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朋友啊。——白村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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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又过了几天,我的伤托小亭老师的福好转了不少,很快就到了可以下床的程度。雪岛老师也来了一次,给我带了一枝白色的小花。我认不出它的品种,猜想大概是来自老师的花园——雪岛老师和萤原老师在学校后面有一间温室,若是在办公室里找不见他的话,那就一定是在照料那些美丽的植物;据说其中很多根本就不是来自人间,而是各族特有的珍贵品种——这是流传于学生之间的猜测。然而在几乎没有能够交心的朋友的北国高,我却偏偏和这几位老师混的不错,因而知道了不少内幕。那些植物的确是来自别的世界,不过在雪岛老师的执意下并没有一株是纯正的品种,几乎都和我们身边能看到的花朵有过杂交,算是被“玷污的天使”?我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按理说,像这样的我是应该和文系的夏八木老师或是二医老师更为熟悉。不过,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孽缘,小亭老师和雪岛老师两人都目睹过我悲惨的时候,并且好心地施以了援手。
仔细一想,就这一点来说我也的确应该抱着感激之情,去选上他们两人的课才对。
北国高是半选课制,每个年级分为A到E班,每个班一起上的不过是每天四门的必修课,另外四门则是随意报名的选修课。大部分老师如果课表不忙的话,都会开一到两门选修的课程来讲些自己感兴趣或是真正专业的方面。就好比和雪岛老师一起打理花园的萤原老师就开过一门植物学,虽然我没有听过,不过在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她绝对不会比雪岛老师差,何况对方也没有讲课的兴趣。想着,我随手翻开放在桌上的选课申请表。原本前天就该上交的,似乎是因为我的伤而好心延到了下个周一。毕竟,真正的选修课开始要到每学期第二个星期的周五,在这之前是来势汹汹的竞选周。学生会还真是对我不错呢,也不知道轶的竞选准备怎么样了,可别因为我而耽误了什么。
笔尖顺着一排排的标题滑下去,学校的备选课名单是按照开课老师对应的课系排列的。我先翻到了文系这一边,毫不犹豫地圈出了二医老师的名字。《人类、社会和心理学入门》?这听起来也高深过头了,不愧是他的风格啊。我脑海里出现了二医老师穿着他那件灰色大衣,带着薄薄的圆框眼镜,面无表情地关上教室门的形象。据他自己解释,明明是很有趣的课却偏要起一个听起来晦涩难懂的名字,就是因为想带一个尽可能小的班省的费事,而且可以讲得随性一点。不过他可能还不知道小亭老师曾经在课上说过这么一句:
“连自己带的必修课都要起个‘思想和人类史’这样故弄玄虚的名字,杉也对课名那是有一种病态的好吗,别听他自己胡说。”
尽管我并不待见小亭老师的口无遮拦,不过他这一句话倒是说的让人难以反驳。我暗自笑起来,在这行字后面打了个勾,又记下了这门课的编号。不管怎么说,二医老师算是和我思维方式最相近的文系老师了,无论是什么主题,上他的课总是能令人心情愉悦。
接着再往下看,《文学鉴赏》,夏八木老师?我已经可以想象出课上的场景了。不是我想要评论他,实在是因为这位老师的上课方式太过别致。以至于我虽然尊敬他的文学素养,文系中却唯独不太想报他的课。不过撇开这些,夏八木老师生活中还是很棒的人,为人处世都无可挑剔,笑容也温暖的很。如果不知道他是虫族,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吧。
说起来,不知道轶和静夏同学都报了些什么课呢?轶的话大概是理系的一些专业课,静夏同学估计会是艺术和战斗系为主,都不是我感兴趣的领域。我随手把列表翻过来,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雪岛老师的名字。《刑讯学》……
靠外表判断一个人是极其不可靠的啊。想象一下雪岛老师那张冷静帅气的脸一本正经地在讲台上介绍用鞭子抽哪里比较靠谱,我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真的会有人选这么危险的课吗?
