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角色们在各个世界观间穿越的日常向小企划。
*2014.12.15---2015.1.5
投稿人设与世界观。
*2015.1.12
正式开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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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啪嗒。
一阶。两阶。三阶。
……
这次又数到多少阶了呢?
绘空事在木制的台阶当中微倾着脑袋。
这像是一个表示疑惑的动作,但是少年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应有的疑惑表情。
他只是惯常的、面无表情的轻浅微笑着,一言不发的微歪着头,浅蓝色的发丝温顺的环绕脸颊,安然的轻微摇晃。
少年还穿着在绘画世界的服装,在到达这个世界之后并没有找到售卖服装的集市,也没有找到能够换装的旅馆。这个被称呼为世界树的世界展现给他的所有,就只是狭窄而空旷,长的看不见尽头的木制台阶。
在无数的台阶当中,少年寂静而沉默的前行,格子裙摆在空气中轻微的摇荡。
这已经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她却稀少的仍然是独自一人。
和大部分时间在一起行动的…同伴?队员?看来是失散了呢。
没有惯常的活泼雪国少女和吵闹的小个子陪伴,少年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便。
虽然在行动的过程中也不是没有见过面熟程度的团员,但是也只是匆匆点头而过,或者停下来交换几句话而已,没有人选择与她同行。
因为前往的方向是相反的——在看不见尽头的悠长台阶当中,只有她一人独行,拾阶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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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啪嗒。
少年的步伐像是人偶一样毫无变化。
从动作里感觉不到长时间行走的疲累或者无聊,像是做着毫无建树,熟悉的重复性工作。
或许那两位小姐都比她要有感情的多吧…她们正在其中一阶开着茶会也说不定。
绘空事只是带着轻浅而柔软的笑容、一阶一阶、连步伐都毫无二致的安静上行。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光源照耀着世界树的内部,温情的缓和她的脸颊,使她似乎也带了一点人类的神气。
从偶尔出现的树缝向下看去,穿过雾气的视线投注向和阶梯同样无尽的森林、和环绕在视线中星河一样的流水。
偶尔有一闪而过的白翼,纯洁的仿佛连附近的空气都变的神圣;流水中泛起的金色发丝,就像是阳光的碎片一样清澈透明;龙族畅快的吼声震动整个大地,惊起林中的飞鸟四处逃散。
这是个纯净无暇,美丽的无以复加,即使用精灵的歌谣都无法赞颂其万分之一的世界。
但即使是美丽到这种程度的世界,似乎也没有在双色的单瞳中漾起一丝感情的余波。
好像满溢忧愁一般垂下眼睛的少年,让人想要将整个世界捧到他的面前以换取他的展颜;
然而却没有人知道、他只不过是因为重复的动作而开始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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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久没有一个人了。
一周?两周?…从那个林间空地到现在、也才第三周。
想起了那只在地上打滚哭闹不休的白兔,单瞳中漾起了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
并没有多久,却好像经历了之前三倍以上的人生。
啊啊、这两周都已经死了两次。过去一个月都没有死这么多次呢…我。
从遇见那个傻大个开始,旅行的洪流就没有一刻停止。
怀表的指针不停的转动,带来的是疯狂而胡闹,密度升高到有些恐怖,紧张到快要溢出的日子。
从未战斗过,从未被告白过,从未有过同伴,从未和人睡在一张床上半夜的枕头大战。
许多的从未瞬间扑面而来,像过山车一样被抛上半空又急速坠落。
像是从黑白的16bit突然被丢进了RMYK一般、万花筒一样奇幻而忙碌,光怪陆离的应接不暇。
有些、疲累。还觉得自己已经不会被什么惊讶、或者感觉疲惫。
该庆幸自己还有像人类的部分吗?该奇怪自己还有像人类的部分吗?该厌恶自己还有像人类的部分吗?
不过不死之物怎么能算作人类呢…还是不要惹人发笑了。
我是…是的。就像他们所说。我是没有名字的怪物。
自称虚幻、时常微笑、温顺待人而毫无感情的、没有名字、毫无用处的怪物。
不会死亡、却和人类毫无二致、被追逐被探求、却无法回报的怪物。
无论是她、还是他、或者是他们的问题、我都无法回答。
——因为我自身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并不是第一次被如此探求。但是所有的探求——包括我自身的探求、都完全的失败了。
就算那些探求迫切到、就连我都不得不寻求彻底逃离那个世界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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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那个世界,——前去旅行。
我没有名字,没有归处,没有亲人,没有同伴,没有家园,没有人能够证明自己曾经活过。
偶尔也想排除一切、放空一切、忘记一切、然后一个人旅行,在世界中寂寥而孤独的流浪。
没有任何目的、也没什么想前去的地方、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前往。
我并不寻求接纳我的人,也不寻求能够停驻的地方。
我向自己,向白兔,向怀表,向所有的希望以及探求献上祭品;那无数世界的星辰及众神啊,请允许像我这样的怪物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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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重复而单调的楼梯令人无趣吧、绘空事想起了不想想起的回忆。
他在楼梯上停驻,白皙的不像人类的脸颊上难得的出现了微笑以外的漠然表情,就像猫咪理毛那样用手指梳理着蓬松的蓝发,微微活动了一下疲惫的手脚。
走廊开始变窄,觉得应该快到达楼梯的终点了吧、少年又重新提起了脚步。
直到外面有被树叶遮挡的光芒从出口射入为止、他都没有停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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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做过,梦。
这是谁的梦境呢?
深蓝色的,水波涟漪的梦境。
在牛奶色的水光中,我向水面上浮。
规律的声音,渐渐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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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个梦境告诉了别人。
于是、被询问了梦境。
被一边切开脑子、查看应激反应的区域一边询问着梦境。
或许是因为我难得的扭曲了表情、这个行为被一再令人作呕的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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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乐天72黑巧的盒子被丢弃在地面上。
少年影魇停下脚步,就像所有的熊孩子一样、他用脚踢了踢那个圆柱形的盒子。
盒子里已经没有任何巧克力了、但是还是散发着甜甜的、工业世界的味道。
感兴趣的围着盒子转了一圈,Zaczof蹲下身用树枝戳了戳。
确认了他的注意力全部投注在盒子上的瞬间,一张大网悄无声息的在他身后展开。
小小的影子领主只来得及发出一个惊讶的单音就被巨大的渔网拖倒在地,想要撑住身体的时候胸口又被猛的一踹。
紧接着一只穿着白色长袜的脚就狠狠的踏上了他的胸口,被高跟鞋的鞋跟碾压的部分传来激烈的痛觉。
在逆光之中的是,轻飘飘的格子裙和染着极彩色的围裙,和指向自己的被宝石和雕花铺满的漆黑枪口。
绘空事看着被推倒在地的少年,浅蓝色的发丝噤若寒蝉的环绕着脸颊,蓝紫色瞳孔仿佛冻结长河一般毫无生机的冰冷,嘴唇紧紧的抿着。
“把我的东西还回来。”她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否则弄死你,死小鬼。”
两天之前还用能够当成礼仪范本的优雅温柔动作行礼的少女居高临下凶狠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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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这位小姐今天魄力全开啊。Zaczof没有半点害怕的这么想着。
“小姐你丢了神马好东西呀?我也来帮你找找嘛~”
逆光的脸面无表情,踩在胸口的脚却又加了一分力,但是少年还是用惯常的戏弄人的语调说着话。
故意装出来的、小孩子一样甜甜的自来熟语调,对现在巧克力不足的少女来说只觉得神烦。
“美丽的小姐你看起来就不像会找东西的样子,但是人家可是很擅长哟~”
“怎么样呀~要借助我的力量吗可爱的小姐?人家只需要一个抱抱就足够了哟?”
