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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还有很多想写的之后有空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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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打算无视我到什么时候?”
名叫Iris的妖精不满地在古御堂久礼的脸侧打转;祂半透明的双翅震颤着,落下细小的闪光粉末。
古御堂只是继续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从第一场音乐大赛开始筹备时,就时不时地见到这位妖精;除了一开始对祂来历的盘问以外,他没再和祂说过一句话。
因为妖精才被赋予音乐的才华,简直太荒谬了。
他只相信他自发与音乐形成的联结。除此以外的一切,他不予考虑。
但动摇他的除了妖精,还有嘈杂的人声。
自从第一场大赛登台演出后,古御堂周围的声音变得越发繁杂:有谴责和唾弃他的,也有盲目地追捧他的。比起前者,后者更让他头皮发麻。他原本希望挑战权威;或许他某种程度上也做到了。但如果将权威扯下神坛意味着促成其他几乎同等固执和愚蠢的潮流,那简直让他感到厌倦。
……如果那些吹捧他的人能给他的频道点个关注,兴许还能让他多赚几个钱。
看来想办法巧妙地揭掉自己的马甲很有必要。或许文化祭的乐队表演是个好时机。
他也想过是否下一场音乐大赛不再参加会更好;毕竟他已经算是达到了原本的目的。而借此机会刻意颠覆他人对自己的形象,在他眼里更是浪费时间。
但是新一轮的关键词让他想起了一首曲子:正是这首曲子陪伴了他无数个无光的夜晚;也正是这首曲子让他顽固的父亲松了口——只要考入专门的音乐高中、将来成为全国乃至世界知名乐团的乐手,就不因他选择全职音乐人的职业道路而与他断绝关系。
古御堂不知道那天撞破了他的练习的父亲,究竟在这首曲子里听出了什么。父亲似乎向来厌恶音乐;他容忍古典乐飘荡在他们的家中、甚至主动送儿子去学习古典乐,看似只是冲着这是种足以彰显身份的、高雅的爱好。这曲子虽然由氛围电子乐制作人操刀,但同时又有交响乐团托底,遵循着古典的框架,因此没有第一时间遭父亲的否定;在反复中缓慢展开的动机之上,是次中音萨克斯悠长的叹息。如果由古御堂久礼来形容,那么他会说:这是在秩序中寻求灵魂与自由的探索。
正如那天他并不是为了父亲而演奏,今天古御堂久礼也不会为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演奏。当时他看着父亲的眼神从惊愕转向晦暗,而他与父亲始终对视着,没有落下任何一个音符。他以为那会是他最后一次在他父亲名下的别墅里触碰音乐——为了躲避父亲的审查,他已经借用了母亲以车库改造的绘画工作室近十年。他没有想到乐音落下,随之而来的是父亲的一句:我没想到你已经吹奏得这么好。
如果不谈马上跟上来的要挟的条件,古御堂会认为那是不错的一天。现在他把那天靠好运或者别的什么他尚且不明白的因素换来的免死金牌也折断了。他不会成为什么著名乐团的乐手:自从转到普通科那天,这条路已经定下来了。太好了,他不再是个死刑犯,而彻底是一个鬼魂了。
台上的古御堂久礼深吸一口气。
听众在期待他出格的表演,但他不在乎。
他用背带把萨克斯背在身后,自己把电子琴搬了上来。已经提前设好了音色。他活动了几下手指,弹出了那核心的四个小节。
原本这些小节应该随时间的推移而变幻的。但古御堂直接开启了循环。
他含住哨片。
像他所主宰的旋律——今天的与昨天和明天的都不会一样——他会将不变的一切甩到身后,通通抛却。
+展开
音乐大赛的赛程已经过半,连续的高水平演奏将整个会场的气氛燃至最高潮,而接下来即将登台演奏的这位选手也是今天这场大赛最受到关注的一位。
第六首曲子,普通科一年级的古御堂久礼的萨克斯演奏。他是今天大赛上唯一的一年级新生,也是唯一的木管乐。相比前面几位音乐科的学生,古御堂久礼与他的伴奏搭档在登台时便让人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质。如果说古典音乐给人的印象是严谨庄重,那这两人就是与之相反的随性自由。
节目单上写古御堂的选曲,名字叫《百鸟朝凤》,复杂的四个汉字组合在一起,让包括冬月惠在内的很多人都看不懂含义,显然这是一首来自中国的曲子。
“喂,喂——”
