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覆盖了这里。
影子变成了人。
人还拥有着本来的面目。
但他们还是原本的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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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阵营企划,Q群:305908669
影之森 -月台-
第二章
魅与花鹤各自确定了目标之后决定分开各自为战——毕竟就算是短暂的和解但二人的身份注定两人不可能如同他人一般不计前嫌的合作,恐怕之后还是会闹起来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各自为战反而更加方便。
这样想着,魅伸手推开了通向3号车厢的大门。
依旧是如同他们离开刚刚离开的4号车厢一样——重重叠叠的剪影与上窜下跳的影灵在车厢中涌动着,无所顾忌。
魅选择了无视——早在知晓它们无害之后她便可从容面对,然后她抬头,扫视整个第3节车厢。
她竟是瞧见了眼熟之人,不,准确来说只不过是她单方面有些了解罢了。
“请问你可是威廉斯先生?”魅走上前去,冲着面前这位戴着面具的男子笑着问道。
戴着面具的男子一愣,继而回答道:“我是威廉斯,你是?”
魅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了些:“我是魅。威廉斯先生直呼我名便是。”她顿了顿,面色略有些复杂,“我向来喜欢您的作品,对您也颇有亲近之感……”她伸手摸了摸原本属于右眼的位置,那颗六彩的五角星,正幽幽地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威廉斯看着她的动作,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也抬手碰了碰脸上的面具。
“不过……威廉斯先生……你可认识Apart?”魅小心翼翼地开口,仅剩的左眼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仔细地盯着他的反应。
威廉斯的脸色变了变,似是由此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但他随即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那……威廉斯先生想必是知道的吧。”魅直视他的眼睛,“影之森的事情——”
威廉斯的脸色又白上几分,但他却冲着魅点了点头:“我的确是知道的……只是…当时所发生的事情…恐怕是难以形容……”
魅看着他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果然这位有名的歌唱家如同她那从所谓的“影之森”回来的朋友Apart所说的一般无二——胆子小。
当时她虽不怎么相信,可那毕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信之人。她自是不如其他人一般全然不信,如今看来却甚是有用。
她正准备再同这位胆子有些小的大歌唱家聊上几句,却听见了类似于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诡异声响。
下一刻,4号车厢通向3号车厢的门被打开,一辆餐车被推车之人慢悠悠地送了进来。
乘务员么?魅挑眉,虽然觉着有些诡异,可她还是凑上前去,想要看一看这餐车里究竟有些什么,当然,也未必没有要看一看这推车之人的意思。
那人从黑暗中现出身形来:那是一个约摸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一头蓝紫色的发,面色慵懒,倒是那单边眼罩分外独特。
当然,另魅吃惊的地方并不在此——这人明明是在报纸上被登记为不久前消失于“影之森”的谷清!
但是她随即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已是冷静了下来。
但此时她却并未注意到,一旁的威廉斯的脸色一瞬间却是变得极为精彩。
于是她凑上前去看了看餐车——里面竟然堆满了各种各样口味的棒棒糖。默然无语,她默默地走上前,将包中的几张百元大钞递上。
“这些钱够买200根。”乘务员接过钱,似是在向她询问。“200根吧,另外可以麻烦打个包么?”乘务员将钱收好,神色间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极快地将糖果打包装好,伸手递给她。
“请问这地铁什么时候到站?”魅试探着开口问道。
“时间到了自然到。”他似是没有任何兴趣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摆了摆手便推着餐车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地坐在那儿的威廉斯却是与乘务员展开了激烈的争执。
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理会两人,便继续向着通往2号车厢的入口走去。
“你好那边那位提着箱子的先生——”魅向着不远处提着箱子的男人大声招呼着。
“这位小姐,你是在叫我吗?”褐发的男子转过身来,脸色有些许的疑惑。
“是的。我是魅,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白钟。”
“那么白钟先生——”魅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便接着问道,“你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呢?”
“不知不觉中就来了。”对方笑笑,似是不想提到此事,“比起这个,倒是不如好好想想当下才是。”
魅点点头,若有所思:“那么白钟先生,我就先去2号车厢了,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推开通往2号车厢的门,里面当真是好生热闹——看来大部分人都击中于此。
她甚至看见了那位变态,好吧是警察,正同别人相谈正欢。
她粗粗地打量一番,正准备收回视线却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
个子偏矮的少女与个子比她高上好些的少年正陷入了争执,而且细看过去两人的面貌还有些许的相似之处。
如此看来说不定是一对兄妹了。魅凑上前去却发现这个子有些矮小的少女竟是姐姐。
“你好?”魅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我是魅,请问你的名字是?”
少女似是从争吵中回过神来,冲着那个子高高的少年狠狠地瞪了两眼才转过身来对着魅回答道:“商。”
大概是自己也有一个弟弟的原因吧,魅便于商交谈起来,一时间倒是明白了两人之间事情的大概。
聊了半晌,那乘务员也是来到了2号车厢之中,魅同商招呼一声,便自己一人坐到了角落里。
她打开包装袋,拿出一颗棒棒糖含在嘴中,试图缓解自己的轻微头疼——她有低血糖。如今一看,这棒棒糖倒是颇为适合她的。
她静下心来,可那右眼处的六彩五角星,却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单向信任 下》
没有人愿意给一个毫无用处的家伙当替死鬼,Rey深知这一点。
在这地铁上度过的时间里他努力地不去给维德兰招惹一切不必要的事情——虽然他的存在对于维德兰先生来说就是最大的麻烦。
说实话跟着维德兰先生周游列车并不算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和陌生人交流这种事情还是饶了Rey吧。
在外人看来维德兰先生绝对不是什么好接触的人,自己对于这点也保持绝对的赞同。跟在对方身后的这段时间里对方始终保持着那些繁复的礼节和微妙的距离感。但就是这样的人却让自己感受到了莫名的安心,就和在某个人身边一样。
——只是这种安心并没能持续下去,和当初一样。
被对方执意赶走后有些失落的同时更多的是不安。啊啊这种时候……只能是自己一个人了吧?
“Rey酱这么不小心的话会受伤的哦。”
如果那个家伙还在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吧。
对啊那个家伙。
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会怎样呢?先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就是说……必须要去和什么人交流一下了。
找谁呢……迅速地在脑内过着之前自己见过的那些人的面孔,要交流情报的话,对这些有认真了解的人似乎只有白钟先生了吧?但自己并不是很想去见他,那么剩下的人选只有一个了
乘务员先生。
要找到对方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但要和对方搭话对自己来说却是个天大的挑战。
如果说跟在维德兰身后是寻求庇护的话,那么现在自己跟在乘务员身后完全就是因为害怕了。
“欸——Rey酱要加油哦——男孩子的话这么胆小可不行呢。”
…………啊啊烦死了,我知道的啊。某个人的声音在自己脑内迟迟不肯散开,如果真的这么关心我的话当初就别一个人走掉啊。
“那个……乘务员先生……。”
“…………。”
听到自己声音后对方很干脆地转身看向了自己,但这突然的视线却又打乱了自己的思绪——快说点什么啊笨蛋。在此刻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词库简直贫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连基本的搭话都很难做到。
“要糖吗——?”
乘务员似乎看出了眼前的青年在害怕什么,沉默着把放在推车上的手抬起捏住帽檐把它更拉下来了点,活动着口中的棒棒糖发出些微声响。
糖?……糖!像是想到了一般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之前维德兰送给自己的糖果,有意地躲避着对方视线将糖果递到了对方面前。
“那个……可以用糖换一些东西吗?……例如一些问题之类……。”
尽管在搭话前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声音依然抑制不住地有些发颤,说的话也愈发没底气了起来。
对方沉默着垂下眼扫过自己手中的糖果,等了片刻却没有等到对方发话,似乎有些莫名地抬头看了过去,却因为视线问题没能看清对方的表情。
“发问不需要交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才对自己的话做出了反应,突然意识到什么的自己带着歉意地冲对方笑了笑,想到这些糖果自己拿着也没什么用就顺手放回到了对方花花绿绿的推车里
“欸那么……请问列车上有多少人?”
“乘客们不是就在您身旁吗?………还是说你们这样的“外来者”的人数呢…。”
剪影从自己身边交错而过,想到了之前维德兰同乘务员的对话,思考片刻后决定选择一个相对保守的问题进行了提问。而对方听到自己的问题后却侧过头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外来者……?”
皱了皱眉努力理解着对方的话,如果说自己属于外来者之列,那么这里原来或者说现在还有别的人吗。
“似乎你们是有点不一样。”
听着糖果在对方齿间被咬碎声响,等了片刻后却再也没有更具体的解释,而乘务员先生此刻也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
——看来也只是这样了。
并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微微有些失落,但看着对方没有继续回答什么的意思也就只好作罢,整了整围巾后暗暗叹了口气便转身打算离开这里
“那么谢谢乘务员先生了,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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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呢Rey酱——?”
“闭嘴。”
Fin。
字数:1451.
221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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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斯顿三原则:
1.魔术表演之前绝不透露接下来表演的内容。
2.不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两次向相同的观众表演同样的魔术。
3.魔术表演过后,绝不向观众透露魔术的秘密。
我妻真一现在有点郁闷,同样也有点动摇。
在花鹤的要求下,自己和他玩了两次猜牌游戏。八成是违背魔术大师的报应,对方第二次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戏法。
这也全怪不得真一,身为刑警,花鹤本来就是个眼光锐利、明察秋毫的人,发现真一的小动作不足为奇。不过由于真一给了花鹤第二次可以专注看破手法的机会,这倒也是他自讨苦吃的结果。同一个魔术如果对同一观众表演两次的话,观众就不再注意魔术本身,而是专注于看穿魔术的手法,魔术被拆穿的可能性就高了。
这便是以魔术大师萨斯顿之名命名的三原则之二。于是真一开始很认真地自我检讨——开始魔术师生涯以来戏法第一次被拆穿,这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
真一惴惴不安地在狭小的车厢内来回踱步,郁闷和失落的心情鞭策他不断加快步速,最后他混乱得脑袋里空空如也,唯独整个身体急躁不堪。
人总不能遇上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被打倒。最后真一终于停下他的步伐,长长抒了一口气,把那些低落的情绪也一同赶出去。他从口袋里掏出第一局胜利的战利品,两三下撕破糖纸,狠狠咬了一大口。
——该死。
他本性上头,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没想到上个地铁也能遇见条子,并不是讨厌花鹤,只是警察那类人他到现在也不想见到。
"你和警察打过交道吗?"