一边说话还一边手舞足蹈的少年,终于让绘空事的头上成功冒出了数条青筋。
少女的耐心和巧克力一样用尽了、她瞬间扣下手枪的扳机!
然而那里没有预计会有的血肉飞溅,而只有子弹击中石板地冒起的青烟。
绘空事的耳边响起了懒洋洋的戏弄人的声音。
“这样的玩具可不适合你这样可爱的小姐哟,如果碰伤了手我会很心疼的呀~”
现形到少女身后的小小的影子领主用手指旋转着绘空事的手枪,说着足以被称为性骚扰的言语;然而他马上又分解了身体以逃过匕首的一击。
绘空事扭曲了表情,很不满的歪着嘴“切”了一声、将匕首向重新现形的少年掷去。
“好危险啊这位小姐!”装得好像要碰瓷一样的,Zaczof夸张的张开双手,“如果伤到我这张帅气的脸……呜哇!”
正说着话的时候、绘空事从身上又抽出一把小刀、然后是针、苦无、菜刀、镰刀…不用多久、这条无人的小巷就布满了刃物。
少年蹲坐在镰刀的刀把上托着脸颊、认真的看着用阴暗恐怖的眼神盯着他的少女。
“呜哇小姐你好厉害啊,带这么多不觉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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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有点熟悉啊。那两根呆毛…还有眼睛…啊。
Zaczof感兴趣的眯起眼睛。那个时候、的确是变成了尸体…虽然没有亲眼确认过,但是已经被分解到那种程度…
…所以那个大小姐才选上她的是吗……?!的确是个、有趣的旅行团呢…!
少年再次分解成影子,绘空事投向他脑袋的美工刀白白穿过了空气、和其他的道具一样不甘的落到地上。
再次聚合的时候,他贴着少女的耳朵,用低低的像影子一样的声音低语。
轻飘飘的、月影浮动一样的声音,在空旷的小巷里轻微的摇晃。
“…我想起来了…小姐的东西是在我手里没错。但是可不能白白给小姐你哟~?告诉我你的秘密吧、可爱的小姐?”
轻微的笑声、让人联想起浮动在暗影里的莲花,小小的影子领主用指尖卷起少女的一缕头发,作势像是要亲吻发尖。
Zaczof用暧昧的眼神看着绘空事,像恶魔一样诱惑的提问,用听到的人会献上祭品的甜美声音。
“…你为什么不会死呢?”
回答是反手刺向眼睛的尖利小刀,却和他的前任们一样只刺向了空气。
绘空事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再次在不远处聚合的少年,双色的单瞳中看不出愤怒、却更显得恐怖,像是千里冻结夺走无数人生命的冰原。
“看来小姐你也不知道呢。”Zaczof看不出遗憾的说着遗憾,再次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唔~那、小姐、如果拿心脏来交换的话就还给你啦?”
他无赖的摊开手耸耸肩,用轻佻而戏弄人的玩笑语气说着可怕的话,
“不过我不想弄脏这身衣服,能不能麻烦小姐你自己挖出来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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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被吓到了啊。
少年很感兴趣的研究着用魔力浮在空中的,十分钟之前还在少女身上的器官。
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毫不犹豫的就能挖出自己的心脏…就算是不死之身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吧?
既然这样也没办法,遵守约定吧。
大量的、闪耀着高价光芒的宝石落下、填满了少女尸体心脏部位被挖出的空洞。
小小的影子领主在装着宝石的匣子上灌注魔力,记录下他的话语——
“不死之身的技术,我也很有兴趣。如果什么时候那段记忆启封、我愿以百倍珍宝与之交换——那么下次再见啦,美丽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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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绘空事你换了个装宝石的盒子?”
“恩…是的。原先那个已经不能用了。”
抱着一盒六花亭的绘空事往嘴里填着草莓巧克力,周围浮动着甜甜的柔软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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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Doodland开始流传起一个都市传说。
在河底有一个会说话的盒子、如果能够打开它、就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
当然、这是旅行团离开这里很久之后的事了。
如果要说是前情提要的话。
阿莱克斯大都市。废弃工厂。
绘空事站在自己的尸体前面,穿起被Memoria丢在碎肉上的服装。
皮质龙骨束腰,棕色的手套与短裤,披风和黑色的长靴,白色的腰带和小礼帽,最后是以大量的齿轮装饰的白色布料。
扣上腰带,她蹲下身开始在原来的衣服堆里寻找随身物品。
雕花的手枪,藏在礼帽里的子弹,装着生活用品的皮箱。
最后翻出了一盒乐天72黑巧,打开盒子吃掉一粒然后放进口袋里。
继续翻找了很长时间,绘空事歪着头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单音。
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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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odland。
旅行团的各位排队过安检,因为很多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外貌引起了骚动,很多人偷偷围观着。
排在队伍里的绘空事表情虽然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行动上总觉得有些慌张。
她看着队伍逐渐变短,安检员被奇怪的女性兽人威吓着,到她的时候已经战战兢兢的请她打开箱子。
经过对口袋及一切可能藏东西地点的检查,安检员终于表示了结束及欢迎光临。
得到解放的少年走过安检门,站在门边等待同伴。
她看着穿着黑色马甲的弗雷克接受安检——从口袋里掏出匣子打开——把匣子收回口袋。
绘空事歪了歪头,蓝紫色的单眼不被觉察的眯了起来。
但是纳洛挥着手说着“让你久等啦~”走向她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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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牵手只好插兜的小少爷单独一人走在街上。
该说素描区的人意外的多还是意外的少呢,刚刚的人潮足以冲散一龙高的大个子,现在又突然的四下无人。
望了望周围,绘画逐渐变得没有章法,结构和构图都很混乱也缺少色彩。
看来已经到了涂鸦区是吗…他想起入境前肉干拼命的科普。
总之先回去色彩区请那个漂亮的导游小姐帮忙吧,他挠着脑袋一边想一边走过一段被巨大的幻想绘画覆满的高墙。
眼前突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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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传来被地面敲击的疼痛,脑内开始快速反应对应方法。
左手拔出小刀,想用右手撑起身体的时候一个算不上重的重量压了上来。
被小刀刺破的缝隙里看见了阳光及正对着自己的漆黑枪口,弗雷克慢慢的丢下小刀举起双手示意着投降。
他才发现覆盖了自己头部的是麻袋——就是那种常见的,装土豆或者玉米的麻袋。
指向自己的漆黑手枪被宝石和雕花覆盖,执枪的手指染着蓝色的指甲油。
以一个有些微妙暧昧的姿势跪坐在他身上的少女微微歪着头,唇边漾满轻巧的笑容。
看不见丝毫笑意的蓝紫色的眼睛闪过一瞬光芒,她用轻轻缓缓温柔像流水一样的声音说话。
“……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举着双手被压的小少爷脑子开始飞快转动。
什么东西?虽然和这位小姐要说完全不熟的话有些勉强,但毕竟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要说物品的话我什么都没有拿走…
啊,难道东西是指她的心?这难道是一场暴力了一点的求爱?…身为帅哥还真是苦恼啊…
“呼,小姐,让你爱上我并不是我的过错,爱情总是盲目的…啊啊啊啊对不起!!别开枪?!”
