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因为吃了一口喜欢的食物,便莫名穿越到了这片味觉的大陆。
含糊其辞的神明的话语,来历不明的怪物,从未经历过的战争景象。
究竟为何而战?我们能活着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前方荆棘满布,充满迷雾。
那么,我在此真诚的期待各位冒险者的到来。
本企本质为有口味元素的架空幻想大陆企,为剧情向企划。
企划终章已开始,终章时间:2020.06.09-07.10,此后企划页面将会关闭,即为仅可浏览企划页面,不再接收相关产出的投稿。届时将通过企划E-Group供各位玩家进行后续的剧情补全及日常互动。企划小组内的投稿不再计分。
和翔翔还有华华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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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游行时的插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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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好像有什么。
正在扮演鬼的华宣透过一颗还没灌入烟雾的泡泡,窥见了天上盘旋着的身影,似鸟又不是鸟,头发嘛……好像也不是绿色长发,据她所知穿越者中只有清淡国的三朝元老——飞鸟可以在空中飞行,之前酸国的啤酒节已经让她很好地领教了一番在空中横冲直撞的滋味。远处这个人举着双臂,却迟迟不肯下来。拿着狼牙棒的她玩心大起,自己现在是鬼,随心所欲便是,随即向高处送出一颗泡泡,泡泡碰到那人随即爆开,与广有射落怪鸟颇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自己不是广有,而是百无聊赖的鬼罢了。
华宣没料到,那个身影竟真的朝这边落了下来,竟是一十几岁的女孩模样,身披羽毛,手臂部分也全被翅膀样的东西覆盖了。
“灿灿。”她把头凑近车上用来窥视前方的孔。
“咋了?”
“有人落到车上了,你先停一下。”华宣这么说着,却不下车,她稍稍后退半步,像是留出位置。
咻。
来人轻巧地扑扇着“翅膀”,站在车的一侧,华宣正好在另一头平衡了重量,游行的灯火照亮了她的脸,此人正是咸国的穿越者,不久前在珮波和辣国的穿越者一同迎击了黑暗料理界灵压最强的蜈蚣使·弗莱茵的——哎,这翅膀好像卡兹……由于车上装饰遮挡了视线,沈灿现在才透过窥视孔看到半个身体,不禁想入非非了。
“不去找真正的‘主’,来找我这个鬼有何事相求?”三轮车继续缓慢移动着,华宣举起狼牙棒,虽然它就是个吹泡泡的,可做得也有几分逼真,昏暗的夜色更为它增添了不少威压。
“伍懿翔,哦不,应该叫你以津真天吧。”
“正是,现今灾祸遍地,生灵涂炭,鬼之王也是王,有何不可?”
“哈哈!因为人的“主”躲在幕后不愿出来,心急所至,连鬼的手都想借了吗?”
“什么鬼手啊,不是猫手吗!”即兴表演就到此为止了,两个人都绷不住笑出了声。
“这样啊,你看到泡泡就认出我们了,怎么想到穿成这样的?”华宣招呼伍懿翔坐下,两人还是保持一人一边,华宣一边问,一边弄出一些彩虹色的泡泡。
“我看大家都扮成妖怪的样子,一时兴起就这样了,满是羽毛还挺合适的。”
“是吗……看来是我多虑了。之前只是听说过你,原来这翅膀是真的?”华宣指的正是传说中,被射落的以津真天飞到君王面前,劝谏他不可对子民的苦难坐视不管一事。
“翅膀是真的,羽毛是我后弄的,原本看上去就是对拔了毛的鸡翅膀……”伍懿翔有点尴尬地笑笑,“也不是你多虑,我确实对现在的状况感到深深的无力,但是,我忙于做我能做到的眼前事已经竭尽全力,已经没有什么余力去怨恨加斯特托里了。”
她看着华宣,眼神虽然疲惫却坚定。虽不是外科手术的老手,凭着行医的经验,华宣也能看出来,她的脸上被彩绘覆盖的位置应该是有什么的。
“那样啊,也蛮轻松的,力量相差太大了。况且这世上多得是没有力量,空有名字的‘神’,这样都能凭着几个音节组成的名讳把世人当成提线木偶操纵呢。”关于神不神的话题,华宣也已经厌倦了,这样活在当下,勇往直前的态度是她仍然有所欠缺的。这时窥视孔里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沈灿像孩子发现了什么宝贝想要炫耀似的,焦急地叫着她的名字:“华华你来一下,华华,华宣!你过来!”
