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为了二百万的报酬而踏上一条游轮,却互不知道彼此的目的都是相同的:暗杀一名男子。然而这名男子因为意外的死亡,使一切初衷都改变了。船上的广播响起:「三天之内,这艘船上请务必只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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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原案:@打蜜】
我身处一场赌局之中,输的代价是接受死亡,赢的报酬是得到事实。
假如我能活着离开,请告诉我——
在哪?
古伊在哪?
我握着直刀不知所措地四处奔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匕首枪在口袋里随着衣摆的摇晃而轻轻击打着身体。一切都在逐渐崩溃,无法再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了……在哪?在哪?古伊由于和一的死现在可能已经失去了理智……古伊!古伊!和一!和一!他们的名字像是耳鸣一般不停在我耳边回响。这一切简直要让人神经错乱……古伊!古伊!和一!和一!
身体里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似乎马上就要断裂开来。一切都像一场梦,我感到喉咙发干,如同湖泊瞬间被晒得干涸,甚至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倒像是被人给弄哑了。我想喊,我想叫出他们的名字,可是竭尽全力也只能听见一个嘶哑的、细小万分的声音在胸腔里回荡,外界无法得到任何触动。每个对战的或是在走廊上楼梯口房间内的人都被我避开了,每个人都不是他。他在哪?他在哪?我还能控制得住这一切吗?我还能不让事情继续崩坏吗?
现在我在我的房间门口,靠在墙上休息,大口喘着气。C03的门虚掩着,没有开灯,走廊上的灯光也照不进去,里面一片黑暗。我不知道古伊会不会在房里,表面看去也没有外人进出过的痕迹,但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人进去过,或许现在出来了……古伊会在等我吗?
我屏住呼吸打开门,房门“吱呀”一声开到了最大角度。光线从门外泻进来。
他不在。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暗暗攥紧直刀。或许是错觉,我能感觉到有人正在房里小心翼翼地呼吸,空气中飘浮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就像是……女人的气息。
每一步的移动都开始变得小心谨慎。
双眼逐渐适应了这样的亮度,视野内房间摆设的轮廓一点点呈现出来。我屏住呼吸,室内变得越来越安静,那人的呼吸声在耳中也和水波一样逐渐变大。然后呼吸声骤停——
一道细长的白光一闪而过!
静止的空气瞬间被搅得流动起来了,我能感觉到那人袭来时身体带来的风,混合着她身上似有似无的香气。我看不清女人的脸,只能通过门外微弱的光线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轮廓。还有她手上那根细长的金属,在一片黑暗的房间里反而显得异常醒目——那是一根针!我往旁边退了一步,顺手带上房间的门,门框发出被撞击过后的闷响。那只手就握着针这样刺了过去,差点刺进墙壁。借着门外的光线有一瞬我看见了她的脸,还有那根细长的针,针尖要比针身更加亮些,泛着异样的颜色,似乎在上面涂抹了剧毒一类的东西。匕首枪一下子狠狠拍在身上,单手无法将它拿出来与那柄刀子共同使用,只能更紧地攥住了直刀的刀柄。
正在攻击我的女人有酒红色的头发,长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髻。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一种飘忽不定的香气。黑暗之中我无法再次看到她的脸,只能听见她用微微惊诧的口吻对我说了些什么,声音像是光滑的丝,但是现在的状态已经无法支持我听清内容了。
我没有说话,她的攻击便在一次袭来,我向旁边闪躲着,努力避开房间内的几个死角。看得出来女人在我不在的时候已经摸清楚了里面的布局,因为她虽然也处于黑暗之中,却一直在将我往死角里逼。她是否会是个职业杀手?来不及分析这些了,只能不停闪躲。古伊。我又想到古伊。他在哪?他失控了吗?一切都会变成怎样?
“别在这种时候不专心,先生?”那女人在漆黑的环境中带着抱怨的口气这样说,似乎由于我的松懈而不满。我回过神来,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防御上面。之前动作虽然慢了些,但好在没有让她占了上风。“至少——至少我们这个时候好好打一场吧?这可是在拼命。”
……现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控制事情走向的巨大阻碍。她是来真的,我可以感觉得到。要是马上脱身,我还能控制得住处于失控边缘的古伊。如果可以的话这是否能够速战速决?我又听见她说话了:“先生,不如这样,我们来赌一赌看看?我叫伊薇特。”
“……我叫西泽尔。”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赌什么?”
“如你所见,我在你房间里埋伏好,是一定想要杀你的。但现在看来你又好像有些急事——那不如赌赌看,谁能达到目的?如果你答应了,那其中一方输了就会死亡。怎样?”
我没有细想,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音算是默许。“那么就在房间里结束吗,先生?”伊薇特说。我可以从声音里的笑意里想象得到她嘴角勾起的狡黠笑容。
不,这可能是一个骗局。
伊薇特很有可能是一个职业杀手,这样不见光地攻击对她来说非常有利。
这样想着,我再次紧紧握住了直刀,找准时机向伊薇特的方向狠狠刺去。
她似乎完全没料到会这样,脚步声向门口的方向匆匆忙忙地响起。伊薇特打开了门闪身出去,我飞快跟上。眼睛有些适应不了走廊大亮的灯,我眯起眼,即使这样我还是彻底看清楚了伊薇特的样子。她长得极富魅力,腰间的黑色刺青在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啧……来吧?”她说。我抓住直刀冲了上去。
必须要速战速决,即使失败也不能浪费一点时间——现在大概是时段末,如果本时段的死亡名单里C播报了我的名字,那古伊会不会因此清醒过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请你务必、务必要活下去,带着我与和一的那一份。
……必须要速战速决,即使赌局的结局是我的死亡——
我再一次紧紧抓住直刀冲了上去,试图要把它刺进伊薇特的手臂。她躲开了,只在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我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被毒针刺到,无法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变得有多狼狈。无论如何现在都只能使用直刀,匕首枪只有四发,必须要节省子弹,这是要留给古伊的……她冲上来了!她冲上来了!……速战速决!速战速决!
我死死抓住直刀,以最快的速度脱下了西装外套,然后在伊薇特面前不断扬起以用来阻碍她的视线。但是这样我也无法看见她的动作,甚至连伊薇特身体搅动的风都感受不到,只能努力辨别着风声。针尖几次穿过衣料,我都躲开了。这些只能算是侥幸。下一次会是怎样的攻击?我不知道。在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努力闪躲,然后找准时机攻击。
——古伊!古伊!古伊!古伊!