看来猜错了。弗雷克叹气,抬眼看着一脸纯洁无垢表情的少女。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你这样鲁莽可不太好,小姐。”
头从左歪向右。金黄色的呆毛一跳一跳,双色的单瞳眨了眨。声音仍旧和缓温柔的像水波,却也难免的带上了一点疑惑的味道。
“…请问X月X日下午您在哪里呢?”
X月X日?啊啊,是到达阿莱克斯的第二天是吧。那天下午…
“…啊哈哈哈哈大喝特喝!再来!上酒啊小姑娘!”
“谁去把那只兔子抓来我们烤肉吃!!”
…好像不想想起的记忆复苏了。再次叹气,他回答“和朋友在一起喝酒烤肉…话说当时你不是也在吗?”(注,指老苍画的第一周末尾互动)
啊。好像能看到脑门上冒出个!的,絵空事睁大了眼睛。
然后她以几乎是瞬移的速度从弗雷克身上下来,枪也收起来又恢复了一副鸡都没杀过的纯洁无害。
非常诚恳,诚恳到让受过贵族教育的小少爷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九十度弯腰道歉。
“看来是我认错人了…真是非常失礼,给您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我该怎么弥补我的过失好呢。”
“…不,反正我也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损失。”弗雷克站起身,整理遮住伤疤的额发,拍打尘土,也恢复了没人牵手只好插兜的小少爷样子,“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得知您的名字呢?在同一个旅行团里,如果称呼您为‘鲁莽的小姐’是不是太失礼了呢?像您这样的淑女,应该配得上更美丽的名字。”
既然对方以贵族的礼仪询问了,絵空事也以淑女的礼仪回答。
左脚退后半步轻轻屈膝,双手的食指与拇指牵起裙边向对方展示被色彩装饰的围裙和轻飘飘的格子裙摆,微微低头弯腰向对方优雅而温柔的行礼,像纯白的莲花无声的渐次盛放。
”蒙您询问,不胜感激。…请称呼我为絵空事。“
少女垂下眼睛安静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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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家的小少爷抛接着手中白色的盒子。
那位名字叫絵空事的少女赠送的临别加道歉礼物…唔,重量有点轻啊。
总算想起打开的弗雷克露出一副鸽子被枪打到的表情。
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兔子形状的奶油蛋糕,已经在多次的抛接中变成了一堆烂泥。
爱情往往是突如其来的。
你不知道你的恋人会在何时何地出现,甚至你不会知道他会在哪个世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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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身而过的时候,诺尔的帽子被撞掉了。
在意着自己异于别人的瞳孔而慌忙想要遮住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撞到他的少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柔顺环绕脸颊的音染花颜色的蓝发,和像是牛奶布丁一样白皙平滑的肌肤。
然后是微微抿着的淡粉色唇角,与深海混合深紫淡然如同水面的瞳孔。
用皮带与齿轮花纹装饰的短裤与上装包裹着不盈一握的身躯,覆盖在右眼上的白色眼罩也无损她的美丽,反而为她添加了一抹奇异如同月光的神秘。
锁骨上方被齿轮花纹围绕的深蓝色宝石闪闪发光,映得她覆盖在上面涂着蓝色指甲油的手指纤细无比。
“…抱歉。”连说话的声音也让人联想起在梦境里极其稀少,清脆而婉然的夜莺。
他就这么呆住了、帽子碰的一声掉落在地下。
绘空事捡起帽子递到他的手上的时候他还呆的像失去食物的水濑,就连对方注视着自己一直极力隐藏的眼睛都没有发现。
“……真是漂亮而奇妙的眼睛。十分抱歉我给您带来的不便。”
绘空事优雅的微微低头,擦身而过的时候有香醇而甜美的味道扩散开来。
三个女孩子的组合叽叽喳喳的说着话离开了旅馆,没人注意到在她们身后尔康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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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往往是突如其来的。
你不知道你的恋人会在何时何地出现,甚至你不会知道他会在哪个世界出现。
或许是阴雨蒙蒙的清晨,或许是阳光明媚的下午,或许是烤着兔肉串的傍晚,或许是围着兔肉火锅的深夜。
对于17岁的诺尔·莱斯特来说,他的爱情出现在手拿油乎乎的馅饼,顶着未洗的乱发,穿着扣子扣错的外套的时候。
在一个非常不美丽的时刻,他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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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克斯都市的旅馆房间。
诺尔顶着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摇摇晃晃的进了门。
躺在床上正看着漫画的弟弟吓了一跳,从床上撑起半个身体。
“卧槽哥你怎么了——?”“……里昂。”
诺尔听到弟弟的呼唤,渐渐从被雷劈中的惊讶里回了神。
身为哥哥与创造者的诺尔,很少露出像现在这样完全茫然无助的表情,害的里昂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揍他!!”
“我……”欲言又止的哥哥。
“……我?”与步步紧逼的弟弟。
诺尔捂住不知为何红起来的脸颊,像是被揭穿没写作业的学生一样眼神四处游移。“我好像,恋爱了…”
里昂咣当一下从床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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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少年维特的年纪嘛,哥哥你也。”
里昂叼着哥哥刚刚买回来的早饭馅饼,枕着手靠在床头。
对兄弟两人来说,比起在里世界里可以随意漂浮,现在移动身体的不自由虽然很麻烦,但是也很新奇。
“那,对方是谁?”