华宣靠近那,听她耳语一阵,看样子是忍住了什么没笑,还用手把嘴捂住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噗嗤,没啥不对的。”华宣摆了摆手,“你想不想让你的翅膀长出真的羽毛来?我给你改改酸雾的配比,睡觉之前喷上去,睡醒之后你就是‘立于顶点的究极生物’了……是引用了一个漫画的台词啦。”
她饶有兴味地看着伍懿翔的双臂,伍懿翔想起刚才的谈话,连忙摇头:“不用麻烦了!好不容易习惯这对翅膀呢,再说什么叫轻松啊,又是从天上掉下来,又是被猴子啃,最后还在落地前一秒把坠崖的人抓住了,简直不要太辛苦。”
“被猴子啃吗……?”华宣挑眉,她的职业病稍稍又发作了,“让我看看可好,长毛什么的是开玩笑的啦,但是我是医生这点是真的哦。”
“啊,已经痊愈了,谢谢你的关心。”
“不要太累着自己,这个年纪的人,肉体的伤口长好的速度虽然快,心却像未干的水泥很容易就留下痕迹了,等到干了后想再抹平它,就要连着周围也一起抹除,可是很痛的啊。”
一个泡泡飞到华宣脸上炸开,弄得她一激灵。
“哎呀我又说啥了,以后受伤了也可以来酸国喔,毕竟大人的职责就是要保护未成年人嘛!”她拍拍胸脯,左手却把沈灿的手握了握再松开,看来她口中的“未成年人”也有她一份了。可是大人都喜欢耍帅吗,华宣的身影和出发前的雷奥哈德有些重叠了。
“也多依靠一下我吧。”
真是麻烦,又让人心里暖暖的大人啊。
回到住处的伍懿翔做了个梦,梦里自己真的双臂生出了羽毛,背对着太阳摆出了她自己都未曾见过的姿势,沈灿还窝在她的三轮车里,从窥视孔伸出一只手跟她比了一个拇指。
这根本一点都不帅好吗!?
我先来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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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茵不讨厌颜,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能简单概括,那是一个无法预测的怪物,恐怕对面也是如此评价自己。
侧耳的疼痛似是一根拔不出来的针,嗡嗡作响的同时,也令她愉悦。
“好久不见啊。”弗莱茵听见自己说,盛怒过后的愉悦使她看上去像是两个人,过长的金发遮住了那个伤口,只余殷红的血迹顺流而下,“你见到你的狗了吗。”
“是啊,我见到了。”颜指尖捻了捻,像是在确认触感,“你伤得他好重。”
那不是当然的吗?弗莱茵想,是他先来招惹我的。
“那可真是对不起。”金发少女认认真真道了歉,弯下腰声音发闷,“我没想到他那么弱。”
对面的笑声很轻,更像是叹息,弗莱茵看见了有一根触手蠕动着扭了过来捂在了她耳朵的伤口上。
“我是否有幸,和它谈一谈。”颜指了指那根触手。
弗莱茵弹了一下它,那玩意很快就消失了,只留下了麻醉的触感和一脸的粘液。
“不行。”她回绝道,颇为不满,“这是我的东西。”
弗莱茵往前踏了两步,又像是累极,坐在了原地,抱紧了双膝,“你有话和我说。”
颜也不嫌弃,抚平了长裤的褶皱,规整地坐了下来,“是的。”她的眼睛里倒影了弗莱茵有些发红的眼睛,“有关这个世界历史的事情。”
弗莱茵很快就开始发笑,蜈蚣围在两人身边划出了一个圈,像是在划分地盘的狗,又像是一个囚笼,“真奇怪,你居然什么都没有查到吗。”
“是。大陆上的人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似乎也没有去了解的意思。”
“穿越者呢。”她点了点脸颊,“你竟也有被欺瞒的一天,真稀奇。”
弗莱茵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一身戎装,梳着马尾,露出精致的下巴和完美的笑,不再是常日那般优雅,更多了一点危险。
“托你们的福,能与知情穿越者交谈的时间太少,反倒是你,应该骗来了不少情报。”颜拂了拂鬓角,做出一个有些紧张的下意识动作,却又遮住了左下角的视线,直勾勾盯住了弗莱茵,“呀,我问错话了?”
