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区】员工:拉谢亚德尔&诺克赫德尔合并打卡
本篇字数:5042
【注意】本篇文章内含对企划世界观设定的个人解读与捏造,与企划设定存在偏差还请见谅
拉谢亚德尔还记得儿时看过的那本童话书,书中的某篇故事讲述了一位人鱼女孩为追寻心爱之人甘愿失去声音,忍受巨大痛苦只为与爱人相见。即使对方不知她为救命恩人,即使对方将与另一位心爱的姑娘缔结姻缘,即使手握着拯救自己的唯一方法,那善良的人鱼也没有选择伤害爱人,转身投入大海化作泡沫。书中的人鱼究竟是为爱牺牲的勇敢之人,还是盲目追爱的愚蠢之人,时至今日仍众说纷纭。“或许童话并非虚构。”拿起手边的汽水浅啜一口再度放下,她托着下巴打量眼前与自己面貌相仿之人的反应,“既然【美人鱼】是真实存在的,说不定这个故事也是真实案例改编。或许小人鱼没有死去,她只是暂时化为泡沫,等到海风吹过便再度复生;又或者她只是潜入深海,在海面留下了痕迹;再或者小人鱼的努力打动了神明,奇迹让她能够开口说话,与王子互通心意,最终二人修成正果……怎样,你喜欢哪种说法?”
看着对方似若游离的目光,拉谢亚德尔就知道他对自己提出的见解完全不感兴趣,知趣地转移话题:“不过【人鱼】和【海妖】的概念常常被人混淆,可能因为在传闻中他们都有着异于人类的美貌,拥有动听的歌喉。由此看来,二者有可能是源自同一祖先经后天演化形成的不同分支。鉴于目前对【虚异访客】的研究还存在诸多谜团,以及有关【虚像世界】的状况掌握极其有限,我只是在以个人角度推测虚像世界和我们所在的世界一样拥有‘自然规律’,像生物演化这类常识性法则也很有可能存在。”她注意到诺克赫德尔微微颔首,意味着他在认真听这段内容。“话说回来,你听他们说那件事了吗?关于【卢亭鱼人】的传言。”
“嗯。”这是自踏入餐厅以来诺克赫德尔说的第一句话。很简短,总归是个好的开头。拉谢亚德尔便趁热打铁将事件概述一遍,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细节补充,确保对方能听得津津有味(存疑)。无论她发表多么不切实际的言论,她的弟弟总是愿意在一旁安静聆听。除去家人和【幻影】,其他人都会不客气地给她打上“异类”标签——尽管她毫不在乎,甚至自顾自地认为人类和其他有生命、无生命之物,乃至虚异访客都没有任何区别,皆是物以类聚,注定无法逃脱从诞生到消亡,再到新生的循环。其实她偶尔会想,是不是除了【幻影】为自己定义的【时间暂停】这一能力,她的性格和奇思妙想也属于某种异能,只是难以判别?
根据同事们千奇百怪的能力体现,也不无可能。
回到案件本身,二人就着食物和饮料规划行动方案,在旁人看来却更像是边吃东西边聊些没头没尾的话。“对吧,他们和【罗蕾莱】或【尼克西(德国民间传说的一种水妖,会引诱人类落水溺亡,类似塞壬】那样的生物不同,既没有美丽的外表,也没有诱人的歌声。”拉谢亚德尔说完又咬下一小块披萨,香肠、青椒、玉米粒和番茄被芝士包裹着送入口腔,在牙齿的研磨下爆开浓郁香气,食材各自的味道交汇融合,谱写了一首称得上是“美味”的交响曲。将口中美食细细品味下咽后,她才继续说:“按资料提供的线索来看,他们对人类还挺友好的,但实际情况还要等调查才知道。”
“【列尔加内斯鱼人】。”
“嗯?”
