸一體,如河之堤,使其源之延脈多循些規矩而已, 卻不知賢弟有何高見?”
便聽柳岸喃喃幾聲“規矩”,開言道:“要說這規矩,若以戲喻之,這雅便是規,正便是矩。你瞧那昆腔,為雅正規矩了百年,今已如將死朽木,祗能苟延殘喘,枉費得一眾伶人,浪費那幾十年辛苦功夫,不過白白給這老朽續半口氣,而當年束其手腳者,早已趨新惡舊,嘬那年輕的新血去了,更有甚者嘬完,還要回頭啐一口這道旁的枯木,嫌他體爛瘡膿,玷污了自己衣裳。 ”說罷站起身,在屋內來回踱步,半晌才又坐下。文清為他倒了杯茶,道:“此言得之。不過你這話倒讓我忽有所想,常言論唐詩宋詞元曲,所謂一代之文學,一朝而落,雖身不死,亦不復盛。祗這小說之流,自前朝而興至今數百年,反更顯蓬勃之態,若按賢弟之言,倒是因它向不入那雅正之士的法眼,才無人費心去造那麼些規矩框它。”柳岸道:“世間端持雅正者多鄙耆卿為俗,然其詞前承香山樂府,後啟關、馮二公, 而能遠播西夏、高麗,廣我泱泱中華文脈於四夷,使井水飲處皆能歌之,千載間何人可堪其右!反觀歷代士人學子,多空持騷雅而鄙懼從俗,殊不知古雅若‘關關雎鳩’‘青青子衿’者,皆自生民歌來,豈是雞窗囚徒所能為!”隨後將茶一飲而盡,走到案前鋪上宣紙,落筆卻是一句韓詩,曰:
一生贏得是淒涼。
斗筆重墨,竟有一絲顏公悲祭之感。柳岸這才長舒一口悶氣,停筆呆看了半晌,搖頭道:“韓玉山一句五更之歎,反倒為耆卿作了讖言。”文清走過來,將這七字看了遍,也是一聲歎息,道:“可惜柳屯田一代名宦,終陷風月泥潭,世人祗樂嘲其‘針線閒拈伴伊坐’之俗,卻不言他亦懷‘願廣皇仁到海濱’之憫,身後更是譏謗纏身,終致一生晦暗不明。”邊拿過柳岸之筆,在旁添上一句白詩曰:“一生真偽復誰知”,寫罷卻又墨去,道:“不過賢弟今日突發此歎,卻不似為屯田樂章,可是有甚心事?”
柳岸不答,卻道:“前賢曾有‘學詩當學杜,學詞當學柳’之說,不知兄如何看來?”文清道:“吾知賢弟素喜柳詞,許不願聽,我雖認同賢弟方才所言,然以我意,若與杜工部相較,祗可說,不以為然。”柳岸笑道:“倒也無關願聽不願,何況真算起來,我讀關老爺馮老爺還更多些。再者說千年以來,這詞便不過如佐宴之小碟,再如何抬舉,亦不過詩之餘裔,終入不得正席。若以樹喻,前宋詞樂尚存,其樂乃主幹,詞乃枝葉,如今樂已不存,僅存枝葉,恆使不知音者枉為詞主,而真成句讀不葺之詩矣。若詞樂尚存,世人才知詞家需得苦費種種用心,方可使字、聲、樂、音,宛如一體同心,而非異腹之兄弟姊妹也。”文清道:“如此說,以賢弟之目,這杜詩柳詞之學,乃在其用心用筆,而非所用之事?”柳岸道:“即是所用之心,亦是所用之事。”文清便生出一絲好奇,問道:“此如何說?”柳岸道:“論其用心,耆卿作詞,甚為嚴謹,其所創長調章法,自為後來者之師,祗因身後名誤,而使踵其道而行之者未必敢言罷了。而所用事,亦有可論,所謂妓者,民之最賤者,羈旅行役,乃官之最下者,佛家有言,曰眾生平等,而眾生皆苦。此二者雖名不同,然實無所別,皆佛家所云之芸芸眾生,其喜樂,亦生之喜樂,其辛苦,亦生之辛苦,為其作而歌之,亦是為生而作歌。既同生此世界,又何分高低貴賤焉?所謂貴賤,不過品評者心存貴賤,而絕非天然道理,況這世事紛紜變換,低賤者發達,富貴者潦倒,倫常往復,並非命定,焉知今日掌人生死者,他日不會成階下之囚?”
文清聞言忙止住,到門口觀瞧,見並無人來,這才回頭道:“賢弟說話需得三思,免招禍端。”柳岸笑道:“賢兄何必心焦,有清風明月為伴,鬼魅邪佞豈能相擾?何況這戲云臺上所言一切都不過戲言,既是戲言,兄又何必介懷?”文清苦笑一聲,並不再言,此話就此罷了。
再說柳岸為作祭詞,將《樂章集》重又細細讀來,筆落了又提,終不成詞,卻就著這樂章餘音,發了滿篇的《牢騷》,且暫不提。就說這日入夜前,先送別了文清,正打算用些點心填腹,便聽門外有人來訪,竟是天華宴管排場的那個徐湘雲。這徐湘雲本是萬慶班的小旦,十五歲被禾老爺買進禾園,如今已近三十,卻仍是敷粉簪花,一副相公打扮。然此人看似花哨,面上卻總如沉海青石般不露痕跡,眼瞳子亦濁得難透其心,故柳岸若非因事,向不與他往來。
一見此人,柳岸便想起天華宴那封惱人書信,原來那信上言說,禾老爺讀了戲本,並無甚言,祗回說一句“應按原書重寫”。數年心血一夕盡付東流,柳岸憤懣出走,那邊等待一夜未得回音,這徐湘雲便親自過來問了。要說那《風流子》一書,若刪去其中淫行穢事,幾無一字可讀,如何排得成戲?而柳岸自認他的戲文絕無遭退之理,思來想去,也祗能是撞了月卿那事。那日他陪禾老爺喝了半宿,禾老爺雖未明示怒意,卻也未露寬容之態,既如此,他一介門客也就不好直言求情,若是禾老爺真為此忌恨上月卿,那這為月卿而寫的本子自也用不得了——到底這戲本,換作別人是唱不入耳的。
如此算來,他倒成了那城門池魚,祗得怨一怨這寄籬之軀,無可拒之者也。然柳岸雖是腹誹,面上實不願與那白臉的活紙人多言,便推說今夜已晚,用幾句懶言冷語將人打發走,待過些日子再來取本,便關門謝客,竟忘了要徐湘雲將上半部的《紅鸞記》戲本還來。嘔心之作既無人賞,不若摘詞填曲,這於柳岸向非難事,信手拈來,便是一闋華樓雕壁,正是:
薄竹拆破三尺素,象管牽波,鬆煙染羽,亂灑玉屑充玉兔。
道似寫戲,卻更甚洩憤,不言也罷。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还是古惑仔paro啦
男人稚气未脱的脸仿佛裹了一层海盐,不知是不是在海风的吹拂下,人的根就被侵蚀了,他不会是一棵树,绝不是,也许他是一只水母。新乐撑着脑袋看着黄昊宁的侧脸想着。
黄昊宁装作看海望了一会儿,还是憋不住,回头和她搭话:“新小姐,你怎么和你爸爸来这种地方。”
“你是说这座城市,还是说这个仓库。”新乐的眼神很认真。
反而看得让随口一问的黄昊宁脸一红,糊弄地说:“都,都可以。”
“我的爸爸,总是说这座城市是一个巨大的金矿,他是来淘金的呢。”新乐没有选择说自己怎么来的仓库,而是讲起了过去。她的语句中有一种软糯的口音,像是不加掩饰地撒娇,“我好像小时候就跟着爸爸妈妈来了这里,后来又妈妈走了,再后来新的妈妈来了。”
黄昊宁并没有问这么清楚,但是那大小姐也似乎在向着海吐出无意义的句子,也许听众是谁都无所谓,只是有人要去听这些话。意识到这个,黄昊宁反而更加感到安心,也望向了大海,似乎能看到新乐来的方向。
“我原来住的地方,有一个长长的,全是电线的巷子。我有时想,那电线的尽头,是一排排风筝,在天上飞着,却飞不远。而我们的风筝断了线,漂洋过海。”
“我住的地方,也有很多电线。”黄昊宁在她的身边坐下,沙子偷偷地爬进裤子的褶皱里,“但是我从来没有切断过线,成为自由的风筝。”
“你不是风筝,你是水母。”新乐笑着,不带任何评判地平铺直叙。
“卟噜。”黄昊宁想,那就是水母吧,于是对着空气吐了一口泡泡,让新乐笑了起来。
“至于怎么来到这个仓库的。”新乐有些局促,收了收自己的脚尖,“我正和爸爸一起逛街,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我们的面前,我想我们根本没有选择。”
黄昊宁从来知道蟒蛇的手段,这是他要“给点教训”的方式。黄昊宁不爱读书,离经叛道,加入了姐夫所在的黑帮,但却发现黑道的弯弯绕绕更加像是无法打破的迷宫,让他不能呼吸。
“我的父亲一直告诉我,没事的,没事的。”新乐抱着自己的手臂,不知道是在抵抗海风,还是抵抗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你说,真的没事吗?”
黄昊宁很想告诉她真相,也许你的父亲拉着你掉下了一个无底洞。但他的思索被手机的响声打断,是姐姐。
“抱歉,我,可能要接一下电话。”黄昊宁道歉,看着新乐别过头轻轻地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黄昊宁问姐姐。
“动手。”姐姐说,“用那把枪,然后把她随便一个身体部分带回来。”
黄昊宁不知所措,摸了摸腰间的那把枪,那是姐姐在嘱咐他的时候塞到他手里的。
也许是听出他的犹豫,姐姐说:“我知道,这是你第一次对人开枪,以后就熟练了,你慢慢来。”
他看向新乐,那大小姐皮肤白皙,是真真的白雪公主,他是那个猎人。而他也做了一个猎人该做的决定。
“你还记得,你那断了的线拴在哪里吗?”黄昊宁把手机狠狠地丢向海里,然后伸手把新乐拉了起来。
新乐愣住,想了一下:“我记得。”
“没事的,新小……新乐。”黄昊宁从兜里摸出打扑克赚回来的纸币,“没事的。”
“哎呀,侬勿要拣了,个菜最好额。”卖菜大妈笑着推销。
“个么,吾就要个件了。”新乐也笑着说着黄昊宁听不懂的方言,掏出了钱。
“你们说的什么啊。”黄昊宁皱着眉头。
“哈哈哈哈,你们说方言的时候我也听不懂呢,我才不告诉你。”新乐做了个鬼脸。
黄昊宁吐了吐舌头,拿着钥匙在手上转着玩。
他们两个人的头顶是密密麻麻的电线,互相纠缠着,包围着天空。
他们走到贴满小广告的老旧出租屋楼下,本来在看报纸的大爷看见他们,友善地调笑道:“小情侣回来啦。”
“回来了!”新乐半是开心半是羞赧地笑着,“吱呀”一声拉开了生锈的铁门,闪身进去。
“回来了回来了。”黄昊宁被这种几乎是默认的反应感动,发自内心地扬起嘴角,也跟着要进去。
“唉,小黄,不要走先。”大爷喊住了黄昊宁,站了起来往家门口走。
“什么事什么事。”黄昊宁把钥匙递给新乐,跟着大爷过去。
新乐挥了挥手,接过钥匙,上了楼。这楼没有电梯,她要拎着菜篮子走上6层楼。现在很麻烦,但是总有一天,他们会去更好的地方买一间自己的房间。
她由提着改成挽着菜篮,右手用钥匙转了两三次才打开门,一个月之前好像就跟黄昊宁说过这件事,不行,等等要再跟他念叨一次。
轻快地把鞋子脱下来,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地板一尘不染,昨天刚刚做过清洁,新乐很喜欢这种踩着干净瓷砖的触感。她想着今晚做什么菜的时候,黄昊宁三步并两步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我回来了!”黄昊宁手上夹着一个有些厚度的信封,他甩开鞋子,也光脚踩上了瓷砖,“李大爷说有一封挂号信,帮我们拿了。”
“咦,是谁寄的啊。”新乐探头看了看。出租屋很小,厨房和卧室几乎没有过渡,站了两个人更显得拥挤。
“没写,只写了收件人是黄昊宁。”黄昊宁也挠了挠头,给她看了一眼。
新乐于是回过头,把菜拿出来,又想到回来之前的话题,轻松地说:“我就教你一句吧。”
黄昊宁把信封拆开,里面有一张纸条,还有一个小布包。
“吾老欢喜侬个!”
“我老欢洗浓个……”黄昊宁展开了纸条。
“是吾!老欢喜!侬个!”新乐嬉笑着,把土豆放在水龙头下搓洗。
黄昊宁打开了布包:“***!”
新乐疑惑地回头,来到这里的半年,黄昊宁在她面前的时候,几乎已经不再讲粗口。
“我们要离开这里,不……不行,新乐,你得离开这里。”黄昊宁惊慌失措地在拥挤的房间里踱步。
新乐放下洗好的土豆,难得地强硬,坚定地握住了他拿着小布包的手:“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面对,说好了的。”
黄昊宁犹豫了很一会儿,才把手慢慢张开,那布包里是十只漂亮的美甲,是明艳的杏黄色,上面花里胡哨地贴满了各种装饰,就像是他的姐姐会喜欢的那种。而指甲的反面,带着干掉的黑色血迹。
那放在桌子上的纸条上写着不太好看的字:你的失败,不要让别人承担。
清明节发点应景的……
《换命术》
Side A_皆大欢喜▲
Side B_****
Side C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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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的暑假,你第一次离开广东。
你下了飞机,发现地铁去不到网友给的地址。发消息问她,她不回。半途改坐公交,公交不直达。问着路走,好心人又给你指岔了方向,平白多绕许多路,最后好容易找准门牌竟是所不大的肿瘤专科医院。人行往来,一时不知往何处找,你疑心是被网友作弄了,但你们相熟两三年,早就互通名姓过,平日你同她谈修行、聊志怪,讲山间的信号线缆如何被灵兽毁坏,说师父如何教师兄弟们习武,她从来接受良好,从不质疑你胡说八道,有些事你自觉说出来像异想天开,她也不曾嘲讽……
你便想,她或许正忙,决心再自己找一找。你知道她名字怎么念,记得近一年未在上学、较你年长,又想她对许多术后并发症是很了解的……她或许是个毕业不久的护士。
于是你去咨询台问。
护士姐姐、这里有位赵雁行护士吗?
——哪个艳?
你只知是一种飞鸟。你是小道士,她像行侠客。雁行雁行,多衬她啊。
是大雁的雁。你猜。
——没有。
这也是自然,这医院好歹也有六层楼。你一个个病区地找,找一楼,想她可能在二楼。找二楼,想她大概在三层,找三层,又想她没准是在第四层。
一路问到第五楼,有人从背后轻轻一戳你,反驳说:不是的,是燕子的燕。
你匆忙转身,一个面色蜡黄的姑娘坐在轮椅上冲你笑:小道长,你真来了啊。
你没问赵燕行今天怎么不回消息,她也没提起。你推她回病房,刚上手时差点撞到门框,还好走道足够长,你很快熟悉轮椅是怎么用的了。四人间只她一个住,她裹紧衣服,一张张空床指过去:喏,一号床的婶婶前几天转院啦;二号床是个小妹妹,这几天转ICU去了……四床是我。
那三号呢,你问。
——我这床呢,过两个月也该能空出来。
赵燕行抬手,极轻地拍你两下,一截带着青紫的枯枝从病号服的袖口支出来,针孔都比血管更粗一些。她拿那样的手拨了拨头发,打着卷的细软发丝过于服帖,但不算太稀疏。床头有许多造型各异的折纸,狐狸、星星、兔子、龙,已攒了整整两大罐。她把它们拂到一边,问。
——小道长,你不会是御剑飞来的吧?
御剑属于修仙范畴,学不着,你告诉她是坐的飞机,不过师父教了隔空御物。
——真的?
真的。
四下无人,你折一只纸鹤放在手心,决心演示给赵燕行看。她托着下巴,眼也不眨地等着,看得你手心里都是汗——你法力低微,术法时灵时不灵,物件常像《哈利·波特》里的扫帚般不听话。
你在心底求着道尊保佑,小心翼翼吹一口气掷出去,操纵它去关房间的灯。
第一回掷偏了,纸鹤撞着墙又拐不了弯,落到地上。
第二次投准了,纸鹤的嘴尖碰着了开关,可惜力道没使够,灯稍一暗就又亮起。
你咬牙又试一次,可是心一急,纸鹤便如断线风筝离手落地,比先前还不成。
你有些不敢看她,埋头说自己准头向来不好……却听赵燕行一声笑。
——我看见啦,刚才灯闪了一下。小道长,原来你真是个道士。
灯光映得她的眼睛额外亮。
——小道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周舆。你拉着脸说。我从未骗你,我就叫周舆。
赵燕行问你这招练了多久、还会不会别的。你哪好意思说自己才刚正式入门,练了三个多月也就这个法术用得还算成。
你反过来问她有没有拿手的事儿。
——以前有。她说,我以前物理学得可好了,150分卷儿从来不低于120。现在嘛还在学,争取两个月内折出条龙来。
你摸摸鼻子,没说自己物理也是这么个水平。
她望你一眼。
——哎,虽然我休学了,你还是得叫我学姐啊,我念到高二下学期呢。
你从善如流地问,学姐,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赵燕行边折纸鹤边念,那多了去了,我想长到1米7,想治好病,我家边上的烤羊肉串特别好吃我现在都吃不了,快想死了……对了,我还想打个啵儿。
你一愣。
她停下手,笑嘻嘻地,没看你。看着你。
——恋爱要太久,我没那时间,打个啵儿就行。
你左顾右盼、你上看下看、你悄悄把凳子往后挪。
赵燕行哈哈大笑。
——我要个一米八的帅哥。一米六的周小道长……你能不能替我绑一个来?
怎么能绑人呢?不能绑人。反派才绑人。
赵燕行一拍双手。
——那完了,我铁反派啊。想法就先不提了,这命格也挺反派——不良于行、年少重疾、成绩优异脑子又好——就是可惜到现在都没主角组和我作对。
你说,那你再多等一等。
她扁扁嘴,把手里的折纸撕成一条条,嘀咕,我说了又不算数。
算数的。
你想起自己在师父房里翻到的许多书,那会儿他抽得你哇哇哭,不过因果循环自有报应,现在轮到你高兴了。
学姐,道家有类法门唤作窥天机,里头有换命术。
赵燕行瞪你。
——换命换命、哪个憨子——
我呀。你凑上前,把她手里的折纸抢救出来,塞一只折好的纸鹤给她。我跟你换,你这是度死劫,换掉就好了。
赵燕行一脸被噎住,好半天崩了你一个脑袋瓜。
她问,周舆,你凭什么以为换到你不会死?
你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冲她乐,因为换命死得是重要配角待遇,反派组不配。
【tbc】
“……说是房间不够睡,表姐和姐夫睡一间,我爸妈睡一间,然后我今晚就要和表哥一起守祠堂了。”
“哎呀,听起来很有意思!”
“我可一点都不想和表哥挤一间房间。新乐,我好想你啊——”
“宁子哥,我也想你啦!”
黄昊宁想了想,似乎感觉不够表达自己的情感,又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见对方也回复了一个亲亲的表情,才心满意足地熄了屏幕。硬板床上躺着并不舒服,黄昊宁翻了两下,干脆翻身起来,去找还没有躺下的沈嘉伟。
榕树下,沈嘉伟坐在一个竹编躺椅上,一边看着星星一边扇着扇子。
“在公司如何?”沈嘉伟听见黄昊宁的脚步声,突然开口。
“别像我爸妈一样问这种问题啊……”黄昊宁痛苦地在旁边的板凳上坐下。
“哈哈哈哈,就是闲聊,你不想讲就算了。”
“也不是,我过得挺开心的。我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别的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沈嘉伟点了点头,又回忆道:“你还记得,小时候捉迷藏,你总是大老远就知道大家藏在哪里吗?”
“那时候你们都说我作弊。”
“那是因为你有特殊的能力吧。”沈嘉伟依旧是唠家常的语气,却让黄昊宁一惊。
他确实小时候就发现自己有时听得比别人清楚,看得比别人更远,或者一口就能尝出汤里放了什么他认识的佐料。在捉迷藏这种活动中,这小小的特长让他无往不利,几乎让他成为当地捉迷藏的王。
黄昊宁刚二十岁,也是辍学的第四年,突然收到一份信,说知道他有别人没有的天份,希望他参加六扇门的入职考试。这看起来就像是诈骗信一样,别人没有的天份,这个词偏偏让黄昊宁非常相信。考试的时候,一路绿灯,出乎意料地顺利。也就是那时,他第一次知道,这种特殊的视力源自于自己的增强能力。
黄昊宁一边自顾自回忆,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我没有什么能力。”
“那,我们来打个赌。你也觉得床板很硬睡不好吧,赢了的话我就把私藏的床垫给你。”
床垫,黄昊宁犹豫了一下,反正也没有什么娱乐:“行,你说。”
“那门口的灯,你能看到吗。”见黄昊宁点了点头,沈嘉伟又接着说下去,“我们就赌,灯周围的飞蛾一共几只。”
“门口也太远了,盲猜吗?”
“盲猜。”沈嘉伟笑着点了点头。
谁陪你盲猜,黄昊宁偷偷带上扳指,定睛望向门口的壁灯,闭眼默念口诀。
眼睛,眼睛,拜托强化眼睛。
“四只吧。”耳边突然响起表哥的声音。
黄昊宁睁开眼睛,却看不清那飞蛾的数量,只觉得风声听起来更大了一些。
“果然,你走神了。”沈嘉伟看着手上的蒲扇,随手翻了一圈,“你的心思都在自己这边吧。”
表哥的声音听起来就在耳边,但是黄昊宁只觉得更加听不明白。
“把注意力集中在你想要靠近的那个目标上,不要在自己身上,就像是射箭一样,你要看着靶子。”表哥抬起手,肩膀到蒲扇成一条直线。
“什……”
黄昊宁疑问还没问出来,侧脸温度陡然升高,他回头,只见一条长长的火舌从表哥的嘴里冒出,直直地从着蒲扇而去,却在表哥手腕处收了尾,一点没有燎到扇面。
“我去,表哥厉害啊!”黄昊宁顶着热气,额角划过一滴汗珠。
沈嘉伟收了气,火舌像是没了根,在空气中四散而去。见黄昊宁虽然惊讶,却没有被吓到的样子,沈嘉伟才又装模作样地说:“你可以学的还很多……”
“哇……自大狂。”黄的崇拜一瞬间就垮了。
“咳咳。”沈尴尬地收了架子,“你再试一次,这一次,看着你的目标。”
黄昊宁又大大方方念起口诀,这次没有闭眼,而是死盯着那壁灯。
“你还可以听见我的声音,但是我的声音并不重要,你只用看着那灯,还有飞蛾,直到我的声音慢慢……”
变小,变不见。
黄昊宁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站在那白炽灯面前,无论是飞蛾翅膀的纹路,煽动空气发出的声音,或者是一点铁锈的味道,全都被放大。
然后那声音,气味,触感,又从他身后跑走,只有视觉留了下来——有两只飞蛾在他的瞳孔正中间翩跹。
“是两只。”黄昊宁高兴地扭头报告,“我们去看看!”