啊,对了。人类不会,各族的学生大概还是会的吧。
理系这边我认识的名字不多,看来看去也都是专业性很强的课,我想了想,勾了小亭老师的《武器百科》。并不全是为了还他人情,本身这门课的内容就很让我感兴趣,去年因为年级限制没能选到还可惜了一番呢。
翻回正面,我抉择了一下,最终笔尖落在了重庭老师的《法律概论》和祭老师的《文字》上。祭老师是一位非常温柔的人,虽然以前与她交流不多,不过她的文字一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且会向校刊投稿的老师并不多,因为稿件的筛选非常严格,师生都是同样的标准。只有祭老师是校刊的常客,兴致来时还会做一些连载之类的。故事不长,但都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已经期待起接下来选修课的时光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伸了个懒腰,我爬起来给自己准备晚饭和明天的午饭。左肩已经几乎感觉不出异样了,我想着,抻了抻胳膊,对着镜子笑了笑。
镜子里,一位白发紫瞳的少女也在对我笑着。
这是我吗?
我眨了眨眼,镜子里平凡的我也眨了眨眼。一切都很正常。
所以说刚才到底是……?
我把选课表放在床上,走向厨房。
+展开
有些人总是希望自己被知道,而有些人宁愿自己无人知晓。——秋草轶
——
“你这学期有什么打算吗?”
静夏浅铃子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正和她一起穿过操场,有几个战斗编制的男孩子们在打篮球,她瞥了一眼,带些嘲笑地哼了一声。我笑笑,随口回答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总不能一直这样没出息下去啊,立夏,”对方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什么。”
她说的很有道理,我的确知道,但我并不想在这上面耗费心力。静夏和我不一样,她是纯种的猫族贵族,战斗编制,不少异族平民想要套近乎的对象。北国高内阶级分明,我最近能过得这么平静,也多亏了她整天和我混在一起。轶最近没空,而且就算他有,和他在一起在这方面也起不到什么帮助。
说起来,为了准备学生会的竞选,轶这几天几乎都呆在活动室里。之前我有问过要不要帮忙,他的回答是你的课很重要不能翘,让我有空去转转就好了——他说的是实话,今年还能留在A班我早该谢天谢地了,至少开学期间总该安分点。
轶一直都说实话。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表,午休还剩四十五分钟。北国高的课间不长,课外活动一般都放在早上和放学后,因此早到校时间也比一般学校晚些。中午的话,若不是刚才下课在B班门口被绊住,大概还能赶得再早点。轶不是战斗编制,课也很重要,能多帮一点那就更好了。一旁静夏吹了个口哨,转过头来看我。
“你天天尽惦记着秋草,难怪……”
她顾忌着我的反应就没说下去。其实吧,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事我不会再在乎了。我耸了耸肩,“我关心自己的发小,很正常吧?”