突然从舞台上传来的人声让观众略感惊讶,音乐大赛上几乎不需要选手进行任何发言,但此刻的古御堂手中却拿着手持麦克风。
“尊敬的评委老师以及观众朋友们,我是来自普通科的古御堂久礼,由于接下来我将要演奏的曲子有些特别,大赛委员特别允许我在正式开始演奏前为各位进行简短的介绍。”
古御堂久礼顶着一头显眼的蓝发,刘海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完全没有像其他参赛选手一样认真打理过发型,但他脸上露出的笑容却让冬月惠觉得肆意又张狂。
“如大家所见,我要演奏的曲名叫《百鸟朝凤》,这是一首来自中国的民谣。当然,这不是一首传统的古典音乐,但如果不是今年音乐大赛允许演奏非古典音乐的话我想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个舞台上了。”
星奏的音乐大赛以往都是要求选手演奏古典音乐,近年来随着新音乐社的壮大,今年终于解除了这个限制,饶是如此,古御堂话语中对古典音乐毫不遮掩的奚落语气也让场内一阵议论。坐在冬月惠不远处的几个学生看起来是新音乐社的成员,也是在大赛开始前说着古御堂“太酷了”的那些人。冬月惠看着他们兴奋的模样,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怕被赶出演奏厅,他们大概会想拉个横幅摇着荧光棒给台上的古御堂应援。
“在座的各位有听过中国一种名字叫‘唢呐’的传统乐器演奏的曲子吗?没听过的话记得多上上网。”
冬月惠看着站在舞台边的场控老师已经在暴走边缘,好像随时会冲上台去把古御堂的麦克风拿走。古御堂好像也注意到了这件事,讲话的语速开始加快。
“总之,这首《百鸟朝凤》非常适合眼下的光景,我跟我的伙伴对这首曲子进行了一些改编,希望大家听过之后,对我,对我们,对音乐都有,全新的认知。”
场控老师一个箭步冲上台,拿走古御堂的麦克风的同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古御堂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开始准备演奏。
乐声响起的时候,冬月惠产生了一瞬的怀疑:这是萨克斯的声音吗?
她并非没有听过萨克斯的演奏,只是在她的记忆中,这个乐器的音色给人一种舒缓、沉稳的印象,可古御堂演奏出来的萨克斯音色却十分独特。不过开始演奏十几秒,冬月惠就听到旁边陆续有人发出了‘扑哧’的笑声。
“……这演奏的是什么东西,什么乱七八糟的。”观众席上有人忍不住出声了,冬月惠侧目看去,那是个穿着音乐科三年级校服的学生,对方眉头紧锁,表情像是吃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食物一样难看。
在星奏的音乐大赛上,古御堂这个选曲绝对称得上“奇葩”,可正因如此,观众才有“新鲜感”。而对冬月惠来说,这样新奇的体验更是一种“惊喜”。
那个曾让她望而却步的音乐舞台突然间没有那么遥不可及了。
演奏渐入高潮,逐渐轻快的节奏正如曲名里所描绘的,宛如成百上千的鸟儿在雀跃飞舞,让人好似从演奏大厅来到了乡村间,深吸一口,满是自然的空气。
这是最质朴的、每个人都能听懂的音乐,哪怕没有优秀的音乐素养、没有出色的品鉴能力,也能在这‘欣欣向荣’的音乐中得到最纯粹的快乐。
古御堂跟他的伙伴在演奏时偶尔会被不知道哪一个收音麦收录进来几句随性哼唱,接地气到了连冬月惠都能笃定这行为要被古典派骂一句“不登大雅之堂”的程度。
纵使如此,古御堂的演奏结束后仍是掌声雷动,冬月惠旁边那几个新音乐社成员的尖叫声让她禁不住悄悄捂了下耳朵。
这一首曲子的评级时间比先前星见羽由的还要长,眼看着连演奏者本人都快不耐烦等下去了,评委才终于公布最终评级:SS。
这真是一个十分情理之中的评级。但实际上,古御堂的这场演奏可以说改变了整个现场的氛围,冬月惠在那残留下来的魔性余韵中恍恍惚惚,后续登台的下一首曲子是什么都忘记了,看着舞台上那个小身板的女生抱着圆号吹奏时,脑子里竟只想着:她哪来的力气吹圆号呢。第七首曲子的演奏者是音乐科三年级的雾里德洛奈,是位日法混血儿,一头黑色的小卷毛十分特别。
这几年星奏学院的外籍留学生确实不少,圆号小卷毛刚下台,下一首曲目的演奏者——穿着中式服装的高马尾少女就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广播报出了她的演奏曲目:小提琴演奏《梁祝》。这是今天音乐大赛上第二首来自中国的曲子,冬月惠连忙看向了节目单,惊讶地发现,这首《梁祝》的演奏者竟然就是这次大赛的另一位普通科学生,而且还是一位来自中国的留学生!
