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写不出来了!……所以开始放空大脑随便写点怪东西(?)大概率含有以下内容:可能的角色OOC✓随机拉人没话找话✓完全虚构的互动✓不会存在的情景✓
一、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真的变成赛马郎吧?!
*中之人对菲尼克斯:给我变.jpg
*时间设定是发生在滑板鞋障碍赛后的第二天,随机拉人参与剧情,与现实剧情没有任何关系!完全的IF线!
*跟一足鸟先生的短打有点联系,略微借用了一点设定,凑合吃吃
菲尼克斯躺在自己的床上,等待着十二点的来临。
伴随着十二点的钟声,他身后那双大得夸张的翅膀和头顶那个亮得人睡不着的光环同时消失,虽然房间里堆积的花朵和羽毛还需要后续清理,但此刻分外疲惫的菲尼克斯只想直接进入梦乡。
在意识滑入梦乡的前一刻,他依旧能想起白天的滑板鞋障碍赛结束的那一刻,自己的手掌触碰到墙壁的触感。虽然过程中也曾与心中的恐惧再次相遇,也曾意外停下脚步,但与冠军的荣誉和比赛奖励等等外物无关,此刻菲尼克斯只是下意识回味着这来之不易的畅快感和久违的纯粹为了奔跑而奔跑的甘美滋味。
…………
……剧烈的耳鸣、如震雷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为了这一刻,你愿意付出什么?”
菲尼克斯睁开双眼,眼前是变得更为巨大、更为漆黑的独眼山羊,自己正躺在祂那长着尖利黑色指甲的庞大掌心中,祂那只诡异的莹蓝色眼睛正在定定地注视着自己。
原来刚才听到的雷声仅仅是祂从口中发出的声音。
山羊缓缓地合拢掌心,肢体被挤压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冷汗不自觉地从脸颊滑落,过于悬殊的体型差和力量差原本应该让人绝望,自觉地放弃一切挣扎。
——但菲尼克斯还没有放弃。
虽然【勇气】的称号已经被使用,但那份与大家共同冒险、击败恐惧而获得的勇气并未从他的心中消失,让他得以从巨大山羊的手心中奋力立起身来,主动用双手去抓住靠得越来越近的羊头。
“我不管你是来收取代价的,还是只是单纯的想把我吞吃入腹,但我还不能死。”
“无论我会变成怎样的姿态,我都不会放弃那一刻,也不会放弃重要的人。”
彼时菲尼克斯也没想到他鼓起勇气说出的一句话会给他带来多么奇妙的体验,但下一刻他的耳边已经被轰雷般的巨响填满,某种从未体验过的痛感传遍全身,意识好像也被捏成了碎片,融入了好像无比虚幻又十分真实的梦境之中。
…………
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这一次不是模糊不清的些许有关于梦的回忆碎片,而是清晰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确实做了个梦。
真的是梦?
菲尼克斯有种不祥的预感。
退役之后菲尼克斯也没有停下过每日的晨练,会习惯性地起床舒展身体、做好每日的热身活动,但这一天在掀开被子之前,他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阵恶寒。
勉强被笼罩在正常下的异常随着被子一起被掀开,菲尼克斯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原本的双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下半身完全变成了马的姿态,如果用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大概是变成了半人马。
本来应该刚醒来就感受到异常的,毕竟人怎么可能有四条腿呢?但这种异常的姿态不知为何与身体融合得异常完美,以至于甚至没有察觉到任何的排斥感和违和感。
不知道是因为完全习惯了这种被非日常的事情填满的生活,还是因为解开了心结?接受了现实?菲尼克斯没有叫出声、也没有更多惊慌失措的情绪,甚至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好像是被潜移默化灌输了“这样也很正常”的信息一样。
……不知道这算是一种进步还是退步。
菲尼克斯这样想着,开始尝试着把蜷缩在一起的马腿从床铺上挪下来,因为无法适应四条腿移动的感觉,这个原本谁都应该能做到的简单动作让他大费周折。
最终站在地面上的体验非常奇妙:原本的耳朵并没有消失,但头上又多出了一对马耳,变成了毫无疑问的四声道;身高略微变高了一点,变成马身的部分毫无疑问没有衣服可穿,而且想让马好好穿人类的衣服这件事本身听起来就太奇怪了;有四条腿的感觉还是太过于古怪,但是前进跟后退这样的动作并没有受影响,回头能看到蓬松的马尾在身后下意识甩来甩去。
“叔叔醒了吗?”