真一想起花鹤猛不丁跳出来的一句话。自己当初表情的确是略微变化了——遇到最能触动自己的事情依旧处变不惊地保持扑克脸,他暂时还没修炼到这种程度。毕竟,警察、过去还有她,这三者间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
他不会针对我做些什么的,况且他也不一定会猜到我过去在做什么。真一安慰自己道。那个看上去懒懒散散的警察来到这里好像有别的目的——对方坚定的目光是这样告诉他的。
——话说,这糖是哪来的啊?那家伙有拿了大概一百颗,总不会是警察的恶趣味……
真一挠挠头,又开始郁闷起来。
"要坐吗?"再次没被真一注意到的雪奈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把他面前的座位空了出来。
真一猛地被拉回现实。刚才他只顾着烦恼花鹤的事情,结果忘记车厢内还有别人。他看了看雪奈,刚才和她交谈的克劳德好像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啊……谢谢。"真一转过身来,双手插在大衣兜内,有些僵硬地跌在座椅上。
雪奈突然亲近的态度让他摸不着头脑。他用谨慎的目光悄悄扫视身旁这位白色的二小姐——没准也是个白色的恶魔,身子前倾,低头看着对面的地板。
雪奈在某些时候还真是个白色恶魔,她抱着恶作剧的心态贴近烦闷不堪的魔术师先生,慢慢地越靠越近。
真一起初一直在出神,直到感受到对方的吐息,他才慌慌张张地一下子往后仰去,与对方拉开距离。
突然的动作让口袋里的魔术道具都撞到了手上,真一废了半天劲才让双手脱离道具棱角的挤压。他摘下白色手套,对着几处发红的地方吹了吹。
"没事吧?"雪奈这次以正常的姿势靠过来,搭上真一的手,凑上去看了看。
"雪、雪奈小姐……?"真一连忙把手缩回去,以近乎光速的速度戴上手套,为了掩饰尴尬又不停往下拽着帽子。
女性至上是一回事,和女性有暧昧动作又是另一回事。真一的女性至上理论只是履行对她的誓言罢了,他完全没有更加深入交往而背叛她的意思——哪怕她四年前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真一在平时也带着手套是为了在帮助女性而不得不触摸对方的时候将自己与其隔离开来。
雪奈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知道对方是在恶作剧后,真一松了口气。他看着雪奈和他一样仰面靠着椅背,突然愣住。
——记忆里的女孩突然和这位二小姐的身影重叠了。
难以置信。真一连忙赶走这个错觉。只是喜欢恶作剧这点很像而已,自己太过敏感了。
真一时不时地瞟向对方,而雪奈却在酝酿别的话语,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刚刚那一句,是什么呢?"
雪奈在问克劳德突然冲进来的时候,真一那被噪声盖住的后半句到底是什么。两人开始将中断了许久的对话重启,最后以彼此的道歉收尾。
原来不是被讨厌了啊。真一感觉自己卸下一个大包袱,心情也没刚才那么烦闷了。他掏掏口袋,迅速地偷偷把几个道具塞进袖子,普通打开一把折扇般哗地在右手展开一副扑克。"喜欢哪一张?"
五十四张扑克一枚不少地被真一一手牢牢抓住,每一张都恰如其分,露出一点足够辨认出的花色。雪奈抽走了最中间的那张。
"这一副牌,你想自己留下哪一张?"真一转了转左手,变出同样的一副扑克。
"还是那个。"雪奈指着刚才选中的梅花J,这次它被真一放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随后,真一将握着两幅扑克的手合拢,重新出现一副扑克。两手分离后,那副扑克却像拉开弹簧一般停滞在半空中。"这一副牌,你想撕碎哪一张?"
"全都不想。"雪奈握着两张梅花J,回答道。
"好的。"真一嘴上答应着,心里为节目少了一项抱有遗憾。他再次双手合拢,这次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一把手枪。
他侧了侧身子,对着雪奈扣下扳机。枪口射出一张纸牌,被雪奈抓在手里。
雪奈拿起手中的三张梅花J,每张牌的背后都有一个假名,连起来是"ゆきな"——雪奈的名字。
"用那个传说中的白色魔术师的伎俩给白色小姐准备的节目,你还喜欢吗?"表演结束,真一摘下帽子,向唯一的观众鞠躬致谢。
"好棒!这是怎么做到的?"雪奈看上去很开心,攥紧扑克,兴奋地问道。
"这是机密哦。"真一左右手重叠,移开的下一瞬间那把扑克手枪也消失掉了。"魔术师不能逾越的三原则优先,恕我不能回答小姐的问题了。"
不过,美其名曰的萨斯顿三原则也只是一种赤裸裸的欺骗罢了——无论是用在舞台上,还是用在生活上。
§The second chap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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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正在浮现
说吧
你到底是谁
人类
影子
二者之一
只要选择就好
3号车厢几乎没人,这对威廉斯来说再好不过,这样的环境让他可以好好的一个人清理一下自己的想法,顺便眯上一会儿,让自己不那么烦恼现在的情况。
说出那种话肯定已经被怀疑了。威廉斯皱着眉头思考着,然后打开了音乐播放器,继续听自己的音乐,也顺带从包里翻出了一点吃的和喝的,填了填肚子。
空腹可是会让艺术家没有灵感的。虽然这句话经常是威廉斯的家人在他小的时候让他好好吃饭才说的,但是威廉斯却深信这句话到现在,几乎到了差不多需要吃东西的时间绝对会准时的吃饭,然后吃完饭也肯定会立刻写谱子。
三嘴两嘴的啃完手里的面包,又灌了自己少半瓶的水,肚子瞬间就觉得不怎么饿了。于是威廉斯擦了擦嘴,把剩下的水收起来,果然习惯性的掏出了自己的小笔记本还有笔,翘起来腿把本子放在膝盖上,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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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说起来,白钟他似乎带着一个小女孩去了2号车厢?那么从现在看,车厢一共有四节,每个人上车的时间不同,进来的车厢也随机不同,我遇到的生物也基本上都接触到了影灵。
那么,由此可以得知,这个列车同那个森林一样,切断了空间和时间,完全是个封闭的状态,为的就是满足6个人类6个影子的一个封闭的环境,那么当时为什么影子会忽然退出呢?与此同时为什么,我对最后的记忆那么模糊……
唔……我只记得我还在跟森林女神谈话,我问她我是否永远离不开这个森林……然后她……给了我紫色的“错误之花”,告诉我并不是的……也就是说我当时可以离开森林……但是我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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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先是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在之后又试着回忆自己在影森的最后到底做了什么,但当他快想到关键部位的时刻,脑袋就忽然间一下疼。
“疼!……”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威廉斯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否则这个头痛的感觉就会一直持续下去,“啊啊……好了,还是考虑现在的情况吧。”他自言自语着,把刚写好谱子的笔记本翻到了靠后的几页,抬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之前所想的东西。
啊啊,对了,关于白钟已经怀疑我是影子这一点我也得写进去。
“……”整个车厢静的只剩下威廉斯的笔在纸张上面划动的声音,虽然对他来说还有耳机中的音乐声,但为了不妨碍他听到别的动静,他把声音控制在了最小。
“咯哒!”一个像是推车的轱辘经过了一个凸起一样的声音,同时还带着一些像是什么又小又醒的东西碰撞的声音,伴随着这种声音的空气中,竟然还飘起了好几种不同的甜味,到这种味道也只有可食用果味调味素了,也就是说那些东西应该就是糖果了。
怎么……这车上还有乘务员之类的?
威廉斯有些好奇,但还是专注写着自己的记录,直到某个人“啪”的推开车厢门,声音大的吓得威廉斯下意识抬起了头,看向了从4号车厢来的人。
来者一身标准的乘务员着装,看身形应该是个男性,帽子压的有些低,推着一个餐车,不过里面全都是肉眼可见的一大片花花绿绿的糖果。
看着一大片的糖果,威廉斯思考着要不要买一点,同时也在想这个乘务员会不会就跟森林女神或者那个熊一样,是影子又不知道怎么搞出来的东西,嘛,没准会是认识的人——比如一直帮助自己的那个大老粗,不过不可能啦,身材完全不像。
乘务员推着车缓缓靠近威廉斯,威廉斯甚至都准备好了看到对方的脸先在内心里嘲讽一番影子,然后再跟这家伙搭个话,套出来一点情报出来。
然后,威廉斯清楚的看见了乘务员脸上那熟悉的眼罩,一瞬间两个人的眼睛对视再一起,威廉斯本来还是很淡定的脸,在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之后瞬间不淡定了。
“woc!!!!”向来不爆粗口的威廉斯大叫起来,“是谁不好是个基佬!!!!!”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不,是已经崩溃了,对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他甚至还记得他在影森的第一天就差点被这个人扒了裤子!!那件事简直是威廉斯人生中的一个巨大的黑历史!!
乘务员皱着眉捂了捂被威廉斯的声音刺激到的耳朵,转头看了看威•吵闹的发声源•廉斯先生,他嘴里的像是棒棒糖的东西动了动,一脸“哦,是你啊,你怎么在这?”的表情看着威廉斯,并且故意向威廉斯那边靠了靠。
啊啊!!真的是基佬谷!!遇到谁不好,偏偏是他?!
“哈哈……你也在这儿啊……好久不见……新工作挺适合你的……”威廉斯一边尴尬的打招呼,一边赶紧收拾手里的东西,他根本不想再跟这个地方待上一秒!每每待上一秒他就觉得他不怕有丧失生命的危险,也要怕有丧失贞操的微笑。他收拾好了东西,赶紧站起来了身子。
乘务员似乎没有在意威廉斯躲着自己的样子,更没管威廉斯急匆匆收拾东西的行为,他只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块糖递给了威廉斯。
“要不要尝尝最新出的糖?”
“啊啊……谢……woc!!!”
威廉斯的视线对上那个糖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有把自己仅剩的这一只眼睛戳瞎的欲望,那个糖?!那个糖?!那个糖上了电视都得打马赛克好吗?!这种非成年人不可见的形状的糖有哪家的乘务员才会拿出来啊!!能拿出来的也只有变态了吧!!不对!基佬谷就是个变态啊啊啊啊!!!
威廉斯一脸惊恐的看着对方,脑袋里刷过一片片的弹幕,试图阻挡视线继续放在这个污染眼睛的纯洁的东西,结果下一秒,这个会被和谐的糖就被塞到手里。威廉斯低头看了看糖,又看了看乘务员,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它砸到了乘务员的脸上,抬腿就想跑。
“?!”脖子后面忽然传来一股强大的拉力,威廉斯知道自己一定是被抓住了围巾,他急忙转头试图拉扯回自己的围巾,结果下一秒就被壁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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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c!!2号车厢那里!!我看到了!白钟站在2号车厢门后面,他正透过玻璃看着这边,而且旁边还带着一个小女孩!!NO!不要!!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不是基佬!我是直男!!不要一脸你们俩难道是这种关系的表情看这边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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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的内心已经在咆哮了,他已经忍不住要一脚踹在这个基佬乘车员下体,踹的他断子绝孙然后自己赶紧跑路跟他说再见!
“最后的时候你还真是能干啊。”乘务员紧盯着威廉斯惊恐的脸,语气不同之前的调戏,反而严肃了许多,“说实话真的是一直都没想出来你能做出那种事情。”简单的语句和语气瞬间就给威廉斯本身紊乱的心跳浇了一盆冰水,痛的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
对了……我最后在……唱歌……然后我……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应该快点跑才对!
威廉斯把自己的思绪扳回来,奋力的挣扎着,他忍不住大叫:“啊啊,够了放开我。”乘务员的话让威廉斯很清楚这家伙肯定能知道自己最后究竟做了什么,但是他脑袋里的声音告诉他,那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而且头也开始疼了。
乘务员原本严肃的表情,忽然换成了嘲讽般的微笑,他似乎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伸出手去摘威廉斯的面具。“说起来这里也是你罪过的证明啊。”危险的声音传入威廉斯的耳膜,瞬间就让威廉斯痛苦万分。啊啊!!真的够了!!