“不了,懒得确认了。”沈笑着说,“我相信你说的是对的,你赢了。”
于是沈带着黄去了仓库拿床垫,只见厚的薄的,冬天的夏天的,硬的软的一应俱全。
“诓我是吧。”黄昊宁一边唾弃表哥,一边挑了看起来最贵的那个床垫。
“我又没说只有一个床垫。”沈吐了吐舌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少年的声音从仓库的窗外传来。
“谁啊!”黄昊宁心下发毛,把床垫一丢,就跑了出去,只见一个少年往远处跑去,看起来腿脚不太利索,一瘸一拐,却已经习惯这么跑动似地一溜烟就不见了。
“奇怪,不会是小偷来偷贡品吃的吧?”沈嘉伟跟了出来,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思考了一会儿,“啊宁宁,你觉不觉得那个背影……”
“好像在哪里见过。”黄昊宁接着说。
【所多玛的苹果会杀死天使吗】
PC=谢弼(pl:菜)
KPC=秦米恩(kp:锅)
<KP> ◇ 开幕 ◇
<KP> “所谓恶意,并不是以他人的痛苦为目的,而是以我们自己的享乐为目的。”
<KP> ——费里德里希·尼采
<KP> 秋风扫过街角
<KP> 摇晃着电线发出悲鸣之声
<KP> 我想,这简直像是献给白痴之神的乐曲
<KP> 这片街道沉入泥潭底部
<KP> 和行道树上绚丽多彩的灯饰一般,人类只追求外在美好,将淤积沉淀的情感塞在皮囊之下
<KP> 而我喜欢去【解放】它
<KP> 我口中哼着歌
<KP> “Apple of Sodom” 多么令人怀念的声音啊
<KP> 让这片街道变成背德的地方也不错
<KP> 这是我为心爱的天使们献上的小小礼物
<KP> 我把小纸箱轻轻放在路边
<KP> 再次戴上帽子离去
<KP> ◇ 序 ◇
<KP> — 谢弼房间 11 月 9 日 凌晨 3:00 —
<KP> 你熟睡在自己的床上,然而却有什么动静让已经有着出色反应神经的你猛然惊醒。你听到了,那是开门的吱呀声,已经脚在木地板上轻轻走动的声音。那人就这样轻手轻脚地走着,然后推开了你的房门,靠近了你的床边。
<谢弼> 撑开眼皮看看
<谢弼> “……老秦?”
<KP> “哎真失望,还以为你会吓一跳呢?”秦米恩站在床头弯腰看着你。虽然开着玩笑,但这个时间点,穿着工作西服的他略显疲倦的表情,都能显示着他有事而来。
<谢弼> “没有一跳也有半跳了,这大半夜的。”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一些,看了看他的着装和脸色:“你的加班结束了吗?还是说……?”
<KP> “嗯,联合解剖和分析会刚刚结束没多久......我是来接你的,你换衣服吧,要去警局了。”他边说边走出你的房门:“是「箱男」。”
<KP> “大概是连环杀人案,详细情况路上再说吧。”
<谢弼> “……好,等我两分钟。”多亏这个消息差不多已经完全清醒了,下床抓起衣服套上,然后便赶着一起出门了。
<KP> 谢弼,你与秦米恩在两个月前被安排去日本某县警视厅进行跨国刑事案件的协助,在该案结束后由于表现出众被挑选出来延长了在留时间,留在该地继续进行为期两个月的技术交流——虽然私底下你们也知道,是因为那边刑事案件破案率低下、缺少办大案重案的中流砥柱人才,才不得不以这个手段来给当地警方一定的压力才诞生的临时交换活动。
<KP> 你与秦米恩离开的是你们临时租下的单身公寓,比起秦米恩的房子着实小了太多,虽然也有两间卧室,但面积全都紧巴巴的,除了吃饭睡觉,你们几乎都呆在警局里。
<KP> 秦米恩站在自己新买的跑车旁边等你,那是辆黑色的保时捷GTS,虽然哑光黑已经够低调了,但是车型在这个公寓小巷里还是着实显眼。
<KP> 虽然你也没有特别去留意,或者是被迫注意到——秦米恩这款抖s型男居然在日本警局的女同事们里面挺受欢迎的,据八卦的同事说居然有大胆的女警员想和他告白——当然后面结果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KP> “快点,迟到太久,酒井部长要发脾气了。”他对你说。
<谢弼> “咱们跑公务外派开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无奈地笑了笑,坐进副驾驶位系上安全带,趁旁边的受欢迎美男发动车的空档偷着多看几眼。
<KP> “这边还自由一点呢,刑警想开什么车就开什么车。”秦米恩发动了车子,然后突然说:“这已经是第二起了。”
<KP> 此处可以过一个灵感
<喵喵> 谢弼进行灵感检定:D100=13/75 极难成功
<KP> 那么你回忆了一番,关于秦米恩说的,他所指的显然是『箱男』这起事件。正好在两周前,那个被发现了。
<KP> 带着狗散步的行人在途中草丛里发现了尸体,尸体被放在箱子里,血液几乎都不见了,部分尸块被煮过,并有食用的痕迹。
<谢弼> “已经确定是和上一起有关联性的案件了吗?”
<KP> 秦米恩边开车边示意你看丢在车靠背椅上的搜查文件,以免你刚睡醒忘了上一次的案件详情,并说:“和上次一样,尸体似乎被装进了纸箱里。”
<KP> “就当多半是了,当地法医正在给新出现的尸体验尸。”
<谢弼> “被害人之间的联系有谁在查了吗?我真心希望他们有在运用实践那些学习讨论会的结果。”一边翻看文件一边说
<KP> 《搜查资料①》
<KP> ・第一起尸体遗弃事件
<KP> 发现时间 11 月 2 日 15 时 22 分
<KP> 发现地点 河岸边的草丛中
<KP> 发现人 66 岁 女性
<KP> 发现者是在遛狗的途中发现的尸体,尸体被放置在草丛深处,似乎是为了藏起来。在行人用的步行道上无法直接看到尸体的所在位置。
<KP>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也有其他散步的行人和放学途中的小学生经过,但他们除了注意到腐烂的臭味之外,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情况。
<KP> 不清楚尸体是什么时候被放置在此处,附近也没有监控器。此处夜间有路灯,但晚上几乎没有行人。
<KP> 尸检结果
<KP> ・失血性休克导致的心肺停止
<KP> 由于尸体受到了损伤并发生严重腐败,因此无法判断身份,也无法判断致命伤。根据骨骼,可以判断出他是 20 岁到 30 岁之间的男性。
<KP> 尸体有很高的可能性是在死后才被分解的。已经确认尸体几乎全身的血液都不见了,失血原因不明。
<KP> 尸体的一部分被煮过,并有被食用的痕迹。
<KP> 第一起事件发生在 11 月 2 日,尸体的死亡时间推定在被发现的五天前,也就是 10 月28 日。
<KP> “或许酒井部长就是等着我们去查呢......啊,你看他多性急,已经不要我们去警局报道,让我们直接去现场了。”秦米恩驱车一个拐弯,换了一个方向前进。
<KP> 多亏现代科技的进步,文字和语音都能通过翻译机器进行实时翻译,这对你和秦米恩在日本的工作增添了莫大的便利。翻译机以蓝牙耳机+手机的形式出现,这是你们出警务必要带上的装备。似乎酒井部长已经连着给秦米恩发了好几条信息。
<谢弼>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呃,消息不用回一下吗?”
<谢弼> 指着他震动不断还在努力导航的手机
<KP> “哎呀,回不回他都会着急,不回。”秦米恩倒是一脸不着急的样子:“现场在一条地道里,就是那种车站附近的铁路下面。”
<KP> “幸亏在这个时间里不容易被人注意到,要是是在早上被大量路过的通勤白领发现的话那就太惨了。”
<谢弼> “那倒确实……所以这次的发现者是谁?”
<KP> “第一发现者好像是个错过末班车的醉鬼。车站对面不是有家胶囊旅馆吗?听说是在去那里的途中发现的尸体。如果不喝酒,就那样老老实实地回去的话,就不会发现尸体了。醉醺醺的他应该在一瞬间就惊醒了并后悔吧。”秦米恩嘲笑道
<谢弼> “成年人偶尔也是需要释放一下压力的嘛。”姑且同情同情,然后再次看向老秦的眼镜下面:“你有多久没睡了,没关系吗?”
<KP> “嗯.....多久没睡了,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来着?”秦米恩飞快地瞥了你一眼,又把视线放到车前:“还行吧,勉强靠咖啡顶着,法医不不那么需要体力,再工作一天。”
<谢弼> “这么积极工作啊……”咕哝着别开了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有股无名火呢。
<KP> 你们就这样聊着,很快,车子开到了案发现场附近。秦米恩随意地找了一块空地停下,你们便下车步行去现场。
<KP> — 第二起事件的发现现场 11 月 9 日—
<KP> 现场拉了警戒线,看热闹的人们不知从何处嗅到了气息,出现在案发现场周围。
<KP> 这种情况下,天亮之前,阴郁的媒体们会像白蚁一样向这里聚集,真是让人不胜其烦。
<KP> “哟,早间约会感觉如何?”和你们打招呼的是酒井忠次郎,一般被与他相熟的下属称作忠先生的老练警察,职阶是巡查部长,虽然职位并不比你二人高多少,但姑且还是在中日警方交流活动中属于你们的直属上司。
<KP> 从他快把脚下一块草皮给踏秃了的程度来说,让人的确能感觉到他的急躁,但明显他不是会把怒气撒给部下的那种人。
<谢弼> “约会啊……哈哈……早上好酒井先生。抱歉,路不太熟有点迟了。”对这位临时长官点头问好,一边从已经在场的当地警员那里接过手套鞋套穿上,“现在的情况是?”
<KP> “困兮兮的,糟透了。”秦米恩在一边隔着眼镜揉揉眉头回答道。
<KP> “警部大人的心情好像很不好啊。”叹着气的酒井脸色灰暗,看上去十分疲惫。今天应该是正要去警署的吧,他恐怕在机动搜查队之后就到达了现场。“鉴识科的小源和来尸检的法医也在其中,稍微去问问他们吧。”
<KP> “早好——!”
<KP> 与脸色阴沉的酒井相反,一个明亮且傻乐呵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来者正是新调来刑警部不久的年轻刑警,久川城太。
<KP> 他是本部派来支援的人,虽然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情,但似乎他对来自中国的你相当在意,经常充满活力地过来打招呼。
<KP> 眼前的现场被蓝色的薄布所挡住,穿着蓝色工作服的鉴识员们来来往往。
<KP> “不用验尸就能看出来是他杀……解剖后应该能得知死因。”秦米恩也戴着手套穿着鞋套进入现场。
<KP> 而当你们准备踏入蓝色薄布锁包围的空间前,酒井上前,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他扬起一条眉毛,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KP> “你们还是深呼吸一下,冷静下来之后再进去。”
<KP> “那可不是毫无准备就能看的东西啊……好久没看到这么让人不舒服的东西了。”酒井说道:“灵魂的重量是 2.5g,那么佛祖大人究竟吃掉了多少呢?”
<KP> “就吃了那么多?我也不清楚,不过真的超级臭——”久川接话道
<KP> “你最近都没见过尸体,之前还不是哇——得【吐了一整天】。”酒井吐槽久川
<KP> “......”久川好一会儿才逞强说:“不,那个和这个不一样。”
<KP> “所以你说【今天很有精神】,我才感觉有些微妙的奇怪。”酒井说着,这才为你们揭开了蓝色薄布。
<谢弼> “唔,看来还是对味道的预警比较有实际意义呢……”
<KP> 跨过分界线的瞬间,腐臭气味扑鼻而来。就像是夏天被放置了很多天的垃圾一样,令人不快的恶臭甚至穿透口罩,连久经案发现场的秦米恩也皱起了眉头:“呜哇,这个味道,真够糟糕的。”
<KP> 一个看上去像医生的人蹲在地上,身边翻倒了一个纸箱,一个裸露的头骨从中滚落出来。
<KP> 纸箱恐怕是被发现者踢翻的吧。
<KP> 旁边相机的闪光灯亮了几次,伴随着光线暴露出的,是变得破破烂烂的「人类」。一片片内脏和手足从箱子里倒了出来。
<KP> 肿胀的肉片已经变得黏黏糊糊,从箱子里散落出来。你感觉胃液从喉管深处涌到了喉头。
<KP> SANC 0/1d3
<喵喵> 秦米恩的San Check:
<喵喵> 1D100=95/79 失败
<喵喵> 秦米恩的San值减少1D3=1点,当前剩余78点
<喵喵> 谢弼的San Check:
<喵喵> 1D100=44/71 成功
<喵喵> 谢弼的San值减少0点,当前剩余71点
<KP> *可以调查的场所*
<KP> 《箱子与尸体》《周围的情况》《与鉴识员对话》《与法医对话》
<谢弼> 现场还在拍照呢,从这个距离开始的话就先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找个鉴识科的人问问话吧。
<KP> 你打量了一下四周。
<KP> 这是个仅能让行人和自行车通过的狭窄地下通道。为了防止有人乱涂乱画,附近学生在墙壁上画满了画,填满了整个墙壁。
<KP> 昏暗的橙色路灯亮着,有的路灯在闪烁着,快要熄灭了。
<KP> 过一个侦查
<喵喵> 谢弼进行侦查检定:D100=68/87 成功
<KP> 你在距离稍远的地方,看到掉落了一个被揉成团的纸一样的东西。
<KP> 打开查看里面的内容,发现这似乎是一张便签。
<KP> 上面手写着一行文字:「献给 可爱的 天使们」
<谢弼> 收起来,带着它去找鉴识员
<KP> “辛苦了,谢先生。”口罩下传来声音,和你打招呼的鉴识员戴着帽子,帽檐下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你。她的名字是源知惠,是尽是男性的职场中的一枝花。
<谢弼> “你们也是,源小姐。”说着把刚才捡到的纸团交给她做个密封保管,“现场这边已经有人去取调附近的监控了吗?”
<KP> 源把你发现的纸条放进了密封袋,并答应会送检。“很遗憾地下通道的入口处没有摄像头。不过前面不远处便利店的摄像头有可能会拍下什么,所以之后有必要去那边确认一下。”
<KP> “第一目击者也证实说当时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其他人,毕竟是这个时间段,没办法得到有用的目击证词啊。”她这么说着,耸耸肩。
<KP> “有留下什么遗物吗?”秦米恩在你身边问道。
<KP> “正如你们所看见的一样,没有衣物,也没有明显属于被害者的东西。”源指了指四周:“这是一条人来人往的地下通道,想要提取脚印也很困难。”
<谢弼> “那目击者现在是跟他们回警局去做笔录了?”张望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类似在被问话的收紧的人,“现在死者身份还没有判明吧,大概什么时候能出DNA报告?”
<KP> “目击者的事,或许局里的调查员更清楚吧;另外DNA的事也得问法医才行,毕竟我不负责这一块。”源摇了摇头,看了看秦米恩,又说:“你们也看得出来,尸体已经腐烂得很严重了,肯定是非自然死亡,不过还要送回去解剖的吧。”
<KP> “从鉴识科的角度,在尸体上能调查出什么?”秦米恩问
<KP> “唔,好在运气不错,尸体指尖还残留着,应该可以提取指纹。”源回答道:“那个头骨缺失了下颌,所以无法与牙科记录进行比对。我个人比较在意的是,【出血量很少】。我已经用鲁米诺试剂确认过了……”源取出紫外线灯,照亮尸体附近的区域,可以确认鲁米诺试剂对腐烂尸体渗出的体液有少许反应。
<KP> 然而,虽然这是被切断的尸体,从伤口断面飞溅出来的血液量却很少。
<KP>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连工作干练的源也有些不解。
<谢弼>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尸体。”起身,顺带着拍了下秦米恩的后背
<KP> 你们来到了现场中心。
<KP> 纸箱向着你们所在的这边敞开口,隔着稍远的距离就可以看出来里面装着肉,法医正在从中把尸体取出来。
<KP> 离此处稍远的路面上,滚落着一个头骨。
<谢弼> 先从刚才源小姐提到的头骨开始看看吧
<KP> 此处可以骰<侦查><物理学><化学>;<医学><人类学><极难知识>
<喵喵> 谢弼进行侦查检定:D100=100/87 大失败!
<喵喵> 喵喵不知道【心虚
<KP> 你或许是因为太着急着去查看头骨,没注意脚下,左脚勾到了右脚,来了一个平地摔!
<KP> 不过万幸倒也没摔伤哪里,但是好巧不巧趴在地上的你却发现与那头骨空洞的眼眶四目相对,一时难以形容那是什么感觉。san-1
<喵喵> 喵喵对已记录谢弼的属性变化:
<喵喵> 理智:71-1=70
<谢弼> 毕恭毕敬地后退着起身了,在心里默念十次“千万别被人看到啊!”
<KP> “..........”秦米恩看着你这个样子扶额。万幸大家都在周围忙碌,没有谁过多关注到你平地摔事件。
<KP> “到底谁才像有熬夜没睡觉的后遗症啊?”
<喵喵> 秦米恩进行侦查检定:D100=66/83 成功
<KP> “来。”他拉着你再次近距离观察头骨。
<KP> 你们看到肉从天灵盖上面落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骨头,尸体的头部外貌已经很难判断。头顶的部分有烧焦发黑的痕迹。
<谢弼> “……其他的部分呢,以法医的专业角度来看能看出什么吗?”丢脸丢出国的老警察怪不好意思地从头骨上移开了视线,看向那只箱子。
<喵喵> 秦米恩进行医学检定:D100=91/94 成功
<KP> 在你看向箱子的时候,秦米恩继续观察头骨。“从骨头的形状大致可以看出是受害者是成年男性。此外,下颌被人为取下,细碎的骨头也被挖出来了。”
<KP> 在你面前的纸箱上面写着「新鲜!高原卷心菜」,是很常见的纸箱尺寸。箱子里从腐肉之中渗出脓汁,让新鲜这个词显得十分讽刺。
<KP> 你觉得这零散的尸体块是被胡乱塞进去的,并没有出于什么目的而排列过。
<KP> 已经开始肿胀溶解的尸体散发出腐臭,小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里面的内脏被切成大块,有的地方是红黑色的,也有的地方发白暗沉。
<KP> 过一个侦查或灵感
<喵喵> 由于我怕了侦查了 谢弼进行灵感检定:D100=92/75 失败
<喵喵> 谢弼进行侦查检定:D100=84/87 成功
<KP> 你观察到纸箱上附着的血迹不多。
<KP> 另外,纸箱上虽然有手的印记,但没有留下指纹,恐怕是带了手套吧。
<谢弼> “手段变态的杀人犯果然还是有些警惕性的啊…”
<KP> “是啊,这就很令人头疼.......”秦米恩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因为开分析会所以出现场的法医不是我......尸体的详情去找他问问吧。”他指了指穿着白大褂蹲在一边翻弄尸块的人。
<谢弼> 点点头,从善如流地过去了
<KP> “你喜欢鸡翅吗?”在你开口问问题之前,蹲在地上的法医就朝你抛来了问题。
<谢弼> “喜、欢……你们法医都这么怪的吗?”
<谢弼> 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家的
<KP> 听到你这话,秦米恩在一旁无所谓地耸耸肩。
<KP> “我喜欢在炸得酥脆的肉上浇上甜辣酱,不过,这家伙好像喜欢水煮啊。”法医又说
<谢弼> “……这次的尸体也被煮过了,对吗。”
<谢弼> 这法医叫什么名字我们之前见过吗
<KP> “bingbong~尸体的断面呈现出被煮过的肉的颜色,而且还留有几个牙印。可能是指尖不好吃吧,这家伙没吃完。”法医抬起尸体那涂有指甲油的女性纤细手指,喃喃自语。
<KP> 你们没有见过。
<KP> “哦……招呼打晚了。我是来支援的法医小出,请多关照。”小出想向你们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乳胶手套脏了,于是连忙缩回去。“不好意思,下次再握手吧。”
<谢弼> 于是也配合着做了个伸手又缩回的尴尬交流
<谢弼> “……呃,那么小出,从现在这个状态的尸体上能看出致命伤和死因了吗?”
<KP> 作为日本人,小出听到你对他的称呼挑了挑眉,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回答道:“尸体净是些被切得七零八落的碎块,很难判断。不过这次找到了在意的地方。”
<KP> “这里。小出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尸体的胸部。”
<KP> “直径大约 1.5cm 左右,一根手指……嗯……或许这样会更容易明白吧?”他把插在胸前衣服口袋里的圆珠笔拿出来,放在伤口旁边。“这东西的尺寸刚好可以扎进穿过去。位于左胸的第三肋骨和第四肋骨之间……这样插入的话正中【心脏】。”
<KP> 小出做出放下圆珠笔的动作。“如果刺在这里的东西掉了的话,血应该会从这里一下子涌出来,因此可以考虑【失血
<KP> 过多致死】的可能性。”
<KP> “可能是有宰杀鱼或动物的经验,真是完美的【放血】啊。”秦米恩在一旁补充道。
<KP> “在垂钓、狩猎时,为了能更长时间地保存猎物,亦或者是为了快速降温,就得放血来防止微生物的侵入。不这样做的话,
<KP> 肉会就变味。”
<谢弼> “从一开始就是本着要吃掉的目的啊……把人当作动物一样对待,真够混蛋的……”
<谢弼> “头骨上不见的部分呢,也有被拿走吃掉的痕迹吗?”
<KP> “头骨吗?”小出低头看了看那个曾与你四目相对的圆形物体:“唔……颅底被挖得相当干净啊,可能是想把脑浆取出来吧。”
<谢弼> “丧尸么那货是……”
<KP> “至于头顶发黑的地方……应该是被放在火上烤过吧。感觉像是附着着柴火产生的灰尘。我只听说过织田信长拿敌军的头骨当做酒杯的故事,但真没想到现实中会有这种把人头骨当容器的情况出现……”
<KP> “好啦!现场勘查只能发现这么多了,详细具体的只能等尸体被带回法医解剖室进行详细解剖啦!”小出站起来
<谢弼> “谢谢,那就拜托你们再辛苦一下了。”
<KP> 他点点头,然后对秦米恩说道:“酒井部长说你熬夜了好几天了稍微休息一下吧,解剖的事情交给我和其他几名法医吧。”但潜意识里也依旧带着一些竞争意识,也即是没有你,我们一样能做好。
<KP> 秦米恩挑了挑眉:“求之不得。”
<KP> 在离开现场前,酒井告诉你们上午十点开专案会议,在那之前你们可以回家再多休息一下。
<谢弼>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把老秦按在副驾驶上进行一通疲劳驾驶的说教过后自己开着车回到住处,两个人都补补觉吧
<KP> 那么回到家,秦米恩稍微洗漱一下换了睡衣,就往你的床上倒。
<谢弼> 我悟了。
<KP> 你悟了。
<谢弼> 忙的时候是该抓紧时间充电。爬上床给他挪挪位置盖上薄被,自己也贴着他躺下,毫不客气地把手揽在他腰上。
<谢弼> “好好休息休息,我已经订好闹钟了。”
<KP> “嗯......”或许是因为你的被窝,亦或者是因为你的怀抱给他带来了安心的感觉,秦米恩很快就睡着了。
<KP> 而在这温馨的气氛里,你也不自觉地睡了一段时间,直到被闹钟吵醒——现在是早上九点。该洗漱整理然后出发去警局了。
<谢弼> 起了起了。自己光速洗漱的期间还给老秦多留了5分钟时间赖床,直到九点零五分才横下心来抢走被子拽他起来坐着换衣服。
<谢弼> “走啦,现在出门还能勉勉强强有时间去便利店买个早饭,我猜咱们都也不想饿着开会吧?”
