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兩位接受出勤要求,這次臨時加班已經記錄在案,是次任務完美完成,謝謝你們為守護人界遠離妖異的危害再度作出重大貢獻。
想要看海與日出的話,我推薦柴灣的杏花村,海旁還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7-11可以提供早餐,可以為深夜激烈運動完的兩位先生提供一頓美味。
只要加班费给够一切都好说…谢谢秦处长的推荐^^如果下次还有机会在深夜加班的话一定会去的,我好好写在我的便签本上了喔!
抱歉,下次再來吧,舞台該留給閃閃生輝的你。
而且我忘了帶外套,休息室裡面實在是冷得跟冰箱一樣……
柏见须完在敲门前多多少少有些迟疑。
他其实早就知道这个地址。斑神持续一年寄来的盖着香港邮戳的信最早的那一封就塞了一张名片,上面明晃晃写着他现在的地址,近来的一封信则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处境一般,又塞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名片,仿佛在催促着他让他完全有理由来找自己一般。
他也确实动身了,实际上来香港有一段时日了,却因为在和不知道哪一团空气怄气所以迟迟没去找斑神。循着以往的经验,他尝试着在这座城市立足,想着最起码有点好气色再去找朋友。
哪想做过便利店店员、快餐店服务员和商场的化妆品销售之后,一天的工资还不够他在像样的酒店睡上一觉再好好吃一顿的花费,大少爷在花光了家中带出来的积蓄——还肉眼可见地气色更差了——即将无处可去之时,到底是放弃犯倔来到此处。
还在费尽心思组织语言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许久未见面容却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斑神就站在房内,神态自若地笑着望向他。
斑神出现在他视野中的那一刻,那些消失了几年的线也重新出现。这些线一定比过去还要多,红色、绿色、蓝色,铺天盖地而来,霎时间淹没了他的视野,连带着房内惊鸿一瞥所见的电视、沙发、暖黄色的灯光、光洁的大理石桌面、摆在其上的酒杯与酒……
耳边充斥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天气预报声“明日有雨”,那人不声不响地看向他,或许在笑、肯定还在笑。但是他的眼中爬满了各式各样压抑许久迸发出来的各色的线,什么也看不见。于是最后他捂着脸遮住自己的双眼吐出一声呆呆的感慨: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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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人?为什么准备了两个酒杯?”进门并在沙发上休息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些缠绕着两人的虚构的线平静地贴在地面、墙面和天花板,能够看清这个世界之后,柏见发问。
“在等你呀。”斑神给他倒酒,酒液漫到了杯中约五厘米的高度才停下。
“你知道我要来?”一个疑惑被解开,另一个疑问又浮了上来。
“上周看到你在卖化妆品了。”他的声音又带上了那种轻快又揶揄的笑意,“这之后每晚喝酒都要洗两个杯子。”
“哈——?!”闻言正要直起身子拿酒的柏见又重重地把自己摔回沙发靠垫里,发出表演欲旺盛的怪叫声,缓了一会儿才重新坐起来端起酒杯,“所以,你就这样等我找上门来?”
“就这样等。”斑神侧着脸,略长的鬓角向一侧垂下,颜色醒目的耳坠折射出灿烂的光辉,“既然你来了,不论过程是怎么样的,结果肯定要来找我。既然结果没有任何影响,那就等着你准备好就是了。”
一如既往地镇定,从来不会被任何事影响。他所憧憬的特质。柏见想着。他抿了一口酒,四玫瑰威士忌,浓郁的甜味久久不去,天花板上的光也暖融融的,好像焦糖和蜂蜜一起落了下来。
在这样的氛围下不被酒精影响委实太难,他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干净,任由那些虚构的线上虚构的蜜糖滑落下来,好似要形成琥珀一般把他包裹其中。他的手指小幅度地抖了抖,那些线却并没有随着他的动作动弹,依旧柔顺地贴着房间内的平面。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没头没脑地说道:“毫无头绪啊。”
“怎么?”
“线的事情。过去几年明明没怎么再见过,见到你的时候铺天盖地地涌出来了。老实说,很影响视野,苦恼啊。”
“还是只有我身上缠着这么多?”
“对。像蜘蛛结的网,密密麻麻的。”柏见将视线的焦点投向斑神,落在他手腕上纠缠得看不清颜色的杂乱的线上,“虽然现在什么也没发生,但仍然在意得不得了。这莫不是预言什么的,或者干脆是和你有关的麻烦?可是碰不见摸不着拿剪刀也没办法剪断,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不成?”