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故事,在岛内也流传甚广,冬月惠以前也看过这个故事,还记得故事的最后,梁祝二人化蝶团聚。这首乐曲《梁祝》正是以这个故事作为蓝本进行的编撰。
虽然是留学生,但到了三年级也同样面临升学的问题,在这个节骨眼上,作为普通科的学生竟然来参加音乐大赛,光是这点就足够吸引人的关注。在星奏学院里,主攻小提琴的学生人数是最多的,竞争也最为激烈,能达到黑泽星那种演奏水平的人是凤毛麟角,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只能是“普通”的好听。
这已经是这场音乐大赛的第三次小提琴演奏,这位中国留学生的演奏顺序着实不佳,第八首曲子的演奏开始时,大部分观众已经开始疲乏,不过最糟糕的还是观众已经听过黑泽星的小提琴演奏。既没有石桥的首发演奏优势,也难以企及黑泽星演奏时造成的感染力,更是没有同为中国乐曲的那首《百鸟朝凤》这么特立独行。但纵使有如此多不利的条件,这位长相矜持瑰丽的中国少女依旧平稳安定地进行着自己的演奏,就好像她此刻的演奏并非为了取悦眼前的评委与观众,而是为了追寻更遥远的、缥缈的某种东西。
一首曲子的演奏不过几分钟,很快便结束了,最终评委给这首《梁祝》打出了S的评级,是个不错的成绩。
音乐大赛已经到了尾声,倒数第二个登台的学生是冬月惠比较熟悉的同学,唱男高音的Peter,在戏剧社里也是非常活跃的成员之一。
几个工作人员推着一架竖琴来到台上,这是十分少见的乐器,冬月惠第一次知道星奏学院里还有能演奏竖琴的学生,也没有想到竖琴还能给声乐伴奏。等到那位演奏竖琴的学生跟Peter一同登台时,冬月惠整个人愣住了,她的记忆一下被拉回了戏剧社新学期首次集会的那一天。
从洗手间回到社团教室时,冬月惠看到了让她惊艳的一场独角戏,表演者竟然是刚才她在洗手间里有一面之缘的女生。
戏剧社里有这个人吗?看校服应该是二年级的,也不是新人……
像是看出了冬月惠的疑惑,一旁的乌羽玉老师解释道:“说起来,冬月同学是第一次见到上白石同学吧,她的表演很厉害的哦~”
“上白石……?”听到这个姓氏时,冬月惠脑内闪过的是同年级那个染着一头金发的大姐头,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她不是戏剧社的吗?”