“今天叔叔就没有大翅膀了,总觉得有点可惜呢。”
“天使还是算了,那个也太土了……”
房门外适时地传来孩子们的声音,听起来连阿斯特也在,想起昨天的翅膀羽毛和花并没有收拾,菲尼克斯再次微妙地感觉到头疼。
试着移动身体去开门,开门时菲尼克斯观察着门框,庆幸自己变成半人马后并没有真的变成马的高度,只是略微变高了一点,不至于会被眼前的这个门框卡住。
“叔……呜哇?!这个、这个……”
首先冲到门口的阿斯特睁大了眼睛,指着菲尼克斯的马腿愣了一会,接着下一句话脱口而出:
“这个……超酷的啊!!?”
走在后方的白跟昨日雨最开始没有说话,注意到菲尼克斯的表情并没有异常,甚至可以说看起来心情不错,这才也跟着阿斯特感叹起来。
“嗯……这个看起来要比昨天的天使套好多了啊,叔叔你什么时候又去照了那个拍立得?”
“对啊对啊,昨天的天使也很好!今天的人马也很帅哦。”
菲尼克斯能感觉到自己的尾巴似乎在频率更高地摇来摇去——这是马表达高兴的状态吗?但问题是,我现在这个状态应该也不是真正的马吧?
……应该不是吧?
二、咖啡因爱好者
*(基本虚构的)跟白川奈奈的交流会
*BGM推荐→ずっと真夜中でいいのに。-綺羅キラー (feat. Mori Calliope)
*很早的某次支线菲尼克斯跟奈奈都选择了探娱乐室的个人探索,假设两个人遇到的if(?)
如果要问菲尼克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最喜欢的口味亦或是最常吃的东西,他最终都会给出相同的答案——咖啡。
最初只是为了克服青春期时总会突然袭来的睡意,之后是比赛或是工作前为了用那苦涩的味道去让自己头脑清醒,到后来喝咖啡就与咖啡本身的功效无关,而只是单纯对自己喜爱的食物的依赖之情。
家里放着上百个咖啡杯,也会认真研究不同咖啡的味道,菲尼克斯喝咖啡的频率任谁看了都会说他是咖啡因重度患者。
所以此刻菲尼克斯没能在娱乐室内找到咖啡,才会感到如此失望。
或者说想在这里能找到一杯让他满意的咖啡喝,本身就是一种奢望。
他最终放弃了这种想法,给自己倒了一杯并不真实的“名酒”,但又有些犹豫在这里喝酒会不会真的喝醉。
“是菲尼克斯先生吗?”
菲尼克斯转身,看向身后,这才注意到原来娱乐室内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在。
“我记得是……白川小姐对吧?”
菲尼克斯回忆了自己努力记下的许多名字,回想起了眼前人的名字,职业是小说家吧,还是记者?
这方面的记忆不算太清晰,菲尼克斯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的,我是白川奈奈!说起来我之前就很在意了,您的职业是不是——侦探?”
