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与太阳同时出生的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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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2 与太阳同时出生的你(2) 

 

是的,她是非常爱俏的。她用好些日子天仙般地梳妆打扮。 

——《小王子》 

 

月与星、云与夜、虫鸣与树影。皆于此刻—— 

万物静默。 

 

一切没有任何预兆。 

唐吉诃德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间房间里了。无从知晓自己是仍在梦中,还是空间转移。 

毕竟这里是这样不寻常的。除了他的队友,蔷薇与猫都不见,白茫茫的世界——姑且这样形容吧——只有两扇门存在。 

“这是什么状况?”库勒晃了晃有点混沌的脑袋。 

“Saejaerivaliantuh.”鲁诺莱亚喃喃。 

那是游荡者从未听过的语言,他不由看向诗人手指触碰的地方,唐吉诃德本以为那里不是稍嫌繁复的花纹,看对方的反应却似乎不止如此。 

“什么意思?” 

鲁诺莱亚的手指从门前虚空一抹,然后垂下,“这上面用精灵语写着,‘说寂静’……换个说法,赞颂沉静。” 

“赞颂沉静?” 

“是。” 

“但是、它……锁着呢。”Yves毫无头绪地问,“解谜……?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Saejaerivaliantuh……说寂静。”就像字面意思那样,鲁诺莱亚在左边的门前用精灵语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等候片刻后无奈地承认,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不知道。”做过他唯一想到了的可能性尝试后,吟游诗人耸着肩退开——本身他就并不比其他人了解的多出一星半点。 

 

“我知道。”库勒此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以诧异的眼神望向他,战士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就是此路暂时不通,请先往右行走的意思嘛。” 

槽多无口,又是一阵沉默。 

虽然似乎哪里不对,但乍听下唐吉诃德竟觉得库勒说得很有道理……这个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之词的自己,也一定是有哪里坏掉了吧。 

 

无论库勒是如何作想,在左门无法开启的眼下,他们确实仅有这一个选项——Zyme顺利推开了位属右边的门。 

瞬间,绝对静谧之中,铺天盖地的杂音如滔滔洪水涌入耳蜗。几种不同的人声和敲击木板的声音不知道从那个缝隙里钻进空间内,无孔不入。听觉灵敏的猫妖精对此苦不堪言,从巡林客的肩头跳了下来,赶忙不迭离开房间。Yves循着声音,也尝试用手敲击木质地板,嘈杂声仍然继续。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库勒拉着鲁诺莱亚快步走到房间正中央,那里只有一张小方桌——和依旧是在方桌的正中央,摆着的木盒子。 

“suhdi73njh……” 

这次唐吉诃德是确实听不清吟游诗人在说什么了。当库勒将盒子从桌上拿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四周的杂音动静又大了不少。对于Zyme的离去,Yves显得有些担心,他对唐吉诃德比划了两下,游荡者看出他是想出去找那个“落荒而逃”的猫妖精,同样觉得在这诡异的环境中分散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估算Zyme刚离开不久,便点了点头。 

 

巡林客离开房间,而战士打开木匣。 

里面只有薄薄的四张纸条,写着唐吉诃德认不得的字——这是理所当然的,哪怕上面写的是通用语,只要不和植物、数字有关,隶属文盲范畴的唐吉诃德就一定半点儿也认不出来。 

但吟游诗人是认识的。“纳坦、伊萨克、莎拉、亚伦……”他快速瞥了一边,“都是很常见的人名……也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唔,至少我不知道。” 

能被雪伦赞誉为博学的鲁诺莱亚也毫无头绪,库勒便更加。但战士并不需要想那么多,作为一个行动派,他只是靠直觉随意从其中随意戳戳一张,这就足够了——除却一种小孩奶声奶气的尖叫,其他一切噪音都从战士的脑海中远去。 

 

合着纳坦那“放我出去!让我出去!”的叫喊,他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其他人。而显然,没有碰到纸条的其他人耳边还是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只有他一个人不同。 

他把手指挪开,让鲁诺莱亚去触碰。除了“放我出去!让我出去!”的要求以外,随后诗人又听到一阵急促的、敲击木头的声音。 

鲁诺莱亚沉思着,而趁这时候,库勒又去碰了旁边另一篇,那张写着“伊萨克”的纸条。 

“怎么了?”雪伦问他听到了什么。 

“一首从没听过的曲子,但是我觉得应该是水手的号子。” 