“好好好,正常正常。”对方拖长了腔调,看来这次是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了。“但是就有那么些脑子有问题的人不这么觉得啊,你这么引人注目的身份,自己也有点自觉好嘛。”
引人注目?我有些诧异,转头去看她。不过是偶尔一次考得好了些,我再怎么嘚瑟也不过是个人类,哪有在这所学校出名的资本啊。
“你还真是没有自觉啊!”静夏作势要敲我的头,“那是偶尔一次吗,那可是去年的年级第一啊!风间那个女人保持了一学期的成绩,就这么最后一场马失前蹄,高一的这张牌子最后发给的竟然是你……立夏同志,你现在可是有名人了啊。”
“已经过了一个暑假了,谁还记得那么多。”我安抚性的笑笑,“静夏你也不用天天跟着我啦,不会有事的。”
“怎么能啊,说得好像我是你的保镖一样。”对方一摊手,大摇大摆地靠在我身边,“真正有事的话光我跟着你有什么用,没事我俩就不能走在一起了?好歹也是朋友吧。”
然而上学期末之前我还没跟你说过话。我虽然这样想着,却也有些感动。朋友什么的,在这所学校除了轶,可能还真谈不上别人了。北国高人类本就很少,这其中女生更少,同年的几乎没有。就算有的,在上学期末之后大概也对我唯恐避而不及了吧。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哦。”我在礼堂门口站住,跟静夏道了谢。对方叹了口气,“你对我太客气了。”
“我也是怕惹麻烦嘛,对不起啦。”我微微一鞠躬,“虽然静夏说是我的朋友让我非常开心,但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引人注目,真的,非常抱歉。”
“真是服了你了,这种性格。”静夏大方地摆摆手,“去吧去吧,我可不想看到那家伙,走了。”
我站在楼梯上看着她转身离开,才推开大门往里走。果不其然,到处都是忙碌的学生们,走廊上满满当当贴的全是宣传海报,大厅也像节日一样布置了一番,颇有些张灯结彩的味道,大概是紫堂学姐的杰作吧。北国高在这种地方还真是特立独行,明明是严肃的学生会竞选,却愣是做成了节日一般,一般当天还会有表演之类的,社团第一次集中招新也是竞选周期间的事情,下周一校门口开始,铺天盖地的宣传就能把你压到腿软,但愿今年的新生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这样想着,简单看了一圈,转身往二楼走去。轶应该是在学生会室。
我盘算着这周末的打工计划,半低着头快步走上楼梯,怀里抱着我和轶的午饭。
走到转角处的时候,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阴影,来势汹汹,本就贴着墙在走的我来不及闪避,下意识地往斜后方退了一步,一脚踩空,全身的重量直接摔在了楼梯上。虽然右半边身体勉强撑了一下墙,但毕竟是向后倒向了向下的楼梯,几乎没有起到什么缓冲的作用,我的左肩和肋骨狠狠地硌在砖石台阶上,接着遭殃的是后脑勺,斜着撞在下一级台阶上。尖锐的痛感立即从肩胛骨无法忽视地传遍四肢百骸,我呻吟了一声,本能的想要靠着墙撑起身来。无奈整具躯体痛得散了架似的,连手指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视野开始逐渐模糊,周围喧闹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放大,突然又朦胧着开始远去。我这时脑海里才清晰的冒出第一个念头:
午饭好像给摔掉了,盖子应该没开吧,不然洒一地那就太惨了。
在学生会的地盘上也能搞出这种事,我还真是招惹麻烦的体质啊,这次又要给轶增加多余的负担了,我到底欠他多少次了?潮水一般的思绪立刻淹没了我,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在我耳边说了什么,轶的声音也在,我想做出一些回应,身体却背叛了我,意识逐渐在疼痛中消散。
人类真是脆弱啊。不知道是谁这样说了一句。
一双有力的手把我捞了起来,身体腾空的瞬间,我终于因左肩的巨大痛苦而昏了过去。
+展开
全文4616字,截止2015.11.13女子组全员出场,地点是跨次元的客厅。
——
“迟到的人先来啊!”艾尔文尼亚指着门口豪气冲天地喊道,“那么就决定……咦?阿线?”风线风尘仆仆地推开门,脸色瞬间黑了。“艾尔,我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
艾尔文尼亚耸耸肩,“自己看啦。”
她身后,来自各个世界的女孩子们正聚在房间里嬉笑打闹。沙发椅子桌子都被占满了,抢不到椅子的就随意坐在地上。冰箱里仅剩的库存被翻了个底朝天,冰红茶和可乐的瓶子大刺刺地倒在外面,内容早就不知道到了哪个杯子里去。艾格恩特正拿起一包薯片,眼见着风线眼神扫过,冲她举起包装袋,“主人先来点?”