耳边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噪音。那个声音一直念着古伊的名字,我甚至有些没办法集中精力避开伊薇特的攻击。那是毒针,那有毒。至少现在我还不希望我会输,古伊……
“先生?”伊薇特这样对我说。
那件黑色的外套还是横在我与她之间。针尖一次次穿过它,有几次差点就要刺进我的眼里,我敢肯定它距离我的眼睛只有短短几毫米。这是侥幸。这是侥幸。下一次攻击我还可以这么幸运吗?她是个杀手,她或许还有武器藏在身上没有使用……古伊?古伊?
毒针刺过来了,再一次透过衣料刺过来了。先是额角,然后是右眼,紧接着是右耳的耳廓,再后来是手边。我控制着自己闪避的速度,毒针的针尖擦着它们过去了,她还是没有进展,但这很有可能是暂时。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沁出了星星点点的冷汗,逐渐濡湿了一小片衬衣,然后便扩散到一大片……身体的机能对各项刺激都开始变得敏感。已经够了,该到我攻击的时候了。我感受着衣兜里匕首枪的重量,然后将外套往后方不远处放下。
“……速战速决。”我对自己说。
我开始向伊薇特进攻,用那柄小小的直刀朝她刺去。首先是肩膀,往下到手臂、然后是握着毒针的手——她都避过去了。有几次我差点被毒针刺到,针尖划过皮肤温度就像冰水一样。我无法从伊薇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情绪,她只是漠然地看着我,嘴角有时勾起一抹笑。
——我不可避免地开始想象我死亡后古伊听见我的名字从广播里传出来的那个场景。当时他会是在屠杀船上的人么?会不会满身血液?听见之后将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的死会对他起作用吗?
伊薇特后退几步,直刀一直都无法在她身上留下什么伤害,至多也是添一两道伤痕。她虽然是笑着,但是很明显对于正面对决还是有些吃力。我不知道这是否会是一个突破口。稍微一走神的功夫我就被她逼入了墙上,但是又在针尖即将刺进去的时候躲开了。这场赌局会有怎样的结局?似乎我们都不可避免想到了最坏的后果,并且都在十分坦然地面对。
我再一次握住直刀的刀柄,朝她的方向刺了进去。默默计算着伊薇特每次即将会闪躲进去的地方,我将她逼入墙边。但是精神终归还是恍惚的,一不留神主导权就再次被对方给占据住。身体里面的那根弦正在越绷越紧,精神已经是高度紧张的状态。我不知道我还能支撑多久……速战速决!速战速决!那个声音在我的身体里嘶吼,仿佛它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再一次被逼近墙边,但是这一次被困的对象又是我。我匆忙躲开,手心由于汗水总有点拿不稳直刀。眼角瞥到了被我丢在一旁的外套。我跑上去,还没来得及从口袋里掏出那样东西,伊薇特就再次攻了上来,我只能抓起外套跑着,里面还有一件武器。
……无法进行任何攻击。独臂的劣势显现了出来。很快我就真正被她控制住。
伊薇特手里是一把枪。我叫不出那把枪的名字,但我知道我又可以为之抵抗的东西。
——那把衣袋里的匕首枪。
我丢掉了直刀,将那把匕首枪摸出来,花了几秒钟找到扳机和枪口。我们几乎在同一时间瞄准了对方。
裁判开始判定起了结果。那么这场赌局——
毫不夸张地说冷温知是被活活冻醒的。
海上的早晨有点冷,他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在床上滚了两三圈才不情不愿的从暖和的床铺被窝里面爬出来洗澡——虽然还有点迷糊一步三晃还止不住的打哈欠。淋浴一打开温度像是冰水的水从头到脚把自己淋了个边,冷温知保持着打哈气的动作直接杵原地。
淋浴从发梢一滴一滴滑落砸在地上碎成一个个圆球形的水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戴眼镜的原因,冷温知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面却没想到看到的是模糊地轮廓。
“真糟糕啊……”冷温知自暴自弃的连衬衫也没有脱就站在淋浴底下冲着凉水。
冷,除了冷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四肢都变得僵硬,肌肉放弃活动,心脏停止跳动,隔膜了一切声音被人扔到了南极洲的冰盖之下。
冷温知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像是陷入了睡眠,但是下一秒突然睁开眼睛抬手关掉淋浴器打了个哆嗦:‘话唠你给我滚出来解释清楚这是什么事?’
“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要这样子么,有点冷于是我就把你踢出来了。你看你看一大早洗个凉水澡很精神吧、告诉你哦我这是对你好你看你看你现在神精高度集中吧,就是门外有人路过你都能根据对方的脚步声判断出人家要去干什么的。所以么不要脸色这么差啊哎呦我去你的表情都成“回言回”了,妈呀冷静冷静冷静!把手里的牙刷放下!把牙刷的断柄从脉搏那里拿开!我不说了!不说了!”
冷温知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里面被自己掰断的牙刷,从一旁的毛巾架上拿过一块看上去还能用的毛巾意思意思的擦了擦头发让它不再滴水,之后拖拉着鞋磨蹭到床边摸起眼镜戴上才开口说道:‘为什么让我出来?’
“哎哎哎我不是说了么让你提高警戒防止咱么俩被啥人一下子杀了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好吧说实话不想死这么憋屈。因为你想啊咱好歹也是个双学位硕士,好吧说实话咱们各自是各自的文凭——我真的对犯罪心理学不感兴趣你还非要学每次考试还都把那玩意退给我真是没良心。”
‘说人话。’
“我都说了啊就是为了让你一大早洗个凉水在精神精神提提神,我和你说这玩意比喝咖啡管用多了,咖啡的作用你等一会才体会到这玩意就是分分钟提神——而且不会让人上瘾——你看你现在神精高度集中吧,就是门外有人路过你都能根据对方的脚步声判断出人家要去干什么的……”
冷温知从床上提起来因为昨天晚上睡觉前脱下来没有好好搭在衣架子上而变得皱皱巴巴的马甲,装模作样地抖了抖上面不存在的灰手腕一抖披到了身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再和你认真说话呢,你就算不回话也给我吱一声,你就算不吱一声也给我‘嗯’‘哈’‘喝’之类了的语气词象声词来一个啊,就算你没有这语气词象声词你也给我点个头跺个脚——歌里面还唱呢,哎对了那个怎么唱的来者如果你感到幸福的话你就拍拍手,感到幸福跺跺脚。你这玩意就和没听见一样我还以为咱俩变成普通的双重人格患者了,两个人格没办法通话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冷温知没有任何表情的依旧做自己手头的事,他显示看了一眼放在角落的钢叉想象了一下如果遇到敌人自己应该怎么做,思考了思考自己用不用提着这玩意去活动,之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不偏不正的指着8:00的数字。
冷温知推了推眼镜低声说:‘该吃早饭了,你给我安静点。’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再和你认真说话呢,你就算不回话也给我吱一声,你就算不吱一声也给我‘嗯’‘哈’‘喝’之类了的语气词象声词来一个啊,就算你没有这语气词象声词你也给我点个头跺个脚——歌里面还唱呢,哎对了那个怎么唱的来者如果你感到幸福的话你就拍拍手,感到幸福跺跺脚。你这玩意就和没听见一样我还以为咱俩变成普通的双重人格患者了,两个人格没办法通话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段话你刚刚说过了,’冷温知提上角落的钢叉推开门走了出去,‘还是一字不落的重复,真不容易。’
“那当然了我是谁啊我可是话唠小天使啊我可是有过半个小时99+记录的保持者啊我告诉你啊宿舍里的人没人能比过我而且我每次都能说的他们心服口服动弹不得四肢大敞五指交缠情深意绵绵……哎哎哎等等刚刚是不是说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同体你要相信我我洁身自好从来不在宿舍里乱搞!你听!我的话语中透着纯真!字里行间都是天然有机无公害!”