“”哎呀,如果她愿意来戏剧社就好了,这不是忽悠一年了都没给忽悠来。”乌羽玉老师看起来对此也有些小怨念,“只能在她过来送东西的时候小小使唤一下啦~”
冬月惠没想到这位上白石同学会是Peter的伴奏,但想到她确实是音乐科的学生,好像又这么顺理成章。穿着表演礼服的上白石给了冬月惠不小的震撼,观众席与舞台的距离让她看不清上白石的脸,于是那独特的身姿与气质便无法控制地与她脑海里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
竖琴是音色十分特别的乐器,它相当契合这次大赛的主题“轻盈”,想必Peter也是为此专程邀请上白石同学来帮忙伴奏的。冬月惠记得Peter是有个固定的钢伴,几乎之前的每次大赛都是他们搭档。
尽管眼下的情况有些倒反天罡,但冬月惠已经全然记不起这场演出的主角其实是舞台中央的Peter。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舞台侧位的那架竖琴上,或者说是正在演奏竖琴的那个人身上。人声像是被消音,冬月惠只听得到竖琴流泻而出的声音,随着那人的每一次抬手、拨弦,丝滑的、婉转的,如山间的清泉、如清晨鸟儿的嘤咛。
冬月惠的心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种种“不可能”的想法都被这场演奏刺激出的肾上腺素挤到无人问津的角落。因为舞台不会骗人,它总是会忠实地还原出台上表演的人最真实的一面。
Peter的歌声什么时候停下的,冬月惠不曾注意,评委给出SSS的评级时爆发的掌声好像也逐渐远去,就连最后一首曲子的演奏者登上舞台的身影都变得模糊不已。
眼睛好像也脱离了身体的控制,任由泪水失控。
圆号的声音很沉稳,演奏者的技巧十足、情绪饱满,她并未因为前面漫长的等待时间而变得浮躁。在这首曲子的感染下,冬月惠逐渐控制住了情绪,重新看向舞台,也正是这时,一段惊艳的华彩开始了。
演奏者是音乐科三年级的浅见音子,演奏的曲目是海顿的《D大调第二圆号协奏曲》。她是位十分有实力的圆号演奏者,在校乐团里也颇有名声,没有意外的话,从星奏毕业后是能得到去海外深造的机会的。
这曲完美的圆号协奏曲为这一次的音乐大赛画下了句号。
离开柳馆后,冬月惠下意识地走到了校门前的妖精雕像处,这里时常会有学生驻足许愿是某种独属于星奏学生的仪式感。冬月惠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对方虽然换上了校服,但标志的高马尾跟独特的中式典雅气质仍在。冬月惠记得她的名字,仇歆,不太好念的汉字。
仇歆好像正在对着雕像说话,冬月惠一靠近便把话语的内容听了个正着。
“我好像又看不到你了,果然是因为这次参加音乐大赛没能好好表现吗?”
冬月惠作为星奏学院神秘传闻信奉者,几乎瞬间就联想到了什么,她也顾不得惊扰别人,脱口而出道:“你能看到音乐的妖精?”
仇歆这才注意到身后有人,她倒是没有被惊吓,只是听到冬月惠的问题后陷入了片刻的思考,过了几秒才犹豫地回应道:“……也许?”
“也许?”冬月惠重复了一遍,露出不解的表情。
“有时候能看到,有时候又看不到,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仇歆斟酌着,试图用普通人更能接受的说法来解释,但她看到冬月惠脸上露出异常认真严肃的神情之后,话锋一转,“……好吧,我真的看到了,而且还跟它对话了,只是不太稳定,比如现在……又看不到了。”
尽管冬月惠曾通过无数办法验证过星奏学院这些传闻具备真实性,但此刻真的出现了一个能看到音乐的妖精的活人,还是让她十分激动。
“是,是做了什么才能看到吗?”
“……这么一想,大概是,对音乐的热爱?每次都是很认真地演奏之后就能看到。”仇歆边思考边回答,在看到冬月惠身上的普通科校服,忍不住感慨道,“我第一次遇到有普通科的学生会对‘音乐的妖精’这么深信不疑的,我跟其他普通科的同学说起这个事,她们都觉得是我出现幻觉了。”
仇歆许是第一次遇到能聊起关于‘音乐的妖精’的人,便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这次参加音乐大赛,也是它让我参加的,先前我一直很犹豫……毕竟我的演奏水平真的很‘普通’,跟音乐科的那些人同台竞技,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吧。”
冬月惠脑子里回想起了不久前才听过的那首《梁祝》,以及在听这首曲子演奏时感受到的那份“追寻”。
“并没有哦,至少作为观众的我,从你的演奏里听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像是破除了束缚,获得了追寻的勇气……”冬月惠的话让仇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追寻的东西是什么,但‘音乐的妖精’会指引人在音乐之路上取得成功,所以它让你参加音乐大赛的话,一定就代表着你能通过音乐大赛找到你所寻找的东西。”
这番话一下便驱散了仇歆方才心中的郁结,她顿时豁然开朗。
“谢谢你,我叫仇歆,今天很高兴能遇到你。”仇歆朝冬月惠伸出了手,“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希望能跟你成为朋友。”
因“音乐的妖精”而诞生的缘分,就从这里结下了。
+展开上一弹:明石叶羽
1.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古御堂久礼,一年级。如果可以的话,请直接用名字来称呼我。请多指教。
2.(参赛)来说说参赛的感想吧!