对方正在唱歌,他简直能够想象那幅画面——在空旷无垠的、上半是白下半是黑的空间中,只有男人一个人,盘腿坐在黑与白交界的那一线灰色中,唱着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比起他记忆深处的那首要更轻快的船歌,并仅于他一个人的意识海中响起。 

明明没有海…… 

那里明明没有海洋……但却…… 

 

他回过头去,那只突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拉回了自己刚刚一瞬间的恍惚——见到他似乎恢复正常,唐吉诃德像是他什么也没做过一般,收回了那只手,转而去轻点最右边那张白纸。 

游荡者只是想找个方式盖过耳边无规律的噪音,对于他耳边那气若游丝的濒死之声,只是垂下眼睑,没有更进一步的行为。 

最后那张则被雪伦认领,看名字也知道,莎伦是个女孩儿的名。雪伦仔细等了几分钟,才确认,和纳坦不同,对方除了重复那句“给我们水!”以外再不会有其他反应了。 

 

 

冒险者们都简单交代了自己听到的东西,他们面面相觑。 

“难道是……呃……?”鲁诺莱亚首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眼睛瞥向唐吉诃德的腰间。除了游荡者本来带着的腰包外那里本应该有另一样东西——被点上园艺技能点安置在腰间的、那朵会说话的蔷薇。 

“我觉得可能这里面装着什么。植物?就和那朵蔷薇一样。”其实按照正常逻辑,人类更有可能,但不知为何,鲁诺莱亚绕过了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可能。 

“蔷薇吗……想不太明白啊这状况。”库勒想了想纸条们的要求,看向盒子上精灵语。他刚刚离鲁诺莱亚更近,听得到吟游诗人的话。刻着“车厢”一词的盒子与嚷嚷着要出去的某个纸条在逻辑上似乎能联系到一起,便建议,“我们要不要把纳坦拿出来,看看会造成什么结果。” 

“没意见。”雪伦松开手指,任由写着莎拉的纸条轻飘飘地又落回去。 

于是库勒把“纳坦”从木匣里拿出来,捏在手心——从纸条离开边沿的瞬间,在库勒耳边,小孩的叫唤与敲击声全部消失,连自己与他人的呼吸都几不可闻,四周不过片刻间陷入寂静。 

而后,比之前听上去好上一点的杂音再次熙熙攘攘涌入脑海,唤回他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被夺走的听力。 

 

“怎么了?” 

“什么都没有。”库勒说着,然后用造水术放在之前说着要水的“萨拉”上几滴,如他所想,莎拉也变为无言。 

他将收获与同伴们描述了一遍,还加上了不少夸张的肢体语言,最后被雪伦无奈地打断,“还是先做完实验好了,总算也是个突破口,有没有用马上就能知道。” 

“好。”库勒应和,“下一个选什么。” 

“试试‘伊萨克’吧,你刚刚不是听过他的要求吗。”鲁诺莱亚建议,“如果如你所说那是一首船歌,我想,你可以试着回应一下?毕竟我听说,你们的船歌都是要一起唱的。” 

库勒张口看上去十分想给吟游诗人普及一下水手们的常识,被在一旁不曾参与讨论却谜一样安装了“库勒不靠谱时间”感应器的唐吉诃德瞪上一眼,看上去可怜巴巴地又闭了嘴。 

 

然后,战士便开口了。 

他唱起了唐听也听不懂想也想不出的号子,充满了粗俗纯粹直白的语言。唐吉诃德想起自己在神殿中,自己幻想出的那片海。和库勒描述的故事相比,那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但又诡异的合适。 

伊萨克热切地回应着战士的歌,这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室内,竟盖过了耳边悉悉索索的杂音。 

“你是否想要去大海航行~♪” 

“啊,我想要去——” 

一唱一和中,库勒的歌词里这样问道,伊萨克的声音里充满渴望。唐吉诃德也能听出,船歌到这里就算到此为止了,而伊萨克却仍在继续,只是不再理会库勒,自顾自唱起来。 

“喂。” 

激昂的歌声。 

“喂!” 

欢快的歌声 

“喂喂喂——” 

热情的歌声。 

看起来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了。 

 

由于这一次纸条没有归于无声反而蹦跶得更加厉害,库勒估计一时半会对方是不会理会他了,干脆暂时跳过了这个难搞的家伙,转而拿起亚伦的纸,轻快活泼地问,“what can i do for you?” 