冷温知没吭声沉默的走在走廊里,话唠听见对方也没理自己也不接腔甚至连嘲讽都没有就知道真玩意是真玩脱了生气了,自认理亏的乖乖闭了嘴一声不吭。
一时间空荡的走廊里只有冷温知自己的脚步声。
好在这艘船虽然是豪华游轮但是不算太大,他没走几步就顺着路牌找到了餐厅。这个点餐厅里人也不少了,找见组织的人聚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叨叨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靠着墙边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的码着一个个盒饭,一眼看上去是凉的。好在冷温知的肠胃也还不错所以没怎么在意拿上一个就准备去找座位。
从自己右后方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冷温知扭过头去发现昨天认识的三个人坐在一张长桌子上,对面坐着三个女孩子。古渊指着身边的空座位示意来这边还有空位。
那一瞬间冷温知还以为自己还在大学校园的食堂里——尽管食堂掌勺的大爷大妈一直没变做菜手艺永远难吃的要死但是人永远多永远找不见能挤下自己的座位,永远都是吵吵闹闹的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眼尖的舍友看见没座位站在原地傻呆呆的自己,在不远的地方挥着饭勺示意这里还有空座赶快过来否则就给别人了。
但是现在和那时一点也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有很多区别。
冷温知提着盒饭做到空位上从一边的筷子筒里面抽出一双筷子打算开吃,这时对面一边和Dia你浓我依【并不】的楠弥笑眯眯的打招呼说:“昨天晚上睡得不错吧。”
‘是的……不错啊……怎么了?’冷温知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豆芽问道。
“没事没事,”楠弥摆了摆手,“就是有可能今天晚上还要继续打扰你了。”
∑啥意思?求解?
楠弥倒是没再说了,冷温知刚想开口问却没想到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下一秒身体就被夺去了控制权。那个刚才一直安安静静没动静的话唠此刻掌握着主控权说道:“尽管来人多热闹!”
‘喂你昨天晚上……’
冷温知像是躲避话题一样往嘴里塞了两口饭,刚嚼了没两下就深沉的囫囵吞枣下去一脸死人样的摔了筷子:“我去?!人干事?!这饭是个人吃的?!!!!!妈呀大学食堂阿姨的饭都比这好吃啊喂,主厨你能不能给我认真点做饭啊!”
身边的古渊拨拉了两下盒饭里的菜塞进去几根豆芽安慰道:“好了淡定,我刚刚还吃了一个盐块——饭里的盐都没搅开。”
“那你是咋地吃下去的。”
“想象呗——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冷温知深沉的放弃了和对方探讨一下如何想象以及想象成什么东西才能啃下一口盐块的想法。
他的右手边坐着三个女孩子,其中一个白头发的筷子上夹着一只吱吱乱叫的老鼠的尾巴——而当事人面不改色的准备张嘴吃,一旁辫子上绑着粉红色蝴蝶结的女孩子小声地说着:“Cyrinda那个是……”
白头发的女孩停下了动作:“∑哎哎怎么了?”
“是老鼠啊,你吃什么啊,”穿着类似于水手服脖子和手腕处都绑着绷带的褐色头发的女孩子说道,“……而且还活着啊。”
“∑∑哎哎哎哎哎?太饿了着急的吃没发现!!”
限时战争
-序章-①
[Time6:29]
有点冷。
阿克斯站在港口的外围,不由得呼出了一口冷气。
尽管已经是早上六点了,但是阳光却已经明媚的不成样子,明明当初在练剑的时候常常在天还没亮起来的时候被叫起来,结果现在轻松的生活似乎让自己变得有些松懈了一样,稍微早点起床都会困得要死。
要说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港口的话,估计要有一大堆的话要说,但是真的要说的话应该就是自己的朋友有了生命的危机,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要多少钱?
阿克斯对于金钱的概念不清楚,他只知道需要的钱很多很多就是了。
但是阿克斯自小就在道场里面长大,在自己的道场已经倒闭了的现在,阿克斯举目无亲,根本找不到谁能够借钱。
——这样子的话,到底要怎样才能够拯救那个朋友呢。
“喀拉。喀拉喀拉喀拉。”
电话的响铃声。
尽管显得有些奇怪,但是阿克斯出乎意料地喜欢这样奇怪的音效当做来电的铃声,至于其中的原因是什么?管他呢。
“——喂喂。”
对面传来了声音。
那应该怎么形容呢,阿克斯想,但是他还是继续听了下去,并且回答道:“喂……请问你是?”
“你的名字是阿克斯吗。”
“……是。你是?”
阿克斯开始警惕起来。
一个陌生的电话,预先知道了自己的名字,阿克斯毕竟不是一个笨蛋,这种事情稍微想想就能够明白,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了吧。
“我的名字是——C。
“我知道你最近很需要钱,因为你的朋友有急病需要做手术,因此医院向你索要了一大堆的钱财,对吧。”
对方仿佛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阿克斯皱起了眉头……
“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件事情我想应该和你沾不上什么关系吧。”
“呼呼。”
电话对面那个自称为C的男人像是愉悦地笑起来一样,但是这笑声在阿克斯的耳里听起来就像是嘲笑,这种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对C这个男人滋生起了恶感。
“这可难说啊……”
C在电话那头一丝不苟地说着话。
“我这边可是有很多的[钱]喔。”
“我只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可以给你支付[200万]的钱财。”
“——!?”
