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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觉得这玩意儿都不配称其为文……所以不给我算分也没关系的.jpg【自厌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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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队伍外面单独找到琉璃——或者说,暂时被用这个名字称呼的年轻女性——确实有些难度、但倒也不算是无迹可寻。毕竟她不像是侦探小姐、会自信又迅速地一有机会就走单;这个看上去完全像是哪家富商千金的姑娘,至少目前来说,不安、依赖集体的特点还是有的。
神尾礼耶在脑里顺了一遍以上的想法……抱着刚刚掠夺来的应急物资、在食堂外围不远处找到琉璃时;有些庆幸、又对自己的猜测更添信几分。
她看起来还是需要帮助,那就没来错。
“琉璃……琉璃小姐!”为了不吓到她,礼耶控制着音量和声调,尽量温和地询问着:“您饿吗?需要布丁或者冰淇淋吗!”
少女花了一会儿时间才回应礼耶小声的呼唤,可能是在发呆。那双暖棕色的杏眼慢慢地游转过来、在自己的面容上聚焦的时刻,礼耶有一瞬呼吸一窒……面前的人,确实客观上拥有一副足以得意的容貌。五官端正秀丽、比常人白净许多;压在眼睫投下的阴影间的双眸、某几个角度看上去颇像是竖瞳,却也不显得多凶锐。
有点像猫,还是刚刚睡醒的那种。礼耶一面在脑中模糊地构建对比图,一面用双手托举食物向前递去、希望对方能收下。
未曾想,琉璃看到恭敬递来、包装完好的甜点,毫不掩饰地立刻皱起双眉,撇了撇嘴,满脸嫌弃地摆了摆手:“不喜欢,我不喜欢吃甜的………”
礼耶愣住了。
——世界上居然有人不喜欢甜食,来真的?
失礼又自以为是的想法只在她的脑中存在了一瞬,就像是从房檐上滴落下的雨珠那样很快滑走消失了。也许偏见还会固执地存留着,但眼下显然并不是开始讨论食味爱好的好时机。
“是吗,那如果我找到其他食物再给您。”礼耶平静地轻轻点头,将伸出准备要递交物品的手收回、自然垂在身侧。冰淇淋的包装塑封上渗出了点点水珠、在夏季并不算低的气温中,水很快弄得她的手湿漉漉的。
她不愿给人添麻烦,因而也不必再多过问。被拒绝的话,食品就会留给更有需要的人——依旧能帮上谁的忙,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叫人意外的是,琉璃这下反倒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竟反而抢先絮絮叨叨起来:“你也要少吃啊,有很多细菌的!!”
她看起来居然很认真(这倒是少见),成功地让礼耶本就存有的困惑超级加倍了。后者斟酌着语句慢慢开口,视线在琉璃和好不容易得来的珍贵食物间来回游弋。
“虽然如此,但眼下情势所迫……”
总觉得不该从这里开始解释啊,难道大家不都是遇难者吗?礼耶越发地搞不懂、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直白又诚挚地问出那句话:
“——您完全不饿是吗?”
“不饿……!”
琉璃的反应很快,仿佛某种战斗本能(可能需要长期的言语对线来磨炼)。但很是不巧……就像是故意为之一般,在她掷地有声地宣言完的瞬间,薄薄衣料包裹之下的腹部——传出了‘咕噜……’的声音。
在两人都迷之沉默的此刻,这声音可谓格外明显,仿佛在昭告天下刚刚琉璃同志撒了一个极易被戳穿的可笑谎言。如果这是某种综艺节目(真希望是),现在应该及时配上鼓掌声和夸张的罐头笑声了。
声音的制造者和接受者都同时看向了琉璃的腹部……前者分外无语地低头看了看肚子,眉头微皱,撇了撇嘴,似乎是进行了一番艰难的心理斗争。最后,还是叹着气回绝了礼耶的好意:“不行……这玩意儿就是饿死也不能吃……”
“为什么…?”礼耶的脑回路一时还是没能拐进大小姐的思维圈,在她的心中完全不存在‘落难者因为脏和嫌弃所以不吃东西’这种概念。本能地,她不经掩饰开始流露出担忧的眼神:“您对布丁里的牛奶和砂糖过敏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确实不能吃……”
琉璃显然也不太擅长撒谎,不如说她大概没有为了礼节和气氛装作认同对方话语的这个功能。所以她虽然没有开口,但满不在乎的神情和微微摇动的脑袋已经告诉了所有人答案。
礼耶叹了口气,她开始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在学校的时候,每当她行使职责、对班上的不良分子进行说教时,气氛也总是会朝着这种大家彼此都很烦躁、却谁也不能走的感觉发展。也许是意识到了这点,她的礼貌和温和渐渐被更本质的、想要说服和指引他人的那一面占据,语气也愈发严肃:
“但……如果不是的话,当下应该保证自己的生存。有时候也只能忍忍了。”
“虽然大家…学姐她们都说过您很可疑。但我只觉得您的状况很令人担心……还请不要太轻视自己身体的信号。”礼耶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在光弧和倒影间看到了自己极尽认真的神情:“我会给您尽量找更多能吃的东西的。”
“……你,在担心我?”沉默了片刻后,琉璃眨巴着眼、疑惑地歪歪头:“你想帮我生存下去?”
