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天气似乎有些好过头了,太阳没命地晒,恨不能把底下的芸芸众生都烤成炭烧的。车里开着空调,一想到外面的气温,汪树笙就发自内心地想在车里呆到天荒地老。
车上的矿泉水喝完了,汪树笙想起附近好像有家奶茶店,便开着林家俊那辆十分有气势的路虎在狭窄的旧城区巷道里找了一圈,虽然他已经开的很低速,但似乎还是不小心撞到了谁家的晾衣杆。和骂街的大妈温和有礼地道歉这个过程不过几分钟,汪树笙衬衫的后背就被汗透了,这天气真是不知道该说好还是坏……
奶茶店美艳的姑娘一边制作着各种饮品一边瞥着一旁AI投屏中播的电视剧,给前面的顾客找钱抬眼的功夫看到了规规矩矩在后面排队的汪树笙,之后汪树笙被摸了两下手和一下腰,换来了一大杯半糖多冰的可可,和店长格外赠送的一包据说是自己烤的小饼干,另外还得知隔壁街三栋五楼二号的那位大哥的媳妇最近似乎有点要出轨的苗头。
回到车上,汪树笙喝着可可,没有着急走。车载投屏的主页上高亮显示着一条通知,千宫上午走丢了,门田平月正在着急忙慌地到处找。除此之外还有林家俊莫名其妙分享的一条天气推送,说是这几天天气炎热,大家注意消暑,得空可以去大排档喝免费的解暑汤和冷饮。
汪树笙略笑了笑,靠倒在椅背上,调整了一下头枕的位置,静静闭上眼睛。
他第一次见到林家俊的光景,似乎也是个令人难耐的盛夏。
那时他还是个无所依靠的孤儿,寥落地倒在垃圾桶投下的阴影里,甚至都没有力气站起来翻翻垃圾桶里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他昏昏沉沉地倚着垃圾桶,皮肤被晒了一天的铁皮烤得发疼,直到有人推了推他,他抬眼望去,是个衣着光鲜的小少爷呢……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小少爷给了他一杯冰可可和一个三明治,看着他毫无形象地吃得狼吞虎咽。然后小少爷告诉他自己叫林家俊,问他叫什么名字,接下来似乎还说了许多,但他都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小少爷最后同他说,
“你如果没有地方去的话,就跟着我吧。”
接着,都不等他回应,就拉着他的手,带他离开了那个令人绝望的贫民区,过上了另一种他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那年林家的二少爷刚刚十五岁,从垃圾桶旁边捡回来一个潦倒街头的小孩,从此一直带在身边,直到现在。
那个给他冰可可的小少爷,现在已经是赤帮的二爷了。
那时候他明明挺瘦的来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现在这样肩宽背厚的样子,汪树笙想着,不觉轻轻笑了笑。
时间真快啊……似乎眨眼的功夫,十来岁的小孩子,如今都快要三十岁了,但林家俊仿佛除了体型都没怎么变化,仍像那十几岁的少年人,一腔热诚横冲直撞地到处闯,谁也拿他没办法。汪树笙睁眼看着投屏上赤帮的兄弟们在群里聊天,不知道是被冰可可宽慰了还是吹足了空调,总之心情都轻快了起来。
歇过来之后,他开车去赤海信贷看了看。
找地方停好车,刚走到门口就见夏畅和马师傅的儿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玩什么东西。
“马小俊。”
“啊……汪叔叔。”小孩抬头看了看他,龇牙笑起来。
“你怎么坐外面?……你妈又生气啦?”
马小俊十分淡定地点头:“我妈天天都生气。”
“额……也是……”想起夏畅越来越危机的精神状态,汪树笙也感到有点气短“那你怎么不进去啊?外面这么热……”
“进去挨骂啊?”
“你又没做错事你妈骂你干嘛啊?”
“我妈骂人什么时候管人做没做错事了?”
“……”汪树笙活这么大,居然头一次被个小孩给怼的说不出话来“那要不……我开车送你找你爸去啊?”
“不去,我爸那人多,再有坏人把我拐走了怎么办。”
“你可拉倒吧”汪树笙失笑,低头的功夫注意到马小俊手指头上一片鲜红“你这怎么啦?手破了?”