最后一个词被拉长,眼前的银发女性的眼睛亮了起来,表情能看出是是对这方面相当感兴趣。
“现在算是吧,不过我也是半路出家,没有接过什么了不起的案子。”菲尼克斯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把酒瓶推远。
而白川奈奈则是非常自然地捞过酒瓶,用几瓶酒给自己兑出一杯看起来酒精浓度就不会低的酒水来。
如果菲尼克斯知道对方的真实年龄,大概就能理解这是因为年龄而很少有这样随意喝酒还不会醉的机会,但可惜菲尼克斯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有点惊讶于对方的酒量。
“啊……这个酒其实是喝不醉的,菲尼克斯先生。”
注意到菲尼克斯的视线,白川奈奈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不好意思地把酒瓶拿开。
菲尼克斯把自己倒出的那杯酒喝下——确实没有任何眩晕感,甚至口味也平淡无奇。
这种设置该说是无趣还是有用呢。
“谢谢提醒,我自己酒量不好,还挺担心会喝醉的。白川小姐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尽管问出来,虽然其实我的侦探经历无非也就是抓猫抓狗和外遇调查什么的。”
“嗯,嗯嗯,那就……外遇调查怎么样?最好是那种案情比较复杂的、曲折的、参与人数比较多的,菲尼克斯先生可以讲讲吗?”
好像不该说自己接这方面委托的啊!
回想起这类案子,菲尼克斯只有麻烦、非常麻烦以及特别麻烦的回忆,因为自己是年轻男性,甚至还遇到过差点被调查者误会的情况……
回想起那些案件,菲尼克斯脸上的笑容就会逐渐消失,但既然已经说出什么都可以问——
那就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啊!
在漫长的有关于外遇调查的案件讲述结束之际,菲尼克斯注意到了白川奈奈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样子。
“就像刚才说的,白川小姐可以尽管问的。”
“……我是想问,菲尼克斯先生有调查过杀人案吗?”
眼前的银发女性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没有杀人案,但是……”
但是有过一起让他印象很深的失踪案。
那是菲尼克斯少数接手过的正式案件之一,有几名成年人在大雾天突然找上门来,要求他在一个即将废弃的游乐园寻找他们失踪的孩子。
起着浓雾的大雾天中,菲尼克斯不太记得自己走过了多少看起来已经锈迹斑斑的游乐设施,他曾隐约听到孩童的哭泣声,但追过去却又找不到任何踪迹。至今想起,他都觉得那段经历如同梦境。
走遍了整个游乐园,菲尼克斯只找到了两双夹在游乐设施里的属于小孩子的鞋子,其中一双还带着血迹。
当他带着鞋子回去交给那几对父母的时候,他们却没有任何责怪或者怨恨之意,不仅语气中充满感恩戴德,甚至还按照约定付了全额委托金。
当时的菲尼克斯只对此感到满头雾水,但既然已经收到了委托金,也就不再深究。直到大约一年后,在报纸上看到了经常出没于废弃游乐园的罪犯被捕的新闻。
【犯人习惯于对未成年人下手,供述称某些会遗弃孩子的父母也会与其合作……】
菲尼克斯突然意识到了,当时那些孩子失踪却不去寻找警察,反而找上他这样的业余侦探的成年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们想要的确实只是孩子被处理掉的“证明”而已,自己也如同他们期望的一样没有“多管闲事”,带回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虽然并没有正义感强到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也明白当时的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但是也曾在心中有过一些假设。
“我当时如果能多找一找,或者仔细再想想,或许能……”
“我觉得这不是菲尼克斯先生的错。”银发的小说家忍不住打断了青年的话,接着就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这样不太礼貌一样摆了摆手,“真正错的是犯罪者和遗弃孩子的人才对吧!”
“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就算再厉害的侦探也会有失算的时候,更何况菲尼克斯先生其实也没有失算呢,不给侦探任何线索,这是不讲理的小说家才会做的事。”
“谢谢你,白川小姐,或许你比我更适合做侦探也说不定?你的逻辑很清晰呢。”
菲尼克斯喝下口中淡而无味的酒水,笑着开了个玩笑。
“诶?”
“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够拜读你的新书,白川小姐。”
赛马郎完结纪念(?)
*无论喜怒哀乐,全部爱着吧
*菲尼克斯的恐惧来源+著献所支线内容,大量心理描写/过去描写/个人解读注意,基本算是把菲尼克斯过去的心结完全写完了,赛马郎堂堂完结!以后就是正儿八经家人侠侦探了!(?)