“傻逼,说通用语啊。”亚纶的回答气若游丝地……抱怨——显然,他的脾气不太好。夹杂在一堆无意义的谩骂里,鲁诺莱亚勉强听到了“水”这个字。 

“给他点水。”虽然对方的态度很糟,但诗人还是很中肯地向库勒给出他的建议,“比给莎拉的多一点。” 

于是,“听从”吟游诗人的指挥,库勒把纸条放到盒子里,而后毫不犹豫地使用造水术,将生成的水全部灌进木匣里,马上浸没了整个纸条。 

唐吉诃德收回那只伸出去本想要阻止,却徒劳无功的手,同时听见了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的声音。 

“库——” 

 

打定主意要给战士一点教训的游荡者被打断了怒吼——这不出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之手,而是四种不同的惨叫。哪怕是不在盒子里、正被游荡者握在手中差一点被揉成一团的纳坦,也同样。 

然后一切都陷入了静谧。 

绝对静谧。 

 

库勒转过头,看向他的队友。 

平素笑嘻嘻的战士,此刻瘫倒在地上,瞳孔收缩,就那样跪着。呼吸、脉搏、心跳,无限趋近于零。 

“我……杀了人……” 

 

不大对劲。 

但唐吉诃德张开口,发现自己吐不出半点话语。 

 

“我……我……”没有下文的话语被战士哽咽进喉管最深的地带,他安静地落泪,连抽噎声都像被不具名的神灵夺去。 

 

库勒·耶索德。 

安静的火焰于悔恨中诞生了。人们眼中,那位兀列卡卡的信徒燃烧起来,从其他人眼中倒映出红与黄渐变交织的暖光。少年的左臂曾经铭刻誓言,在火光的最亮处,一闪而过某位老者的脸。 

在他们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的下一刻,如同它来得突兀一般,火焰又突兀消失了,仅留下在烧灼的疼痛里还保留着神智,一声不吭的库勒。 

 

在遗都,唐吉诃德见过不少这样的人。 

自知说在这时旁人什么都没有用,但他也没有阻止鲁诺莱亚过去安慰了战士的行为,将手中已经不再发声的纸条粗暴地塞进木盒,啪的一声合上,径直走出这间房间。 

并不知道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的Yves和Zyme靠在一起,猫妖精在巡林客肩头睡得香甜。 

唐吉诃德冷然对着投以询问视线的Yves点头,而后又摇头,用不至于吵醒猫妖精的音量回应,“库勒出了点事,具体等出了这个鬼地方我再和你解释。” 

于是巡林客也点头,而后摇头。 

唐吉诃德看懂了他的意思:知道、不着急。 

 

 

在他们两句简短的交流之中,其他人也出来了。 

无人推动,本打不开的左门自动敞开,如同一个邀请。而门后的迷雾一点点蔓延到房间,则预示着他们无法拒绝。 

唐吉诃德和雪伦互看了一眼。 

 

无法拒绝,那就前进。游荡者步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首先踏入雾中。 

唐吉诃德潜行的速度虽然不慢,却也谨慎。这里能见度比起刚刚进入这个世界时的森林要好上很多,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前面就出现了一小团阴影——看形状是只猫,也许是他们捉住的那只,又也许不是。 

 

不同于第一个第二个世界,唐吉诃德对这一次任务地点里所发生过、遇见过的一切好感都低得出奇。无论是眼前会让他联想起无名之城那只狡猾黑猫的幼猫崽,还是刚刚房间像是冥冥中被戏耍的事件。 

而以上都比不过那朵向往盛开的蔷薇。 

 

早在很久以前唐吉诃德就知道。 

蔷薇是绝对无法变成玫瑰的,就像他绝对无法成为乐行想着的那个人——事实上,即使乐行喜欢,他也绝不想成为那个人。 

游荡者曾经在心里描述过,唐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乐行总不太乐意同他说起这方面的事,所以他也就只能从抚养人的反应里推测。虽然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唐吉诃德发现唐宵大概……算不得是个好人的。 

乐行喜欢的人,张扬、冷血、肆意妄为。 

乐行养大的人,倔强、别扭、死不认理。 

也许脸很像,声音也像,笑起来更是一模一样。但终归两篇形状相似的树叶不会拥有相同的脉络。 

 