“没啊!”马小俊摊开手掌,手心里拿着一小盒印泥,给他沾的满手都是“我妈桌上拿的。”
“吓我一跳……”汪树笙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走,我带你进去,别在外面坐着,怪热的,一会再中暑了”
“唔……”
看他不情不愿的样子,汪树笙把中午从奶茶店店长那拿的小饼干递给他:“这个给你吃。”
“嗯……那好吧!”
汪树笙带着马小俊进屋,空调开的很足,但外间静悄悄的,前台的小姑娘面如菜色地趴在桌上,看见汪树笙来了,没敢叫人,而是指指一旁的门,然后摆摆手。
汪树笙让马小俊自己呆着,自己敲了敲会计室的门:“夏姐?我进来了啊?”不得回应,汪树笙便自己推门进去了“夏姐?夏……”
话音未落,迎头砸过来一个账本,夏畅气势汹汹地从一堆支票账单里站起来:“你他妈比我还大,叫谁姐呢!”
“行吧行吧……那什么,家俊让我过来问问,这个月跟极光那边的账对上了吗?”
“我对你妈个哈批对!”夏畅拍着一桌子零碎“几十万的窟窿你教教我怎么对啊??”
汪树笙后退了一步,收拾起地上的账本放在桌上:“额……对不上算了……回头再想办法……”
夏畅喝了口水,又道:“我看林家俊是想活活逼死我,不是说招会计吗??招哪去啦??”
汪树笙赶紧安慰着:“在招了,这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
“你回去告诉林家俊,到下个月底要是再招不到人,我就买捆雷管上他办公室去同归于尽!!”夏畅噼里啪啦地敲了几下键盘“这个月的账发你邮箱了,剩下的钱你让林家俊自己想办法!杀了我我也变不出这么多钱来!”
“好好好,你别着急,我回去就跟家俊说,下个月一定找人来给你帮忙。”
“滚!!!”
“……”
汪树笙青天白日的惊出一身冷汗,从善如流地滚了,马小俊坐在外面吃饼干,看见他要走,跟他挥挥手,递过来个同情的眼神。
这时但听会计师一声爆吼:“马小俊!给你爸打电话,今晚上我加班不过去吃饭了!”
“知道了……”马小俊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汪树笙心里一阵过意不去,问:“你妈经常加班晚上不吃饭啊?”
马小俊一边捣鼓着手里的通讯器一边心不在焉地道:“反正我爸都会送饭过来……”
“……那就好。”
往停车场走的路上,汪树笙打开通讯器上安装的某款招聘软件,上面发布着赤海信贷的招聘广告,心里也很疑惑:怎么就是招不到人呢……
与此同时,渔港大排档里的马师傅刚挂掉儿子打来的电话,抬头随口跟坐在垃圾桶旁边掰着脚丫子剪脚趾甲的赵斌说:“大胆儿,晚上店里你看会儿,我给我老婆送饭去。”
赵斌叼着的烟已经烧过一半,烟熏进眼睛里,龇牙咧嘴的:“行。咋了你老婆又加班啊?”