*作者完全不懂医学所以剧情里的疾病相关内容百分之99都是扯淡,问就是半架空,半架空(草)
*推荐搭配→wolpis/Sou-キドアイラク(喜怒哀乐)食用
一、
风声涌来了。
醒来的时候,苏醒过来的感官首先感觉到的就是不止从何处裹挟着阴冷的气息穿过地牢的风。
眼前的场景像是某个适合于出现在西方幻想故事里的地牢,而与之相配的是自己身上确实换上了一身同样是西方骑士风格的骑士铠甲。
菲尼克斯有点困扰地活动了一下身体,与他向来注重轻快的风格相比,这身略有点重量的铠甲让他感觉有些不习惯,而正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同样处于地牢里的法师少女也跟着开口,她身上的是同样属于西方幻想风格RPG的法师袍。
虽然白头顶上的小皇冠和手上的那个奇怪的玩偶让人有点出戏,但现在的情况还是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跟着母亲在淘来的二手游戏机上一起玩过的老式RPG游戏。
离开房间、解开谜题、邂逅队友、使用技能、打倒怪物、获取奖励、升级装备。
是老套但是对于菲尼克斯而言非常有趣而怀念的游戏内容,虽然实际在著献所制造的这个剧本中出现了非常多的不符合游戏常规的内容——差一点就开局卡关的地牢房间;特殊技能召唤出来的是曾经杀死过自己的诡异山羊;由鬼新娘、充当吟游诗人的道士和无论怎么看都很像某个功夫明星组成的全新风格队友;出现的怪物并不是传统的龙、史莱姆或者软泥怪,而是触碰间就会让人变老的老者。
但比起之前在著献所的另一场遭遇,在这样的环境中,菲尼克斯的心情始终是温和轻松的,即便是想起自己也有可能会遭遇自己恐惧的事物这一点,也并没改变他的心情。
“我害怕的东西,感觉很难形容,不如说我也不太懂到底会怎样具象化。”
我早就放弃了那条道路,对于那件事我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我不会——
洁白的盾牌与漆黑扭曲的怪物擦过,仅仅只是感受到它掠过耳边带起的风声就有侵蚀着神经的恶寒传遍全身。
不知不觉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冷汗逐渐浸透全身、世界突然再次浸泡进让人无法呼吸的液体之中。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就像那一天一样。
二、
有时候安森.格雷会思考一件事。
——如果他那时候没有答应跟着母亲去做那次检查,是不是他就不必接受那个他并不想知道的结果了?
他心里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无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或是一座休眠的火山并不能让它爆炸与喷发的可能性消失,只是时至今日,他的心中或许依旧存在着挣扎着不愿意接受事实的部分。
在检查结果冷酷地摆在桌面上之前,无论是教练、队友、家人,甚至是带着他来检查的母亲和安森自己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毕竟安森感觉到的只是一种隐约的痛感,队友和教练们也都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着,长跑的运动员哪有不受伤的呢?检查结果除了轻微的扭伤之外,其余千分之一乃至万分之一才会出现的那些可能性绝对不会存在。
“安森.格雷先生,虽然这个事实对您来说可能很残酷,但我必须正式地告诉您……”戴着眼镜的老医生慢条斯理地扶着眼镜,像是鱼眼一样浑浊的眼珠中模糊不清地倒映着脸色苍白的青年的影子。
“就像诊断书上写的那样,以后不要再继续跑步了。”
【空气突然变得稀薄,带着潮腥气的海水倒灌入了房间,手心中只能感觉到冰冷的湿意。】
“等等、不可能,这个检查……”
医生打断了青年语无伦次的辩驳,重复了一遍纸上的内容。
“您患有先天性的腿部疾病,”医生说着在这句话之后说出了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医学名词,“这种情况很难被检查出来,如果不是您的母亲要求您来专门检查这个部位,可能这种情况要等到病发时才能发现。”
他向来都是笑脸迎人的母亲此刻也同样脸色苍白,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的颤音,“那病发之后的情况是……?”
