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lden Ash ★Part 8 Call my 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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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某条小巷里有栋不起眼的灰色建筑,站在街口望去,郁郁的桐木遮住有些斑驳的墙面,通往半地下室的楼梯很窄,却有着雕花精致的栏杆。楼梯尽头是一扇半掩的木门,门上没有挂任何牌子,厚重的门扉挡住了里面的蓝调歌声,偶尔会有一两个操着纯正西伦敦口音的人闪进门后。这是一家在地图上找不到任何资料的,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佚名小咖啡馆,里面却有着最纯正的下午茶。
Seth 交抱双臂倚在沙发上,窗玻璃外是人们来回走动时匆忙掠过的脚步,伦敦难得晴好的阳光斜斜打进这个处于半地下室位置的空间里,明暗刚刚好。
他嘴角微翘,似乎心情很不错地盯着对面棕发红眸如军人般坐得笔直的男子,他们刚刚达成一笔让双方都满意的交易。
“那么,就按照之前所说的,我会把特训班的信息都提供给你,而这一切结束后,‘Hitman’那边——”
“叮铃——”
悬挂在室内的风铃响起,又有客人推门走了进来,Seth看到Samuel一直停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忽而直直望向后方,继而眼睛不可思议地张大了,惊讶夹杂着喜悦的情绪从他一直公事公办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来,仿佛找到了遗失已久的宝物,又似乎无法确定它是不是自己所丢失的那件。
他困惑地随着Samuel的视线转过头,便看到苏九食指上套着串车钥匙,边打着转边向他们走来。
“Kelvin陪Leif买衣服去了,他们要我来接你。”
他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困顿,眼睛也似乎快要睡着了般的半阖着,过长的睫毛在有些青灰的眼睑上笼出一小扇黛色,脸色亦不健康的苍白着,使得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接近病态的委顿。Seth知道他自从来到伦敦以后就没睡好过,即便在他们的别墅里,他也时刻把自己绷得像张拉满弦的弓,疲惫却不松懈地警惕着。
“回去你来开。”
苏九把钥匙扔在Seth面前,拿过他的水杯一口饮尽,不算太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一番,将微凉的柠檬水引入腹腔,然后他抬起右手捋过自己的长发,缓慢地吐出口气,似乎总算是发现了Seth对面那个人的异常。
Seth看到苏九和Samuel的视线长久地交汇着,一个蕴藏欣喜一个平静异常,然而谁都没有先开口,静谧的气息在这二人之间来回流转,沉默得几乎让人心生暧昧错觉。
许久过后Samuel眸子里的光芒终是黯淡了下去,他看着虽然在专注地回视着自己,脸上却写满了茫然和无知的苏九,疑心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性别的确跟她不一样,漠然的气质也不同于她的活泼开朗,可那张脸却像是一个模子里浇筑出来的般。Samuel笃定自己不会记错她的脸,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轻轻抚摸过那张新月般的容颜,他甚至还能记得那如丝缎般的触感,然而无数次梦醒时分后,他只能发现自己的手总是徒劳地伸向虚无……
自Villose毕业后他动用过自己的一切力量查找她的消息,却得不到一丝一毫,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校园传说上,大约也只有那样可怕的背景,才能将一个人轻易抹杀。
耗时两年,一次又一次不断地提交申请然后被驳回,他执着于成立Villose调查小组,而现在,命运把他带到一个拥有着跟她一样面容的人面前。
Samuel深吸一口气,理智的回归使得他克制住心中复杂的情绪涌动,怀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他:
“你也是那个班里的学生吗?你可曾见过一个跟你长得一样头戴向日葵发卡的女孩?”