即使是200万,C的语气却是那么认真、不容有着别人的意思怀疑的肯定。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听到了这种事情之后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完全冷静下来吧,就算是已经经过了多番苦练的阿克斯也不例外。两百万的意义是什么——不管是切换成那种货币都足够支付手术费了。那么其中的意义就不用多说了。
已经穷成土狗的这家伙只是外表看起来光鲜而已,实际上身上的钱早就已经无法维持他的基本生计了,在听到了C的电话之后他就好像是一头被施舍了一块光鲜的面包的恶狗一样,就连声音也不由得打了起来:“你刚才在说什么!?”
“嘘——小声点,不要这么慌乱,身为新阴流的免许皆传却这样子的话你的师父可是会哭得很惨的啊。”
“……”
阿克斯强行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不冷静。
“尽管可以给你[200万],但是这却是要通过完成我的[委托]才能够拿到的[报酬]呢。”
C不紧不慢地说着,阿克斯也意识到了接下来的话题才是真正的、需要注意的。
——[委托]、和[报酬]的[200万]。
“我给你的[委托]呢,是请你去暗杀一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呢,是F。”
“以下就是你需要注意的事项——
①你要在[一艘无人驾驶的自动航船]上暗杀F
②只要你[成功暗杀F并平安下船]就可以得到200万的报酬
③船会在[太平洋]上航行,不会与任何船有交汇
④在上船前你有[一样]用来暗杀的[武器]和F的资料
⑤上船后你的生死与[我]无关
⑥你的行李里面除了我给你的武器之外[只有日常用品]”
“这样子的话,能够接受吧。”
虽说有这么多的注意事项,但是对于阿克斯来说,真正有用的讯息大概只是第四条和第六条。就算只能够带一样的武器也没关系,对于早已经是新阴流的免许皆传的阿克斯来说只需要一把刀就足够了。
只有日常用品也算是免去了阿克斯亲自动用自己的钱去购买日常用品的必要,就算真的要让阿克斯去买他也没钱就是了……
“喔,没问题啊,大概是什么时间。”
阿克斯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委托——他并不是没有杀过人,尽管那只是个意外,但是要让他杀人根本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过两百万,能够有这个价钱的人头估计身边的防卫也是很重的吧——但是,自己真的有这么厉害吗,竟然能特意被人找到?
倒也不是说阿克斯在怀疑自己的实力……只是人头能够上两百万的家伙,按照漫画和小说的说法,怎么看都是一个重要人物,但是暗杀这么一个重要人物竟然来找上了自己?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想都太奇怪了吧。
“在X月X日,差不多就是X日后吧……差不多在6:50分的时候登船就可以了,就在XX港口,凭你的钱稍微坐一下车还是可以的吧?”
就这样,C在单方面地将他与阿克斯的电话掐掉了,没有给阿克斯一丝一毫再问什么问题的余地。
但是就连自己剩下来多少钱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个自称为C的家伙究竟是——
算了吧,反正到时候把那个叫F的家伙砍了,那么两百万的报酬就能到手了吧。只要拿到了那两百万,那个家伙也能够得救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阿克斯一步步地走向了便利店——
在火车站那边的东西的价格都很坑爹,在过去之前先在这里买一些东西吧,这样多多少少能够省下来一些钱……
[Time6:50]
港口。
因为是靠近海的缘故,所以站在港口的时候阿克斯就能够闻到一股腥味。那是属于海的味道——尽管是想这么说吧,但是阿克斯对于这种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幸好这只是海腥味,如果是鱼腥味的话指不定他还有呕吐的可能性。
对于海鲜什么的一向不是他所喜的。
他提着一袋子的日常用品站在港口,里面还装着自己的武器。
那是一把日本的打刀,在古代的日本战争时候的用刀就是打刀,像肋差什么的更接近于一种装饰、没有实际用处的装饰刀,撑死就是切腹什么的稍稍用一下……
“喀拉喀拉喀拉……”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啊对了,这是自己的手机的铃声。
阿克斯赶紧将自己的手机从自己的口袋当中拿了出来,掀开了手机的盖子……说起来这事情还真是有些苦逼,现代人都开始用触屏的可以上网的手机了,但是自己的手机却是那种不能上网不能触屏只能按着硬硬的键盘调度的一屏幕一键盘的手机。
“这两百万用剩下来的钱我一定要去买个好的手机买个好的电脑买个好的房子天天吃好的东西……唉唉这种穷人的心里真心要不得啊。”
阿克斯只能够在心底里哀嚎,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那是一个未知的电话号码,阿克斯记得C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子。这么说,这个电话也有可能是C吗……
“——喂。”他接通了电话。
“喂喂,这里是C。”
哈……还真的是C。
“我忘记提醒你一件事情了。”
C在电话的那一头说道,“上船的话那些东西是不能带的喔?不用担心,你只要把你的东西放在接待处那边就可以了,我这边会帮你放入房间的。”
放在接待处吗?这样真的没事吗……
虽然C说了不用担心,但是那里面毕竟放的是自己的武器,没有了武器的话要进行暗杀估计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由得他不担心。
可是既然C都这么说了,阿克斯还是很乖地把自己的袋子放在了接待处,然后缓步地走向了准备开船的码头。
后面一直没有人出现,C真的不管了还是怎么……
好像是特意安排好的,在登上了码头之后阿克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无法看到接待处的情况,在海风的影响下阿克斯的感觉逐渐被打乱,对于感觉接待处的情况阿克斯也不得不放弃了,只能够不甘心地登上了船。
[Time7:13]
终于算是上船了。
开船的时间还远远不到,但是阿克斯一向没有压着点到的习惯,所以他早早地登上了这艘看起来很高级但是实际上也很高级的船。
“哇——什么时候我才能够买下这种高级的船啊,土豪什么的最讨厌了……”
阿克斯满嘴跑着火车,好像是一句句言不由衷的话,但是他的目光却不断地在船上华丽的装饰上打转。
……不愧是有钱人啊。
跟一般的船的基本装饰似乎没什么不同,就是看起来金碧辉煌了点,能够进行感叹的大概也只能是装饰的华丽了吧,作为设计师的作品来说的话这的确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骄傲的作品,倒不如说太过于平凡了。
“算了,还是先去自己的房间吧。”
A05的房间……估计也是土豪住的房间呢。哼哼,没想到这样的自己也有一天能够坐上这样高档的船……和那家伙说的话那家伙肯定会羡慕嫉妒恨的吧……
响着欢快的口哨声,阿克斯一步步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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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7:13]还没结束呢。
其实[Time6:50]这么短还真的是挺出乎我意料的。
顺便我想问一下[Time6:29]有没有一种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回忆模式的感觉?我甚至没把它跳过来hhhhh!
仔细看看整篇的故事貌似都是自我吐槽什么的……大家不要打我啊!QAQ我能够拿的出手的就只有文了啊!