“……我不知道。”
咻—咻—。弟弟吹了两声口哨,“一见钟情哟~老哥你好新潮~”
当时怎么就没问他的名字呢,捂住脸以冲墙OTZ姿势跪坐在床上的诺尔拼命懊悔中,帽子压的更加低了。
啊、这个帽子被她碰过了…用那纤细的像水晶花朵一样的手指…
“…我决定永远不洗帽子了。”
“老哥你又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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馅饼只剩下曾经装着他们的布袋。
里昂从靠在床头的姿势变成从后面抱着诺尔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那、起码告诉我她有什么特征吧。”
“特征……”羞射的少年陷入了回忆,
“她的眼睛比梦里最亮的月光还明亮,
头发的颜色比花墟最美的花还漂亮,
说话的声音像是最动听的音乐一样…
咦里昂你怎么把头伸到床下去了?”
“哥你继续,我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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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有一只特别小的家伙?”
里昂一边叼着果汁盒子的吸管一边开始搜索见过一面的团员资料。
“哦,那八成是那只Fairy吧…
最近她走得很近的是纳洛跟绘空事这两个…如果是蓝发的八成是绘空事吧。”
“竟然连名字都如此动听……”诺尔的双瞳开始闪闪发亮。
噗,弟弟呛到了。擦去呛出来的眼泪他继续劝解(wannong)哥哥。
“既然那样就去约她啊哥?反正也没听说她有男朋友。”
“像我这种人肯定…”捂脸继续羞射的少年弱气中,黑眼圈因为主人的低落而显得更黑了。
“说什么呢!不试怎么知道结果!而且他不是说也很喜欢你的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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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争论的结果是什么,遇见了某些事情而独自一人返回旅馆的绘空事眼前递上了一捧红色的玫瑰。
“绘,绘空事小姐!您明天有空吗?”
换掉了那件蓝色马甲的少女微微歪着头,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花束和好像整个人马上就要爆炸了的少年。
“…不知我可否有这个…不是、如果我可以的话…明天请问能和我一起度过吗?”
从烧的发红的眼角看见少女轻轻颔首的动作,诺尔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花束往绘空事手里一塞就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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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吗?!”
“……恩!”
“老哥,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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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谁的玫瑰呀?”
“…我也不知道呢。总之,这个给大家泡澡用吧。”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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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克斯闹市区的咖啡馆。
齿轮纹样的布料安静的铺在座位上,戴着小礼帽的绘空事歪着头看着菜单。
坐在他对面的诺尔一开始还有些坐立不安,但是很快就被各种各样有趣的东西吸引了。
闪闪发亮的水壶,能够冒出蒸汽的巨大机械,与他来自的世界完全不同,精密而老旧的各种东西。
他完全的入迷了,不知何时发现绘空事观察的对象变成了他之后突然就脸红起来。
“抱歉…是我失礼了。”
“……不会。”绘空事合上菜单,轻轻的推到诺尔的面前。
“是这家店的东西不合您的口味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诺尔急忙问道。
“是我平日就很少进食,抱歉给您带来了不便。”浅淡淡的一分钟微笑。
…这样啊。虽然看起来是和人类一样的…不过应该也有什么进食上的特别之处吧。
决定跨种族恋爱也没关系的、诺尔翻开了菜单。不过面对只有看不懂的文字没有图片的菜单、他最后还是决定接受服务生的推荐。
还是非常有趣啊…!他的眼睛紧盯在服务生带着的奇妙记录机械上面,没有发现绘空事又再次开始观察他。
“…真是非常失礼。”再次的回神带来了满脸通红,“因为我来自的世界里没有这些东西…”
绘空事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感觉到受到鼓励的少年继续说了下去,
“我有一个弟弟…现在是、我的弟弟。你也见过的…他没办法在我们的世界里,存在…或者说存在很不稳定。
所以我想带他去别的世界…这是我的责任…”声音越说越低,少年为自己词汇的缺失害羞起来。
不过诺尔抬头看见绘空事的笑容,突然又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我的世界、是一个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
那里没有任何规则…当然我们也都知道这样不对……
水是倒流的,或许也是正流的;花或许永远都开放、或许从来都不会开放;
秋季过后说不定是春季,也可能是夏季;人从来都不会死,但是也没有活着过…”
少年的眼中带上了一点怀念的神色,但是更多的是坚定。
“所以,外面、即使不是我那个外面,一直都让我非常的好奇…”
用手指搔搔脸颊,诺尔笑得有些羞涩,黑眼圈也似乎有一点发红。
“是不是有点孩子气了……?”
绘空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看着窗外提问了。
“您认为,不可能存在的东西会被找到吗?”
双瞳的少年愣了一下,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我觉得…既然不存在、就肯定不会被找到的吧?”
听到回答的绘空事微微的笑了。笑容温柔的像脆弱而纤细,用灵魂构成的花朵所开放的废墟;
废墟被梦境中虚构的月光洒满,一切都染上流水一样的银光,纯白的花朵微微的在风中安静的摇晃。
安静的不知今夕何夕、淡然到没有色彩,就那么一直沉睡几个千年。
“……谢谢您。”
看到这个笑容的少年就像被迷惑了一样,不知不觉说出了想说的话。
“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话…絵空事小姐!您能,跟我到我的世界去吗…?”
“谢谢您的邀请,我很乐意。”绘空事仍然微笑着、像一朵半开的花一样安静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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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一路上都在纠结要不要牵手的诺尔抬头看见旅馆的招牌、默默的叹了口气。
他看着望着夜空的少女白皙的侧脸,陷入了新的纠结。
是男子汉就在这时候告白吧!告白吧!告白吧!
在心里给自己三连鼓劲,男子汉默默的开口说话。
“绘空事小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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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空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昨天刚刚被切开的,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痕迹的腹部。
她用淡然而寂静的眼神望着漆黑的夜空,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不知道为什么、她轻轻的微笑了一下、是那种不像是人类的面无表情的笑法。
老旧旅馆的门被推开,纳洛和Alisa走了进来。
Alisa不知道在哪里搞了一身毛皮,毛茸茸的像只兔子。
把手从窗框上移开,绘空事出声欢迎他们的归来。
“欢迎你们回来。”
“哦,我回来了~逛了一天饿死了,你去哪啦?”纳洛把兔子放到床头,活动着肩膀问到。
“有人约我,所以出去了一下而已。”
“话说你昨天也有收到花…难道是约会!?”
似乎想起了那个双瞳少年脸红的样子、绘空事微笑了一下。
“…怎么可能呢,我是不会被当成恋爱对象的。”
完全不知道对方听到这种话会受到多大打击的,或许是个少女的人安然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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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白了?”
“告白了。”
“说的什么?”