苏九明显愣了愣,连身子也僵硬起来。仿佛平静的水面投入了颗石子,深埋的记忆自水底缓缓上浮,一点一点地被唤醒。仓惶的沙鸥、金黄的沙滩、温存的海浪,仰躺在上面的白色身影,她大睁的漂亮瞳孔里印不出蓝天和自己。
被埋葬的画面随着记忆的复苏清晰起来,如情节再现般定格在眼前,咖啡屋、Seth、Samuel的身影渐次消失,苏九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面对着他所无力改变的事情,他狠狠闭上眼,脸上划过显而易见的痛苦和愤恨。
Samuel噤了声,苏九的表情太过明显,他已经从那里面读取到了不妙的信息。
Seth也察觉到了身边那个人情绪的巨大起伏,他伸手将他带入怀中,贴着耳畔唤他。
“Sue——”
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在身陷幻境的人耳边响起,苏九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抖了下,回忆又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寂静、无声,眼前的事物重新清晰起来。
他看到Seth漂亮的蓝眼睛正凝视着自己,那里面淡了些疯狂,淬了些担忧。
“我没事。”
他摇摇头稳住身形从Seth怀抱中脱离出几分,重新迎向Samuel,他的声音已恢复平静,却透着掩不住的沙哑和疲倦。
“她死了。”
早已在心中预设了无数次的结果经由别人口中说出来,带给Samuel的冲击仍然比他想象中的大,他的脸色瞬间白了白,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了唇边一缕苦得抹不开的笑容。
“看来她有好好戴着我送她的发卡呢——”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一开一合间只抓得住空气,而现在,她已化为比空气更虚无的存在。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珂珬,她叫苏珂珬。”
苏九很快便接上了他的话,快到连Seth都感觉诧异,然后他像是很顺其自然地随意问了句。
“那么,你叫什么。”
“玙璠,苏玙璠。”
苏九的声音极轻,堪堪只够让几乎跟他贴在一起的Seth听见,却咬字格外清晰。
完全没料到会得到的回应的Seth更加诧异地低头看向他,只见那人素来如大雾笼罩般没有焦点的眸子里此刻隐隐透出几分星光,竟吸得人想一探究竟,忍不住挑起唇角温和笑了笑。
他微俯身唇瓣轻轻点一下他锁紧的眉心,苏九听到那柔和的声音学着他刚才告诉他的发音不太标准地低唤了一声:
“玙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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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Two】I thought I was a butterfly next to your fl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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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伊亚的日落,将你的发梢染上一层艳丽的金红,空气中都是海水咸涩却甜蜜的湿气。
我记得伦敦的夜雨,你依偎在我怀里望着窗外,那条熟悉的街道在无尽雨水中仿佛一条缓慢流淌的发着光的河流。
我记得罗斯托夫,你从金黄的向日葵丛中探出脸来,沉静的双眼和柔软的唇角都如同碧玉般完美无瑕。
“如果哪天我死了就把我葬在海里吧。”你曾说。
我默默在人群中跪下,像在一株在风中颓然倒下的枯树。满目都是一片怆然的白,你的身躯将我冻结,令我燃烧。许多人在对我说话,试图安慰我。每一个音节都在我脑海中喧嚣轰鸣着,我却完全听不见任何。只觉得寂静像潮水般汹涌而来,将我吞没,快要窒息。
我一整日都跪在冰凉的地面上,你一如既往地倚在我怀中。我亲吻你冰冷的唇,擦干净你脸上鲜红的血液。你的双眼紧闭,苍白的面容如安眠般温和。你这样美,那神情令我肝肠寸断。
永远地,真实地,失去了你。在这个永恒孤独的世界。
一切结束之后,回家吧,吾爱。
那里有大雾。有不知何时就会下起的雨。有终年灰蒙蒙的天空。有海洋。
我会带你回去。
Я обещаю, моя любов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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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Seth问我晚上想去哪休息的时候,我只是随手指向了摩天轮,然后他就真的拉着我走过去。
高处不胜寒,譬如建筑、譬如地位、譬如身份,我想起我的身份,从公布游戏规则的时候开始,它便赋予了我狩猎的职责,我却觉得自己更像猎物。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能承担起责任指引大家走向光明的人。
黑暗中的游乐场,寂静无比,夜幕下仿佛潜藏了无数的兽,獠牙毕露,跃跃欲试着想要撕碎所有人,寒意乘风而至,穿过破碎的玻璃窗卷进窄小的摩天舱内。我交抱双臂摩挲了一下,抬头仰望着被薄雾笼罩的黯淡星空,思索起下一步该怎么做。
“冷么?”