“……是的,我想帮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生存下去。”
这确实是真心话。神尾礼耶不是不知道如今在这片土地上,这种言语显得过于天真了些。但回想起粘稠、胶着的血海,回想起头歪眼斜、惨死在飞机座位上的尸体……她还是无法自抑地感到悲伤和后悔。尽管客观上,谁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但在当下的每个瞬间,她都不想放弃努力、不愿再次被那种深沉的无能感包围。
“我想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带着十足的坚毅,少女直言道,同时认真地朝着琉璃点了点头:“所以——对。我确实想帮助您,尽可能地。”
“……好奇怪。”
虽然是早能料到的回答,但礼耶还是因为这简单的否决而有些许失落。不过琉璃似乎并不是对着她说的,只是嘟嘟哝哝、自言自语了一阵,才又转向面前的女孩,继续她的问话:
“……可是明明很多人连自己的照顾不好,你能保证自己一定能生存下去吗?”
“我认为大家一起才能更安全、相互支撑着生存下去。我们会互相照顾,帮助他人警惕环境、寻找并平分食物。”礼耶一面说一面抬手比划解释着:
“当然,以上这都只是我的想法。您瞧……侦探小姐的意见就是不应当盲信她人,她喜欢单独行动。”
谈到这里、回想起昨夜的“精彩瞬间”,礼耶还是止不住地又想笑、又想摇头。鬼鬼祟祟的独行侠没能料到整个宿舍都因为伤病、紧张、或是兴奋而难以入眠,被在门口逮个正着——之后的半个小时就像是某种运动场角力,坚持要独行的侦探和坚持全体出门的月岛学姐互不相让、僵持不下,辅以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哄闹。托她们的福,整个宿舍除了百筑鸣神月(天哪,她真的有足够坚韧的意志和足够困倦的状态)外、清醒程度可谓是逐级递加;不断有只穿内衣甚至不着片缕的姑娘从被窝里爬起来、积极地给混乱的场面添砖加瓦。
到最后侦探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睡下时,原先连彼此的名字都叫不太出的陌生姑娘们,也意外地因为这场无疾而终的夜游而彼此混熟了许多。可谓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事实上,她的伤口是大家帮忙救治的,她昨晚也给我们提供了应急的食物——”还剩半块的巧克力糖球还安静地待在口袋里,另外半块则分给了饥肠辘辘的如月爱:她初中时唯一的朋友。礼耶往口袋的方向瞄了一眼,心里再次涌起对侦探的感激:“所以您瞧,我们还是在彼此支撑。”
至此,发言人神尾礼耶的论据和论点皆陈述完毕了。她微微低头、安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而琉璃听完这段简要的论述,则是“嗯、哦”地点了一下头……明显是在走神。在礼耶正叹着气想要提醒她这样很不礼貌时,她徒然踏前一步、歪着脑袋凑近礼耶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啊?”
太近了……!而且话题也跳得太快了!
礼耶再度愣住了。而一句话暴露了自己之前根本没有认真听大家自我介绍的琉璃,带着理直气壮的表情、定定地盯着礼耶。还未等到后者回复,她即刻又抛出了一个让人初听大脑放空、极难回答的疑问:
“遇到困难叫你你会出现吗?让我不会受伤,让我活下去?”
——随传随到那是召唤兽吧。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在描述人类啊,这位小姐。
腹诽的时间相较往日多了不少,礼耶也很惊讶自己脑内居然能连续不断地冒出这些念头,仿佛有两个小人在话筒旁一唱一和。难道和爱酱重逢太过欢喜,自己终于也要走上漫才职人的道路了么……
虽说想是这么想,但教养和礼节还是让神尾礼耶不会将这些在脑海中飞窜的语句脱口而出的——至少‘现在’还不会。她眨了眨眼,就像开学时竞选班委那样挺起身子、认真鞠了一躬:
“居然忘记自我介绍了…太失礼了。我叫神尾礼耶!16岁,东京学芸大学附属高校的高二生。嗯,关于您刚刚说的……这样承诺您的话太绝对了,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但是,我会尽全力……尽己所能地保护大家!”
