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高年级组第二场
o金费舍翠鸟队:耶格尔猎鸥队
o一大篇流水账……感谢各位的出镜!
1
“唔…呃呃——啊疼疼疼!!学学学学姐请,请,请……请手下留情——”
“你再乱动,我可不帮你绑了。”
忍受着每次上赛场都要进行的必要准备,威尔·霍克憋得脸都青了。莫伊莱·克罗斯在她身后,又收紧了一点手里的绑带,准备再绕一圈——
“停停停!!我觉得两圈可以了!再紧就太紧了吧!学姐!”
“以我的目测,不行。”莫伊莱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又绕了一圈。无视了威尔的惨叫声,她终于开始打结:“不裹紧就穿队服也一样会被队服勒紧的。好了,这样活动起来方便多了吧?”
“恩TvT”威尔默默瘫倒在板凳上,又默默坐起来,开始穿戴衣服和护具。
而莫伊莱学姐早已穿戴整齐。此时叉腰站在她面前,手里握着自己的扫帚:“我上一场比赛去观战了。猎鸥并不是能轻易战胜的对手,可得打起精神呀!”
“哦!学姐这次也要暴走得分吗~!加油啊!!我会在学姐背后好好守护你的!!”威尔系好鞋子站起来,乐呵呵地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莫伊莱毫不犹豫地向学妹的额头弹出食指:“你也是追球手吧?好好得分,不许划水。”
“呜……知道了……”单手捂住额头,威尔被莫伊莱拉着拖着往外走,威尔又拖着自己的扫把不情不愿地挪出去——
“终于来了。”等在走廊的库洛克克皱着眉头看着两人散步一样地从女士专用的准备间走出来,“快走了。”
金费舍翠鸟队的队员们都早已等在入口处。威尔赶紧小跑上前,跟到队伍末尾。场外的观众的呼声透过门传进来,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抖了抖。
“紧张吗。”
莫伊莱的手轻轻拍上自己的背。
威尔无声地点点头。
“尽己所能。”
莫伊莱学姐唇角勾起温柔而自信的微笑。门开了,站在前列的队友们都纷纷升空冲进了球场,观众的暴涨的欢呼声也迎面呼啸而来。阳光照射进门内,为莫伊莱披上一层薄薄的金。她像骑上自己的战马一般,轻巧地跨上扫把——转身升空翱翔的背影,还有扎高了的发尾划出的弧度,都让威尔无比安心和信赖。
骑上自己的扫把,她最后一个飞入球场。
2
高年级组的比赛与低年级组的相比起来,少了热血和冲劲的碰撞,却多了技巧和实力的交锋。仅是开球前的现在,两队14为球员各自就位,静止的空气被拉扯到极限,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莱昂教授踢开箱子,游走球迅速升空,随后金色飞贼也不见踪影。他举起鬼飞球,抛向半空,十位球员都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冲出,以鬼飞球为中心,身影几度重重交错。但很快就有一个银灰色的身影率先冲出人群,直取耶格尔猎鸥队的球门。
威尔紧随着夺取先手的库洛克克学长,与莫伊莱学姐一起,一前一后协助攻门,兼备照应和护卫之势。两位击球手也迅速分散,游走在外围,保护三位追球手的攻势不被影响。
猎鸥的追球手不甘落后,快速上前试图夺取鬼飞球,但几次都被库洛克克巧妙避开,攻势也丝毫未被减弱。他绝妙的飞行技巧掀起了场内第一波高潮欢呼声。
“七,七年级的库洛克克学长现在已经冲到了门前!开场还只有一分钟不到,第一个进球就要出现了吗!”
看台上本次比赛的解说员,卡瑞娜·贾斯蒂斯也用她甜美的声音激动地喊了起来。威尔被这越发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心潮澎湃起来。余光扫过右手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动声色地稍稍抬高了扫帚的方向,蓄力准备——
“嘭——!”
猛烈地侧身相撞,威尔如己所愿地拦下了对方球队预备偷袭的追球手。
“嘿,奥斯图姆,去干嘛?”
“学姐!”同为拉文克劳的克拉伦斯·奥斯图姆甩了甩飞散黏在脸上的绿发,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坏笑的学姐,“我还以为你没有注意到我。”
“那没可能。你那一头草不能更醒目。”
学弟哼了一声,没理会她的挑拨,错开高度继续赶往拦截——可是这错过了的几秒时间,就足够进球了。
“传球,进啦啊啊啊!!由莫伊莱首先拿下一球!金费舍翠鸟加十分!”格兰芬多的小姑娘激动地扯开了嗓子大喊道,连尊称都忘了加。显然在球门附近也发生了一次激战,两位优秀的七年级追球手联手拿下了本场比赛第一球。威尔为自己有这样两位前辈感到自豪而得意,悬在球门附近,她远远看到对面球队的守门员小子,一副震惊,失落和不甘交杂的奇怪表情。恰巧两人四目交汇,她笑着单眼轻眨,在额前竖起两根手指,朝着他划了个礼。
攻防的节奏非常快。两队球员时有发生碰擦,但暂时都没有出现伤害事件。双方实力相当,鬼飞球被携着无数次穿梭与球场两端,两支球队的得分都渐渐累积起来——这是拉锯战的前奏。
“守门员卢埃林学长拦下了一球…比,比赛非常激烈!啊,现在球被卢埃林学长传到了威尔学姐的手中,她迅速地冲向了对方的球门!”
这场比赛中不知第几次和守门员对峙。威尔想起来了这位格兰芬多五年级——安杰洛·所罗门,他和己队找球手佐伊·卢默斯是很好的伙伴。以制杖出名而不是守门出名的小所罗门,在球场上的气势居然也不输己方——虽然他的魁地奇技术显然不是太好,好几次都被钻了空子。
她直视着安杰洛纯粹的绿色眼睛。
‘准备好了!’
安杰洛的眼睛告诉她,他决心这次一定要拦下一球。
可是我,也有再次打入一球的决心!
威尔猛地提升了速度,一口气甩开身旁几人,距离球门尚有数米,就旋身猛地将鬼飞球打了出去。这样做虽然风险很高,但胜在出其不意,正如此时,对方几名球员都还未反应过来。鬼飞球如同一颗炮弹一样,直直轰向安杰洛的门面——
“极快地闪电一般的一球!这样下去鬼飞球会直接撞上安杰洛学长!他,他会选择守门还是保护自己——梅林!!安杰洛转身掉了下去!哦不!他倒挂在了扫把上,他倒挂在了扫把上!!他拦下了这一球!太精彩了!!”
威尔也被这一次拦截惊艳到了,安杰洛·所罗门就像树懒一样倒挂在他的扫把上——这通常是躲避游走球时所用的招式。谁能想到,他在转身朝下时不仅稳住了自己的身形,甚至阻下了那一球的力道,并且没有被打飞出去。
有些本事!而且成长很快。威尔在心中默念道,但是——
“Will!”
莫伊莱学姐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只是一球而已!
拉文克劳的两位姑娘在此刻展现了她们惊人的默契。当大家都还处在震惊的时候,莫伊莱依然飞快地进行补位。安杰洛惊人一截后,迅速夺走了弹出来的鬼飞球,并回传给了位置更适合攻门威尔。
“谢了学姐!”威尔抱紧鬼飞球,一鼓作气,再次旋转扫把准备攻门。这回再瞄准安杰洛上方出现的巨大空档,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反应过来——
“砰——!”
“噢……!”观众纷纷发出毫无预兆的惊呼声。
“伊斯特——?!”
莫伊莱突然惊恐的声音,惊得威尔偏了旋转扫把的动作,鬼飞球偏离球门,远远地飞了出去。
3
伊斯特·松崎·拉文斯成为这场球赛的第一个伤者。威尔回过头去的时候,他已经从扫把上掉落下去,摔得不省人事——少了一个击球手对翠鸟的影响巨大,三位追球手的攻势明显无法再像上半场那样犀利,时不时被打断。另一位击球手,梅尔·昆汀·西尔维斯特拼了命地保护己队的球员们,但任务太重,以他一个人实在难以照顾全面。而则趁此良机,猎鸥渐渐占了上风,节奏不乱,继续有条不紊地对翠鸟的队伍有针对性地进行防御和攻击。
比分被渐渐拉开。不知第几次被迫改变飞行轨迹,威尔渐渐感到疲劳的浪潮从手脚上传到全身。她咬咬牙,跟上队伍的阵型。她的队友——库洛克克学长显然和她一样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原本尖利如刃的他,飞行速度大受影响。莫伊莱学姐的竞技状态更是直线下降,几次都未能及时到位。比起体力上的压力,她从心理上受到了更大的压力: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担心伊斯特的伤势。
这样下去……
威尔决定暂时地脱离攻击组的队伍,转而承担一部分防御任务,然而正在这时,赛场中爆发出了本次比赛第二波惊呼声。
“珊莎学姐,猎鸥队找球手珊莎·坎贝尔学姐突然从扫帚上掉了下去……!连续两场的比赛对她的身体负担太大了吗…比赛至此已经出现两名伤员……”卡瑞娜在解说比赛前,认真地预习了每个球员的信息,以确保自己不会突然沉默忘记要说什么。此时,她从心底地担心着受伤的球员们,声音随着她渐渐沉重起来的心情越来越小……
与观众席上慢慢冷却下来的热度完全相反,猎鸥队的进攻力度却在此时陡然加大。威尔一下子感到了来自对方球队的强大的魄力。克拉伦斯带着罕见的严峻的表情掠过她身旁,带起了一整风也带走了她夹着的鬼飞球——不得不说这时的威尔有些懵,但失误了的她还是很快掉头追了上去。
猎鸥的攻势来的太快太猛,就仿佛早已约定好了一样,几位球员纷纷在这关键的一刻同时发力,试图一举决定胜负走向——这一作战非常有效。在这个翠鸟队已经开始溃退的时间点,他们进一步冲散了翠鸟的队伍,不断地进球——
“铛——铛——!”
“佐伊学长抓住了金色飞贼!比赛结束——金费舍翠鸟队270分比耶格尔猎鸥队280分!耶格尔猎鸥队两战全胜!尽管金费舍翠鸟队的找球手,佐伊·卢默斯学长抓住了金色飞贼,但遗憾无法挽回比赛后半的巨大劣势…祝福受伤的球员们都能早日康复……”
卡瑞娜用轻柔悲伤的声音宣告着这场激烈而惨烈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观众们在叹息声中渐渐退去,猎鸥队的球员们也并没有进行欢乐的庆祝飞行。简单的击掌过后,便纷纷离开球场,各自休息或是赶去探望他们的找球手。
威尔和她的扫帚一起,依然悬在半空中,她看到莫伊莱学姐比赛一结束就飞快离开的背影,看到库洛克克学长带着一脸倦容,从高空降下来,看到后辈的佐伊投来担心的眼神,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愧疚——明明学弟都抓到了飞贼,明明大家都拼尽了全力……自己呢?是否用尽了全力?不,在那之前,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对不起。”
她在库洛克克擦肩而过的时候说。
学长顿了顿,轻拍她的肩膀。
这一下,似乎拍断了威尔一直紧绷着的弦。好累,她从未感觉到这么累。不仅是从体力上感受到了疲劳——她止不住地回想起鬼飞球与自己的指尖差之毫厘的瞬间,回想起自己与队友的联系被切断,只身一人孤立无援的时候……
她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垂下头大口吸气。
“学姐?”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只出现了一点点的就不厚脸皮响应了——
*旅行中条件艰苦,用手机发的……如果看到bug或者ooc,请,请一定要告诉我……回头就改!!