(非参赛)新一年有什么期待与目标吗?
据说今年管乐可以用非古典音乐的曲目参赛,该说学校是终于愿意妥协了、还是终于不得不让步了呢?总之因为这样的转变,有时间和心情的时候我会去试试参加大赛的,而且绝对不会使用古典的曲目。即使只是为了让纯粹主义者们坐在台下浑身难受也是值得的呢。
3.(参赛)有没有哪个参赛的对手让你很在意?
(非参赛)有参加哪些社团?社团的同学感觉怎么样?
我不擅长记住人名,不过似乎有一位弹古典吉他的音乐科学生也有在弹电吉他的样子。如果能让他转到普通科加入新音乐社就好了。没有电吉他会让想组摇滚乐队的那些人很苦恼吧。虽然和我没关系就是了。
我没有在讲参赛的事情?但你本来就是在问我在意的参赛者、而不是大赛本身吧?我不在意输赢,也没有什么竞争意识。虽然听说获奖者可以在安可的时候任选曲目,听起来很有大闹一场的潜质,确实让我稍微心动了一下。
4.(音乐科)来介绍一下你喜欢的音乐家或者音乐作品吧!
(普通科)请来试着安利一个你喜欢的东西!
要说喜欢的东西,果然还是VOCALOID/UTAU文化吧。大体来说,就是基于语音合成软件、使用声库的创作方式。我认为对于想要创作含人声的歌曲、但并没有歌唱的才能,身边也没有能够提供人声的伙伴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民主化的创作手段。而且,声库不受人类的生理制约所限,也不具备人类的身份认同,这一方面给“人声”作为乐器提供了更大的可能性和想象空间,本身也有哲学思辨的要素,催生了很多有趣的作品。或许这所学校里会有不少认为“这根本算不上音乐”的人,但如果可以暂时放下偏见去听听看、甚至试着创作看看,说不定会有不同的体验吧。
5.这个是上一弹的明石叶羽同学提出的问题,请回答一下。
音乐科:古典音乐在信息时代会怎样前进,不用说很实际,说的科幻乃至梦幻都可以。
普通科:来一个音乐院校就读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实话说,我并不认为古典音乐在信息时代会“前进”。是的,它会披上不同的外皮,但都只是新瓶装旧酒而已——之所以称为“古典”,正是因为它具有既古老又经典的、不变的内核吧。当你为一种音乐贴上“古典”的标签时,你已经抹杀了它真正前进的可能性。古典乐没有死,只是因为还有人记得它而已。我不理解因循守旧的人,但也已经接受了每个时代都会有这类人的事实,所以古典乐大概也不会在这个时代销声匿迹吧。我非常认同古典乐作为音乐启蒙教具的价值,但除此之外,我认为它全面地被高估了。
你说那是对音乐科同学的提问?因为我是从音乐科转到普通科的,所以回答一下也不会冒犯到谁吧。
至于另一个问题,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是从音乐科考上来的而已。就是这样。
6.来给下一个被采访者提几个问题!(1~2个)
你认为学校区分音乐科和普通科是合理和必要的吗?请说说看你这么想的理由。
另外,请介绍一下你所知道的最赚钱的打工——如果能私下告诉我联系方式就更好了。
如果不想两个问题都回答的话,选一个来回答就好。
+展开一章新音乐社剧情。感谢互动!