“……今晚月色真美。”
“怂。”
“滚。”
直到跨越了世界之间的边线,罗德菲尔的内心也未能平静下来。在自己的王国与领土上犯下的叛国之罪不仅用尽了她前半生的所有勇气,大概连同余生的胆量也提前消耗殆尽。即使身处别的世界,她依然忧虑着妹妹——或者说女神的怒火是否也会追随她一同燃烧到这个世界——如果缇奴能够找到跨越世界的方法,罗德毫不怀疑她的妹妹就会遵循女神的意志耗尽国力,直到抓到她为止。
奇妙的是正因为此,她反而对现在身处的陌生世界失去了恐惧——从某种意义而言,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罗德叹了口气,自己好像不是合适旅行的那一类人呢……
身边的高楼林立,确实是居住在林地内所不能看到的奇妙景色,可城市里浑浊的空气,让她越发想念起故乡弥漫着的草本植物苦味的芬芳。
【算了…先去找东区5楼……】
罗德看了看姑且算作地图的小纸片,默默往人少的小道上拐了进去。她的打算是不引人瞩目地去集合地休整一番,而且箭支的储备也有些不足。
可即使罗德已经非常低调,她还是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那边的大姐姐,你身上闻起来好香啊~”
……这条道上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太糟糕了…遇上浮夸子弟了吗……装作没听见…装作没听见……】
身后那个家伙对这样刻意的无视同样以无视应对,快速走了几步,又好像嫌步行麻烦;罗德听到那个人起跳的声音,白日当头,她的脚下却映出一大片阴影。还只能说是个少年的人轻盈地落在墙头,宽大的帽衫下仿佛冒出黑影,但那抹深色一闪而过,如同幻觉一般消失不见。
“嘛,别害怕呀,我不是坏人。和大姐姐一样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少年拉了拉帽子,黑色的羊角盘踞在耳旁。
“正如你所见,因为是恶魔,所以出来旅游也得遮遮掩掩。不像大姐姐这样,很方便呢——”
罗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即使是从各个世界汇集而来的团员,她也并没有太多信任,于是只礼节性地点点头,快步想要离开。
——可那个自来熟的恶魔摇摇晃晃地在墙头上跟着她。
“别这么冷淡嘛——出门在外还是需要朋友互相照应呢,不如说我就是来帮助大姐姐的啊!
——大姐姐就不觉得,自己少了什么东西吗?”
那个恶魔微微眯起双眼,小巷里就和进入黄昏一样,陷入朦胧又阴暗的气氛之中。
听到对方这么说,罗德下意识确认起了自己的东西。女神刻印和她融为一体没有问题,弓的重量也令人心安,箭囊虽然不满但……
她一摸后腰,心里就凉了半截。
本该是箭囊的地方空空如也,罗德慌忙回忆起自己一路经过的地方,可并没有想到什么可疑之处。
“现在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我名叫Zaczof,是世间阴影的化身影魇一族。大姐姐你的箭囊,其实我捡到了哦~”
罗德只看见Zaczof从身后的阴影中一捞,不知从哪取出的箭囊正是她所熟悉的那一个。
“黑金的搭配真是高贵而典雅啊——”
虽然并不喜欢对方,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罗德菲尔还是明白,她小声对影魇道谢,走到墙根伸出手——“哦哦哦!干什么!没想到精灵是这样无礼的家伙吗!”
Zaczof收回手,竟像是这个箭囊的主人遇到贪心的贼一样把它护好:“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像有所收获,世界要是有这个道理可就不会发生斗争了哦,大姐姐。”
【原来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啊。】
一旦明白对方的企图…罗德菲尔放下手,脸上换上公式化的冷淡表情,身为王国的长女,从小收到的教育与高贵的滋养从过去到未来无论哪一个时空都不会改变,她拿出准女王的姿态郑重其事地感谢了影魇的帮助。
“……然而即便我有心给您丰厚的谢礼,暂时身上却没有那样昂贵的礼物。请等到我回到自己的王国,以森林与其间的风发誓,我必然会赠予您我所承诺的礼物。”
“风啊,森林啊这么遥远的东西我不懂,不过大姐姐身上就有我想要的东西。”
他“噌”的一下跃到罗德菲尔面前,盯着她的胸口:“我说过了吧,大姐姐身上很香……”
【……该不是遇到……】
罗德不由也护着胸退后了一步。
而确切来说,Zaczof的目光所聚焦的地方,是罗德菲尔的颈间。
“……那个,是什么宝物吧~香香的气味,从里面飘了出来~”他不是没有注意到罗德的举动,眼角微微挑起,目光里携带着狡黠,“大姐姐以为我是对你…哎呀,怎么可能~你太自作多情了~”
“……”
罗德菲尔转身就走,且不提作为女性被损伤的自尊心,Zaczof提出的要求显然就是狮子大开口,比起女
神的刻印,箭囊虽是多年陪伴自己左右,却总能找到替代之物。
***
“别那么小气嘛——不过就是身外之物,给我啦——”
“这是我不惜被整个国家追杀才获得的宝物。”
“那更该给我啦,就当是我偷的咯——”
“所以说我回到王国之后也有用啊……”
“诶——要说黄金的话我也有不少,有了这些在其他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不好吗——”
“……”
“诶~就交给我嘛——”
追着罗德菲尔的少年手刚刚碰到她的小臂,漆黑的闪光就从罗德身侧划过,如果不仔细看只以为那是把普通的昂贵弓箭,可每一尖锐之处都开了吞噬光芒的锋刃。
她已经决定如果这个人继续纠缠,就算用武力也要让他放弃念想,对女神刻印有所欲求的人,不需要再多加一个。
“好危险好危险——”
Zaczof这么叫着,罗德却知道其实自己的弓根本没有碰到他。对方轻轻一跃就退回了三米之外,与此同时,她的箭囊又重新回到她的腰间。
“实在不行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大姐姐的箭囊,我已双手奉上。作为回报,我将收下一份人情,不是来自现在流落他乡的你,而是……”
从他帽衫的下摆,这一次罗德菲尔真真切切地看到黑影涌出形成了巨大的翅膀,那个人飞上天空几乎消失在正午的强烈阳光里。
“那么有缘再见了,罗德菲尔殿下——”
end
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
眼前的风景仍然是森林,但是是和刚开始的林间空地有很大不同的深秋森林。
远处被掩映在黄色树林下的城墙中,传来机械持续的,低低的鸣声。
身旁的少女有点不安的抓住绘空事的手套,从她娇小的身体上传来糖果甜甜的味道。
“哇…这样就开始了吗……?总觉得有点害怕啊…”
也许有些人并不相信真的能够去其他的世界吧,旅行团里起了一阵骚动。
被围在中间的肉干正在对这个初次到达的世界做基本的科普,有些坏心的强调着危险性。
比如被卷进蒸汽机切成碎肉,因为萝卜掉进河里,或者做坏事被骑士团抓走之类的。
“…被骑士团逮捕会死吗?感觉有点可怕呢。”
出发之前互通过姓名,名字叫做又子的少女有点紧张的看着他的脸,露出离家出走回过神来的孩子一样不安的表情。
“绘空事你害怕吗……?”