【水面继续上涨,没过了胸口,接着灌入耳中,把一切声音都隔离得虚幻而遥远。】
“……根据过往的病例来看,大部分患者在发病后都需要依靠轮椅行动,落下终生残疾的概率很高……”
“……减少运动频率,可能降低发病概率……”
“……但并不能完全排除病发的可能性。”
【水压上升了,连最后一丝稀薄的氧气都消散在气泡中】
为什么?
用极端的情况去想,哪怕是手断掉了、哪怕是失去了眼睛、甚至哪怕是失去更多的感官,为什么偏偏是腿……?
为什么偏偏是跟自己最擅长、最喜欢也是赖以生存的运动挂钩?
为什么我非得放弃不可?
“喂喂,安森,你在听吗?”
安森从恍惚的自我发问中被唤醒,眼前是自己所在的长跑队内的队友们。
“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我们都很抱歉听到这样的消息。”
“但你那是天生的疾病,靠复健应该也没办法恢复的吧?”
“安森,如果以后你不再跑步的话,不如早点宣布退役把现在的位置让出来,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他能感觉到队友们拍着他的肩膀,大部分传入耳中的声音依旧像是隔着一层深水,粘稠、模糊而带着气泡的声音把说话人所有的情绪都隔绝在外,唯有某句听起来像是口无遮拦的玩笑的话语听起来格外清晰。
“……毕竟安森你肯定不想坐一辈子轮椅吧?”
三、
水波散去了。
看着那个黑色无足的粘稠怪物转身离去,菲尼克斯深深呼出一口气,不知为何,看着怪物逃走,他的心中并非是如释重负或是对失去了奖励的惋惜,脑中只有暂时不需要再跟它正面冲突的庆幸。
毕竟只要目睹那个存在就能明白,说什么“放下了”“不在意”根本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不如说几年来刻意的回避只是让那些那些怨恨跟不甘进一步肆意滋长,变成了更加不能见人的样子。
“刚刚的话也是对叔说的,那是叔害怕的东西吧?”
太丑陋了。
因为怀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没法好好回答白的问题,只能努力尝试岔开话题。
“……总觉得刚刚跟白说完那些话自己就表现得这么难看还挺丢人的。”
无论心情变成了怎样,眼前的游戏也并不会就此停止。
在被欧泊和白拉着从铁处女中爬出来时,菲尼克斯突然回忆起了自己曾经有过的想法。
“为什么不能用其他部分替代”
他咳出了喉咙里含着的那口血,在浑身的剧痛中莫名地生出了想笑的感觉。
果然全身都痛也很可怕啊……一足鸟先生的恐惧真的很可怕。
但或许恐惧最根源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害怕疼痛,而是——
菲尼克斯的思绪很快被纷至沓来的事件打散,无论是被迫跟数不清的女性接触还是突然袭来的海啸,加上之前遇到的铁处女,每一个看起来都比“恐惧着明天会站不起来”要可怕。
既然如此,为什么出现在眼前的那个怪物看起来还是如此可怖?
菲尼克斯尝试着躲闪那个怪物,但无论如此,他的脚步都会稍慢一步。
每次落后于对方的动作,每次看到对方让队友们的双腿消失,菲尼克斯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焦灼感就会越加强烈。
“没有!我没有那么想过!我从没想过要其他人也变成这样!”
下意识地把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脱口而出,但注视着那个怪物菲尼克斯却仿佛看到怪物那漆黑无形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夸张到扭曲的笑容来,它的唇缝间有什么字音漏了出来。
“……你……真的……没想过……吗?”
四、
咔嚓。
相机的光线相当刺眼。
“请问格雷先生,您退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并不想退役。】
“这点还要看后续的安排,但我已经确定不会再从事运动相关的职业了。”
“听说您所患的疾病让您不能从事需要体力劳动或者频繁活动的职业,真的是这样吗?”