字数:2978
雪村怜子并不是新音乐社的成员——但他与许多考入星奏学院的高中生一样,怀抱着对音乐的热爱。
如果不需要如履薄冰地照顾自己的健康状况,他或许会选择每夜练习单簧管到凌晨。
但是,一腔热爱并不能驱散春季连绵的雨、不能让宿舍凭空拥有足以尽情练习的隔音条件,也不能改变他提心吊胆地试图推开音乐科楼内一间似乎无人的琴房门时,恰好路过的那名音乐科学生异样的眼神。
因此雪村不得不搁置单簧管——如果这样的状况持续下去,他只能回家去练习。虽然家中特意为他划出了一间工作室,但他的父母非常关心他的身体;这意味着练习到深夜是几乎不可能的。
而且,明明想更多地留在学校、和同学们在一起。如果这时回到家里,甚至有些像是放弃。
雪村就这样等待着,直到某天听见擦肩而过的新音乐社成员们的议论。
把卡拉OK当作练习室?
听起来的确是新音乐社的同学们能做出来的事情。
雪村走在卡拉OK昏暗的走廊里,默念着刚才老板对他说出的那串数字。
老板似乎对身着校服的高中生来到店里已经见怪不怪——即使现在已经接近深夜11点。
是那个——星奏学院,新音乐社的社员吧?老板笑眯眯地说。没有给雪村留下辩驳的余地,他便接过雪村略显迟疑地递出的钞票,对着屏幕报出了那四位号码。
是分配给雪村的卡拉OK房间:最便宜的那一种,正适合单人使用。
在星奏,穿着普通科校服、带着乐器,几乎就等同于被默认为是新音乐社的成员——对此,雪村怜子已经习惯了。
走廊越到深处,灯光越是暗淡,仿佛是在进入深渊——虽然事实上大概只是为了省电而已。
忽然,一个身影从走廊尽头拐弯处闪了出来。那是个比雪村略矮些的人,身上也穿着星奏普通科的制服:只是上身穿的是女式的水手服,下身却是裤装,蓝色的头发又是齐肩的,乍看辨不清性别。在校内必须佩戴、用来区分年级的领结摘掉了,也看不出是几年级。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雪村没有在学校里见过他。雪村连忙又更贴近了些走廊的墙,低下头来,祈祷对方不与自己搭话;但低下头的那一刹那,他已经感到对方的目光直白地从自己的全身扫过。那只从刘海之间露出来的右眼是金色的,在孱弱的光线下,像是属于某种猫科动物。
雪村不安地加快了脚步;对方倒是也没有停步,两人就此擦肩而过。
当雪村的心跳平复下来,他发觉他抓不住记忆边缘的那串数字了。
是这一间……还是那一间?
大概……是这一间吧。
至少推开门之后没有发现已经坐在沙发上的人。雪村松了口气,缓慢地把门关上,环顾四周。
……等等。一般的卡拉OK会配备编曲软件吗?
因为从小到大踏入卡拉OK的次数并不多,雪村怜子正在对自己的常识产生怀疑。
或许是因为近来光顾的星奏学生增多,为了迎合他们的需求而增设了这样的设施吧……一旦接受这样的设定,似乎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不过,与大屏幕相连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看起来真是饱经风霜呀。后盖上贴满了贴纸——大多是专辑封面,雪村从其中认出几张;还有不少叫不出名字的符号、或是手绘的幻想生物。
这么说,卡拉OK的老板——或者店员——看来是相当有个性的人呢。
雪村犹豫了一阵,还是仔细端详起了大屏幕上显示的界面。
这显然是一首未完成的乐曲:只有鼓和贝斯两轨被恰当地填充了,另一轨是键盘,零散地铺排了几串音符。
雪村按下播放键——然后瞬间被密集的切分音淹没。编曲者似乎不介意以极繁主义驱逐脑容量或包容力不足的听众,只有当你耐下心来接受侵犯,才能辨认出这看似漫无目的的轰炸仍然有迹可循。相较几乎是完成态的鼓和贝斯,键盘的音色和旋律都显得突兀。那几乎是一个经历了时空扭曲的流行乐句,像是梦里会听见的琴音——雪村从中辨认出微分音;一个暗含对自身存在性疑问的动机。福至心灵一般,雪村想道:或许编曲者是从这段旋律开始,却不知该如何处置它,所以索性先编织一张足以接住它的网……
雪村仿佛能看见这首乐曲最终的面貌了。这时的他已经忘记了合理性,忘记了什么样的行为可以接受;他只是想将那首曲子带到现实中来。
他握住了陌生的鼠标。
光忽然倾泻到昏暗的房间里。
雪村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然后循着光回到了现实。被倏然放开的鼠标在桌面上滑开一小段距离。
门被打开了;门外有人走进来——正是刚才在走廊碰见过的那个人。
金色的单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雪村。
“——对不起!”冲口而出的首先是一句道歉;尽管雪村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为什么而道歉。他的第一反应是逃跑:自己一定做了什么冒犯到对方的事……他站起身的同时,忽然绝望地意识到一种可能性:或许自己总归是走错了房间;而无论是极富个性的笔记本电脑还是编曲,都是归眼前这位与他无言对峙着的同学所有的。
……苍天啊。他甚至没有先把工程文件先复制一份再做改动。
雪村想要马上消失——但作为人类,他唯一的消失途径是从房间门出去。而那位同学严严实实地堵在了门前。
“为什么要走?”
