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背景恐怖创作向企划。
*含即死flag,投票死亡等强制死亡情节*
故事以“尖叫俱乐部”发出的聚会邀请函为开端,几十名尖叫俱乐部的成员作为恐怖情节爱好者来到了尖叫大厦参加这次活动。谁也没想到,这次活动,会成为一场现实版的恐怖脱逃……
报名已结束,企划正式开始。
# 强行+1s。
扑克牌的用处,暂且又多了一项。
捕捉到了走廊里多出来的鲜红刺眼的血字,信息通过光线射进角膜透过晶状体和玻璃体映在视网膜上,电流一般在神经里单向通行直到大脑中枢。
熊洛洛已经是很努力地维持着两个陌生人之间的友爱气氛,她也想继续延迟下去,所以她和乐茗一起回到了卫生间里,并没有在大家的面前讨论谁留下谁上的打算。在大家面前争吵,甚至有可能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当然能够和平温和地解决就最好了。
“真难呢。”熊洛洛说,“你也不想死,我也想活下去。”
乐茗没有说话。气氛突然就冷却了下来。整个卫生间里面能听到的声音只有漏水的水龙头里面流出来的水滴落在小水池里,啪嗒啪嗒意外和心跳声合上了。池子里仍然漂浮着令人恶心的长长的黑发。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尽管安全地离开了这个卫生间,但是仍然要面对这样烦人的选择项。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就已经和现实、科学脱离了。完全无法思考出来对这一切的解释。从“写下在座你最想杀死的人”开始,这一次线下聚会发生的事情都像是在对他们全部的人说,杀掉你身边的人吧,为了活下去的话。感觉是要把人性里面某一些平时被隐藏得很好的部分挖掘暴露出来似的。
“你是个很好的人。”乐茗突然开了口,“可是我也想活下去。”
可是电梯只能够上一个人,两个人上去也会团灭。
“我也不是圣母会这样乖乖地站在这里让你上去或者……嘛你懂的。”熊洛洛耸了耸肩说,“相比一个人活着,我更希望是两个人一起活下去。”
“看样子不太可能吧。”乐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她是想做什么。
接下来又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卫生间的门并没有完全关上,留下了一点点的缝隙。从缝隙里面可以看到其他花色的扑克牌的人隐隐约约的动作。不知道是谁感觉有一点虚弱地靠在墙边,也不知道是谁替谁擦着眼泪似乎下一刻就是挥手说再见。
确实是要再见,挥手这样的事情还是做不到的吧。
“一起留下来等死吗?”熊洛洛问出口都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这样很亏。”乐茗说,“明明可以活下来一个人的。”
熊洛洛也是很无奈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五分钟的时限已经剩下不多了,两个人不管哪一方都没有做出退让,也没有做出其他过于暴力的行为,只是十分和平地沉默着。
“先出去吧。”熊洛洛说。
出了门先看到的是还是靠在墙上的上官潮雨。他紧紧捂着肚子,衣服上已经被血锈色染红,面上也是感受到疼痛的表情。
作为一名医生,尽管还在实习可是好歹也是,还带了些许急救用品,熊洛洛提出是不是要给他包扎一下。虚弱的男孩子索性就坐到了地上露出了腹部一个贯通伤,伤口说大也不大,也不是特别小,只是腹腔和外界环境因为这个伤口贯通了起来,不处理的话出血过多或者感染起来了真的十分棘手。
用光了全部的纱布勉强覆盖完了伤口,嘱咐这个可怜的男孩子先用按压的方式止住血,也不要太剧烈的活动了不然伤口可能还会继续出血最后休克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看看手机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
花童华站在电梯门的隔壁,和已经进去了的GOD说着话,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很悲伤。叶溪不知道去了哪里,上官潮雨慢慢地走向敞开的电梯门。雾野南看上去也是特别平静地进了电梯并按下了关门键,没有看到她的小男朋友。
剩下的也就只有熊洛洛和乐茗了。
“亏就亏吧跟花童华凑合一下还可以打牌,如果松尾也在就更好了。”熊洛洛突然就放松了起来靠在草花的电梯门隔壁,“乐茗你会留下来的吧?”
乐茗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熊洛洛,然后向花童华那边走过去。
这样就对了呢。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时候她迅速地钻进去了电梯里面。
她看到了听到声响赶过来的、站在缝隙外的乐茗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对不起。”
熊洛洛这样对她说。
——似乎有什么破壳而出了。
15分钟可以做到些什么呢?