“嗯。”
“也不知道那女的一天咋咋呼呼的到底哪稀罕人了,你一天天捧在手心里当个宝贝。”
马忠坐在一盆刚杀完的鸡跟前过水拔毛,闻言动作稍顿,山一样沉默寡言的大男人,居然挺腼腆地笑了笑。
“你不知道她有多好……”
汪树笙原本准备直接回林家俊那,不想刚上车,就见投屏上弹出的新消息,千宫找到了,已经跟门田平月回去了。
想了想,汪树笙又调转车头往门田平月那去了一趟。
门田家的房子是新买的,最近才装修好,位于某新建小区中高层公寓的三楼。之所以选这么低的楼层据平月说是因为楼层高了会有风声,千宫的耳朵太敏感,夜里听着风声睡不着。
来开门的是千宫,似乎刚刚洗完澡的样子,穿着居家的常服,半长的头发湿润着垂下来,眼睛上遮着一块纯白的眼罩。
汪树笙还没开口,千宫先说:“阿笙,来了。”
汪树笙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千宫道:“阿笙,声音很轻。”
汪树笙不太明白什么意思,这时平月也出来,冲他笑笑,一边给他拿拖鞋一边解释:“他是说你脚步声轻,他听得出来。”
汪树笙听着略笑:“你真厉害。”
千宫不说话,进屋去了。
门田家的装修风格是这个时代罕见的古早日式风格的和室,屋子里除了承重墙之外的墙砸了,房间宽大空阔,仅加了几扇明纸糊的格门来做隔断,明纸上的图案仍是旧时门田家的家纹,房间角落里的一座小小的白塔里也供奉着门田家前代家主和以前用的武士刀。
林家俊对他们这种对旧日家主心心念念供奉的行为不太在乎,毕竟日本人么,仿佛总在这些事情上格外偏执一些。
屋子里的陈设不太多,但该有的也一应俱全。地板上铺设翠色的藤席,墙上钉了一些架子,摆着书和一些古早的和歌或落语的CD,除此之外还有一瓶浅淡的白梅插花。临窗的地方有一张矮几,平月正把它拉过来,摆上素瓷的茶具和点心。略靠里的位置有两团缭乱的枕被,大约是夜里睡觉的,汪树笙来得突然,平月没来得及收拾,就临时摆了两扇紫藤花的帷屏略遮挡着。
平月招呼汪树笙过来坐,拿着杯子问喝什么,汪树笙笑笑,说白水就好,坐一会儿就走。
千宫在家里走来走去的,全然不像个盲人,走了一会儿无聊了,就坐到平月身边吃东西。矮几上摆着一盘糯米团子,大约也是平月自己做的,这些点心在新重庆几乎没有卖的。
汪树笙问:“今天他怎么走丢的?”
平月从矮几下面摸出烟杆来装烟:“今天带他去重庆大厦买东西,那边马路上本来车就多,路边还有个超市搞活动,音响放在外面,音乐声音开得大。人多一挤,他听不见我的声音,就着急了,自己到处乱跑。”说着,低头看着趴在藤席上吃团子的千宫“以后找不着我了就在原地等着,知道吗?”
“唔……”千宫抬起头来,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门田千宫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但看上去还像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身形苍白瘦弱,面容也十分孩子气。他嘴唇的颜色很淡,吃东西的时候轻轻抿着,尖秀的下颌上沾了些团子的内馅,被平月轻轻抹掉。
“眼镜,不想戴,闷。”
平月看了看汪树笙,汪树笙笑笑:“他不舒服就给他拿下来吧,我也不是没见过。”
平月这才解开千宫眼罩后面的结。眼罩拿下来,千宫甩了甩头发,在眼睛上抹了一下。
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眼眶处是两块可怖的深色凹陷,汪树笙不是第一次见,但仍觉得触目惊心。
“我听说下城最近开了个眼科医院,有几个国外来的医生,你要不带他去看看?能不能装个义眼……他还这么年轻。”
平月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千宫的头发:“没用了,原先咱们还在国外的时候哪的医生都看过了……他眼睛瞎的时候太小了,这么多年不管,大夫说里面的神经都死了,义眼也没法装。”
“他的眼睛不是先天性的吗?”
平月看了他一眼:“不是……他生下来的时候没什么问题,眼睛是四岁的时候被人拿药熏瞎的。”
汪树笙震惊了,门田家过去在日本也是声势显赫的家族,就算是个外子,被这样对待也是不可想象的。他忍不住问:“他小时候不是养在门田家的吗?门田家不管么?”
“就是门田家的人干的。”
“……”
平月给汪树笙添了水,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显得很平静。
“他从小是被当做兵器养大的,四岁被家里人用药熏瞎了眼睛,那时候他天天哭,眼睛里哭出血来,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之后家里人每天送药过来,开始说是补养的药,让他每天喝,喝一个月,可他喝了一个礼拜就说舌头和喉咙痛,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药,是毒,真的一个月喝完,人也就哑了。”
“……”
“但那时候本家来的人一定要亲自盯着他把药喝下去才走,我就让他喝,等人走了,再扣嗓子让他吐出来,才好歹保住了声音。但也把舌头喝坏了,吃东西尝不出味道,只能尝出甜味和辣味,还不能吃多了,吃多了舌头和喉咙又发炎……”
简直听不下去了,汪树笙忍不住问:“他好歹也是门田家的儿子,就没人管吗?”