对方开口,嗓音有些嘶哑,有些像是尚未安全渡过变声期的孩子。
“对不起……”雪村盯着对方的靴子低声说,“是我的错……请先让我出去……”
“你做错什么了?”对方不依不饶地问;见雪村仍然一味道歉,那人有些不耐烦地直接抬起双臂,搭上雪村的肩,推着雪村往房间里走,最终把他按回了沙发上。
“你先坐下。”那人坐到雪村旁边,瞥了他一眼;雪村看起来就快要哭出来了。“我很可怕吗?我们认识吗?不对,认识我的人里也没见过这么怕我的……”他自顾自说着,一边熟门熟路地操作起笔记本电脑来。“我就知道你改了我的曲子。一起来听听你干了什么好事吧?”
不对,不对,不对。
雪村如坐针毡。身边的人已经接连播放经他修改后的曲子三次——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雪村原以为对方发现自己改过工程文件的那一刻就会发火;现在看来,大抵怒火只是暂时被压抑住、马上就要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可是,经过对方刚才的一番话,雪村既不敢接着道歉、也不敢接着逃走。
……被当面听自己参与编曲的曲子,好羞耻。
除了刚才的恐惧和窘迫,又涌上来一种新的情绪。
雪村正紧张地搓着手指、试图缓解这一切的时候,那人终于开口了。
“我很喜欢。”
……欸?
雪村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对方又接着说:
“键盘加上失真,我早就想到了呢。不过,如果做成老式留声机的质感,未免又太俗套了。但你反而强调了空间感,让它显得像遥远的回响。我以为这样会不搭,但听下来感觉居然不错——只是这样削弱了贝斯和鼓的地位:如果说它们原本是主角,现在就沦为了旋律的引子、迎接预兆前杂沓的心跳。”
“可是,旋律原本就是主角,不是吗?”
雪村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句话——又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
那人像一只餍足了的猫科动物一般眯着眼笑了起来。
“正是如此。所以说,我很喜欢。你还续了一段旋律;看来接下来这首曲子只能跟着你走了。”
那人按下保存键,将工程文件拖入一个文件夹。那里面已经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同格式的文件,命名大多是日期和数字,夹杂着少数意味不明的短语:譬如“骨”、“鱼”、“石榴鸟”和“宇宙垃圾”。雪村看着他为新文件重命名:今天的日期,加上“被【】改过”。
那人把笔记本电脑推到雪村面前。“写上你的名字吧,”他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如果这首曲子发表,我会把你的名字也写上——虽然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发表就是了。”
雪村迟疑着输入四个汉字。“我叫雪村怜子。”
“雪村。”对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像是在试探它的音乐性。“我叫古御堂久礼。你不是新音乐社的?我在社团活动上没见过你。”
雪村摇了摇头。“我只加入了戏剧社,古御堂くん。”
“噢,真遗憾。”古御堂说。“不过没关系:新音乐社也不全是像我一样有趣的人。你和我联系就可以了。”
……这样说话真的没问题吗?雪村默默地想,还是握住了古御堂伸出的手。那只手比雪村的更冷,像是无机质构成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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