数学题能做完好几道了。
可以跑好几次一千米了。
短小的恐怖故事介绍视频也可以看完了。
有点短了,有点长了。
只有15分钟的,竟然有15分钟的话。
肚子好痛,肚子好痛。
现在低下头来的话,看到的也只是衣服上沾染的暗红,已经氧化却仍然散发着铁锈的气息。
我和它不同,我是个胆小鬼,可悲的胆小鬼。
反胃感,涌上。
恐慌感,沉淀。
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为了看到
为了活下去
所以
所以——
和当初将它拿在手中放着恐怖电影的手机丢出去一样,就像是应对恐惧的应激反应。
抛下“她”不管了。
走了进去,按下了电梯的关门按钮。
如果被它知道的话
如果被它知道的话
…………
那也是无所谓的。
颤抖着的、卑微的小鹿啊。
就连腿也只能弯曲着,仿若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现今蜷缩于只有自己一人的电梯之中,只求能够安身。
BGM:エイリアンズ-キリンジ【http://music.163.com/#/m/song?id=764725&userid;=105207735】
读完墙上的血字,松尾翔太偏过头,望向左手边第一部电梯——电梯门上涂着黑桃的图案,有着像是扑克牌的黑桃A上那样繁复的镂空花纹。
属于他们的,黑桃的图案。
松尾翔太始终没有对这些莫名的要求发表什么看法。短暂的沉默之后,电梯“叮”地一声,向下的箭头由亮转暗,黑桃从正中央一分为二。
“那个,南……”
“那个,翔太君。”
没想到这个时候两人还能异口同声,松尾翔太也是一愣;随即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南不再牵着他的手了。
“怎么了?”尽管如此,他还是露出了笑容。
“……”雾野南摸着右边的耳垂,局促地犹豫着,“我的、我的耳钉好像掉了……”
电梯的光亮投在两人脸上。那个小小的空间,承载着生的光亮的空间。
“是上次,在礼幌买的那个。”
松尾翔太闻言,顺从地弯下腰,双手撑膝,“是掉在这附近吗?”
“我也,不太确定。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在了。”
“是吗。”
松尾翔太蹲了下来。电梯间的灯光尤其明亮,黑色瓷砖地板的反光也是相当晃眼,那枚细细的耳钉也许卡在了缝隙之中。
“……不是这里的话,会是掉在会议室吗?”雾野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接着,高跟鞋咔哒咔哒地远去。
“那个是我们一起买的呢。找到之后可要小心保管,不要再弄丢了哦。”他叮嘱着,挪动双脚换了个方向。雾野南还没有走远,这个距离她仍然能听见他说话。
没有回应。
松尾翔太将右手伸进外套内侧的口袋中,指尖摩挲着那个东西,磨圆的棱与不光滑的表面。
“呐,南啊。”
十五分钟只能说是非常短暂,还要花费在这样的事情上……
十五分钟。
会来不及吧。
高跟鞋咔哒咔哒地匆匆返回,松尾翔太正要起身,“咦,找到……”
“哐!”
询问的话尚未出口,随着一声沉闷的重响,视野中的景象突然错位重影,如同失重一般地眩晕,他猝不及防地跪倒,双手支撑在地上试图稳住身体。
后脑勺的剧痛瞬间剥夺了他的思考能力,眼前的一格瓷砖在旋转摇晃。他本能地用手捂住痛处,湿润的触感。
是血。
——我被袭击了。
眩晕和剧痛使他失去了还手之力,不能背对敌人的准则仍然发挥着作用,松尾翔太跌坐在地上,站在他身后的是——
雾野南。
是他的女朋友雾野南。带着铁锈的灭火器举过头顶,栗色短发因为薄汗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没有了温柔的笑容,目光冰冷而凌厉。
“……你、你干什么!”
“还用说吗?我要活下去,”举起灭火器对她来说并不轻松,喘息因此变得急促,“所以,请你去死吧。”
“你——等等!……呃!”
第二下已经不由分说地砸了下来。松尾翔太抬手挡了一下,钝痛自前臂扩散开,他又惊又怒,向后挪去;雾野南却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接着第三下。
“哐!”
第四下。
“哐!”