<KP> 秦米恩顶着鸟窝头被你拉起来,直到你替他扣完衬衫扣子才清醒过来。你们用习以为常的光速完成了出门前的准备。
<KP> “便利店......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吗?”秦米恩边掏车钥匙边说
<谢弼> “我总不能在警署门口用发动机煎培根蛋吧……这边的三明治和饭团也不错了,凑合一下。”
<KP> 那么你们用便利店的咖啡三明治和饭团凑合了一下早饭,勉强赶在十点之前到达了警局,踩点走进专案会议室。
<KP> 警署内有不少往来奔忙的人,一改昨日沉闷的氛围,变得喧闹起来。
<KP> 会议室里挤满了人,因为发生了第二起遗弃事件,前来支援的人员也增加了,其中也有不少陌生的面孔。坐在中央长桌边的刑事部长心情沉重地开口:“再次发生了尸体遗弃事件,现在认为是『箱男』作案。”
<KP> “尸体正在尸检之中,不过切开尸体装入纸箱的作案手法是一样的。”刑事部长停下了翻动文件的手。“……由于我们并没有向媒体公布罪犯有食用尸体这一细节,所以,不是模仿犯,而是同一人犯案的可能性极高。”
<KP>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喧嚣。
<KP> “安静,安静!”刑事部长在麦克风前加大了音量:“这是一起连续遗弃尸体案件。虽然非常遗憾,但目前还没有找到有关嫌疑人的确凿证据,所以不要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KP> “事关警局的威信,所有人都提高警惕!”刑事部长发布了檄文。
<KP> ◇ 调查开始 ◇
<KP> — 专案组 11 月 9 日 上午 10:30 —
<KP> 小组分组结束后,所有人分散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本部内部除了负责内勤的情报官之外,似乎都外出了,不过酒井和久川还在。
<KP> “那么,谢大警官,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秦米恩问你
<谢弼> “嗯……尸检结果还没出来的话,还是先从附近监控开始入手做些现在能做的事吧……啊,在那之前还是先去打个招呼?”指指那边留下的两人
<KP> “嗯。”秦米恩应着,把刚刚会议上分发的资料给你确认。
<KP> 《搜查资料②》
<KP> 上面有关于第一起尸体遗弃事件和第二起尸体遗弃案件的简单信息。
<KP> ・第二起尸体遗弃事件
<KP> 发现时间 11 月 9 日 2 时 13 分
<KP> 发现地点 铁路下 联通地下通道
<KP> 发现人 35 岁 男性
<KP> 发现人在想要通过联通地下通道的时候,在脚边的箱子里发现了尸体。
<KP> 发现人说当时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自己,不过当时正在醉酒状态,所以非常恍惚。
<KP> 北侧入口旁有一家便利店,正在请求调阅【监控录像】。
<KP> 尸检报告
<KP> ・不明
<KP> 现在正在验尸中,下午会有结果报告。
<KP> 外观情况与第一起事件相同。
<KP> 男性尸体和女性尸体混合在一起,在男性尸体的左胸处发现了一个直径 1.5cm 的洞。
<KP> “对了,专案组应该会收集到关于案件的最新线索,所以偶尔回来确认一下也未尝不可。另外,下午尸检报告应该就出来了吧。”作为法医的秦米恩比你更清楚警局内部的安排,该说不愧是最近都在警局里熬夜吗?
<谢弼> 这就是你天天不着家的理由吗.jpg
<谢弼> 当然,比起抱怨来说自责的成分是要更多的。明明就算没有被当地警员所需要,自己也应该厚着脸皮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是为了替他分担一点警署上下对外来人员的有色眼镜也好。
<谢弼> “酒井部长和久川倒是对咱们挺亲切……”
<KP> “哼。”秦米恩用鼻子里发声,然后说:“酒井还可以,毕竟是老警察了,经验丰富,直觉敏锐,大概出事问他能给出点什么建议。”
<KP> “久川那个家伙......之前根本没见过这人。忽然就贴过来,经常说些奇怪的话,”他又看了你一眼:“他好像对你很有兴趣的样子。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对外国人的那种感兴趣。”
<谢弼> “嗯哼,可能只是因为你太吓人了不敢对你感兴趣?”笑着看回去,“不过说实在的,这种案件能让外国人插手都已经算不可思议级别了。真是。”
<KP> “我?太吓人?那真是求之不得。你也别和久川挨太近就是了。”秦米恩昂头,就这么和酒井还有久川擦身而过了。
<KP> 接下来是本模组简短的游玩规则:
<KP> ◆关于搜查环节◆
<KP> 一天中在早上(上午 10 点)、中午(下午 1 点)、晚上(下午 4 点)有三次行动机会,每次行动可以调查一个地方。
<KP> 根据所去的时间段和日期不同,出现的信息也会有一些变化(★号标出)。关键信息和人物调查可以在喜欢的时间里进行,不会因为时间点而变化。
<KP> — 搜查第一日 11 月 9 日 —
<KP> ・专案组★
<KP> →医院(可以与酒井对话)
<KP> ・第一起尸体遗弃现场
<KP> ・第二起尸体遗弃现场
<KP> ・鉴识★
<KP> 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抓紧时间或许还能进行一次调查。
<KP> 那么,首次行动,你会选择去哪里调查呢?
<谢弼> 一个个来吧,先去专案组那边看看,就近选择了。
<KP> ◇ 专案组 ◇
<KP> — 专案组 11 月 9 日 上午 11:00 —
<谢弼> 拉着我傲娇的大孔雀去找靠谱的日本分卢。
<KP> 在会议室的角落里,酒井正在同久川说话。久川经验尚浅,酒井正是负责带他刷经验的师傅,两人似乎是要一起进行调查。
<KP> 注意到了你的视线,酒井伸手打了个招呼。久川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疲惫,但看到你之后还是变得明朗起来。
<KP> “怎么样?你那边。”酒井问着你接下来的打算
<谢弼> “我们准备在验尸报告出来之前再去两次的现场附近查看一下监控,酒井部长有什么更好的意见吗?”
<KP> “嗯,这样啊......说不上意见,但我发现了一条有意思的线索,我们正在商量是不是要告诉你们那边。”
<谢弼> “诶,这时候了还是以案情为重吧,既然都已经破格允许我们两个参与进来了。”对酒井赔了个笑脸,“是有关于什么的线索呢?”
<KP> 酒井对你的态度挺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其实啊,有目击者称,在第一尸体发现现场附近看见过一个奇怪男子。”
<KP> “似乎是来了现场,然后又祈祷着回去了。明明不知道遗体的身份,但是却显得很热心吧?也有可能是他知道些什么。”
<KP> “或许可以去问问可疑者,不过小出法医要是打电话来怎么办?”久川问
<KP> “那个啊,嗯——反正也说了不急,之后再去看看也可以吧。”酒井想了想,“我打算今天傍晚过去。虽然我很在意这件事,但是到底会不会能有重要线索,我也不知道,所以不如拜托你们了。”他对你们说,然后又瞥了久川一眼:“而且,有你在旁边的话,我也没办法好好问话吧。”
<KP> “诶~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久川扁扁嘴:“要不我自己悄悄去一趟吧……”他小声念叨。
<谢弼> “这话我们可都听到了哦?不想挨训的话还是听部长的安排吧,那边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两个好了,久川你留在这边还能见缝插针地休息一下,看你那副样子也是累了挺久了。”
<KP> “......!”久川闻声看了看你,然后开朗地说:“嗯,好喔,谢谢你,谢先生!”
<谢弼> 我背后的醋坛子翻了没
<KP> 翻了,翻得很彻底,秦米恩正站在你身后狠狠瞪着久川,不过久川似乎没注意到的样子。
<KP> 你们和酒井与久川商量了一会儿后,准备出门了。在外面随便找了家盖饭店搞定了午餐之后,现在是时间1点钟。
<KP> 接下来要去哪里调查呢?
<谢弼> 第一次发现尸体的现场吧
<谢弼> 找找看关于刚才说的那个可疑男子的线索
<KP> — 第一尸体遗弃现场 11 月 9 日 午后1:00 —
<KP> 河岸边。
<KP> 这附近有一个小操场,从这里可以听到孩子们打球的声音。视野也很开阔,如果站在堤坝上,还可以看见更远的地方。
<KP> 一位跑步的女性与你擦肩而过,她对你点点头,随后便面带笑容地离开了。
<KP> 真是平和啊。
<KP> 这看起来简直不像是发现了凄惨尸体的现场,一时的骚动就像是祭典一样,最终都会逐渐回归到日常生活之中。
<KP> 然而即使是白天,这里也没有多少行人来往。路灯也只在堤坝上和操场附近有,一到晚上就很容易沉入黑暗之中。
<KP> “啊,老谢,你看那边。”秦米恩注意到了什么,他戳了一下你的背,然后指向一个方向。
<谢弼>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KP> 往他指的方向看去,你看见一个男子向着还围着警戒线和围栏的尸体发现现场走去。
<KP> 只见男子蹲在草丛中的围栏边,从怀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口中嘟嘟囔囔的。
<KP> 过一个侦查
<喵喵> 谢弼进行侦查检定:D100=13/87 极难成功
<KP> 你看到男子拿出来的东西像是念珠,仔细聆听的话,能听到他口中念的也是佛。
<谢弼> “……。”
<KP> “可疑人物出现咯?怎么办?”秦米恩问你
<谢弼> “那个,现在这边因为现场保护还是禁止进入的——”大声播放着刚刚翻译好的日语直接进行一个阻拦
<KP> “呜哇?!”男子被你的公放吓了一条,停止了嘟囔,看向你。他脖子上的念珠因为震动发出哗啦一声。
<谢弼> “别紧张,只是例行公务。”看看他的打扮,这是个庙里出来渡人的和尚吗
<KP> 光从外表,你看不出他是个和尚——至少他头上毛发很茂盛,完全不是光头呢。他也没有身着类和尚的袈裟,而是普通的黑色夹克与白衬衫的着装。
<谢弼> “那个,大师您这是在干什么呢……这样很容易引起误会的啊。”
<KP> “啊……我是在为亡魂念经哦。”
<KP> “我听说在这里被发现的人还不知道身份,如果无缘佛没有得到供奉的话,我会觉得很可怜的。”他细长的眼睛一直盯着你这边。
<KP> 可以过一个侦察
<喵喵> 谢弼进行侦查检定:D100=28/87 困难成功
<KP> 你看到他的手腕上戴着彩色木制佛珠,脖子上却挂着金色的西式玫瑰念珠与十字架,这个人的信仰,很混搭呢。
<KP> “请问二位是.......?”
<谢弼> “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哦,现在的话大概算国际警察吧。”说着还是掏出了官方的临时证件,“可以的话还有些问题要询问一下,方便出示一下你的证件吗?”
<KP> “我叫渡边弥阿,是个小说家,不过姑且也算是个僧侣。”他向你们微微鞠躬:“如果需要身份证明的话,请打这个电话。”随后他递出了名片。
<KP> 名片是用和纸做的,漂亮的卡面上写着他的名字和出版社的联系方式。「拉莱耶出版社 神秘小说家・除灵师 渡边弥阿」
<谢弼> “除灵师?”看着那几个汉字黑人问号,“僧侣和除灵师有什么区别吗?”
<KP> “不一样哦。这其中系统区分比较复杂,嘛......相信警官先生也没兴趣了解吧?”渡边态度轻松地说:“虽然我也不太喜欢这样的表述,不过这都是为了推销。在寺里的时候也接过这样的委托,这么写也不算错。”
<KP> “不知您是否会相信我,不过我可以做到灵视。”
<KP> 他不但给你发了名片,还塞了一张名片在秦米恩手里,似乎的确很喜欢推销自己。
<KP> “话虽如此,但实际上很少有事件是真的由幽灵引起的,很多时候都是出于当事人的心理问题,某种意义上我就像咨询师一样。“他看着你们:”如果有【神秘事件】的话,随时都可以向我咨询。”
<KP> “啊,我不会跟警察收费的哦,毕竟是公务员嘛。”他笑道。
<谢弼> “哈啊……神秘事件啊……”
<谢弼> 想到之前经历的种种,已经感觉脑壳大了一圈。
<谢弼> “这个话题还是暂时保留吧,那么渡边先生,你最近经常在这附近走动的话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其他的可疑人物呢?”收起他的名片,重新切换到正经模式,“((除了你自己。说真的。))”
<KP> “可疑的人物吗......”渡边回忆了一下,说:“我大概是上个星期来这里的。”他看向草丛:“我不忍心看它连头七的法事都没有,只能在现世徘徊。不过好像也有和我一样的人哦。”
<KP> 渡边手心向上,指向一边围栏旁摆放着的花和食物。仔细一看,上面还放着一个信封。有谁会给身份不明的人写信吗?
<KP> 渡边说:“那个信封,昨天我看到有人把它放在那里。”
<谢弼> “嗯……那就稍微借阅一下吧。”
<谢弼> 尽量温柔地打开信封看看
<KP> 你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张信纸。
<KP> 「喜欢 我送的 礼物吗」
<KP> 你可以过一个灵感
<喵喵> 谢弼进行灵感检定:D100=43/75 成功
<KP> 你觉得这上面的笔迹与在第二尸体遗弃现场发现的纸上的笔迹相似。
<谢弼> “渡边先生,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外观特征吗?”
<谢弼> 收起信封摆回原处,掏出手机拍个照,然后才再次捡起来用密封袋装好揣走。
<KP> “我只看到了他的背影,而且他还带着帽子,放下信很快就离开了。不过......他当时哼着这样的歌词。”渡边看着你的动作:“I found the center of fruit is late,It is the center of truth today。”
<KP> “我让喜欢外国音乐的朋友听了一下,他说这不是玛丽莲·曼森的「Apple of Sodom」吗。”
<KP> “至于所多玛,那是在圣经旧约里出现过的地名。也有说法说 sodom 是表示男同性爱的 sodomi 的词源,不过结合有关苹果的逸闻来看,也有可能是不道德、恶德的意思。”
<谢弼> “(交友圈也很多元啊……)”
<KP> 这里可以过一个教育
<喵喵> 谢弼进行教育检定:D100=93/75 失败
<KP> 那么你对这歌词没有任何印象。
<喵喵> 秦米恩进行教育检定:D100=9/80 极难成功
<KP> “果实的内里已经腐烂,正如当今世界的现状。”秦米恩把歌词稍微翻译了一下:“这是玛丽莲·曼森的歌曲的开头部分,也即是大卫·林奇所导演的电影「Lost Highway」中的插入曲。”
<谢弼> 严肃的神情中透露着些许怎么只有我没听过没看过的懵逼。
<谢弼>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犯人留给警察的信息之一了吧……。”
<谢弼> 事到如今补一个心理学看看渡边是真的记忆力和灵感拔群还是他其实知道更多可以吗
<KP> “我说,渡边大师,”秦米恩拍拍你今天有点不太好使的小脑瓜,用调侃的语气问道:“你既然这么厉害,那不能直接通灵吗?问问死者怎么说?”
<KP> 可以
<KP> 明骰心理学
<喵喵> 谢弼进行心理学检定:D100=27/89 困难成功
<KP> 先不论灵能力的真假与否,渡边是真的相信自己能与灵沟通的,并且说的也都是实话。
<KP> “哎呀,警官先生,如果不是怀有很强的念的地方的话就难办了,这里不是现场吧?”渡边有些为难的表情:“如果直接看尸体的话或许能看见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谢弼> “抱歉,再怎么说我们也不能带一般人去看尸体。今天还是算了吧。”
<KP> 听到你说这话,渡边有点跃跃欲试的表情化作失望。
<谢弼> “谢谢你提供的帮助了,渡边先生,如果还有什么事的话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KP> “那好吧。有什么问题请一定要打电话哦,这也有关乎我的事业。”他向你们再次鞠躬,便离开了。
<KP> 在与奇怪的僧侣兼小说家兼除灵师渡边弥阿进行询问调查后,现在已经将近下午四点左右。剩余的时间还能再进行一次调查。可调查地点为第二尸体遗弃现场、鉴识科。
<谢弼> 都出来了就再去一趟现场那边吧,照原计划找便利店看一下监控。
<KP> — 第二尸体遗弃现场 11月9日 下午4:00 —
<KP> 联通地下通道的入口处用黄色的胶带贴着禁止入内的警戒线,里面似乎还在继续着对证 据的采集和处理。
<KP> 来看热闹的人和媒体聚集在一旁,引发出一阵骚乱。对于他们而言,这样的事件只是一 时的狂欢吧,就像苍蝇一样飞来这里,等到厌烦之后又会飞向其他事件。
<KP> 因为没有发现什么新线索,你们于是直接前往便利店。
<KP> 带有监控的是有一家小而整洁的便利店。作为大厦对外出租的一部分,一 楼是商铺。
<KP> 车站前的布局里虽然没有停车场,但是店铺的入口恰好正对着地下通道的方向。确实如果是这里的话,应该会有朝向店外的摄像头。
<KP> — 事件现场附近的便利店 —
<KP> “欢迎光临~”随着自动门打开,收银台前的店员也对你们招呼道。
<KP> 架子上陈列着大概是新商品的快餐,还有在热乎乎煮着的关东煮。特制猪肉包一栏挂着 准备中的牌子,现在好像买不到,稍微有点遗憾。
<KP> 秦米恩似乎对便利店里售卖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他径直走到摆放杂志陈列架旁,当你以为他难道要去翻日本特色情漫画杂志的时候,他的视线投向落地玻璃窗外:“从这边的窗户看的话是可以看到地下通道的,不过实在是太暗了,想看清楚应该很难吧。”
<谢弼> “嗯……不过还是得试试看嘛。”说着随手取了两瓶运动饮料拿去付款
<谢弼> 这是什么便利店啊
<谢弼> 是全家的话我还要买炸鸡。
<KP> 这里不是全家,是全冢便利店。
<KP> 不过万幸这里也卖炸鸡。
<KP> 那么你拿着两瓶运动饮料走到柜台前,还和店员点了两份炸鸡块。
<KP> “你在干嘛?”秦米恩看着你的购物行为:“我不要吃炸鸡块。”
<谢弼> “那我就吃两块~”付完账收回钱包时候顺便就把证件取了出来:“谢谢,请问你们的店长在吗?”
<KP> “诶,警察?”店员看到你的证件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站在稍远处的秦米恩:“难道那位也是?诶.......哇!我第一次见刑警,好棒啊!还以为在拍电视剧呢!”
<KP> “店长!店长~!不得了啦!”兴奋的店员向店后面的员工室喊道。
<谢弼> 我心想这么近的地方拉着警戒线还有一堆看热闹的人你们店员也是毫不关心呀……
<KP> 员工室的门很快打开,很快就有一个中年女性探出头来,大概她就是店长吧。
<KP> “你声音那么大,我能听见的哦。”不愧是店长吗,比那位年轻的店员稳重多了,她对你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问可以来员工室里面聊吗?”
<谢弼> 回头看了老秦一眼,然后才对那位店长点点头,跟着进去。
<KP> 老秦跟着你一同进入了员工室。
<KP> 员工室不大,除了休息用的桌椅与储物柜外,靠墙的办公桌上放着电脑、文件等物品。
<KP> “警察先生们,请问我能帮到你们什么呢?”店长问
<谢弼> “关于今天早些的时候附近发生的事件,想必你们也已经听说或者注意到了吧。我们来主要也是为了调看一下这边的监控,有劳了。”
<KP> 店长没有多说什么,为你们打开了今天的监控录像。
<KP> 从稍早于发现尸体的人来到这里的时刻开始确认,虽然是深夜时段,但还是陆陆续续有人往来。
<KP> 有穿着公司职员风格西装的男人,有穿的像陪酒女的女人,也有同行的情侣。
<KP> 但让人在意的是一个男人,他戴着帽子,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脸。
<KP> 过一个侦查
<喵喵> 谢弼进行侦查检定:D100=49/87 成功
<KP> 帽子男歪着嘴角,看起来似乎在微笑。然后,他向着摄像头举了一下手。
<KP> 让人感觉与帽子不协调的是,能看得出他穿着【皮鞋】和成套西装的裤子。
<KP> 过一个灵感
<喵喵> 谢弼进行灵感检定:D100=98/75 失败
<喵喵> 秦米恩进行灵感检定:D100=94/90 失败
<谢弼> 那我只能看出他是故意被摄像头拍到的。
<谢弼> 能用其他方式大概判断一下身高吗
<KP> 或许是因为监控摄像头拍下的录像清晰度也就那样,你们在画面里看不出其他信息了。
<KP> 你边看录像的时候居然在边吃炸鸡,并且没注意这是新鲜出炉刚炸好的炸鸡,把你舌头瞬间烫了一下,hp-1
<喵喵> 喵喵对已记录谢弼的属性变化:
<喵喵> 生命:12-1=11
<谢弼> “嘶……”吐着舌头
<KP> 似乎对你的笨手笨脚已经习惯了,秦米恩边递给你打开盖子的冰冻运动饮料,边说:“看不清容貌啊。即使拜托图像分析科进行图像解析,也难锁定身份呢。”
<KP> “感觉要开始寻找目击到穿着类似服装的人了。”
<谢弼> “唔咕……”发出牛饮途中的响应。
<谢弼> 要是没有别的收获了的话就复制一份监控回去吧,照老秦的估算现在尸检报告也该出来了。
<KP> 在向店长要了录像的备份后,你们离开了便利店,并把备份交给了警局的图像分析科同事。
<KP> 同时,法医学研究室发来了尸检报告。
<KP> 尸体并非是一位受害者,而是两位(一位男性一位女性)。身体部位也都只有一部分, 残缺不全。
<KP> 两位受害者的身体都是被诸如柴刀一类的大型刀具,在【死后】进行分尸的。尸体身上 还发现有咬痕(牙齿的痕迹)。
<KP> 也有一部分部位应该曾被放置在高温之中,变质和腐败痕迹非常明显。
<KP> 从腐败情况来看,应该已经【死亡三周】了。
<KP> 男性尸体的左胸部有一个直径 1.5cm 的刺伤,直达左心房。初步推测死因是由这个刺伤 引发的大出血,但伤口周围没有发现出血痕迹。
<KP> 在女性尸体上看不到除咬痕外明显的外伤,死因不明。确认过箱子里残留的头部后,推 测可能是因为大脑【萎缩】,无法维持生命而死。
<KP> 现在正在根据鉴定结果,询问女性的身份。 另外,在女性的胃中发现了属于【最初的尸体】的手指和肉片。
<谢弼> “……?”