尽力控制自己不去注意琉璃的神情,礼耶像是为了辩白、或是证明决心一般,拉开衣领展示了肩颈、腰侧和手臂上的伤口,都是些细微的擦伤,很多已经愈合了:
“我在空难中受的伤比大家轻很多,而且因为志愿是警察,学过一些急救和应急处理。”在提及‘警察’时,连礼耶自己也没有察觉,她的语气变得充溢着向往和尊敬。“总之……只要琉璃小姐您信任我,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护您的。”
“噗……你好认真啊!”
一直安静听着礼耶发表讲话的琉璃终于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抬手自然地揉了揉比她还高的女孩的头:“警察啊……那你现在已经很有警察的气势了!”
“……请,请不要嘲弄我!”虽然做好准备会被嘲笑,但完全未曾料想对方会直接上手。被揉了一把脑袋的礼耶大脑放空,僵在原地,片刻后绯红的羞怯之色爬上她的脸颊。正值这时,又听到对方后半句像是夸赞的话,连舌头都没重新捋顺就赶忙回答:“……是、是吗,真的?……谢谢您!”
看见开始脸红、手足无措的礼耶,琉璃笑得更欢了:“这就是嘲弄吗?那你的反应好有趣!我很喜欢!”
“……是我做了什么令人困扰的事情吗…?”礼耶哪被这么逗过,一时间被堵得几乎要说不出话,脸越来越红、眼神中也涌起难以掩饰的迷茫:“……还是说您这是在欺负人?”
“欺负人……?”听到这话,琉璃似乎是更来劲了。她笑眯眯地朝前伸出双手,摆成了一个像是马上要被铐住的认罪姿势:“如果是的话,你作为警察的话要抓我了吗?”
“不、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您不仅在嘲弄我,也在嘲弄警察吗!”
礼耶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久违地被在言语上如此冒犯,她像只受惊的年幼河豚般鼓起脸、摆出愠怒的架势,开始酝酿话语想要传达自己不高兴的情绪……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发出第一个音节,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琉璃就完美打断了她的技能读条——凭一只戳在礼耶脸上、涂着精致金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
她像是在逗弄小动物、或是玩儿很有弹性的玩具那样,带着笑轻戳礼耶鼓起的脸:“小警察真是喜怒哀乐都提现在脸上唉~”
“……姑、姑且现在还不是警察。您叫我神尾或者直接喊我礼耶都可以……”
这一套肢体接触加上前所未闻的称呼,可以说是对她特攻的组合拳。神尾礼耶直接整个人僵住了,刚刚想说的话登时间一个字都想不起来;好不容易憋出几句支离破碎的回应,声音还越来越小,气势上就整个落了下风:
“……警察是,很光荣的职业。还请您尊重一些……我也是还不够格的。”
琉璃愈加放肆的笑容就像是要锁定在脸上,输入16字密码才能撤销似的。她看上去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也完全不在意对方真的不开心了,自顾自地喊着、甚至哼出了调调:“小警察啊小警察~♪”
欢快的语调从穿着暴露的女性口中蹦了出来,面前的金发姑娘则是拳头握紧又松、松开又握紧;任叫一个旁观者来问,都铁定猜不中这实际上是她们的第二次对话。礼耶无意识地开始换着姿势站立,双脚在地面上剐蹭着,颇有些要跺脚的烦躁意味。但如果真那么做了,一定会被嘲笑得更厉害吧。想到这里,她鼓起脸憋住了气:
“……您…非要这么叫的话……您开心就好。”一时间,礼耶竟徒然有些不太确定……那真的是愤怒或者烦躁吗?古怪的情绪在心中咕嘟咕嘟冒泡,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激起水花。她的语调终于失去了一贯的礼貌温和,细小的尖刺在喉管中颤动、从尚还稚嫩的声音中迸射出来:“实际上今天早些时候我就好奇……您难道是哪里的公主吗?”
礼耶凝视着琉璃的眼睛,试图从猫一样的瞳中捕捉到哪怕一丝愤怒、感到冒犯的情绪;她需要看到这个,即使这瞬间她没想明白为什么会需要:
“因为感觉您相当地…养尊处优。”
听到这句毫不遮掩、在礼耶心中属于是非常强烈的指责的话语……琉璃只是歪了歪头。这个瞬间,忽地,礼耶感觉到自己输了——从刚刚开始,这一切感觉就毫无来由;但失败依旧令人郁闷,而世界就像面前的这位一样、从来不讲道理。
“公主吗?听起来娇滴滴的样子……”琉璃咂了咂嘴:“我不知道哎,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如果是真的,养尊处优的日子也不错嘛”
“……是吗。”
礼耶憋得都脸红了才把一句“您难道不娇滴滴吗”咽了回去,在对话中居然全程维持了礼貌,太好了!琉璃则明显没能看懂对方的神情,但也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迷惑:
“难道会有人不喜欢养尊处优的生活吗?”