“另一端不是缠在你身上吗?和你有关的话应该不会是坏事。”斑神倒是乐观地这般说着,又给他的玻璃杯满上五厘米高的酒液。
“可还是想知道藏在线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嘛!”他吐出颇具无理取闹意味的话语,又在沙发上伸展自己的身体。
“哎呀呀……其实这几年我也碰见了一些和能力有关的事情,稍微也了解了一点。”顺着他的诉求,斑神也思考了起来,“激发了异能之后,还需要无机物媒介才能把它施展出来,只要手里好好地拿着什么……我不太确定以前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用钢笔把想说的话写下来的话,我的能力的确得到了比较稳定的输出。虽然成功发生的事还是很微不足道。”
他在柏见的目光里碰了碰自己的耳坠:“用这个也可以,还更方便点,不过说出口的话还是比文字更容易消散。
“没准你得到的能力现在也只是待机的状态,只能给你引导却不能实质性地发生……这事还蛮玄乎的,或许该这样:怀着像泛泛之论那样不可言说的心情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一样事物上,说不定它就会显现。要试试吗?”
又在说这种听不懂的话了。柏见想着,没有回应。事实上他的思绪已经顺着斑神的话语沿着河流顺流而下,他看见斑神睁开的眼——望向他,充满了无动于衷的温和——然后是在话语之间开合的嘴唇,其间整齐排列的牙齿、若隐若现的牙床,片刻之间口腔间涌上了品红色,顷刻又被从天花板上落下来的蜜糖淹没。
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线从地板上墙面上活泛起来,像一张张开的大网要死死裹住他,纷杂的色彩缠绕着他的视野和思绪,带来密不透风的溺水感。他想说点什么,或许该让久别重逢的老友别担心他的,可是陷在这样的状态里什么也说不好。
“须完。”他听见斑神远远地轻轻地喊他的名字。在缤纷的线中出现了一条特别的线。和那些纠缠的颜色不同,没有多余的环绕或者弯曲,也没有黏糊糊的蜜糖,它是这样不染纤尘、洁白无瑕,直直垂在他面前,如同上天垂入地狱的蜘蛛丝。
他感到身体里空洞洞的,某处传来“沙拉拉”的回信,有如海浪拍击礁石。
没怎么犹豫,他抓住了线。
“啪”的一声,他手中的酒杯承受不住压力应声而碎,玻璃的碎片倒映着周遭色彩像一只被摔碎了景色的万花筒,那些线条愈发狂乱,如沙尘暴那般拔地而起。他下意识站起身来,怀着“添麻烦了”慌乱地想要去捡起玻璃杯的碎片,却没注意自己被刺破的手上伤口里就滞留着一点点发光的小小碎屑,于是按住大理石桌面的下一秒,这张倒霉的桌子也四分五裂轰然倒地。
等等、等下?!
他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补救一下,但是言语带着令人安心的熟悉的魔性已经降临。
斑神说:“好了,停下。”
线如潮水瞬间退去,最终汇聚在某一个点——某一个人身上。耳边恢复寂静,柏见看着斑神向他走来,残存的意识只能想着:好可怕。
可是也好绮丽。
斑神的手指落在他的眼下,指腹擦着他痉挛的眼睑,随后覆盖住他不受控地转动着的眼球和颤抖的虹膜,连同那些滚落的温热的眼泪也一同敛去。
“好了,够了,”那个人重复指令,“你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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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刚刚开始探索能力时出的岔子。
这之后两个人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从后遗症中恢复了的柏见先生打扫了玻璃杯和大理石桌子,此后一个星期都在照顾为了按住友人不当使用的能力而过度使用能力导致持续发烧的斑神。
之后又花费了一些代价弄明白了鼠群的具体效果,并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学会控制自己的力气。
+展开斑神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向柏见讲起与自己的能力有关的事。
周末,夜晚,从五年前开始就一起去的酒吧,只不过今天没有坐在最醒目的吧台正中央,而是挑了一张既不靠窗也不靠近酒吧氛围的角落桌子,熟识的老板端来炸马铃薯片和鸡蛋三明治时还开玩笑道“就好像特工接头一般”。
“说不准还真是什么秘密任务呢!”柏见用相似的调笑语调回应,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对方端着小食篮放下的手又收回,待人走远后才拿起手边的易拉罐晃了晃——确认罐中还有多少啤酒,他一贯的做法——托着腮说,“他身上的也没有你的多。”
“慢慢来,至少现在什么也没发生,也没有因为不当使用能力而失语三年嘛!”斑神说着没有多少安慰意味存在其中的安慰之语。
而柏见举着啤酒罐一动不动,连目光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于是他马上心领神会道:“还是想听失语症这部分?”