<谢弼> “怎么感觉越来越像丧尸电影了。”
<KP> “真有的话,世界要大乱了。”秦米恩调侃了一句,“........只看尸检报告的话,意思是这女性死者,生前吃过第一名死者的身体部分?”
<谢弼> “嗯,可是第一名死者的死亡时间被推测为10月28日,距离今天也只是两周内的事……”
<KP> “真的完全想象不到到底怎么发生这样的案件的,或许继续问源或小出能知道更多信息——”而正当秦米恩说完这句话,你们和别的小组的警察擦肩而过时。
<KP> “好像警局门口有人在喧哗。”你们听到警察们在说:“久川那家伙又惹了什么事吧。”他们这样说着。
<谢弼> “?”
<KP> 要过去看看吗?
<谢弼> 停下脚步拉住老秦一起去看看吧
<KP> 此时过个聆听
<喵喵> 谢弼进行聆听检定:D100=91/76 失败
<喵喵> 秦米恩进行聆听检定:D100=2/80 极难成功
<KP> 秦米恩听到门口传来一个男人声音粗暴地说:“胡说八道?警察真就不理会我说的东西吗?”
<KP> 随后传来的是久川安慰他的声音。
<KP> 而久川一看到你的到来,便马上开口求救:“谢先生!帮帮我!”
<谢弼> “怎么了怎么了,什么情况?”操着塑料日语上去帮忙拦一下
<KP> 男人看到从旁边过来的你和秦米恩,一脸得意地说上司终于来了。他的穿着有些肮脏,看起来像是个流浪汉。
<KP> “可以吗?那我也向你说明一下吧。我看到了现场,【杀人】的那个。”他情绪激动地说道:“我不是在骗人!!我真的亲眼看见了!”
<谢弼> 既然都这么强调了那我也尊重地先心理学一个吧
<KP> 明骰心理学
<喵喵> 谢弼进行心理学检定:D100=85/89 成功
<KP> 都是老警察了,你自然能感觉得出来流浪汉在说真话。
<谢弼> “这里说不太方便,还是先里面请吧。久川,可以的话帮忙给这位先生倒杯水?”说着便领着人去前台登记,然后带去我们的临时办公室。
<KP> “啊,好的!”久川闻言手忙脚乱地去茶水间倒茶
<KP> 而流浪汉跟着你们来到你们的临时办公室,大模大样地在沙发上坐下后,便说:“还是你们态度好啊!问啥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谢弼> “这样的话,那就先从你看到的部分开始吧。为什么这么肯定?”
<KP> 而在你发问的同时,久川端着茶进来了。虽然不太满流浪汉的态度,但他依旧把其中一杯放到流浪汉的面前。然后把另外两杯茶递给你和秦米恩,并乖巧地站到办公室的一角。
<KP> “因为我亲眼!看到了!”流浪汉指着自己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脸、肮脏的眼角,“就是在河岸那边呗,我看到了一对情侣。我看到他们在接吻,还以为他们要直接在外面搞起来了。”
<KP> “正在这样的时候……”
<KP>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男人的嘴里伸出来,刺进了女人的胸膛,然后他就这样抱着动弹不得的女人去了消失在某个方向……”
<谢弼> 皱着眉间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些描述,随后继续问道:“当时具体一点的时间和地点是?”
<KP> “就在河岸那边啊,那个草很多的地方,在半夜。具体时间……我没有手表所以不清楚啦!”
<谢弼> “……好吧……?那么你有没有看清那两个人的身高和长相?”
<谢弼> “啊,还有穿着衣物的特征之类的。”
<KP> “男人带着帽子,不过因为太黑了,没看见脸,衣服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不过,那男人身高好像和你差不多。”他说着,指了指久川,后者被这么比喻脸色有点难看,随即流浪汉又说:“女人看起来像是陪酒女的样子。”
<谢弼> “好了,谢谢你的证言。今天的话就先这样吧,请在前台那边登记一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如果之后还有问题的话我们会再去找你的。”
<KP> 那么你们看到流浪汉在登记的时候用左手拿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山田吾郎,哇,真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名字呢。
<KP> 他还仿佛因为不要钱似的抓了一把你和秦米恩的名片,扬长而去。
<KP> “得救了……哎呀,我真的是吓了一跳。毕竟报告里没有说在河边有发现些什么,那个 大叔,是不是睡迷糊了啊?”等流浪汉走后,久川才松了一口气。
<谢弼> “……是啊。今天出来的结果也只说了被刺穿的是男性,所以搞不好还会出现新的事件呢……以防万一还是先记录一下吧。”
<KP> “酒井部长呢?”秦米恩开口问久川
<KP> “忠先生么?嗯……他说自己有想去的地方,所以让我一个人先回去。”久川挠挠脑袋:“明明也是他说的,刑警不要单独一人行动。我真是搞不明白。”
<谢弼> “诶,你们下午是在哪分开的?”看一眼时间是不是快下班了
<KP> “大概也就是下午的样子吧?哎,马上就要下班了,我溜了!”该说不愧是宽松世代吗,下班也够积极的,久川已经收拾好东西走人了。
<谢弼> “年轻真好啊。”感叹着,转头看向老秦
<KP> 在看到久川走之后,秦米恩问你:“好不好奇酒井去哪了?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谢弼> “嗯,顺便也把第一现场那边的事情告诉他。”
<KP> 那么你顺利拨通了酒井的电话:“喂?哪位?”
<谢弼> “酒井部长,辛苦了,我是谢弼。”
<KP> “噢!你也辛苦了,谢警官。有什么事?”他直截了当地问
<谢弼> 进行一通今天替他跑腿的汇报,然后又说晚点把文字整理出来:“刚才碰到久川一个人回来了,酒井部长是有什么很在意的事情要查吗?需不需要我们这边也搭把手?”
<KP> “啊啊,那个吗。虽然有点对不起久川,但他老是在一边插嘴,会打扰我的思路,就让他先回去了。”你在电话里听到关车门和发动车子的声音,酒井说:“我刚刚和小出法医聊了一会儿,在市医院的法医实验室。唔........或许明天你们也可以去找他一趟?毕竟中国的年轻干警交流起来会有新的推理呢?”
<谢弼> “好的,正好秦米恩也在旁边,我转告他一声。”
<KP> “噢噢,真不错,很有干劲呢。”你听到酒井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哎呀小出法医和秦法医碰头,应该很有看头吧,我看好你们哦!”
<KP> 挂了电话以后。凌晨的熬夜与一天的奔波也让你们疲惫不堪,夕阳西下,你们该回家了。
<谢弼> 现在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了是吧
<KP> 是的,毕竟是你俩的临时办公室,只有你们两个。
<谢弼> 凑过去两手并用地托起老秦的脸,回家之前就地偷着搞点背德过激的。
<KP> “怎么了......”秦米恩垂眸看着你,笑着低声明知故问
<谢弼> “……。”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用拇指轻轻划着圈,揉揉他的两颊,然后飞快地凑过去亲了一下。
<谢弼> “……好了,回家吧!”
<KP> “你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嘛,算了,回家再继续。”秦米恩看着你着急着先行一步的背影,淡淡地回了一句。
<谢弼> 回家好好休息,好好洗个澡充个电,抽空再跟国内的家人和老卢那边也进行一部分汇报,但是目前的案情因为保密协议大概还不能说。
<KP> “报告完了?”秦米恩仿佛是一只大黑猫一样窝在你床上,等着你汇报结束之后,就要来和你进行一些常规的‘亲密接触’了。
<KP> 毕竟大人的夜晚总是要来点激烈又刺激的,对吧?
<KP> 而等你疲惫又清爽地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KP> 吵醒你的是一通电话,来电显示上写着“源”。
<谢弼> 眯着眼睛努力把自己从老秦的熊抱里拔出来,赶在通话挂断之前摸到了手机,进行一个沙哑的接。
<谢弼> “喂……?”
<KP> “哇,你嗓子没事吧,谢先生?......打扰了,我是源。”
<KP> “因为发现了新的线索,所以向你报告一下。”她接着说:“已经查明了一具尸体的身份,姓名是「井关早纪」。”
<KP> “3 年前她的家人曾向警局提出了搜索申请,但是因为被判断为离家出走(不是因为出事才失踪),所以警察并没有进行针对性搜索。已经得知她的家人的住址,我会把那边的信息也发给你。”
<KP> 随即她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给你发来了信息。
<KP> 《井关早纪的信息》
<KP> 失踪时 21 岁。因为没有去上班,同事到家中拜访后才发现人不见了,从此以后行踪不明。家里的贵重物品都不见了,很可能是自己离开的,因此没有进行搜索。
<KP> 在失踪的前几天,曾经说过感觉自己身体不适。
<谢弼> 一边读资料一边给自己倒杯水润润嗓子,洗漱完了简单地准备一下早饭,然后才去叫醒老秦
<谢弼> “早,鉴识科那边有了些进展,刚刚发了资料过来……哎,别睡回去呀,我还煎了火腿片呢。”
<KP> “........鉴识科?........那去呗.........”秦米恩迷迷糊糊答道
<KP> 你像往日一样叫醒老秦,被他磨磨蹭蹭贴了一会儿,好不容易两人才吃完你做的煎火腿片加蛋配吐司与咖啡,然后加速驱车前往警局。
<KP> 今日可探索地点
<KP> — 搜查第二日 11 月 10 日 —
<KP> ·专案组
<KP> ·鉴识科
<KP> ·法医实验室
<KP> ·受害者家
<KP> 另外补充一下,专案组设有连接警局档案库的内部局域网电脑,可随时通过关键词来搜索想知道的资料。
<谢弼> “啊,说来昨天走的时候忘记去把这个交给鉴识科的人了……要不还是先去一趟那边吧。”
<KP> 你们来到了鉴识科。
<KP> 着是刑事部中的一个部门,刑事部分为多个部门,鉴识科在其中算是个是特殊的场所。 有很多优秀的警察在这里工作,进行科学的搜查和鉴定。
<KP> 源正在用放大镜观察证据,注意到你们的身影之后抬起头来。 “哎呀,欢迎欢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谢弼> “早上好。”笑着对她打个招呼,然后拿出昨天的信件,“刚才电话里没来得及想起来,我们昨天去了一趟第一现场,发现了有可能是犯人的家伙留下的东西。”
<谢弼> “帮忙检查一下指纹和笔迹吧。”
<谢弼> “啊对了,还有便利店监控的拷贝,一起放在这边好了。”
<KP> “啊,你们还真是会发现线索呢,那么我收下了。”她接过信封并交给一旁的同事:“这个工作我会交给他进行,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
<KP> “这封信,会和之前的那个纸条有什么关系吗?”秦米恩问源
<KP> “.......关系吗?”源仔细看了看信,但还是摇摇头:“现在没法确定。但之前的那个纸条上没有提取到指纹。”说着她掏出密封袋里的纸条放在桌面上:“不觉得有些不自然吗?这个,应该是犯人送来的信息吧。”
<KP> “把尸体献给天使,如果是打算把尸体当成礼物的话,可真是恶趣味哦。”
<谢弼> “天使,指的会是警察吗……”
<KP> “啊,那也太恶趣味了吧?”源有点惊讶
<KP> “说道天使的话……难道不会是外星人吗?”她似乎饶有兴趣:“比如说给了摩西石板什么的,一定是有着高级文明的外星人想要向地球人传递智慧吧,的那种。”
<KP> “而且你知道吗?那附近最近有很多不明飞行物的目击报告,在几年前也是个话题。”
<谢弼> “最后发现是玩具飞机之类的?”
<KP> “这个嘛,不清楚啦。”
<谢弼> 之后去查一下这些案底好了
<KP> “好了,天使外星人什么的杂谈就到此为止吧。”秦米恩有点嫌恶地说:“我们收到尸检报告了,除此之外鉴证科还有什么线索吗?”
<KP> “嗯,你们现在也知道了,尸体的头,我们找到了两个,女性那一个还保留着形状,正是井关早纪。”
<谢弼> “另一边男性的身份还是很难判定吗……”
<KP> 源边回答,边回应了坐在电脑前的她的同事几句,然后接着对你们说:“关于你们拿来的监控录像,同事正在进行分析,但能够用来进行脸部辨识的部分太少了,如果要在数据库里进行对照的话,我觉得也要 花一段时间。”
<KP> “从全身的骨骼来看,很可能是男性。身高大概在 165~175 左右吧,是非常普通的日本男性的体型。”
<谢弼> “明白了,我们先去一趟专案组那边,之后分析结果出来了再用手机通知我们一下吧。”
<KP> “啊对了!”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喊住你:“虽然已经报告了尸检结果,不过我有发现了一些新东西。”
<KP> “关于男性尸体,在其中检测出了酷似【河豚毒素】的物质。虽然体内的量并不足以致死……是想让对方在被杀死之前老实一点吧。”
<KP> “然后,还有这个。”她把一张打印纸递给你。 “原本是发给酒井巡查部长的传真,但好像发错到这里了。请稍后交给他好吗?不过总觉得上面的内容有些奇怪……”
<谢弼> “嗯?”
<谢弼> 接过传真先看一眼
<KP> 《传真内容》
<KP> 刑事部 酒井 收
<KP> 昨天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调查过了。确实如你所说,你的直觉真厉害啊。我请某个朋友帮忙看了一下……说是女性的幽灵似乎在指着自己的头和嘴。完全明白是什么意思。
<KP> 然后,应该是井关早纪吧,她似乎来过我们医院。她拍的脑 CT(使用 X 射线进行的检 查)的片子还保留着,上面显示出奇怪的影子。那是个比大脑所占比例还要大的【某个东西】。
<KP> 还有啊,我不知道报告书上面有没有写,不过有类似【黏菌】的菌核一样的东西粘在尸 体的脑膜(头骨与大脑之间的膜)上。我不是很想考虑这东西是在宿主活着的时候进入大脑的,但是……
<KP> P.S.
<KP> 你负责的那位年轻人,之后有好好去检查吗?虽然昨天见到的时候很健康,但如果脑部 有肿瘤的话就不好解决了。
<KP> H.Koide
<谢弼> “这个发件人,是法医那边的小出没错吧……”
<KP> “应该是的。”秦米恩也在你身边看完了这份传真。
<KP> 你与秦米恩在造访鉴识科,并获得一些线索后,源交给了你一份本应该传给酒井的传真。
<KP> 那么这时候可以决定接下来的行动了。
<谢弼> “既然多出了这么个任务……还是先去一趟专案组那边把它转交给酒井部长过后再重新出发去法医实验室吧?”
<谢弼> 扬扬手中的传真纸,看向老秦征求意见
<KP> “听你的。”秦米恩点点头:“感觉获得了很多线索,也可以用专案组那边的电脑查查有没有相关资料。”
<KP> — 专案组 11 月 10 日 —
<KP> 你们很快来到了专案组,并看到酒井和久川正如往常一样在聊天。
<KP> “忠先生,你昨天去哪里了?”久川问
<KP> “之前跟你说过的吧?去小出法医那里了。”酒井回答
<KP> “诶——?!这是抢功劳啊。明明我也想去的!”久川不满地对酒井喊道
<KP> “你好吵啊,“酒井掏了掏耳朵,不满地说:”比起别人的事情,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你的衣服领子是不是脏了?你穿的是和昨天一样的衬衫吧。”
<KP> “因为没有睡觉的时间,所以也没办法嘛~~”久川长叹道
<KP> 过一个侦查
<喵喵> 谢弼进行侦查检定:D100=44/87 成功
<KP> 你在久川的衬衫领子上发现了什么东西飞溅的痕迹。
<谢弼> 我先看看老秦有没有注意到久川的衣领
<喵喵> 秦米恩进行侦查检定:D100=86/83 失败
<KP> 他没有看到呢,大概他瞪的是久川那张让他讨厌的脸。
<谢弼> 久川的身高体型大概多高?
<KP> 大概是普通日本男人的身高
<KP> 如果需要了解警员的具体资料,可以在专案组电脑上通过搜索关键词的方式进行调查。
<谢弼> “那个——啊,上午好部长,还有久川。”总之先冲他们俩打个招呼,接着看向后者说道:“久川你更衣室那边没留换洗吗?需要的话我那里应该还有一件卫衣,要不先借给你穿穿吧。”
<KP> “诶,可以吗?!”久川有些惊喜的回应,但随即因为好像看到某人要杀人的目光,把情绪压了下来:“啊,算了吧,没事的!不过是一天没换衣服而已,作为刑警,早就习惯啦!”
<谢弼> “这样啊……也行,确实。”偷偷回头看了老秦一眼,不得不说也被那副表情吓得缩了缩脖子。
<KP> 老秦不但瞪久川,也瞪你。
<KP> “哎,行了,久川,你跟我出去走访调查吧,留你在这里也分析不出什么。”酒井拍了拍久川的肩,带着他出去了。留下气氛怪异的你们两人。
<谢弼> “诶,等……!传真!”
<谢弼> “——这东西可以直接放在酒井部长桌上么?”
<KP> 太晚了呢!你没来得及把传真递给酒井。
<谢弼> 那我就直接放他桌上了
<KP> 你把传真放在了他桌子上。
<谢弼> 那老秦还生气不
<KP> 他扁着嘴看久川出去了,好像稍微没有那么生气了,但感觉也没好多少——毕竟你很难看得出一只猫到底心情好不好。
<谢弼> “还生气呢?”看看周围也没别人了,于是抬手稍微摸了摸猫头:“我刚才看到久川的衣领上有被什么东西飞溅到的痕迹……看到那张传真过后难免会有点不妙的灵感嘛,只是想排除一下可能性。”
<谢弼> “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KP> “哼......你没看那小子的表情........”不过秦米恩在你的摸头安慰下的确好了一点:“不管有没有想多了,但现在开始我们应该都要更加小心一点行动才行。”
<谢弼> “嗯。”
<谢弼> 好啦,来都来了,开电脑查资料去。
<KP> 专案组内部设置了可以检索数据的电脑。 用<图书馆>进行判定,在这里搜索关键信息和人物信息的情况下, 可以给予一定的技能补正。
<KP> 要搜索什么关键词呢?
<谢弼> 先搜索一下之前从源那里听说的,案发地附近前阵子流行的ufo事件吧
<KP> 搜索关键词【ufo事件】吗?
<谢弼> 对
<谢弼> 或者就不明飞行物
<KP> 那么你什么也没搜到。
<KP> 你接着搜索【不明飞行物】
<KP> 过图书馆,可以奖励骰
<喵喵> 谢弼掷骰 图书馆 63: B=97[奖励骰:9]=97
<KP> “这里电脑系统老旧得很,搜索引擎很弱智。”秦米恩边看你搜索边说道
<KP> 不知道为什么,你感觉这个电脑和你有仇,一上来就什么也搜不到,你气愤地锤了一下桌子,你的手hp-1
<喵喵> 秦米恩掷骰 图书馆 72: B=44[奖励骰:4]=44
<谢弼> “我是真的不擅长电子产品……”无语地甩着手,挪开屁股让老秦来弄了
<KP> “着急也不要锤桌子啊。”秦米恩见状揉了揉你砂煲大的拳头,然后接手电脑,“想搜什么就我们一起来。”
<KP> 《关于不明飞行物》
<KP> 在拉莱耶出版社出版发行的月刊《亚特兰蒂斯》上找到了相关的报道,在前年的既刊号 上刊登了关于本地区的报道。
<KP> 「怪事!无数起飞的飞行物体!! 在东京都 T 区发生了多起关于不明飞行物的目击事件。在收到目击报告后,紧接着发了奇妙的爆炸事故。
<KP> 因为旁边就有美军基地,是美国政府为了掩盖外星人的侵略,所以传出了这些事情都不 会按照简单事故来处理的传言。
<KP> 为了得到有力的证据,调查将会持续进行。
<KP> 撰稿人 五十岚修」
<谢弼> 在严肃对待和被甩锅给美利坚的报道逗笑之间摇摆不定。
<KP> 接下来搜索什么关键词?
<谢弼> “感觉没什么很有价值的信息啊。”趴在老秦肩上咕哝着看完,“……唔,接下来搜一下那个吧。”
<KP> “什么那个?”
<谢弼> “传真上提到的,粘在尸体上的【黏菌】。”
<谢弼> “这东西不能你直接解释给我听吗?”
<喵喵> 秦米恩掷骰 图书馆 72: B=51[奖励骰:7]=51
<KP> “你求我了吗?”秦米恩仰头看你
<谢弼> “教教我呗,秦大法医~?”
<KP> 对你态度很满意,秦米恩这才说道:“黏菌,也即是变形菌,是阿米巴形的多角形生物。”
<KP> “常被发现于腐朽的枯木中或者地下,一边移动一边捕食微生物。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有着自己独立的一套系统。因为能走迷宫,所以被认为【拥有智慧】。近年来也有在研究 使用黏菌来进行运算的计算机系统。在低温环境中发育迟缓,在高温环境中会死亡。”
<谢弼> “专业的人脑果真比电脑好使啊……”感叹着伸手戳开新的搜索界面
<KP> “哼哼。”秦米恩满意地从鼻子里发出哼哼声。
<谢弼> “要是我说想搜索同事的名字,你会帮忙输入吗?”
<KP> “为什么不行?”秦米恩转念一想:“啊......你要查久川那小子是吧。”
<谢弼> “嗯,还是不能轻易排除掉可能性。”
<KP> “那当然公事公办了。”
<喵喵> 秦米恩掷骰 图书馆 72: B=85[奖励骰:7]=75
<喵喵> 谢弼掷骰 图书馆 63: B=88[奖励骰:6]=68
<KP> “嗯......搜不到?难道是因为没搜全名?那家伙的全名叫什么来着?”
