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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久的回憶與哭泣的她與“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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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企劃整體的風格不太相似,也和這個角色相關的其他故事氣氛也不太相似,對於這個背景來說其實稍稍有點雷,不過是比較重要的鋪墊所以寫一下……如果那個時候我還能想起來揭伏筆的話(】 

一 

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淺井良仁被稱作天才的時代,似乎已經是遙遠的過去—— 

實際上,也說不上是天才,頂多是個理解東西很快、無論做什麼事都不需要父母費心、老成的孩子——無論是社交的法則還是學習的方法都能很快地理解,頂多是這種普通的聰明小孩而已。 

出身的家庭也並不顯赫,住處只是普通的公寓樓,一家三口有兩間臥室,睡的是榻榻米,衛生間是獨立的,電視在主臥室,廚房收拾得很乾淨,陽台用來晾衣服,從窗口向外望去,是簡單的小孩子遊樂的地方。 

父親是公司的程序員,母親則是做兼職的家庭主婦。或許會有又或許沒有的弟弟一直都沒有出生,即使到了小學畢業的時候仍然只是父母寫在日曆上的計劃。 

無論是哪方面都沒什麼特別之處。 

淺井良仁的人生就是這樣毫無波瀾,哪怕是石塊沉入水底,也引不出絲毫的起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種不為任何事所動的特性被人察覺了,於是大人便紛紛誇他是個老成的孩子。似乎是為了讓這種誇讚值當,這孩子有時候會做出有禮貌又很適當於孩子身份的舉動來,於是便使得大家更相信他是個好孩子。男孩天生就缺乏像其他孩子那樣四處亂跑的能量,過多的好奇心和疑問被對書籍的渴求代替,另一方面,即使是微小的情緒也被敏感的孩子很快地察覺,所以,這孩子可以做到照顧所有人的看法。 

“既是天才,又是好孩子,淺井夫婦有這樣的孩子,還真是很幸運。”這是父母最常收到的反饋。而淺井良仁本人默許著這種誇獎,并一次又一次地讓大人們肯定這樣的看法。 

 

二 

六歲的初戀對象是堂姐。 

我那時候不知道出現在親戚集會上那個穿著白裙子的花童是親戚,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覺得是很可愛的女孩,就借花獻佛地將父母插在紐扣裡的花給了對方。也說不上是什麼一見鐘情,頂多是小孩子對漂亮的東西心生嚮往罷了。 

接下來從對方父母和我父母的對話中明白過來,我們是堂姐弟,於是持續了三十分鐘的初戀就在痛苦地掙扎和橙汁的酸味裡結束了。那個時候隱約從父親那與往常不同的態度和舉止裡明白過來,他是有點尊敬,又有點害怕自己稱作哥哥的人的。 

真的很不尋常。 

我記憶中的父親是個不苟言笑,又有點可怕的男人,每天工作回家後的時間就是抱怨,然後在妻子的大腿上睡著。要是在喝酒之後看到自己在看書,就會毫不吝嗇地誇獎我的好學,然後再在我母親的幫助下被攙扶進廁所。 

父親對伯父的態度稍稍有些畏縮,但在提到工作的時候又會稍稍有些自鳴得意的小情緒出來,提到我在學校裡的表現的時候,會比提到他自己的事情時還要高興,好像這就是世界上最讓他興奮的事情了。伯父說的話會有片刻讓我父親的表情僵硬,但是馬上又因為下一句話而緩和了。 

哪怕是六歲的我也察覺到了。 

我父親他嫉妒又害怕自己的同胞兄弟這回事。 

除卻臉上的滄桑不盡相同外,父親和伯父長得真得很像,如果其中一人拿著另一人的身份證,恐怕不會有任何人能察覺出來吧。這也是當然的,他們畢竟是雙胞胎。 

幾年之後,父親有一次醉酒了。 

他在我面前失態了——完全失去父親的尊嚴,僅僅把那訴苦作為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交流,全盤向我傾倒而出。或許是因為我們是父子吧。 

“我討厭我哥哥。”我稱作父親的男人一邊喝著酒,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這句話,“從很小的時候就討厭,我哥哥他——令我嫉妒,無論是事業還是學業,總是他贏。” 