“……”
这不是一个回忆过去的好时机。
但这句话就是不合时宜地、毫无道理地勾起了一些尘封的瞬间。过于沉闷的高大宅邸、身着黑衣形形色色的大人们、武士刀、挂架、巨大的罗盘……
还有庭院里,回眸冲着自己露出笑容的……黑发蓝眸的‘她’。
……
礼耶花了一小会儿才把无关的繁杂思绪赶出自己的脑子。
但她确实如琉璃所言是喜怒哀乐都不经掩饰的诚实小孩,因此这瞬间面色的阴沉一定也显露了七分。在琉璃终于收敛笑容,准备开口落下新的问句前,礼耶终于是回过神来、开始迟缓地对前一句话作答了。
“会有的,这样的人。”她认真地点点头:“沉浸在已有的东西中而不去努力的话,对认真生活的人很冒犯。”
“但我不是……责备或是要诋毁您的意思。我不了解您,现在您也不了解您自己……因为失忆。我只是在坚持自己的想法……如果能帮上您什么忙的话,我会很高兴。”
‘请让我帮助您’‘请问您有什么需求’这样的意图在反复重演之间,就算是再粗神经的人也该被提醒着意识到了。琉璃用手摸着下唇,短暂地陷入了思考——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般,又开始笑得眉眼微弯:
“既然小警察觉得我是公主的话,要不帮我打扫房间吧!你看,打扫房间是很危险的,一不留神就会被拖把砸到,被脏水溅到……所以,小警察是不会让我受伤的对吗?”
虽然要求本身不能算离谱,但这个后续的理由补充实在是站不住脚,还颇有些故意挑事的嘲讽意味。琉璃定定地看着礼耶,似乎有些期待刚刚还在忍怒吞声的小孩会怎么回答。
“……扫地吗。我明白了,之前和大家刚刚一起整理过厨房。”出乎意料地,礼耶没多说什么,甚至感觉好像松了口气:“没有其他需要的话,我没问题。”
“如果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话,也可以叫其他人帮忙啦,越干净越好嘛~”见到自己丢出去的脏活累活居然这么快就被照单全收,琉璃露出了堪称是志得意满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啦。走吧!”
“——诶,就现在吗?d……”
一句‘等下啊我们还要探索……’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完第一个音节,刚刚还在戳自己脸颊的、涂饰着精致金色指甲油的手就握住了礼耶的手腕,拉力带着她跌跌撞撞地向前,一路朝着酒店的方向。
‘……算了。’迎着午间卷挟了太阳热度的风,神尾礼耶恍惚地想。‘我这样,也算是能帮上忙了吧。’
至于要不要回握这个带着自己乱跑的“小公主”的手……这个问题就太难了,还是下次再考虑吧。
Tbc.
全篇字数6912 AT打扰致歉!【因为写很烂
‘我便偏要勉强’.jpg。小冰不仅画画能画出N种不同的画风,一篇文里也能出现不同的文风,明显属于是精神分裂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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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尾礼耶总是容易满足。
‘亲人’能有一个就好了,父亲或是母亲,总归是留得下一个的。若是只有左手能得人拉牵,那就用右手去为身边的人买花。她对此未有过半句怨言。
无论是窝居在京都旧宅、温和但不多言语的母亲,还是东京独栋公寓内、一周难得见上几次面的父亲,礼耶的尊重和敬爱都没有半分差异。可以说,她想要维持社会秩序的原初出发点,确实是为了保住这个家庭的安稳。
“姐姐”倒真是个叫她料想不到的存在。棕色皮肤、那时候高了她半个头的姑娘在所有危险的地方横冲直撞、家里的玄关被她落下的血染得像犯罪现场。礼耶从没想过有人类能像一种马达失控的惊吓玩具、把所到之处都变成万圣节派对。
但平心而论,事实上真要说相处的时间……或是某种飘忽不定的‘亲人’的感觉。礼耶有时候会觉得,没有血缘关系的神尾千晶、才是这一年来和自己最近的那一个。
只不过,在对方父母的遗物、都已经没入冰冷湖底的现在……礼耶难以想象要如何面对她的笑颜。这个沉重又悲伤的问题在生存困境面前、被选择性先放置了。
‘朋友’的概念很薄。有自然是好的,没有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日子照样是那么过着。
礼耶没收过不少漫画,躁动的青春期男生们总在上课的时候看,仿佛不抓住那么几分钟就会缺了什么似的。漫画里有天上掉下来的美少女,把男主角砸翻在地、有着全然不似常人的灿烂金发和比例过大的绿眼睛。
那些在后面嘀嘀咕咕的毛头小子绝不会想到,神尾礼耶也许才是班上唯一一个真心相信这些漫画书的人。
因为对她来说,少年时代唯一的‘朋友’,金发碧眼、面容讨喜,而且……确实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如月爱“落”在她面前的那个下午,阳光很好。
礼耶给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恍神间,连母亲在身后呼唤她名字的声音都全然忽视。她退后几步,又犹疑着重上前想拉她一把……
金发的姑娘甩落满头的草叶,像没事人一样爬了起来。怀里缩成一团的橘猫眨着眼睛、同样的碧绿魏色;那画面太古怪,就像方才还挂悬在树上的少女、其实是猫妖化作的人形。
她最后还是伸出了手,准确说,是被直接将手拉了过去。名字读‘爱’的少女、她的笑容总像正午的向日葵;在晚风里、在飞雪中,都时刻明媚如春。
礼耶想起那只橘猫。她现在年纪也不算小了,不知道妈妈把她照顾得还好吗?