[完全是跑题大会(。
楠弥 dia 冷温知和古渊与谨桕组的强制互动。
实际上除了自己根本没别人的事(x]
睡了不知多久,已经是清晨。
那个金发自从闯进来之后简直就像缠上了自己一样,那之后自己心里也一直战战兢兢的,表面上没什内地里却心神不宁。
当然,觉也没睡好过。
F死了,整船人全是黑吃黑。
200万美金早就变得不重要了。
相互残杀,只为生存。
这都什么狗屁规则。楠弥默默地吐槽着,迅速的起床穿衣。
昨天和那小子把自己的弩换了回来,现在手里感受着熟悉的沉重感,一阵温暖涌上心头,心里踏实了不少。
虽说已经是有工作的人了……嗯地下酒吧……嗯那也是份工作啊……自己还是放不下这把弩,休息日也是偶尔会练习。
在那之后已经是过了多久呢,曾经也是这样登上了船。不过那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混小鬼,完全不考虑什么就上了贼船。
这次不同。
说实话,邀请函又一次的送到自己手里的时候,楠弥非常的恐惧,但又充满了好奇和希望。
会不会能再见到那两个人。
楠弥是下定了决心再一次登了船。
抱着这个愿望给母亲打了电话说要出趟远门。
只是旅行而已啦,你好好的在医院养病啊,会好起来的。楠弥这么说。
但愿。
母亲的眼睛说瞎也不瞎,医生的诊断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怀疑眼部突发病变。并不是难治,
只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治疗。
究竟到什么时候,医生也不知道。
这样的花费往往是积少成多,巨大的费用对这种单亲家庭来说真的不轻,何况失去双眼的母亲已经不能工作而辞职了。
为此楠弥才去了一家待遇很高的地下酒吧做一个酒保。
工资高,做的事肮脏。
跟黑社会牵扯,或是腐烂的高官。不时的被私下派出去[处理垃圾],或是[解决],[稍微的陪一下某人],[特别“服务”]。都是些运用自己的[皮囊和话语],去毁灭人心和欲望的事。
都是肮脏事,之前也干过。
楠弥靠在窗前看着外面。
明明什么都看不到。
悉悉索索的杂声渐渐消失,楠弥走到门口,对着面前的金发男人说道。
[dia,去餐厅吧?]
清晨的船上意外地安静,所有人都在蕴藏着心机,灯光无精打采地为走廊提供光亮,儿那些照不到光的阴暗的角落里散发着尸体和死亡的味道。各处的房门紧闭,即使它们都没法上锁。
即使有人活着也没有任何的生气。
到处都是令人压抑的空气,楠弥一直觉得非常的难受,不是空气稀少的原因,而是视线和气息。
楠弥见到另外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随便拿了一盒盒饭,坐在了古渊和冷温知的邻座,dia当然紧挨着楠弥,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对桌是三个小姑娘,当然咯,是敌人。
楠弥尝了一口盒饭。
这味道…………这…………我勒个去这是什么玩意……………………
入口后仅仅只是触碰了舌尖,一股奇怪的味道迅速的在味蕾中散播开来。过多的醋和过淡的咸味完全是一方压制一方,蔬菜不知道是否炒熟,咀嚼后浓郁的土腥味已经占领了整个口腔,炒的过老的肉分不清是什么物种,干涩的口感让楠弥非常的想喝水……
楠弥抢过dia手里的水杯灌下水冲净嘴里的味道,整杯水下肚后口腔还是会残留令人反感的味道。
楠弥想着上次的那一顿晚饭。
肉质细腻肥瘦适当,经过dia的处理和烹调更加凸显肉本身的优点。
入口的那种味道楠弥至今都有些回味,浓郁的香料味迅速的侵占自己的口腔,温热的肉随着牙齿的咀嚼更加肆意的释放着肉香味,这种肉香味与调料的香恰到好处的混合,咽下去后楠弥绝对自己的身体变得温暖了起来。
不过还是很疑惑这些食材从哪来的……是这边餐厅某处的冰箱之类的?可是这肉质新鲜,不像是经过冷冻的肉。
[好难吃……温知你来尝尝不……]
[走开啦我才不要吃这个啊啊啊同体啊同体你把我的储备粮藏哪了我的食物呢费列罗呢同体同体你回答我啊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
……看来听不进自己的话。
[确实很难吃呢,不过我有番茄酱就够了。]
[诶?]
楠弥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一个……抱着番茄酱包直接吸食的…………女孩子吗。
[……番茄酱?]
[是的。]
……楠弥疑惑的盯着少女。
总觉得少女的动作有种异样的违和感,却又说不出来。
[……小姑娘你叫什么?]
[先告诉我你的比较好吧?]
[……楠弥。]
[谨桕。]
[……哦。]
……话题结束了。
楠弥默默地看着一桌人闹,无趣的浇着盒饭里的饭菜,努力地找着话题。
[啊, 说起来,现在这个局面……]楠弥一脸无趣的说着。
[不死几个人是不行了吧……?]
话音刚落,楠弥感受到了来自各处的视线。
全都是防备的看着自己,表面再怎么装平静也是掩饰不了眼神的嘛。
[别激动啦……话说你们的武器都被掉包……喂。]
话没有说完,已经有人用武器指着自己了。
[……我都说了别激动,我只是聊聊天嘛。]杀你们还不是时候呢。
[再说了,大家是生命只有一次,好好珍惜一下,尊重生命嘛。]
楠弥面向众人,满不在乎的笑着。
[还不是时候哦?]
“就是这样的故事,我觉得牺牲他们的性命来换取一个时代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他静静地合上书,等着不速之客给予一个评价。
“嘿……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一路躲在外面偷听的女子三两下便用铁丝撬开了房门,落落大方地走进去回应道。
说着她毫不客气地席地而坐、靠在了屋主的背上:“你是个骗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
罗尔夫不紧不慢地把弄着自己的笔记本,向后面询问去,他转头的角度让长发不慎扫在了女子的脸上,使得她不舒服地侧了侧脑袋,可是这一次的询问并没有得来女子的回应,她反而岔开了话题自报家门:“我是陈怿纯,但是这个名字对于外国人来说太麻烦了吧?请尽量用敬称呼唤我便是。”
言简意赅的行为似乎说明了这个人并没有敌意,罗尔夫想着,转过身把书轻轻放在了女子的头顶:“那么,您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打架的吧?”
伴随着头发摩擦书页的声音,陈怿纯迎着这句话转过头来,摇了摇头,随后接过了那本书、把它放在两人的中间,随即又抽出了另外一本,连同一张小纸片和武器一起,放在了书本上。
“‘结盟或者是死’……是这样的意思吧?”