平月回头望了一眼角落里的白塔,略笑笑:“门田家的兵器,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看不见说不出,不让他见其他人,他就不知道外面还有世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他就会永远安分下去。门田家有的是儿子,千宫只是个听话的,指哪打哪的兵器而已。”
寻常人听见这话都是会不忍的,众生皆苦,但真的苦成这样也是耸人听闻了,以至于现在稍微过上了点正常的日子,千宫便十分不适应地手足无措起来。
千宫懵懂地抬着头平月和阿笙说话,阿笙似乎很难过的样子,千宫却并不能理解。
门田家除了他们两个已经没有其他活口了,千宫本该就此抛却过去,重新开始阳光灿烂的生活什么的……但事实却是,从小被隔离饲养的猛兽,终于无法回到兽群。千宫偶尔拉着门田的手走在街上,他看不见这广大的世界,但各种声音擦过耳侧时,那陌生的空旷感几乎让他害怕起来……平月总是让他认识外面的世界,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可世界到底是什么呢……
千宫趴回在平月膝上,静静地想着。
好在还有平月呢,他们是分不开的,不会分离,也不可分离……
有关于千宫的话题,聊着烧心,汪树笙和平月又聊了会最近帮派内部的小事便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想着千宫的事,不免联想起自身。回到祠堂的办公室,林家俊见他情绪低沉的样子,放下手里的东西,问了他一声怎么了。
汪树笙随口道:“没事,下午去平月那坐了一会……”
“哦,我听说千宫今天走丢了?”
“嗯,找回来了。”
“二十岁的人了,像个小孩似的,还走丢了……”林家俊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他本来就是个小孩。”汪树笙来到他桌前,随意拿起桌上林家俊的杯子喝了口茶“今天平月告诉我,他的眼睛不是天生就瞎的,是被他家里人弄的。”
“哦……他和你说了。”林家俊的笑容收敛起来“门田家的那帮畜生,也配叫家里人?家里人哪有这么折腾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的?”
汪树笙淡淡喟叹着:“谁说不是呢……啊对了,我今天去夏畅那了,这个月的账还是对不上,她让你自己看着办。”
林家俊抓了把头发:“行吧,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从我和小红的账户上先挪。”
汪树笙又道:“再就是,她说下个月要是再招不来会计,就买捆雷管来办公室跟你同归于尽。”
“噗……”林家俊喷茶“……会计还没招到?”
汪树笙淡定地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他擦嘴:“没。”
林家俊挥挥手:“那个招聘广告上,加工资加工资,我还就不信了,我要招会计又不是招博士,有这么难吗?”
“那谁知道呢……”汪树笙淡笑着“你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先送你?”
“你先回去吧,我的事没弄完,今天睡办公室,我的车你开走就行了。”
汪树笙点头,帮他收拾桌上杂乱的文件和策划书,分类归拢成一叠放在一起:“好,你早点睡,弄不完也明天再说,别熬夜,别喝茶。晚点我给马师傅打电话,让他给你送份宵夜来。睡觉的时候空调别开太低,搭条毯子,你原来那条毛毯我拿回去给你洗了还没干,新的放在里面的柜子里你自己找找,还有……”
“行了行了……”林家俊适时地出言打断“唠叨起来又没完了,我这么大人了,怎么就跟离了你活不了似的。”
汪树笙看了他一眼:“管你还管出一身不是来了。”
林家俊笑笑:“我都知道,你先走吧,我自己有数。”
“嗯,那我回去了,明天早上过来。”
“路上慢点。”
“好。”
汪树笙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住脚步,回头望着林家俊。他身后就是一扇落地窗,晴夜里的月亮又大又圆,幽冷的流光溢出夜空,融进灯火中,顷刻变得暖洋洋的……
“家俊。”
“嗯?还有什么事?”