被叫到名字的人安然的微笑着,伸出带着菱形手套的手,用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柔动作摸摸又子软绵绵栗子颜色的头发。
“我并不害怕。……因为我并不会死亡。”
“咦,真的吗?”栗子颜色的女孩可爱的睁大了眼睛,歪着头问道。看着绘空事点了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安心了下来。
“那,又子也要加油!……啊,这个巧克力给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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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二十分钟的科普兼完全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让人放松的恐吓,约定了七天后集合的时间和地点,肉干宣布散会之后就背着收来的团费先蹦进城里。
刚刚熟悉起来的团员们分成小组,向着城内三三两两的游逛,也有人去探索广大的森林。
又子很快就被相熟的女孩子叫走了,抱歉的冲着绘空事摆摆手之后加入了讨论起服装的混着一个大叔的女性集团。
留在森林里的人渐渐变少的同时,绘空事闻到了甜甜的,熟悉的,非常喜欢的味道。
刚刚又子给的巧克力的味道…是巧克力,却不是吃过的任何一种,…像是最喜欢的黑巧克力一样醇厚,但是从未闻到过的甜美香味。
为了感受味道停留在原地几十秒之后,少年果然还是毫不犹豫的向着香味传来的方向前去。
燕尾服的下摆像是尾巴在空中轻盈的飘起又落下,他完全没有发觉到香味将他引向了多么危险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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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废弃的老旧蒸汽工厂。
没有人的气息,招牌已经掉落,门口的题字也模糊不清,看起来已经被废弃了很长时间。
巧克力的味道到这里就停止了,绘空事用一根手指支着下巴歪着头思考起来,淡蓝色的纤细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摇晃。
但是充满食欲的思考很快被迫中断。
在空中浮动着的数根如果不认真看就一定会忽略的白色触手,向着她的后颈狠狠砸落。
蓝衣的少年睁大了眼睛,纤细的躯体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触手勒住她的腋下,将她向废弃的工厂里一点点的拖进去。
好像会让女孩子尖叫被称为闹鬼的景象,似乎没有任何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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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梦。
这是谁的梦境呢?
深蓝色的,水波涟漪的梦境。
在牛奶色的水光中,我向水面上浮。
规律的声音,渐渐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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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月X日12时。地点,阿莱克斯-废弃工厂。”
有个优雅而冷淡的女性声音在说话,伴随着医疗机械短暂规律的哔声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实验体捕获及固定完成。摄像头及所需器械设置完成。实验准备已经完毕。”
单眼前的视野渐渐清晰。从后颈传来不舒服的疼痛感,绘空事试着稍微移动身体。
“预计实验体将于五秒内完全苏醒。现在开始倒数。”
右眼的眼角看见被固定住的手腕,本来就不能视物的左眼则什么都看不见。
脖子和脚似乎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被固定在手术台上的少年疑惑的歪着头。
五,四,三,二,一,女性的声音倒数完毕,高跟鞋的声音转而接近了手术台。
最先映入绘空事双色的单瞳的,是如同琉璃一样特别发型的银发。然后是,像是冻结的河一样的浆果色眼睛。
让人联想起那些摆在橱窗中的高价玩偶的女性,白皙的脸上挂着的是同样不像人类的冰冷表情,淡红色的嘴唇严肃的轻抿。
“已确认实验体清醒。”
和刚刚见面时优雅华丽用蕾丝点缀的外出服不同的是,女性穿着医师的服装,也带着配套的白色手套。
受到了意料之外待遇的少年微微笑着…那是他惯常的,面无表情一般的微笑。
以为会遇见挣扎和惊慌的女性轻皱了眉毛,然而很快做出了不需要影响实验结果的镇定剂是好事的判断。
她从口袋里拿出惯用的记录本和笔,翻到中间开始用审问犯人一样的语气提问。
“姓名。”
“…我们做过自我介绍了吧?Memoria小姐。”
绘空事有点无奈的轻飘飘说着,但是这份余裕被白袍的女性彻底的无视了。
“姓名。”“……请称呼我绘空事。”
“性别。”“女性。”
“年龄。”“十七岁。”
“种族。”“人类。”
严厉而冰冷的提问与毫无紧张感的听话回答形成对比。同样形成对比的还有自从发现自己被固定住之后,就不再尝试移动手脚的囚犯。
蓝发的囚犯即使面对这种明显异常的情况,好像也没有任何恐惧或者不对劲的感觉,更不用说挣扎或者求饶了。绘空事只是仍然微微的笑着四处看着,好像在找着什么。
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囚犯歪着头看着Memoria,而后者只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你说自己不会死,是真的吗?”
“是的。”有问必答,就算是面对神明都无法挑剔的顺从态度。
这种态度在任何情况下几乎都是正常的…只有现在能够称为异常。
被固定在台子上的少年从顺温和,毫无反抗。是他不知道自己要对他做些什么,还是真的全不在意?
这时候被害者反而温和的提问了。“…我在这里闻到了巧克力的味道,是在您手里吗,Memoria小姐?”
“………………”
这些都无关紧要,Memoria用指尖滑过手术刀的刀刃。Ria找不到我的时间不多,差不多该开始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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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月X日13时。阿莱克斯-废弃工厂。
代替镇静剂与麻醉剂投入来源为Ria的手制巧克力五百克。
实验体出现心理波动,并伴有微弱的情绪高涨。
左眼视力1.0。右眼眼球缺失,无其他异常。听觉正常。味觉正常。嗅觉在捕获时已确认。体温36.7。膝跳反应,光照反应已得到确认,收缩压100mmHg,舒张压为70mmHg,血糖5.6ml。O型血。除痛觉未得到确认外,各知觉及生命体征均属正常人类范围。
肢体亦为人类肢体,肢体表面未能发现造物痕迹及识别编号。
实验体毫无挣扎,态度顺从,亦无逃脱求饶迹象,为何如此表现不明,但并不影响实验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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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空事躺在临时布置出来的实验室里,像是一只困倦的猫一样安静的歪着头,表情好像正在酝酿一场好梦。
被固定住的右小臂已经被切断,被包扎好的上臂彻底杜绝了失血过多死亡的可能。
Memoria拿着十分钟之前还连在身体上的小臂,认真的注视着横切面。
出血已经停止,白色的小臂骨被风干肠一样的鲜红肌肉包裹,几乎看不见的少量淡黄色脂肪和白皙的皮肤层,感觉上看起来就很好吃。
在女性的注视下,少年具有弹性的肌肤渐渐变得冰冷。
做了几个记录之后,Memoria放下了小臂,将它整齐的排列在脚掌旁边。
左小臂,左上臂,右小臂,右脚掌,右小腿,左小腿。
绘空事的四肢被切成不同的长度,整洁的像法国大餐一样排列在盘子里,而他们原来的主人却没有分给他们丝毫的注意力。
即使束缚他现在残缺肢体的只剩下脖颈上的项圈,绘空事仍然一点想移动身体的意愿都没有。
眼神非常茫然,是那种毫无意义发呆,好像快睡着了的茫然。他好像看着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看,从双色的瞳孔里读不出任何讯息。
接受到Memoria的视线,他好像渐渐回过神来,又露出了那种面无表情的微笑。
“…四肢已经全部切除了。现在感觉怎样?”