威廉斯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一把把乘务员推开,手里的包也因为用力过大而掉在了地上,他急匆匆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面具,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面具差一点就被夺走了。威廉斯的脸色变得难看,甚至有那么些不正常。
威廉斯忽然想起来在门口站着的白钟和一边的女孩子,他怔怔的看着,乘务员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有些不对劲,干脆随着同样的方向看了过去,紧接着似乎注意到了这两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的乘客。“啊啊,其他人来了,就先算了。”乘务员摆了摆手,示意威廉斯不会再继续欺负他,与此同时他弯腰准备把地上的包捡起来。
“!”威廉斯沉着的脸色混上一点惊恐,他快速的弯下腰,抢先一步把包拎起来,护在了怀里,恶狠狠的盯着乘务员,咬了咬嘴唇,声音带着些怒火:“如果你只是骂我的话,没什么,但是这个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威廉斯知道对方应该不知道自己包里带的东西是多么珍贵,所以自己不能因为这个就对对方生气,他喘了口气,试图放松自己的情绪,但他却还是恶狠狠的盯着乘务员说:“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就把你当做敌人杀掉。”说完,威廉斯急匆匆的抽回自己的围巾冲向4号车厢的门,打开了它,然后回到了一开始的4车厢。如果威廉斯这时候回头的话,他一定能看到乘务员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还带着,一脸“不好意思有点玩过头”的表情,想想这表情多长时间才能看见这么一次?!
不过,威廉斯现在完全没心情考虑那些事情,在乘务员快触碰到他的包时,他明显感觉到他身体里的异样,险着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如果他没有及时的跑到4号车厢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擦身而过似乎有什么人从身边出去,威廉斯没注意到,他跌跌撞撞走到座椅旁边,“咚”的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座椅上,他抱着包缩成一团,希望让自己尽量不那么头疼,那感觉实在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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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可怜的小家伙,你已经被发现了。
闭嘴,这和你没关系……
我猜过一会儿那个叫白钟的家伙就会来找你,你打算怎么办?把咱们的事情告诉他?
……不……他还不能知道这件事情,我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拜托至少在这件事情上答应我……
那就看我的心情好不好了~或者你直接把身体的主动权给我,我就可能会答应你哦~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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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里做着思想的斗争,头痛的感觉也越发严重,威廉斯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黑色的雾气环绕着更没注意到这样下去自己的状态会很危险。
“啪!”车门忽然被打开,声音的突然刺激让威廉斯反而好了很多,至少意识稍微稳定下来也清楚了很多。
威廉斯缓慢的坐了起来,他似乎想起来自己脸上的伤痕已经被看到,但还是下意识的问了句:“看到了?”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能看见白钟似乎点了点头,然后把一旁看起来像是个小女孩的人护在了身后。威廉斯相信如果现在自己的视线能够清楚一点,他一定能看见那两个人脸上恐惧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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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怪物!你是没有完整人脸的怪物!”“啊啊啊!吓死人了!快给我滚开!”记忆中的孩童时代,威廉斯被辱骂,嘲笑,甚至被丢石头。没到这种时候,总是有一个人会挡在自己的面前,替自己打跑那群欺负人的孩子,但那个人并不在这里……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挡一下。身体里的声音对威廉斯说着。威廉斯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他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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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家的诅咒。”威廉斯解释着,“几乎不管是每一代人都会像我一样失去脸上的一部分。”没错不管是男女,只要是家族的人一定会失去一部分,眼睛,皮肤甚至耳朵都包括在内,但威廉斯却是第一个失去整张左脸的人,不管是皮肤还是眼球。
白钟似乎想要回头,他的眼睛动了动,似乎在用余光目测了一下到门的距离,预防万一威廉斯如果做出了什么过激行为他们到底能不能逃跑。
“嘛,不用那么害怕,我知道我的脸就像是怪物一样。”威廉斯很清楚对方到底多害怕自己,“而且被当做怪物对我来说也许也不错。不过可惜的是,因为这个诅咒我的家人还有我都会在演艺或者音乐上有出色的发现。”这就像是对拿走脸上的一部分的补偿一样,给了他们这一事业的天赋,甚至可以以此发家致富,完全不用担心后半生的问题,夸张一点可以说,他们一家从出生到进入坟墓都是演艺或音乐事业上不败的神话。
白钟冒着一部分失去生命的危险渐渐的靠近了威廉斯,虽然距离还是有点远,但足够威廉斯看清楚他的脸了。“虽然我不是很清楚,的确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表现的很冷静,不过他还是被语气中带着的一丝恐惧出卖了,分辨感情这种事情对于威廉斯简直轻而易举。
威廉斯抬起头看着白钟,忽然苦笑起来,说出的话语中带着无奈:“所以,你想为了确认看一看吗?确认我到底是人还是影子?”或者换句话说确认一下我到底是不是怪物?
白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像是故意无视这个问题一样,“对你们的遭遇,我只能表示惋惜。如果有可能希望威廉斯先生你能解释清楚目前的状况。”话题转换的很成功,威廉斯没有执着这个问题,静静地开口问到:“那么,你想知道什么?”他用他的眼睛观察着白钟的表情的变化。
“倒不如说威廉斯先生能告诉我什么。”白钟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换成了这种说法,让威廉斯更加确定白钟十分害怕自己忽然做出什么,以至于他的说辞都变得小心翼翼。
“现在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关于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因为这就是命运。”若这就是我的命运……
“那么从先生你和乘务员的关系谈起吧,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白钟似乎对乘务员和威廉斯最后说的话很感兴趣,如果没猜错他当时一定在内心里祈祷谈话的两人并不是在讨论什么关于床上的话题。
威廉斯思考了片刻,觉得从一开始知道了影子的存在那里开始讲起。
“我们都是影森的人,一开始只是一群一起露营的人,后来森林忽然被一层看不见的黑雾包围,时间和空间就像是被切割了一样,我们都被困在了里面。最开始是六个人,六个人被影子替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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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真打算告诉他吗?身体里的声音嘲讽着。小心我对你和他不客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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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的脑袋翁翁直响,表情开始有些痛苦。
“但是别担心那家伙是生还者,是人类,但是现在他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威廉斯觉得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恩怨就说乘务员是个变态啊或者基佬之类的,让别人离他远一点,好歹也是个人类,比起自己会更让别人信任一点,也至少没有现在的自己那么危险,以至于随时随刻都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威廉斯先生你最后做了什么?”白钟询问道,又一次把威廉斯推进回忆中。可惜的是威廉斯真的不清楚最后到底做了什么,他到现在只能通过乘务员的那句话迷迷糊糊的想起来自己在唱歌,于是他干脆也这么告诉了白钟。
“记忆……很模糊……”威廉斯皱着眉揉了揉脑袋,疼痛感让他很不舒服,“只能隐隐约约好像是在……唱歌……”没错,我在唱一首新做出来的曲子,但是我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也……记不清了。
“……那先生的包里装着的东西是什么?”
威廉斯很害怕被问到的问题从白钟口中脱出,脑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嗡嗡只想,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但必须撑住!威廉斯皱着眉头盯着白钟,表情很困扰,但最后目光还是转回到包上,有些游离。“如果看了的话,我不知道会怎么样……尽管如此你也要看吗?”
“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我也不清楚……但至少如果你看到了一定会被盯上的……”
“被什么?”
“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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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如果看了的话,这孩子一定会被我盯上的。而且你的秘密也会随之暴露,你真的甘愿当一个怪物或者疯子吗?
那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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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只是我一个人的话,那就打开吧。”白钟思考了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打算看看包里的东西。威廉斯打开包后,脑袋里的意识就像是在刻意阻止他一样,不断地刺激着脑部神经,让他痛苦不堪,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他的手在里面翻了翻,推开一个个不重要的东西,摸到了那个盒子,并从包里面把它拿了出来,像是抱着宝物一样抱在怀里,紧接着他打开了盖子。里面赫然放着一具白森森的头骨。
白钟愣了愣神,显然他并不能知道这局头骨的真正意义 。
“这个是我的头骨。”
当威廉斯这么说出口之后,白钟快速后退了两步,手伸进兜里,摸出了一把瑞士军刀,他用刀刃冲着威廉斯护住自己的身形,“这是表明威廉斯先生你是影子的意思吗?”威廉斯注意到他因为惊慌而微微颤动的蓝色瞳孔,似乎染上了不同的颜色,无奈距离太远视线又有点模糊,让威廉斯并没有看得太清楚。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但也不完全是。现在的意识还是人类罢了。”威廉斯苦笑着,摩擦着头骨,清理上面粘到的灰尘。
“……”白钟没有回答这句话,反而继续保持着警惕。
“在影子替换人的时候需要这个人的记忆还有意识,谁知道我本身的意识竟然被保留了下来?”威廉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清理好的头骨收回到盒子里,也顺便放进了包里。威廉斯的手指有些颤抖,他咽了咽口水,然后,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空空如也的眼眶里,似乎正在散发着黑色的雾气。
“所以你,明白了吗?”
我不是人类。
“这个是你家族的诅咒吧,跟影子有什么关系吗?”
“我原本的脸并不是这样一片漆黑,?是影子擅自做的……估计是脸这个摸样让他不满意吧……但是一旦这里的影子开始扩散的话,那么我就不再是我。”
威廉斯戴上面具,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刚才在他试图告诉对方自己不是人类的时候,身体里的家伙不断地在折腾,于是威廉斯不得不改了另外一种说辞,幸好白钟是个聪明人,就算是这么说,威廉斯相信他还是会明白这个事实的。
“没办法阻止?”
“没办……法的……抱歉……现在离我远一点……我不太好……”
快点逃吧,白钟先生,带着那个小女孩,再这样下去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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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如让我就在这里杀掉他们。
……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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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件让人感到惋惜的事情。那么打扰了威廉斯先生,我们先离开了。”白钟果断的选择了离开,快步带着站在远处等他的小女孩打开车厢门逃命般的跑了出去,这让威廉斯安心了许多,至少他知道这样也算是暂时救了一个人,尽管在对方心目中可能自己已经成了疯子或者怪物之类的,但总比让这个人死亡要好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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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威廉斯,我忘了告诉你,那个白钟啊,身体里似乎也有个什么东西。
那他是影子吗?
嗯……可惜,他是人类,但我对他很感兴趣。
那就足够了,请你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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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继续侧身躺倒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放松一点,脑袋被身体里的家伙折腾的嗡嗡的疼,如果不是威廉斯本身的意识足够坚强,恐怕白钟会在对话一开始的时刻就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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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应该早一点把身体给我,我相信那家伙一定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你觉得怎么样啊,疯狂的怪物先生?