弗莱茵踮着脚尖前后晃了晃,“他们自作自受。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哦,执着。”女人之间赫然出现了一把小刀,钉在了蜈蚣细长的腿上,“那你在执着什么呢。”
弗莱茵顿了顿,重新调整了坐姿,“复仇。BOSS说要复仇,我觉得很有意思。”少女爬了两步,几乎和黑发的女人面贴面,“我并没有目的性,比你自由得多。要说执着,更多的是你。”
弗莱茵带着一股血腥味,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无二,“你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可我没有,你追求的愉悦需要掌握在你自己的掌控里,可我不在乎。”
“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我不奇怪。说到底我们是一类人。”
“哦——你觉得因为自己能力不足就去祸害别人也是错误的选择。”弗莱茵终于拉开了距离,但是依旧有促膝长谈的意思,“那你为什么认为复仇是错的。”
“对与错有差别吗?从神明不愿意献祭自己开始他就是错的。”颜遮了一下眼睛,抹掉了那种阴鸷,“大陆的神燃烧他的国民,现在这里的神,准备燃烧你们不是吗。”
“你也是燃料之一。”
“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她答,“而你们的选择让我感到好奇。”
“好奇心杀死猫,现在,好奇心要烧了你。”弗莱茵看着自己的友人,像是在看那个在地狱图中挣扎的人,“看啊,你提前地狱一日游。”
“是我赚了,还能带走你一只耳朵。”
“让我听听地狱的声音吧,我早晚也要去的。”
玩具是什么?
弗莱茵挑起脚边的残肢观察着他们流尽了血液它们流干了血液的样子,青灰色的皮肤逐渐干瘪,关节僵硬,俨然已经开始进入了腐烂的阶段。
玩具应该是能给人提供乐趣的东西,那么,如果死亡能给自己带来快乐,那是否意味着人类也是玩具?
“狂妄之人。”
“你又何尝不是呢小姑娘。”弗莱茵看着站在火光中的伊奈利,黑漆漆的枪口直指她眉心,“你又有什么资格将人当作玩具!”
“我为什么没有?”她退了小半步,像是要将自己融进背后那片烟雾之中,“我虽不认为自己是神明的使者,但是确有其人委托我为他们复仇。”她意有所指,一弹指便有怪物从侧面的阴影中窜出,伊奈利的火焰燎过一切能燃烧的物质将它们变为了灰烬。
“既然我不能代表我的BOSS那么你又有什么立场代表那些被杀死的灵魂,又为什么信口声称你们的神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金发的女孩嘻嘻笑着,隔空点了点伊奈利的前发,“你不能代表任何人哦,小姑娘。”
——包括你们那愚蠢的国君。
弗莱茵并非不喜欢人。
反之她很喜欢,她爱看人们在幸福中依偎,也喜爱那些有趣的灵魂。更爱看他们如何因为一件小事儿支离破碎。
她不介意自己会有何种下场,弱肉强食的道理在她这里是永远的信条。
男人被她推下崖去的瞬间,她看见了那个倔强小姑娘眼中摇摇欲坠的火,也看到了汹涌而来的仇恨。
乌托邦当然存在,但是已经永远不可能是这片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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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人见面就打架
可他们是两个远程啊!!