Seth将我锁进他怀里,饱含歉意的吻不断落下,点在哪里,就带起细小的热度,我回身搂住他,不想听他道歉的话语。
语言苍白的,人和人之间的言论里总充斥了太多的谎言和欺骗,所以我不喜欢说话,Seth是唯一一个即便不说话也能准确捕捉到我内心想法的人,若我能左右这场游戏,我必会护他周全,可是,我做不到。
伸手抚上他面颊,指尖随即被握住凑到唇边亲吻,天幕将星光折进他冰蓝色的眸子里,他眼底光芒灼灼,热烈到让我无法面对。
我是失望的,失望于得知他的身份,我宁愿他是潜伏于黑暗中的守夜人,即便会死在他怀里或者手刃了他,也好过看着他的生存与否被别人掌控在手心里,想捏碎时便可轻而易举地捏碎。
环上他的肩膀难得地回应起他的吻,感觉他身体怔了一下,似乎是在吃惊。
“Sue,别难过……”
贴在耳边的低语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依旧如此轻易就能读出我的情绪,我忽然想笑,可唇角绽开后却又觉得无比苦涩。
我最重要的人……我要如何才能守住你的平安……?
……
当草丛里响起细微的悉索声时我瞬间就睁开了眼,两个大男人挤在摩天舱一侧狭窄的椅子上实在没法睡得舒服,我偏过头分辨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犹豫片刻,还是小心地从他的怀抱里挪出打算去察看一下。
眼睛无法适应黑暗,我努力辨认着眼前模糊的景物,我确认之前听到的是人的脚步声,这么晚了还鬼鬼祟祟在外面行走肯定是——
身后传来劲风,冰冷的锐物刺穿皮肤,擦过骨骼,准确扎入身体里,心脏猛然收缩,巨大的痛楚下我踉跄几步猛然跪在地上,冷笑声入耳,继而是脚步匆忙跑远的声音。
他们的目标是我——
来不及看清是谁,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再一次笑了出来,血液随着笑声咳出,锐利的疼痛迅速卷走意识,我却忽然宽慰了下来。
抱歉,我的朋友,很遗憾要丢下你独自背负如此沉重的责任。
别了,My love,你一直纵容我的沉默和任性,那么,就再承担一次,让我庆幸他们选择的是我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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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检验结果 Seth: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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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以日光来推算,是上午八时到九时。
地点。应该是叫做‘公交车’的交通工具。
人物。除我外还有九个人存在。
发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通彻的蓝眸隔着镜片扫视着公交车内的情况,每个人的座位都是散乱的,也就是说并非有组织的郊游;每个人服饰、外貌各不相同,以亚洲人偏多,唯一一个除自己外非亚洲人面孔的还是一个银白头发的杀马特…那个先不提,也就是说这是多个地区的人被放到了一起。至少,看起来不像是来英国旅行的样子。
再者说…这里是不是英国都不一定呢。看着周遭无一人的荒野,前方与后方都没有明显的建筑,就算隐约能看到什么,也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只能听天由命了”他这么想着,下了定论。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黑道医生并非黑道,就算身体素质比普通人优秀点,也不见得能绝处逢生,不过…他深知人类的潜能所在。他见多了奇迹的发生。
眨了眨眼一抬手发现了自己从不离身的医药箱,输入密码后细致地检查了一下和自己记忆中的配置没有差错。一个黑道医生的医药箱,里面总会有各种奇怪的东西的。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他的弟弟可是说过他的医药箱=武器库呢。如果真有危险的状况自保倒也是没有问题的。
合上保险箱,他再次将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穿着校服的有三人,如果不是奇怪的癖好或者cosplay的话应该是学生;一对长发看起来不太和善(变态)的男人有两个,暂且置于警惕范围内;小女孩一个,看起来像是离家出走的样子;穿着怪异的少年一对,应该只是中二而已;看起来非常危险的青年一个,带着危险的武器,置于警惕范围内。
——目前就是这种状况。
前路未卜啊。推了推眼镜,看着翻滚渐沉的天色,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明明刚才还有太阳的。司机一言不发地开始提速,看着司机的身材也不像是能打得过的样子,更不像是能好好对话的样子,还是放弃和他有所交涉吧。
前面似乎看到了海,而且以非常快的速度越来越明显地扩大着。
到了海边吗,真的要抛尸?幸好自己也会游泳应该…呸,公交车怎么抛尸,况且这群人都还有行动能力,也没有使用捆绑等措施防止这群人有所动作……好吧就算这么说,也没人在做出格的事情,仅仅是在聊天的样子,看起来这群人还有些自知之明。
啊,是个游乐园。
明显是被废弃了的样子,到处都可见衰败的景象,公交车停在了游乐园门口……看来,这便是终点。
司机仍是没有说什么,直接开了车门。这儿没有傻子,大家都下了车。
游戏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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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1:医药箱里有能让人活下去的药物也有能让人死过去的药物。手术刀等也是常备品。
提示2:塞壬擅长的是外科和心理。黑道医生,也能兼职法医鉴定尸体。立场是中立守序。
(可以找塞壬来聊天排解心理压力,解梦啊前世回溯啊催眠啊都能搞♂)(可以当法医的,很重要的,不要杀他[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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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的智商还没有低到那种程度。只不过提供一下杀人工具让杀手不要杀我[等等[[[.我真的很有用的[再次强调[.