上接: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5516/
看了对面的信忍不住写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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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没有猫头鹰,每封回信都要靠送来这信的小可爱在窗框上等等,吃点粮食——当然,探戈是在屋里等的,在这期间顺便把佐伊地上的衣篓撞翻了几次,和索克斯打闹了一阵,弄了满地的鹅毛猫毛。
由于诸多原因,不能让小家伙们等得太久,佐伊练就了一手漂亮的花体字——写得快,又没那么乱,这是一直以来佐伊对自己最自豪的一点。
为了横向的速度,佐伊的字比起安杰洛的,明显少了些纵向的力度。但他的用纸也没有羊皮纸的厚度,总的来说还是达到了某种平衡。
在麻瓜街区买到羊皮纸可不是什么容易事,一年级的佐伊曾经为了做魔咒学作业,把整个小镇的美术用品店都跑了个遍——当然,从此以后佐伊学会了从学校带出足够的羊皮纸回家。好在用白纸写信的巫师并不少见,不然佐伊可每年都要带回半个箱子的羊皮纸了。
「亲爱的安吉:」
他依稀记得自己收到的第一封同学的来信——他现在躺在佐伊的抽屉底层——安杰洛在羊皮纸的左上方写了「至佐伊·卢莫斯」,字体也比现在稚气很多。那封回信是佐伊在开学后才带还给他的,一是因为他没能让安杰洛的鹅等等再走,二是在麻瓜街区就算是夜晚,抓住一只野生猫头鹰也还是无比困难。他至今无法忘记安杰洛打开回信时笑到在休息室的地上打滚的情形。
「至安杰洛·所罗门:
虽然被使用了这样严肃的称呼,令我有些不好意思再说这些话,但我们是勇敢诚实的格兰芬多不是吗?所以我还是要说。
你的书写真是太不整洁了。——来自看了三遍却还是有看不出形状的单词的我。」
这是那封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的信的毫无意义的开头。
佐伊歪了歪他的羽毛笔尖,使刚蘸上的墨水不那么容易滴落下去,思考了一会儿,继续下笔写了起来。
佐伊写信时喜欢用绿色的麻瓜墨水,颜色不像霍格沃兹寄来的信那样深,而是像湖泊里的青苔透过清澈的湖水之后所表现出的颜色。
啊对了,那是安杰洛眼睛的颜色。
「你的,佐伊·卢莫斯」
写下这笔之后,佐伊整个审视了一下这封信,又像往常一样在信的结尾写上了几行P.S.
或许是写得太快的缘故,一长串的补充早就成了家常便饭,这往往还要让探戈再多等上那么十几分钟。
「让我们在那个麻瓜小镇见。」
佐伊怕自己又想起什么还要继续拖延时间,飞快地将它装进信封里封好,放在探戈身上的信口袋里,拍了拍它的后背。
期待着下次见到你哦,探戈。
01.
卡瑞娜·贾斯蒂斯是个标准的格兰芬多三年级,而这句话中所谓的标准也只不过是记录下这句话(或者简单来说就是写下这段话)的人随心所欲的一种体现——总而言之、每一个人只要知道,这是对于她那耀眼的气魄、以及震撼人心的格兰芬多之魂的赞美就足够了,但尽管如此她却在当时、乃至福克斯永远的离开霍格沃茨之前都不曾认识凯蒂丝·格里德·罗德,虽然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对方与她生命中只曾经有那样的一小点微小到几乎看不见的交际,尽管她们同院、但一个年级的差度却把她们的距离拉扯至了几乎永恒。
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如今停在福克斯还在霍格沃茨的时间里没有人会预见、也没人会去在意些,在这样一个难得的日子里没有人会去在乎这些麻烦的、恼人的,说不清理还乱的事情,卡瑞娜为如今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她甚至为了今天换了新的发卡,崭新的乳白调蝴蝶结轻飘飘的卡在她那金灿灿的短发上、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浮,看上去不仅仅是可爱、更像是一只真正的拥有生命力的蝴蝶了——Perfect!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做出这个单词的口型,然后发自真心且喜悦的笑了起来,面颊上因为心情与心跳的剧烈而带上的几抹微红更添加了几分少女的灵气与其青春的美丽。
今天是教授们组织学生到霍格莫德去的日子,而每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理应期待去霍格莫德的那一天,尤其是三年级的、即使是七年级的也一样如此,学生与学生簇拥在一起彼此间吵吵嚷嚷着、嬉嬉笑笑着,场面混乱的不堪入目但是却让卡瑞娜移不开视线甚至感觉心里异常的充实、心情好的不得了——哦,可怜的教授(她当时还不知道带队是哪位),就光点名估计他就要费半天劲了,卡瑞娜忍不住的想到,然后为自己这种又点坏毛病的想法偷偷的红了红脸,还好人实在是太多了没人看到、她很快的也恢复了正常。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卡瑞娜心里却慢慢升起了一份焦虑——这不是没道理的,今天她的霍格莫德导游是福克斯、当然也理应如此,甚至对方自告奋勇的向她申请这项算不上是特殊的荣耀时卡瑞娜很自然的就答应了下来,一丁点犹豫都没有,毕竟福克斯就是那样的人、关爱后辈(女性)的人,但是他现在不在、一向准时甚至提前,秉承着中世纪绅士风格的福克斯现在并没有主动出现在卡瑞娜面前,甚至有点让卡瑞娜去找他的意思,这真恼人!卡瑞娜生气的咬了咬下嘴唇,细嫩的手用力(带有点焦虑与折磨意思的)的揉着自己今天刚刚换上的便服、一条漂亮且合时令的裙子,她看着时间一点一点逼近了那一刻,而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闭上了眼——人群就像是星空,每一个人都是其中相对、最为闪耀的那颗星星,美丽的不可思议、奇迹的让人感慨万分,卡瑞娜闭上眼、与星星交流,与世界沟通,最终寻觅出最明亮的一根、细细的金线,它弯折崎岖蔓延过千山万水,卡瑞娜却坚定不移的跟着它,脚踩在那黑夜上、溅起一阵莹蓝色的水波,她知道他在哪儿,卡瑞娜深吸一口气紧紧的跟着她坚信的,她知道福克斯在哪里,在那里——于是她跟随其后。
“How can you behave like this?!”
卡瑞娜坚信的、信任的,美丽的像是少女最纯真的心愿般的梦境碎裂在凯蒂丝·格里德·罗德(尽管那个时候她还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这一声混杂着三十七分的愤怒以及六十三分的惊讶的怒吼声中——黑夜应声劈开了一道大大的银色裂痕而后瞬间支离破碎,卡瑞娜惊讶的仿佛被定格在了原地一般一步也动不了,她站在远处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平日里不仅仅是看上去而且实际也相当可靠的、整整有着一百八十厘米高的福克斯如今正沉默的低着头——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换好了便服、一如既往的白衬衫以及高腰的卡其色长裤(色调浅的让卡瑞娜有点眼睛疼)唯一不同的是他今天梳了头发、白色的及胛发被用黑色的发带捆绑成了一条小小的垂马尾、黑色的蝴蝶落在上面抖着翅膀,但依旧无法改变当事人像是在接受哪个愤怒的教授的训斥似的站在了另一个格兰芬多的同僚面前的样子——金色的短发中分的刘海、以及那双真真切切如同大海般的深蓝调(有点发黑)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的双瞳,对于卡瑞娜而言这并不是张熟悉的脸的同时也不是张友善的脸,她站在原地紧紧的皱着眉想要过去帮福克斯一把(虽然是因为他们即将出发了),但还没等她下定决心那头愤怒的狮子已经转移了目标,猛地一挥漆黑的袍子大步向着卡瑞娜的走来了。
“你是谁?”对方在距离卡瑞娜还大约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时停下了脚步,那双犀利而又深不见底的深蓝色(已经有点发黑)双眸直直的盯入卡瑞娜那与其凌厉正好相反、柔软的红瞳中——虽然两个人是一个院的,但是对方的语气一点都没有友好的意思在里面,甚至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出魔杖与她进行巫师决斗,已经冷静下来的卡瑞娜如此想到,坦然的回望对方:“哦?当然了,格兰芬多!(这句话让卡瑞娜有点疑惑的皱了皱眉)我喜欢你这种态度但是我依旧希望您能够稍微有一点点礼教不要再别人说话的时候偷听,我亲爱的……同僚。”
“谢谢您的提醒,而我也希望您也能够如同您所用的语气一般有着高贵优雅的礼教、不要随随便便的就对着高年级的学长毫无理由的大吼大叫,尤其是在对方的朋友在场的情况下。”卡瑞娜眨了眨眼睛,冷静的回击了对方那毫不客气的话语,满意的感受到了刺入眼中的那尖锐眼神收敛了一些:“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希望您能够让我们离开,毕竟我与福克斯学长有约在先而且相信比您在先,感谢……身为同僚的您的理解。”
“哈!Das kann ich nicht glauben!①(卡瑞娜没听懂这句话,但是却很明显的看到在这句话后原先颓然的站在后面的福克斯皱着眉大步向她们走来了)别因为这个就气急败坏的、还有别碰我!”对方没有回头,却凭借着与福克斯多年的熟知毫不客气的大吼到,而卡瑞娜也真的看到了福克斯在距离对方也同样还只剩下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所以说这就是我不在的时候你认识的人?(现在对方又换了一种玩味的眼神打量起了她,而卡瑞娜却被她那急速转变的情绪弄得浑身不舒服)梅林啊,真不敢相信!怪不得你会变成这样样子,没日没夜的沉浸在蜂蜜酒、南瓜汁、加了五块方糖的红茶中……”
“凯蒂丝。”福克斯似乎有点生气了,但是卡瑞娜不清楚、毕竟她没见过福克斯生气,尽管她听闻过一些关于他曾经的‘光荣事迹’但是百闻依旧不如一见——但比起这个似乎她更应该为终于得知了对方的名字而高兴一点:“Nana.②”他用卡瑞娜听不懂的话说道。
卡瑞娜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话,就算他们用英文交流也是一知半解,但是隐约间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在这里、她的心告诉她卡瑞娜·贾斯蒂斯小姐现在应该站在这,于是她便挺直了身子,毫无畏惧的直视着凯蒂丝——她的付出她的勇气她的气魄连同着格兰芬多的荣耀征服了凯蒂丝,对方的脸色渐渐地变得苍白了起来,而后她咬住了下嘴唇、那力气看上去大得吓人,然后她又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凯蒂丝脸色苍白、恶狠狠的瞪了卡瑞娜一眼,用力的甩了甩黑色袍子、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开了。
“哦,梅林。”看着凯蒂丝终于离开的背影,福克斯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就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卡瑞娜能看得出来,在那一瞬间福克斯整个人周身的氛围和身体都放松了下来,并且以这种熟悉的姿态接近了她:“My daring……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梅林!真抱歉险些错过了原本属于我的殊荣,还让您拯救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站在她面前弯下了腰、牵起了她的手,在上面落下一个礼节性的吻。
“这…这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被小小的吓到了一下的卡瑞娜猛地收回了手,然后转过身跟福克斯一起急匆匆的向着霍格沃茨大门口跑去了——梅林!卡瑞娜想,虽然她很乐意做一个拯救骑士的公主、但是她更多的还是希望做一个快活在霍格莫德的女孩子:“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赶上去霍格莫德!如果我们迟到太久教授会杀了我们的!”
“哈哈哈哈,放心吧亲爱的,教授是不会这么干的!”福克斯终于恢复常态的发出了一段爽快的笑声,就像是把肺中之前积攒起的颓然全部化作笑声让其随之飘散了似的,卡瑞娜也忍不住为此露出了笑脸。
“我希望这是你认真说的,福克斯!”她大叫到。
“那可能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有迟到过!”福克斯眨了眨眼睛不老实的回答道,而后愉快的笑声爆发在两个人之间、落了他们所奔跑过的那条路线的一地,甚至在很久很久以后的后来,如果卡瑞娜还有机会在一次顺着那条路线跑到霍格沃茨的大门口的话,她只需要安静下来、就能看到她们的曾经——一去不复返。
最终福克斯和卡瑞娜还是没有迟到,他们很及时的赶了回去尽管那个时候两个人浑身是汗、感谢乱哄哄的人群让教授真的是无能为力,而他们赶到的时候情况迫不得已的正好从教授变成了教授们——这真是再幸运不过了!处于终于清点完毕而后摇摇晃晃的开始向着霍格莫德前行的学生大军中的福克斯兴奋的对身边的卡瑞娜这样说道,而后者在两个人身上施加了一个清洁咒好让他们看上去不是那么狼狈后也点了点头、认同了他。
“所以那个人是谁?”在虽然不漫长、但是没有点什么就相当空虚的路途上,卡瑞娜花了点时间下决心、然后转过头对着在自己身边哼着她没听过的小曲的福克斯问道——她相当的好奇,尽管她也承认福克斯哼歌带给她的享受远比这些无聊的事情有趣得多。
“啊…”福克斯猛地一顿、张着嘴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一刻他的表情相当的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又调整了回来:“是个老熟人了,凯蒂丝……你知道她叫凯蒂丝就可以了、我知道你觉得她说话很奇怪,但她确实是格兰芬多的我亲爱的,甚至还比你大一岁。”
“Well…我确实怀疑过她的斯莱特林的。”卡瑞娜有些闷闷的说道,就像是在为自己似乎早就知道是错误的、但却依旧坚持的观点被彻底推翻表示不满一样。
“哦哈哈哈,没事我亲爱的!凯蒂丝确实就是这样的人,正因如此我才希望你还是不要知道她为好!”福克斯大笑着叹息道:“毕竟她的脾气你也是见识过了……我都退舍三分!”
