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死在一个潮湿的春夜。 她早就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地铁站台边永远站在三米外的黑口罩男人，公寓楼下花坛里新鲜的烟蒂，门缝里塞进的、用她的电影截图拼成的扭曲情书。经纪人摆摆手说"私生饭而已"，警察看完监控录像后叹气："没有实质性伤害，我们没法立案。" 死亡来临时反而带着荒诞的平静。她刚结束深夜电台的录制，高跟鞋踩在停车场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后脑传来剧痛的瞬间，她想的居然是明天要还塞蕾娜那件借走的灰色针织开衫——那是塞蕾娜最喜欢的一件，领口还留着她的香水味。 男人把她拖到监控死角时，莉莉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应急灯刺目的红光。他摘掉口罩露出粉丝见面会上见过的脸，刀刃抵住她颤抖的咽喉："你为什么不肯收我的花？"黏腻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我为你放弃了那么多..." 二十八岁的莉莉在剧痛中恍惚想起，上周塞蕾娜蹲在她公寓门口，用改锥强行卸掉了被私生饭装过针孔摄像头的烟雾报警器。那个总爱冷着脸的女人手指在发抖，拆下来的零件在掌心叮当作响："搬去和我住。就今晚。"而她笑着摇头："别担心，公司安排了新保镖——" 血泊在地面蔓延成暗色的海。男人伏在她逐渐冰冷的身上啜泣，像在完成某种扭曲的仪式。莉莉涣散的瞳孔里倒映着停车场上方的夜空，没有月亮，只有一颗早亮的星星，很像塞蕾娜总戴的那枚耳钉的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