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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事24?,,在脉总催促下补人设中,,,,

夏季月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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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到了。 

夏天到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睡鼠坐在椅子上放空身体,使自己处在令人满意的空洞,他必须做这样的事来保证自己能被空气中的“某种东西”填充。这不是重点。夏天到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月亮看上去也没有变得更大更圆更亮,只是因为夏天到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他对周边的感知克制地迟钝,夏季高温与他无缘。他只需要坐在椅子上,然后放空。乖巧得像个从妈妈那个年代继承下来的布娃娃(无趣得吸引人是他的独特魅力)。 

睡鼠坐在椅子上。 

 (还有家庭的温情。) 

他的身体在下沉。随着椅子要陷入深处,就仅仅是“深处”这种暧昧的指向。他的四肢开始被重力(重力?)撕扯掉落,比打了麻醉看自己的肠子被医生剪断还要奇妙(当然同样无痛)。无论经历多少次他都觉得这真是个微妙的体验。睡鼠扯了扯嘴角,紧盯着来自窗口唯一的光源。 

(最重要的是灰蒙蒙的修补过的痕迹以及残缺的身体。) 

月亮出来了。 

(夏天到了,娃娃是要被拿去洗的。不然会臭掉。) 

月亮。柔软,温顺,清新,透明。像幼女手臂的绒毛。睡鼠注视月亮。月亮是无所谓的,月亮可以不存在,但如果发现了月亮,那么月亮就永远属于他,这真是个讨人厌的小秘密,不会有人喜欢的。睡鼠坐在椅子上注视月亮,无声哽咽,微微喘气。月亮属于他,仅仅属于他一个人的月亮,温和地散发着淡淡的莹色的光。月光将他身体的1/6填满,剩余的部分都交给他自己。睡鼠闭上眼。 

 

“我对夏天没有兴趣。” 

睡鼠补充。 

“春天也没有。” 

他靠在椅子边上,以一种环形的均匀稳定的频率叹气,没头没尾。“我对哪个季节都没有兴趣。” 

棱镜给自己倒了半杯柠檬水,“春天怎么样?” 

“我刚刚说过了。” 

“不,我是说春天。不是季节,是春天。” 

睡鼠说:“这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关心。” 

杯沿流下小小的水珠。 

“现在是夏天,”棱镜抬起头,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树叶沙沙地响,蝉黏腻地振动。睡鼠发现一只鸟掠过树梢,墙上映着它的影子。“夏天到了。” 

“我知道。” 

“花。” 

棱镜突然说。 

“你知道夏天有什么花吗?” 

睡鼠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他摇摇头。 

“现在是夏天,”他说,“你知道你在哪吗?” 

睡鼠发现一只鸟掠过树梢,墙上映着它的影子。转瞬即逝,宛若深夜的汽车狂奔路过白色的路灯的一道阴影与幻听的长鸣。反反复复,不断闪回。“我知道,”他说,“我在月亮上。” 

 

月亮 

是 

他生存的必需品。睡鼠的 

1/6都需要月光填满。 

剩下的5/6,属于空气中的 

是建立在空气中的 

月的碎片与粉尘。以及 

 

睡鼠每晚盯着月亮看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有点可怜,可能他就是为了这份可怜才特地盯着月亮。开个玩笑。但月亮给予的这种淡淡的温情让他顿时具有不少人情,停止他大脑那风水轮流转地思考生与死这种对他不是终极问题的问题。觉得可能有点可怜。睡鼠追其根源得出的结论是月亮太过怜爱。他在一座草木环绕的小屋子里,仅仅只有他一个人(虽然每个星期会有个人来看他死了没有),每天晚上他只需要抬头看向窗外就能够得到无限的慰藉,只要地球和月亮两者有一方不毁灭他就是个永动机。 

“你要是死了呢?” 