保护着头部的手臂已经折断,软绵绵地垂在身侧,雾野南再次举起灭火器,给予对方一记重击。
鸭舌帽早已滑落,松尾翔太趴伏在地面,头部两处巨大的裂口如同贪婪大张的嘴。鲜血顺着脖颈染红衣襟,眼眶也因淤血迅速肿起,手指终于脱力松开。
雾野南喘着粗气,咣当一声将灭火器甩下,冷眼看着这个无意识抽搐的金发年轻人,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踏入电梯中。
……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他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蓝色的、小小的圆形盒子从怀里滚落,滴溜溜地转了数圈,在电梯前一步之遥顿住,盒盖啪地弹开了。
“没法买更好的戒指了,虽然我也很不甘心……请你收下这个,南。”他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银色圆环上镶嵌着20分的钻石,亮晶晶的,像天边的星,像情人的泪。
“至少在离开之前,我可以叫你一声,亲爱的。”他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想象中的求婚,应该是在四月,他们站在桥上,身侧是流淌的樱花河;或者,是在夏日祭,穿着浴衣的南拎着金鱼,惊喜与花火一同绽开;或者,是在神社前,千本鸟居映得她的脸颊通红。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的眼睛已经无法聚焦,视野中是模糊血红的一片,他徒劳地伸出手。
来不及了。
错过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要来不及了。
“……南……”
要来不及了。
“请……嫁给……”
电梯的门缓缓合拢,希望之光随之熄灭。那枚黑桃重新合二为一,严丝合缝,仿佛不曾分开。
踊ろうよさぁ ダーリン
来跳舞吧 我亲爱的
ラストダンスを
这是最后一曲了
暗いニュースが 日の出とともに町に降る前に
在坏消息随着日出 降临到城市之前
キミが好きだよ エイリアン
我爱你 我的怪物
大好さエイリアン わかるかい
我亲爱的怪物 你明白吗
【啊啊啊啊啊啊先打个卡明天补全——】
——————————————————————
【钥匙藏进棕黄的肚子里】
上官潮雨正因为刚才所见的场景拼命的发抖,就那样躲在叶溪身后,惊慌地四处张望着前进,直到进入那奇怪的办公室。
对于恐怖电影的印象让他不愿轻易接近办公桌上的小熊,而是跟叶溪用眼神对话了许久
,他不断摇着头,最终被对方的眼神所迫,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
“对、对不起!小熊先生!请让我们抛开你的肚子来拿钥匙吧!我会用重要的东西跟你做交换的!!!”他做出【拜托】的姿势,维持了几分钟后才绕着小熊左看右看动了工。
几乎是在剖开小熊肚子的同时,潮雨的肚子也随之裂开,血从开口处染红了自己的上衣。
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
他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手臂,刀也从手中掉下,与桌子接触发出闷响。
叶溪似乎也惊呆了,但还不忘开口催促他将钥匙赶紧拿出来,还有把作为交换的东西放进去。
他在自己的肠子滑出身体的时候才终于从对方的呼唤中恢复意识,他立刻拿出了钥匙,又将自己从口袋里翻出的徽章放了进去,大口喘息着将熊的肚子想办法缝合起来。
但是自己的肚子却完全没有随之复原。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啊、对了,医生的话!有医生的话……!!!这里有医生的吧……???!!!
# 谢谢鸟鸟 我活了三集了
这一章的开始,我可以先和大家说一个鬼故事。
上一章讲到,熊洛洛交上去一张纸片,和大家的纸片一起,被主持人放到了她的文件袋里。
最后主持人朝他们微笑了一下,然后她死了。
平时特别特别无聊的鬼故事,从前有一个人走在路上,走着走着,他死了。
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不过主持人小姐,真的死了。七窍流血。
-
熊洛洛看了看手上的扑克牌牌面以后,把扑克牌放到了裤子口袋里。
好像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参加了一个不得了的线下聚会。
她找到那个名牌上写着“乐茗”的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和她打了打招呼:“嗨……旁友,我是你的搭档。”
主持人被不明原因致死,口袋里无声无息地多出来一张扑克牌,熊洛洛完全无法用常理和科学解释当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这让她有点慌张起来。这个时候她完全可以丢掉这个破扑克牌扭头从楼梯离开,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她有一种不按照指示来做的话很有可能被不可抗力处置的危机感,莫名地。
为了保命……大概吧。
迟疑之中其他分在一起的人已经选定了要去哪一个房间里执行那个收集钥匙的任务了,房间先到先得,两个人面面相觑也没有其他选择,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据说在这个卫生间里的是一把深蓝色的钥匙,在水池里面。
……然后两个人看着一团厚厚的长长的头发飘在水池上,都不由自主地皱了眉。
“看来就在这个池子里面……可是真的挺恶心的哈。”熊洛洛站在池子隔壁观察了一圈。
头发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
乐茗想了一想,说出了两个得到钥匙的方法:“要么就捞,要么……看看哪里可以排水?”