诺克赫德尔习惯性翻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画了几笔,把页面展示给她。
“哦——你是说他的样子,也许他们在这方面有相似之处呢。”拉谢亚德尔笑了笑,饮尽杯底剩余一丁点的柠檬汽水。
“吃完休息会儿我们就去做准备工作吧。”她说。
说是准备工作,但诺克赫德尔完全没想过双胞胎姐姐会拉着他去商店买了只尖叫鸡玩具。“那些鱼人看描述不是很聪明,我想知道他们对形似活鸡的物体有什么反应。”她当时是这么说,语气满是期待。诺克赫德尔不认为卢亭鱼人有那么傻——至少不至于连活物和玩具都分不清。算了,姐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不管她只是好奇还是有别的目的,他都照做便是。
由于档案记载资料随时间推移和调查深入可能会与实情有所出入,他们还特意去向受灾的渔民打听消息,在记录多种稀奇古怪的半人半鱼特征搭配组合后,拉谢亚德尔决定换个思路直奔目标,于是向当地人借来船舶,启程前往大屿山。
一路上风平浪静,不似案宗述说的那般波涛汹涌。鸟儿喧闹着掠过高空,水天皆是一片澄澈的明镜,偶尔还能看见鱼影游过。一切都如风景画般安宁祥和,待船航行至某个位置,拉谢亚德尔示意船夫停下。“在这里试试看吧。”她对弟弟说,“看这个小家伙能不能把鱼人钓上来。”
她指的是一动不动的尖叫鸡。
诺克赫德尔老实地把鱼钩穿过尖叫鸡张成O型的嘴,就像对待活饵一样,随后估算合适的距离,朝某个角度用力抛出鱼竿,静等目标上钩。
显然玩具鸡对水下生物没什么吸引力,两小时过去浮标纹丝未动,等得拉谢亚德尔都打起哈欠,诺克赫德尔还手握钓竿站在那儿,仿佛不知道累似的。
“他们比我想的要聪明。”她放弃之前的猜测,打开一同带来的笼子,捉住那只扑棱的大公鸡,拿起手边属于弟弟的匕首割开它的喉咙,迅速拎到船边,任由滴淌的鲜血汇入大海。
海面毫无变化,但收好鱼竿的诺克赫德尔察觉出些许异样。还未等他开口,远处便咕嘟咕嘟泛起水泡,随即两颗眼神憨厚的鱼头浮出水面,又潜了下去,不到两秒再次露出脑袋,然后下潜。
他们在靠近船。意识到这点的拉谢亚德尔轻轻放下小刀,好腾出一只手摸手机,接着猛地将公鸡尸体投出去,目视它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水中,再打开手机的拍摄功能——虽然虚异访客因自身性质缘故几乎无法留下影像,即使能完整记录画面也只有他们这类“特殊人群”能看见,她还是想拍一段留作纪念,作为自己来过的痕迹。很快那两只鱼头生物似乎循着鸡血气味赶去,其中一只叼住鸡脖儿便和同伴遁入水下,再没露面。
“能‘看清’他们方位吗?”拉谢亚德尔问。
“那边。”诺克赫德尔捡回匕首,闭上仅存的右眼,将匕首悬于缠着纱布的左脸前,然后指向不远处的某个方向。
“谢啦。”拉谢亚德尔嘱咐他稍作休息保留体力,转头和船夫提议载他们一程,谁知这次对方坚决不同意。“那地方最近太危险,你我去了都会送命的!”船夫摇头。“不是说卢亭鱼人是好神吗?我想祂会保护我们的。”想着当地人必然不会轻易舍弃信仰,她尝试用这条理由说服对方。“可近来恐有邪秽作祟,鱼神怕也是有心无力啊!”见船夫愁容满面,她便问:“此话怎讲?”
“哎……不瞒你说,我们已多年未见鱼神踪影。外出务工归来的年轻一辈早就生出怀疑,我虽相信鱼神仍存,却也拿不出证据说服他们啊!”