我一邊翻看著課外補充用的書籍,一邊靜靜聽他繼續講下去。 

“喜歡的女孩子也是和他在一起,老師要誇獎的也是他,無論我做些什麼,贏的那個人總是他啊。我已經受夠了。”我父親狂飲著杯中的清酒。 

“不要喝太多。媽媽會不高興的。” 

仿佛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似的,我父親停了下來,隨後哭了出來:“是啊,是啊,抱歉,我不該讓你來提醒我,我真的很抱歉……” 

“沒有關係,爸爸只是太累了而已。” 

“嗯,是啊,我只是太累了。” 

男人那麼說著,將酒杯放了下來,頭低低地垂在桌邊。 

“已經不想再輸了。” 

我父親是過勞死的。 

聽我母親說,是在工作的時候突然沒了聲音,過了幾分鐘後,同事以為他睡著了,就想叫他起來,之後才發現有哪裡不對。 

在壽命上又輸給了兄長,我父親要是在天堂,不知會對這件事露出怎樣的表情。 

葬禮是在我十三歲的冬天,明明只要再撐過幾天我就十四歲了。 

父親並沒有等我變成大人就先離開了。 

葬禮上我又見到了那個在親戚的婚禮上穿白紗裙的女孩,只是這次穿的是黑色的洋裝。她站在送葬的隊伍裡,低著頭看地面。葬禮過後,我曾短暫地和她說過話。 

“保乃歌小姐,謝謝你和伯父過來為家父送行。” 

少女的眼眶處泛紅,想必是剛剛哭過吧。 

“我很喜歡叔叔……這真的是很不幸的事情。”客套的發言。 

“非常感謝你和伯父過來,家父在天堂的話,恐怕會笑出來吧。” 

這句話就好像炸彈似的,讓她產生了反應,被黑色的洋裝包裹的雙肩顫動著。那個年齡的女孩子都要比同齡的男生高,但我卻不知為何覺得她很嬌小。 

“從以前開始啊,我就覺得,” 

嘈雜的人群哀歎著我父親的不幸。 

“良仁你啊。” 

我母親正被她娘家那邊的人安慰著,勉勉強強地擠出一個笑來,紅腫的雙眼連粉黛也遮不住。 

“太冷漠了。” 

天氣很冷,耳朵裡全是噪音,卻什麼都聽不清楚。 

“為什麼連哭都不哭呢?” 

三 

升上高中的第一個學期後半,我的成績就開始直線下滑,之前還能勉強保持班級的前列,後來就沒法再好好做下去了。 

老實說有點厭膩了。 

母親對這件事很憤怒,每次提到都會發火,沖我大吼大叫,之後又會在廚房的水池邊哭。父親死後,她就從家庭主婦變成了職場女性。這個年紀再重回職場真的很辛苦,想必在工作的地方也受盡了苦頭,不得不被比自己年齡小一輪的人指手畫腳吧。我沒有什麼要說的,成績下滑這件事確實是發生了。 

我要為自己辯護,我並非因為父親的死而對學業不再上心,只是不知為何沒了力氣,也沒有回到以前的狀態的打算。 

考上的高中離家不是很遠,但也不近,方便的是每天坐地鐵就好了;在學校裡沒怎麼交到朋友,但也不想去社交,社交是很累的事情;另外就是在學校裡有了上課時睡覺的習慣。我就這樣慢慢地習慣了高中的生活。 

後來——我又見過了一次堂姐,淺井保乃歌。 

保乃歌是在某天突然打了電話過來,沒過幾小時就登門拜訪,手上還拿著手信。母親很高興她的到來,又是殷勤的沏茶,又是問東問西,少有的明快情緒能從言行舉止中感覺出來。我請她到我房間坐坐,方便的話可以留下來吃晚飯。保乃歌沒有答應。 

我問起幾年前的那天,她說的那句話,對方卻只是驚訝地笑笑,然後問道:“咦?有這回事嗎?那當時的我還真是過分啊。” 

她真的完全記不起來了。 

之後,我們兩個人又聊起來過去的事情,母親偶爾也在端過來點心的空檔過來插一兩嘴。 

“哎,騙人,良仁的初戀是我嗎?” 