“唔……好像池底有塞子哦,可是还是要摸这个头发。”熊洛洛又仔细盯了盯水里,“好像■■哦……乐茗你听说过吗就是那个■■■■里面的怪物。”
她点点头并表示真的不想用手去碰,如果可以的话更希望可以用别的方法。
“看看可不可以用别的东西够一下钥匙……外套来漏水拿一下?”熊洛洛正想下手捞,结果身后的乐茗阻止了她。
“我可以捞……毕竟以前什么都摸过啦。”熊洛洛挠了挠头。其实她是这么觉得的,区区头发,以前上学的时候什么骨头呀肌肉呀神经呀内脏呀该摸的都摸过了。让普通的小姑娘去摸的话可能确实有一点强求了,不是每一个小姑娘都特别有勇气去碰这些的。
“你是可以捞,可是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再看看不用太急。”乐茗明显对熊洛洛这样比较随意的想法有一点反对。
熊洛洛被阻止了以后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好跟着乐茗一起站在池子隔壁,两个人就这样看着乌黑浓密飘逸的长发发了好一会儿呆。
乐茗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翻了翻她身上的东西,然后转向熊洛洛:“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捞一下的……棒子之类的?”
熊洛洛看了看她带着的小背包里面的东西,特别遗憾地告诉乐茗:“没有哦我带的都是一些急救用的……止血贴之类的。”然后她也到处看一下,十分突兀地问乐茗,“……你说用鞋子扒拉一下行不行?”
……好像勉强可行的样子。乐茗想了一下:“可是之后你要光脚走路吗?……要不我们去扒主持人的鞋子吧……”
“再看看吧……”熊洛洛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还是得尊重死者,要用的话估计到最后还得用自己的会比较好吧。她也没有想到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到处踹了踹卫生间隔间的门。踹到最后一个,啪地一下好像有什么被门碰倒了。熊洛洛进去一看,居然是一个拖把。
“乐茗这里有拖把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感觉有点懊恼,“早就应该想到的这样大小的池子大概就只能洗洗拖把……”
乐茗显然也对新发现的道具十分满意,两个人鼓起勇气扒拉扒拉开了那团令人不安的头发,发现了在池子里的钥匙,然后用尽了办法硬是把钥匙给撩了上来。得到钥匙以后她们马上离开了卫生间,毕竟没有人想跟一个带头发的池子待在一块儿。
一把不知道用处的钥匙,还有一张不明意义的扑克牌,还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未来。
熊洛洛站在走廊里,心里呐喊的全是:所以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线下活动???
“……啊啊啊啊啊——!”
灯光再次亮起之时,雾野南一声惊叫,站了起来;伴随着另一人惊恐的尖叫声,她的椅子被撞翻在地。
“怎么……”松尾翔太本能地抬起头,向恋人望去。仅仅数秒,他的余光扫过一抹红色,视线就被一只手挡住了。松尾翔太发出了短短的“啊”的一声,听起来像是疑惑更多一些。
“……不要看……”雾野南左手捂着自己口鼻,忍着强烈的反胃感。
距离她最近的那位作家蝶间林千景已经失去了头颅,上半身向桌面倾倒,胸口正抵在会议桌边缘。脖颈截面异常平整,她可以清晰地看见被肌肉包裹的山峰一般的椎骨、深井一样的喉管,以及一座小小的、猩红的喷泉,随着仍在跳动的心脏,鲜血一股一股地喷涌,淌在屏幕和键盘上。——由于手指正压在键盘上,他那篇没写完的稿子末尾,突兀地添了三行“あ”,如同无声的控诉。他的血淌入键盘,很快,这台笔记本电脑在爆鸣声中花屏,停止了工作。
雾野南的视线,从左至右扫过会议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一具尸体。所有的尸体都没有了脑袋,或歪斜着倚在椅背、或伏于桌面。
“唔……我不看。”松尾翔太乖乖抬起右手,代替雾野南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发生什么了?”