“谢谢……”
“啊?”没头没脑的一句把林家俊说懵了“怎么了?”
“没什么……”
汪树笙浅淡地笑了笑,转身离开,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历史与演化:
作为银河联邦的一员,博西人其实自身尚未发展出星际水平的文明。
博西人的母星蒙帕西意外的诞生了两种智慧生物——由肉食爬行类进化的蒙帕西人,占据着地表广大的平原,湿地,雨林和沙漠;以及由素食哺乳类进化的博西人,因体型劣势被驱赶到山地、苔原,以及地下。
约两百年前,未知外星高阶文明生物降临蒙帕西,以破坏性的方式开采行星上的稀有矿藏。当时蒙帕西人还在过着部落生活,而博西人的文明程度也仅相当于地球十三世纪水平,所以对即将降临的灾难毫无察觉。该高阶生物带来的行星开采器在同步轨道上抽取地下矿藏,导致高温的地幔从海底大量涌出,海水酸化,星球温度上升。当地壳结构被进一步破坏,超级火山从海底涌起,将巨量的火山灰与水蒸气混合物抛入大气层。很快,灰尘和水汽隔绝了所有阳光,植物凋死,星球表面气温骤降,进入漫长的灰烬之冬。变温体质的蒙帕西人就此灭绝,而少数于地下生存的博西人在浩劫中顽强支撑。当银河联邦发现蒙帕西的状况,得出该星球生态已无法恢复的结论后,即刻派遣了数艘星舰将幸存的博西人撤离。
不同于已在其他星球有诸多驻地和移民的温莎人,母星被毁对博西人几乎是致命打击,劫后余生的博西人人数仅有一万左右。在联邦的援助下,一部分博西人来到了新的星球定居,沿袭祖辈的生活方式,但更多博西人在对星际文明的震撼之余也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心与求知欲,他们选择了与其他种族混居,学习先进科技与文化,并在短时间内取得了极大的进步。如今的博西人早已凭借优异的适应能力和多子多福的生育传统告别了濒危种族的困境,摇身一变成为浪迹宇宙的“老江湖”。
母星简介:
行星蒙帕西位于银河联邦边境的16659号恒星系。
遭遇入侵前的蒙帕西,曾是一颗生机勃勃的美丽星球,气候类似地球的侏罗纪时期,气候温暖,植被茂盛,大气氧含量丰富,地表温度湿度较高。掠食者出身的蒙帕西人强壮而凶悍,世代都是优秀的猎手,他们的文明虽然比博西人发展略慢,但在体型与力量上占尽优势,部落发展欣欣向荣。
蒙帕西降水量丰富,在广袤的原始雨林之下,遍布着许许多多天然溶洞与隧道。蜿蜒曲折的隧道可绵延数千米,巨大的岩洞中沉积形成了崎岖的丘陵,丰富的地下水脉汇聚为河流与湖泊,形成了一个独特而壮观的立体环境。这里也并非一片黑暗,磷光树庞大的根系深入岩壁,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微光,照亮了四周散布盘绕的藤蔓;深不见底的湖泊中,水虫们追逐着发光苔藓与蕈类的倒影;闪烁着幽光的萤石矿层与伴生的星辰水晶珠璧交辉,将洞顶的钟乳石映得色彩斑斓。
为了躲避威胁而迁至地底的博西人祖先发现了这个千姿百态的地下世界,并在此定居下来,也由此成为了日后撑过灭顶之灾的幸存者。他们依靠发光的植物与晶石作为照明,利用四通八达的地道寻找可能留存的食物,并在天然洞穴的基础上进行挖掘与改造,成功实现了种族存续。
如今的蒙帕西,超级火山持续喷发,大气中满布毒素,早已没有生命迹象。
母星数据:
地表重力:0.92g
平均半径:5524km
平均密度:3917kg/m3
表面温度:当前4℃ (277K)
自转周期:22.7h
公转周期:663d
卫星数量:无
体型与外貌:
博西人的身高比地球人略矮小,成年后也仅有1-1.3米。在过去,博西男性主要负责外出探索与获取食物,体型更为瘦小敏捷,而女性则负责建造住所与保卫地盘,体型要更为丰腴健壮。他们的外表与地球上的啮齿类动物(尤其是鼠类)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因此尽管在生物性上存在诸多差异,很多地球人依然私下直呼他们为鼠人或兔人。
受原生环境与家族遗传的影响,博西人拥有丰富多样的毛色与花纹,大小各异的耳朵和长短不一的尾巴,身体比例与个头大小也不尽相同。不同于很多文明,博西人通常不愿通过后天方式来调整或改变自己的外表。
如今大部分博西人都是杂食主义者,但由于祖辈的素食习惯导致无法消耗过多高热量的食品,所以杂食的博西人通常都有着胖嘟嘟圆滚滚的身材。而位高权重的博西族长们和一些愿意遵循传统的保守派博西人往往依然保持着纯素食的习惯,因此哪怕同样每天吃个不停,他们的体态也明显要更为匀称和矫健。
博西人的传统服饰被统称为“博吉”,是一种近乎于披肩和斗篷的外罩。博吉使用一种特殊蕈类的菌丝编制而成,光滑而柔韧,利于穿戴者在窄小的通道来去自如。普通款式的博吉有左右略不对等的前襟,并绘有家徽等图案,内部则缝制了多个口袋,部分还附带兜帽。当接触星际文明后,博西人也引入了其他种族的服装与配饰,丰富了自己的衣着。
种族特性:
当博西人被联邦飞船搭救时,曾被直接划分为文明发展程度较低的未开化种族,但很快,博西人凭借着自己聪明的头脑和极强的适应能力,令这些星际精英刮目相看。他们不但拥有快速的学习能力,亦拥有极高的语言天赋,在融入联邦社会方面相当积极主动。
博西人拥有十分灵敏的嗅觉,在他们看来,温莎人等人形种族外貌太过相似,辅以气味能够更好的辨别与记忆。他们热衷于各类美食,很多地球人甚至怀疑他们纷至沓来是为了地球上丰富的食物。地球人也通常被博西人矮矮胖胖的圆润身形所蒙蔽,而无法料想他们的身手实际上如此矫捷与灵活。
因过去长久处于猎食者的威胁之下,博西人天生敏感而警觉,听觉几乎相当于地球人的四倍,他们对于环境的细微变化与可能发生的危险拥有超常的洞察力,往往可以提前预感到危机到来,传统的博西人称其为“先祖显灵”——坚信是逝去祖先的力量在保佑着自己。
轻巧的身手与敏锐的感官为一些博西人在联邦政府的工作中赢得了一席之地,很多传闻指出博西商人中混有诸多联邦秘密派遣的斥候,但他们机警谨慎的行事风格,加上小个头的身形和人畜无害的外表,又往往容易使人对其放松戒备心。通过不断学习和适应新的文化,博西人用短短两百年的时间成为了宇宙中最活跃的种族之一。
脑洞——博西人的第六感:
博西人的危险感知能力目前尚未得到有效的科学理论支持,但实践证明这种洞察能力往往相当准确和及时。在斯顿力量入侵之前,一个以“通灵”而著名的博西家族就预感到了危机,并向其他族人发出了类似警告。这个第六感极强的家族因此从灾难中得以幸存,至今,他们的子孙中也偶尔会有新的“预言师”诞生。
生理与繁殖:
虽然祖先在地底或山洞居住,博西人也仅有部分夜视能力,不能在完全的黑暗中视物。他们在文明发展中并未如同地球人一样频繁使用火,因此大部分体表皮毛依然完好,用以保温和保护身体。
不同于地球的啮齿目动物,博西人并没有终生生长的门齿。他们在过去是素食者,牙齿分化为切齿和臼齿,锋利的切齿甚至可以咬断竹竿。当博西人开始接受杂食后,很多人的消化系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不良反应,数代之后依然没能完全消除。
博西人八岁成年,二十五岁后步入中年,寿命约为四十到五十岁。在接触星际文明后,由于食物医疗与生存环境都得到极大改善,博西人的整体年龄也逐渐提升,还一些研究证实博西人的体质对于端粒酶技术的试验反映良好,有希望进一步延长寿命。