死了骨头融入大地我就是地球的一部分从此月亮围着我转我永远都能看着它……但是首先我不会死。 

看着月亮发现自己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他觉得自己有点可怜。简直是自己的生存意义是被月亮给决定了(这是他所惊愕的),不是“被月亮决定”而感到可怜,而是“只有月亮来决定他”。我们跨越这个话题。睡鼠认为月亮属于他了,但那是他的月亮(是他理想的主观的癔病患者渴望的月亮),我们某种程度上不能保证它独一无二,也许有哪一天也有一个如同他这样神经质的人与他共赏一轮明月而他全然不知,那好像是有人觊觎他的老婆并悄然无声地已经给睡了。而他的老婆是个万人迷,是个国民偶像!……其实不属于他。不属于睡鼠。 

(你还记得吗?有的东西不属于你,也不曾属于过你。在这漫长的时间里……) 

睡鼠被不属于他的,只存在在他妄想中的一种概念给决定了。他觉得有点恶心,有点可怜,但是有点高兴。不论怎么说,白月光也是主观的,至少此时此刻白月光就是白月光,他偷偷占为己有,不会有人责怪他,不会有人特地来这深山老林来痛骂他“你玷污了我的女神月亮”。……再者,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像他那么神经质的男人了。睡鼠。1/6被月光填充,剩下的5/6被给予月的粉尘与碎片,以及……。他空空荡荡,比幽灵更没有实质性,纵使如此,他被月亮决定了生存的意义。 

我有点可怜。睡鼠凝视着明月想。 

 

以及红玫瑰 

 

“你这个小傻瓜,”月亮温柔地说,“你这个小傻瓜。” 

“谁是小傻瓜?” 

睡鼠警觉地反问。 

(睡鼠觉得“小傻瓜”这个称呼充满了溺爱和撒娇的柔情。) 

“你呀,你这小傻瓜。”月亮说,“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 

一只蛾在空气中绕了几个圈,落在睡鼠的鼻子上。像是她轻轻点了点睡鼠鼻尖。 

“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 

睡鼠浑身一颤(不知是因为虫飞在鼻子上害怕鳞粉掉进鼻子里打喷嚏而太过恐慌,还是因为她的话),惊醒了。 

 

(从妈妈那里继承的娃娃,款式比较旧,充满了代代相传的温情。知道它总有一天会传给你的孩子。这个娃娃是种家族的象征,并不是供人玩乐的。它总有一天会从你手上郑重地交给你的孩子。就连它的棉花里沉淀的灰尘,它郁闷的古早的令人生厌的气味,它身上的缝缝补补五彩的补丁,它将要脱落的毛线,它一碰即碎的玫瑰花装饰,都是它本身最初设计的一环。) 

(它会被你锁进箱子里,直到夏天被你拿出来,在太阳下晒一会,好像这样能消去你们家族代代相传的灰尘,还有你们家族代代相传的罪过。) 

(它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乖巧地坐在阳光下。) 

 

睡鼠惊醒了。 

他坐在椅子上,眼前是大大敞开的窗,洒在他身上的月光,还有随风沙沙飘落的叶子,落在他的地板上。 

一朵白色的小花在他脚边。 

睡鼠愣愣地看着花。 

(“……你知道夏天有什么花吗?”) 

(那时候棱镜微微一笑,充满了恶意和幸灾乐祸。幸灾乐祸?去你妈的。) 

他一脚把花踩碎,花发出了汁液迸裂的恶心声音,让睡鼠吓了一跳。那触感简直就是踩到大肉虫或者大肉块,梦幻般的印证幻想的完美触感和音效。去你妈的。睡鼠不由得火冒三丈,他把凳子拿起来把窗子玻璃砸了个稀巴烂,然后把凳子也砸了稀巴烂,而到了现在他才发现没有东西能把他自己砸得稀巴烂了(虽然手给摩擦得有点发红)。他只好颓然地躺下。月光下的玻璃碎片每一处都闪着光,锐利,咄咄逼人,嘲笑他。这是其他月的信徒对他的无情数落。(啊。)为什么自己总是在月亮下这么可怜呢?睡鼠模模糊糊地想。(烦得要死。)他又开始下沉,降落,融化。但这一次不再会有月亮来迎接他了。 