“所以她到底是为什么冲你喊?”卡瑞娜歪了歪头,继续问道,甚至语气里还带了点穷追不舍的意味——坏脾气的人总是有温柔的心,尤其是对于老相识而言,卡瑞娜冷不丁的想到了这句话,而巧的很的是这句话还是福克斯告诉她的。
“嗯哼…怎么说呢,这个事情追溯的比较远,总之就是很久以前吧,好像是我三四年级的事、草药课上赢得了一小瓶教授作为奖励的福灵剂!你知道的当时我简直兴奋的想要去打一场魁地奇!当然实际上我没这么干、就像是我没用它一样……是的,我把它存放起来,这些年一直都没有用,有的时候是我忘了有的时候是觉得用不上…”他一边细细的回忆着、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慢悠悠的说道:“然后是这样的,开学前在火车站,我和克莉丝——我在拉文克劳的一个旧友相遇的时候她送了我几颗嗅幻草的种子…你没听说过不要紧、亲爱的,连我都鲜少听过这个名字,总之就是拉文克劳的谜题!——这草实在是太难养活了,克莉丝当时跟我开玩笑说需要用到福灵剂…结果找不到突破口的我正好有福灵剂……哦天啊…”
“所以你跟凯蒂丝小姐说了以后引来了对方的暴怒?”卡瑞娜似乎有点理解凯蒂丝的心情了,她真的某些时候非常痛恨福克斯随意挥霍的举动,不论是用金加隆还是别的什么,甚至魔杖和魔咒都算在内:“我有些后悔帮你了。”
“哦亲爱的亲爱的…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嘛……”福克斯苦笑着给自己辩解道:“我真的当时只是开玩笑…说出去就后悔了……哎真的是被凯蒂丝骂了个半死啊……”
卡瑞娜沉默着摇了摇头,然后两个人中间升起一阵略微尴尬的沉默、一种源于彼此心知肚明的沉默——福克斯在说谎这件事卡瑞娜一点都不奇怪,你永远不可能要求哪个人对你彻彻底底的吐露真相、甚至有的时候不知道那些事情会更幸福,但是更多的、卡瑞娜只是觉得伤心,那种伸出手仿佛永远碰不到福克斯的那种源于友人的伤心。
“Il y a longtemps que je t'aime,Jamais je ne t'oublierai……③”
他们沉默着继续前进,福克斯那好听的哼歌声依旧在卡瑞娜的耳边响起,她赞叹他那绝妙的卷舌音、赞叹他那好听的异国声调,他们随着人群一起摇摇晃晃的前进,而后卡瑞娜抬起头、就可以看到她想见依旧的霍格莫德如今就在眼前——是的,明明是夏天她还是大力的吸了吸鼻子想到,不论如何、他们都只能向前,因为他们会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是他们应得的。
02.
“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安杰罗·所罗门拿着那块洁白的手帕在福克斯的魔杖上轻轻拂过的同时、如同喃喃梦话般的说道,福克斯摇了摇头、并非是在对他所判断(或者说是猜测?)出的魔杖长度报以怀疑或者否认,只是因为他像这样做——每一位魔杖的制作者都应在这个伟大的时代受到最尊重的待遇,包括他们那些只显露出了部分天赋的子嗣们,福克斯中肯的想到、安杰罗的声音还萦绕在他的耳边:“…是冬青木……内芯是独角兽的毛还有……龙的神经?”他皱着眉用着自己也不确定的话反问着的同时抬起头、看向魔杖的持有者——而福克斯只是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与对方的视线相互垂直、巧妙地避开了。
“我希望答案很明显,”他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侧面露出了一个极为嘲讽的微笑、那的确带着点挑衅意味,但是安杰罗似乎并不在意:“实际上——他确实很明显,比您那块手帕的材质好猜多了,所罗门同学。”
“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看、答案就在这里,但是还是让我惊叹。”安杰罗没有理会福克斯那种不卑不亢的话语,只是从袖子中摸出了自己的魔杖,福克斯轻轻地瞥了一眼——虽然外貌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在日光的照射下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其本身折射出来的光痕、归功于主人细腻的保养:“看上去有点像永久粘黏咒④,但是却又完全不是一个效果的,似乎是改良版——对于折断的魔杖而言、这简直就是梅林的礼物。”他用魔杖敲了敲福克斯的魔杖中间的某个部分、而后原先光滑表面立刻出现了一道金色的、扭曲的纹路,而任何人都可以很清楚的辨认出那是一根魔杖的断口。
“What a shame,这份礼物也不曾属于我、我只是受其恩赐。”福克斯淡淡的说道,眼神却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从那空荡荡的地方转移到面前的桌子上来——他现在很焦虑、为了迟迟得不到的答案以及无法下定决心而焦虑,他想要下一秒就抓起魔杖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是他不能,他还有要完成的事情、他觉得可能整个霍格沃茨也就只有安杰罗·所罗门他一个人懂得这种所谓的魔杖结构或者说是魔法通路这种事情了:“所以您对我有什么建议要说吗?”
“如果是护理魔杖方面的话,我倒是可以给您几条小建议,毕竟被折断的魔杖的魔法通路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在检查,福克斯能够瞥见一道暗红色的闪光迅速的钻入了自己的魔杖内,映的他的魔杖跟通了光似的发亮)……不过现在看起来还好,梅林这真是奇迹!大概这就是叠加内芯的后果?我可真不敢断言,但是却是激起了我很大的研究兴趣……”安杰罗说到这里的时候检查正好完毕,于是他闭上了嘴又拿出了那块小手帕,轻轻地再次擦了擦福克斯的魔杖、让上面几乎能找出天花板的图案——福克斯一时间很满意,甚至转过了头与他对视、为了他这毫不拖拉的服务态度:“不过请您放心,我是不会为了研究这件事情而夺走您的魔杖的,毕竟从您对它的使用上和未丢弃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您是位好的主人。”安杰罗笑着把魔杖递给了福克斯,后者的眼神暗了暗、手在空中停了半秒后拿起了魔杖——他轻轻地用大拇指蹭过略微磨损的魔杖尖端,然后握住末端举起魔杖在半空中摇了摇、很快二人之间的沉默就被简单耀眼的金色小烟花所打破。
“完美的表演!”安杰罗看着金色的光芒渐渐的消失在空中后忍不住说道,在他轻慢的鼓起掌的同时福克斯已经将魔杖收回了袖口中——他总是这么干,虽然大多数时候人们对他这种动作的理解不外乎于方便捏造无杖施咒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却依旧有少部分人懂得他那种紧绷的神经已经不安的内心状态——福克斯叹了口气、微凉的杖身紧贴着他发烫的手臂,就像是在安慰他一眼:“虽然这是在休息室(当然了、格兰芬多休息室,福克斯环顾了一下无人的四周耸了耸肩想)但是没有其他人所以应该也没关系,顺便一提(福克斯挑了挑眉)我这块手帕是用雌性独角兽毛编织成的,是擦拭魔杖上好的选择,但还比不上您那道梅林的礼物。”安杰罗微笑着抖了抖那块手帕,然后把它仔细地叠好塞进了袖子里。
“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我们应该说点有用的,”福克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就像是嫌弃这些如同圆圈套圆圈的花体英文似的话,虽然他有的时候写字也会用那样的字体、但是说话终究是不能和写字相提并论的——大概吧,他妄自菲薄道:“关于魔杖——我的魔杖,您之前说会给我点建议,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的给我。”
“我觉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也不好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是去霍格莫德的日子、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会在去完霍格莫德的第二天把建议写下来然后早上在餐桌上给您。”安杰罗依旧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这让福克斯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我从不介意还要向您表达感谢。”他站起身微微弯了弯腰,示意自己的敬意。
“我也很高兴能帮到您、这样一位重视魔杖的主人,想必在遭遇折断事故的时候您的心情非常的痛苦吧?”安杰罗带着点好奇的意思问道,这让福克斯愣了愣。
“实际上,”他吞了吞口水,那一刻居然有点紧张的情绪泛上心头:“是我自己掰断的。”
顿时在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后,格兰芬多只剩下安杰罗和福克斯两个人的休息室顿时安静了下来,因为是夏天壁炉里的火也没有生、所以那一刻还有着人的休息室跟没有人的几乎没什么差别——真尴尬,福克斯的脑中瞬间闪过这个词,然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头都在隐隐作痛,在开学典礼上格雷戈的那句‘巫师从不轻易换掉自己的魔杖’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回荡在他的脑子里了,这可真恼人!福克斯想,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来着?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费尽的找遍整个霍格沃茨只为检查一下明明已经四年都没有检查过的魔杖的这件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在里面了,而显然他得不到答案。
“哦,”许久后安杰罗轻轻的感叹了一声,破坏了这片无人之地:“这没什么…抱歉,也许我不应该提这件事,但是…都会变好的!我们总是要在失去中学会珍惜(那一刻福克斯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明明比他大两个年级这件事,于是他无奈的扶住了额头)…总之我相信我们都是把魔杖看作最像工具的伙伴!所以…”在语无伦次的同时安杰罗终于暴露了自己作为一位格兰芬多五年级的秉性,他爽快的笑着、挠着头,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现在很显然是收不了场甚至漏洞百出的局面,福克斯居然感觉有点怀念。
“所以辛苦您了,那允许我告辞,以及很抱歉、对我来说魔杖还是最像‘伙伴’的工具吧。”福克斯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然后猛地扯动袍子拂袖而去——他甚至都不怀疑自己在转身的时候布料会打到对方、或者说打到才是他的本意,福克斯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的确在转身后收起了所有的表情,他很愤怒、他非常的生气,全部是因为那将工具与伙伴对等的、愚蠢的命题,他为此感到惶惑而衍生出的暴怒。
这简直糟透了!当他一次又一次的在黄油啤酒的催眠下胡言乱语出这些支离破碎的话语的时候,卡瑞娜作为他同伴的焦虑也逐渐转移成了愤怒——她一点都没有料到自己第一次去霍格莫德会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早上福克斯被带走训斥到两个人(其实她从那个时候就看出来福克斯极度的心不在焉了,他在文人居羽毛专卖店的时候居然以为自己在蜜蜂公爵,差点拿起枝羽毛笔就咬了下去)走进三把扫帚酒吧开始混乱,她的耐心急速消耗着,虽然她很感谢福克斯能把她顺进她这个年龄大概还不适合进的酒吧尽管对方只给她点了一杯橙汁(她承认那很美味),但是当看到福克斯几乎是下意识的喝下第…梅林!她都不知道是第几杯黄油啤酒了的时候,她还是在对方醉醺醺的话里爆发了。
“……哦。”福克斯略微清醒的睁大了眼,一脸迷茫的看着面前表情冷若冰霜的卡瑞娜,他抿了抿嘴唇、美味的橙汁弥漫在他的口腔里,虽然不能削弱酒精对他的影响、但是却让他从体温上清醒了不少:“梅林……”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卡瑞娜阻止了他。
“要是想道歉还是等您醒了以后再说吧。”卡瑞娜干巴巴的说道,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比冰凉的橙汁更让福克斯清醒了几分,他揉了揉眼睛眯着眼辨认了一下附近——感谢梅林幸亏他们选了一个偏僻的位置所以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发生的闹剧,然后他把视线定格在桌子上的空杯子上…他觉得他大概把这辈子的黄油啤酒都喝够了……而后他痛苦的闭着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卡瑞娜,对方一脸认真的喝着橙汁、丝毫没有理他的意思。
“…嗯……”福克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小声的)讨好似的对卡瑞娜问道:“卡瑞娜…最近巫师决斗俱乐部开放了你知道吗?”他紧张的说道、但是这的确是他唯一一个有点信心的觉得对方(毫不夸张的说他觉得每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喜欢)的话题。
“我知道,我不介意你带我去,我确实想去。”卡瑞娜又喝了一口橙汁、凉凉的味道弥漫在她的舌尖上,她感觉舒服极了,心情也好多了:“我同意跟你一起去或者说是接受你的邀请,但是你必须现在跟我一起回霍格沃茨、然后你去洗个澡冲冲你身上的酒味儿。”
卡瑞娜站起身,将最后一点橙汁一饮而尽,她拿起两个人的包裹——虽然回去的时间有一点早,但是能赶上一场精彩绝伦的巫师决斗并不可惜,同时她掂量了一下手中自己的包裹、沉甸甸的感觉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满足感,霍格莫德真是个美妙的地方、她感叹道。
“好啦,”她又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无可奈何的给面前浑身都是橙汁、一幅惨样的福克斯用了一个成功的清洁咒:“我没生气,已经原谅你了,别再露出那副要哭的表情了好吗。”
03.