传统的博西人有家族群居习惯,但极少会允许家族内部通婚,一般会在几个世代交好的大家族之间相互联姻。在过去,很多博西人都是由长辈们定亲,甚至有些是娃娃亲,子女成年随即成婚。博西人孕期较短,每胎1-4子,新生儿通常在半岁便开始牙牙学语,一岁后可具备基本自理能力。
社会与政治:
博西人曾经是社会性极强的种族,以家族为单位,数十甚至数百人一起过着集体群居的生活。传统的博西文明十分重视血缘,盼望人丁兴旺多子多孙,以助于家族不断壮大发展。他们尊敬长辈,信奉先祖的庇佑,祭祖日是博西人最庄严隆重的节日,而除此之外每个家族还有各自供奉先辈的纪念日与特殊仪式等。
在过去,家族中最有威望和地位的人则通过推举成为代表整个家族的族长。家族成员们通常在外表上都会带有明显的血缘特征,并在通用的法规准则之外遵循着自己家族的某些特有传统和规诫。各个家族之间有些带着多年的宿怨,也有些友谊代代长存。博西人没有统一的政治领袖,在整个族群遇到重大问题时会召开族长会议来进行商榷和定夺,每个地区的族长统一意见后,再派出代表整个地区的族长参加上一层的议会。
而由于母星的毁灭,大多数家族支离破碎,很多流亡的博西人也失去了原本家族的庇护。起初的数十年,幸存的博西人在族长们的带领下努力适应新的环境,积极繁育人口,延续自己的传统,但崭新的文明认知和闪亮的星际世界对博西人同样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如今,只有移民定居雷沙鲁星多年的博西人依然沿袭着族长议会,这里划分为一百零九块辖区,居住着大大小小两千个以上的新老家族。更多博西人选择了放弃大家族群居生活,成为星际独行的旅者。漂泊在外的博西人通常依附于银河联邦,遵循联邦与各星球当地的法规与制度,部分人的家庭观念也随之改变。
文化与经济:
在家族中诞生的博西人,按照传统会由族长赐名。然而由于子孙兴旺,族长往往要绞尽脑汁才能想出一个未重复的新名字,在此之间则先用“小花皮”、“大脸颊”,“三角眼”之类的外号代称——很多时候这些被传叫开的外号最后真的成为了名字。族长们希望为后代取个寓意吉利的名字,于是几乎每个家族都有叫做“锦毛”或“飞毛腿”的成员。
每个家族都有一个统一姓氏,这些代代相传的姓氏往往较为古朴直白,如“菜心”、“彩罐”、“灰叶”等。在家族内部大家彼此会直呼姓名或亲属称谓,与外人打交道时才会带上自己的姓氏,如“深洞”家族的“锐爪”。
如今,多数游历宇宙的博西人会取一个外星特色的名字,或者是浪迹到哪个星球就马上换一个当地名字,他们中的一些也不再使用姓氏。
尽管经历了两百年数代人,某些传统文化的理念依然在博西人的脑海中根深蒂固(如他们常用的祝福语依然是“家族兴旺”和“儿孙满堂”),甚至一些漂泊在外的博西人也依然遵循着传统,保持着素食为主,供奉先祖,重视家庭等生活方式。而在更为传统保守的博西大家族中,因联邦文明“强势介入”而导致自己文明被破坏和同化的不满情绪近些年来也在逐渐增多。
博西人最出名的当属他们的饮食文化,进入食物极大丰富的星际社会后,他们对吃的追求一发不可收拾。为了品尝更多美食,多数博西人摒弃了素食习惯,甚至开始沉醉于大鱼大肉的生活。他们热爱尝试各种不同的食材与烹饪方式,并乐于在口味上创新改良,当走进一家博西人开的餐厅,你永远猜不到菜单上会有什么样的最新佳肴。
在融入星际文明初期,博西人发挥着自己的语言天赋,做为翻译参与联邦各个种族的交流与谈判。其中很多人随后逐渐开始从事贸易与物流工作,做为商人、掮客与货运船员等活跃于各个联邦星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