他答应蔷薇带她去只有玫瑰才能盛开的山顶,心底却始终存在抗拒。 

——有什么用,结局已定。 

 

游荡者拿着两只匕首,默默叹气,与黑猫对视。 

“有一个人一直在这里,直到他突然消失不见。”它开口。 

之前见到植物和纸条能说话后,唐吉诃德很快接受了猫也能说话的设定,只是对方的台词太过晦涩,令他难解其意。 

它踩着灵巧轻盈的步伐,绕到了游荡者的另一边,继续说着,“你们来到这里、你们做了那些事,可脚步不同、手不同,你们是谁?”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和什么? 

唐吉诃德皱眉,还没来得及询问,它就跑进迷雾深处,很快,不见踪迹。 

 

 

猫的离去悄无声息,却带起一阵马蹄。 

唐吉诃德甚至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模样,冲锋骑士手中那把长枪已经近在眼前。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来袭的青色骑士带着狰狞面具,全身重铠,骑着包裹战甲的黑红战马,第一个交锋便让唐直面死神的镰刀。 

 

“来者不善。”他避过战马的冲撞,单靠手里那两把匕首,相当勉强才抵住对方的攻击。游荡者并不擅长与人角力,便干脆借着这次攻击弹飞出去拉开距离。在一把匕首直接被斩断的同时大声提醒队友。 

“善者不来。”吟游诗人的琴声与话语一同传达到游荡者耳边。 

 

原本负责照看着神情恍惚的库勒的Yves只能先将库勒拉出战斗范围,随后迅速拉弓抽箭,投入战斗。在唐吉诃德被击飞的同时,雪伦·阿卡夏就已经迅速赶往了骑士所在的地方,和唐吉诃德默契完成一轮互换。 

 

陆仁说,骑士只要坐在坐骑上,攻击便有了灵魂。 

唐吉诃德觉得,从这点来看,眼前的骑士八成是个三流的。 

他战马上的动作还有几分施展不开,对付唐吉诃德也许游刃有余,但面对速度与力量都不算弱的雪伦却只能落得下风——自然,这和对方全然不顾自己情况的超负重攻速也离不开关系。 

白发少女手持双剑,利用速度优势不断对坐骑造成伤害。同时Zyme的拳刃早已弹开,专门找护甲没有遮住的地方,因为个子小,转动灵活,造成的杀伤力甚至比雪伦还高。 

由于库勒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一来二去的打斗中,主力攻击手自然归属于队伍中唯二的两个女孩。 

 

面对这种全副武装的敌人唐吉诃德是很吃亏的。刚刚正面交锋的无奈不说,他尝试对骑士投掷暗器的攻击也都尽数被铁甲弹开。然而游荡者的目的本就不在此处,如果需要,他飞刀的方向当然能更刁钻一点,但杀伤力总归不如旁边的另一个队友,便干脆用密集的攻速为Yves布置出一个射击的角度。 

巡林客眯眼校对,耐心等待好队友布下的时机。这一箭精准无比,射入战马的眼眶。 

要害被攻击的畜生正如他们所料,丧失理智。青色骑士的装备可算是比他们上一次遇见的假库勒要好上不少,结果战斗意识却比一个镜像差了不止一星半点。随着这一变化出现,坐在马上的骑士攻击节奏被打乱,一时间陷入慌乱。在之前攻击中有些脱力的雪伦趁此再一次上前,挥剑斩断战马的一只腿,彻底带走了这一战斗力。 

随着马匹倒地,骑士滚离马鞍,长枪撑起了他的身体,随后拔出腰间的剑,竟果断了结自己伙伴的生命。 

 

【骑士只要坐在坐骑上,攻击便有了灵魂。】 

唐吉诃德不仅咂舌,思索起到底有没有陆仁驴他的可能性——随后他发现,还真的不是没有。 

敌人如何对自己的战友,和冒险者们当然是没关系的。秉承“趁你病要你命”的思想,Zyme在骑士下马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他的身侧。雪伦因为脱力暂时无法做出支援,女孩却展现出了她的伙伴们之前从未见过的战斗力。 

跳跃、出拳、挥斩。高大的骑士与娇小的猫妖精体型上对比鲜明,她却以一己之力拦下了骑士的攻势。在两人战况胶着之际,唐吉诃德顺势将雪伦带离战场,暂借了自家队长其中一把长剑转身加入战局。 