<KP> 可以过一个灵感回忆久川的全名
<喵喵> 谢弼进行灵感检定:D100=99/75 失败
<KP> 你非但没有记起久川的全名,还愈发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古怪,不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san-1
<喵喵> 秦米恩进行灵感检定:D100=67/90 成功
<喵喵> 喵喵对已记录谢弼的属性变化:
<喵喵> 理智:70-1=69
<喵喵> 秦米恩掷骰 图书馆 72: B=38[奖励骰:0]=8
<谢弼> “噫……”搓搓鸡皮疙瘩
<KP> “那家伙全名叫.......久川城太吧。离他远点,知道了吗?”秦米恩输入了关键词
<KP> 《久川城太》
<KP> 年龄:29 岁 身高:174cm 体重:65kg 性别:男 右利手
<KP> 职阶:巡查 警视厅 T 区警察署 隶属于刑事课
<KP> 直到三月为止都在派出所工作。工作态度良好,再加上在阻止跟踪狂伤害女性案件中的出色表现,受到了推荐,被分配到了刑事课。
<谢弼> 盯着资料作思考状,然后伸手指了指‘出色表现’之前的案件描述
<谢弼> “这个,搜搜看这个。3月过后的相关事件。”
<KP> “三月过后的【跟踪狂伤害女性案件】。”秦米恩输入关键词
<喵喵> 秦米恩掷骰 图书馆 72: B=58[奖励骰:3]=38
<KP> 《跟踪狂伤害女性未遂事件》
<KP> 发生时间在三年前,被害者是「井关早纪」。
<KP> 当时正在派出所工作的久川,似乎经常接到相关的咨询。根据记录,在深夜巡逻的久川当场逮捕了试图伤害井关的跟踪狂。犯人因为还有其他的罪行,现在仍在服役中。
<KP> 《跟踪狂伤害女性未遂事件》
<KP> 发生时间在三个月前,被害者是「井关早纪」。
<KP> 当时正在派出所工作的久川,似乎经常接到相关的咨询。根据记录,在深夜巡逻的久川当场逮捕了试图伤害井关的跟踪狂。犯人因为还有其他的罪行,现在仍在服役中。
<谢弼> “所以他们两个原来应该是认识的啊……久川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组内也没人讨论呢。”
<KP> “这的确很可疑啊。久川为什么提都不提?”
<谢弼> “……再见到的话旁敲侧击地打探打探吧。我开始有点担心昨天的证人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前台留联系方式。”
<KP> “流浪汉能有什么联系方式啊......要联系应该只能去他常活动的地方寻找他了。”
<谢弼> “唔,好歹有个大概的地址才能找人啊……”
<谢弼> “你还有什么自己想查的东西吗?”翻开手机看一眼时间,一边对老秦说。
<KP> 时间已接近中午十二点。
<KP> “搜一下源提到的河豚毒素吧。”
<喵喵> 秦米恩掷骰 图书馆 72: B=61[奖励骰:7]=61
<谢弼> “唔,这好像是我该听的课。”
<KP> 《河豚毒素》
<KP> 是河豚等海洋生物和两栖类生物所具有的神经毒素,毒性比氰化物还要高 500 至 1000 倍。没有解毒剂。虽然现在为了研究会在临床使用,但仍是实验阶段。
<KP> ・手口感到麻痹,走路摇摇晃晃。猛烈的呕吐。
<KP> ・知觉麻痹、呼吸困难
<KP> ・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KP> ・丧失意识,呼吸、心跳停止
<KP> 表现出接近醉酒状态的反应。
<KP> “谢学员,毒物课没有好好上是吧。”秦米恩看了看你:“趁现在把中毒特征记一下吧。”
<KP> “再来就是.......那个神棍渡边提到的【所多玛】。”
<喵喵> 秦米恩掷骰 图书馆 72: B=74[奖励骰:4]=44
<KP> 《所多玛与蛾摩拉》
<KP> 这是在圣经旧约中出现过的地名。那里曾经是两座繁荣的城市,但一切不道德的事情都 在城市中蔓延着。
<KP> 神说,如果能找到十个善人,就不会毁灭城市,然而人们却嘲弄了两位作为神使而降临 的天使。据说城市是被【从天而降的火焰】所毁灭的。
<谢弼> 认真听讲,被留下来一对一补课的话可不能再因为老师的脸走神了。
<KP> “......差不多了吧,再搜下去就没完没了了。”秦米恩转头:“......你在看电脑屏幕还是看我呢?”
<谢弼> “……啊,喔喔……!”唰地把头转了回去,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资料,关页面关机起身推凳一气呵成,“好!我好了!咱们出发吧!”
<KP> “你可真是.......”秦米恩无奈地笑了笑,从电脑前起身:“想好去哪了吗?”
<谢弼> “法医实验室。”
<KP> “好啊。”
<KP> — 医院 11 月 10 日 午后 1:00 —
<KP> 又是一天匆匆在拉面屋解决了午饭问题,你们来到了设立于市立综合医院内部的法医实验室门口。
<KP> 或许正好是空闲时间,没等多久你们看到端着水壶路过的小出法医。
<谢弼> “咱们刚吃完黑蒜油拉面就去见人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啊。”
<KP> “……诶?酒井大叔呢?”小出一看到你的脸,就一脸惊讶地问酒井怎么不在。
<谢弼> “辛苦了。酒井部长和久川一起去忙别的事情了,他走之前告诉我们可以来这里见你。”
<KP> “真的吗?”小出明显没有相信你关于酒井说你可以来这里的话:“回去吧回去吧,我没心情跟你们说话。毕竟我说的东西,是你们这种思想顽固的大猩 猩刑警无法理解的东西。.......当然那边那个自命不凡的中国法医也是。”
<KP> “噢,是这样吗?”秦米恩挑了挑眉毛:“我们可是看过你发给酒井部长的传真了,你还传错到鉴识科了,真丢人呐。”
<谢弼> 张了张嘴又合上,夹在中间犹豫着该不该阻止这场法医之间的怪兽对决。
<KP> “.......啊啊,所以你们就擅自看别人的传真?‘新来的’就是有礼貌啊。”小出闻声已经开始有点控制不住怒气了。
<喵喵> 秦米恩进行说服检定:D100=62/95 成功
<KP> “听着,小出。”秦米恩走近他一步:“我们的确才来几个月,并且可能再待几个月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了——但这不代表我们是不负责任、头脑顽固的警察。我和谢弼在中国可以说是遇到并解决了不少离奇的案子,不然也不会被你们的上头邀请过来进行‘办案交流’,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KP> “现在是受害者的案情重要,还是你为了争一口气重要?”
<KP> 等翻译机把秦米恩的话全翻完,小出听完是哑口无言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说:“行了,服了你们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
<KP> 说着他把你们带到了一个小型会议室,里面摆放着简易的桌椅。
<KP> “不管怎么说,我都非常在意……我不是想说尸检的结果有问题。”小出抱着手臂一屁股坐下来:“尸检报告你们看了吗?”
<谢弼> “……看过了,早上收到了鉴识科的邮件。”
<谢弼> 毕恭毕敬(?)地给胜者老秦拉开椅子,然后才自己也找个位置坐下。
<KP> “看过报告之后,有一些奇怪的地方,你们发现了吗?”小出问
<谢弼> “你指的是井关早纪和第一起事件的死者之间的关系、还有二者的死亡时间?”
<谢弼> “关于井关早纪大脑萎缩的事情也很令人在意,不知道你们二位有什么高见。”说着比划一下他们俩
<KP> “如果注意到这点的话,应该也能发现奇怪的地方。”小出闻声看了一眼秦米恩,不给他开口的时间说道:“虽然腐烂之后大脑就开始溶解了,但是被发现的那名女性尸体的脑容物和通常相比,脑部的容积有明显的减少。恐怕,这种状态下的大脑无法维持生命。”
<KP> “总而言之,在肉体死之前,大脑就【已经死了】。”
<KP> “这样的状态下连身体都难以控制,难道还能吃人吗?”
<KP> 可以过一个灵感
<谢弼> “那不就是跟丧尸片一样……”这么说的同时又跟老秦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毕竟也不能告诉小出自己跟老秦已经见过会爆炸的脑子和长利器的脑子了呢。
<喵喵> 谢弼进行灵感检定:D100=2/75 极难成功
<KP> 你想起来尸检报告里提到过女性的胃里还有最初死者的手指和肉片。
<KP> 秦米恩云淡风轻地听着小出的推理。
<谢弼> “应该在三周前就死亡的井关早纪,吃掉了两周前才死亡的男性死者的一部分,然后直到昨天才跟另一具男性死者一起被人发现被人为破坏后的尸体……”
<KP> “没错,最初的尸体被发现时应该是死于五天前,与此相对,这次的尸体被发现时却已经过了三周了。”小出说:“和我之前说的一样,女性应该是【先死】的,并且有极大可能在死亡之前,大脑就已经萎缩了。简而言之,就是大脑先死亡了。这样的话……是不可能吃到尸体的,因为【已经死了】。”
<KP> “如果只看现在的情况的话,那完全就是死人在吃人了,的确简直就像丧尸一样。”
<KP> “作为法医,你认真的?”秦米恩似乎是试探性地问道。
<KP> “我并不是在开玩笑,从医学方面来看,确实有说不通的地方。” 小出把刘海捋起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嘛,就算是丧尸,也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撕碎扔掉吧。所以遗弃尸体的【另有其人】。我希望那家伙不会也是会走的尸体。”
<谢弼> “科幻小说里倒是经常能见到控制他人行动的设定,就像自然界的寄生生物那样……如果真是某种新型病毒的话可得引起重视了。”抱起手臂点了点头。
<KP> “姑且还是进行了传染病方面的检查,但没有发现危及人体的东西。”小出继续说:“嘛……病毒、细菌、寄生虫等有时会【进入大脑】,引起人的异常行为。比如狂犬病,这样举例或许会好理解一些。感染狂犬病的患者会变得害怕水,攻击性也会变强。也有说法说,这样是为了感染别的宿主,所以要让患者采取这样的行动。.......但现在来说,还是个未知数啊。”
<谢弼> “那个。”
<谢弼> “说到这个。”
<谢弼> “……抱歉,因为好奇擅自看了你发给酒井部长的传真。那份信件现在已经交还到部长的桌上了。”
<谢弼> “只是我无论如何还是很在意上面提到的【黏菌】。从医学上的角度来说,那的确是有可能在人还活着的时候跑到那里去的吗?”
<KP> “......好,我知道了。”小出没好气地回道:“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如果是活体时黏菌进入脑部,那想必对于被寄宿的活人来说是一种无比痛苦的事。”
<KP> “脑膜炎就是类似的病。”秦米恩补充道
<谢弼> “像是头晕呕吐?”
<KP> “这种只能算轻度症状。”
<谢弼> “……了解。”
<KP> “好了,目前发现的就是这些。”小出站起身,已经有送客的意思:“希望我不会再遇上这样的尸体了。”
<谢弼> “希望我们都是。”察觉到对方的意思,也站起身,对他伸出手,“谢谢你,既然已经不计较了的话就让我们把上次的份也补上吧?”
<KP> “嘛,如果只是握手的话。”小出和你稍微握了一下手就放开了。
<谢弼> 好啦,那就伸着懒腰离开法医实验室吧,门口有没有卖蜜瓜包的车?
<KP> 过个幸运看看有没有?
<喵喵> 谢弼进行幸运检定:D100=6/52 极难成功
<KP> 你们离开了市立医院,此刻已经夜幕降临。
<KP> 一种类似儿歌一般的欢快广告音乐从某个绿色的箱型面包车里传来,看起来是买蜜瓜包的贩售车呢。
<谢弼> “菠萝包餐车诶!”站在车门前边用手肘捅两下老秦的腰窝子,“你说那个绿色的是什么口味?抹茶还是芥末?猜完了再用翻译器,错了的请客——”
<谢弼> 顺带一提说都的是中文
<KP> “......伊吹,我说了多少次,埋伏的时候不要放广告歌?”车里一个头发卷卷脸色不好的男人看到兴奋的你,扭头埋怨道。
<KP> “哎呀,这样才符合蜜瓜包车的身份嘛,不放才显得奇怪。”坐在更靠近你的位子的戴着遮阳镜的男人则笑眯眯地把头伸出来:“嗯?你在说什么?”
<KP> “我猜是芥末。”秦米恩回答
<谢弼> “啊,桥豆麻袋……”沉着地掏出翻译器伸到窗口边上,“【请-问-这-个-绿-色-的-是-什-么-口-味-?】”
<KP> “喂喂,别偷跑啊,那你猜什么味道?抹茶?”秦米恩拎住你的领子
<谢弼> “抹茶,就抹茶!来来可以请老板开奖了~”
<KP> “哈哈哈,你们真有意思,中国游客吗?”被唤作伊吹的男人抬起墨镜看着你俩:“bubu——都错了!既然是蜜瓜包,那当然就是哈密瓜味嘛!不过不收你们的钱了,这是送给你们的~”说着他就从车后座掏了俩绿色的蜜瓜包丢给你们。
<KP> “喂,伊吹,犯人都有动作了!”里面男人拍了拍伊吹的肩膀。
<KP> “啊,真的,志摩酱,你早点喊我啊!”伊吹说着就发动了车子,蜜瓜包车像一阵风一样开走了。
<谢弼> “????”捧着蜜瓜味的蜜瓜包在扬尘中凌乱。
<KP> “.......他们不是卖蜜瓜包的吧。”秦米恩说:“莫非是同行?”
<谢弼> 翻译器到现在才慢悠悠地翻完“不收钱”的词根。
<KP> 蜜瓜包的插曲过去,你们回到了家里。线索交织在你们脑中,虽然还不能完全明晰,但已逐渐开始显露出模样。相信明天的调查能让你们离真相更进一步吧。
<KP> 时间到了第三天。
<KP> 在你和秦米恩与餐桌边吃着早饭的时候,你接到了酒井的电话。
<谢弼> 赶紧灌一口水把嘴里的食物囫囵吞下去,然后才接起电话:“喂?”
<KP> “你看到久川了吗?”酒井开口就是这一句
<谢弼> “?”抬眼看了看老秦,然后把手机放到桌上打开了免提。
<谢弼> “我们这边从昨天跟你们二人分开过后就没有再见过久川了,他怎么了吗?”
<KP> “……是吗……到底是去哪儿了。”
<KP> “…………”沉默了好一会儿,酒井才开口问:“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有注意到久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谢弼> “……虽说我们的身份可能不太允许我做一些证据不充分的发言,但是既然您都这样问了,想必是【也】注意到了一些情况吧。”
<KP> “嗯......你们也感觉到了吗?”酒井声音低沉:“总觉得久川......他的精神状态比平常要高昂。作为刑警……有不少人在精神上都不怎么稳定,所以我有点担心他。”
<KP> “抱歉,占用了你的时间。你准备回来工作吧。”酒井说着,刚准备挂电话,你听到电话那边他连声对着某个方向叫道:“喂你跑哪里游手好闲去了啊,混蛋。 我说了等一下,让你就在那里等我,你又不是小孩子。”
<KP> 好像是立刻就找到了迷路的大孩子。
<KP> 然后电话就彻底挂断了。
<KP> — 搜查第三日 11 月 11 日 —
<KP> 可以决定接下来的行动了。
<谢弼> “……感觉要积食了。”难得地没了食欲,起身麻利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出门。
<KP> 准备去哪呢?
<谢弼> “警局人那么多应该不会……哎!明明都还没有确信……!”抓狂地套上外套,“我真心地希望那些事情都是巧合,但越来越多的疑点又让人不得不往坏的方向去想。”
<KP> “没办法,警察办事讲究证据。”
<谢弼> “……酒井部长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KP> “你担心他的安危吗?”秦米恩拍拍你的脑袋:“他好歹也是老刑警了,自然有自己的处理办法,危机感应该也很强的。”
<谢弼> “好吧……你说得对。”委屈巴拉地捂着被年下拍了的脑壳。
<谢弼> “唔,那既然知道了关井早纪的身份,我想还是得再去她家走访一下。”
<KP> “嗯,的确。”
<KP> 你决定根据写在搜查请愿书 上的联系方式去询问关井早纪的家人。
<KP> 井关早纪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只留下母亲带着孩子独自生活。母亲直到现在还住在房租便宜的公寓里。该直接告诉她,一直在寻找的女儿已经被发现了,但是完全不是之前那样 了吗……
<KP> 对于刑警这一职业而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这是事实,然而如果一点点希望都没有的话,真的是很痛苦了。
<谢弼> “我真的会全身心地讨厌这个环节直到我退休。”
<KP> “这样挺好的,至少说明你还没有麻木。”秦米恩在你旁边淡淡地说。
<KP> 想着这些事,你们来到了那种在日剧里能经常见到的铁皮棚搭建的廉价出租屋。井关早纪的母亲就住在一楼的101室。
<谢弼> 没有门铃的话就敲敲门吧。
<KP> “请问是谁?”过了一小会儿,井关早纪的母亲打开了房门。
<谢弼> “你好,我们是最近刚刚接手关于您女儿的案件的警察。虽然是外国人,但现在也算作是被本地警察本部直接指派的,请不要担心。”
<谢弼> “您是关井早纪小姐的母亲没错吧?”
<谢弼> 说着出示一下证件
<KP> “啊警察?........难道是……为了我女儿的事情吗?”或许是因为满心忧虑,所以关井早纪的母亲对你们是外国人没有什么反应,“是的,我是她的母亲......."
<谢弼> “……。”
<谢弼> “……是这样的。因为距离令爱的失踪已经隔了相当的一段时间,我们来也是想询问您是否近期有收到过来自她本人的消息。”
<谢弼> 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不管经历多少次,始终都有一种如鞭在喉的感觉。
<KP> “还没有找到她,是吗........?"关井早纪的母亲悲伤地闭上眼睛,但另一方面你又感觉她仿佛松了一口气。“抱歉......她最近没有给我发任何消息,如果是有发,我会第一时间告诉警察的。”
<谢弼> “这样啊……非常抱歉。”
<谢弼> “那么,您方便再回忆一下最后见到她、或者最后跟她取得联络时的状况吗?有没有什么您作为母亲看来比较在意的地方?行为上的,情绪上的,什么都行。”
<KP> 关井早纪的母亲低头,边回忆边说:“我时常会发邮件和女儿联系。在她失踪前三天,真的……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KP> “只是……她突然说头疼。”
<KP> “因为她工作之后就一个人生活……我在接到联络之后很担心,就去看了她。她【吐了一整天】……实在不行就被我带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出的数值没有奇怪的地方,但是脑中好像有什么【阴影】。”
<KP> “本来应该再详细检查一下的,但是等状态恢复之后我们就回家了。”
<KP> “紧接着从那之后她的心情就变得异常好……明明是很老实的孩子,突然有【变了个人】 的感觉。”关井早纪的母亲越说语气却悲伤:“那就是我和她的……最后一次见面。”
<谢弼> “……。”
<谢弼> “……抱歉又让您谈及这些了,还请不要过分自责。”
<KP> “......没有关系的,你们才是,辛苦了,警察先生们......."关井早纪的母亲朝你们深深鞠躬:“之后有任何关于我女儿的消息,请务必马上告诉我......!"
<谢弼> “……好的。……我很抱歉。”
<KP> 秦米恩当着人的面,直接揉了揉你的头发:“好了,我们还得进行别的调查,就问到这吧。”
<谢弼> 没有再说什么,对那位母亲也鞠了一躬,然后逃开似的快步离开了那栋房子。
<KP> 谢弼,你带着不管经历过多少次都无法释怀的情绪逃一般地快步离开了受害者母亲的家。
<KP> 秦米恩没有叫住你,只是在你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谢弼> 一路冲到老秦的爱车边上才因为没法自己开门停了下来。
<KP> “怎么,不继续埋头往前走啦?”秦米恩则在稍远处站定,看着这样的你。
<谢弼> 长叹一口气,委屈地指了指他的车:“……再怎么赌气也不能直接跑着回局里嘛。”
<KP> “噢?我觉得以你的腿力说不定能做到哦?”秦米恩说着,这才用遥控车钥匙打开车门。
<谢弼> “那我也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
<谢弼> 上车,系安全带,导航!
<KP> “嗯,说得对,没有你在,我会很怕怕的。”秦米恩也上车,握住了方向盘。
<KP> 搜查在一点一点推进,并逐渐开始变得棘手起来。如果能找到更有力的证据的话,事件 解决也就近在眼前了。
<KP> 你们四处奔走、调查、问讯,但却总是再也无法抓到任何新的线索。
<KP> — 11 月 11 日 晚上 8 时 10 分 —
<KP> 在失落与疲惫之际,你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似乎是谁打来了电话。
<KP> 你抬起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的是“公共电话”。
<谢弼> “……喂?”带着疑惑接起来,试探着询问道。
<KP> “那个男人,的脸,想起,来了”
<KP> 电话对面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谢弼> “!”
<KP> “他在,T 河,桥下……你们,过来”
<谢弼> “是田中先生吗?”
<KP> “嘟——”电话就此戛然而止。
<谢弼> “喂喂??”
<谢弼> 我能不能灵感一下声音的主人
<KP> 可以
<喵喵> 谢弼进行灵感检定:D100=67/75 成功
<KP> 你能回忆起来,这的确是流浪汉田中吾郎的声音。
<KP> “怎么回事?”秦米恩问你
<谢弼> “是之前说见过犯罪现场的那个流浪汉打来的,他说嫌疑人现在出现在了T河桥下……但是说话方式也不太对劲,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KP> “把家伙带上吧。”秦米恩说着,发动车子,往T河开去。
<谢弼> 抄起甩棍揣着走了
<KP> 所谓的T河其实不过是横跨T市的大型雨水排污渠,位置距离第一尸体现场很近。
<KP> 在横跨河流的桥下,有一个用瓦楞纸板搭建而成的简陋的房子。旁边有一个男人,正是之前去警察局的那个流浪者。
<KP> 男人脚边有一个小箱子,他的脖子耷拉着。
<KP> “……不觉得样子有些奇怪吗?”秦米恩下车远远地看着,说道。
<谢弼> “……田中先生?”
<KP> “……”似乎是听到了你的声音,流浪汉什么都没说,然后像机器人一样动作僵硬地慢慢向你这边靠近。
<KP> 过一个侦查
<谢弼> 先拔出武器,警惕地拦在老秦前面。
<喵喵> 谢弼进行侦查检定:D100=45/87 成功
<KP> 你看到流浪汉低着头,可能是因为天色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胸口好像有黑色的斑点。
<KP> 你注意到他的【右手】拿着刀。
<谢弼> “……请先停下来,否则我们就得换个方式再进行谈话了。”
<KP> 流浪汉仿佛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径直地朝你们靠近。
<KP> 进入战斗,谢弼的回合。
<谢弼> 尝试打掉他的刀
<KP> 骰技能
<喵喵> 谢弼进行斗殴检定:D100=50/91 成功
<KP> 骰伤害
<喵喵> 谢弼掷骰: D6=2
<KP> 你用警棍击打向流浪汉的手,试图打落他的刀子。
<KP> 一般人在此刻肯定会因为疼痛开松开手指吧,然而流浪汉却毫无知觉,没有半点松开刀子的意思。
<KP>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小刀,然后……咕嘟。
<KP> 他把小刀深深插入自己的左胸。
<谢弼> “!!”
<KP> 黑色的污迹一点点扩散开来,血液顺着小刀流出,然后慢慢滴落。而他没有一丝呻吟, 就这样拔出刀来……就这样向后倒了下去。
<KP> SANC 1/1d6
<喵喵> 秦米恩的San Check:
<喵喵> 1D100=91/78 失败
<喵喵> 秦米恩的San值减少1D6=4点,当前剩余74点
<喵喵> 谢弼的San Check:
<喵喵> 1D100=37/69 成功
<喵喵> 谢弼的San值减少1点,当前剩余68点
<KP> “.......他特么到底是什么......”秦米恩看着男人倒下,后退了几步,似乎又在想什么,上前去查看男人。
<喵喵> 秦米恩进行灵感检定:D100=94/90 失败
<KP> 只见倒地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抓住了秦米恩的鞋。
<KP> “草!”因为事情突然,秦米恩也不禁骂了一声。
<谢弼> “……!!”还能把老秦推开吗
<KP> 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流浪汉的手臂就无力地垂落下来,好像是被拒绝了一样。
<KP> 他的皮肤像蜡一样白,毫无血色的脸看起来宛如几天前就【死去的人】。
<谢弼> “没事吧!?”