风线终于忍无可忍地摔上了门。“艾尔……”
“哎呀,年轻人嘛,不要这么大火气,伤身体。”白色长发的女人架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还端着水烟斗,吐出的烟圈就这么扑在了她的脸上。一旁的女孩子也笑咪咪地走上前,一头水蓝色的碎发相当扎眼。“对大家来说都是难得的放松,就通融一下嘛。”
风线还想说些什么,从身边沙发上传来的嗓音彻底击碎了她的希望。“听说这就是人类的女子会,小猫一直想让我见识一下的。”对方说着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阎鬼宫夕,紫堂流雨,让开,你们挡住我了。”风线终于放弃了和这帮人说理,径自走到艾尔文尼亚身边坐了下来。一旁的海野立夏和安知攸子正开心地击掌,“yes,搞定!”
眼见着风线抽了抽嘴角,艾尔文尼亚终于好心地站了出来。她拍了拍手,在嘴边拢成喇叭状喊道,“正主回来了,派对要开始啦!”
“我还以为派对早就开始了。”萨斐尔看着身旁的斯尔维亚面不改色地拆开一大包糖果,冷静地吐槽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艾尔文尼亚用眼神回到。“肃静!肃静!今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静夏浅铃子拿出一瓶雪碧,作势想要摇晃,立刻被旁边的北实咲阻止了。“杀人游戏?天黑请闭眼?狼人?”
“你思想太阴暗了……”纸札无力地看着她,手里拿着一根水晶棒棒糖。和歌山一目看着一屋子吃吃喝喝的人,举手道,“真心话大冒险?”
艾尔文尼亚的一声拍手险些让她没坐稳,“好主意!”
“真心话大冒险?那是什么?”森子音转头去看南圣奈,对方耸耸肩。“就算你问我也……”
“总而言之就是如果你倒霉,就要被问一句必须回答的真心话,或者做一个大冒险。”一旁的托里选择了出声解释,“你们那儿没有这个吗?”两人齐齐摇了摇头。
“那怎么决定谁倒霉呢?”侯灵斜靠在沙发另一头,手里是从不离身的笔记本。郭圣诞白了她一眼,“我看你就挺倒霉的。”
“嗯……”艾尔文尼亚突然从桌子上跳下来,闭着眼睛沿着桌子走了几步,一个转头,“谁拆了我那盒水晶棒棒糖?”
叼着棒棒糖的克莱森特看了一眼举着棒棒糖的纸札,后者指了指前者。
“诶诶诶诶,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是影师让我拆的!”含混不清地说着话,责任已经被推给了端坐在一旁的影师。对方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一人一次惩罚!”艾尔文尼亚喊着,“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可以问一下吗,”森子音忽然举手说,“大冒险都是什么类型的?”
“给电话簿里第一位的人告白,和身边的人接吻,把自己的娇喘换成手机铃声……”酒铃扳着手指头数着数,她旁边的伊文捷林苦笑起来,“看不出你还挺懂的?”
“以前……玩过。”酒铃的眼神飘到房间另一边,和神性解明对上了,对方回她一个清浅的笑容。
“要不就这样吧,”艾尔文尼亚拍拍手,“大冒险照常;真心话由三个人提三个问题,回答只要一句话就行了,细节你们自己私下问去吧,嘻~”
克莱森特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就真心话吧。”
“那好,第一个问题。”森子音突然一拍桌子,“你后悔吗?”
一屋子的女生们都有些被她吓到,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克罗纳坐在流月识的肩膀上,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了几次,也识相地放下了手里的饼干。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转向了被提问的克莱森特。她放下手里的包装盒,无意识地叹了口气。“我想,现在能给你的答案是:我不后悔。”
“谢谢。”
森子音和她对视一眼,微微鞠了一躬,坐了下来。气氛被她这么一搞,顿时僵硬了不少。南圣奈从旁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森子音愣了一下,随即紧紧地回握住。“第二个问题,我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什么呢?”
克莱森特有些讶异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圣奈啊……大概,是我永远都抓不住的人了吧。”她看着沙发上牵着手的女孩子们,不由得微笑起来。
你们曾经这样幸福,多好啊。
“最后一个问题,”艾尔文尼亚环视四周,见没人出声,“那就我来吧。你有什么要对千歌说的吗?”