“刚才那两个不是吗?”她平静地说。
“这……我的确未曾亲眼见过鱼神,万一是那邪物冒充……”
“您不必担忧,若是妖魔伪装,我们会解决的。”
……
诺克赫德尔半眯着眼,一边放空大脑迎着吹来的海风打盹,另一边也在关注他们的交谈。他不太能理解当地居民说的话,自己的中文口语水平更是蹩脚,而他姐姐的语言学习能力较强,不仅听得懂,还能与之熟练沟通。现在那两人聊到什么话题他不能确定,也无须多虑,因为他立即发现停泊的船只再次开始航行。
拉谢亚德尔正在拨弄表盘,看上去心情很好。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他问道。毕竟当时自己在休息,没有全神贯注听他们谈话。
“哦,我只是告诉他我们能解决这件事。”对方简单活动几下腰身,“没了。”
他毫不怀疑地收回目光,继续盯着碧蓝的海面发呆,拉谢亚德尔在他身侧坐下,齐肩的银白色头发随风飘舞,犹如翻涌的浪花。
抵达岛屿前姐弟俩又聊了些有关海洋的传说,诺克赫德尔也终于知晓姐姐劝说船夫的过程。不得不说的确是她才会做的事,只要对方不知不觉绕进她的逻辑,她就能用丰富的语言陷阱困住对方,直到对方妥协。
而她这样做的理由竟然还是因为有趣,实在可怕。当然诺克赫德尔并不觉得,虽然姐姐偶尔会整蛊他,但都是他能接受的程度,至于其他人,他相信姐姐自会掌握分寸。
反正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
船只行至大屿山岸边。按照之前达成的共识,船夫留下待命,拉谢亚德尔则带着弟弟暂别。确定接下来的前进方向后,二人共同启用【幻影】派发的【塞壬之泪】,随即纵身一跃。
“我还是第一次用这个道具。”拉谢亚德尔不可思议地打量周围。他们是在水下没错,但除了体感稍凉一切感受和在陆地没有多少区别,也不存在呼吸困难和水压造成的不适。【塞壬之泪】与其说是件透明的潜水服,不如说是个让人类能够短暂体验水栖生活的最佳装置。
“嘿,感觉我们现在就像故事里的人鱼!”她兴奋地说。与那条可怜的小人鱼不同,他们跳入大海并不会化作泡影,反而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自由自在。
打趣地聊起海岸边会不会躺着等待救助的鱼人王子,二人逐渐游向深处。由于【塞壬之泪】的功能会受水压影响缩短持续时间,因此二人尽力将潜水深度维持在一个较为稳定的数值,依靠诺克赫德尔的“心之眼”断断续续寻找潜在目标。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游到一处像是水下洞窟的地方,从洞口向内探路,发现穴道一路曲折向上,居然通往一处地上山洞!艰难离开水道,二人已有些气喘吁吁,来不及思考,他们便发现自己被几只和之前见过的鱼头怪相似的生物围观了。
他们应该就是卢亭鱼人?但为什么会在洞穴居住?拉谢亚德尔沉思,这和资料上写的可不一样。她想过鱼人通常深居海中,也有可能上岸生活,倒是没想过会隐居山洞。
或许这就是“鱼神”多年未出现的原因之一,倒是隐约佐证了她之前的猜测。“如果卢亭鱼人符合趋异适应理论,最早应当居于水域深处,后来有一批鱼人活动范围扩展至陆地,出于特定目的或受环境因素影响,有部分鱼人选择移居洞窟。”她分析道,“嗯,洞穴虽然食物匮乏,却是一个天然的防御工事,外敌难以攻入。即使敌人打算守株待兔,鱼人也有后路。”她指着他们刚刚上来的通道,“他们可以退回海洋,敌人再厉害也很难头尾兼顾。”
诺克赫德尔点头,然后看向那几头鱼人,从他们呆滞的脸上读出了……一丝好奇?拉谢亚德尔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陷入新的思考。