罗尔夫一边猜测一边说着,正想拿起那张小纸片一探究竟,却在下一秒被女子粗暴地抓住了手,也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女子上前迅速地用食指弹飞了他的眼镜,让视线陷入一片模糊。
“在回答我之前,不许看,”陈怿纯用力地将那只以非凡力道与自己僵持的手向下掰去,并提出了自己的另一个要求,“我想要武器。”
“武器?”
也不知是因为视野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斑斓的色彩中,还是因为习惯性表露的疑惑表情,罗尔夫轻轻眯起眼,为难地看着对面的来者:“按照您的力道与曾经应当所属的行业来看,在船上夺取您想要的任何一件武器应该都不是难事……”
“我就是想要你的帮助,”怿纯没有等他说完便强行打断了他冗长的回复,约莫也是认定面前的人并非会轻易开杀戒的类型,她连举起武器威胁对方的意思也都消失了,“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就行了。”
她也在尽力显得自己有气势……
罗尔夫这么对自己说着,强忍着笑意对着对方点了点头,并顺利地在对方松开自己手的一瞬间摸回了被打飞的眼镜。
“好,那么,杀手小姐,您想要什么样的武器呢?”
恭敬地把纸片放回到书上,罗尔夫把双手抱在胸前深呼吸了一口气。
“刀,”少女总算把身子缩了回去,在地上端端正正地跪坐好,给出了言简意赅的回答,“您在上一次的搏斗中,捡到了那个蓝头发家伙的长刀吧?”
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被人看见感到惊讶,罗尔夫只是非常诚实地又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可是很抱歉,我不能把它交给您——如果我没猜错,您以前是专门做‘这一行’的吧?对于远程武器报废时候的要有东西防身的必要性相信您比我了解得要多得多。”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地加重了某几个单词的音节,陈怿纯似乎对此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摇摇头驳斥着:“我可不想被一看就杀过很多人的家伙用奇怪的声调评价,那么,为了给我一个不在这里杀掉你的理由,请告诉我另一个解决方案。”
“很简单,”罗尔夫听完想都没有想便竖起手指比划起来,“一,您直接从我这里抢过来,二,我们一起去抢一把。”
“我选二。”
少女仍旧干脆利落地回答。
“这就行了,走吧,我现在就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家伙。”
在对方戒备的眼神下,罗尔夫小心翼翼地将两人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放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拿了把钥匙就打开了房门:“请。”
他把右手伸了出去,活像个职业管家。
怿纯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坐皱了的裙子,瞥了门边的人一眼就直径跑到了走廊的楼梯口,双手叉腰等着对方给她引路。
罗尔夫某种意义上却真的兴致盎然地把她当成大小姐伺候了,也没有管对方是否会从背后袭击过来,哼着小调在前面带路。
他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把一楼和二楼找了几遍,以至于最后陈怿纯都十分不耐烦他“马上就来”的应付,直接蹲坐在二楼的楼梯旁等待猎物的降临。
终于——
“‘医生’——发现!”
比这句话来得更快的是来自一楼的一声剧烈爆鸣,吓得原本正在发呆的怿纯直径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迅速搭在了自己的武器上。
紧接而来的是有谁在跑动的声音,不过即便站在二楼,根据武器的种类推断那也不可能是罗尔夫所发出的动静,唯一而准确的判断自然是猎物被逼上楼了。
白色的身影在楼梯口闪了一下,瞬间就被怿纯的踢击踹出去了老远,幸运的是被踹中的人在瞬间横起刀鞘挡住了攻击,只是借着惯例向后滑了一小段距离而已。
“碍事。”
戴着口罩的白衣青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迅速地抽出了长刀朝着面前的女人砍去。
“噹”
真正兵刃相交的声音,两人的武器间似乎产生了零星的火花,然而陈怿纯没有继续僵持的打算,她双脚蹬地立刻摆脱了武器上明显不利的较量,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了适当的宽度。
“嘁,只要能打赢你我就能摆脱这把破菜刀了。”
握住刀柄的手微微用力,怿纯大步地向前俯冲了两步,随后在舒龙陶想要向下劈砍她的时候,直径抓过对方的双手猛地把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子摔在了地上,并用力地往对方的腹部上踩了一脚,使得那口罩下发出吃痛的咳呛声。
也许是这一脚踩的不是地方,舒龙陶双手抓着对方的脚腕轻而易举地扭转了战局,瘦弱的女人一下就被惯性带了一个踉跄,他也顺势一勾对方的脚踝让怿纯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再见了。”
他抓起掉落在旁边的长刀,似乎下一秒面前的人就会皮开肉绽——
“碰!”
——只可惜子弹远远比他的动作要快得多,下一秒那刀便又掉在了地上,鲜血也在他的白衣服上迅速地蔓延开来。
伏兵。
为自己疏忽大意忘却了另一个杀手的存在而感到恼怒,舒龙陶接而的反应就是吃力地捡起刀向自己能移动的方向尽量迅速地跑去,哪管新伤与旧伤都在肉体上肆虐哀鸣,他现在唯一的直觉就是希望尽快地逃脱这个简易的天罗地网。
只可惜他逃不远了:接下来的两声枪鸣完全地封住了他的行动能力,方才还硬撑着站立的双腿霎时间便只能痉挛着平摊在地上。
完了吗?
曾经认为疼痛是非常可怕的存在,而现在早已经无法辨识痛为何物了,面前的凶手带着一张和善的脸庞又在自己的两肩上开了几枪,使得动一下手去捡起身旁的武器都显得极为艰难。
“Прощание(永别).”
平稳的俄语单词顺着耳朵滚入脑中,似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告诉对方自己还没有那么容易死去,舒龙陶再度挣扎着撑起身想要逃跑,并在最后的最后,被站在一侧的陈怿纯用刀捅到了腹部,徒劳一场地倒在了地上,眼前也渐渐地只剩下五彩斑斓的杂乱场面,只在沉重的呼吸中听见有什么被放置在自己身旁的声音,以及脚步远去的声响。
他最后说了什么?
想着不能死在走廊上,终于摸爬滚打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后任命般地靠在了门上,最后才发觉自己手中居然有被好好放置回刀鞘之中的武器,不由得用尽最后的气力冷笑了几声,顺便将堵在喉咙口的血沫子给咳出去一些。
疼痛带来的巨大耳鸣声使他没有机会再去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外国对手正冷静地靠在门的另一端,只是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随后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之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先生,死前真的能够看见走马灯吗?”