“嗯,爱听这个。”
“从前有个小孩儿得到了说什么什么就会实现的能力,但当时他还控制不好自己的能力,于是在春天郊游时说‘说不定会遇上暴雨’,导致春游从头到尾都湿漉漉的;口无遮拦地对同学说‘再这样下去马上会摔一跤的’,紧接着被这么说的人就左脚绊右脚在平地上摔倒,偏生又有这样那样的混乱和意外,最终演变成了从楼上滚下去,打了好几个月的石膏。于是祸从口出的小孩被同龄人讨厌了,被喊作‘乌鸦’,决定不说话之后又被喊作‘小哑巴’,不知道是不是沉默太久,他想反驳的时候发现当真发不出声音来了。”
“哇,好老套的故事,儿童文学都不会写的类型。”柏见毫无起伏地用颇夸张的语气如是点评并催促,“然后呢然后呢?”
斑神在他期待到发亮的眼神中轻轻叹了口气,做了一次深呼吸确定酒精还没漫到脑子之后才往下说:“直到某一天他又被别人为难了,说实话他已经觉得很无聊并且懒得回应,但是他崭新出厂的新同学——”
“等下,崭新出厂是什么形容,上次不是还老老实实地介绍为‘跳级上来的新同学’吗?”
“你倒是还记得……我不可能一字不差地讲出来嘛!总之,那位新同学不知道为什么就替他出头还把人打了,提着人的脑袋准备往墙上撞的时候他觉得不行,就下意识开口喊了‘停下’,然后失语症就这样离奇地从他身上离开了,虽然代价是回去以后他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或许可以增加一些细节,”柏见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时间是傍晚,晴朗的天气,濒死的太阳的光辉一览无余,那个‘崭新出厂’的新同学其实一开始只是因为对那孩子的不言不语感兴趣甚至也想欺负一下子,还很想看他被欺负了会怎么反抗——本打算袖手旁观的,可毫无缘由地就翻过窗台到了那孩子身边。
“‘停下’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某种奇异的……应该说是能量?在那段走廊上降临了,抓住了新同学的手,那种触感没有硬度也没有材质,或许只是一团扭在一起的空气,但是仍然在抓着别人头发下了狠劲要往墙上撞的手上剐蹭出了血痕。
“事情解决了,那个小哑巴拔腿就走。可是新同学觉得哪能就这么算了,他好歹得把伤口的债讨回来。所以他追上去,喊他‘小美人鱼’、‘乌鸦先生’、‘斑神君’……”
“须完,”坐在对面的人突然开口打断了柏见即兴而起的喋喋不休,“你好烦人。”
柏见瞪大了眼睛,连啤酒罐都放下了:“你说现在?还是那时候?喂,我要伤心了!”
斑神被他制造出来的声响吓得一激灵,按着太阳穴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才模模糊糊地抱怨:“我好不容易才把那些称谓排除出脑子……”
那些飞扬的碎发都耷拉下来,柏见扶着桌沿小声嘀咕:“好嘛,于是为了让新同学闭嘴,小哑巴又说了一句‘止血’让他的伤口停止了流血。明明我觉得那时候我还挺像个英雄啊骑士什么的……”
“拜托,你一开始明明也抱着看我热闹的想法,”斑神拉开啤酒罐的易拉环,把啤酒放在他面前,笑道,“好啦,现在我们已经这样凑在一起好几年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安慰很有效,那双如紫水晶的眼眸在被识破的下一秒就盛满了细碎的笑意,装了三秒失落的柏见表情又飞扬起来:“因为你没有拒绝我嘛!我又对你那个能力蛮感兴趣。不知不觉就在一起这么久了,不过——”
说到严肃的部分,他的声音压了下来:“可你从来没说过你是怎么得到能力的。为什么?”