克莱森特苦笑了一下。“这是什么啊,轮番逼供?”她看向身旁的影师,又转头去看隔着两个人的千歌。“你是个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千歌微微摇了摇头,伸手去摸脸侧垂下的头发。“没事。”
“完了吗?我选大冒险。”影师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克莱森特。见她这么主动,艾尔文尼亚有些意外,“行啊,谁来给个大冒险的内容?”
“想三个人的名字,把他们在这张纸上写出来。”托里变魔术似的拿出纸笔递给她,“告诉第二个人,因为第三个人昨晚上了第一个人,所以你没有办法回应他的告白。”
听到后半部分,影师握笔的手一抖,“现在还能改顺序吗?”
“嘿嘿。”托里看见她写下的名字,恶作剧得逞般的笑了,“阿线,有没有办法联系到王城那边?”
“行。”风线下了桌子朝她走去,边走边点出一块触摸屏,在上面划拉两下之后交给了影师。“他们也不会有记忆的,请放心大胆——”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影师默默地看着屏幕上接通了米奈亚的房间,那位兢兢业业的大教皇正在审阅一份关于税收状况的报告,听到声音,忽然惊讶地抬起了头。
“影师,你的脸怎么在墙上?”
噗嗤一下,整个房间的女生都笑成一团,影师自己也有些忍俊不禁,冲他摆了摆手。还好她身边坐着的几个女生(不包括克莱森特和纸札)都比较矜持,没有一股脑凑过来看,不然这位教皇大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对方在屏幕中眨了眨眼睛,“嗯?”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因为天青昨晚上了拉文特,所以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告白了,还请谅解。” 影师飞快地背诵了一遍准备好的句子,立刻关掉了自己这边的显示,忍不住笑了起来。风线顺手把米奈亚那边的画面接到了墙上,女生们得以欣赏到了年轻的教皇大人挠着自己的一头乱发,一脸混乱地碎碎念的场景。最后他实在难以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站起身走到了沙发前,把自己埋在了靠垫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朋友,太有意思了天哪。”和歌山一目乐得不行,指着墙上笑到打滚,“你看他在逃避现实扮鸵鸟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影师看着一屋子笑得东倒西歪的女生们,在心里给米奈亚点了根蜡烛。
虽然她们回到日常生活中就不会再记得今天发生了什么,但下次再有幸来到这里的话,估计米奈亚在她们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毁的一干二净了吧。
有了这么一出,女孩子们之前的气氛又活跃了不少。水木春秋捅了捅身边的流月千羽,对方应了一声,朗声问道,“艾尔,是不是该下一轮了?”
艾尔文尼亚冲她们眨了眨眼,“既然是春秋的意思,那你来想个数字?”
“24。”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身旁的流月千羽自然知道这是自己哥哥的学号,促狭地瞥了她一眼,对方意识到之后立马红了脸。风线却像没注意到似的,随手在房间里扫了过去。“……22,23,24。北实咲。”
北实咲点了点头,无视身旁立夏“什么什么居然选到了saki你的人品简直是一如既往”的碎碎念,转向风线说道,“真心话。”
“哦哦——这位同学选择了真心话!”艾尔文尼亚像主持人似的跳下桌子,在房间中央走了一圈,“那么,谁来先提问?”