‘知己’……说实话,这个和‘理想’‘共鸣’绑定的词汇,神尾礼耶甚至没有奢求过。
毕竟不被认同、不被理解,被嘲弄和敌视几乎已经组成了她的日常。礼耶从未向此折服,但要说她不会累、不会因此疲倦,那也是明显的谎话。
所以那天,整个楼道、阶梯、转角的窗口、扎好的发带、还有明晃晃的【风纪】袖章……都在记忆中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金红色光晕、镶上了辉煌的边线,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了。
月岛羊拦在蜷缩在角落的那孩子身前时,比现在还要更娇小一些。但即使是来十个运动社团的肌肉笨蛋,也决计没有人胆敢看轻她。绿发绿瞳的少女爆发出的气场和坚毅的眼神让所有胆敢进犯的人都心惊胆战。礼耶眼见着那几个带着唇钉的不良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写满犹疑和退缩。他们离开的时候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要给处分的怒吼声伴随着几个人的名字久久回荡在走廊里。
月岛羊安抚受害者时过于认真,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礼耶悄悄地站在她的旁侧。刚到东京不满一个月的混血小女孩,鼓足了勇气鞠了个过于正式的躬——结结巴巴、但吐字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这是她在新的校园里,第一次主动和谁说话。
那之后过去了两次春天。现今,红色镶金的袖标已经是属于神尾礼耶的东西了。但她的憧憬、敬仰和钦慕的眼神,永远会留给前方那个背挺得笔直的身影。
你瞧……她拥有这么多,这么多呢。
她总是容易满足。
她理应容易满足。
……她真的就满足了吗?
过多的思考也没有意义。想要的东西,总得不到,渐渐也就倦了。多的、别人的,要来了,也收容不下。
这样就很好了,神尾礼耶想,现在的一切就很好了。
在飞机坠毁的前一天,她也依旧是平素地、寻常地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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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能想到:空难没能摧毁这个小小姑娘的意志,反而是空难之后的生活让她动摇不已。
对于这里的很多人来说,去除初中的修学旅行和高中的夏令营,这应该都是头一回这么多陌生人被迫一起生活、一起行动。礼耶对此的紧张和担忧甚至没能撑过第一天的晚上:在忙乱的照顾伤员、夜游引发的喧闹、晒衣服导致的坦诚相见中……那些本该爆发的警惕、瑟缩、不安,不知不觉间消失无踪,好像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她们分享食物:像妈妈清晨放进自己书包的一壶牛奶,像爱酱在夏日昏忙的午后、偷偷塞给自己的半块甜馒头;她们交换情报:像月岛学姐借给自己的满载笔记的参考资料,像鸣桥同学在坏了锁的天台门口、比出的“嘘”的手势。
老实说,礼耶对此真的不太习惯。她没法坦然地喊本来窜去的菅原梨纪她的名字,即使对方从第一天就没再叫过她“神尾”。她依旧会在百筑鸣神月进行肢体接触时全身僵直,即使自己一天和她说的话比一年中和同桌的交谈还多。
这太不可思议了。人真的都能如此友好吗?难道灾难确实会带来吊桥效应?神尾礼耶常年觉得自己对世界的期望已经足够天真,但真见到了大家勾着脖子、搭着肩,在酒店的走廊跑来跑去、瓜分炸鸡和甜点时,还是会有些微的恍惚感。
……这就是我一直想得到的吗?
是吧?承认啊?