“嗯。”雖然只有三十分鐘就是了。 

保乃歌咯咯地笑了起來,記憶中的她雖然很可愛,卻沒有現在這麼漂亮,大概是化妝了吧。保乃歌看起來已經完全是個大人的樣子了。 

“我來的時候還覺得很緊張呢,也不知道良仁現在是什麼樣子——現在一看,完全是大人了。”保乃歌一邊抿著茶,一邊笑嘻嘻地說道,過了會兒,她在我面前拆開了帶過來的手信,是八橋還有大福一類的東西,我分不太清甜點間的區別,只知道父親愛吃,保乃歌一邊解釋那是父母硬要她帶來的,一邊用饞嘴的眼神看著我。 

真是的。 

“一起吃吧。”我這麼講道,保乃歌高興地拿起了其中一個點心,配著茶水吃了起來。我一邊翻看著課本,一邊記筆記。保乃歌偶爾投射過來好奇的目光,但注意力馬上又被甜點奪走了。她吃完了以後,她又百無聊賴地看起了指甲。 

“——良仁很用功呢。” 

“並不是,我成績很差的。” 

“騙人的吧……!筆記明明這麼整齊!還很詳細地用熒光筆畫來畫去……和女孩子似的!……啊,抱歉。”保乃歌察覺到自己的失言,很快地道了歉,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普通地整理而已。” 

“嗯嗯……我看不懂啦。” 

“父親……以前經常讓我這麼做。” 

片刻的寂靜。 

隨後保乃歌笑了起來: 

“啊啊,這確實像是叔叔會做的事。” 

“父親過去,總是對我說要理解學到的東西,所以要經常思考。” 

“咦,叔叔說過那樣的話呀。”保乃歌歪著頭,過了一會兒,又將目光移到了點心上。 

“你想吃的話,可以吃掉我的份。” 

於是堂姐便高高興興地將剩下的點心風捲殘雲地吃掉了。 

晚上,保乃歌在我家吃了晚飯後,我送她去車站。雖然保乃歌再三拒絕過,但是讓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有點不太好。夜晚的周邊不知為何有種令人寂寞的感覺,大概是因為路燈的路燈的顏色令人聯想到雪吧。 

“感謝招待,嬸嬸做的晚飯真的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 

“總覺得良仁和我記憶中的有點不一樣呢,”保乃歌說著,在路燈下跳了起來,“嗯……真的差得很遠。” 

“畢竟上次見面也有很多年了吧。” 

“不是哦……我覺得呀,以前的良仁要更……怎麼說呢,不在乎自己一點,好像經常堆出來令人討厭的假笑,我當時就覺得,什麼呀,這樣的傢伙也能被長輩喜歡嗎——只是小孩子的想法啦,不要當真。”保乃歌轉動著自己的頭髮,過了會兒笑了起來。 

“是那樣嗎?” 

“是哦是哦。” 

好像有野貓的影子躥過街道旁的垃圾箱,已經能看到車站了。 

保乃歌深吸了口氣,停下了腳步:“我記憶中的良仁,要更可怕一點。” 

“這樣啊。” 

保乃歌抬起頭來,注視著我的雙眼,因為路燈很明亮,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的表情。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おれ)自稱的?” 

……已經忘了。 

喋喋不休的保乃歌,不知為何讓我厭煩了起來。 

快點閉嘴吧。 

不要再講下去了。 

所幸,接下來的路途,保乃歌都沒有再提及以前的事了,只是不停地誇讚著點心的味道。我們在車站前分手,保乃歌一直沖我招手,直到消失在月台上。 

天已經冷下來了。等我回到家的時候,指尖凍得發麻。 

母親正站在洗碗臺旁洗碗,我走過去,想幫她的忙。 

——女人的雙肩在抖。 

我拿起放在洗碗池旁的清潔用海綿,在其上擠了淡青色的清潔劑,母親還在哭,我沒有安慰她,只是等她緩和下來。過了會兒,她好像好起來了,打開水龍頭沖洗我用海綿刷過的碗。我還想洗筷子,卻被她要求停下來。 

“你也很辛苦了,快去做作業吧。”母親這麼說著,凝視著水龍頭發呆。我聽了她的話,離開了廚房,卻沒有馬上回臥室做作業。從客廳的窗戶向外望去,能看到小區的兒童遊樂設施。 

空蕩蕩的鞦韆被風拍打著,在半空中搖晃個不停。 

 

【標題:淺井良仁小時候自稱是仆(ぼく)長大以後變成了俺(おれ),因為是中文所以沒法表現出來,在後面隨口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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