<KP> “.......身体上没事。”秦米恩擦了擦额头,紧盯着尸体:“总觉得很古怪。”
<KP> 你也可以过一个侦查或灵感
<喵喵> 谢弼进行侦查检定:D100=56/87 成功
<KP> 你仿佛看到流浪汉背后隐约伸出【线】一样的东西,但是那只有一瞬间,一瞬间之后,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弼> “这能算是小出医生之前提到过的状态吗……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操控他的尸体一样……等我两分钟,先不要碰他了,上报过后再检查。”说着起身站在旁边跟酒井通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申请让在场的我们两个人对现场做第一时间的勘察。
<KP> 酒井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吩咐你们保护好现场,他和其他同事随后就到。
<KP> *可以调查的场所* 《调查尸体》《纸箱搭建的房子》《与秦米恩对话》《调查鞋印与指纹》
<KP> 你们从车上拿出初步勘察用工具,戴好手套、穿好鞋套后,再次进入了现场。
<谢弼> 一个个来,先调查尸体。在确认它不会再动过后。
<KP> 尸体仰面躺倒在地上。很明显,他是昨天在警察局露面的那个流浪汉,田中吾郎。 他的右手拿着刀,血液从胸口流出,旁边还有很多脚印——基本就是你们和他自己的。
<谢弼> “他在警局签字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KP> “的确,这一点很不自然。”
<KP> 可以过侦查或医学
<喵喵> 谢弼进行侦查检定:D100=93/87 失败
<喵喵> 秦米恩进行医学检定:D100=83/94 成功
<KP> “这里,”秦米恩用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指向流浪汉心脏的位置:“这个位置与在第二尸体遗弃现场发现的尸体胸口伤痕的位置相同。并且有血从伤口流出,但是出血量好像很少。”
<谢弼> “很少?”
<谢弼> “不是致死的量?”
<KP> “就是说如果作为活人的伤口来说,生活反应太少。也即出血量太少。”
<KP> “我再详细看一下尸体,你先去看看别的地方,有什么事喊我。”说着,秦米恩半蹲下来,继续查看尸体了。
<谢弼> “……知道了,你当心点。”
<谢弼> 去看看那个一看就是流浪汉之家的纸板城堡吧
<KP> 这是个用纸箱简单围起来的围墙,上面盖着一些不知道从来偷来的深蓝色油布。田中吾郎或许是住在这里,里面铺着毛毯和薄被子,还有模样古怪、被整齐排列好的纸箱。
<KP> 箱子里传来了异味。
<谢弼> 猜到了。
<谢弼> 那就看看箱子吧。
<KP> 你小心翼翼打开箱子一看……无数的肢体、肉片、蛆虫,还有零落的眼球。 这些腐烂的、混合的肉块,毫无疑问是【人类的尸体】。 SANC 1d3/1d6
<喵喵> 谢弼的San Check:
<喵喵> 1D100=37/68 成功
<喵喵> 谢弼的San值减少1D3=3点,当前剩余65点
<谢弼> “唔……!”对画面上有了准备,但味道还是很难防住。捂着口鼻连连后退,专业的部分还是等待会儿老秦 过来再一起看吧。
<KP> 你决定稍后喊老秦进来一起欣赏盒子,并退出了流浪汉的‘纸箱城堡’。
<谢弼> 调查一下周边的鞋印和指纹吧
<KP> 你掏出勘查用相机对几组鞋印进行拍照——虽然你很清楚,这就是你和秦米恩、还有田中吾郎的脚印。
<KP> 过一个侦查
<喵喵> 谢弼进行侦查检定:D100=96/87 失败
<KP> 你在留有脚印的草地边,因为不小心踩到了某块湿软的土地而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倒在地。hp-1
<KP> 这么大动静秦米恩不可能没听到,他闻声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没有破坏现场吧?”然后才是把你给扶起来,然后拍拍你沾了草屑的屁股。
<喵喵> 喵喵对已记录谢弼的属性变化:
<喵喵> 生命:11-1=10
<谢弼> “都这时候了还趁机……”小声咕哝着攀着老秦起身,顺便就告诉他之前看到的盒子三号吧。
<KP> “嗯,等会儿去看看吧。”仿佛没有听到你的小声吐槽,秦米恩问:“在你摔倒的地方还有什么线索吗”
<谢弼> “我在试着看有没有别的脚印和指纹……唔,来都来了,帮我举一下灯?”
<谢弼> 能再试一次吗
<KP> 秦米恩帮你举着勘查灯,你的视野变明亮了许多。
<KP> 可以再骰侦查,奖励骰。
<喵喵> 谢弼掷骰 侦查: B=30[奖励骰:10]=30
<谢弼> 好!
<KP> 你对属于自己的运动鞋印,与老秦穿的高档皮鞋鞋印非常熟悉,能马上在纷乱的鞋印里排除这两者。另外,你也分辨出了流浪汉田中吾郎穿的破烂球鞋的鞋印,与另外一双陌生的男士皮鞋鞋印。
<谢弼> “皮鞋……。”
<谢弼> 测量一下这个脚印的尺寸
<谢弼> “之前故意被便利店的摄像头拍到的家伙也是个皮鞋爱好者吧。”
<KP> 因为脚印本身有擦蹭,你大致能量出鞋码为18-40之间,是非常常见的男鞋尺码。
<KP> “或者该说是一般通过上班族的标准打扮吧。”
<KP> 因为脚印本身有擦蹭,你大致能量出鞋码为38-40之间,是非常常见的男鞋尺码。
<KP> 另外,你也用黑色磁性粉调取了流浪汉握刀的指纹,明显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附着在刀把上。
<谢弼> “唔……老秦你检查他的时候还有发现什么令人在意的地方吗?”
<KP> “有。”秦米恩点点头,再次指向流浪汉的胸口:“胸口被刺伤了两次。伤口很深,且是毫不犹豫地刺了两次。”
<KP> “明显的外伤只有在胸口的这一处。我很在意这里的出血量非常少这一点,不过死因应该就是这个。”说着他又指向死者的身体:“喉咙处有伤痕,手脚上有擦伤,有内出血的症状。”
<谢弼> “就是说,他有事前跟人缠斗过的可能性?”
<KP> “这个可能性很大,并且胸口的前一刀,也应该是那会儿挨的。”
<KP> “尸斑在背部,应该是因为仰卧的姿势。从尸斑的浅淡程度和胸口的伤痕来看,有失血过多致死的征兆……不过怎么脚底也出现了尸斑……”秦米恩边说边思考着:“尸僵已经解除了,仅从尸斑来判断的话,死亡时间应该是【前天晚上】(11 月 9 日)。”
<谢弼> “田中本人留下的证言里提到那个可能是犯人的男子从嘴里伸出什么东西刺了那个女人。就是说很有可能是犯人通过什么方式得知了他有向警察报案,追到这里然后……”
<KP> “是的........被灭口,并还被利用了尸体,可真是死不瞑目啊。”
<谢弼> “……。”
<谢弼> “……先去看看那只箱子吧。”
<KP> “但是,这些证据,只能佐证我们的猜想,无法证明某人的犯罪事实。”
<KP> 秦米恩跟着你去看纸箱城堡里的纸箱宝藏了。
<谢弼> “如果能有办法得到那件衣服,或者他的鞋……再或者有他笔迹的东西的话……”
<喵喵> 秦米恩的San Check:
<喵喵> 1D100=66/74 成功
<喵喵> 秦米恩的San值减少1D3=1点,当前剩余73点
<KP>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秦米恩平静地在纸盒的碎尸块与蠕动的蛆里用镊子挑挑拣拣,然后夹出了什么东西。
<KP> 镊子上夹着的是一张沾着恶心粘液与不知名体液的白色信纸,很眼熟。
<谢弼> “说曹操曹操到……嗯?这次没字吗?”
<KP> “看不出来.......难道是忘了写字?还是来不及?”
<谢弼> “留着拿去给源小姐看看好了,弄不好是写了柠檬水呢。”
<KP> 而正当你们发现这张信纸的时候,警笛声由远至近而来。
<KP> 几辆警车、勘查车与一辆救护车到达了现场,酒井带头,与你们交接。在交接完后,你们被安排进警局进行笔录。
<KP> 笔录进行了很长的时间,而等终于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然而没有给你们休息的时间,你们就被召集至专案组。
<KP> “本案将以嫌疑人死亡来结案,并移送检察机关。”刑事部长发布了总结檄文。
<KP> ◇ 不可理解的结局 ◇
<KP> 根据证据来看,那个流浪汉被认定为自杀。同时,他也是一连串事件的案犯——「箱男」。在他家中的箱子里发现了多人的尸体,今后的工作进入确认死者身份的阶段。
<KP> 嫌疑人死亡。你在心中咀嚼思索着这句话。
<KP>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帽子男又是什么人呢?井关胃里的人肉又是怎么回事?你完全不认为那个男人留下的那封信与纸条仅仅只是为了嘲笑警方的无能而已。
<KP> 在这纠缠不清的情况中,这个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的结束了。
<KP> — 酒吧 11 月 11 日 晚上 1 时 40 分 —
<KP> 因为事件告一段落,久川提议要不要去喝一杯再回去,你觉得偶尔喝点酒也没关系吧。
<KP> 久川说自己知道有便宜酒卖的地方,于是在他的带领下,你们来到了通宵酒吧。
<谢弼> “(这家伙倒是心情很好啊……)”用微妙的表情死死盯着久川的后脑勺。
<KP> 或许是心情郁结烦闷,你和秦米恩都喝了不少的酒。
<KP> “犯人才不是什么住在河岸边的流浪汉大叔.......对吧,老谢?”秦米恩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咬着吸管。你知道他平时酒量也就那样,但今天的玻璃杯已经空了好几次。
<谢弼> “嗯……但是嗝……你这家伙不是红酒派的么……”深知以自己和老秦现在的身份来说,即使是对一个小刑警的无端怀疑指控也会变得非常麻烦,郁闷也好为了跟发起人套话也罢,只能一杯接一杯地替老秦拦一拦,结果倒是搞得自己也不大清醒了。
<KP> “秦哥,你在说什么呢~这不是顺利解决了吗?不是挺好的吗?”久川傻乐地也喝了一口酒,没眼见力地自顾自回答秦米恩。
<KP> “......你真的这么想吗?”伴随着低了好几个度的秦米恩的声音,你觉得房间里的温度好像也跟着下降了……
<KP> “?”久川对秦米恩的语气反应表现得【非常迟钝】,他的脸上浮现出嘿嘿的傻笑。
<谢弼> “久川……你难道不好奇吗?”下巴搭在交叠的双臂上,带着一身的酒气趴在桌上看向他俩:“……到底什么人才敢跟警察挑衅……唔呃……最后还能抽身——”
<谢弼> 就我现在的状态,还能用心理学看出他是否有所动摇吗
<KP> “不就是那个流浪汉嘛!嘿嘿嘿......”久川傻乎乎地回答。
<KP> 不用心理学你也能看得出来,久川就是想的,动摇是什么,能喝吗?
<KP>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喋喋不休地说着毫无营养的琐事。
<KP> 从抱怨刑事部长,到谈论哪个部门有可爱的职员,到以前经历过什么奇怪的案件,或者在追击犯人的时候遭遇了什么糗事。在讨论刚刚结束的案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为了避免不快,你们自然而然暂时当做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KP> 直到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两点。
<KP> “……”你看到秦米恩的脸色极差,目光发直。
<谢弼> “…………回去吧。”
<谢弼> 把自己支棱起来去扶老秦
<KP> “……呜。”秦米恩从喉咙里挤出一声。
<KP> “哇……等!秦哥!”久川喊着也去扶他。
<谢弼> 妈的不准。我的!
<KP> 久川发出像是悲鸣一样的声音,而秦米恩则把手紧紧堵在嘴边。这很不妙。你的直觉本能地这 样告诉你。
<谢弼> “?!”
<KP> 秦米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摔倒。
<KP> 久川半是拖着,把他扶住了。
<KP> 久川似乎有意把你挤开了,并扶着秦米恩对你喊:“稍、稍微离席一下。啊,谢先生就请先慢慢喝吧!”
<KP> “秦哥——!要好好站稳哦~”
<谢弼> “什……”
<KP> “…抱歉……眼前在转……呜。”秦米恩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话。
<谢弼> “那个,要不还是我来——”
<KP> “对了,请帮我追加一杯迷雾之城!”久川仿佛是没有听到你的话一般,像是挟持着秦米恩似的把他搬出了酒吧。
<KP> 你要怎么做?
<谢弼> 我不高兴了。
<谢弼> 我要追出去撒酒疯。
<KP> 你借着撒酒疯就要追杀出去。
<KP> 久川恐怕是带着秦米恩去酒吧外面的卫生间让他吐了吧。
<谢弼> 我不管,吐也好臭也好都是我的工作,谁都不能跟我抢!
<KP> 你来到卫生间门口,秦米恩似乎是在卫生间的单间里吐,而你没看到久川。单间的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谢弼> 大大方方开门。
<KP> 你大大方方地把门打开,看到久川正背对着你,头离秦米恩的脸非常近——那已经是犯规的距离了。
<KP> 紧接着就是他脸上结结实实挨了秦米恩一拳的响亮声音,久川应声倒地。
<谢弼> “……………………哈?”
<KP> “......有病啊,草。”秦米恩一边喘气一边下意识擦了擦嘴唇,这才看到你来了。
<KP> 而久川则从地上爬起来:“哎呀,秦哥真有精神!只是开个玩笑嘛!你没事就好!”
<谢弼> “……什么,刚才什么情况?”看着久川擦过自己着陆又爬起来,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KP> “给我滚,不要我说第二次。”秦米恩用能杀人的眼神瞪着久川。
<KP> “好,那我走了!”久川笑嘻嘻地溜了,似乎完全没觉得刚刚挨的那老拳有多疼。
<谢弼> 一个瞪一个吧,我就那么盯着老秦的脸,眼睛睁得老大老圆了。
<KP> 秦米恩像是刚刚揍久川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下已经站不住了,虽然你瞪着他,但他依旧朝你这边虚弱地倒了下来。
<谢弼> 接住接住!
<谢弼> “……回家吧。”
<KP> “.......酒里......好像被下了药.......”他软绵绵地躺在里怀里,一边喘着粗气冒着虚汗:“是那神经病干的......吧......”
<谢弼> “但是等酒醒过后得跟我好好解释一下。”
<谢弼> “……。”
<KP> 说完这句话秦米恩就昏迷了过去。看来解释得的确等他醒来之后了。
<谢弼> 不跟回店里的久川打招呼了直接拦个车回家,钱就等那王八蛋付吧。
<KP> 你咬牙切齿地拦了出租车带老秦回家。
<KP> 把昏迷不醒的老秦搬进屋里再搬上他的床着实废了你不少的功夫,看样子他这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不过看起来,他冒虚汗与呼吸不匀 的状况已经缓和了一些,大概睡一觉能好一点吧。
<谢弼> 自己也喝了不少,稍微洗洗然后就也去睡吧。
<谢弼> 要是老秦没在床上摆大字的话就挤挤一起睡。
<KP> 你怎么搬的老秦老秦就以什么姿势睡着。你洗漱了之后和他挤在了一起,难得在他的床上睡觉,结束了这混乱的一夜。
<KP> 一如既往的早晨到来了。醒来的你因为宿醉而感到太阳穴隐隐发痛,同时喉咙也很干。
<谢弼> “咳咳……呜哇,我嘴里像死了什么东西似的……”
<谢弼> 抱怨着上了年纪的身体从床垫上坐起来,看看旁边老秦的状态怎么样
<KP> 老秦依旧像睡美人一样没有醒。硬要说的话,实在是睡得太沉了。要不是轻微的呼吸声与胸前的起伏,会让你有种他已经再也醒不过来的错觉。
<谢弼> 摸摸他脑门发不发烧
<KP> 他没有发烧,皮肤微凉。
<谢弼> 没事的话就下去洗漱,出门找个便利店买点材料,给咱们俩都准备点有助于醒酒的早餐好了。
<KP> 那么正当你稍微有些昏昏沉沉地推开家门,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脚下却撞上了什么。
<KP> 门外放着一个【纸箱】,你正是被那个绊住了脚。
<KP> 箱子。
<KP> 你立刻充满了不好的预感。
<谢弼> 也立刻清醒了。
<谢弼> 先不移动它了,直接手机拍个照记录时间
<谢弼> 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它打开
<KP> 你打开封口,里面似乎装着什么……
<KP> 那是用陶器制作的两个天使像和一张照片,其中一个天使像被砍掉了头。
<KP>照片上是你和秦米恩在说话的样子,好像是偷拍,是在警局里拍的。
<KP>还有一张便签。
<KP>上面写着: 「我想要 了解你」
<谢弼> “……死变态。跟踪狂。”
<谢弼> 憋着一口气拿起天使像再仔细看看。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来气,也不知道是在气那个问题根源的男人,还是没有第一时间求助于自己的老秦,还是有可能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对方目标的自己。
<KP> 你把天使像拿起来查看。
<KP> 没有被砍头的天使像身上刻着字母X,被砍头的天使像身上则刻着Q。
<谢弼> “……!”
<谢弼> 扔下雕像马上回房间去叫醒老秦。
<KP> 你刚打算出门时,在门口发现了诡异的箱子。更加诡异的是箱子里放着的东西,你能完全感受到对方带来的变态般的愉悦与恶意。在看到无头天使像的那一瞬间,你便丢下了手里的东西,奔回屋内想叫醒秦米恩。
<KP> 然而你没有在秦米恩的卧室里找到他。
<谢弼> “老秦……?!”
<KP> 过一个聆听
<喵喵> 谢弼进行聆听检定:D100=64/76 成功
<KP> 那么你有些慌神,但还是听到从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并有凉飕飕的空气吹进屋内。
<谢弼> 浴室锁门了吗,现在可不是能安心下来尊重他隐私的时候
<KP> 浴室的门没有锁着,而是敞开着
<谢弼> 谢谢他替我省了踹门的工序,他最好是好好地待在里面。
<KP> 你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浴室。
<KP> 秦米恩就在那里,他坐在浴室的地板上,用花洒里的冷水从头淋到脚。他昨晚就没来得及换的衬衫和西裤都是湿透的状态,虽然你就在眼前,却没有一点反应。你根本想不通他是怎么从床上挪进浴室里的。
<谢弼> “老秦,秦米恩…!!”顾不上自己也会被淋上一头,径直上前关掉了出水的开关,然后蹲下身捧起他的脸,抹开碍事的刘海直视他的眼睛。
<KP> 你摸到了秦米恩的肌肤,感觉到他的体温非常低。
<KP> “.......谢.......弼?.........呜”在你的呼唤之下,秦米恩才稍有反应
<KP> ““……头……好痛……呕…”他吐出混杂着血色的胃液,发青的脸上毫无血色。
<谢弼> “妈的该死……”小声咒骂着,用手在他背上轻拍着,但愿这样能让他好点
<KP> “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乱窜。”秦米恩一边吐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抱歉......太难受了.......”
<KP> “救救我.......”他抓住了你的肩膀。秦米恩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大概是因为头痛的原因, 他一直念叨着胡话。
<谢弼> “要上医院吗?去医院可以解决吗?”手足无措地跪坐在他旁边,把他揽到自己怀里尽可能地转动有点卡壳的脑子
<KP> 过一个灵感
<喵喵> 谢弼进行灵感检定:D100=21/75 困难成功
<KP> 头痛的问题暂且不提,你想到了秦米恩的状况与失温症很像。正确的处理办法应该为给他换上干净的、保暖的衣服,并用棉被等包裹让他减少进一步的热量流失。
<谢弼> 马上照办。把秦米恩架到肩上,驮着他起身回房间里,找出干净的衣服和毛巾把他擦干塞进被子里。
<谢弼> 等着热水壶烧好的期间在房间里翻找起了前两天穿过的外套,那里面应该还有那个除灵师的联系方式
<KP> 在你的紧急救助措施下,秦米恩的脸色终于稍有好转,他渐渐冷静了一些。
<KP> “......老谢?”像是在呼唤着你
<谢弼> 夹着外套端着热水壶应声冲了进屋,差点没把开水浪出来烫到自己
<谢弼> “怎么了!还难受吗……!”
<KP> 秦米恩平静的脸在看到你的瞬间,表情变得委屈至极:“不好。”
<谢弼> 放下东西过去抱抱这臭小子,反正我现在也不是很冷静
<KP> 秦米恩在床上张开双臂,你们抱在了一起。恋人的体温永远是让你最安心的,至少现在的短短几分钟里,可以先安静地紧贴在一起,听听对方的心跳声。
<谢弼> “……能再坚持一下吗?”轻轻摸索着老秦的头发,不敢太用力去刺激他。
<谢弼> “我们得去找那个除灵师,然后再考虑医院。”
<谢弼> “抱歉,因为我不确定医院能不能…………事到如今还要说不相信迷信手段这样的话就太对不起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了。”
<KP> “嗯......不能说好,但暂时比之前好一点了.......”秦米恩在你怀里低声说:“.......昨晚,抱歉。”
<谢弼> “嗯,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谢弼> “但下次不准再推开我了。”
<KP> “嗯.......”秦米恩忍不住揉了揉头:“我不会的。”
<KP> “昨晚酒喝到一半突然觉得不舒服……从那之后记忆就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了。胸口忽然感到一阵剧痛,之后……就没办法控制身体了。”
<谢弼> “胸口?”
<谢弼> 说着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掀开他的衣服检查
<KP> 你熟练地掀开了秦米恩的衣服,在他胸前乱摸。但是看不出有什么痕迹的样子。
<KP> “我不知道.......”秦米恩任由你实行色狼心动,他似乎在努力回忆,一点一点把能想到的东西往外挤:“嘴里有什么东西……进来……久川那王八羔子......”
<KP> 说道这里他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咬牙切齿。
<谢弼> 那我表情也差不多,凶神恶煞地给他扣回去扣子:“……不管怎样我今天是不能回警局了。无论错在他还是在那该死的寄生虫,下次见到久川我都一定会打断他的鼻子。”
<KP> “呵呵,我同意你这个主意......”秦米恩说完,忽然抬头,然后盯着你看了一会儿。
<谢弼> “?怎么了……又开始难受了吗?”