“早上好我的小姑娘。”
弗莱茵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男人,他穿着那件初见时的酒红色西装套,一双皮鞋上落了点鲜红色的东西,她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刚开的红酒还是杀人沾上的血。
周围的消毒水味太浓了,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的鼻子废了。
“早上好呀BOSS。”被叫到的女孩抬起脑袋,像是一个木偶那样,一厘米一厘米地移动着,直到一个她不能继续动的角度,“我有点冷。”
“真可惜。”男人脚跟碾了碾地上的东西,弗莱茵听到了响动,立刻看了过去,那是一把烫红的烙铁,上头沾着皮肉,正在散发着隔夜烤肉的香味,“我得送你去医院了我的夜莺小姐。”
男人伸手掐住了弗莱茵的脖子,那里的皮肤白得像被双氧水浸泡过,下颌线被男人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透出了一些色情的意味。
“可是我没病呀BOSS。”弗莱茵动了动手腕,她才注意到,自己似乎已经被吊在这里超过了十二个小时,“我还有任务没做完呢。”
女孩的手臂纤细,从手肘到小臂掠过手腕,再到漂亮的手掌,五指秀气,指尖带着淡粉色,一周没修剪的指甲里卡着暗红色的块状物。手铐当啷作响,男人的笑声和女性的气音混杂在一起。
“你病了,病在这里。”男人没有拨开那只已经从手铐中挣脱出来的手掌,反而是用空余的那只手指了指女孩的脑袋,“你不是我的狗了,毕竟没有哪条猎犬会用爪子指着自己的主人。”
弗莱茵没有反抗,她的视线有些模糊,那应该是缺氧导致的,或许脖子上已经有了淤痕,可是那个女孩还是笑着,用为数不多的氧气发笑。她的嘴角几乎抬到了极限,而后被一把甩到了地上。
那里还躺着三天前被她肢解的叛徒,浑浊的蓝眼睛被抠出来泡进了福尔马林,正在两米外的架子上盯着倒在地上的自己和它的主人。
被捡来的女孩浑身雪白,沾染着血腥气和泥土味,平躺在地上,既不挣扎也不发抖,像是一个刚刚被制造出来的陶瓷娃娃,懵懂无知且带着最原始的罪恶。
——和十几年前一样,那个躺在雪地里,生吞下蜈蚣的少女现在成了生吃灵魂的魔女。
男人想着,那具躯体很好看,一头淡金色的长发耷拉在肩头,绕过腰线,一直垂到膝弯,蓝眼睛笑眯眯地,如同燃烧的钾,亮得灼人。
弗莱茵上车的时候只批了一块裹尸布,早就等在门口的警察似乎有些厌恶,他们拿出手铐用力地砸在了女孩的手腕上,脱臼的右手猛地一颤,等在后面的特警就拔出了枪。
“诶诶,为什么这么紧张?”弗莱茵用左手抓住了手腕,往上一推,接上了骨头,“我答应BOSS去看医生了呀。”她顿了顿,用手指点住了自己的嘴角,轻轻地朝上推了一下,“只有我一个人去。”
手枪上膛,打开保险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所有的警员都掏出了配枪,对准了这个长相普通的女孩。
‘永远不要相信别人,我可爱的夜莺。因为那不是你。’
“说实在的我不觉得我病了。”弗莱茵将那些卡在指甲里的血块一点点抠出来,“可BOSS他要我去医院呀,很过分不是吗。”
“.…..”
“还好你来得及时,我不想被扔进福尔马林里头。”
影在黑暗里的人似乎笑了一下。
“你知道吗,被扔到这里来的时候我觉得我是抽水马桶里的那张纸巾。”弗莱茵甩了甩被弄干净的手指,“本来在后车座上好好的,周围的警察也挺帅气的。虽然他们都带了口罩,哎呀,我都同意去医院了,真的不会对他们冻手呀。”
少女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前座司机的女儿是淹死的,副驾驶的警长妻子自己出轨被对象捅死了,左边那位是个孤儿,右边那位的母亲自己不小心从高楼摔下来,后面那个用步枪顶着我脑袋的姑娘只不过是被卖了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她的语气微微下沉,听上去有些无辜,“你看,我和他们也没有深仇大恨啊。”
“——”那个声音像是没了电波的收音机,断断续续地响着。
“诶诶你说什么?”金发的女孩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脚,还没迈开就摔倒在地。多足昆虫从她手边爬过,带着漆黑的影子,绕着光裸的手臂向上攀去,缠住了脖子。
那个声音颤了颤,像是在笑,它缓缓开了口,附在少女耳边,吹出一阵阴冷的风。
“破坏,那是你的专长不是吗。”
“不是哦。”少女也笑起来,被黑色的影子掐得发不出声,如同一个即将被吹破的风箱,“我只是喜欢看她们哭喊的表情。”
“那时一样的。”它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我给你想要的,你给我那个完美的结局。”
“你和BOSS一样呢。”弗莱茵拨弄了一下那条影子,它慢慢地松开了身子,细长的足尖滑过皮肤,“你会送我去医院吗?”