她无法回答。一次又一次,古怪的情绪和心中的骚动,像碳酸饮料中的气泡咕噜咕噜。礼耶没有把它们戳破的胆量,她既想伸手去够,又怕足了后悔。只得装得云淡风轻、坚强认真,把那些小小的欢呼声压到水底,任它们挤挨碰撞、但永不消失。
至少,在噩梦的时候能抓住身边谁的手,这可是头一遭。
令人更讶异的是,这里形形色色近十个未成年的孩子,倒全都还算可靠又自立。礼耶竟常常觉得看上去比百筑姐还大一些的琉璃——她是最需要被照顾的那个。
这也许是一种冒犯、自意识过剩……距离成年还有4个年头的少女不是没有这样审视和训诫过自己,但种种混乱的事故和突发情况每次都能直接放空她的大脑、掀翻她的思绪,叫这姑娘本能地赶去琉璃身边、按住她,或是拉住她,总之在一切变得更混乱之前。
她只能一次次告诉自己,失忆也许确实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毕竟能让看上去古稀之年的人玩骑大马、在厨房嚷嚷着要人做鸡;能让看起来是认真大哥的青年受伤了第一反应是脱衣跳湖裸泳……这个毫无生气的死地每天都能发生不少于两件怪事,单是大家都接受了人变成狗和大活人一夜年轻几十岁,就已经足以摧毁礼耶这么十几年受到的学苑教育了。
也许失忆给她造成的损伤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真的需要照顾和陪伴,这应该不是妄想……
——‘我得帮上她的忙。’
混杂着猜测、自我满足、理性的判断和感性的私心……总之,神尾礼耶头一回半骗半讲道理地说服了自己,理直气壮地把自己放在了加护者的位置。客观来说,这也确是她梦想的一部分。
即使是再听话的乖顺小孩,面对名为‘理想’的诱惑,即使片面又可笑,也还是总会动心的。
总之,神尾礼耶依旧是有机会就会慢慢跟在“琉璃”的身边。
虽然其实她心里明白,这幅单薄的身子要活下来尚且有些艰难,更别提还去护人周全……
但即使只有那么一丝可能,她也想完成那个小小的许诺。至少,做能做的事。
……而且。
琉璃身边要是没几个靠谱的人,简直就像是灾难。
这个念头第568次出现的时候,琉璃正在她面前脱衣服。
为防大家太过迷茫,来点场景描写:琉璃正在在明朗的夜空下、在弥漫着焦湖味的坠机现场旁边、在天道五行、百筑鸣神月和神尾礼耶的面前,伸手抓住自己仿佛要去走T台的单薄裙子就这么直接一拉——
天道仰头的姿势之熟练让人不仅怀疑他经历过什么,百筑只用了0.6秒就移开了视线、30秒后开始和天道畅谈星座话题。太好了,看来只有惊声惨叫的神尾礼耶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一幕:
“——哇等等等等等天道君还在这里啊!!!!!!注意一点啊!!你是女孩子啊!!”
如果周围还有人路过的话,大概能被这划破天际的高分贝女音吓得直接摔倒吧。
“都一样是人怕什么…!没事的!”
琉璃全然不以为意,继续进行一个衣服的脱。身后一男一女的对话已经快速进入了白热阶段:
“这里星星意外还挺多嘛。”
“哎呀今天天空也不错啊。”
“你们认识星座吗”
“认识一点点?天道君呢?”
“说实话,辨认有困难,但是有些比较有意思的星星名字记了不少”
……时间分秒地流逝着,神尾礼耶听到身后轻微的‘咔’。非常怀疑那是天道脖颈的声音!她只得一面担忧着同伴颈部的酸楚、一面全力试图用自己的身子遮住在换衣服的琉璃:虽然真的没有人在看,但不这么做总觉得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比如礼义廉耻价值观之类的。
大概过了有半个世纪,面前的姑娘终于利落地把衣服给穿好了。此时百筑已经开始猜测天道的星座:水瓶?——正确答案暂未公布,因为下一轮抽签游戏要开始了。
噢,对,抽签游戏。
礼耶这才从恍惚和震惊中回过神来,过于迟缓地想起了琉璃会当场换装的主要原因:是来自自己定的‘惩罚’。
准确来说,让人脱下单薄的裙子、穿上更为保暖的衣物,这根本算不上是惩罚。倒不如说是“多喝热水早穿秋裤”的一种麻烦的照顾才对。但对于礼耶来说,这已经是她攥着最长的那根签、绞尽脑汁想了5分钟得出来的极限答案了。任叫一个路人来围观,都铁定会以为她才是抽中了下下签的那个、而旁边一脸坦然自信的琉璃才是游戏的赢家。
“……我根本没……被大家喊过玩这种游戏……”礼耶还记得自己那时候明明滴酒未沾,脸却红得像在水里憋过气,声音也细如蚊蝇:“之前、我会和这种游戏扯上关系,也是她们在教室里起哄说输的人要去找人告白当惩罚……就会选上我做对象。”
她会尽力去回忆这些令人不快的瞬间,实际上只是为了拖长一些准备时间,也算是为自己想不出惩罚、拖慢了大家的游戏进度而道歉。
然而,礼耶还没来得及开口坦诚她要再想一会儿,就被琉璃大声打断了。
“还有这种好事!这不应该是赢家的奖励吗!”