福克斯和卡瑞娜从霍格莫德回到霍格沃茨用的时间非常短、当然其代价就是他们几乎用的是一种非常规的速度在前进或者说是奔跑,这让福克斯喜忧参半:喜是因为他这次算是彻彻底底、且有理有据的知道了每个人都喜欢巫师决斗这件事情,而忧的是他在勉强算得上是酗酒后再加上一通高强度的运动,导致的后果是当他钻进洗漱室忍不住的直接就吐了——在他洗完澡换好一身新的校服(原来那身便服上面全都是黄油啤酒的味道,他自己闻着都想吐)坐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等着卡瑞娜的时候,脑子也渐渐的苏醒过来了——真是太丢人了,最终他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虚弱的捂着脸呻吟道。
“我希望如果有机会我还可以为了今年鲁莽且幼稚的行为向你道歉,My daring.”在和卡瑞娜沉默且急匆匆的走了一路后,福克斯在推开巫师决斗俱乐部的大门前郑重其事的对卡瑞娜这么说道,然后在对方一脸茫然的眨着那双可爱的红瞳的行为下他努力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木然的推开了门——他正在考虑让自己尽可能的想的少一点。
决斗俱乐部、巫师的俱乐部跟麻瓜的俱乐部有着天壤之别,这件事情福克斯已经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得了,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被里面的人数吓了一跳,大批的学生簇拥在一起,声音不算过分嘈杂但也没有多安静,福克斯低下头,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以及黄色的不同学院的色彩碰撞在一起,然后他抬起头、碎钻组成的大吊灯安静的悬挂在他的头顶,然后洒下一片温柔的光芒,在他的身上——也在不远处的弗朗西身上。
“嘿,”他远远地跟弗朗西打了个有点不切实际的招呼,但是对方还是听见且回应了他——福克斯远远地就望见了弗朗西的身影,那头墨绿色微卷发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或者说是引他的瞩目了,暖暖灯光打在那上面,光影交织阴暗交错,让他一时间又以为自己醉了:“从蜜蜂公爵那里给你带的,你好像没去霍格莫德?对了是冰糕球。”福克斯胡言乱语般的说道,然后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包裹递给了弗朗西。
“就算我去了霍格莫德也不会跟你遇到,”弗朗西接过了包裹后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福克斯看的身上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肯定知道了、毕竟她是那么的天才,他绝望的想:“我知道你很喜欢霍格沃茨,但是能不能不要为了留在这里用最麻瓜的死法变成幽灵?你浑身上下的黄油啤酒味比米布米宝喷出来的臭液味儿都浓。”弗朗西嫌弃的说道,虽然她没有用哪种很经典的扇味儿的手势、但是福克斯却也觉得无地自容。
“我只是,我只是……”他想辩解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他只能沉默——梅林、他都为自己的行为感觉羞耻,他已经(其实是来年)是个成年人了,却还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苦恼纠结到一种混乱的地步吗?福克斯自己也不知道,他抽出自己的魔杖把它放在灯光下,折射出来的那圆润的光芒以及上面隐隐可见的金色咒文,福克斯为它着迷:“(Oh shit)…我感觉我要死了弗朗西。”他沉默的骂道,然后用手无力的摁住了头。
“当你喝得太多了,就应该承受你的过失所造成的错误,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后果,”弗朗西毫不留情的说道,自然地让福克斯都无言以对,他眯着眼看着对方——弗朗西已经拆开了包裹,拿出了一颗冰糕球静静的吮吸着,福克斯能看到她的脚离开了地面几英尺——极为正常的情况:“真可惜,没准以后我可以考虑做一个醒酒魔咒,然后在N.E.W.Ts考试的时候交上去,这样魔咒科目我就可以通过了。”
“实际上我记得有一个魔咒也可以起到醒酒的作用,但是是一个老魔咒、我从古代魔文参考资料书上看到的,大概是因为自那以后没有人喝酒了,所以就再也没人用过吧。”福克斯嘟嘟囔囔的说道,但是越往后声音越小越犹豫,弗朗西怀疑似的看着他——是的,她值得这样干,毕竟福克斯就是那个‘自那以后没有人喝酒’的破坏者。
“是啊,但是这么想那个咒语一定很痛苦,不然为什么会没人喝酒呢,不过也不错、至少能让人张长记性少一点冲动,你觉得呢?”弗朗西将最后一口冰糕咽了下去,然后事不关己似的继续说道,她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在半空中挥了挥,留下一段银色的绸带、福克斯怔怔的看着那闪耀着的东西,看着它出现同时也看着它慢慢消失,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无限的停顿了、时间减慢了流失的步伐,只为了看这份奇迹化作星空的过程。
“好了,别再发呆了,巫师决斗就要开始了,你有兴趣吗?”弗朗西用魔杖敲了敲福克斯的肩头,把他从无数次的走神中唤醒,福克斯迷茫的看着对方的魔杖直直的冲着自己,马上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他微微一笑,将魔杖竖在自己的心口微微鞠躬。
“所以说我才喜欢跟你呆在一起,”他小声的说道,忍不住的笑到,他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如果只是让弗朗西和他两个人听见的话似乎绰绰有余:“很高兴能够向您请教,弗朗西·佩尔艾斯小姐,格兰芬多七年级的戴纳·福克斯向您致敬。”
卡瑞娜在一进入俱乐部后就与自顾自抛开的福克斯走散了,这件事情真的让她非常恼火,她感觉那个时候自己就是戴纳·福克斯的第二监护人,生怕对方在这种地方(主要指的还是学校里面)发起酒疯来,这样的话不论是格兰芬多还是他自己的个人形象都会大打折扣,于是她不断地寻找对方,连决斗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知道,当她发现福克斯的时候——梅林,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老套的决斗礼仪已经过去了,福克斯和弗朗西为了各自的立在决斗台上,有一瞬间她都觉得他们并非在决斗、而是在共舞一曲优雅美丽的华尔兹,福克斯脚步向前的时候弗朗西便跟着他一起、而同理弗朗西后退的时候福克斯也往后移动,他们之间的默契令卡瑞娜叹为观止,而真正迷住她的则是那交织的魔咒——福克斯曾经跟她说过关于魔法痕迹的事情,她只是听了听就过去了,毕竟她看不见,但是现在,格兰芬多三年级的卡瑞娜·贾斯蒂斯看着在金色的天花板、墨绿绣花的地毯相互的呼应下交织而出的金色与银色的魔法海花,她那一刻确信福克斯没有说谎——魔法的痕迹是存在的,是从台上那两个人彼此所背负的荣耀中诞生的、是谁也无法沾染的勋章。
END
①Das kann ich nicht glauben(德语)真不敢相信,鉴于凯蒂丝(黑户口)设定上是德国人,所以有的时候飙两句德语大概还是可以的,此处也是为了写她的情绪激动,具体原因来年再说叭
②Nana(德语)不要这样,福克斯在被养父母领回家以后跟随其也进行了各国间的游历,所以一些不同的日常用语还是会的,此处二人用德语交流某种意义上也是福克斯对于凯蒂丝的保护——不想让女生在别人面前太过于直白的难堪的意味
③Il y a longtemps que je t'aime,Jamais je ne t'oublierai(法语)我爱你已久,永远不相忘,出自法国传统民谣《在清澈的泉水旁》,因为这首歌最早可要追溯到十七世纪初比较符合企划时间背景所以选了这首歌(没啥别的意思,以上来自百度百科)
④福克斯的魔杖是被用粘黏咒粘起来的,因为二者之间终究还是有差别所以改成了改良版,至于这段剧情的具体……额,到时候再说吧(……)
⑤不知道决斗写啥于是…感谢院长们批下来了霍格莫德可以自由创作剧情!谢谢院长们!院长们辛苦了!也感谢卡瑞娜亲妈原意给我角色这么大的使用度也感谢安杰罗同学亲妈同意我互动+自由补话,总之就是个吵架喝酒打打架的故事,没有形象,没有逻辑,结果看弗朗西那边把,这段剧情还没有完……我继续去写…总之感谢阅读~!
BGM: http://music.163.com/#/song?id=578064&userid;=96537769
只是很长的一篇流水账而已【土下座】抱歉改了好几次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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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安吉,这个搬到楼下去就好了吗?」每到这种时候,佐伊总是想感叹一下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的不便。
「嗯嗯,麻烦你啦!」
和安杰洛交接箱子的时候,佐伊抬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时候长到这么高了,都要仰望你了。」佐伊嘟着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三年级就如现在一般高的佐伊当年还自满于自己比同级们更高的个子和稍宽的肩膀,近两年却连一厘米都没长高过。倒是安杰洛,之前就已经从一年级的矮个子变成和佐伊差不多高,四年级开学时更是突然猛蹿一大截,现在已经足足比他高出十厘米了,连手臂都显得更长一些,令佐伊感到十分挫败。他甩了甩有些碍事的棕红色长发,故意在上台阶的时候撞了一下安杰洛的肩膀。或许也就只有和这家伙混在一起的时候,佐伊会表现出十六岁少年该有的样子了。也不知道算不算个好消息,多年前的拘谨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变成了懂得分寸的礼貌;常年与斯莱特林的斗智斗勇,也逐渐让这颗火热而冲动的格兰芬多之心被包裹在不违反校规的前提之下——大概算是包住了一半吧。
「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吧?」安杰洛擦着头上的汗问道。
「嗯,一会儿休息的时候再说。」
这个假期,佐伊因为和要安杰洛一家一起看魁地奇世界杯,在他家借住了一个多月。而在安杰洛要来魔杖店里帮忙的日子,佐伊也自然就跟着来了。在借住到这里之前,他虽然见过安杰洛的家人许多次,却也从未能想象出来巫师家族到底是怎样生活的。直到今年为止,所罗门这一家已经只有安杰洛一个人还在霍格沃兹就读了,但是每每坐在这家的餐桌上,总感觉像是回到了一年级第一次坐在长桌旁边参加开学宴会的场景。
「家里已经没有空闲着的房间了……不过我们挤一挤应该还是能腾出一个房间来的吧?」伊丽莎白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她低头的时候,柔顺光泽的红色卷发从耳后滑落到脸颊上来,成熟女性的气质使得一向能游刃有余地面对女性的佐伊都被镇住了不少,生怕自己的礼仪出什么差错。
佐伊用眼角瞟了瞟安杰洛,却正撞上后者的目光,便迅速地挪开了视线。不想被看扁的奇怪心情使他将背更挺直了一些。
虽然已经说过再也不要和安杰洛睡在一起,但打个地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况且……
「作为客人怎么能让女性为难呢。」佐伊垂下眼睑,露出了微笑。这样显得比眯起眼睛的笑容更加谦逊一些,说出的话也更能使人信服,更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客套推辞——从前总是闯祸的他很早就摸清了这个道理。「我和安吉挤一间就好了。」
当然,在这之后佐伊又深切体会到了有些事情不能全靠想当然,一定要结合实际分析才行。比如安吉的房间几乎只能挤出一条垫着脚尖经过的空隙,而他又不能在校外使用整理咒。想着之后不太忙的时候叫一位姐姐帮忙整理一下,却没想到每天的时间都被填充得满满当当。
这时佐伊才总算体会到麻瓜家庭的好,最起码房间的地上不会出现一片无法用拖把清理的小型沼泽。
说到麻瓜世界的好,一个月前他倒是带着安杰洛着实体验了一番。两人打着『为学习麻瓜研究打好基础』的名号,约在距离所罗门家最近的一处麻瓜城镇见面。虽然这里距离他家只有不到三公里,安杰洛却还是迷了路——还好把见面时间提前了一小时,佐伊想着,看了一眼咖啡馆墙上的挂钟,钟上的日期显示出1998年7月27日的字样,但时间显然不是很准。他在吧台前坐了下来,将短小的拉杆箱向自己腿边靠了靠,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皮质带子已经差不多快要断掉,只剩一小截连在一起的手表——佐伊有时候叫他尼古拉斯伯爵,当然这事尼古拉斯伯爵的幽灵并不知情。他正盯着这块有点寒酸的表,考虑着什么时候去换个表带的时候,右边的位置坐下了一位身着千鸟格薄呢裙的女性。
「从前没在这附近见过你呢。」这位女士看起来有二十来岁的样子,金色的短发在边缘扣了个卷,高腰的千鸟格中裙搭配着黑色短外套也很得体。她虽然主动开始了对话,却没有显得轻浮。佐伊想,前几天偶然再见的那些与他年龄相仿的麻瓜玩伴或许不会介意被这样一位女性请一杯咖啡。他下意识地将手表装回口袋里,挺直了后背。
「来旅行的吗?」
「不,女士。」佐伊习惯性地微笑起来,「我在等人。」
吧台里的唱片机里传出不太清晰的吉他弹奏声,这与他常听到的破釜酒吧或蜂蜜公爵的气氛完全不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适感。
说不定他已经不属于麻瓜世界这边了。
「虽然体会到了您的好意,但我想我的朋友马上就要到了。」佐伊说着,眼睛不自觉地向行李箱瞥了瞥,「聊到一半就被叫走是多不礼貌的事情啊。」
「佐伊——」门口仿佛怪叫一般的声音响起时,他总算暗自舒了一口气,「抱歉我来晚了——」
「没事,我没等多久。」佐伊向身边的女士鞠了一躬,抽出脚边行李箱的拉杆。
「怎么可能没等多久嘛……我可是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安杰洛耸着肩,吐了吐舌头。
「我告诉你的时间比我到达这里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佐伊抬着眼睛,神色和刚才完全不同,一幅得意的样子,「而事实证明你到的比我想象得还早,坐巴士一定很辛苦吧?」
「好哇,居然耍我。」安杰洛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像是从『标准咒语』上读出的句子一样。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重复一遍这艰辛的旅程,剪得过短的红色头发跟着晃出了虚影。佐伊看着他一如既往蓬松的头发,像安抚大型犬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
「已经没事了吗?」安杰洛突然这样问道,反而使他吓了一跳。
「什么事?」
「你知道吗,你紧张的时候后背通常会挺得笔直。」安杰洛继续问道,「刚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明明已经不会像一年级时那样在看到安杰洛时露出抓住救命稻草的表情的佐伊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暴露,却又反而因为被对方看了出来而感到安心。
「没,没什么。谢谢了。」想到这,他恍惚间感到自己又红了耳尖,出口的话也快速转变了方向,「下次从后门下车的时候,不对巴士门大喊它也是会开的哦。」随后又像是怕他不懂原理似的,用逗小孩子的语气补充:「司机那里可以控制后门,是不是像魔法一样?」
安吉有些窘迫地扶着太阳穴,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听见啦……」
「我觉得整个咖啡馆都听见了。」佐伊迈开步子走在前面,仿佛将气氛变回轻松愉快就是获得胜利,「我们去看看街上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吧?」
今年有考试的话,一定会忙起来的,或许也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胡思乱想关于安吉的事了。
已经是第五年了,还有三年就可以毕业,就可以不用再想着如何才能不被对方发现这份奇怪到令他自己都难以接受的感情了。
佐伊叹了一口气。
现在还只是今年的夏天呢。
02.