<KP> 秦米恩抓住了你的双臂:“有不属于我的记忆闪现出来,我想从你的心脏那里吸血——我变得总是在想这些。”
<谢弼> “该死的……能起来吗?扶着我试试,咱们得快点把你身上的问题解决了才行。”
<谢弼> “不会让你杀了我的。他想都别想。”
<谢弼> 皱着眉间起身,抓起车钥匙和名片塞进兜里,然后就过来驮人。
<KP> “能。”秦米恩扶着你从床上下来,然后站在了地板上。他光脚走了两步,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对你说:“我现在还能忍受。不管那是什么该死的东西......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解决。”
<KP> 从今天开始算起,三天之后秦米恩将会完全被寄生,请多注意。
<谢弼> 三天之内撒了寄生虫。
<KP> “还有,渡边那里要去,医院也要去,都不能耽搁。”
<KP> *可以调查的地点*
<KP> ・关于各 NPC
<KP> ・医院
<KP> ・鉴识科
<KP> ・渡边弥阿的工作地点
<谢弼> “嗯。一个一个去试。医院那边或许可以去找小出。”
<谢弼> 先带着老秦去找渡边
<谢弼> “你要留在车上等我吗?我尽量快点回来,如果有变数的话就发消息告诉你”
<谢弼> “你得节省点体力。”
<KP> “别急......”秦米恩也下了车:“我不在场他要是真要查看,没有东西可以看啊。”
<谢弼> “……好,那就一起去。”
<KP> 你们来到了渡边的公寓门前。
<KP> 公寓门旁的名牌下有门铃,按这个就能呼叫渡边了吧。
<谢弼> 已经在尽量冷静了但还是连按了两回
<KP> “请问是哪位?”对讲机传来渡边的声音
<谢弼> “抱歉突然上门打扰。我们是前些天在某个现场跟你见过面的警察,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KP> “....噢!是你们呀。”渡边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没有拖泥带水:“快请进吧,想必情况紧急。”
<谢弼> “——是的。”把老秦扶进屋里,“虽说刚才那样自我介绍了,但恐怕我们今天不是作为警察来的。”
<KP> 他把你们请进了公寓内。你能看到房间里有被收拾过,从中窥见他的性格,高大的书架被并排放在一起,确实有他的那种......神秘小说家感觉。
<KP> “嗯,无论你们的身份是什么,既然来了,就是我的客人,我会回答你们我所了解的东西。”渡边对你点点头,并端上了热茶。
<KP> “那么,请和我说说,你们为何而来吧。”
<谢弼> “感激不尽。”匆匆喝了口茶,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大致描述一下,然后问渡边有没有对类似的生物有印象、以及在他的知识范围内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法吧。
<谢弼> “会寄生在活人脑内的类似黏菌的生物……大概是这样的吧。”
<KP> “原来如此,和治武在意的是同一件事情吧……所以才会来问我。”渡边看了看你,又特意看了看秦米恩:“啊,治武就是小出,小出治武,你们应该认识的。”
<谢弼> “!”
<KP> “……如果是【被什么东西附身】的话,那确实是我的领域。”渡边接着说:“你们知道关于狐狸附身或者恶魔附身之类的故事吗?”
<谢弼> “大概……(而且见过。)”
<KP> 可以过一个神秘学
<喵喵> 谢弼进行神秘学检定:D100=8/20 困难成功
<KP> 你能理解渡边的话,也即是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一样人格发生变化,开始做出奇怪行动的人被认为是被狐狸附身或 者恶魔附身。
<KP> “实际上是受了精神疾病的影响……总而言之,多数情况下【大脑】都会发生异常。”渡边接着说:“话虽如此,也有真的受到灵魂或者什么东西的影响的情况存在,不过这种情况一般都被认为是不科学的。”
<KP> “主要的问题是「必须知道那东西的正体」。”
<KP> “有什么可以作为提示的线索吗?”他问你
<谢弼> “……过去一段时间的这一带曾经有不少关于不明飞行物的报道。不知道这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KP> “飞行生物.......?那太过于笼统了。”
<KP> “脑子里......大概是脑子里被寄生了什么东西。”秦米恩一边扶着额头,一边沉声开口。
<KP> “噢......”渡边闻声环视一番他的书架,然后起身拿了一本旧书回来。
<KP> “这是在中世纪猎巫时使用过的书籍,里面应该记载了比《女巫之锤》更详细的内容。”
<KP> 《恶魔崇拜》
<KP> PC 阅读就可以理解这个法术,但学习需要花费一天(三个行动轮)的时间。
<KP> ・黑暗的诅咒
<KP> 这是可以让从别的次元来的生物回到自己来到的地方的法术。这个咒语需要多个人围住 使用者来进行,所有人都必须知道咒语,需要咏唱 2~3 分钟。参加的人需要花费 1d6 的 SAN 和 1POW,咒语使用者的 POW 的消费量是自由的。多人进行仪式,就可以将附身于对象的生 命体驱逐出去。POW 的消费每增加 1 就上升 10%的成功率。
<KP> 但是,必须要有一个人【知道驱逐对象的名字】或者【见过驱逐对象的样子】。
<谢弼> “渡边先生,这个法术您已经学习过了吗?”
<KP> “没有哦,毕竟我本不是这个派系的。”
<KP> “但如果我们要使用这个法术的话......你会帮忙吗?”秦米恩依旧坐着,问道。
<谢弼> “以我的身份来说很难再劝说其他的同事加入这个计划……求助于迷信对他们来说或许已经是警察失格了吧。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求你的帮助。”
<谢弼> “作为一个亲身经历过那些事件的普通而渺小的人类……渡边先生,我相信你的主张和工作是有意义的。”
<谢弼> “请帮帮我们,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失去这个人。”
<谢弼> “报酬一定会支付。就算附加了其他代价……寿命也好灵魂也罢,只要是我有的东西都可以拿去。”
<谢弼> “请你救救他。”
<KP> 秦米恩听到你的话,多看了你几眼。
<谢弼> 起身对这位神秘学家深深鞠了一躬。
<KP> “可以啊,毕竟......难得你们居然毫不犹豫地相信寄生啊法术这种超自然的东西,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有存在价值。”渡边笑笑,对鞠躬的你摆摆手:“报酬嘛......用你们以后.....可能会遭遇的神秘事件交换做我的写作素材,如何?”
<谢弼> “只是这样就可以吗?”眨巴眨巴眼睛,“……我明白了,谢谢您。”
<KP> “哎呀呀,这位先生,你同事把你看得比灵魂还重呢,真是感情深啊。”他又歪头看看秦米恩。
<KP> 秦米恩低着头,仿佛在忍着想说什么。
<KP> 可以过一个侦察
<喵喵> 谢弼进行侦查检定:D100=73/87 成功
<KP> 你看到他好像脸颊和耳朵尖有点微微泛红。
<KP> “和你们聊天真开心啊,相信我们会成为趣味相投的朋友吧!”渡边的样子很高兴:“这么说来,让我稍稍补充一点题外话。关于所多玛我还想到了一些别的。”
<KP> “圣经旧约里说,所多玛和蛾摩拉是被【天之火焰】所烧毁的,也有说法说是被光所毁灭的。这里所说的神是指耶和华,耶和华也被称为是【雷】与风暴之神。”
<KP> “伊甸园中那把旋转的火焰之剑……据说也是在模仿雷电。”
<KP> “如果这是前人留下的提示的话……或者会有什么效果也说不定。”渡边眨眨眼睛:“当然,这都是超自然的话题,信不信由你们哦。”
<谢弼> “雷电么……”
<谢弼> “那个东西的本体要是真的与索多玛相关,搞不好用电击枪去对付它会比较好?”
<KP> “这个嘛,不试试是不知道的啊。毕竟我也只是在书里看到的。”
<KP> “我觉得差不多了。”秦米恩扶着沙发站起来:“趁还是白天,去趟医院吧。小出那家伙应该也能帮忙。”
<谢弼> “嗯。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之后决定好了时间再跟您联系。”再次对渡边道个谢,弯腰钻进老秦的胳膊底下,一挺身就把他架到了自己肩上,自然又顺滑。
<KP> 你扶着秦米恩离开渡边的公寓。等走到车边时,秦米恩忽然停下了脚步。
<谢弼> “?”
<KP> 他转个身,面对你,离得很近。
<KP> “刚刚提报酬什么的,寿命啊灵魂是怎么回事?你是白痴吗?”
<谢弼> “诶……”
<KP> “谁让你付这些东西了?”他贴得更近了,离你的脸只有几厘米,你能看到他依旧脸颊和耳尖微微泛红。
<谢弼> “……抱歉,是我太急火了。”站直挨骂,但视线漂移。
<KP> 秦米恩蹙眉看着你,然后低头,呼吸几乎擦过你的鼻尖。他就这么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稍微拉开了一点局距离。“下次不许说这话了。”
<谢弼> “嗯。”
<谢弼> “不会了。”
<谢弼> 有点可惜地笑笑,打开车门扶他进去。准备出发了。
<KP> 准备出发去医院吗?
<谢弼> 去
<谢弼> 发信息给小出告诉他有跟案情相关的紧急情况,让他想想办法把脑部CT的设备空出来。
<KP> 你们火急火燎地又来到有法医实验室的市立医院,只不过这次不去实验室了,而是直奔CT检查室。
<KP> 秦米恩被送进了检查室,而你在候诊室里等待着。
<KP> 这画面让你莫名有点熟悉,有种穿越的错觉,只不过那时候进检查室的人是你,而在外面等着的人是秦米恩。
<KP> 不到一个小时之后,一名护士喊你进检查室。
<谢弼> 答应着跟了进去
<KP> 检查室是放CT扫描仪的大房间,与操作实验台的小房间组成的构造。
<KP> 你被带进了小房间,而秦米恩还在CT扫描仪的台子上躺着,看起来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KP> 小出坐在操作台旁边,若要说他今天有什么不同的话,你看得出他的脸上青了一大块。
<谢弼> “呃,你的脸怎么了?”
<谢弼> “秦米恩他现在怎么样?”
<KP> “啊……这个啊。去跟你的混蛋搭档说去吧,不要打别人的脸啊!会毁容的!”小出下意识摸了摸脸,“……秦米恩在拍片子的时候暴走了,应该是脑子里的东西每动一下都会很痛吧,直到把镇静剂灌进去之前他的状态都很差。”
<谢弼> “……。”担忧地往老秦那边又看了几眼,然后才转回来继续跟小出对话,“结果出来了吗?我需要确认那个东西的样子。”
<KP> “我也不好说你的搭档到底运气是好是坏。”说到这里小出开始吞吞吐吐,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指着电脑上的画面。“这是正常情况下的大脑,然后……这是他的。”
<KP> “你应该能看出来有像蜘蛛网一样延伸出来的线和块状物吧,虽然尺寸比较小,但是和井关早纪的 CT 图像很相似。”然后他起身从另外一边的台子上拿来了什么:“活检(摘取部分病变组织)的情况是这样……”
<KP> 在小出拿出来的培养皿里,有一个阿米巴一样的肉块在缓慢的蠕动着。
<KP> “这个和在尸体上发现的像【黏菌】的东西时一样的,好像是用什么方法进入了大脑里。”
<KP> “恐怕是因为同宿主的大脑同化了,所以利用宿主的神经进行延伸。换言之,就是形成了第二个大脑。”
<KP> “现在似乎还是本人的意识占上风,但什么时候会被【替换】,现在还不能判断。”
<谢弼> “……。”
<KP> “说起来……在服用了镇定剂之后这东西也不怎么动了。”小出放下培养皿:“可能是因为选择了寄生(扩散)的形式来进行和大脑的同化,所以【药】也对它其作用了吧。或许能让神经麻痹的【电刺激】也……嗯,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太人道。”
<KP> 如果没有法律道德约束的话,你感觉或许小出真的会试试给秦米恩来一套电击疗法,记仇的人啊。
<谢弼> “真的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了吗……?”
<KP> “虽然不知道这个阶段会持续多长时间,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最终会像那个女性尸体一样,大脑萎缩吧……”小出思考着说:“我觉得只能通过某种办法,将它驱逐出去,或者让它从内部无害化。”
<KP> “但是……那东西正好寄生在脑干和小脑这些大脑重要的部分。如果是进行手术,能否全部切除……我也无法确定。”
<KP> “即便如此,也要做手术吗?”小出严肃地问你。
<谢弼> “……我们在这之前还去找过渡边弥阿先生,他所提供的方法也有一定的危险性。我想还是要等到他醒了之后自己决定才行。”
<谢弼> 说着再次看向昏睡的秦米恩
<KP> “噢.....你们居然找到渡边了啊........”小出有些惊讶:“或许他的确能有什么见解。——啊,好了,他醒了。”
<KP> 你再次坐在候诊室里,几分钟后,看到秦米恩向你走来。
<KP> 他一副有些茫然的样子,似乎镇静剂的效用还没有完全消退。
<谢弼> 从座位上起身,拉过他的手。
<谢弼> “……手术的事情,你听小出医生说过了吗?”
<KP> “.......啊......嗯........”秦米恩低头:“他说是什么肿瘤........”
<谢弼> “哈哈,没想到他对患者还挺体贴的……明明我们都知道了。”
<KP> “是啊……手术也好法术也好,之后再说。久川那王八蛋的事,我更在意。”他看着你:“现在还有时间,要不要去翻一翻他的家?”
<谢弼> “正义的闯入啊?事到如今了我倒是不介意。”
<谢弼> “你可不要硬撑。”
<KP> “嗯..........不如说,趁我现在还能正常思考和行动。”
<谢弼> “……我会负责线索和说服,你可以跟我一起行动,但也要自己好好考虑一下现在的两个方法。”
<谢弼> “无论如何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KP> “呵呵,还说服呢,就凭你这张嘴。”这么说着,但是秦米恩笑着揉了揉你的头:“当然是要一起行动了,搭~档。”
<谢弼> “哼哼……”
<谢弼> “走吧。”
<谢弼> “别输给它啊。”
<KP> “嗯。”
<KP> 在秦米恩的提议之下,你们来到了目前看起来已经具有最大作案嫌疑的久川租住的公寓。
<KP> 因为是一个人住,他在距离警局很近的地方租了一间公寓。粗心大意的他忘了锁门,你们轻而易举地便进入了公寓之中。
<KP> 一进去看见的就是一间没有什么家具的、简陋的房间。里面只有小型折叠桌、小柜子、电视和电脑。一旁是开放式老旧厨房。
<谢弼> “到底是好运还是陷阱呢……”大大方方地推开门踏了进去。
<谢弼> 门口有鞋柜吗,或者玄关有放鞋吗
<KP> 有,玄关处放着一双看起来不怎么穿的塑料拖鞋
<谢弼> “看起来不像是在家啊。”套上了出入现场专用的鞋套往里走走,翻找一下那些桌子柜子
<KP> 你走到柜子边,看到柜子上放着的相框,不知为何被倒扣着。
<谢弼> 掀起来看一眼
<KP> 你把相框抬起来,看到里面的照片。应该是刚入厅拍的照片吧,久川穿着警察制服,面带紧张地和他的家人一起拍摄了照片。
<谢弼> “……。”原封不动地盖回去,打开他的电脑看看。
<KP> 你发现电脑没关电源,一直是开机状态。
<KP> 随便点开之后,你发现了某个文件夹。里面是照片的数据,而照片里的人正是你——确切的说,就和你在门口箱子里发现的照片是同一张。
<KP> 秦米恩也看到了这张照片:“噫,偷拍狂。好变态。”
<谢弼> “专挑在警局里的照片未免也太嚣张了点吧。”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拍下证据,然后退到上一层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内容。
<KP> 电脑里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
<KP> 可以过一个灵感
<喵喵> 谢弼进行灵感检定:D100=15/75 极难成功
<KP> 那么你想到了,如果他的网页搜索和浏览记录没有删除呢?
<谢弼> 进行一个浏览器记录的翻
<KP> 你打开了网页浏览器。发现10 月 28 日之前久川都似乎只是随意搜索了一些东西。而10 月 31 日之后他曾访问过多个多个交友网站,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都在尝试进行接触。
<谢弼> “就是靠这样引出那些被害人的吗……”
<KP> “很有可能。”
<KP> 另外,你还在桌子上看到了一本日记。
<谢弼> “嚯……”
<KP> “又到了正常人谁写日记环节。”
<谢弼> “有了电脑和手机却还是这么亲切地使用了手写呢。”
<KP> 你翻开了日记,秦米恩和你挤在一起看。
<KP> 久川的日记
<KP> 上面写着每日发生的日常。
<KP> 最初的几页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感觉,文字也非常工整……然而到中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字迹也变得杂乱起来。
<谢弼> 我能判断这个字迹和那些字条是否吻合吗
<KP> 你不能,但你能带到鉴识科进行判断。
<谢弼> 好,揣走了
<谢弼> 先看一遍先
<KP> 10 月 1 日
<KP> 被分配到心心念念的刑事课了!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
<KP> 我也能成为那个人一样的人吗?我必须要努力了。
<KP> 10 月 5 日
<KP> 那就是传说中刑警精英,谢弼先生和秦米恩先生吗?
<KP> 好帅气!果然我因为太紧张了,都没能好好打招呼。
<KP> 10 月 22 日
<KP> 碰见了好久没见过面的井关小姐,她脸色很不好,我非常担心,不过看起来似乎挺健康。
<KP> 虽然告诉了她她的母亲在找她的事,可她却说了不想再见面这样的话……约好了 27 号 再见一面,得想办法说服她。
<KP> 10 月 28 日
<KP> 头好痛,是因为宿醉吗?昨天中途开始没了记忆。
<KP> 让忠先生也十分担心。
<KP> 还会看见奇怪的幻觉,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吗?
<KP> 因为我是最差劲的那一个,所以请假不
<KP> 10 月 31 日
<KP> 床上有■死■。
<KP> 是我杀■。
<KP> 明■有意识,身体却动不了。
<KP> 不要这样
<KP> ■■ 救救我
<KP> 字迹像蚯蚓爬一样,很难辨认出来。从这一天之后字迹就变了。
<KP> 11 月 3 日
<KP>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说话的时间就能很轻易地使他们堕落。
<KP> 所谓人类,实际上是很不擅长感受快乐的生物啊。
<KP> 从心脏处吸血实在是太容易了,开始变得无趣起来。
<KP> 我的才能也不会只满足于这个程度吧,把在意的东西弄坏也挺不错。
<KP> 为了消遣,来玩个游戏吧。
<KP> 以上是久川日记的全部内容。
<谢弼> “……时间上和之前的几起案件吻合。井关早纪的事情也能基本确定了。”
<KP> “嗯,至少这也算是确凿证据了。”
<谢弼> “把这个带去给鉴证科看看吧。还有就是之后的事情……。”
<谢弼> “老秦,你觉得久川还有救吗?”
<谢弼> “以前的,原来的那个久川。”
<KP> “嗯.......作为同被寄生着的病人来说,我觉得,”秦米恩扶着头:“不行了。时间太久了,已经没救了。”
<谢弼> “……嗯,我知道了。”
<KP> 接下来去鉴识科吗?
<谢弼> “要是把这个带走的话,今天久川回来会不会发现?”
<KP> “你问我这个也.......他要是回来,肯定会发现吧?不如说,他现在做得还不够明目张胆吗?”秦米恩嘲讽地笑笑
<谢弼> “他之前一直处于没有被我们发现证据的自信心态……法术还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去学,如果今天打草惊蛇被他跑掉就得不偿失了。”
<KP> “拍照片和视频先留做证据也行,你看着办。”秦米恩耸了耸
<谢弼> “先不带走吧,我已经拍照了,之后跟酒井部长和源小姐商量过后让他们再想办法来取走。但是要在那之前引开、或者拘束住久川才行。”
<谢弼> 说着合上了日记,走之前最后再看看厨房。
<谢弼> “毕竟也是吃过人的家伙的厨房……”
<KP> 你看到简陋厨房灶台上放着一口炖锅,锅里放着的好像是奶油炖菜,里面有肉有蔬菜。
<KP> 可以过侦查或灵感
<喵喵> 谢弼进行侦查检定:D100=44/87 成功
<KP> 你看得出这锅奶油炖菜已经放得远远超出保质期了,食材严重变质,混合成了一种令人恶心的黄褐色,散发着怪异的臭味。
<KP> 而这里的样子看起来久川明明会做饭,厨房里却没有菜刀。
<谢弼> “总有天会发现那把刀的吧。”捏着鼻子离开厨房,示意老秦差不多可以走了。
<KP> 靠在门口边的秦米恩对你点了点头。
<谢弼> 路上可以先打个电话给酒井吗
<KP> 你打
<谢弼> 那我要找个公用电话亭打,免得部长开口就叫名字。
<KP> 那么老秦在车上等着,你随便在路边找了个公共电话亭。
投几个硬币进去拨通了号码,等到对面接起电话过后就像连珠炮一样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台词:“酒井部长,我是谢弼。很抱歉今天缺席了警局的工作,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至关重要,如果久川在旁边的话请先作个回避。”
<KP> “谢弼......!”酒井被你的连珠炮轰得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喊了一声你,这才降低音量:“你们旷工了!!!.......虽然这不是重点,我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
<谢弼> “……真的抱歉,之后见面我会好好解释的。我和秦米恩接下来会带着有关于箱男凶手的证据前往鉴识科。久川城太有极大的嫌疑,请您想办法支开他,尽量不要让他察觉到这件事,拜托了。”
<KP> “如果你真的找到了,确凿的证据,我会想办法拖住久川的。”他好像声音稍微离话筒远了一下子,仿佛在看什么,然后这才继续说:“反正最近为了案子经常熬夜来着。但是记得,我要【确凿】的证据。”
<谢弼> “……好的。谢谢您。”
<KP> “你们注意安全。”酒井嘱咐道
<谢弼> “嗯。稍后鉴证科见。”
<谢弼> 我挂了电话回到车上准备回去拿原件。
<谢弼> “——酒井部长说可以拖住他,要不我还是去把原件拿上吧,电脑也就一起了。”
<谢弼> “再怎么样厉害的东西也没办法只身从警局里突围吧。”
<KP> “拿吧......我觉得他已经不太在乎那些了.......”秦米恩坐在车座上稍微有点有气无力地回应你:“等准备好之后......就去警局会会他吧。”
<谢弼> “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个驱逐法术了……没问题吗?他被抓起来的话你不会受到影响么?”
<KP> “......说实在的,那个法术给的描述我不太喜欢.......要付出的代价,还有各种条件要求,很难。”秦米恩揉着太阳穴说:“还不如一枪毙了他更快。”
<KP> “对我有没有影响,我不知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谢弼> “……先准备电击枪吧。或许能把那东西逼出来。”
<谢弼> 好了,带着原件去鉴证科了。
<谢弼> 连同早上收到的照片和纸条一起
<KP> 你们带着手头能拿到的所有证据,去了鉴识科。
<KP> ·目前发现的所有信件,和在其他事件现场找到的便签都是同一种,【笔迹】也相同。
<KP> ·进行笔迹鉴定后发现,目前的信件与纸条上的笔迹,与流浪汉田中吾郎的笔记不同,与久川城太的笔迹比对一致。
<KP> ·在流浪汉死亡现场发现的鞋印为皮鞋鞋印,型号形状都很普通,因此无法辨别制造商。鞋的尺寸是40码,是男性常见的尺寸。
<KP> “.......目前鉴识结果就是这些。”源方向结果报告。你、酒井与秦米恩都在场。
<KP> “.......哎,虽然不想怀疑的,但是没有办法了。”酒井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家伙的鞋子......晚点我会想办法拿过来进行比对的。”
<谢弼> “这本日记上面有的陈述,对比死者的死亡推定时间都是相对吻合的。11月9日田中吾郎在我们三人面前提出证言后久川诚太就从警局早退了,现在想来也大致能猜到他去做了什么。”
<谢弼> “现在还不足够申请逮捕令吗?”