“……”雾野南没有回答。她盯着幕布上无端投出的文字。
四把钥匙,一把在纸堆中,一把在水里,一把藏在棕黄的肚子,一把藏在乌鸦的身体。
扑克牌。
雾野南摸了自己的外套口袋,果不其然,里面多了一张硬质纸片。
“翔太,我口袋里多了一张黑桃四。”她压低声音说。
“扑克牌吗?”松尾翔太立刻会意,空着的左手摸向口袋,他从牛仔裤右边侧兜里抽出一张扑克牌来。“是什么颜色?”他问。
“黑桃二,”雾野南小声回答道,她抓住松尾翔太的左手腕,走在前面带路,“看来我们是一组。走吧。”
“嗯。”松尾翔太应了一声,他仍遮着自己的双眼,任由雾野南拉着向前走。
两人大步离开会议室。松尾翔太感觉走了十几步,南的脚步慢了下来,他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南拉着他右转进了那房间,接着房门在他身后扣上。
“我可以看了吗?”松尾翔太问。
“可以了。”雾野南回答。
松尾翔太撤下左手,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办公室,软沙发、文件柜、办公桌与墙角的盆栽一应俱全。雾野南正站在他面前,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有人死了。”
“啊……”松尾翔太一句话噎在喉咙里。
“现在加上我们,还有八个人活着。‘它’要求我们陪‘它’玩一个游戏,第一步是找到一把钥匙。”
“‘它’是指?主持人吗?”
“不是的,主持人也死了。应该是杀了其他参与者的……那个东西吧。”雾野南垂下双目。
“那……是鬼吗?”
“也许……吧。”
松尾翔太闻言,却笑了起来:“这不是正好吗?你一直想知道鬼是什么样子的吧。”
“……”
“报警会有用吗?……啊,信号圈外。”
“……翔太不害怕吗?现在有人死了哦。”
“南会害怕吗?”松尾翔太反问道。
雾野南盯着他的脸,迟疑了一会,尚未作出回答,松尾翔太便接着说道:“南不害怕的话,我也不害怕。”
“……”雾野南低下了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她最终温柔地应道:“……嗯。”
“钥匙在什么地方呢?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吗?”松尾翔太径直向办公桌走去。办公桌上的鸟笼与其他摆设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笼中一只乌鸦静静站着。以他之前在宠物店打工的经验来看,通常笼中的动物在看见陌生人时会紧张鸣叫的;他还以为是模型或者标本什么的,走近时,乌鸦却跳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
“‘黑色的钥匙在乌鸦的身体里’,‘它’是这么告诉我们的。”雾野南说着,打开办公桌之后的书柜,她解释道:“在这之前,我想先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噢,”松尾翔太应了一声,放下鸟笼。办公桌上除了鸟笼以外什么都没有,抽屉里也是空空如也。
柜里有一些文件夹和书,雾野南逐一打开文件夹,全都是空的;再拿起书,她发现那些书非常轻——打开一看,只不过是一些贴着封面的纸盒而已。
松尾翔太打开了鸟笼,试着用抓鹦鹉的方法把乌鸦抓在手里,那乌鸦扑腾了一会,就安静下来。他问:“你有收获吗?”
雾野南正在查看角落的盆栽,叶子有些脱水,土也是干燥的,大概是数天没人浇水的缘故。她摇摇头,说:“没有,这里连纸片都没有。”所谓的办公室,不过是一个空壳;线索只剩下乌鸦身体里的钥匙了。
“可是,这只乌鸦肚子里,没有东西哦。”
“诶?”
雾野南快步走到松尾翔太身边,将信将疑地接过乌鸦,手指在乌鸦身体上按了按,从胸骨到腹部,确实没感觉到有什么硬物。乌鸦突然“嘎”地叫了一声,试图挣开翅膀,激烈地挣扎起来。雾野南被这叫声吓到了,手一松,乌鸦挣脱开来,飞到书柜上方。
“哎呀,”雾野南有些遗憾,她本想撑开鸟喙看看的,“是要杀了它吧?然后从肚子里取出钥匙。”
松尾翔太说:“你刚才也摸过了吧,动物身体里如果有异物,是会很不舒服的。这只乌鸦应该很健康,不像是有异物的样子。”
“是吗?”雾野南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是‘它’是这么说的呀,在投影仪上。”
“你拍照片了吗?”