索克斯最近似乎对于被佐伊用空间伸展咒放在拉杆箱里一同带来这件事十分不满,总是在后者呼唤它的时候用舔爪子假装没听到来进行回应,对作为看板猫的工作也表现出万分的消极怠工,此刻正蜷缩在橱窗里佐伊专为它制作的高脚座垫上睡着大觉。当初隔着宠物店橱窗和我一往情深的到底是哪只猫啊,佐伊叹着气,用手在脑后掀起厚重的头发给后颈透一透风,越过橱窗玻璃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像索克斯一样蜷着身体。
「麦索提斯小姐。」
他似乎也该习惯这位姑娘出人意料的举动了,但蹲在路中间捂着脚踝,果然还是让人放心不下。他向对方伸出了手,而对方也像是感受到了这只伸出的手,抬起了那双金色的眼睛。
曾经在禁林相遇的时候,佐伊一度认为这个女孩有一双与自己颜色相似的眼睛。但随着这几年的交流,他开始明白过来,缇娜的眼睛里一定有许多他所不知道的颜色吧。自己的眼睛已经被格兰芬多渲染上了红色,直白好懂,但缇娜不同,斯莱特林的学生一向是难懂的——但是缇娜身上难懂的部分并没有使人感到困扰,反而觉得同她交流十分舒适——所以说到底为什么缇娜会被同院的学生称作孤僻呢,真是搞不懂那些绿色的家伙。相处久了之后,他却也发现看懂缇娜这些动作的意思并不是什么难事。别看缇娜平时总是安静地看着书本,一旦行动起来,她的行动力总是像不到十岁的小孩子一样强。这从他们二年级圣诞节前在树林里相遇至今从未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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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12月23日,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三年级以上的学长们大多都进入霍格莫德,给同伴们选择圣诞礼物的日子。当然,或许还有像佐伊这样为了给马上就要放假回家的朋友寻找礼物而钻进树林的人。
还差一点就够到了……!佐伊向树枝顶端的方向又挪动了一点,一边努力不让被系起来的长袍下摆包裹着的战利品从怀中掉落下去,一边将手伸向不远处一颗饱满的松果。
「小心一点——」
树下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这样说道,随即他听到自己脚下发出不易被察觉的咔嚓声响,紧接着脚下一空,耳边灌满了风声。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掉落过程中的佐伊隐约看到了女孩长袍领子上的绿色,暗自庆幸着对方没对自己念出倒挂金钟。
经过缓冲落到落叶堆里的佐伊拍了拍裤子,看着袍子下摆系成的这个口袋里并没有什么损失,迅速地站了起来,虽然看起来还有些惊魂未定,但还是将手放在胸前,对面前这位斯莱特林的小姐鞠了一躬:「真、真抱歉让您见到了不雅的场景……!」
「没什么。」对方将魔杖收回袍子里,声音像霍格莫德的雪一样清澈好听——虽然他还没有见过。
紧接着佐伊陷入了一阵奇怪的沉默。由于作为麻瓜出身的经历,他对斯莱特林的印象大多不怎么友好。但这位小姐似乎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况且又刚刚救下了自己,使他免于在圣诞节前夕躺进医务室里接骨头,再不信任对方就未免太失礼了。
「你喜欢森林吗?」
没等佐伊继续纠结该以什么句子开始话题,对方便丢过这样一个问句来,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很喜欢呢,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都令人感到舒服。」他和对方并排走在一起,侧过头来正好看到她有些毛躁的头发上别着一朵白色玫瑰,「你也喜欢森林吗,小姐?」
没有任何时候的他比现在更庆幸自己拥有一双比对方高出一个拳头的眼睛,能使他找到将话题继续下去的物件——这时的他怎么也不会猜到两人会一直保持着这个身高差直到毕业。
「……喜欢,森林,很舒服……」那位小姐歪着脑袋,语气温和又带着一丝冬天特有的凉意,像是圣诞节宴会餐桌上出现的冬季限定华夫饼,虽然只是一个一个单词蹦了出来,却听起来软乎乎的。话还没说完,她便从歪头的姿势转变成了在口袋里搜索着什么的动作,手腕在里面大幅度地翻腾着,好像口袋里被施了几平米的空间伸展咒似的。
她一边掏着,一边继续向前走,踩到落叶都没什么声音,像飘一样。佐伊正这样失礼地想着,女孩突然回过头来,单手捧着几个松果,小小的手被撑得满满的。
「啊……这是……」
「感觉你是在找这个……我捡了一些。」对方的语气仍然没什么力度,却着实落在佐伊身上——如果被对方盯着看了这么久,可真是太丢脸了。他一边手足无措地鞠躬说着谢谢,一边用胸前的大口袋接住了那些松果。
「当做初次的见面礼吧……」女孩小声地说着。
「虽然可能不是什么可以跟一位淑女炫耀的事,但我们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呢!」佐伊突然神采飞扬起来,好像在期待着对方自己猜出初遇时的时间地点,但对面这个姑娘看起来性格好静 ,似乎没什么可能见到自己和乔伊丝格林的幼稚决斗的——虽然这刷新了一年级新生入学后最短时间被扣分的记录,而这个记录已经被格兰芬多卫冕五年——看着她有些茫然的表情,佐伊也明白过来自己似乎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没,没什么,抱歉刚刚自说自话起来了。」他说,「我叫佐伊·卢莫斯,荧光闪烁的卢莫斯。能不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呢?」
「嗯……」女孩的喉咙里发出思考的杂音,「下次有机会见面的话,就告诉你吧。」
「那么……」佐伊从松果堆里抽出魔杖,用长袍袖子擦了擦,「兰花盛开!」
说着,一束白色的兰花从他的魔杖尖上生长出来。
「虽然在冬天可能活不长久……」佐伊将它摘下来,递给面前的女孩,「但总之是个回礼!那么从现在就开始期待着下次见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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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将缇娜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边回想着当时。一个刚从树上掉下来,胸前是长袍下摆系起来做成的大口袋,头上全是叶子,长发都粘在一起的少年和一个有着乱蓬蓬有点像枯草被梳了几下的亚麻色头发——虽然这样说显得更加失礼了——口袋里鼓鼓囊囊塞了好多松果的姑娘站在一起,说着那样客套的对话,实在是个非常奇怪的场面。
缇娜的头发现在已经早就不能用枯草来形容了。它的颜色似乎在终年不见阳光的斯莱特林地窖里变得更浅了些——佐伊实在搞不懂这其中的原理——发质也变得柔顺了许多,和那朵白色的玫瑰显得更加相称了。
「谢谢你,卢莫斯。」
「这是应该的,麦索提斯小姐。」他低下头确认着缇娜的脚是否受伤,「脚不太舒服吗?」
「不……只是很久没出来走路,不太适应。」缇娜摇了摇头,稍微皱起了眉头。
「如果我是个拉文克劳就好了,肯定能知道一种驱除疲劳的魔咒。」佐伊说着,又否定了自己,「不,我们还没被允许在校外施展魔法呢。总之整天待在家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话说回来,麦索提斯小姐想要去哪里?」
「买花……想放在希瑞尔的花瓶里……」
「有妹妹真好啊……」他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希瑞尔是你的表哥……对吧?想必是一位不错的人呢。」
「嗯……他,很温柔。」和缇娜对话起来,节奏总是慢慢的,有多焦躁的事都能平静下来,带着夏天余温的八月底也变得凉爽起来。
「卢莫斯你也,很温柔。」
缇娜接着说道。听到这话,佐伊愣住了,耳尖也有些发红。与其说是因为被女孩子夸奖,不如说是因为第一次收到别人对自己的评价而感到害羞。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谢谢你,麦索提斯小姐。能被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
「你好像对魔杖……很感兴趣呢。」这一次话题的转变并不像以前那样自然。要知道从前的缇娜是可以从作业跳到晚饭的人。到底是因为缇娜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变得局促起来,还是因为局促才使得她自己意识到这点,佐伊也说不清楚。他能做到的只是学着缇娜的方式回答,说不定这样可以使她感到亲切——这已经差不多可以说是习惯了。
「说感兴趣……也算是吧!」他还真没想到缇娜会这样认为,但现在让他和魔杖撇清关系,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了,「麦索提斯小姐也很喜欢花呢。」
「嗯...很喜欢。」缇娜找回了能使她舒适的对话节奏。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待到太晚可不好。」佐伊说着,对缇娜的鞋子施了个恢复如初咒,却显然没什么成效。
「我该走了……」缇娜似乎这才意识到天色已经擦黑,天空的边缘呈现出一片赤红色:「卢莫斯,手。」
「嗯?」佐伊虽然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但也大概明白过来,现在是道别前的礼物时间。他乖乖伸出右手去,落在那之上的是一条不知是被夕阳染红,还是本身就带着淡红色的丝带,「我想你恐怕需要这个。」
刚刚还在感叹没能梳起头发的炎热,这会儿就收到了发带。缇娜的礼物每次都是这样,小而实用,就像她的话语一样,简单却直白:「又劳烦麦索提斯小姐费心了……」佐伊左手摸着自己的后颈,看来是有些害羞的样子。
「不是哦,这是谢礼。」缇娜摇着头说道,「霍格沃兹见。」
「霍格沃兹见。」
03.