这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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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经习惯被别人当做是怪物,或者疯子。被身体里的存在如此这般嘲讽,就算表面表现的无所谓,但心里却又一次受到了伤害。
“可怜的小家伙,除了这种事情,我也是无可奈何,你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完全是因为你的诅咒,不,这时候说做是家族的护身符也不错。威廉斯,你只能靠着自己的意志和他对抗,绝对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森林女神的提示忽然出现在耳边,威廉斯知道调节心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睡上一觉,睡醒了他的心情就能恢复正常。
“Mr.Williams.”车门忽然被打开,听脚步的声音应该是一位男性,他走进第四车厢,说话的声音清晰而平静,“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威廉斯有些无奈,他只想安静的睡一觉,现在脑袋蒙蒙的看东西也不清楚,头痛的感觉又开始涌了上来。
看吧,我就说白钟那家伙已经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了,看看,这么快就有人来了。快点,把身体给我,我要会会他!
“唔……”身体里叫嚣着,威廉斯硬撑着,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来的人,“很抱歉……我现在有些不舒服。”与其说不舒服,不如说威廉斯更担心来者会不会被伤害到,他眯着眼睛盯着来者,想起来对方的名字似乎叫维德兰。
“…描述一下你的症状。”维德兰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他靠近威廉斯,但并没有太近,他维持着半米的礼貌的距离,“我是医生。”对方说出自己的职业让威廉斯稍微有点放松。
“啊啊……医生吗……太好了,如果你有镇定剂的话可以给我一点吗……”威廉斯抱紧了包缩紧身子,希望自己别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然后就赶紧躲开吧。”身体里的意识抢先一步说出话来。
“滥用镇定剂是被禁止的,先生,您缺乏常识的脑子应该记住这一点。”,维德兰的眼睛打量着威廉斯,“描述你的症状,或者允许我触碰你进行检查。”威廉斯知道医生总是要把脉的,至少听语气对方应该没有恶意,更不太可能会在给自己把脉的时候忽然捅自己一刀子。
“……”威廉斯没有说话,他撑着身体试着坐起来,艰难的靠着椅子背,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盯着对方看,“趁我现在还坚持的住……”他抬了抬手示意可以接近,但嗜睡的状态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细小,他有些担心对方是否能够听见。
维德兰把左手伸进口袋里,慢慢走了过去,在威廉斯旁边坐下,“你有发病史。”,维德兰说道,他斟酌着伸手把住对方的手,“医院给的诊断是什么?”威廉斯很高兴对方听到了自己说的话,被把住的手感受到了别人的体温让他稍微有些安心。
“啊啊……是指我家的诅咒吗……医院无法解开这种问题。”威廉斯继续迷迷糊糊的低着头,“我没听错的话,您是从白钟那听到我的事情才来的吧……如果你也要看我的脸的话,可以跟我说。”威廉斯其实有点抱着希望,希望这个医生也能稍微治一治脸上的问题——关于黑色的雾气容易扩散的问题。
“你的脸?”,维德兰的声音低哑而轻柔,他用漆黑的、晦暗的眼睛看着威廉斯,“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还活着。而你看起来能够回答我。”维德兰的说辞让威廉斯一怔,然而在他开口前,语言的主动权就被夺走了。
威廉斯睁开眼睛,盯着维德兰,打量着这个人,“你想知道你是不是活着?”他忽然笑了,“你是同类对吗?”尽管威廉斯不满意身体里的存在夺走自己的发言,至少他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而且现在自己这种有气无力的状态,也是没有多大力气反击。
“如果这里只有两种人的话。”,维德兰平静的说。
“我无法得知你是否活着,但我知道你若是成了影子,你的身体已经不是你的了。”威廉斯保持着微笑,“于是,你还想知道什么吗?医生。”
“什么叫‘已经不是我的了’。”,维德兰重复道,他看着威廉斯,“我想知道的事情很多,只担忧您不肯告诉我。”
“简单来说,真正的你的身体已经死了,或者直接说,你已经死了。”威廉斯暂时取回了话语权,他思考了一阵开始解释道,“不过意识还没有显示而已,不过如果你是影子的话只要等到影子……唔!”威廉斯忽然感觉脑袋一阵剧痛,捂着脑袋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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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可怜的小家伙,让你继续说下去就会把好不容易遇到的同类给说走的,差不多该我了。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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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活着的是什么?”,维德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而男人平静的述说忽然中断,在座位上蜷缩成一团,“Mr.Williams?”
“……头……很疼……唔……”威廉斯双手压着太阳穴希望减轻痛苦,嘴里只能在有人问自己的状态时本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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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废话,快把身体给我。
住手……你不能这么做!
好了!闭嘴吧!异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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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内的争吵忽然停止,威廉斯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医生啊。你有没有杀过人?”威廉斯的声音忽然平静起来,“想要变成人类的话杀人就好了。”他微笑着看着维德兰,然而此时的他已然不再是他。
维德兰一愣,随后他向后退了几步,维持着安全的距离,“人格分裂?”维德兰喃喃道,“看来威廉斯先生不需要止痛片了。”
“啧啧,被当成人格分裂了啊。很可惜这幅身体本来就是由影子构成的仿真物,打一开始就是我的身体。要不是威廉斯他家那个什么诅咒,我现在就是威廉斯。”威廉斯暴躁的挠了挠头,但依旧笑着看了看退后的人,“既然是同类的话,就按照我说的杀人就好了啊?还是说,医生你想吃一点苦头?我倒是可以让你暂时出现幻觉。”靠在椅子背上翘着腿,随手将面具摘下来,扔到包里。本应该是威廉斯最不想被透露出来的部位,此时晾在空气中简直是一种折磨,况且,眼眶中的黑色的雾气也正在向外缓缓扩散着。
真的……够了……
“您还没能获得我的信任。尽管,我们都不是人类这点,已经让我倾向于相信您——和您说的一切。”,维德兰微微抬高了下颚,展露出恰到好处的防备和矜持,而微合的双眼里渗着冷漠,“并且,恕我直言,您的口气令我感到冒犯和不愉快。”
维德兰停顿了片刻,忽然问道:“变成影子,是否意味着我的身体里也会多出一个像您一样的意识?” 他仍然维持着平静的面容,但微微紧绷的身体透露出这或许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事情。而这种细微的身体表现完美的被威廉斯所捕捉,以至于他内心中传过一阵愉悦感。不过这个话题对于他来说还是太无聊了,他只想稍微给维兰德一点小小的惊喜。
“不清楚,影子和人一样,都有自己的个性,谁知道目的是不是一样的。”威廉斯打了个哈欠,开始哼出一段不成曲的调子。
维德兰注视着他,随后露出一个轻微的、善意的笑容。“感谢您的回复。”,维德兰说道,“我想我还需要些时间思考这一切,但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我与您的友谊。在这个地方,或许您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 他向威廉斯略微躬身,“——那么,我先告辞了。”
对于维德兰平静的行为,威廉斯感觉有点无趣,但接下来维德兰有一些不稳的步伐让他确定,这个人只不过是在忍耐罢了。
“医生,你注意到,眼前的黑影了吗?还有啊,眼睛是不是有点颤动啊?”威廉斯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想要走开的人,继续哼着自己的曲子,顺便提醒了下维德兰注意自身的情况。
“根据您之前的发言,我想这是一次能力的展现,并且是对我的警告。”,维德兰停住脚步站定,慢慢垂下眼睑,“至少我可以信任您不会杀害我,对吗?我衷心希望这不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想啊,因为太麻烦了干脆杀来玩算了。”这句话倒是发自真心,威廉斯确实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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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受够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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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头好疼……以后还会见面的。”威廉斯揉了揉太阳穴,维持着笑容挥了挥手,跟维德兰说再见,紧接着忽然一个侧身昏倒在座椅上。在刚才的瞬间,原本的威廉斯的意识忽然冲撞起现在影子的意识,逼迫着影子的意识从身体的主动权中脱出,结果就造成两种意识的不协调,从而使身体昏迷了过去。
维德兰转过身看了眼倒下的男人,“期待下一次见到您。”他轻柔地说,随即转身离去了。
啊啊……对不起……医生……下次再遇到的话我一定会向您致歉的……
威廉斯放弃了思考,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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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是玩火自焚吗?!真不懂你的脑子!该不会真被那匹烦死人的马踢坏了脑袋吧?!”身体里的存在对了威廉斯大骂着,他简直恨不得在现在就把威廉斯掐死。
“总比你害死他们要好得多!”威廉斯似乎并不惧怕他,反而与他顶嘴起来,“你就是个恶魔!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就算是作为影子你也太残忍了!杀人?!简直不可理喻!”威廉斯瞪着眼睛怒视对方。
“哈?我杀人又怎么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用着同一个身体,换句话说,到底是谁在杀人还说不定呢!”对方嘲讽着反击回来,反而只通过这一句话就把威廉斯塞住了。
没错,他们两个公用一个身体,在外人看来就是威廉斯在杀人,然后所有的罪名都会归在威廉斯身上,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得由威廉斯来承担,不管是在影之森的事情还是现在在列车里的事情,被当成疯子和怪物的永远不是威廉斯身体里的这个影子,永远会是威廉斯!
威廉斯的目光飘忽不定,他似乎很清楚这个事实,“……”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影子这个问题,也惧怕这个问题,他甚至在怀疑这个影子会不会只是自己太紧张的想象,而杀人的人真的就是他自己,如果那样的话……天!简直无法想象。
“所以啊……”影子靠近威廉斯,一把掐住威廉斯的脖子,“你就快点把身体交给我吧,威廉斯哟~有着影子身躯的你,是不会被任何一方接受的存在,你就是异类……从古至今都是……”窒息感不断地涌上来,威廉斯并没有反抗,甚至连挣扎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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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忽然惊醒,他意识到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梦中,但如果他没有及时的醒过来恐怕他真的已经放弃一切就被夺走了身体,想想他就有些后怕,他怎么就忽然之间想到了放弃呢?一定是最近几天神经太紧张了。他这么想着。
“啪!”四号车厢的门自从威廉斯进来,今天是第三次打开,不过这次进来的是个女孩子,“那,那个,请问你是威廉斯先生吗?!”语气中带着激动地情绪,让威廉斯不由得想起来在影之森的时候,同样有一个女孩子看到自己之后立刻就认出了自己,然后情绪非常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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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是那个艺人世家的威廉斯?!那个音乐奇才?!我是Apart!我有在工作的时候听过你的歌!”自称Apart的少女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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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错,就是那个一开始借走了自己的油灯还吓唬自己的小女孩……说起来那个女孩子视力不太好来着?