<谢弼> 紧捏着手中的结果单,语气里也是难掩的急躁和催促。
<KP> “谢弼,你是做刑警的,你也知道,这些全部都是【间接证据】或者【推理猜想】。”酒井有点无奈:“我们必须要找到他使用的【凶器】、亦或者是在他身上、家中发现【受害者痕迹】才能做为直接证据,并申请逮捕令。他是刑警,我们办事得非常慎重才行。”
<KP> “但是.......如果你能找到他、并让他认罪投案,事情会变简单很多。”
<谢弼> “……。”
<谢弼> “……我明白了。”
<谢弼> 垮下肩膀作个深呼吸,然后抬眼看看老秦现在的状态。
<KP> 他没有说话。与其说是不想说话,不如说在忍耐着什么而咬着牙没有开口。你能看得出来他紧绷的太阳穴,还有额头在微微冒着汗。
<谢弼> “……部长,久川他现在就在警局里对吧。”下定了决心,放下手里的纸张,转头看向酒井:“我需要一把高伏泰瑟枪,还有您的配合。”
<KP> “我批准你申请使用泰瑟枪。”酒井回答
<KP> “久川现在就在警局里,你们要找他让他认罪,在警局里进行就可以了。”
<谢弼> “呃。不过那个,那个寄生虫,可能有点那个哦?”
<谢弼> 比划出一个更加难懂的手势。
<KP> “........总之很危险。”秦米恩这才开口,低声说道:“酒井部长,你可以不用来,交给我们。有那个吧,执法记录仪,我们用那个就行。”
<谢弼> “最后的信件不管怎么看都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既然如此就来演一个正中他下怀的戏码吧,也好促成他露出马脚。”
<KP> “我明白了。”酒井点点头:“我会呆着警局里,准备申请逮捕令、证据复查等工作,你们随时联系我。”
<谢弼> “那就麻烦您了。”
<KP> 你们申请了泰瑟枪、执法记录仪。以防万一,同样也申请了SIG SAUER P230自动手枪(7.65mm口径)与匹配弹夹。
<KP> 在去寻找久川之前,秦米恩在没人的走廊拉住了你的手臂。
<谢弼> “怎么了…?”
<谢弼> 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KP> 他看着你,这才说:“在去之前......我有点话想说。”
<KP> “我渐渐感觉自己已经变得不像是自己了。我不想看那些……不好的回忆……不美好的记忆不断地闪现在眼前。”
<谢弼> “……。”
<KP> “每当我感到痛苦之时,脑子里的那个东西感觉就会变大。”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而且,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长时间,所以……”
<KP> “在我变得不再是我之前,我想要你亲手杀掉我。”
<谢弼> “……还来得及。”
<谢弼> “我不会杀你,你也不会变得不是你。”
<KP> “.......嘛,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秦米恩突然笑起来:“所以以上的话你就全当没有听到。”说着,把你深深地拥进怀里:“我相信你。”
<谢弼> “……嗯。”
<谢弼> “我们会解决好的,所有问题都是。”
<谢弼> “再坚持一下吧,对不起。”
<KP> “嗯.......在你面前,我还是很坚强的。”
<KP> 在相互鼓励之后,你们离开了走廊。在询问了几个同事之后,你们被告知久川去了警局天台。大概是去偷懒了吧。
<KP> “啊,对了。”坐电梯的时候秦米恩忽然和你说
<KP> “不是说要演戏嘛,我陪你演演好了。在久川面前。”
<KP> “袭击搭档。”他对你眨了眨眼睛
<KP> 很快,你们坐的电梯到达了警局顶楼。从楼梯间出来走上天台,你们能看到久川在远处地坐着。
<KP> “好了,快演,嗷——”秦米恩推着你的背走着,然后装成要咬你的样子,牙齿碰到了你颈部的皮肤。
<谢弼> 小小地叹了口气,戳开脚边隐藏的执法记录仪
<谢弼> 随后立刻夸张地连带着身后的老秦一起摔在地上,自己垫在下面煞有其事地挣扎嘶吼道:“——老秦!?你要干什么!!等等……!放开!!!”
<KP> 在远处的久川听到了你们的动静。“诶,什么,怎么回事?”匆匆跑了过来
<谢弼> “久川……!!快搭把手帮我把他拉开,老秦他突然就——”
<KP> “诶!?谢先生!?秦哥!?”久川看着你被老秦压在身下的样子,一脸惊恐,然而他只是看着,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KP> 就这样又过了几秒钟,仿佛是察觉到了秦米恩没有进一步的攻击动作,他脸上的表情随即忽地发生了变化,嬉皮笑脸地俯视着你们说道:“好啦~你们不要演啦,和我一样这么偷懒的话,会被忠先生骂的!”
<谢弼> “……他这么说呢。”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休息一会儿吧老秦。”
<KP> “呿,反应真没意思。”秦米恩说着,从你身上起来,顺便把你也拉了起来。
<谢弼> “真奇怪,这难道不正是你想看的吗?恶趣味的箱男事件真凶?”起身整理一下衣服,也恢复成了正经的表情。语气也好眼神也好,这火气实在很难藏住。
<KP> “……箱男?是在说我吗?”久川表情看上去充满疑问:“真讨厌……总觉得你的表情很可怕。我很不擅长处理这样的气氛。”
<KP> “如果我是箱男的话,就请现在证明给我看吧。”
<谢弼> “少装蒜了,你脑子里进的可不止是水那么简单吧。”
<谢弼> 说着直接展开刚才在鉴证科的笔迹结果:“不想被找到的犯人会用剪贴报作挑衅都是有道理的。还是说其实你根本就没有要隐藏身份的意思?”
<KP> “哈哈哈......不错嘛,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算什么【精英刑警】呢?”久川在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带着嘲讽的意味:“行,那么,我就是所谓的箱男,是吧?”
<KP> “如果我是犯人……谢先生要怎么抓住我?”久川露出了无耻的笑容,就像是笃你无法抓住他一样。
<KP> “【我】并非独自一人。”
<KP> “把我当做【犯罪者】进行审判……真的可以吗?”
<谢弼> “……。”
<谢弼> “或许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人,但对原本的久川城太来说,现在已经太晚了。关井早纪也是这样死去的,不是吗。”
<KP> 对于这个问题,久川只是笑着看着你,没有回答。
<谢弼>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传播寄生?享受教唆犯罪?”
<KP> “问的好。”久川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夜景,说:“那是为了快乐。食欲、性欲、支配欲……只有人类才能满足这样的欲望。”然后在看着你:“不尝试一下这种感觉,你真的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谢弼> “……。”
<KP> “这片土地上曾有一个名叫所多玛的城市。你和在那里遇见的天使很像……”他的表情恍惚,喃喃自语。
<KP> “那座城市太美了……毕竟,那是我们一同建造的城市……”
<KP> “……住嘴。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秦米恩闻言上前一步挡在你身前,厌恶地看向久川。
<KP> “哈哈,你在逞强什么呢?”久川又看向秦米恩:“你只不过是我播撒种子的容器罢了。很快,你就会变成我的同族了。”
<谢弼> “他不会。”怒目瞪着那人打断他的话头,“人类的智慧足以阻止这种事情继续发生。”
<KP> “哦?是吗?”
<KP> “据说是因为亚当吃了善恶与知识的果实,人类才知道了罪与耻。你们就这样被某人擅自制造出来的善恶框架所束缚,让自己痛苦,又替他人断罪。”久川朝你走进了一步:“而我没有善恶。”
<KP> “只要和我合为一体,就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
<KP> “怎么样?你不想从痛苦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吗?”
<KP> 他伸出手,手中拿着的是赤红成熟的甘美果实。
<谢弼> “…………。”
<KP> “我说了闭嘴你这该死的怪物!我要杀了你……!”秦米恩闻声掏枪,枪口对准了久川。
<KP> “——不要!请住手……不是我,我不想杀人的!”
<KP> 被枪口指着的久川突然高声惊叫道:“救救我……救救我……”
<KP> “不是我啊!!!”像变了个人似的,久川崩溃地叫喊着。
<谢弼> “我很抱歉。”随着答案一起举起了泰瑟枪,对准久川。
<KP> 【进入战斗轮】
<KP> 战斗顺序为谢弼-秦米恩-久川城太
<谢弼> 对他放电(高压电)
<KP> 谢弼骰技能
<喵喵> 谢弼进行手枪检定:D100=100/95 大失败!
<喵喵> 喵喵不知道【心虚
<KP>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保养还是别的原因,你手里的泰瑟枪发生了故障,电池漏电并电到了你的手,你忍不住把枪丢到了地上。hp-1
<喵喵> 喵喵记住了
<谢弼> “唔……!”感觉被不熟的立本后勤部狠狠地坑了
<KP> 秦米恩宣言你收到的任何伤害都由他承受。随后,他把自己的泰瑟枪交给了你。
<KP> 久川的回合。
<喵喵> 秦米恩掷骰: D3=1
<KP> 他的手枪瞄准了谢弼。
<喵喵> 秦米恩掷骰: D100=80
<KP> 不过,他的手枪并未射中你。子弹射入了你脚边的砖块里。
<KP> 谢弼的回合。
<谢弼> “对方拒绝投降并使用了火器!”这一嗓是喊给不远处的记录仪的,举起泰瑟枪继续瞄准,准备下个回合换枪。
<喵喵> 谢弼进行手枪检定:D100=67/95 成功
<KP> 骰伤害1d3
<喵喵> 谢弼掷骰: 1D3=1
<KP> 你用泰瑟枪射击——泰瑟枪的弹夹内,带着高压电的电极如同飞镖一般直射出来,勾住了久川的身体。
<KP> 久川被击中后应声倒地,被电流窜过的身体肌肉禁不住地痉挛,并缩成一团。
<谢弼> “……有效果吗!!”
<KP> “唔…咳咳…”随即,久川颤抖并痛苦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KP> 滴答,滴答。染成红色的粘液从口中、鼻孔、眼睛这些空隙里滴落而下。久川的身体开始不同刚才被电击一般地猛烈的痉挛,在地上翻滚抽搐起来。
<KP> “哦唔…唔…唔……”两条软塌塌的触手从他的口中伸出,一个奇怪的肉块从他的嘴里一下子滑了出来。那一个脂肪质的、光滑反光的肉块,上面粘着好似脑浆一样的粘液。肉块时不时蠕动一下,伸展着像阿米巴一样的假肢。
<KP> 这就是……附身于人类的寄生体的真面目吗……
<KP> SANC 0/1d6
<喵喵> 谢弼的San Check:
<喵喵> 1D100=63/65 成功
<喵喵> 谢弼的San值减少0点,当前剩余65点
<喵喵> 秦米恩的San Check:
<喵喵> 1D100=74/73 失败
<喵喵> 秦米恩的San值减少1D6=5点,当前剩余68点
<谢弼> 拦在老秦前面带着他一起后退
<喵喵> 秦米恩进行灵感检定:D100=34/90 困难成功
<喵喵> 秦米恩的疯狂发作-临时症状:
<喵喵> 1D10=1
<喵喵> 症状: 失忆:在1D10=3轮之内,调查员会发现自己只记得最后身处的安全地点,却没有任何来到这里的记忆。
<KP> 在看到这恶心怪物的瞬间,秦米恩的动作停滞了,他仿佛一瞬间难以思考问题。
<KP> 旅居之物加入战斗轮。
<KP> 战斗顺序为谢弼-秦米恩-旅居之物
<谢弼> “老秦,老秦……!别发愣了!”
<谢弼> 上实弹枪吧。
<KP> 谢弼的回合。
<KP> 骰技能
<喵喵> 谢弼进行手枪检定:D100=17/95 极难成功
<KP> 骰伤害1d8
<喵喵> 谢弼掷骰: 1D8+8=3+8=11
<KP> 秦米恩在下个回合里醒来。
<KP> 旅居之物的回合
<喵喵> 秦米恩掷骰: D10=6
<KP> 恶心的肉块与触手缓缓蠕动着,你看到它表面被你用枪打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恢复。
<谢弼> “太作弊了吧……!”
<KP> 谢弼的回合。
<谢弼> 继续射击
<KP> 骰技能
<喵喵> 谢弼进行手枪检定:D100=80/95 成功
<KP> 骰伤害
<喵喵> 谢弼掷骰: D8=6
<KP> 你再次射击肉团,再它的身体上又射出了一个洞。
<KP> 秦米恩的回合。
<喵喵> 秦米恩进行斗殴检定:D100=97/68 失败
<KP> 秦米恩试图挥拳向肉团攻击,但并没有击中,而是砸到了一旁的地板。hp-1
<喵喵> 喵喵对已记录秦米恩的属性变化:
<喵喵> 生命:15-1=14
<KP> 旅居之物的回合。
<喵喵> 秦米恩掷骰: D10=2
<KP> 肉团蠕动着,又开始恢复起被子弹射击的洞,只不过这次看得出来,恢复的速度变慢了。
<KP> 而同时,它的触手慢慢伸长,随时都能攻击到你们。
<喵喵> 秦米恩掷骰: D3=1
<喵喵> 秦米恩掷骰: D80=38
<谢弼> 闪避!闪避!是真的很讨厌触手,更何况它看上去实在太不妙了!
<KP> 过闪避
<喵喵> 谢弼进行闪避检定:D100=34/66 成功
<KP> 旅居之物的触手朝你弹射而来,你来不及躲闪,然而秦米恩已经先一步上前挡住了它的攻击。触手缠住了秦米恩的腿。
<谢弼> “!?”
<喵喵> 秦米恩掷骰: 7D6=6+4+1+5+2+3+6=27
<喵喵> 秦米恩掷骰: D100=81
<KP> “呃!”他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便马上倒在了地上。看得出来触手上附着的粘液很不妙,秦米恩被麻痹了。停止行动一回合。
<KP> 谢弼的回合。
<谢弼> 射爆这该死的触手怪。
<KP> 骰技能
<喵喵> 谢弼进行手枪检定:D100=32/95 困难成功
<KP> 骰伤害
<喵喵> 谢弼掷骰: D8=6
<KP> 那么你看着为了你挡触手而倒下的秦米恩,顿时怒火中烧,手里的枪膛射出子弹,子弹席卷着火星直接命中了肉团,将其射成一团肉泥。
<KP> 肉泥的触手逐渐萎缩,并且不再动弹。
<谢弼> 确认这一事实后放下枪口,接着立刻去确认老秦的状态。
<KP> 秦米恩看上去脸色惨白,但还不算太糟糕,只是暂时手脚有些麻痹,行动不便。
<KP> “........那东西真难缠.......”他说着,随即看向久川那边。
<谢弼> “你们再等我一下,我马上去叫急救——”
<KP> 一旁的久川则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喘息着,时不时响起他痛苦的呼吸声。他的呼吸节奏紊乱,你意识到即使现在叫救护车,他也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KP> “终于……找到…了。……天使……来、接我……”
<KP> 他的眼睛半睁着,泪水滑落而下。那是临死之前的条件反射吗?然而现在已经无法得知,那究竟是不是从痛苦之中解脱出来的安心之泪了。
<谢弼> 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急救久川,可以吗
<KP> 可以,过急救
<喵喵> 谢弼进行急救检定:D100=65/31 失败
<KP> 虽然你还期待着他有一丝可以救活的可能性,但当你触碰到他的身体时,你已经明白,他已经死了,完全地死去了——他的身体迅速地变得僵硬、冰冷,根本不像一个刚刚还活着的人。
<KP> “他已经没救了。我说过的。”秦米恩坐在一边,对你说。
<谢弼> “……。”沉默着替久川合上了眼睛。
<KP> 天台上的枪战自然引起了警局楼内所有人的注意。万幸有酒井提前做预警,再加上久川的各种罪证、以及你们用执法仪拍下的视频作证,你们与久川的枪战以合法击毙罪犯的方式落下帷幕。
<KP> “法术什么的,太不靠谱了,我还是选择相信科学。”秦米恩说着,在你的搀扶下前往了小出所在的市立医院。
<KP> 他剩下的时间……究竟还有多少呢……你在手术等候室里一遍又一遍地兜着圈子,但自己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KP> 时钟的指针转了好几圈,即便如此手术室的门还是没有打开,只有时间本身在不断流逝。
<KP> 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个小时,正当你茫然地坐着,开始眼皮打架的时候,冷不防地被拍了一下肩膀。抬头一看,你看到了一双医生的眼睛。他似乎因为连日的辛劳而显得疲惫不堪。
<KP> “结束了……总算是没事了。”医生对你说:“已经尽量全部切除了,这说法稍微有点微妙……切下来的肿瘤一样的东西,我用激光把它们烧掉了。”
<KP> “不过他的脑部还是受了损伤,麻痹感可能会保留下来,恢复身体也需要时间。”
<KP> 一个星期后,秦米恩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你终于能去他的病房探病了。
<KP> 秦米恩坐在病房里,望向外面被染成黄色的行道树。虽然头上缠着的绷带,伤口也应该很痛,但是他似乎完全不在乎,一副平静的模样。
<谢弼> “心情很好的样子嘛,想我了没?”把拎过来的伴手礼放在他的床头,搬过椅子坐到旁边说
<KP> “想啊,一直在想。”秦米恩转头看你:“不想着你,不然这么多天我怎么撑得过来?”
<谢弼> “……跟平时反过来的探病体验糟透了,稍微有点理解你为什么总是臭着脸了。”
<谢弼> “等到出院那天再一起好好去庆祝一下吧。”
<谢弼> “没事了,都过去了。”
<KP> “......”秦米恩注视你的表情,然后说:“医生告诉我,可能会留下麻痹的后遗症。但或许是命运女神保佑吧,我却以惊人的恢复力恢复如初了。所以的确没错,都过去了。”
<谢弼> “嗯……。”
<KP> “呵呵。”秦米恩笑了起来:“主人不在家,看家的小狗寂寞了?”
<谢弼> “是啊。确实。”总是在这种时候才难得的坦率一把,“所以无论如何今天都得来……凑合着……”
<谢弼> 一边说着,握着他的手凑上前去,在绷带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谢弼> “……补充一下。”
<KP> “只亲绷带吗?”
<谢弼> 回头看看护士好像是刚走吧…?
<KP> 病房里只有你们两个。
<谢弼> 那不管了,把该补的补上。
<谢弼> 啵病人的嘴可不能太用力了。
<KP> 仿佛是隔了一个世纪一般,你们对对方的嘴唇稍微有点不熟悉了。先开始生疏的触碰,然后才是正是的接吻。
<KP> 窗外的黄叶应景地随风飘落,想必离出院的日子也很近了吧。
<KP> 出院之后要怎么给秦米恩庆祝呢?你闭着眼睛,不禁开始期待起来。
———索多玛的苹果会杀死天使吗·END5 「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是古惑仔paro啦
仓库里光线昏暗,但是人声嘈杂。腥臭的海风掩盖了血和酒精的气味,但是那股男性的汗臭还是熏的让人头疼。
黄昊宁和同伴一起打着斗地主,眼睛早就适应了照明不佳的室内,正好堪堪看清手上的牌。
背后的那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一股烟味从他久熏的肺泡中爬出。
“喂喂喂!”黄昊宁把牌拍在桌上,扭头往后警告,“我忍你很久了喔,你们作弊也就算了,用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啊!”
那人满脸横肉,一条长长的刀疤趴在他的锁骨上。见黄昊宁转头,他不急反笑,左手摸着自己的刀疤,右手从自己裤兜里摸出一把匕首。
“唉,刀哥,别介意。这傻*脑子不好,误会你了。”黄珍妮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一身廉价的香水味。抱着弟弟的脑袋使劲地揉了几下,用的力道不小,根本不让他抬头。
“搬嫂在的话,就算了吧。”一个打牌的人站了起来,另一个人也站了起来。
“*的,你们三个人都串通好的是吧。”黄昊宁也刷地站起来。
珍妮也被狠狠地带了起身,她恢复平衡便生气地紧紧勒住弟弟的脖子,努力在脑海里寻找说辞。像是生气,又像是在保护着他。
突然仓库的大门被拉开,光线一口气涌了进来,打在飞舞的灰尘上。
仓库里的男人们站起来围了上去。
黄昊宁第一次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面前是厚厚的人墙。那个女生披着阳光和父亲一起走了进来。
她穿着干净像个大小姐,看清楚了仓库里的人数后哎呀了一声,就被父亲拉到了身后。
这才发现,他们身后还有好几个帮派的打手,他们就算不愿意,也得乖乖走进仓库。
“我来找你们老大谈生意。”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保养得还可以,但是常年在饭局上征战的肚子还是不争气地挤压着腹部的扣子。
黄昊宁认真看了一眼,和姐姐悄悄说:“这个人好眼熟,感觉今天早上在电视上见过。”
黄珍妮回忆了一下:“那个说要把整个九龙治理好的政客。”
“那他来找蟒蛇谈什么生意。”黄昊宁的问题没有人回答。
“老大说你可以进来。”是姐夫,黄昊宁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对方并没有看他们这边。
那政客拉着女儿的手,就要往里面走。
“你,一个人,可以进来。”姐夫让他停下。
“不可能,你们妄想我把女儿留在这种……又脏又臭的仓库里。”政客反应很大,可怜他对女儿的关心让他气得发抖。
刀哥听这话,往前走了两步,脸上满是威胁,身后不少人见状也往前走。
“那就派个人陪你女儿去看看海。”蟒蛇老大的声音从里面的房间传出来,不见他人,光听声音却觉得是一个和蔼的男人,“你们自己选一个人。”
“黄昊宁。”那打牌的男子重重推了一下黄昊宁的背,“年轻嘛,有共同话题。”
黄昊宁没站稳,踉跄一下,周围人让开一个圈,现在他也被框在了注视的目光下。
“他还不行……”姐夫刚要说话,被刀哥拦了下来。
刀哥一边摸着自己的刀疤,一边说道:“怎么了,你介绍进来的人,不让他干活?”
姐夫还没说什么,黄昊宁却说:“行啊,看海而已。”
那女生看向他,眼中却没有害怕而是讨好的笑意,那是脆弱的,不应该在这里存在的姿态。
大约是见他没有什么威胁性,政客犹豫再三,松开了拉着女儿的手,跟着有些担忧的大搬走进了房间。
周围的人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只有黄珍妮嘱咐了一句:“好好看着人,别搞丢了。”
黄昊宁点了点头,走在那女孩前:“我叫黄昊宁,你叫什么?”
“我叫新乐。”女孩愣了一下,然后在阳光下展开了笑容。
黄昊宁心脏突突地跳了一下,也笑了起来:“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