“神不会苛责他的信徒。”那个声音说,在大脑中荡漾,在耳蜗中冲撞,从针刺的痛感中满溢出甘甜的香,“成为这个世界的深渊,发泄你的怒火,直到你尽兴。”
少女从那片黑沉的地方走出,扔掉了那块裹尸布一样的东西,露出里面的衣裙,裸足踏在泥土上,软绵绵的带着独特的腥味。
“呀。”有谁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对她打着招呼,“你果然在这里。”
不破之挥了挥手,臂弯间夹着一把漂亮的狙击枪,鲜红色的毛衣外披着一件长款的皮夹克。
“小道消息说秘密押送的小狗离奇消失的时候我就猜是不是你。”不破上下打量着那个向他走来的未来同伴,“好久不见啊,该死的清道夫。”
弗莱茵捂了捂嘴角,凑上去贴着男人的脸颊闻了闻,“不是你的味道呀?”
不破立在那没有多大的反应,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抬起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你好臭。”
“大概是尸臭吧。”弗莱茵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抬起手腕闻了闻,“我已经闻不到了。”
“那块布是你用过的?”
“嗯——它的主人应该不是我。”少女嫌弃地往那块布上踢了点泥土。
“说起来你这种人怎么会被——”不破比划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说我不听话了,说我这里病了。”女孩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上次食物中毒去的医院还记得吗,他想把我送去那里。”
不破没有答话,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总觉得那位黑手党教父的原意不是那样,武装押运的事情几乎在道上传遍了,谁都不会真的觉得那人是要把自己趁手的刀送去保养,而是应该送去火葬场。
“你这里大概真的有问题。”他说。
“那就有吧。”弗莱茵跺了跺脚,大约是觉得冷,她又把视线放在了那块被嫌弃过的裹尸布上。
“你应该先去找个浴室洗洗。”青年退后了两步,表达出了十足的厌恶,“你这样虫子都不会粘你。”
“那就糟了。我的储备粮只剩下虫了。”
“我觉得世界上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把虫子当储备粮。”
“蛋白质是——”
“牛肉的五倍。”不破迅速地打断了少女的话,他忽地甩了一下那把狙击枪,“你我这么熟吗?”
“你哪里看出来我们熟悉了?”
过白的肤色,暗淡的光线,不破的半张脸也隐在那片沉重的黑里,他们被整齐地分成两半,从里头流出漆黑的芯子,咖啡的香和那股腥臭混在一块,从每一个毛孔中透出恶寒。
两人迅速拉开距离,不破早就看见了那条坠在少女身后的东西,细长且泛着光泽,趴在干涸的泥地上发出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迅速躲进阴影中的狙击手架起了自己的武器,银色的狙击枪被树荫全部遮住,看不见半点反光,一米七的男子就在几秒内消失在了这片林子中。
瞄准镜中的金发少女不紧不慢地走着,她没有躲进死角,也没有站在难以看见的地方,白色的裙摆摇摇晃晃地拂过地面,后面的生物用尾巴缠住了她的手腕。
难以被成为美女与野兽的场面让不破咂舌,扣下扳机的瞬间他看见那个女人迅速挥动手腕,泛着油光的甲壳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弗莱茵看见了被自己弹开的东西——那是一粒咖啡豆。
不破听见自己脑内吹了一声口哨。
他分不清那是自己的声音,还是那个奇奇怪怪的家伙在脑子里吹的口哨。
狙击手没有换位置,他只是迅速地填充着弹药,随时准备射出下一颗子弹。
弗莱茵的动作很快,就在换弹的瞬间,那个人已经拖着金色的长发消失在了视野中。
那个女人没有穿鞋子,泥地会吸收声响。
不破卸了狙击镜,两三下爬下树。
他是这么预想的。
跳下那颗树的瞬间,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脖子,像是一条蛇,又像是一根白绫。
“嘻嘻——”
那个笑声太过熟悉,在几年前,他也曾经在爆炸中听见过这个笑。近在咫尺。
男人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割断那根东西,虽然它长着脚,不用想都知道有多恶心,狙击手举起了那把银色的枪械,朝着声音的来源扣下了扳机。
重物落地的声音和枪声混在一起。
林子里没有鸟,只剩下了那些回声。
少女露出笑来,抹开了脸颊上的血。
男人一把扯开将他脖子勒出青紫印记的蜈蚣,向着陌生人吐出了舌头。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哇。”女孩将那根黑亮的蜈蚣卷起来,像是一个过大的皮球抛接着玩弄,“名字很重要吗?”
“似乎并不。”男人将枪口对准了她,再一次扣下扳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