威廉斯心里嘀咕着,面前的女孩挥了挥手,“喂喂!威廉斯先生!你能给我签个名吗?!”女孩激动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本子还有笔,兴致冲冲的就想递给威廉斯。“啊啊,好的!”威廉斯接过本子和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Williams”。
女孩子开心的接过本子转了个圈收好,拉着威廉斯的袖口左晃右晃,“啊对了!我的名字魅!”叫做魅的女孩子终于想起来自我介绍,然后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一份报纸,上面的头条赫然就是影之森的事件的新闻,她指了指名单里的一个名字,“说起来,威廉斯先生你有见过Apart吗?”是的,那个名字就是Apart。
“啊啊!我记得!Apart小姐在影之森的时候经常照顾我,是一位既温柔又强大的女性呢。”威廉斯明显聊到在影之森对自己很好的人心情就会好上很多,尽管Apart曾经威胁和嘲讽威廉斯……但至少比起没有任何交情的人要好很多。
“啊啊!太好了!我是Apart的朋友呢!特别好的朋友!”魅激动地快要跳起来,“话说回来,威廉斯先生你知道Apart去哪里了吗?”威廉斯有些语塞,说实话他确实一点都不清楚剩下的人到底去了哪里,普通的人类应该是各回各家了,影子到底会怎么样他根本不知道,何况连他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不是很清楚。
“很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如果我想起来什么的话,我就会告诉你的。”威廉斯微微的皱眉,但还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魅似乎有些失望,她把手里的报纸塞回包里,抬着头继续望着威廉斯。也许这时候威廉斯的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他注意到这个名为魅的女孩子,并没有右眼,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黑色的五角星,而且脖子上似乎还有一道很大的伤疤,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总之不像是因为普通的意外才会受到的伤害。
不过仔细想想光是Apart就是一身伤的,魅她们既然朋友的话,也有点伤痕的话也是可能的吧。威廉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来回答这个问题,然后他带起了手指了指车门。
“很抱歉我可能不会陪你太久,我接下来打算去别的车厢了,恩……比如2号车厢,3号我恐怕是不被欢迎的……”威廉斯整理了下衣服,把包背好,“那么,请问,魅小姐,你是跟我一起去呢?还是继续在这里呆一会儿呢?”他询问着眼前这个才刚认识带却似乎已经熟识很久的人。
“恩……”魅托着下巴思考着,最后似乎还是被偶像魅力征服,欢快的抬起头拉着威廉斯的胳膊晃了晃,“我去我去!我跟你一起走!”她抢先一步拉开车厢的门,扯着威廉斯的胳膊就把他朝着2号车厢拽。
真是……有活力啊……嘛……那么现在,我也必须保护好这车上的所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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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已经浮现
双重的意识
统一的身体
杀戮
守护
命运的指针
再一次转动
说吧
你的选择
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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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econd chapter§ END
——
维德兰来到第三车厢的时候,白钟正在跟一位紫色短发的男人交谈,男人推着装满糖果的小车,自称是“乘务员”。
为什么地铁上会有乘务员?黑发男人垂下眼,一言不发的靠在墙壁上。雷尔·格兰抬头看看他,随即将目光投向车厢内。
而雷尔·格兰又为什么决定跟着他?
这个问题不难推断出答案。在这个环境内,曾经受过他恩惠的自己,尽管冷言冷语、不知好歹,却仍是天然的盟友。维德兰扫过乘务员杂乱的糖果车,紫发男人正不紧不慢地回答着白钟的问题:
“我和威廉斯?普通的欺凌关系。”
维德兰·格劳尼卡和雷尔·格兰是由利益维持着的盟友关系,清晰明白。但是偶尔,他低下头对上雷尔的目光,会讶异的感觉到他真切的信任和在意,不正常的超出利益关系的善意。
白钟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先生是喜欢猫还是狗?”
是雷尔·格兰的性格,决定他总是这么轻信别人。还是,这只是金发青年展露出的精妙的伪装。维德兰看了眼雷尔,青年皱着眉头,满脸都是对白钟的嫌恶。从这个角度看,倒像只温顺的金毛猎犬。
可惜他不是爱狗人士。也不需要任何东西的忠诚。
乘务员的声音也恰好传来:“猫很聪明。”
白钟结束了和乘务员的对话,维德兰的视线迎上他,白钟有些讶异地轻轻点了点头。穗的目光茫然地飘了一圈,最终回到了那一车花花绿绿的糖果上。维德兰注意到她看远处的时候完全没有焦距,大概是视力有些问题。
“那么一会儿见。”,白钟绕过了车子,快步走向了四号车厢。穗小跑着跟了上去,半途转身对着乘务员不舍的挥了挥手。雷尔似乎对女孩的观感还不错,看着对方离去时目光里带着善意。
那善意是真实的吗?
维德兰并不打算过深的探究,说到底雷尔只是想要他的庇护。而他也正乐意照顾一下青年脆弱的生命,还清先前那些误受的恩惠。雷尔是什么样的人,与他无关。雷尔·格兰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是人类还是影子?”,白钟离开后,维德兰走近糖果车,看着紫发的乘务员。
“那不重要。”,乘务员回答道。维德兰意识到乘务员和他一样,懂得如何保持沉默。不止是言语上,连着身体的分寸,都安静而沉默着,不泄露任何信息。他微微皱起了眉。
维德兰斟酌着继续问道:“第五节车厢内有什么?”
乘务员:“在我看来那里和别的车厢无异。”
“如果我走进去会怎样?”
乘务员:“那里是无法进入的地方。”
男人没有被遮挡住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
无法进入?无法进入是什么意思?维德兰扫视着男人的面孔,沉默片刻,问道:“你曾经是人类或影子,对吗?”
乘务员点了点头。
他同意了“曾经”这个说法,维德兰想,“当时你走出这里了吗?”
“不确定。”乘务员说。
得不到真正关键的信息。雷尔金色的头发晃悠着蹭到他的侧脸,维德兰皱着眉拉开些距离,忽然问他:“你对糖果有兴趣吗?”
“…欸?…嗯。”,金发青年茫然地应了一声。
糖果里或许有什么线索。
维德兰从钱夹里数了五百美金,又提起雷尔肩膀上坐着的绑着双马尾的影灵,一并递给了乘务员。紫发男人看着钱露出有点困扰的表情,最终给了他五个上面画着影灵的软糖,一个硕大的圆形波板糖和一大袋乱糟糟的各色糖果,袋子上写着“优惠礼包,内含三百五十枚”。
维德兰扫了扫那个糖果车,挑出一袋口香糖和一袋棉花糖,又拿了侧边上大号的拐杖糖,这样他就集齐了大部分的口味。付过钱之后,黑发男人面不改色的把一堆糖果全部交给了旁边的金发青年。
“欸?!”
或许他还能用波板糖防身。维德兰看了眼快一米长的两根拐棍糖和大小赶上穗的脸的圆形波板糖,在心底吐了一个很冷很冷的槽。
字数1400.
字数1853.
刚才似乎见到了一个熟人。维德兰若有所觉地回过头,正迎上一双红色的眼眸,银白长发的女孩在稍远的地方看着他,轻轻地对他笑,皮肤苍白而缺少光泽。
维德兰认出了那个女孩。这不难,毕竟不是每个财团都像风间财团那么富裕,也不是每个准继承人都患有白化病。
女孩看起来也认出了他。
这也不难。毕竟这个圈子少有妄自尊大不知好歹如我维德兰·格劳尼卡一样的人。
“没认错的话,您是维德兰·格劳尼卡吧?”,银白长发的女孩微笑着说。
“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您,风间小姐。”,维德兰向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微笑,显得有些冷漠。
风间雪奈没有在意维德兰的态度,她看了看跟在男人旁边的雷尔,说道:“真荣幸啊,您还记得我。那,这位先生是?”
维德兰看了眼青年,没有开口介绍的打算。雷尔低着头避开了雪奈的视线,朝着维德兰的方向小幅度的靠了靠,这像是个下意识的动作。维德兰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晦暗起来。
“风间雪奈,请多指教。”,雪奈温和的回答道。
三个人彼此交换着视线,一时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维德兰隐晦的打量着她的神情:“没想到风间小姐也陷入了这里。”
“该说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呢……嘛,不过有认识的人也好有个照应。”,雪奈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维德兰察觉到她有所保留,但也懒于探究了。
“确实如此。”,维德兰回答道,刻板而礼貌的用词和冷漠的态度让他看起来拒人千里——事实上这是他对待大多数人的一贯态度。
他顿了顿,结束了这次短暂的对话:“那么,恕我失陪。”,黑发男人向她微微躬身。
“祝您好运。”,风间雪奈礼貌地回答。看得出她对这场谈话和这个意外的熟人也不太感冒。
雷尔看看她,一言不发地跟上了维德兰离开的脚步。维德兰转过头冷淡地看着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小姐,你知道这种糖是从哪里换来的吗?”,一个有些轻佻的棕发男人突然叫住了他们,“如果需要交换情报的话玫瑰花就送给小姐了。” 男人摘下帽子,变魔术般的晃了下手,掏出了一朵鲜红的玫瑰,递到了……雷尔的面前。
维德兰意识到他嘴里的“小姐”是雷尔·格兰。他慢吞吞地拉了个嘲笑的弧度,欣赏着青年复杂的表情。
“……”,雷尔脸上现出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神情,犹豫着接过了那支花。“……不清楚。”,他回答道,“还有……雷尔是男生。”
“……男、男生?”,棕发男人吓了一跳,“真是……可爱的男孩子……。”
“……”,雷尔无语,他低下头把脸埋进了围巾里,沉默了一会儿后把玫瑰塞回了男人手里,“……多谢夸奖?”
站在一边的黑发男人看够了戏,终于接过了话:“尽管格兰先生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表要负大半的责任。”,维德兰扯扯嘴角,“但恐怕您也需要测测近视度数了。”
棕发男人尴尬极了:“魔术师的眼光很锐利是没错,有时候被情感带出的现象迷惑而已。”
魔术师…吗?维德兰不屑地想,不过是玩弄小聪明的骗子。不过男人身上有些特殊的、不属于魔术师的气质,让他稍微多看了一眼。维德兰正准备说些什么,没想到男人紧接着把玫瑰递给了他:“两位还是收下吧,见面礼。还是说扑克牌更好一点?”
鲜红的玫瑰娇艳欲滴。
维德兰看着玫瑰,玫瑰看着维德兰。
维德兰气笑了。
“真是别致又适合男士的见面礼,您的品味令我震服。”,维德兰的声音因为恼怒而更显冷硬,“只可惜我没有多余的口袋来存放您别致的礼物,不过您给我的,这段令人不愉快的经历,我会记得小心收着的。”
“……”,棕发男人眯着眼看了看他,簌的把花收进了袖子里,“失礼了。不过小哥你还是率直点比较好吧,无论何时都忍耐着情绪,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难道不累吗?”
“感谢您的关心。”,维德兰回答,阴沉的面容和低柔的语气带着危险的味道,“尽管我并不需要。作为回报,我要真诚的劝告您——这位好管闲事的先生。您过剩的善心除了显耀出您的粗俗无礼外别无用处。”
“作为过来人也只能说这些啦?还有失礼这种词汇完全就是靠主观感情玩语言艺术嘛,换种说法就是不羁?就像世故和成熟,麻木和沉稳,勇敢和莽撞一样根本没有区别,所以小哥你的评价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维德兰冷冷地看着他:“您的自以为是令我震惊。”
“我没有觉得自己自以为是?小哥你想太多了——”,棕发男人笑着伸手去拍维德兰,维德兰一把拍开他的手。
“您怎么想是您的自由。”,维德兰冷漠地回答,“我先告辞了。”
棕发男人遗憾地看了看他,回头问雷尔:“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雷尔·格兰。”,雷尔愣了愣看着打算离开的维德兰,紧紧跟在对方身后。
自以为是的家伙,维德兰想。毫无理由的,老格劳尼卡和格劳尼卡夫人的脸在他面前闪过,紧接着是大片大片锈蚀的血迹,在他漆黑双眼的底部留下一片红色的影子。
维德兰的脚步滞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去。
220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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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非常响的拉门声。
最关键的内容雪奈一个字也没听见。
“什么?”雪奈起身想走到真一那边听清他的话,经过车门时手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什么人给握住了。她诧异的扭头,一张kirakira的脸朝她凑了过来。
“嗨小姐。”那个红发的男人露出一个标准规格的微笑,碧色的耳环微微晃动,他放开雪奈的手,后退一步,向她鞠了个躬,“很抱歉打扰你的休息时间。请问这里,与我们平时所待的世界是不是有所不同?”