这句话,无论从音量、还是时机、还是内容……都全方位达成了‘让神尾礼耶愣住’的所需条件。最可怕的是,琉璃的神情还前所未有地认真、甚至朝着礼耶的方向走近了几步。
“你看?神尾小姐是精神强大的人,而他们之所以不邀请你,甚至把你牵扯到惩罚之中,正是他们在精神上不足而惧怕你的表现——正如下水道的老鼠诅咒猫儿。”
天道挑这时候也在她身后开口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诚恳严肃,像是念诗一般叫人印象深刻。百筑在一旁连连点头、而礼耶感觉每个字都听进去了,又好像每个字都没听懂,只得结结巴巴地、用破碎的语气词做出回应。
可能是收到冲击的缘故,她完全忘记自己那之后是为什么得出了那样的惩罚,又是为什么恰好带着换洗的衣服……(问就是计划已久、再问就是天命难违【?】)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到了第二轮游戏即将开始的这个时间点,礼耶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琉璃的那句话应该是在安慰自己。以及,也终于察觉了自己是头一回被主动邀请参加这种游戏的事实。
温和的蓝眼睛投向了身边正在挥舞手臂、因为酒劲而摇摇晃晃、左脚拌右脚的姑娘。现在补上感谢的话语显然为时过晚,礼耶只得带着三分愧意和七分感激,伸手去扶着她的腰和胳膊、为防止她跌倒做出一些微小的努力。
可能是因为酒的缘故,琉璃的肌肤泛红、体温也比往常要高。礼耶握住她的手时,她恰好不知是巧合还是感觉到了,转头眯起浅咖色的杏眼、展露出对于此地要过于明媚的笑容来。
礼耶微微怔神。有那么一瞬,她感觉自己不是在拉着一个遇难后刚认识三两天的陌生姑娘,而是在牵着一团小小的、窜动的火焰。火光不能说强盛,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被这微凉的晚风和潮湿的空气捂熄了——但她此刻依旧是明亮的、是活的火。舞步是,笑亦是。
若是松开了手,这个人跑丢了怎么办呢……
若是没能挡住风,这个人熄灭了怎么办呢?
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在礼耶的脑海中窜动,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体温也要被面前这个小醉鬼带跑、脸颊也要染上火焰的赤色了。
在紧张刺激的抽签游戏中走神可是大忌,代价也来得飞快——把最短的签捏在手上半晌、纸都被汗浸湿时,礼耶才迟钝地回想起规则,反应过来自己这局好像是输了。
而赢家是……
“是琉璃的回合!”百筑的欢呼声揭晓了答案。
刚刚还被自己拉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百筑和天道那边去,步子还是歪歪扭扭没法走直线,感觉已经醉了八分:琉璃扬着手上明显长了一大截的纸签,动作和神情仿佛教科书上“耀武扬威”这个词旁边的配图。百筑接替着伸手扶住了她,而天道则是视线在几人间来回巡视、最后对着礼耶耸了耸肩。
“哎呀,这次是神尾小姐抽到最短的那根呢”天道一副看乐子的表情,摆出了裁判的架势:“来,礼尚往来,琉璃小姐,想个惩罚”
上轮的赢家和输家这次刚好对换么……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只是,琉璃来的话,她会出怎样的“惩罚”呢?就算是多年的朋友,也不一定也能猜中对方在这类游戏中的表现,更别提是刚认识不到一周的新朋友们。对礼耶来说,现在她可谓是完全不知道琉璃会出什么牌,连当做参考的“套路”也是一点不熟,可谓是完全地无防护应对。
……如果是破廉耻的惩罚我就当场叫停。风纪委员的魂在心中窜动,礼耶虽没有做好准备、但也算是下定了决心。
“嗯…………”琉璃结束了对胜利的庆祝仪式,杵着腮帮子、用堪称“阴险”的笑着着礼耶。礼耶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但输了游戏不能输气势,还是要挺胸抬头摆出‘尽管来!’的阔达态度。
等待了片刻……虽然对礼耶来说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本体翻完了‘国王游戏惩罚大全’的)琉璃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向屏住呼吸的礼耶:
“小警察……你有钱吗?”