随着佐伊推门进来,店门口挂着的类似风铃的东西一阵叮咚作响。这是让店里的人知道来了客人的小把戏,佐伊从麻瓜商店里学来的。
「那是谁?」安杰洛站在架子上归类摆放着被弄乱的魔杖,问道。
「麦索提斯小姐。」
佐伊笑着回答,那个笑容十分温和,却意外地使安杰洛感到一丝不愉快。
「原来是那位你总提到的斯莱特林老朋友啊……」安吉说着,看到了佐伊手中拿着的那条发带,「来把头发扎起来吧。」
「你喜欢她?」
安杰洛突然的问话令佐伊一口空气卡在嗓子里,咽错了喉管,猛地咳嗽起来。好容易让气顺了回来,却只能挤出一句:「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突然拔高的声调在安杰洛眼里显得更加可疑了。
「没什么~」安杰洛用尽量欢快的声调说着。明明是应该为朋友高兴的事,或者放在平时该是能拼命调侃的话题,安杰洛却觉得仿佛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没法为他高兴起来。
但很快这种情绪就被一个接一个涌进来的一年级新生给冲跑了。
「不……大概不是这个……」在一个新生魔杖一挥,吹倒一片羊皮纸之后,安杰洛正一边在架子上寻找着别的选择,一边这样说着时,几位有些熟悉的拉文克劳面孔走进了店里,每人手中还都拿着一支雪糕——一眼就能看出是弗罗林冷饮店的招牌魔法雪糕。为首的是那个名字不太好念,魔杖只有十英寸长的中国家伙。想到这,佐伊摇了摇头。我什么时候也开始以杖认人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他一边蹲在地上整理着被吹散的羊皮卷,一边观察着与他们一同进来的一年级新生。
那是个有着一双漂亮眼睛的女孩子,此刻却被安杰洛拉着手,一个劲的叫着小学弟。佐伊仿佛看到了一年级的自己,直到和安杰洛走进同一间宿舍,对方才一脸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叫到:「原来你是男孩子啊!」
他一边叹着气一边抱起羊皮卷站了起来,转身却看到那个比自己还要矮小的中国男孩站在身后,手里提着一个雪糕盒。
「这是……?」
「这是我给你和安吉买的雪糕。」男孩对他挤眉弄眼道——大概只在佐伊看来是挤眉弄眼,「你们两个休息的时候一起吃吧!」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佐伊自嘲似的笑着接过盒子,当然明白对方是什么用意,随即又露出了一个『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敢爬进拉文克劳塔跟你决斗』的表情。
不过这个意图到底有没有传达到对方那颗带着两撮红毛的脑瓜里,他就不清楚了。
太阳已经从古灵阁的尖上沉下去了一半,那位被称作学弟的希尔达小姐似乎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魔杖,正紧紧握在手里。佐伊赶在她走出店门之前叫住了她。
「抱歉,那边那个店员似乎对性别不怎么敏感,做了很多失礼的事,我来替他道歉了。」他弯着腰笑起来,拍了拍小学妹的脑袋,「无论你加入哪个学院,欢迎来到霍格沃兹。」
「你和那个学弟说了什么吗?」安杰洛看着门口的佐伊,一脸茫然。
「那是个学妹。」佐伊将雪糕盒放在柜台上,无奈地对安杰洛摇了摇头。
04.
佐伊看着胸前显眼的P,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之前在安杰洛的家里收到今年的信时,掂着信封里沉甸甸的,就有种一定要在一个人的时候拆开它的预感,然而所罗门一家人果然除了洗澡的时间之外完全不给人喘口气的余地——这是个褒义的评价——他只好选择在睡前拆开了信封上的胶印。叮当一声,一个满含重量感的红底P字徽章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是级长徽章啊!!!!」
果不其然,安杰洛的声音在下一秒就贯穿了整幢房子。
之前在换上长袍的时候,佐伊看到安杰洛特意将从前一直别在衬衫上的家徽戴在了长袍外面,就打心眼里感到一阵愧疚。毕竟他从小到大捣蛋的事几乎全是拽着对方一起做的,分也都扣了双份,结果现在级长却落在了昔日一起捣蛋的同伴身上,这种事放谁都不会觉得舒服。现在看着一起来级长车厢开会的大家,佐伊简直回想起了第一次踏上这辆火车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情,唯一能用来安慰自己的话只能是:「从此以后级长再也不能扣我的分了。」
正在佐伊低着头想这些没用的东西时,车厢的门再次被拉开,走进了一个十分吸引人眼球的同级女孩。一年级时在拉文克劳的休息室门口,佐伊第一次见到了这个拥有媚娃血统的姑娘。过人的美貌,皮肤像月亮一般泛着皎洁的光,浅色并在无风的时候也能飘扬起来的头发,这些尽是巫师们对媚娃的第一印象。但是在佐伊眼里,这个女孩身上没有任何比她的脑瓜更吸引人了。如果以智力来打分,十分满分,自己能拿到五分都算是高估,而克莉丝拿到十五分都不会有人抱有异议——或许这其中有那么几分是第一印象加成。试想在休息室前连坐三个晚上,却因为躲避老师而错过了几乎全部拉文克劳学生进入休息室的时间,并且任何一题答案都没能想出来的佐伊,看到在图书馆学得入迷而回来晚了的克莉丝,那目光仿佛麻瓜看着矗立在某个国家海岸,举着火炬的女性雕像。
能和这样的人一同成为级长,佐伊是惶恐的,而当他把克里斯提尼也成为了拉文克劳的新级长这件事说给安杰洛听的时候,对方的唯一反应却是:「什么时候能帮我要一根媚娃头发来,我想研究研究杖芯。」
或许明天诺拉院长就要告诉他是徽章寄错人了,佐伊揉着太阳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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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是麻瓜的本性还是佐伊第一天上任当级长兴奋过度导致的脑子抽筋,在面对箱子和行李架中间两米多高的垂直距离时,他的第一反应竟是举起了箱子——明明是一年级新生都说不定能用飘浮咒做到的事情!而无论要怎样顶着这个箱子的嘲笑或是车厢里学弟们的目光,他都只能承认今年自己的身高还是败给了这每年都使他倍感挫败的随身行李架。
说到底,为什么非要带这么多随身行李啊?
佐伊咬牙,垫着脚尖想把箱子送上去,却觉得箱子忽然一轻。
「早叫我来帮忙不就好了嘛!」他听到身后安杰洛的笑声,收回了推着箱子的手,对方却好像觉得这个动作并没有什么不妥,丝毫没有撤手坐下的动作倾向。
「好好好,还真是谢谢你了啊——」佐伊假装不耐烦地拖着长音,从安杰洛的左手边钻了出来,逃跑似的大步迈出了这节车厢。
「只是帮个忙而已,有这么招人讨厌吗?」
佐伊听到留在车厢里的安吉这样说,在走廊里用手给耳朵降着温,背后的热度却好像怎么也无法褪去。明明已经是初秋了,却好像夏天一样。
或许对于这难熬的一年来说,现在的确还是夏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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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没什么用的后记:
1. 关于再也不一起睡的剧情会在对面大脑封闭术训练里出现❤
2. 佐伊的性格并不是那么小媳妇【。】不太服输还很爱调侃,毕竟是个格兰芬多
3. 目前和安吉只是挚友的关系,最多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4. 安吉以为佐伊喜欢缇娜
小学生文笔
流水账,基本都是叙事。看他小脑瓜里想的东西,格兰芬多又来了个违规减分小能手【。】因为是补番所以只响应一下主要角色……谢谢大家和去年的我互动!!猛然发现二年级绞丝的CID和zoe连着……【【【
一年级的事不补出来不开心!!!【【【
因为大部分都是去年写的东西了,文风可能有点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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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r1. He was looking up into the sky, wondering how life will be.
01. It's a new world.
那是猫头鹰吗?
Zoe目不转睛地看着它,那只带着花纹的小家伙在他家上空盘旋了一会儿,好像在确认什么。Zoe盯着它,好像也在确认什么似的。
好久没在这附近看到过猫头鹰了。
Zoe的父母想送他去男子私校,那里校服很好看,但这意味着他要剪掉这头长发。下午就要去理发了,Zoe坐在院子里正难过着,却突然看见了它。
那只猫头鹰许久地飞着,就像他能对周围很多东西做到的那样——这一度还吓了别人一跳。他看着它,好像围绕着它的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了起来。
他跑回屋里,躲在窗边看。那只猫头鹰果然是顾忌着他的存在才久久没有降落,现在,它把一封信放进了Lumos家的信箱里。Zoe飞奔出去想快些看看它放下了什么,真正看到的时候却差点吓得把信摔在地上。
Zoe陷入了僵直状态。这对他来说冲击力超过负荷太多了。什么巫师,什么霍格沃兹,这些词对他来说都是全新的。他不禁猜测起,这是不是某人恶意的玩笑,或者只是他午睡时做的一个美梦。
值得庆幸的是,下午理发的行程被取消,一家人向着信上所说的「破釜酒吧」的方向驶去。
Zoe望着车窗外总是灰蒙蒙的天空,想象着未来,自己会不会真的有一天能融入这片天空之中。
说不定自己那些能让东西漂浮起来的小把戏,真的是魔法呢?
02. Diagon Alley
砖墙在破釜酒吧一位巫师的魔杖下旋转开来,光线透过细小的墙缝,在Zoe的眼中无限扩大。酒吧后院的沉寂很快被吞噬在小巷欢乐气氛的浪潮里,鲜亮的颜色撞进他的世界,他努力地睁大了眼睛,想把这些全部记住,就算梦很快醒来也足够他回味。他只顾看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清单上这些东西,他连认都不认得。
他再一次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清单,觉得魔杖看起来像是最重要的,店铺也比较好认——他确认了一下招牌。
就是这了。
自从踏进这条街,他的手就不住微微颤抖,看清单的时候都很难看清。他兴奋地四肢好像都粘在了一起,每迈一步都要费尽全部的力气。他想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否则让人觉得没见识绝不是什么好事。就算他注意着,但迈脚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同手同脚,拘谨过头地踢在了门槛上,朝屋里摔了个大跟头。
「你还好吗?」
Zoe抬起头,只见一个红发的男孩,手里抱着几盒魔杖,似乎刚刚正在店里帮忙整理,另一只手空出来伸向他。
「啊!我……我没事的。」Zoe迟疑了一下,握住了那只手,又弯腰捡起方才摔出去的清单。
「你也是新生吗?!」那男孩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一脸兴奋,「我叫Angelo·Solomon!这间魔杖店就是我家的哦!」他的语气里透着骄傲,说话间微笑着,一颗虎牙格外明显。「啊!你还没有魔杖吧?跟我来!让魔杖挑选你!」
Zoe觉得他的措辞有些奇怪,但也来不及在意。Angelo开始了下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Zoe·Lumos」Zoe清了清嗓子,好让声音平静一点。
「诶?荧光闪烁(Lumos)的Lumos?」说着Angelo掏出了自己的魔棒,「Lumos!」
魔杖顶端发出了幽幽的蓝光。
Zoe很注意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惊讶,但还是不禁小声喊了出来:「亮……亮了!每次喊我的名字都会亮吗!?」
「你是麻瓜出身?」
「麻瓜?」
Angelo又笑了,Zoe猜测着这笑容是否有嘲笑的意味,但很快否定了自己。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Angelo拉着他,讲起了魔法界的常识课。
03. Platform 9¾
Zoe和父母一起站在9号和10号站台之间发懵。他手上推着载满大量行李的推车,但这仍然没法使他对魔法学校这件事有任何实感。他隔着软笼,摸了摸socks的脊背。之前在对角巷的时候,这只猫隔着橱窗玻璃将爪子伸向了Zoe,之后也好像认定了他一样始终盯着他所在的方向,一往情深。Zoe一下狠心,便把它买了下来,也因此没有了买飞天扫帚的机会。
学校总有一两把不用的扫帚吧?Zoe暗自握拳,就算不用那么昂贵的扫帚,自己也一定要学会飞行。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怎样搭上火车。离开车还有十五分钟,Zoe还没有找到类似入口的地方,急的额头冒汗。正在这时,有个同样推着众多行李的大姐姐快速地走到了两个车站之间的某根柱子前,毫不犹豫地撞了上去。
他猜测中的碰撞没有发生,那位明显是霍格沃兹在校学生的姐姐也消失在视野之中。
看到这一幕,Zoe决定不再等下去了。他向父母道了别,深吸一口气,站在柱子前。他脑无限放映着自己撞在柱子上的模样和周围人怪异的目光,但他最终还是想要试一试。
他闭上了眼睛,一猛子扎了进去。
还没撞上吗?