雪奈揉着自己的手,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像是从异次元世界突入进来的人,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她见过朝她搭讪的人也不算少了,但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见到搭讪的人。不,与其说是搭讪的方式奇异,倒不如说是询问状况的方式奇异。她和每个人见面几乎都是先问“知道现在的状况吗?”,这也无可厚非,但是能把重点内容和业余搭讪完美结合无缝对接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先生拜托你不要把搭讪当成家常便饭啊?!
“咳....”雪奈轻咳了一声掩饰失态的神色,“如你所见,这里是地铁。具体有什么不太对劲的,我也不清楚呢…。”她的底气不自觉的弱了几分。
“喂,”对面的真一走了过来,生气地重重一拍克劳德的肩,“你这KY小鬼是什么人啊?!就这么随便打断别人说话吗你?”
“哈?你说了什么我可没听到啊。”克劳德狡黠一笑,“抱歉抱歉,这位先生的存在感太低了我没有注意到呢。还有啊——我是谁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吧?”
“你别太嚣张了啊?!”真一一副看起来马上就要卷起袖子打人的样子,上前一步,和克劳德靠的近了一些。
“Your mother fucker.”
听见这个尽管看着毫不可靠,但是面色还算可亲的人嘴里冒出一句粗鄙的英文,雪奈再次被吓到了。就算是日本人的英语普遍不标准,但是这种话她还是听得懂的更何况她自幼学习的就是标准的英语了。听这个口音,这恐怕是克劳德在雪奈面前说的第一句母语了吧。第一句母语就是这种话,真的......好吗?
不得不遗憾的告诉克劳德,其实那个他出众的外表一开始还是给雪奈带来了几分好感的。
“哈?!”她听见克劳德一声不爽的痛呼,扭头就看到真一拿着不知道从哪弄出来的手杖,满面怒色的盯着克劳德。
“喂,很痛诶。大叔你在搞什么鬼?”克劳德挑眉,脸色和真一一样不好,他拽住真一的手杖尾端,重重的朝他自己那边拉了一下表示不爽。
“你管谁叫大叔啊?”真一被拽了个踉跄,险些撞进雪奈怀里。他赌气的扭动手杖,把自己的东西收回之后趁克劳德不注意丢上了天空,砰的一声,手杖炸成碎花落了克劳德一身。“明明搞鬼的是你小子吧?”
“干嘛啊,没事带个拐杖没叫你爷爷就不错了。”克劳德捡下身上的碎花,团成团朝真一丢了过去。
风间雪奈,即使到了异世界也没逃过被夹在两个男人的战火与怒火之中的命运。
——果然还是这种时候就异常的思念我家的执事啊!
孩子气的男人们为了面子这种东西现在应该是听不进她说的一句话吧,但是尽管如此,她现在已经忍无可忍了。
“……拜托让我换个位置。”她看着一个比自己高一头和另一个比自己高半头的人一起转过头来看着她,脸上堆满了无奈。
“No problem,my lady.我为我刚才行为表示抱歉,小姐。可否以一次咖啡馆之旅来抵消这个污点呢?当然会选在小姐有时间的日子。”
“非常抱歉!”真一后退几步,几乎要鞠躬成90度角。
她两侧的男人同时表示出了极大的歉意。她叹了口气,退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休息。不知为何,明明没有任何过分的体力消耗,她却感到异常疲倦呢。
“抱歉小姐——不介意留个名字吗?我的名字是克劳德·布莱恩。很高兴认识你。” 雪奈睁开眼睛,身侧站着的红发男人笑着报上了名字。
说真的,到现在为止一直在听他们吵闹,差点忘记了正事。她微微一笑:“风间雪奈。你好。”
“风间小姐。”克劳德回以一个同样的微笑,“你的赤红色瞳眸很迷人,就像能让人溺在其中的清澈湖水一般。”
湖水啊……雪奈腹诽。倒是更多人说像樱桃草莓糖果什么的。不过,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呢?连结束语都是搭讪语气,这个先生还真是有点无药可救啊。雪奈看着克劳德和另一个人交谈着,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叹息。
拜这吵架所赐,车厢里的气氛变的活跃许多,就算是身旁围了一圈影子也能比之前更适应了,毕竟被看得见摸不着的影子包围要比被两个大男人夹在中间好多了对吧。
“要坐吗?”雪奈瞥见站着发愣的真一,往旁边挪了一个位子。
“啊……当然。”对方很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但仔细看上去,依旧是……有点嗯……错乱?
雪奈突然发现真一的目光像在看一只刺猬。雪奈的内心在恶意的微笑。于是她歪头探身,看着低着头的真一的脸。
“雪……雪奈小姐?!”真一赶紧靠在椅背上与雪奈拉开了距离。
雪奈的恶作剧心得到了满足,她也靠在椅背上,看着列车的天花板,像是自言自语:“刚刚的那一句,是什么呢?”
“那个啊,本来是想和你道歉来着。”真一戴着手套的手十指交叠,“话说回来刚才你也有想对我说的话吧?”
“对不起。”雪奈说完又想起道歉时要好好看着对方这一点,又转过头去盯着真一的脸,“真的很抱歉。”
“早就没事了。来,”真一本体断线了许久终于重新连上了,“这一副牌,你喜欢哪一张?”
摆在中间的是的是红桃1,黑桃7和梅花J。
“……给你。”她抽走了梅花J。
“这一副牌,你想自己留下哪一张?”
“也是那个。”她指着梅花J
“这一副牌,你想撕碎哪一张?”
“全都不想。”
“好的。”真一把所有牌都收起来,掏出了一把枪。
砰。枪里炸出了一张梅花J。
不知为什么,她高兴不起来。
“好棒!这是怎么做到的?”只是她依旧表现出了高兴的样子,这也是一种欺骗吧。
“这是机密哦。”真一也调皮的笑了笑。
这不是欺骗。她罪恶的想。这只是隐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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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有没有看过和我长得几乎一样的小女孩?”似乎是稍微熟悉了一些。一直默不作声呆在白钟身后自娱自乐的小鬼加快脚步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开始挑起话题。
“是你的亲戚么?”白钟正在整理着现况,穗的问题把他不知道飞到哪去的想法,重新拽了回来。老旧的白炽灯布满灰尘,散发着的惨白光线似乎粘稠得让人焦躁。
“恩。实可是我很重要的家人哦。不过我也是不会经常看到她啦。”
“是你的姐姐?”白钟耐下心来问,不过脱离了复杂的思考,来自四周细微的杂音又开始摧残他的精神。
“实是我的双胞胎妹妹哦,不过目前比我小了一岁,听婆婆讲实出生时比我要晚十二分钟,不过现在实比我小一岁。所以我当然是姐姐啦。”穗微微加重了“姐姐”二字,露出一个有点自豪的笑容。
“哦,原来是姐姐么。不过能有个妹妹也不错……”从四周传来的聊天声中,白钟听到了从其他地方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后面的车厢还有其他人么……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却又从声音中听到了细微的车轮声……餐车?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有点震惊。
“穗小姐,你听见了什么声音吗?”他觉得自己得过去看看。
“咦我肚子叫的声音大哥哥听到了吗?”穗一脸郁闷,呆毛晃了晃最终还是软趴趴地锤了下来“大哥哥我跟你讲……我现在能吃下一整只蓝鲸——”
“啊......不,我不是说这个,快点跟上来,我们回3车厢看看。”白钟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们,于是快速的向2号和3号车厢之间的门走了过去。
穗点点头跟在白钟的身后“大哥哥,我们还……”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提出这个问题“……我们还有出这里的机会吗?”不用看对方的表情,白钟就能感受到穗心理的不安。
但是并不擅长安慰孩子的他,只把从威廉斯那里获得的情报说了出去。“只要活到异常结束就没问题了。”“恩,只能努力生存下去了呢……呃,我是说一起做为活物!”穗并没有注意到大人间的气氛,小孩子一直是种善变的生物,上一秒还处于萎靡状态,下一秒又有满血复活的可能。穗跑到白钟面前,晃了晃之前被她捏烂的易拉罐。“我力气超大的说不定会帮到什么哦?”
“......”白钟不幸的回想起了他连瓶盖都拧不开的那段时期,这个强烈的对比在他眼中实在丢人,“咳,谢谢你的好心,穗小姐。”最后白钟只能这么回答。
接着白钟推开了3号车厢的门,正好和一位中年男子打了个照面,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位衣着一丝不苟的外国人也并不是简单的普通市民,比起影子带来的威胁他带来的更像是刑警常年磨练出的敏锐。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位之前没见过的少女。少女的一只眼睛上覆盖着巨大的彩色五角星,另一只是暗红色的瞳孔。黑色的短发干净利落。从打扮上来讲,虽然看似无害。不过也应该提防些。
“啊抱歉。”好像是自己刚刚不小心撞到了对方。也许是太过着急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了,导致反应速度并不是那么快。
“没事吧孩子。”看起来像警察的中年男子担心的问。
“恩,没什么事。你们从四车厢过来吗?”白钟出于礼貌的回答。
“恩,你们从前面过来的?”
“恩,不过我们是从三车厢上车的,到前面碰到了熟人。”似乎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白钟直接说了出来。
“我叫花鹤,警察,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谢谢警察先生,我叫白钟,虽然您的好意我领了,不过我认为我能照顾好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钟似乎从心底对这位警察有点抵触。
“当然,作为一个成年人你当然可以,不过 有什么需要帮助依然可以来找我。”没有时间多说什么,白钟礼貌的笑了笑,之后大概还会有机会见面的,然后带着穗离开了2号车厢。这时所谓的“乘务员”从4号车厢进来了。那是位有着深紫色的瞳孔和头发的男人,一边的眼睛被眼罩挡住,嘴里叼着棒棒糖,虽然看起来有些危险。不过并没有给白钟留下什么危险的感觉。一边的穗做好了跑步冲刺的姿势,看样子想要撞过去辨别是不是活物,白钟被吓了一条,快速的拉住了她。
“大哥哥,那团是活物吗”高度近视的穗忧伤的问。
“不清楚,看样子大概是乘务员之类的,先等等再说。”大概从打扮上看是乘务员之类的,不过他的车子里装满了糖果,各种口味的糖果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眼花缭乱。这时白钟注意到了一边一个人坐着威廉斯,他低着头,膝盖上放着小型的记事本,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似乎乘务员的开门声也惊扰了他,威廉斯下意识的抬起头。白钟看到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多惊奇,大概是之前在影之森遇到过之类的东西吧。等乘务员走得再近些时,威廉斯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woc!!!!”他大叫。“是谁不好是个基佬!!!!!”