“又是正面对决又是用剑的,我真的只是个游荡者啊……”他假惺惺的抱怨——或者说更偏向于开玩笑。 

 

不过正如他所说,唐吉诃德用剑的技巧是真不怎么样,动作透着生涩,显然是看着雪伦刚刚的动作在战斗中现学现卖的,虽然比在远处放暗器有用点,但仍是聊胜于无。 

一时半会无法战胜敌人,不过在唐吉诃德和Zyme两人牵制下,骑士好歹也来不及分出更多心神来防御Yves时不时袭来的冷箭,让其中一箭从铠甲隙间扎进腰际。 

腹部受伤,对手眼不带眨,直接拔出腰间的箭矢,同时随手格挡下来自唐吉诃德的攻击。他看上去已经下决定了,不再理会游荡者与巡林客的骚扰,转而来回跨步,以腿部装甲抵抗猫妖精的拳刃,专心和Zyme搏斗起来。 

这个决定所带来的是副作用是,骑士受到有效攻击立刻增多。一对三,还只防御一下针对要害的伤害,饶是铁人也不免消受不起,骑士自是不能例外,不久后神色便略显疲态。 

Zyme眼尖,抓住机会一个弹跳,猝不及防被伪装疲态的骑士仗铠甲撞击受创。小小的猫妖精被骑士的巨力击飞,没有半点翻盘的机会就失了平衡。 

没有了猫妖精,骑士转而开始对付唐吉诃德,游荡者见此情形,故技重施,没用多少功夫,绕过骑士瞄准要害的一剑后借住敌人的力量退出身形。一时间骑士身边的战场竟然出现了中空地带。 

 

里拉琴被指尖拨弄,音乐声就是在此时响起的。 

这个诡异的空窗期维持了不到十秒,脱战已久的雪伦恢复力气,伴随吟游诗人的乐声闯入战区,以单剑撞退骑士的攻势,同时接住唐吉诃德丢来的、属于自己的武器。这一斩一接之间,节奏片刻凌乱,就再次陷入对己不利的对砍中。 

早早等待这一刻的Yves再放,箭矢直击骑士面门。唐吉诃德头也不回,单手往身后一伸,一只比正常人小了许多的手就搭上了游荡者的。他扭腰发力,将Zyme甩了出去,猫妖精借力飞踢,正中敌人头部。 

 

一击即中,Zyme准备撤离,却被骑士捏住了纤细的脚腕,头朝下方,向倒吊人一般被拎起,眼睁睁看着利刃挥来,寒光带起杀意。能赶上的攻击,是唐吉诃德的暗器与鲁诺莱亚投掷的防身匕首,后者幸运击中了骑士的手腕,却无法阻挡住对手的攻势…… 

 

没有人知道库勒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 

战士的左臂软趴趴地垂在一边,右手高举他这次又高端了一点、雷附魔的钝剑,向骑士持剑右手肩部斩下,虽然攻击只击中铁甲,但附魔的效果却让对方整只手臂也如同战士一般无力地下垂,再捉不住猫妖精的脚踝。 

“这英雄式的出场……时髦值略高啊。” 

终于从紧张中脱离的唐吉诃德吐槽,却止不住笑意,同时接住飞身而来的Zyme。 

 

作死战士果然是很不经夸的人,在这次攻击得手后,攻势便明显慢下来,那水平还不到平时的十分之一。等附魔的麻痹效果过去后,骑士右手恢复行动,马上放倒了不在状态的库勒。同时,雪伦加入战局,再一剑彻底废掉骑士持剑的手臂。得手之后另一剑向头部间隙刺去,被骑士左臂抬起挡住。 

一直都在队伍后方的Yves摸到敌人身后,用大锅猛拍骑士头盔的模样虽然滑稽,但不得不承认也是个办法。金属碰撞产生的嗡鸣让骑士难以抵御对手接下来的行为,此时巡林客已经到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从箭袋中摸出箭矢,狠狠插入骑士眼眶。 

当箭簇穿过脑后碰撞到头盔发出一声轻响,青色骑士的身形也随之消散在雾中。 

最后,连雾也没了。 

 

“早上好。” 

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这么说道。 

 

·这周剧情怎么这么长,写不完了! 

·半夜眼好瞎,有错字请告诉我 

·703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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