Zoe小跑了一段路,足够撞上柱子再弹回来,但他现在还在前进。他睁开双眼,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亲眼目睹柱子里的模样。但是现在的眼前的一切也已经让他应接不暇。
红色的铁皮火车好像刚刚抛光上蜡过,耀眼得不像,话车头上还写着「霍格沃兹特快」的字样。月台上人满为患,他生怕一不小心被挤到轨道上去。
Zoe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这边的空气都和国王十字车站的不一样。吸入深处,他的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他推车向人群聚集的车门走去,想着,「我绝对至死也不会忘记这个过分真实又过分虚幻的梦境。」
04. Hogwarts Express
车厢里飞舞着各式各样的小把戏,每一个都让Zoe无比感兴趣。但是显而易见的,追着这些小把戏跑绝对很丢脸。
Zoe隔着车厢的玻璃,安静地注视着走廊。车厢里另外两个金发的一年级生好像聊得很开心——或者说是其中一个聊得很开心,另一个听得很认真。
「我是Cheese~」那个健谈一些的首先伸出手来,「是纯血哦!」
「Berlin·Thranles.」安静一些的那个边说边用手指绞着自己的发梢,一头金发编成麻花辫,窗外的阳光撒上去,两个人都仿佛闪闪发光,「你……你好。」轻微的德国口音更凸显着他的局促,但丝毫不会破坏这美好形象。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门边的Zoe身上。Zoe正想着对方的性别,冷不丁被注视着,才从神游中缓过劲来。
「Zoe·Lumos.」Zoe看着两人漂亮的金发和可爱的脸,想起自己毛乎乎的头发和满脸星星一样密集的雀斑,自卑感不可避免地浮了上来。
「不知道会被分到哪个院呢!」Cheese的注意力没有在他身上过多停留,很快开始了下一个话题,「我比较希望能进斯莱特林——」
Cheese的话还没说完,又一个金发男孩走进了车厢。唯一和大家不同的是,他已经换上了长袍,戴着绿色条纹的领带和围巾。
「有谁提到斯莱特林吗?」绿围巾走路带风,甩了一下围巾钻进了车厢,「要叫我学长哦!」
Zoe之前听Angelo说过,斯莱特林人大多都是纯血,其中很多对麻瓜出身不太友好。他看着那三个闪烁着金光的人,好像教堂壁画上那些天使,更紧张地把自己缩进皮质椅子的缝隙里。
绿围巾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食,Zoe完全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只好远远看着,尽量避免出糗,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他不知道自己眼中是什么表情,但很可能不是什么他想要的表情,因为绿围巾递来一盒巧克力蛙。
「Joyce·Green.」绿围巾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斯莱特林超级棒哦!」
Zoe的僵直状态已经延伸到舌头了,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别那么紧张嘛!」Joyce拍了拍Zoe的后背,将巧克力蛙塞到他手里。
Zoe机械性地撕开巧克力蛙的包装盒,包装里的东西噗地一下跳到了他身上。Zoe本身就吓得不清,这下完全变成了木桩。
「你不会是没见过巧克力蛙吧!」Joyce笑了起来,Zoe看不出这是不是嘲笑,有点慌,「麻瓜出身吗?」
Zoe听到这个词从绿围巾嘴里说出来,不知道该如何对答。嘴巴张开又合上,像金鱼吐了个泡。
「Zoe!」
走廊上有人叫他。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拉开车厢门,才不至于溺死在自己吐出的泡泡里。
「怎么了?」Angelo看了看车厢里,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要欺负新生啊!」
「别血口喷人了,我很友好地和他交流而已啊!」Joyce皱着眉头。没来由地就被人诬陷还真是令人不爽。
「得了吧,我听说斯莱特林最擅长欺负麻瓜出身了。」Angelo冲他做了个鬼脸,把比自己还高的Zoe护在身后。
「这和是不是斯莱特林有什么关系啊!」Joyce有些急了,「你要是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有你好看的!」
「我是不可能去斯莱特林的。」Angelo叉着腰,一幅气势汹汹的样子,「要是真发生这种事我就把分院帽吃了!」Angelo没有什么恶意,他家没有出过一位斯莱特林,他自然没什么可能,但是对方好像把这句听出了歧义。
「斯莱特林还轮不到你这种人来嫌弃!」Green家追溯几代都全毕业于斯莱特林,他自己又是狂热的斯莱特林粉丝,这下算是被戳到怒点了。
「什么叫这种人?」Zoe再也憋不住,从Angelo身后冒了个头。
「不关你的事!泥巴种。」Joyce脱口而出,但是出口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飞快地捂住了嘴。
「虽然不知道泥巴种是什么意思。」Zoe咬了咬下唇,「但是我好想和你决斗哦。」
Joyce捂着嘴。他虽然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泥巴种的含义,只是听学长们说过,但还是明白自己说了很过分的词。不过在这关头哪可能拉下脸来道歉呢!?道歉的话噎在喉咙里,被怒气顶着,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
「新生们,该去换长袍了哦——」
一位学姐的声音打破了僵局。Zoe转过头,发现是在车站时看到的那位学姐。学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就能让人平静下来。
「争吵不是什么好事哦。」学姐拍了拍Zoe和Angelo的肩膀,「先去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吧。」
学姐的领带,是金色和红色。Zoe默默记了下来。
05. Sorting Hat
那顶破旧的帽子,比起大厅顶棚美妙的星空来说,实在是无法吸引新生注意。但是对于Zoe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极其不可思议。Zoe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子,走在Angelo身后小声问道:「就是那个吗?分院帽?」
「是哦!我之前听别人说,还可以和分院帽聊天呢!」
「聊……聊天?!」Zoe吓了一跳。原来那帽子还可以说话的吗!这个地方真是太神奇了。
Zoe暗自关注着之前火车上认识的同学,Cheese和Berlin都被分进了斯莱特林,Zoe心里有点难受,也说不出为什么。Angelo也在Zoe之前被叫到了名字,被分进了格兰芬多。他兴奋地跑去格兰芬多的长桌那边,还不忘给Zoe比了个拇指。
「Zoe·Lumos!」
冷不丁听到了自己的名字,Zoe打了个激灵。要不要和分院帽说些什么?他拖着个混乱的脑子走过去戴上帽子。之前在火车里有很多很多想问的东西,此刻却一个词也想不起来,想到的全是些有的没的,比如想要和Joyce决斗,想看看Angelo口中的禁林,听说各个院的休息室还有密码呢,真想每个休息室都去一次……这些种种,都不是现在该问的话。眼看就要丧失这个对话的机会了,Zoe慌忙地从脑海里拎出一个问句:
「哪个学院可以不用剪头发?」
当然,因为之前Zoe脑子里想过的东西,他被理所应当地分进了格兰芬多。而他本人在得知了每个学院都不用剪头发的同时,对霍格沃兹的好感度整体提升到了能提升的最高档次。
06. Gryffindor Common Room
休息室里人并不多,高年级的学长们都聚集在楼下熙熙攘攘地讨论着假期见闻,一年级新生被早早轰去塔上的宿舍。
同房间似乎只有Angelo是一年级的,此时正躺在隔壁的床铺上盯着天花板,无论如何也闭不上眼睛。zoe也盯着房门外闪烁着的火光,害怕自己闭上眼睛就立刻会回到原来的家里。
但是一年见不到爸爸妈妈,也的确挺寂寞的。
zoe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床边的行李。教科书整齐地摆在床头柜上,换洗用的长袍也搭在椅背上——如果是在家的话,妈妈一定会把它挂起来收进衣柜里的——房间里金红相间的挂毯,狮子样的装饰,都和家里这么不一样。
想到这,一般的小孩子大概要开始想家了,zoe却反而更想要留在这里。
「Angelo?」zoe拉开那边的床帘,「还醒着吗?」
「嗯!睡不着啊!」Angelo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姐姐她们都叫我Angie,你也这么叫就好啦!」
zoe从床头柜上抓了一本标准咒语初级,爬到隔壁的床上。
「如果我什么咒语都学不会,该怎么办啊……」zoe认真地烦恼着,「毕竟是麻瓜出身……」
「往好了想!」Angelo也坐了起来,一头红色的短发因为在枕头上来回翻滚变得乱糟糟的,「起码不会被麦格教授请家长,也不会收到家里来的吼叫信,多好!」
也许是因为困了,zoe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为,为什么不会被请家长?」
「因为麻瓜没办法通过9¾车站呀!」Angelo笑着,黑暗中都能看清那颗嘴里的虎牙。
zoe歪着头,崇拜地望向这位长了一颗虎牙的室友。在他眼中,能直到许许多多他不清楚的事情,并能顺利让魔杖闪烁光芒的Angelo就是最伟大的存在。
「An……Angie!」
他突然喊出的名字让Angelo一愣。
「教我荧光闪烁咒吧!」
07. The First Day of School
当Angelo听到学长亲切的叫醒服务,想要一猛子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zoe的长发把四肢缠了个紧。
「zoe,zoe,起床了!要上课了!」他一边合上被子里碍事的标准咒语初级,一边摇了摇对方。
「……唔呼呼……」zoe好像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看来以后起床会是个大工程了。Angelo小心翼翼地解开身上缠的头发,想着。
「头发会缠上的话,以后不如编起来再睡吧!」
「我……不会给自己编头发耶……」zoe有点失落地低下了头——也许只是低头摆弄那个怎么都没办法系得像学长一样整齐的领带。
Angelo帮他拽了拽领带,最终还是决定拿围巾挡住:「我家姐姐很多,梳头这种事我很在行的!」
「可、可以吗?」zoe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又闪烁起崇拜的光芒。
「包在我身上吧!」
Angelo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对这种目光毫无抵抗力,答应起来脑子都不用动一下。
接下来的七年,真的没问题吗?
两个人一起向第一节课的教室跑去。
下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40117/
小学生作文赶进度,如有错字、BUG、OOC,请见谅_(:з」∠)_
最后增加了一段剧透。
谢谢凉姑娘将百里姐弟借给我虐_(:з」∠)_
=====20160608最后增加一段新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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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探索,发现除去之前仓库模样的房间,所过小厅皆是六边型地板,墙壁形状不甚规则,门洞大小不一。布置相似,光线昏暗的情况下,易叫人迷了方向。
行至一间明显较大的六角厅,忽听得有脚步声接近。郑曦也不管三七二十,撑着柯行之的肩头跳下地,循声望去,见百里烨搀着百里凉出现在一处入口。
郑曦赶紧上前,发现百里烨身上带伤衣衫染血,百里凉面色青白身体虚弱,皆是风声鹤唳的模样,不由心中叹息,就要给二人诊脉。
“……郑郎君!柯兄!”许是见到熟人有些激动,百里烨刚开口,就听见厅中铁链响动,一团紫影顺着正中铁链滑下,要朝他们扑来!
一旁神色有些郁郁的柯行之反应也是极快,自靴中拔出匕首直刺来者。
但他终究是受了内伤影响,身手稍带迟滞,不若往日灵动。紫影招式古怪,形如闪电,只听“叮叮”几声,两人瞬息间交手数回,紫影突然弃了柯行之,折身扑向三人。
百里烨出剑欲拦,紫影——身着紫色斗篷的娇小女子发出一声粗嘎怪笑,越过剑锋,径朝他身后的百里凉和郑熹二人而去。
百里烨大急,回身欲救。
原本郑曦听到铁链响动之时,便当机立断护着百里凉往厅外退,却在回头瞥见女子身穿紫色斗篷时楞了一下。
这一愣便坏了事。
百里凉只听见这位郑郎君喃喃自语了一句“'紫色斗篷'……为什么是'紫色斗篷'”,就见紫影杀了过来,曲指成爪,指上尖勾爪寒芒大动,径直落向郑熹的头顶!
而紫影身后的百里烨与柯行之二人显然救之不及!
“阿熹!”
百里凉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扯住郑熹就要往后退。
这时,只听郑熹蓦地开口:
“花娘子,贵体尚安?”
爪风微滞。
同时,一道青金色的虹光掠向“花娘子”的手腕,身后又有一道剑风直刺她的背心!