咳咳,先不说这个用词,但是目前来看这两个人似乎认识。一边的穗扯了扯白钟的衣角,他会意的蹲下去。
“大哥哥……请问基佬是什么呀?”穗对这个陌生的名词产生了极大兴趣。看着这孩子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白钟感到为难起来。“嗯……大概是指社会上存在的一种类型的人,等你稍微大些自然而然的就理解了。”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对面的乘务员也用是一脸“哦,是你啊,你怎么在这?”的表情看着威廉斯。
但是威廉斯一边尴尬的打招呼,一边收拾着自己东西。似乎不想和对面的熟人多聊一会。乘务员对这样的行为视而不见,他笑眯眯的掏出一块糖递给了威廉斯。
“要不要尝尝最新出的糖?”和其他的糖形状好像不大一样,白钟半眯起眼睛打算看清楚是什么,不过等他真的看清的时候,他快速的挡住了穗的眼睛。“呜哇天黑了!”穗发出小小的惊呼声。片刻之后白钟又记起她是那种四米开外分不清是不是活物的视力,于是一边感叹自己的反映过激一边又满含歉意的把放开了穗。
威廉斯也一脸惊恐的看着对方,看着被塞到手里的糖,把它砸到了乘务员的脸上,然后转身就跑。结果却被乘务员顺手抓住了围巾,“最后的时候你还真是能干啊”他说。“说实话真的是一直都没想出来你能做出那种事情。”
我真希望他们谈论的不是床上的话题,白钟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穗在一旁不明情况地感慨着这两团(大概是)活物看来是之前认识?感情真是好啊……
威廉斯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叫着,“啊啊,够了放开我。”乘务员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他反而伸出手去摘威廉斯的面具。“说起来这里也是你罪过的证明啊。”
威廉斯突然一用力把乘务员推开了,手里的包也掉地上了,急匆匆的用手死死的把面具捂住,脸色变得难看得不正常。
站在门口看戏的白钟这才严肃起来,面具被摘掉的瞬间他多多少少看见了地下的一点疤痕,像是皮肤被扯下一层后又覆盖上一层黑色的奇怪物质,总之并不是什么能简单分辨出是什么造成的伤口。
威廉斯这才注意到在门口站着的白钟和一边虽然 看不清但是努力眯着眼睛的穗。随后,乘务员也注意到了这两位不请自来的乘客。“啊啊,其他人来了,就先算了。”他摆了摆手说。说着弯腰准备把地上的包捡起来,威廉斯沉着脸快速的抢先一步把包拎起来,护在了怀里恶狠狠的盯着乘务员,“如果你只是骂我的话,没什么,但是这个不是你能碰的东西!”他喘了空气接着说,“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就把你当做敌人杀掉。”说完头也不要回的跑回了4车厢。
乘务员看着威廉斯的背影摇了摇头,一脸 “不好意思有点玩过头”的表情。
“乘务员先生你曾经是人类吗?”白钟并没有打算在尴尬的气氛中耗下去,他走到了乘务员旁边开始提问。终于可以走过去了,穗开心的举起影灵转了一圈,小跑跟上前,黑色的小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眼前的人点了点头,白钟把视线转到了乘务员手里推着的车子上。各种各样的糖果被堆在一起。考虑到不知道会被困在这里多长时间,食物估计会成为重要问题。
“来点糖吗?”乘务员好像注意到了白钟的视线。
穗露出有点不屑的眼神,小声咕哝着“六年级的大姐姐才不会有点想吃小孩子的东西什么的……和……和没有带零用钱没关系哦……”不过视线粘着在糖果上移不开了。
白钟思考了片刻,把钱包打开然后把身份证和各种卡抽出来,最后直接把钱包整个递到了乘务员手里。乘务员面无表情的点清数目,“能换200颗。”他说。
“穗小姐想要什么口味的?”
“活物大哥哥好人!鲸……啊不,可以要一点牛奶味的吗,等我回去之后就可以给实带去了。”一向莽撞的小鬼有点不可思议地脸红着笑了笑“谢谢活物大哥哥!”
白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只能看着乘务员点了点头,乘务员会意的抽出一个食品袋,然后倒进了一堆糖,熟练的封好袋后递给了一边眼睛好像都在发光的穗。
穗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一袋子糖,然后放进了鲸鱼书包里。
仅仅是这样简单微弱的光芒,就让白钟再次想起了印在自己大脑里时至5年后的今日也没法忘掉的棕发女孩。那女孩身上耀眼的光,能像路标一样给其他人指引方向,当然想指向哪里完全是出于那孩子的意识,简单来说就算是完完全全的错误也会让人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这趟列车什么时候会到站?”白钟询问。
乘务员不说话,他指了指一边的时刻表。但是那显然是看不清的。
“那先生认识威廉斯么?”
“面具男?”
“大概就是您印象里的那位,您是和威廉斯一起进入影之森的么?”白钟追问。
对方又只是点了点头不说话,不过这样就够了。
“那您现在和威廉斯是一样的生物么?”白钟严肃起来。报纸上的确有提到有一 部分游客的失踪。所以始终并不代表死亡吗,还是本人被影子取代了?
“车厢也是,你们也是,我也是,在我看来都没什么不一样的。”对方的回答非常不明所以,白钟一时无法从中获得什么信息。
“那乘务员现在和威廉斯是什么关系?”
“普通的欺凌关系 。”明明是面无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白钟从对方脸上看到一点嘲讽的味道。现在差不多要去追上威廉斯了,从威廉斯那里大概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白钟思考了片刻。
“最后一个问题,先生是喜欢猫还是喜欢狗?”白钟笑着问。
“猫很聪明。”
这时白钟才注意到了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旁的维德兰和跟他他身后用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的rey。视线相交后 ,白钟点了点头。
“那么一会见……”白钟绕过了车子,快步走向了4车厢,穗也小跑的跟了上去,半途转身对着乘务员的位置挥挥手露出不舍的表情,不知是对乘务员告别还是对糖果车。
那个当之无愧被称为恶魔的女生,意外的死掉了。在那之前白钟一直认为她会不客气的吸收周围的所有养分然后成长的更加可怕,最后在引发些什么惊人的东西
后消失。但是那孩子确确实实的死掉了,死因还是自杀。明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白钟难以置信的看着安静躺在花束中的少女这么想着。直到现在白钟还把那认为是她在这里呆腻了而回到原本她待的地方的一种手段。虽然是自欺欺人,但是白钟还是觉这是件得不可思议得惊人的事情。
那孩子被叫做洛呗子,有着棕黄色的奇异瞳孔和漂亮的棕色头发,她比白钟大了四个月出生,性格看起来很温柔。洛呗子似乎很喜欢温暖的东西,阳光和希望是她经常提到的词。但是真正说起话来,白钟却能从她的话中感受到可怕的力量,她的话里经常包含着难以察觉的引导,索性她自身似乎并不是什么喜欢作恶的人,所以这些引导大多出是以达到她的目的为主,所以并不会发生什么让人自杀或者杀人的事,简直就是天生的心理学专家。白钟之所以会报考心理专业大概也是洛呗子的引导所至,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没能了解洛呗子的意图,现在想起来当初的他说不定只是为了了解洛呗子的想法而已,但是那个神秘的女生却在他刚刚读完大一的时候自杀了。
死时白钟并不在附近,当他赶回去时,尸体已经下葬了。听说,从自杀死亡到送到医院抢救这短短几个小时里尸体的腐化度已经能赶上正常人好几天的程度了。后来从她的手机短信记录里警察才找到了似乎唯一能跟死者联系上的白钟。
从接收到洛呗子的遗言到现在已经4年过去了,白钟还是无法从其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所谓的病毒到底是一个比喻还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他无法弄明白。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门口,白钟确认了一下身后的穗已经跟了上来,他推开了连接着3号与4号车厢的门。“跟在我的后面,别太往前跑了。”先前对面前车厢充满好奇的小女孩立刻扔下了刚刚抱起的影灵,倒退了几步,边躲过香蕉皮攻击边乖乖绕到白钟身后的位置。
接着白钟很快就注意到了躺在椅子上的威廉斯,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包,好像怕再被抢走一样。比起这些更不妙的他的四周围绕着淡淡的黑气。
然后威廉斯也注意到白钟,他缓慢的坐了起来。“看到了?”
白钟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把一旁穗护在了身后。“……大哥哥?”穗满脸疑惑,不过一点异样的心慌感让她忍不住像白钟所在的位置靠近了两步,手指轻轻捏住了他的袖口,似乎是本能的靠近了这个让自己安心的存在。
“……这是我家的诅咒。”威廉斯解释着。“几乎不管是每一代人都会像我一样失去脸上的一部分。”
白钟没敢回头,他只能用余光目测了一下到门的距离。
“嘛,不用那么害怕,我知道我的脸就像是怪物一样。”威廉斯接着说。“而且被当做怪物对我来说也许也不错。不过可惜的是,因为这个诅咒我的家人还有我都会在演艺或者音乐上有出色的发现。”
听到着,白钟还是选择了冒着一部分风险走过去。把手里的箱子塞给穗,小声让她留在原地,白钟自己上前去确认。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的确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威廉斯抬头看着白钟,苦笑起来。“所以,你想为了确认看一看吗?确认我到底是人还是影子?”
白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有些问题一但回答得不正确就会让事情陷入更糟糕的境地。“对你们的遭遇,我只能表示惋惜。如果有可能希望威廉斯先生你能解释清楚目前的状况。”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倒不如说威廉斯先生能告诉我什么。”想知道的问题太多了,如果有可能白钟打算让对面的人先开口。
“现在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关于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因为这就是命运。”
“那么从先生你和乘务员的关系谈起吧,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乘务员最后几句话非常在意的白钟选择了这个问题。
于是威廉斯思考了片刻就开始了讲述。“我们都是影森的人,一开始只是一群一起露营的人,后来森林忽然被一层看不见的黑雾包围,时间和空间就像是被切割了一样,我们都被困在了里面。最开始是六个人,六个人被影子替代了……”威廉斯的表情明显有些痛苦。“但是别担心那家伙是生还者,是人类,但是现在他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威廉斯先生你最后做了什么?”白钟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中拖延时间。
“记忆……很模糊……”威廉斯皱着眉揉了揉脑袋。“只能隐隐约约好像是在……唱歌……”
没有得到太多信息的白钟,最后选择了这个可能带有一定风险的问题。“……那先生的包里装着的东西是什么?”
威廉斯皱着眉头盯着白钟,最后目光在包上有些游离。“如果看了的话,我不知道会怎么样……尽管如此你也要看吗?”
“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我也不清楚……但至少如果你看到了一定会被盯上的……”
“被什么?”
“被“我”。”
“要是只是我一个人的话,那就打开吧。”思考了片刻,白钟选择了承担这个风险。
威廉斯打开包后脸色越发的难看,他的手在里面翻了翻,最后从里面翻出来一个金属盒子,抱在怀里,打开了盖子。里面放着一具头骨。
白钟愣了愣,很多可能浮现在他的脑子但是他还是无法确定这件物品所表达的真正意义 。
“这个是我的头骨。”
听到对方这么说白钟立刻明白了一些东西,他快速后退了两步,摸出了兜里的瑞士军刀。“这是表明威廉斯先生你是影子的意思吗?”带着轻微惊慌的蓝色瞳孔低端在它的主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染上了异色。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但也不完全是。现在的意识还是人类罢了。”威廉斯苦笑着。
“……”白钟没有回答,他时刻保持着警惕。
“在影子替换人的时候需要这个人的记忆还有意识,谁知道我本身的意识竟然被保留了下来?”威廉斯有些无奈,将头骨收了回去。手指有些颤抖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空空如也的眼眶里面似乎在散发着黑色的雾。“所以你,明白了吗?”