“我们要怎么跟他们沟通?”她用笑容掩饰自己的疑惑,“他们只是懂人语,可不会说人话。”
从他们的角度出发只能看见那帮鱼人面面相觑,时不时抖动鳃旁的鱼鳍,伴随摇头晃脑的动作。那是鱼人交流的方式吗?倘若他们的“生态”和人类定义的鱼类相近,那他们的语言恐怕也属于次声波,人耳根本无法捕捉。
“你们为什么住山洞?”她先重复几句问题,寄希望对方能领会,可鱼人们呆若木鸡(鱼),无动于衷。她只好提高音量:“喂——你们,为什么,住,山洞?”她边喊边比划,努力尝试让鱼人理解自己意图。
结果折腾好一会儿双方还是副“你说你的人语,我说我的鱼言”的局面。突出一个互不相干。这时候沉默半晌的诺克赫德尔开口了:“它们说是受灾害威胁。”
“哦!原来是……不是,你是怎么听懂他们说什么的?”拉谢亚德尔受到人生难得的“情绪冲击”,加深了她对“震撼”的感受。真奇怪,她弟弟总不能背着自己学过访客语言(那不像是人类能学会的东西),更不可能有相关异能——收回前文,异能的事要能瞒过【幻影】,绝对是荒唐的笑话。
她凑过去,看见诺克赫德尔和两名体型较小的鱼人人手一截树枝,正围着一块土地作画。地上歪七扭八的线条和图形使她无法辨认画面传递的信息,不过鱼人会画图这点已经超出她目前对其认知的水平。
“你能明白他们画的内容?”她问。
“嗯。和原始文明的壁画很像。”诺克赫德尔为她解读各处图案的含义,眼前杂乱的线条逐渐拼出一张明晰的影像:
族人,分散;(海)水,危险;食物,减少;族人,难受,发怒。
果然鱼人(虚异访客)和人类没什么不同,她想。无论这些行为是否属于早期文明萌发的特征,卢亭鱼人都表现出他们拥有智慧的一面。
回去以后该更新资料了。她琢磨着翻出手机,给地上的画拍了张照。
不要总把鱼人当傻子对待,再怎么说人家也能听懂点人类语言啊。
在鱼人们的洞穴住所逛了一圈往回走,二人梳理起目前搜集的线索。“就是说,海洋出现变故导致鱼人赖以为生的猎物不断减少,迫使他们频繁挨饿,其中一部分鱼人忍受不了饥肠辘辘变得暴躁,最终袭击了渔村。是这样没错吧?”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两人对话的声音格外清楚。
“我想是的。”
排除掉多余干扰项,拉谢亚德尔得出一个设想性结论。“我有个想法。”她说,“还记得‘赤潮’吗?”
“记得。”诺克赫德尔不假思索地说,“如果是由赤潮引发的案件,就与异界访客无关了。”
“可能有关系。”迎着弟弟略带困惑的目光,她补充道,“我是说【血潮】。”
!
诺克赫德尔睁大眼睛,豁然顿悟。
“你也听说过对吧?”
他点头:“但那些人没提到袭击前有过这种现象。”
“我只是猜的,有这个可能性而已。”拉谢亚德尔微笑着说,“我们可以以这条思路为起点,继续收集相关情报。”她悠闲地捻着鬓侧一缕发丝,“【血潮】的危害远比赤潮严重,只要有证据能证明事件发生前曾出现疑似【血潮】的征兆,就能顺藤摸瓜。”
说到这里她轻笑出声。
“毕竟真相往往掩藏于幕后。不是吗?”
诺克赫德尔没有回应,脑中寂静的记忆碎片不知为何再次流动。
那么,属于他的【真相】也终将会重见天日吗?
To be continued?
+展开說來也是有趣,訪客因應時代變化而作出進化之姿⋯⋯所謂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還請麻煩兩位姐弟多加費心留意血潮的徵兆了。
真相亦然、秘密亦然,它們為重見天日而生,你無法徹底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