以“再找一个目标”为代价支开被夺去武器而几近爆发的队友后,罗尔夫安心地坐在走廊上往他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随后悄悄地把它塞进了些微往外渗血的门缝中,只可惜门的那边早已不会再给他任何的回应。
“遵守了在我们大闹一场之前不被别人杀死的约定呢,您是个守约的对手,值得敬佩,”他站起身来,贴在门板上对里面的逝者说着近乎只有口型的话语,“永别了,舒龙陶先生。”
这将是最后一次的再会。
——“Sure can be a wonder for our story,
and thanks for showing your wonderful ending.”
全然没有带上嘲讽的意思,只是作为观赏并演绎一出剧目的人,罗尔夫写下了他对在船上最初却不是最后的对手不伦不类的感慨。纸条上的字迹被逐步凝固的血液所禁锢,哪怕再有谁想要侵入这个房间,它最后的故事或许也会被如此埋藏在一切的最深处。
TIME-07:50
我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然后又睁开眼睛。桌面上那些零碎的黑色塑料纸四散开来,里面露出的内容是一个相当顽劣的恶作剧。令人作呕。
无论在哪都无法找到那样东西,无论在房间的哪个角落。这个事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截了当地戳进了我的软肋,一直没入到最深处、最深处的血肉与骨骼。
好像从哪传来了杂音。一路蔓延着的、像是伸出了黑色细小触角的杂音在广播的深处“刺啦刺啦”地响着,嘈杂万分。我不确定这是幻听还是什么,那听起来无比真实。
但是现在这些我统统都无法顾及了。
我深深地呼吸着,后退两步,冲进卫生间,将水阀开到最大限度,一遍又一遍用凉水冲洗自己的脸,想要冷静却怎样都无法平复。镜子里那个蠢货的脸看起来现在苍白而憔悴,刘海被水黏在脸颊上狼狈不堪。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到自己正在被紧张感啃噬,就好像仅仅维持着站立就已经竭尽了全力。
事情演变成这样是有预兆的吧?我想起上船前接到的C的电话。
用变声器处理过的机械音毫无感情,冰冷得毫无感情,但是那些音轨的末尾都带着一丝无法轻易察觉的笑意,意味不明地说着这些话。仿佛来自地狱的鬼怪在幕后悄悄推动事情的发展,他嘲讽着近乎失控的我,而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谁都不知道到最后会发展成怎样。
“啊,说到武器……上船的话这些东西是不可以带的哦?你放在接待处那里就可以了。我会帮你送进房间的。”早晨打来的电话里这样说着的C。
而刚才我撕扯开的黑色包裹里面却没有我的枪。没有那个成为一切的开端的、老旧的黑色手枪,有的只是一条皮鞭静静躺在桌面上,像是C带着嘲讽的声线。
TIME-08:13
船开始航行了。我瘫软在C03的床上,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感觉像是丧失了一切的力气。这就像是一个漩涡,我被迫从他人手里拿来了剧本,按照剧情走向行动着。但是事情结束后得到的利润会成为我在这场戏里走下去的原因。
我想我必须要解释一下某些事情。
与C签订合同的时候那个人只是在电话里提出需要我帮忙暗杀的要求,目标是一个名为“F”的中年男人,事成的报酬是两百万元。我不知道同意之后会面对一个怎样的事件,我只知道,这笔钱的数目足够将我拉出生活的泥沼,那个嗜毒成瘾、自称是我亲人的女人,那座令人作呕的城市,那些让人厌恶的过去的一切都将化作齑粉。
我擅长的武器是刀具。但是某一天我在家中的暗格内发现了这把手枪,老旧到几乎要掉漆,而且我完全不会修理,但是无论怎样都要比刀具的杀伤力大,这也就成为了我将它带上船来的理由。而现在它不见了,有的只是一根陌生的皮鞭。
床头的文件夹里摆放着F的资料。我反复翻看着F的资料,思考下手的方针。多张资料合并起来,里面勾勒出一个极为平常的男人的模样,无论是身份还是面貌都平淡无奇,甚至可以算是人群里最不起眼的那一类。
——所以为什么C要我们进行这场暗杀?
……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荒诞不经的事件不是吗?就拿这些房间来说,里面无一例外是没有锁的,每个房间都有广播,广播里传来的声音机械到让人感觉不适。发展到现在的时候整件事已经充满了诸多疑点,等到察觉的时候早就无法脱身了。
可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船已经开始航行,惟一重要的,只有那两百万。
我看着船开始航行,然后斩断了自己的退路。
我不知道我做这些事情与思考总共花了多少时间,在这之前墙上的挂钟我甚至没来得及抬头去看一眼。现在是九点大约过一刻钟,距离开船差不多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就在我再次翻阅着F的资料时,门外的脚步声便轻轻响起来了。
TIME-9:13
——脚步声停了下来。仿佛是在打量着隔壁的房间。
我快速捡起了地上的杂物站在门前,下意识地打开了门。我不知道这是否会是一个错误的做法,但是就在把自己将手拧开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更改。
门已经开了。隔壁的C02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约莫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浅棕发色的发辫垂在两肩,正看着C02的房门。她闻声面无表情地向这里看过来。
我一时有些怔住了,心理障碍不会让我发出任何声音,而我也不想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候说话,而她看来似乎也是这种态度。我们沉默了一会。少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让人有些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僵持了一段时候,她首先转身离开了。
我能感到冷汗正在后背沁出,濡湿了衣物。等她彻底离开之后,我才关上门。
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我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陌生人于我来说,无一例外是一种特殊的药物,他们可能会对我有利,也有可能会置我于死地。
而现在我正身处于这艘轮船上,轮船里面充满了不知底细的人。
TIME-14:41
广播刚才连续播放了两遍,播报的是一个极为机械冰冷的女声,带着那种令人不舒服的平板腔调一字一句地念着通知,大意是说下午会有一个酒会,全体人员都要参加,正装已在房间内配备好诸如此类。全体人员都要去的话……那么F也会去吧?