“巧克力已经吃完了,觉得有些无趣呢。”只剩下躯干的少年,微微笑着回答。
那种笑法和第一次见面没有任何区别,不管是在树林中的闲聊,还是收到又子送的巧克力的时候都是这种笑容。
非常…安然。完全不会害怕,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坐在家里的沙发上那样安然而温和的笑容。
“你没有痛觉是吗?”完全出于研究角度,Memoria提出了疑问。
“很痛。…要说的话,刚刚在指尖钉入钉子,然后绕着钉子一片一片切下来的时候是最痛的,Memoria小姐。”
即使是那样,少年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般,放松的姿态。
别说是疼痛或者恐惧了,就连忍耐都看不出,像是面对做过很多次的习题有些习惯的厌烦姿态。
“你知道下面我要做些什么吗?”
“…如果我能够失礼的猜想一下的话,您是想要解剖我吗?”
没有任何波动的语气,甚至还比不上刚刚给他巧克力时语气变化的浮动。
绘空事平静的看着Memoria面无表情的脸,那只双色的单瞳安然像是秋季的水面。
“是的。能发表一下感想吗?”
“是。请您加油。”少年眯起眼睛,鼓励的微笑起来。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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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月X日17时。阿莱克斯-废弃工厂。
因实验体要求,再次投入Ria的手制巧克力五百克。
将四肢完全切断并将衣物去除。
确认实验体生殖器官完全缺失,但排泄器官完好无损并正常运作。
虽存在特异点,但应与实验体的不死特性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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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手术刀切碎的蓝色马甲及百褶裙,连同白色的小礼帽揉成一团被丢在实验台边上。而白色菱形花纹的手套和长靴已经先肢体一步离开了他们的主人。
“……我以为你是女性。”Memoria认真审视着手术台上只剩躯干的光裸身体。
绘空事眯着眼,含着巧克力保持着他惯常的微笑,被摘下眼罩的右眼紧闭着。
“没有手术痕迹,可以确认不是后天改造…现在有什么感觉?”
轻轻的触摸着两腿之间本应存在某些东西,却只是一片光滑的地方,Memoria看着少年的脸问到。
像是不明白女性触摸的地方是哪里,也没有任何某些事情的经验,并且这篇文的标题标的是R-18G,所以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一样,少年轻轻的歪了歪头,蓝色的发安静环绕着他的脸颊。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Memoria小姐。”
Memoria静静的看着绘空事的表情。没有害怕,忍耐,疼痛,或者求饶…即使被剥光被人看着(还架起了摄像机),却连羞耻感也感觉不到。
就如同他所说的一样,没有什么人类应有的特别感觉。
无性别体…?曾经听说过这样的存在,没想到能够亲眼看到…
她执起了手术刀,沿着少年光洁平坦的小腹,静静的划下平整的一线。
血立即混着组织液涌了出来,将肚脐周围染成一片鲜红,铁锈的味道慢慢的溢出。
坚硬的刃具穿透抵抗着的皮肤与滑顺的像是奶油的脂肪层,肌肉在侵犯下一寸寸断裂;打开腹腔的同时血混着消化物溢出,留下一个巨大的,被穿透的黑暗空洞。白皙的手指亲手触摸徒劳的消化着的胃,拿起盘绕着蠕动如同长虫的大肠与小肠,然后取出鲜红色的,曾经是某些器官,现在已经和绞肉场里的猪肉没有任何区别的肉碎。
身体被掏空的绘空事皮肤渐渐因为失血变得更加白皙,但是仍然不发一言。无论是惨叫还是求饶,甚至只是简单的对话也放弃了。他只是渐渐恢复了发呆一样的表情,就像被切割的,并不是他,而是毫不相关的人的尸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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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理解。
人类是吵闹的。起码在这种时候。
被危害了就挣扎,被杀害了就哭叫。
为什么这个少年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种…像我一样毫无感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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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月X日19时。地点阿莱克斯-废弃工厂。”
穿过的白袍被丢弃在一旁。Memoria拉紧蕾丝束腰背后的系带。
淡黄色的大肠无助的向着屋顶敞开了口子,粉红色闪着肠液光泽的小肠盘在它的旁边。肾脏与肝脏,柔软的还留着没消化完全的巧克力的胃与已经被榨干的胰腺。
“历经7个小时,在取出左右两肺后,实验体心跳停止,确认死亡。死因为窒息。”
似乎在最后终于感觉到疼痛的,眼球要掉出来的突出眼眶,弓起身体嘶吼的张着嘴,但是声带已经被切除发不出任何声音的,绘空事死了。
双色的单眼失去了光芒,裸露在外柔软的粉红色心脏也不再跳动,就这样死去了。
被切开的食道还留在原处,拔出的牙齿和肋骨一样排列整齐放在托盘当中。
已经七零八落不成人形的躯体,完全看不出活着的时候是怎样的存在。
在那里的没有尸体,只有丑恶,恶心,肮脏而没有丝毫用处,垃圾一样令人作呕的实验废料而已。
Memoria将画板架在膝盖上,画下了这个无法称为尸体的可燃垃圾。
在她的身边,一个小小的玻璃盒中放着被清洗干净的,少年的第一颈椎。
“…这就是不死吗。看不出和平常的人类有什么区别呢。”
在关上门离去的女性背后,曾经是绘空事的碎肉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陪伴他的,只有监视器闪着明灭的光。
“实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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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
地上的影子突然大幅度的晃动起来、逐渐变化而成少年的身形。
“真危险~!”雄性的影魇闭着一只眼睛挠了挠后脑,脚底的阴影渐渐散去,“呜哇幸好我躲起来了不然就被漂亮的大姐姐给拆碎碎了~”
用脚尖踢起碎布中的盒子、Zaczof单手上下抛接了几次,把盒子收进自己的口袋。
“那么,这个就当做纪念品吧♪”
对着尸体送上一个飞吻,少年再次化作影子消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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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的面包房。
Memoria靠在门口抱着双手,无聊的等待着向少女购买食粮的旅行同伴。
“…所以说,盔甲也很帅气呀!我也想穿骑士团那样的盔甲!”