【不要再问了。】
“这个我也无法确定,关于我的病情,或许还要进一步等待医生的诊断。”
“听说您是为了队友主动决定退役的,您对此的看法呢?”
【为什么是我?】
“……”
想要张口说出准备好的台词,却被如鲠在喉的某种东西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身旁的队友误以为他是主动谦让,立刻开始借机向自己的身上镀金。
【为什么遇到这种事的不是他们?】
…………
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
从拿到诊断书的那天起,每一次跑动、跳跃的瞬间,脑海中仿佛都会响起决定自己命运的投掷声。
你今天很幸运,你明天也很幸运……你的幸运能持续到哪一天?
恶心、烦躁、无可奈何。
怨恨、不甘、自我厌恶。
——负面情绪堆叠到了顶峰,无法确定日期的厄运让人恐惧得发狂。
“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吧?退役纪念跟生日一起过也挺有趣,以后有什么——”
“闭嘴。”
“啊?”
修.安格尔像往常一样拍上棕发青年的肩膀,这次却体验了一把被人揪着领子推到墙边的感觉,注意到对方的表情,知晓友人个性的青年立刻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
“诶诶啊啊啊啊啊等一下、别打脸!这下兄弟你退役当天就要上新闻了啊!!”
下意识护住头部的青年等着一会却没感觉到预想到的疼痛感,他悄悄地抬眼看了一眼对方,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的场景。
安森红着眼圈的脸庞在眼前一闪而过,下一刻对方低垂下来的头发就遮挡住了他的表情,修能感觉到对方攥着他的衣领的手逐渐缩紧,压抑到极致的声音从齿缝间被挤出,仿佛溺水者在意识模糊之际弥留的呓语:
“我不想退役……我想继续跑下去……为什么是我遇到这种事!!我不想……一辈子坐轮椅……”
“…………”
修原本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他缓慢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说出来不就好多了嘛……”
五、
火焰灼烧着朽烂的物体的味道弥散开来。
如果能够克服或许就不会如此痛苦,为此必须要击败对方。
下定了这样的决心,菲尼克斯再次抬手,那曾经给他留下了致命伤的山羊再次出现在了召唤阵之中,莹蓝色的护盾出现在欧泊与白的身前。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能力还伴随着这样的部分的菲尼克斯愣了片刻,伴随着山羊的攻击,他重新竖起盾牌,向着自己恐惧之物的方向起跑。
菲尼克斯推着使用起来变得熟练了不少的盾牌加速向前,周一召唤出的火鸟灼烧对方留下的气味伴随着风声扑面而来,时隔多年再次全神贯注地向着某个方向不考虑后果地奔跑的感觉陌生而熟悉。
就好像只要速度够快,就能脱离地面,如同鸟儿般飞翔,就能甩开生活中的全部烦恼,这样地全力奔跑着。
……原来如此。
是滴水穿透顽石的瞬间,是封闭已久的房间在开窗的瞬间被涌入的清风清扫的时刻。
明明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选择开始跑步与所谓的“职业”“擅长”“他人的称赞”“荣誉”无关——
只是因为享受着起跑那瞬间环绕着身体的风、享受着飞翔般的错觉才会起跑。
直到双腿折断、肌腱断裂、直到我不能起跑为止,只要享受我被风环绕着的每一个瞬间就足够了。
菲尼克斯原本总是慢对方一步的脚步徒然加快,他想过自己从多年的恐惧中解放时的反应,流泪亦或是大笑,但他并没有出现任何对应的表现。
他只是以自己最干净利落的动作不容躲闪地将盾牌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头上。
即便那一天真的来临,我也不会再害怕了。
菲尼克斯第一次在心中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骰子声不会再响起,他的命运的决定权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伴随着白川奈奈的书写,菲尼克斯注视着漆黑扭曲的怪物消散在了风中,久违地笑着在心中对着缠绕自己多年的梦魇悄悄默念着。
“……一路顺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