“这个是你家族的诅咒吧,跟影子有什么关系吗?”
“我原本的脸并不是这样一片漆黑,?是影子擅自做的……估计是脸这个摸样让他不满意吧……但是一旦这里的影子开始扩散的话,那么我就不再是我。”威廉斯戴上面具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
“没办法阻止?”
“没办……法的……抱歉……现在离我远一点……我不太好……”
白钟觉得继续呆在这里的风险太大了,他带着穗快速的离开了。“真是一件让人感到惋惜的事情。那么打扰了威廉斯先生,我们先离开了。”
听到的东西已经超出了她思考的范围,穗只能抱紧着怀中的箱子不知所措的站着,直到穗看到灰色的影子向她的位置移动,渐渐地愈发清晰。直到她看到“活物大哥哥”的面容,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穗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不过依据唇形依稀可以辨认,她在说“太好啦,你回来啦……”
快速离开4号车厢之后白钟还觉得有些后怕。“穗?”
“大哥哥有什么事吗?”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要是你赢了的话随便提一个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穗会一脸期待的样子等着白钟继续讲下去
“不过这个游戏有点难度,在任何时候只要听到我击掌两下的声音,你就马上转身向后跑,我会在后面追你,要是没被抓住你就赢啦。”
“嘿嘿,那我可是赢定啦!”穗笑得露出小虎牙 。
白钟笑了笑正好看到了一边刚刚和乘务员谈完话的维德兰。
“你看起来不大好。”,维德兰的目光轻轻滑过面色苍白的男人,“第四节车厢有什么?”
“不只是看起来,我现在的心情也不太好。维德兰先生,如果你是人类的话,最好离威廉斯远一点。”白钟想到刚刚看到的东西,扯了扯嘴角。
“他是什么?”,维德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嘴角轻微地抽动了一下,微哑地声音轻柔而清晰,“你认为他有能力杀了你,对吗。”
“想知道是什么的话就鼓起勇气自己去确认怎么样,只要你运气好完整的走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白钟对后面的那一个问题视而不见。
“感谢您的忠告。”,维德兰回答道,“无论如何,很荣幸我能再次见到一个活着的您”。他微微低下头,像是在沉思,表情晦暗不明,“能否请您替我照顾一下格兰先生?”
“啊,这孩子的话没有问题。”白钟的勉强扯出来一个微笑,蓝色的眼底闪着奇怪的光。“祝你好运,维德兰先生。”
松了口气,白钟看着似乎在跟rey交代着什么的维德兰,感到有点头疼。恍惚之中他又看到了那条奇怪的遗言短信。“洛呗子并没有死,你已经被洛呗子选择成了新的宿体,病毒会在你感受到危机的时候激发。”白钟用力摇了摇头,希望把这些东西从大脑里甩出去,但是只换来了更加严重的头疼。得找什么分散注意力,这么想着白钟把视线移到了一边因为被迫离开了维德兰而沮丧的呆毛都软下来的rey。距离足够近,呆在白钟身旁的穗清晰的看到“围巾大哥哥”手里拿着的东西。
“哇……好厉害。活物大哥哥你看这个糖个子好高!”白钟顺着穗直钩钩的目光看过去,发现rey手里那根违和得不能再违和的巨大波板糖。
“手里的东西挺适合的你,rey先生。”他忍不住嘲讽了句。
rey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巨型糖果没说什么,一个人把玩了一会后暂时放到了一边。“笨蛋先生如果想要的话请随意。”
“rey先生就不要说笑了,我都20多了,哪有跟小孩子抢东西的道理?”白钟笑着摆了摆手。
洛呗子是病毒的名称么?那个女孩其实是具有意识的病毒吗?还是所谓的病毒仅仅是个代称,她想说的是某种精神状态或者思考方式?她最后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一个短信发给我,是想让我回答什么吗?无法得到正确的答案,亦没有相关的资料。白钟被这个仅仅只见过几次的几近陌生人的奇怪家伙困扰了很多年。直到现在自己处在了危险的境地,那孩子的事情还是不断的干扰着大脑。糟透了,我真的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看不出。”对方似乎只是单纯是因为赌气干脆想都没想就这么反驳了回去。
白钟回头看了看身后盯着波板糖眼睛发光的穗,“虽然我不是很需要这个,不过既然rey先生不要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穗,那个糖是你的了,去拿吧。”
穗开心的跑过去,接过糖道谢。之后在白钟的感知中头疼又一次袭来。
“想理解我的想法?”记忆中的那家伙还是有着那么清晰的轮廓。“小动物,你认为理解别人的想法很有趣吗?嗯,真的想要了解?不怕受伤?哦,但是人的思想是极其复杂的,并不是记住了书上的公式就可以理解的。它们像巨大的漩涡,要是控制不好自己,就会被卷进去的,小动物你相信自己吗?……我很高兴你能全部做了肯定回答,那么我现在也告诉你我的回答吧。白钟,你的本性就像三角形有很强的稳定性,但是人是注定做不到百分百猜透对方的思想的。所以我会把病毒送给你……请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因为在你变得超过了那条线开始你就已经不被这个世界所期望了。这是个严肃的话题,小动物,你得学会维持自己。”
病毒……对了,那个时候,她也提到了病毒。但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精神缓解了一些,白钟勉强抬起头,眼前是满脸写着担忧的穗。再看向四周发现rey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玩去了。
“我没事,rey呢?”
穗指了指4号车厢。“围巾大哥哥自己去了4号。”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希望一会第一个出来的不是威廉斯……”虽然很想过去看看情况,但是自己却没有力气,与其扶着座椅移过去让穗担心,不如就这样在原地呆着了。
不一会,白钟听到了开门声,他把捂着太阳穴的手拿了下来。维德兰沉默着走出来,皱着眉,但基本还是和平常一样。他抬头看了一眼白钟,忽然笑了笑——很令人惊奇的没有蕴杂复杂的情绪,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常到非常不维德兰风格的笑,说:“你见到‘他’了?”
“不,我只见到了一半“他”。”白钟勉强想起来威廉斯告诉他的信息。“不过我很高兴,第一个从那扇门走出来的是你们,而不是威廉斯。"
“那是个疯子。”,维德兰平静地说,“不要轻易相信他说的任何话,不要真正的靠近他。否则在你玩火自焚之前,我会先成为你的敌人。”
“能从疯子那里活着出来的先生你会成为我的敌人,那真是可怕的事情。”白钟并没有表示出过多的个人立场。不过在他看来,威廉斯并不像说了什么假话的样子。
“最后,如果我表露出想要杀死任何人的迹象。”,维德兰说,“那不是我,杀了他。”
“呵,维德兰先生认为我这个样子能杀掉你?”白钟感到疑惑,这句话是维德兰在告诉自己他是影子?但是他和威廉斯的情况不一样,他是怎么保留正常意识的同时还产生了影子意识?
“这是你的事情了。”,维德兰回答,“那么,我先告辞了。”
“维德兰先生,我希望再见面的时候你不会拿着手术刀直接捅过来。” 白钟认真的回复,虽然话里带有一些嘲讽的意味。其实更不希望直接被从身后暗杀掉就对了。
看着维德兰懒得回答这种无意义的回复转身离开之后白钟再次回到用手捂着太阳穴的姿势。穗抱着从rey那里获得的波板糖,担心的看着白钟。
维德兰那句话的意义是什么?他是影子这点几乎是确定的,但是他为什么也会出现和威廉斯差不多的情况?威廉斯跟他或我说了谎?得追上去去问清楚。直接回4车厢太冒险了,所以白钟还是选择去找到维德兰。
那孩子的眼睛是明亮但是又死气沉沉的。奇异的棕黄渐变覆盖了她的整个瞳孔,配合着她经常微笑的表情即充满着希望,又散发着悲伤。无法理解,想去了解,她眼睛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说不定,病毒是真的存在的东西。看着地上这些违背常理的影灵,他们正抱着自己的大腿往上爬着,模糊的视线内,还有一只抬起头指着白钟的眼睛,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白先生?......你还好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模糊视线里,白钟眯了眯眼睛,才勉强认出是之前搭过话的雪奈,“我没事。雪奈小姐你见过乘务员了吧。”
雪奈用奇怪的打量眼光看着白钟。
“那个戴着眼罩的先生吗...?”很快,她回答。
“大概就是他。”白钟思考了片刻,好像乘务员是有带着眼罩。
“怎么了?他对你做了什么么?”虽然不是能看得很清楚,但是白钟还是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关心的成分。
“跟乘务员没关系,只是上次生病还没有完全好,雪奈小姐你是打算还呆在2车厢吗?”
“待在哪里还不是一样。带着常吃的药了吗?”雪奈的语调稍微参杂着寂寞的成分。
“最好到人多一点的地方,一个人的话太危险了。”白钟面前扯着嘴角笑了笑。“谢谢,雪奈小姐的这份关心,药我有带着。那么我先走两步了。”
那么,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吧,不能一直这样让穗担心。就算这么想,白钟还是因为强烈的头疼而选择在了两节车厢的接口处蹲了下来。安静下来之后,熟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小动物,你的愿望是什么?”洛呗子好奇的歪了歪头。“不对,不对,不是说理想,我说的是愿望。愿望啊是很美好的东西,愿望的话什么都有可能,”洛呗子看着依旧抱着课本啃公式的白钟接着说。“我可是知道的,小动物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不现实的东西你是不会去为之努力或浪费时间的。所以我们就做个即合理又现实的约定吧……当你有一天对自己是否能活下去产生质疑的时候……”
“白先生,你....”突然间的在附近传来的说话声,让白钟猛然抬起了头。
“雪奈小姐你怎么跟过来了?”没有多余的力气掩饰内心的惊讶,“我只是头痛没有什么大问题。”
“你的眼睛怎么了?”雪奈沉默了片刻。
“眼睛?”
“...和平时的颜色不太一样。”
“......."白钟沉默了一会。他掏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屏幕里脸色和往常一样苍白的自己,瞳孔底端安静的散发着黄绿色的光。简直和那孩子一样……
“还好吗?”过了会,雪奈问。
白钟思考了片刻,决定比起这些解决不了的状况先去先对付疼痛能好些。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堆叫不上名的药盒子,还有看起来像是一件全黑的衣服。从其中翻出一个塑料瓶,倒出药片然后塞到嘴里。“如你所见雪奈小姐,我自己也并不清楚是什么导致了这个情况。”
对面的人似乎很难过,“别太勉强自己了,白先生。”她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可是我不想......我不想看见你表现出这种苍白的样子……失礼了。”
“谢谢,雪奈小姐也是,要打起精神来。那么我还有其他事情......”
离药效发挥作用还要一小段时间,在那之前……白钟缓缓的站了起来。
“也是啊,那就...不打扰你了。”
“祝你好运,雪奈小姐。”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