小小的精灵坐在纳洛头顶,挥舞着拳头主张着换装play。
“但是找得到娃娃尺寸吗?嘻嘻♪”
雪国来的少女甩着双马尾,活泼的走过面包店门口。途中认出旅行团的同伴而停下来点头示意,然后转过头去看着后方的道路高喊着。
“快一点——!不等你了哟?”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着蓝衣的身影渐渐向这边靠拢。
“…那可就伤脑筋了呢,纳洛小姐…”
好像马上就会掉落的小礼帽,收腰的燕尾服马甲,纤细的过膝白色长靴。金色的两根呆毛在正午的阳光中一跳一跳,白皙的皮肤像是气球布丁一样软绵绵。双色的单瞳干净清透的像水晶,带着惯常的,寂静流水一样安然的笑容。
昨天变成一堆血肉模糊的人体垃圾的少年,没有丝毫阻碍的从人流中穿行过来。
Memoria睁大了眼睛,或许是一样的某人…她这么想着。
啊,绘空事注意到了面包店招牌下的女性,微微低头优雅而熟练的行礼。
“贵安,Memoria小姐——昨天的巧克力非常美味。蒙您招待是我的荣幸。”
…是,本人。居然真的是,不死啊…!
纳洛,绘空事和Alisa的三人组离开的时候,Istoria正巧掀开了面包店的门帘。人偶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一边递出散发甜美味道的蜂蜜面包一边向她的主人询问。
“…遇到什么好事了吗,Ria?笑得很高兴的样子。”
接过旅行伙伴递来的蜂蜜面包,Memoria咬下一口回答。
“——只是遇到了点有趣的东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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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Ria,你包里的那个是什么。”
“人偶师在工作的时候长期低着头也是很累的,颈椎很容易受损。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替换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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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
回到犯罪现场的犯罪者看着地上和昨天为止毫无变化的尸块。
虽然衣物好像被人动过了,但是那种事之后再考虑就够。
的确是,杀死了,但也的确是,活着。
“……真有趣。”
Memoria低低的笑了起来,薄唇弯出锋利的弧度,她轻轻的舔了舔嘴唇。
不死……!真是太有趣了……!这就是不死吗……!非常有研究价值!
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真期待接下来的旅程啊!!
首先,巧克力得省着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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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样也太难看了。”
尸体的制造者,将一套服装丢向她所制造的碎肉。
皮质龙骨束腰,棕色的手套与短裤,披风和黑色的长靴,白色的腰带和小礼帽,最后是以大量的齿轮装饰的白色布料。
就当是实验费吧,女性这么说着离开了房间。
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的林间空地上正排着长队。
队伍的最前端,一只有着人形的白兔(rougan)摇晃着耳朵坐在树桩上。
如果不坐树桩的话,大概别人只有蹲下来才能看见他的脸吧…啊、只有背着蜗牛般巨大背包的少女除外。
这支不短的队伍虽然大多数看起来还是人类的样子,但大多数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排在有些不安的栗子色短发少女后面的是滋滋响着电流声的机械,长有蝙蝠翅膀的少年身后银蓝色的狗脸兽人舔了舔嘴唇。
墨绿色长发的少女躲在树丛中间,隔着三棵树的青年作家(chihan)盯着队伍里的预备骑士。
玩具一样长长卷发的女性百无聊赖的坐在旅行箱上。
包括上面的所有人在内、没有任何人发现队伍的尾部缀上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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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名无法分辨性别,只能说年龄还很年轻的人。
从穿着短裙这一点来看,应该是个少女、但是行动间又带有属于少年的英气。
微微下垂的眼角和纤细的眉毛带来柔软的感觉,轻轻抿起的嘴唇却带着一丝坚定。
浅蓝色的发丝围绕着脸颊,只有违反重力乱翘的呆毛是金黄色。
他穿着像是燕尾服马甲一样的外套,方格手套服帖的贴着手臂;头发上带着的白色小礼帽微微歪倒,锁骨上蓝色的宝石闪耀着华丽的光芒。
整个人洋溢着不可思议的氛围的他,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排在了队伍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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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老鹰抓小鸡的老鹰一般坐在队伍最前面的白兔,在一个裸露半身的红发男子手里接过袋子,袋子里突然爬出一只蜥蜴吓得他抱头滚下了树桩。
振作起精神在一对蓝发兄妹手里接过毛爷爷之后、轮到了围着围巾抱着一本书的银发青年。
这时候林间出现了一个红发青年(shadage),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队伍末尾,因为困倦好像还撞断了一两根树枝。
“……这里是、旅行团的队伍?”青年一边擦掉哈欠出来眼泪一边问着前面的少年。
少年转过身微笑着点了点头,像是气球布丁一样冰冷而柔软的笑容。
“唔…我还以为我肯定迟到了…”睡不醒的青年勉强拍了拍脸,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你是……?”
“…叫我绘空事就好。”
少年浅浅笑着回答、笑容和刚刚没有任何改变、像是面无表情一样、但又带着一种奇妙的诱惑。
“……我叫简梵。”浑身挂满辛普森的红发青年(shadage)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伸手在背后的背包里搜索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
把盒子递到绘空事的面前,简梵用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脸颊,“…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说的好像在行贿受贿一样,他在心里吐槽着。
不过绘空事看起来毫不介意的收下了盒子,看着上面刚刚贴上去的条子眯起了眼睛。
“送给绘空…世…?”
简梵点了点头,然后又再打了一个延迟的哈欠。
这个时候双马尾毛茸茸的少女把皮袋交给了兔子,兔子看了一眼里面之后就“下一个”的叫着。
绘空事回过身面对着兔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叶子翠绿根茎橙黄,看起来就非常~好吃的胡萝卜。
……啊、兔子的眼睛原来会发光…看见这一幕的简梵想着,然后下一秒就连懒洋洋的他都睁大了眼睛。
原来兔子的牙会咯碎啊……!今天居然一连知道了两个兔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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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因为吃到了宝石制萝卜哭闹不休的白兔、绘空事走到一边背对队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等简梵交出一只辛普森兔子离开了队伍,她走上去递过一个同样的黑色盒子。
“这是回礼…等到了下一个世界再打开吧?”少年微微歪着头,一只眼睛覆盖在白色的眼罩下面,使他看起来有点神秘的神气。
在她身后、又再次有团员交出各种各样的旅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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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穿着中华风衣装的少女开始无聊,队伍的最后一个人总算交出了自己的代价(ruanmeibi)。
白兔从树桩上跳下来——落地姿势不对还踉跄了一下,被带着眼罩的大叔接住了。
好好道过谢之后、兔子露出了明朗的表情摇晃着耳朵、拨动了手中的怀表大声说着。
“好了、那么我们的旅程开始了——!第一站,阿莱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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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个蒸汽朋克风格的世界之后,简梵马上把小盒子塞进口袋里忘到了身后。
当他再想起来、已经是旅行结束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终于打开的盒子里、是一条内裤——一条红色的、带有蕾丝的、辛普森女式内裤。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那只哭闹不休的兔子、和香味绝对是故意喷上去的宝石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