“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没什么好讲的呀。”斑神先生一点点啃着手里的马铃薯片无动于衷。
“才没有。我那次……”柏见组织了一下语言,“那次看见的、突然出现的、像故障电视机屏幕一样的裂隙展开,从那里面出现了东西、简直是险象环生。”
实在难以编织起语言去覆盖自己关于不可描述之物的那段记忆,柏见吞吞吐吐连比带划了好一会儿,又泄了气地把手放回桌面上,下了结论:“哪怕能够处理那些东西的人马上赶来了,我也差点死掉了!真的很危险。虽然那之后我也得到了能看到‘线’的能力,还不知道有什么用……所以,你的能力是怎么来的?”
绕了一大圈又回到这里。和柏见投过来充满期待的目光对上视线,斑神启开他今晚的第二罐啤酒,抿了一口:“真想听?”
“真想听。”
“唔。我应该有说过我是七岁开始可以使用这种力量的吧?细节已经模糊不清了,回想起来大概是做了个梦。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危险。”
“梦?”
“嗯。和这里并没有什么差别的街道,大楼错落有致,只不过外观全部是用玻璃之类透明的材质覆盖的,内里的钢筋架构都一清二楚,建筑群在阳光下亮闪闪的。”
“哇,不管是对居民还是交通来说都很不方便呢!”
“没关系,那里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街道上一片死寂,建筑物的表面一尘不染,比起‘城镇’这种有人气的说法,其实‘摆件’会更合适吧。那儿没有生命也没有灰尘的存在,像是……嗯,瘟疫,玻璃瘟疫在阳光下驰骋。”
“喂喂,”柏见喝空了今晚第五罐啤酒,把空锡罐重重按在桌面上,“变得费解起来了,什么玻璃什么瘟疫的,做成出版物的话读者可不会买账哟!”
斑神保持着笑眯眯的神态,对他的听众发表的牢骚也未置一词:“毕竟是梦嘛!梦残留的感觉就是这样子。简而言之,那时候,那里,只有我一个生物存在,然后就是‘祂’——”
斑神停顿了一下,换了个更慎重也更贴切的人称代词,柏见听着这个小小的变化,挑了一下眉毛,不过并未发表评价。
“‘她’在那段时间恰好在这片街道的上空游过,堂而皇之、悠游自如。我想是因为那里没有任何一束目光投向‘她’,转念一想如果万众瞩目‘她’也依旧会我行我素地行进着、盛开着。”
“梦里的确充满了矛盾却自圆其说的逻辑。”柏见打了个响指,“可盛开?那个生物、哦,不是生物……‘她’身上有花吗?”
“‘她’其实像乒乓球树海绵,又像水母,还有点像教材书上神经元的图片。”斑神摸着下巴回忆,“停在我面前垂下触肢的时候又像一束别致的捧花。可‘她’实在太大了,比两层楼还要高,那样的话应该是一束五六米高的捧花,我还没有‘她’一根触肢一半高。身体中段应该是脑袋的部位微微低垂,巨大的眼睛和我对视。
“眼睛的颜色和我的一样,”斑神把一侧鬓角按在耳后,拨了拨品红色的耳坠,“眼睛里跳跃着白色的八角星。那是不可理解之物,那双眼中盛满了未被了解之失以及跨越时空的伟大思想。然后我就向‘她’开枪了。”
“等下、等等,枪这部分怎么没说?哪来的枪?”
“没说吗?是宾馆的无面人交到我手里的。”
“无面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那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宾馆在别的地方,到处都是无面人。我有五官,但是他们不排斥我,其中一个还给了我手枪。当时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向‘她’开枪了。
“那一刻我听到田村先生又在嘲笑我、诅咒我。我想我一定从他这次的话语中理解了什么并说了什么,不记得了。”
柏见眨眨眼睛,他知道“田村先生”是斑神固执地对他父亲使用的称谓,也知道父子关系差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还记得这位“田村先生”被记录的失踪时间正是斑神七岁时。
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他并没有问出口,而是安静聆听。
“……老实说开枪的那个瞬间,我应该无意识地把‘她’当作母亲了。虽然‘她’既不会唱哄睡的歌谣、也没有温柔的气味和长发,甚至没有一副人类的面孔,但是你也知道我没见过母亲,七岁的我在那个瞬间拥有了‘母亲’。”
“哈……这种话像儿童教育读物里缺少母爱的典型案例会说的。所以才是‘她’?”