“我来吧。”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侯灵在角落里举起了夹着笔的手。她面前的本子摊开着,上面已经记了不少东西。“第一个问题,北实咲同学,请听题:描述一下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众人一愣,没想到一开始就这么直白,冲击力有点大啊。竹下冉安吹了个口哨,靠在吧台上的阎鬼宫夕和紫堂流雨交换了一个眼神,饶有兴趣地看着北实咲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小猫蹭了蹭橄榄石,小声跟她说,“这才是女子会的精髓啊。”对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北实咲思考了一下,回答这种问题的时候依然声调平静。“能够理解我的想法,交流起来不需要太多语言,很多时候能够弥补我思维上不足的人。有责任心,分得清主次,看得清楚自己。”她顿了顿,“热爱书籍和文学。”
海野立夏和静夏浅铃子对视了一下,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一个人的名字。竹下冉安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指节敲打着身边的桌面,自顾自地把话题接了下去。“第二个问题,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吧。”
“你用的是肯定句。”北实咲如是说道,“事实上,我的回答也确实如此。”
到这里,明眼人都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头。安知攸子拉了拉海野立夏的衣袖,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后者点点头,对沙发上的北实咲说道,“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这就当是第三个问题了。”自然是打算转移话题了。北实咲很配合地点了巧克力蛋糕,安知攸子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也是!”
竹下冉安终于移开了目光,拿起桌上的巧克力,随手扔给了站着的紫堂流雨,却被阎鬼宫夕在中途截下了。“年轻人,愉快相处嘛。”她端着水烟袋笑起来,语调是一贯的意味深长。
“再玩一轮?”艾尔文尼亚看着风线,后者爽快地同意了。“有没有人想出个选人的方法?”
一直没怎么参与的芬奇子却突然出声,“把那个扔过来吧。”她说着指了指风线身边的一包口香糖。对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随手拿起来扔了出去,坐在摇椅上的神性解明略一扬手,却是稳稳地扣在了手心里。
“身手不错。”对面沙发上的伊文捷林冲她点了点头。
“谢谢。”神性解明拆开了包装,是哈密瓜味的。“就提问……萨斐尔吧。”她环视一周房间,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离她最远的角落。原本坐在凳子上的萨斐尔一愣,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真心话?”
“行啊。”艾尔文尼亚毫不在意的扬扬手。“谁想要萨菲的第一次?”顿时咳嗽声四起,风线看了女生们一眼,“你们的内心太肮脏了。”又是一片嘘声。她第一眼就看见时计茶草坐在桌前,文文静静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产生了一点好感。“时计茶草,你来吧。”
浅草色头发的女孩子点了点头,看向跟自己同样遮着一只眼睛的萨斐尔。“第一个问题,你的左眼怎么了吗?”
萨斐尔的眼风凌厉的扫过,她却毫无知觉一般定定坐着。终于,前者叹了口气,“给别人了。”
时计茶草有些意外,“送的?”
“还债用的。”萨斐尔叹了口气,“比起记忆来说,我宁可牺牲掉一只眼睛。”
“那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艾尔文尼亚“好心”提醒道,“谁还有第三个吗?”
艾格恩特和克莱森特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我有个问题想问萨斐尔前辈。”艾格恩特举手道,“请问,有没有记忆,真的那么重要吗?”
萨斐尔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眼底是一片哀默。
克莱森特也看懂了,冲艾格恩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纠结了。
“我们还再——”艾尔文尼亚的话被身旁的风线打断了,她指了指时钟,对方顺着看过去,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天哪,都这个点了?”随后带着歉意转向众人,“抱歉,虽然我还想再玩一会儿……”
“没事,我们理解。”海野立夏冲她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辛苦了。”
“辛苦!”
“多谢啦!”
原本七倒八歪的女孩子们说着都站了起来,走向门口的同时向她们说着道谢的话语。最后一个离开的托里笑嘻嘻地比了个V字,“有缘再见啦!”
“一路走好。”风线颇有主人风范地点点头,关上了门。转身面对屋内的一片狼藉,她有些无奈地看着艾尔文尼亚,对方吐了吐舌头。
“你搞出来的事,自己去打扫!”
“是!”
其实阿线也很高兴吧,家里有这么多人来。艾尔文尼亚拎起桌上的各色包装纸放进垃圾袋,笑嘻嘻地想着,直到她无意间扫了一眼手中的东西……
“谁把我的幸运客户限定的抹茶红豆味奶茶——”
“我再也不要叫她们来玩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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