……啊?
啊?!
“……诶?”礼耶算天算地,确实是没算到还有这一招,惊讶让她的感想只一瞬流窜过脑海就脱口而出:“勒、这是勒索吗?”
“我不是赢了吗!”琉璃比商场的收银员还要理直气壮,甚至朝着礼耶伸出手晃了晃。
“……确、确实是这样。”礼耶真的傻眼了。但愿赌服输和遵守规则这两条原则迅速在她心中占了上风,再说这姑且比她在学校见识过的某些伤风败俗的惩罚要好上一些。唯一的问题是……“我确实有一些钱……不过纸币都被血水泡开了……银行是不是可以换新的来着?”
她边说着边在旁人的瞩目下开始翻找自己的随身物,而琉璃则开始有些蹬鼻子上脸地表示“写个欠条也不是不可以!”可谓是做贼也不愿意闯空门……虽然比起贼已经是强盗的程度了。
“……给你。”
礼耶把钱包中所有的纸币都递了出去。早就被泡过两轮的可怜货币在琉璃手中软趴趴的,礼耶又思索片刻,毅然决然地把整个钱包也递了出去。
一时间,场面和学校后巷烂仔打劫不能说非常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明抢啊。”天道眉毛一挑,发出了客观的感慨。百筑则是已经看傻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琉璃倒是丝毫没有‘客气’这个概念,立刻兴高采烈地照单全收。也许是为了庆贺这次众目睽睽下的成功勒索,她很是激动地脑袋一仰、给自己灌下了大半瓶香槟,脸瞬间变得通红。
“可别喝太多了。”天道见状摇摇头,试探地询问:“再来一局吗?”
“我都可以——” “我、我也可以……”
速答的百筑和犹豫的礼耶同时看向了琉璃——后者其实已经开始疯狂傻笑和摇晃,步子虚浮,口中发出:“来……来啊……!都给我!钱钱!”的呓语。
很明显是已经不太行了。
“琉璃——少喝点。”百筑开始瞄向牛奶,而礼耶则是担忧地又跑去搀扶她的‘公主陛下’。一番混乱和推搡之后……这次的最短签竟落在了百筑的手上。
“风水轮流转啊。”不知道有没有出千但是运气好得不像话的天道笑笑:“礼耶,快点想想。”
礼耶当场就急了:“不行!这次轮到天道先生想了!我……我没有给百筑姐合适的衣服……” 看来是已经完全弄错了玩法。
“钱、管她要钱---!”看来这里还有一个错得更离谱的。
天道耸耸肩,放弃继续迫害两位面红耳赤的女士,转头轻松地出了个题:“啊,那不然就对着湖边把自己平时不太敢说的话吼出来好了。”
“嗯……嗯——好哦!”
在掌声和欢呼(还有某醉鬼的口哨声)中突然站起来的百筑,麻利地跑向湖边、堪堪站定,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我迟早——会把你拽回正轨的——!!混蛋老爹——!”
百筑姐啊,你的偶像包袱好像也和话语一并沉进湖里去了呢。
“很不错!”“学到了!”
热闹欢欣的气氛中,礼耶注意到琉璃身子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甚至是有点让人扶不稳的程度了。
“……小公主?没事吧……”担忧的眼神扫过地上一片空了的香槟瓶子,又落回面前摇摇晃晃的年轻醉鬼。天道虽然看着只是微醺,但瓶中的液体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看来酒会真的该到了结束的时候。
但,神使鬼差,礼耶就挑在这时候问出了‘那句话’:
“……说起来,喝酒后会能想起些什么吗?”
“想到了!”
……还真的啊!?
未能预料到的回答把其余三人都吓了一跳。突然站直的琉璃面色认真,脱下高跟鞋拿在手里……
“等等,千万别往下跳。”神尾礼耶额角冒出冷汗,一旁的百筑则用‘你都经历过什么啊 ’的眼神试探地看向她。幸好琉璃似乎不是这个意思(真的幸好吗?),她喃喃地重复着:
“我想到了……!”
“要叫、美女姐姐……也一起来喝、猜对!”
——就这??
还没来得及吐槽,琉璃拿出了醉鬼不应有的速度,最后一个音节还没落全、就立刻朝着住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跑了回去。
“慢慢来慢慢来为什么要喊她,有什么原因吗——”天道的呼喊声很快也被她甩在脑后。
被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纷纷拔腿就追、看来这满地的空瓶要留待明天再收拾了。
此刻跌跌撞撞、边喊边笑跟在后面的三人都未能想到,今夜晚些时候,他们还会再次回到这片地区。
只不过到那时……可就再也没法笑得这么开心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