“没有……我的手机没电了。”
松尾翔太沉默了一会,提议道:“我想回去确认一下。”
经过走廊时,他们听见隔壁房间也有说话声。会议室里已经没人了,浓浓的血腥味已然扩散开来,雾野南捂住了口鼻。失去头颅的尸体们仍坐在原位,固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见这画面时,松尾翔太还是感觉一阵反胃。女主持的尸体则是面目狰狞地瘫坐在地上,腹部开了个贯穿身体的圆形大洞,正对着松尾翔太的座位;身后墙壁上沾着飞溅的鲜血和内脏碎片,形状像极了一对翅膀。
投影仪上反复播放着先前的提示,黑底红字,有点不好辨认,但是确实如南所说,“黑色的钥匙在乌鸦的身体里”是这样写的没错。松尾翔太仍看着幕布,除了知道“它”不允许他们前往电梯以外,就没有新的信息了。他不太擅长这方面,视线转来转去,落在了女主持尸体头顶的、同样用血液写就的英文上。
“‘She is craw’……是什么意思?”松尾翔太指着那句话问。
“是‘She is crow’,”雾野南纠正道,“crow是乌鸦的意思……啊!”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
“乌鸦……难道是说,她?”
几乎是与此同时,女主持的尸体毫无征兆地倒向前倒下。两人都是一惊,雾野南快步向女主持的尸体走去,松尾翔太叫了一声“等等”,也跟了上去。终究还是雾野南快了一步,她蹲下将女主持的尸体翻了过来。钥匙在乌鸦的肚子里,那就是说……
啊。
松尾翔太在雾野南身后一步站定,他听见一阵振翅声由远及近,那只乌鸦飞进会议室,落在了他的肩上。
女主持腹部的洞中,淌出少量混着几节肠子碎片的血。而那堆内脏碎片里躺着的,正是他们要找的黑色钥匙。
“等、等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便这样喊着举起了手。“说是要投票,但是……”金色长发的女士只是温柔地笑着看向他,让潮雨有些不好意思。
“被投票想杀的人中得票最多的人……会怎样?”
回答上官潮雨的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寂静、主持人一如既往的笑容,还有桌面上的那张白纸。
-
如果说最坏的结果是“死”。
那么……最好的结果呢?
-
潮雨盯着白纸发呆。
秒针的响声无疑是放大了焦虑感,他不得不伸出手臂去擦顺着额头流下的冷汗。
他在纸的左方写下了自己的作品。
而右方……
他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番,不论是坐在身旁的高四学姐,还是穿着神父装的女孩,亦或者是那个一头粉色头发的女性……
大家都很手足无措。
潮雨了解到了这点后便低下头继续盯着那张纸看,时间仍然随着秒针发出的声音流逝着。
焦虑像是游戏角色的状态一样,成倍地叠加在他的身上。
他索性抱着头,脸朝下趴在桌上,假装自己根本就不属于个地方。
但那样做只不过是不接受事实的自我催眠。
那并不是自己擅长的事情,若是说出来,另一个自己也一定会赞同这一点。
他恢复原本的姿势,将纸拿到眼前。纸的右半边早就被他用笔尖戳出了一个洞,透过洞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坐在自己对面人的名牌。
——蝶间林千景。
那是位给人感觉优雅带着书墨香气的成年人,或许是被那样的气质吸引了,他花了几十秒钟的时间观察对方的动作。
直到听到身旁的人将笔放下的声音,他才像是听到猎人枪声的兔子,猛地将纸放下。
若这只不过是个恶作剧玩笑,我会怎么做?
对啊,如果是那样——
我不会写上任何人的名字。
怎么可能会有一见面就想要杀死的人?尊重他人这件事父母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好好教导过我了,写上别人的名字无疑是将他人的生命当做儿戏……
由主持人发放给每个人的这张白纸,就如同是惊蛰之雷一般。
最后,潮雨像是往常那样笑着,将对折起来的纸交了上去。
纸的左半边写着上官潮雨,右半边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