(如果有OOC提前说声抱歉 快看我这全家桶的分量!!←nit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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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One】We are invited to a beheading today
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感知到自己身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空气中透着一股令人不悦的陈年腐旧气息,四下一片寂静,甚至没有鸟鸣,身下的地面潮湿而阴冷。
就这样闭着眼睛静静地躺了一会,确定周围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之后,我慢慢睁开了双眼。
天色阴沉惨淡,高耸的过山车和摩天轮静静地矗立着。不远处的旋转木马和卡丁车看上去破败不堪,斑驳的色彩显得有些诡异。
Sue就躺在我身边一米的地方,他闭着眼睛面容沉静,亮紫色的长发柔顺地散在脸颊两侧,胸膛平稳均匀地起伏着。
我舒了一口气。
地上还四处躺着其他几个身影,我注意到他们都是之前同坐一辆公交车的人。回想了一下意识消失前的事情,只记得最后与那个叫古屋的中二男孩斗嘴之后,便搂着Sue睡着了。
是绑架么。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摇醒了Sue。
他坐起身揉揉眼睛,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于此同时其余的人也陆续醒来,一时间寂静的空气被打破,大家都七嘴八舌而又忐忑不安地议论起来。我揽过Sue的肩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
古屋宿一脸不屑地四处挥舞着他那把玩具枪,注意到我的目光,他转过头来恶狠狠地喊:“啊?你看什么看啊白毛变态!”
啧,烦人的小鬼。懒得跟他再吵,我移开了视线。
穿着水手服头发上别着蝴蝶结的可爱少女和之前在车上看上去元气满满的褐发女孩似乎有点被吓坏了,凑在一起略显紧张地四处张望。啊,那个名叫秋月的似乎之前还叫我娘娘腔?不过看在是女孩子的份上,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哦,佩着兜割被秋月称为“平胸大姐姐”的少年站在烦人中二小鬼的身边,不管别人对他说什么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看来是个M啊,有空去S一下好了。
戴着眼镜面容斯文的白大褂医生正在冷静地分析着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倒真像是位认真的人呢,看上去比其他几个靠谱多了。
双马尾的萝莉吵着要坐过山车,被身边的红发女孩拉住了。我盯着那位粉发小萝莉看了一会,总觉得她的面容似乎有些眼熟,也许上辈子见过她?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旋即否定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最后那位身穿和服的青年抱着双臂站在一旁,他没怎么说话,但眼中有一种隐隐燃烧的狂热,令人有些担忧。
Sue挽着我的胳膊,一脸好奇地东瞅瞅西望望,似乎完全没在担心现在我们所处的境地。
“抱歉。我应该在出行前对旅行团多调查一些的。”我吻了吻他的额头,对于自己把我们的休假变成悬疑片的行为感到十分歉疚。
他对着我宽慰地微微一笑,伸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脸。我知道他在说没关系。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经过长久的讨论我们也完全没有任何头绪。那些陈旧的设施在逐渐笼罩的黑暗中显出阴森而肃穆的气息。我提议在黑夜没有完全降临的时候还是尽快找到休息的地方比较好,大家迟疑了一下,便相互结伴去寻找能够容身的地方。
我问Sue想睡在哪里,他歪着头思索了一下,伸手指向高大的摩天轮。
“你就不怕半夜我们掉下去一起摔死吗。”我笑着亲吻了他。他这种孩子气的地方,从来都很可爱。
Sue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眼底仿佛有一小簇幽暗的光。
“那样,也是好的。”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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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有句话叫拉仇恨秀死早?(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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