花娘子——正是本次书院招亲未曾露面的主角——花髓冷哼,转手扣住郑曦握着匕首的胳膊,沙包一般朝身后追击而来的百里烨甩去。
百里烨只得急急收招,接住手臂被剜出五道狰狞血痕的郑熹,却见花髓又扑向了落单的百里凉!
“姐——!!”
百里烨骇得肝胆俱裂!
身后突地爆发出极盛的杀意,一时间竟压得百里烨胸口滞闷,未能察觉手中的玄铁剑隐隐有鸣动之意。
花髓警觉回首,就见柯行之长身暴起,一柄匕首不知怎生使的,竟化出万千寒光,携雷霆万钧之势将她笼进了纵横交错的剑气中。
“小瞧你了!”花髓面容一凝,身形疾动,双手快似虚影,将寒光一一拆解。
“死!!”柯行之双目发红神色狰狞,迸出这一个字后不再多言,攻势也愈加凌厉。
尖利的勾爪与精铁匕首极速地碰撞,叮叮作响,不断爆出细小的火星。
双方打斗颇为激烈,期间却无一丝气劲误伤其余三人。花髓数次意图突袭抓个人质,也被柯行之一一拦下,之后更是无暇他顾。
百里凉短时间内先后被两位高手的杀意惊吓,之前吐得身体虚弱,这两下差点就要瘫倒。但她终究是位坚强的姑娘,强撑地站着,见花家娘子被柯行之引向别处,当即趔趄着赶回弟弟和郑熹身边。
百里烨本想趁二人交手之际,带着姐姐与郑熹退出厅外,一扶郑熹,才发现他四肢沉重,微微抽搐,嘴唇艰难地张合,似乎想说些什么。
初始说得断断续续,口齿不清,声音几不可闻,之后很快变得流畅清晰。姐弟俩侧耳,隐约听到“麻痹”二字。
这时忽然传来短促却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这花家娘子竟拼着手掌受伤抓住了柯行之的匕首,红唇勾起,掌中内劲一吐,好好一把精铁匕首便“锵啷”化作无数碎片,击向柯行之,又被他周身鼓荡的真气弹开,四下飞散。
而柯行之趁她震碎匕首的瞬间,猛地弃了匕首,扣住她的手腕反手用力一拽,将其狠狠砸向厅中窨井!
花髓匆忙在空中调整姿势,这才没有摔个正着,然撞地的余威仍令她内息翻涌,一时难以平复。
柯行之在将花髓摔出之后立即跃起追击,此刻正要从她上方踏下!
观其威势,若被他一脚踏实了,她不死也要重伤!
花髓也顾不得什么仪态风姿,护住头胸贴地侧滚,就听“轰”的一声,这凶暴的蓝袍青年竟将她方才躺的地方踏出了一个小坑!
就连花髓自身都被地面震荡的余波弹起些许,柯行之顺势屈膝回旋一踢!
“柯兄!当心她爪上麻毒!”远处百里凉急急喊道。
花髓被重重踹飞,嘭地砸在一边墙上,然后顺着墙壁滑下,墙面上留下了一个囫囵的人形浅坑。
柯行之在原地摇晃了几下,很快便单膝跪地,再无动静。
方才他踢中花髓时,对方趁势以勾爪将他这条小腿刮了个血肉模糊,其爪中麻毒渗入血液,麻痹感迅速蔓延全身,现在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刚从麻痹状态恢复不久的郑曦见状大急,不顾尚不太灵变便的手脚,匆匆掏出几个瓶瓶罐罐塞给百里凉,要他们得空先走,便头也不回地施展轻功奔至柯行之身边。
迅速地把完脉,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他憋得满面通红,郑曦愈发愧疚,单手自袖中取出一红玉小瓶,揭盖往自己嘴倒了两粒药丸,捧着柯行之的脸就把药渡了过去。
随即以大拇指摁住他的喉结,顺着往下一捋,听到吞咽声,又点了他几处穴道,这才放心起身。
这时花髓已从地上爬起,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强行咽下涌至喉头的鲜血,阴阳怪气地开了腔:
“我道这位郎君怎地对小女子如此狠心,原来是个断袖。”
她生得娇小玲珑,皮肤白皙透明,又是一副二八少女的娇嫩模样,若不是嗓音实在沙哑尖锐,双手染血,此刻周身带伤,唇边挂血,扶着墙壁摇摇欲坠的样子倒有几分惹人怜惜。
只是在场几人方才已见识过她出手的狠毒,加上之前在花家地下见过的种种,此刻对这少女皮相的魔头只有恐惧憎恶,哪里还会被她迷惑。
“花家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郑曦也不恼,反而笑眯眯好声好气地回应,“若非姐姐毒药厉害,又何须小弟如此大费周章呢?若传出去,我这辈子的名节可算毁啦。”
跟过来的百里姐弟,在郑熹喂药时本来尴尬非常地别开了视线,此时瞧她言行举止再磊落也没有,心道自己果然想多了,郑郎君是位大夫,大夫治伤救人第一,繁文缛节顾忌太多反而误事。
“我瞧咱俩年纪相差不多,郎君为何喊我‘姐姐’,而不是‘妹妹’?”花髓瞧郑曦嘴甜,虽知是演戏,也不介意与“他”多说两句,故作天真地眨眨眼。
话音刚落,就见这位有些脂粉气的十六七岁小郎君“呵呵”一声指了指他自己的喉部。
暗示再明显不过。
花髓大怒。
她平生大恨之一便是嗓音沙哑尖锐,无法如外貌一般保持年轻娇嫩,是以潜伏临安多年也不曾出去,唯恐被人嘲笑戳破,坏了大事。
如今被个食材当面暗讽她装嫩,岂能不怒!
当即便蛾眉倒竖,沉声道:“此毒乃我秘制,这么快就无药自愈,小子你也不简单。不过你那药丸,却未必有效。”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郑曦笑呵呵地连连摆手,“有效没效,不试试怎么知道。”
红玉瓶里的药,本就只为解郑曦自己的血毒而备。她能快速的脱离麻痹状态,全凭自己体内流淌的毒血;也因这毒血,师兄被沾着她血的勾爪抓伤,差点窒息。
不知该谢还是该怨留给她这样体质的早逝娘亲,如今她更多的是牵累他人的愧疚和懊悔。
“有效又如何,”花髓并未发现柯行之所中之毒的差异,冷哼道,“你们都得死!”
若不是她方才被蓝衫青年伤得太狠,现在还内息紊乱,无一击必杀的把握,此时这还能动的三人早已丧命,哪里还用陪这阴险的小子演戏!
百里烨闻言,执剑挡在三人身前,郑熹在他身后扯他衣襟示意他赶紧带着百里凉走,他也不理。
柯行之现在伤重动弹不得,郑熹武艺平平还伤了条胳膊,他岂能留下他们等死,自己带着姐姐先逃!
百里凉性子里也有坚定的一面,见郑熹拉不动弟弟,又回头向她打眼色,只是笑笑,低头检视起郑熹之前塞给她的瓶瓶罐罐,准备给柯行之处理伤势。
之前的丹药起效很快,柯行之刚刚咳了一声,呼吸顺畅了许多,只是面上潮红未褪,眼神也飘忽不知看向何方。
郑曦急得跺脚。跟花娘子聊天是为了拖延时间,再套点话,而对方显然因伤无短时间全灭他们的把握,也有拖延之意。再过得一时半刻,待她调息恢复几分,他们哪里还有命在!
花髓冷笑地看着眼前四人一副情意深重的模样,边调息边盘算着待会先拿谁开刀,忽然耳朵一动,目光投向厅门。
郑曦何其敏锐,见她微动,心念电转,登时大喜,随即高声哀道:“花家姐姐,既然我们马上要死了,不如让我们做个明白鬼罢?”同时,偷偷将“飞虹”塞给百里烨。
“闭嘴!”
“这边有人!”
花髓的暴喝与厅外的人声几乎同时响起。
听脚步声的规模,有不少人正往这边赶来。
花髓暴起,就要抓人!
百里烨早防着她来这手,右手长剑疾出,架住花髓指爪,左手挥出一道金光,花髓尖叫一声,捂着右手迅速退开。
三根被割断的勾爪叮当落地。
“……好!很好!!”
花髓恶狠狠地盯着百里烨,捂着的右手三指痛得发麻。
那青金匕首也不知是何宝物,若不是她反应快,此刻只怕落在地上的就不止三根勾爪了!
郑曦瞥了眼花髓叠在一处的鲜血淋漓的双手,嘴角含笑,语气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花大娘,可愿为吾等解惑?”
“找死!”
花髓额上青筋暴跳,身形疾动便要抓郑曦!
“哎?说句实话就这么生气啊?”
郑曦说“花大娘”时就已施展轻功向厅门入口逃去,同时还不忘挑衅。
花髓因伤速度大减,郑曦的速度虽不是极快,步法却是诡奇,身影飘忽不定,花髓竟抓她不住。
此时已有几人进入厅中,眼见一人单臂受伤往此处疾退,一娇小女子双手染血追击,下意识出招要拦追击而来的花髓。
“当心她爪上有毒!”郑曦赶忙出声提醒。
那人当即变攻为守,花髓也不理他,闪身直扑郑曦。
此时郑曦早就飘向了另一处,冲花髓笑道:“花大娘,你没拒绝,我就当你同意回答了?”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花髓直觉不能让他开口,奈何这小子实在滑不溜手,仗着轻功奇妙满厅乱跑!
就见郑曦瞬间敛眉肃容,朗声喝道:
“万贤山庄灭门案可是你星罗宫中人所为!尔等潜伏临安多年,目的可是前朝宝藏!”
花髓几乎反射般的驳道“不懂你在说什么”,脚下却是一滞,一时竟忘了继续追杀郑曦。
“万家灭门案怎么跟星罗宫扯上关系了?”
“星罗宫怎么也和前朝宝藏扯上关系了?”
陆续赶来的各位“求亲者”原本正惊讶于这终于露面的“花家大小姐”与样貌严重不符的嗓音,以为这少年会问花家将他们骗来的缘由,突然听到这样的喝问,而且这少年语气笃定,更是惊异莫名,议论纷纷。
郑曦冷笑一声,又道:
“既然花大娘子‘不懂’,在下便问个简单的吧——花娘子,万少庄主近来可好啊?”
“他好不好与我何干!”
“!!!万少庄主不是失踪了吗?!”
“万少庄主还活着?!”
郑曦看着花髓粲然一笑,如三月春光:
“你、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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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预警!剧透预警!剧透预警!
因为荔枝本月已透支了一个季度的肝【……】,不造下篇解密篇还肝不肝得出来【…………】,于是这里提前剧透一下关于已发布主线白虎线的一些推断
1、郑曦的会在众人面前说出来的:
①万贤山庄灭门案幕后真凶是失踪的“万少庄主”和星罗宫;
②正月初五雪夜祭拜万贤山庄的神秘人正是失踪的“万少庄主”;
③“万少庄主”与星罗宫有关,与花髓关系密切;
④“万少庄主”不是万展鹏亲生的,应该是多年前就顶替了真正的万少庄主,潜伏在万贤山庄。潜伏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前朝宝藏;
⑤假的万少庄主与花家潜伏进临安的时间当在建炎三年左右,极有可能是靖康元年或建炎元年;
⑥玉皇山地宫建造时间很早,万家和天龙寺的高层是类似“帝陵守陵人”的存在,守着地宫的入口和出口;
⑦“万少庄主”在灭了万家满门后,躲入了地宫;
⑧地宫石洞里的棋局和棋谱是“万少庄主”故意留下的,目的有可能是:a、留下假图,误导众人;b、真的,等着看金人、朝廷和中原武林三方探路、乱斗,最后坐收渔利;
⑨地宫里还藏着别的东西,没被人发现;
⑩ 中原武林目前为止,在前朝宝藏相关事件中处于最被动的地位,望诸位慎思明辨,不要被迷了眼。
2、会有人顺着郑曦的推断说出“说不定地宫里藏的就是前朝宝藏”的话,郑曦会摆出笃定的样子进行反驳和嘲讽【然并卵】
以上,有需要的小伙伴,请视企划主的新章安排自取_(:з」∠)_
另:为了交代郑曦的政治能力来源,突发肝起了她的致郁系童年篇,然而很不幸地荔枝自己被脑出的黑暗毁灭型人格剧情(包括企划时间线上的后续发展)给致郁了,so……没有后续了,万分抱歉。
【20170411增加:结果还是自己打脸了…而且推错了不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