 

剩下的5/6,属于空气中的 

是建立在空气中的 

月的碎片与粉尘。以及 

红玫瑰。

。 

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的 

终极。 

 

睡鼠一无所有。他躺在月亮下,窗外刮着风,狂风大作。蝉高频率地尖叫,振得人耳鼓生疼。睡鼠爬起来大喊“给——我——闭——嘴——”,力度好像是深山回响。周边的声音委屈地降低。然后睡鼠躺在地上,看着玻璃碎片的月亮,柔软,温顺,清晰,透明。这样美好的东西永远不会属于谁,至少永远不会属于他。他的生存意义(就是有点可怜的)被月亮承认了,但其实一开始就不需要。因为睡鼠没有生存意义,他建立在没有生存意义的一片茫茫的月光中,但是月光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小傻瓜。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夏天的月亮和平时也没有任何区别,圆圆亮亮。他耳边传来一种悠久的,远远的声音,像是从月亮背后发出来的风管长鸣。令人催眠。一种旋转的环形的循环的浅色的光浮游在他身边,然后飞入他体内。睡鼠才察觉到自己空空荡荡,胸口传来风滑过的轻盈声音。 

他合上眼。 

 

(需要转机。) 

(……请……向这边……停留少许,我们再次……) 

(我们为什么要朝那里看?我们可以丢掉。) 

 

“——我对夏天没有兴趣。” 

睡鼠睁开眼重复。 

“春天呢?” 

“春天,春天自然也没有。” 

他垂下头,看着桌前的一朵白色的小花。她生在在月光下,以月光为食,完完全全由月光构成,富含夏季的月光的味道。 

“春天,也没有吗?”棱镜再一次问。 

“我讨厌春天的。” 

睡鼠说。“夏天到了,不过和我没什么关系。” 

“但夏天的夜晚晴天比较多,” 

睡鼠抬眼看到棱镜淡淡地继续说着:“月亮会令人发疯,阴晴圆缺,上弦满月下弦。月亮会令人发疯,不止是太阳,月亮也是。你最好不要太恨月亮,如果你疯了——” 

“我为什么要恨月亮?”睡鼠奇怪地问(他觉得有点好笑)。 

棱镜有些错愕。他冰柠檬水杯壁的水珠滚动了一会,缓缓向上爬去。他靠在椅子靠背长久无声。睡鼠听到他拉长了声音地叹气。然后他伸出手拍向桌上的小白花——偏移了五厘米。 

“你知道你在哪吗?”他问。 

“你他妈是傻子吗?” 

睡鼠有气无力的说: 

“我在地球,在地上,在没有人的森林小木屋,在一个微妙的我一个人自己做的疗养院。” 

花因为棱镜的缘故跳起来,然后落到了睡鼠的膝盖上。睡鼠漫不经心地拾起她,放回到桌子上。睡鼠发现一只鸟掠过树梢,墙上映着它的影子。“我有点空。”睡鼠突发奇想地说,“我想填满这种空空的感觉,然后想起来我本来就是被空空给填满的。写在纸上可能就是一张大白纸,特别亮眼的那种空白。”他把白花放在白纸上,小心地压平。“所以好像没有必要借别人的手来发疯,原本我可能就是疯的。这样说是不是感觉我有点可怜。” 

“不觉得。” 

“但是你说得对,”睡鼠说,“夏天的晴天比较多。太阳比较大,月亮也比较圆比较亮。” 

“所以?” 

睡鼠打开窗,外边没有鸟。凝视远处的森林的淡绿色,浑身上下都是太阳的气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风滑过他的身体,不曾回响。 

“但是我对夏天没有兴趣。”睡鼠回过头说。“因为我不需要月亮。” 

 

—— 

近4000字的垃圾话。修改了错字。

我要虐待阿鼠!没人疼!没人爱!觉得自己丑八怪! 

但是最后写了一个HE。 

比阿浅的春天多了1000字,是没有必要的闲聊要素过多的下场。 

T B C 。 

2018/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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