我在桌面拿起那根皮鞭,不由得皱了皱眉,折叠起来放进西装口袋。
船体在颠簸,似乎遇上了很大的风浪,一丝海水的气味在空间里延伸拉长,天空也灰暗了起来。我有些想呕吐,胃袋一阵阵痉挛起来。
铺天盖地的抗拒感与不适感。
TIME-14:45
周围是鱼龙混杂的人群。餐厅里的人非常多,简直让人有些晕眩。极力避开与周围人的身体接触,我随意挑选了一杯酒走到角落坐下。有些人仿佛是生来的外交官,正与他人自如地谈笑着,仿佛已经是多面未见的好友。我扫视全场一圈了后发现了F,他正在餐厅的另一边与周围的人微笑着谈话,丝毫没有戒心的样子。
还有人在进来……人群的组合在缓慢的变换着,随着新来的客人加入而扩大,又马上分散或聚拢。他们或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在各个小团体之间奔走。空气里充满了甜腻的酒香,混杂着所有人或高或低的交谈声,就像是噪音一样刺耳。
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低下头,让自己更好地成为整场聚会中的背景。所以在我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Hey!西泽尔!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一下子愣住了,循声去看的时候,我看见了古伊。
不是幻觉。我切切实实地看见了,他戴着护目镜,拿着酒杯向我招手。
——实际上我也是有朋友的。一个是古伊,另一个是叫和一的金发男孩。我曾以为要很久以后我们才会再次聚在一起,这次却在我执行任务的时候相遇。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我有些恍惚。印上去的时候没有注意和一个拿酒女孩擦肩而过,手臂隔着布料触碰到了那人的手。余光注意到是那个在C02门口徘徊的女孩。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无论是心理障碍的发作还是其他人……都不重要了。统统都不重要了。惟一重要的是我认识的人也来到了这艘船上。我快步向他走去,然后点头作出回应。
“你怎么在这里?”古伊搭上我的肩膀,眼角流露出的神色意味不明。我因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打开他的手:“……我还想问你呢。”
古伊耸了耸肩。“唔诶?我可是来做生意的——”他开始扭过头向周围的人看去,嘴角一如往常地扬起来,似乎非常享受酒会的过程,“别说得我像什么不务正业的家伙啊……等一下。”好像发现了一件了不起的宝物:“啊小和一!”
……他们都在。是的,他们都在。
我看着古伊忽然甩开了我,然后飞快向和一跑去,紧紧地拥抱住他。和一被古伊抱在怀里的时候看见了我,仰起脸努力对我微笑。我向他点了点头。
这就够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就算失败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
第二次扫视全场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个在C02门口徘徊的女孩,她拿着一杯酒站在角落打量着全场的人。明明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在这种场合里毫无违和。她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拿着酒,然后视线朝我这边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
怔了几秒之后我有些狼狈地扭过头,但这反而招来了女孩更加认真的眼神。我向古伊他们看去,古伊正在喊我:“喂西泽尔——我先和小和一出去一下!”
“……去吧。别被鲨鱼吃了就行。”我看着他抱着和一向外走,那个女孩还是在是盯着我。我深吸一口气,向那个女孩的方向望回去。再一次四目相对。
她似乎有片刻的惊讶,但很快神色如常,继续环视全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抿了一口酒,F现在还是在与人谈笑风生。一切都很平静。
我不知道为什么,古伊与和一走出餐厅的时候,他忽然扭过头,以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扫视了全场人,不知何故那视线在F身上停留了很久。而那些人中也包括我。
接着他笑着出去了。
握住酒杯的力度不由的加大了些。我想我知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但是我就是没无法提出来去证实它,而古伊已经察觉了,或许还已经看见了事件的全部面貌。
……真是个该死的蠢货。
酒会的大厅内仍是平静的水面,但水面之下真的什么异常都没有吗?
TIME-15:07
古伊回来的时候和一已经离开了。古伊招招手,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与其相当确定,而他知道这件事是我从未预料过的。我有些惊讶,但是还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毕竟是船上惟一可以信任的人。
——“喂,西泽尔……你也是过来暗杀的吧?”
我承认后他忽然有些古怪地笑起来。他带着兴奋的眼神扫视了几圈,仿佛看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东西:“唔……果然呢,这里的大家,说不定……都是来暗杀的哦。”
?!
“怪不得……西泽尔你察觉到了吗?现在的气氛有多么奇怪……”
他这样说着,一次又一次少是这周围的人,只是笑。
古伊盯着F的方向,逐渐收敛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表情。他忽然将我的脸扭过去,动作相当流畅。我还没来得及打开他的手,就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F。这次的暗杀目标F。
坐在角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小刀,开始削一个苹果。
曾在房间里听过的广播声响起来了。
“各位旅客请注意,请扶好周围的固定物体或依靠墙壁,前方有较大波浪。”
F抬起头。
船猛烈地摇晃着。
——画面仿佛一帧帧地放慢了,那把小刀由于船体的摇晃缓缓从他手中脱落,甩到了他的脖颈处,然后极为缓慢地刺了进去。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在一瞬间。
刀刺了进去。殷红的液体从创口飞快泄出来。
刺耳的拉长的痛苦的仿佛混合着哭号声的男性尖叫。
在餐厅内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TIME-15:28
没有一个人说话。
惊吓、尖叫、哭泣——普通乘客看见这一幕的正常反应他们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古伊挑了挑眉,伸手扶住我的肩膀,我只能听见他的低语。
“竟然都没有人惨叫诶?哈哈……
“果然大家都是——”
你说对了。
果然大家都是。
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遍遍播放着的广播。
“请各位旅客回到自己的房间。”
“请各位旅客回到自己的房间。”
“请各位……”
TIME-17:45
我查看了手机以及其他设备,没有信号。现在距离F已经死去了十几分钟,我正在努力消化着这个事实。我现在正处于一个相当危险的环境。
从上船开始就存在了,那种该死的、不对劲的感觉。我以为我一直身处于网外,但是实际上我一直都在这张大网的最中央。钓饵是那两百万,吊线则是那通电话,它长长地、长长地延伸着,一直将我与他们一同扯进这张网的最中央。
广播响了起来——广播……那是谁的声音?那是谁的声音?不是原本机械的女声,那个声音我熟悉的,我非常熟悉的——使用了变声器的C的声音。
——“由于F先生的意外死亡,这场暗杀游戏不得不被终止了。”
真的……是意外吗?
——“所以我们改一改游戏规则吧,把奖金加到两百万美金。”
刚才……其实只是一场绝妙的戏,对不对?其实你的初衷,你的真正目的……是这个吧?是这个——需要拼上生命的——游戏?
——“计时三天,请船上务必只剩下一个人哦。”
一个人。
一个人。
一个人……?
我从来不是那种幸运的人,更何况船上还有我熟悉的人,让我和他们自相残杀……
更何况,我现在获得的武器——只是一根皮鞭。
——“那么……”
刚上船时的那种感觉,那种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再次向我涌来。
恶魔从来没有向我伸出援手、将我从泥沼里拉出来过。它只是给我一个美丽的诱饵,引我上钩,就像垂钓的人,带着美味的、被挂在尖锐钩子上的钓饵,去钓一条饥肠辘辘的鱼。
等着我上钩呢。
……无论怎样都好了,我从来都没有被上帝眷顾过。
而现在,我等着恶魔的裁决之音。
“——计时开始。”
没有神会给我指引。
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孤立无援地战斗。
——一直到我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