“所以才是‘她’。开枪以后我就什么都听不到了,玻璃瘟疫疾驰的世界恢复寂静,也许是枪声破坏了我的听觉,也许是声音和氧气都在子弹射出的那一刻被剥夺。那枚小小的东西燎着火花撞向‘她’,可‘她’只是毫无感情地注视着——或许其中涌动着温柔的情愫——子弹在视线中逐渐被看清直到恢复了静止时能够观测到的形态。那枚子弹停在了触须间,随着‘她’那些漾着柔柔水波的触须发出越来越相似的光芒。
“无端地,那一刻我明白过来我已经不再能够触碰到那颗子弹了。它已经撞向了另一个层面,和‘她’成了性质形似的事物。”
事情越来越离奇了。柏见板着脸敲着桌子,沉默着思考着,两人的酒桌上环绕着刻板又富有规律的“橐橐”声。斑神继续往下说着:
“然后听觉就恢复了,我又开始听到声音。像母亲收到了来自孩子的礼物一般温柔的咕哝软声,模糊中一点一点搭建我被破坏的身体机能。
“我再次和那双闪着白星的眼对视。那双眼睛里亮丽的品红色开始流淌,沿着‘她’的脸落下,侵袭天空、渗透大地,却从来没能离开我的视线。
“——原来那些灼眼的颜色已经流入我的眼睛里了。
“品红色开始蔓延,攀上墙壁、遮蔽天空、包裹住天上一大一小的两轮月亮,而后一切都开始在亮丽的颜色里轻快地跳跃着融化。梦中的我在这一切的中心无意识地吐出一个音节,残存的路面与建筑在不会拐弯的音节中直直地破碎开去,天地坠落、日月崩塌。”
“——你坠入了不可思议的太平世界?”看过同一本书的柏见轻声接上下半句。
“不,”斑神笑着摇摇头,“我在家里的地板上醒了过来,发现时间过去了三天,身体还在发着低烧,差点要死了。我说‘我有力气去给自己准备一点退烧药’,身体照做之后,我去了田村先生的书房。他就在那儿,从我说第一个字开始就用惶惑的目光看着我,这之后他就离开家,再也没回来。”
斑神想再开一罐啤酒,伸出手去却只摸到了喝得干净的空罐,他从过分投入的故事会状态中脱离出来,扭头一看,那一侧已经被柏见用喝空的易拉罐搭了个毫无美感的建筑物出来,在酒吧的灯光下也闪闪发光。
他又叹了口气,做了收尾:“就这样,我得到了异能。不过不像梦里那样一个字就能让太阳落下,你也清楚的,只能拿来烧开水。用不用对世界影响都不大。”
“哪有的事!不是因为这个才会和我待在一起吗?”
“如果没有这项特质你就不和我玩啦?”
“才不是,但一段关系的开始不就是对某项特质感兴趣吗?”
“也是,人都有特质,有些人会对某一项特质感兴趣,一些人不会,社交圈就是这样筛选出来的。”
“又是泛论!”
闲聊的时间即将结束,柏见在调笑之后抛出最后一个问题:“所以,毕业以后就走?”
“嗯,我也去找找属于我能力的因缘。会给你写信的,放心。如果想我的话可以按照邮戳来找我。要是实在搞不明白你得到了什么能力,不如就找我来帮忙。”
“那就说定了!”黑发的青年把喝尽了的啤酒罐放在桌上,一锤定音按灭了这个夜晚。
+展开兩位感情很好,相處模式也真的很有趣,若有這樣的友人在身邊,相信任何困難和困惑都能迎刃而解吧。期望你們所尋找的解答終有一天得以實現,不管怎麼說,歡迎兩位來到幻影香港支部做客。
哎呀好有趣而且写得好快啊!!真的好快啊凌晨才发的序章现在就写完了!!好强大!!
好喜欢玻璃瘟疫的意境,到底是怎么样得到异能的故事真的是百听不厌,很喜欢很喜欢……斑神和柏见的相处模式好可爱啊wwww对答起来特别乐,从轻松到中端描述梦境的内容时变得好有趣!好期待后面能不能找回田村先生
感谢赏饭(双手合十
说得俺害羞,,感恩感激评论??应该是找不回来了,但是如果做好后续没准妈妈能出来溜达一下………(写得太自由了还没有把她拿出来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