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他原本是会直接逃跑的。
……没头没尾的直接写下这样一句话,尽管也没有什么所谓,我姑且还是从稍微早一点的时间开始整理吧。
在经过异常漫长的、几乎像是想要人故意忘记还在考试期间的休整时间之后,我们这些考生就被带到了下一个目的地。事实上所谓座位的选择是有什么道理的呢?首先是与熟识的人同坐,其次是与不讨厌的人、并非不想接触的人同坐,我想这是很简单的一种选择。然而真的落座,审视一下同桌者的名单,这还真是蛮有趣味的选项。
我与尤莲是相识的,而尤莲与另一位少年——我在这里直接写他的名字——尤莲与九咫似乎是在之前的考试时认识,在之后也是在同一个房间里做了一周的室友(姑且这样计算)。而我与九咫这个孩子的关系,充其量也就是“认识的人”而已,甚至要说起来,从双方、个人的角度来讲,如果不是因为尤莲的角色,我们完全是不可能坐在同一张桌子旁的。
首先,以我个人来讲……我确实中意未知的乐趣,但与尤莲不同,我却并非热衷于未知的乐趣。
是的,是“乐趣”而非“未知”。未知本身对我来说并不有趣,乐趣伴随风险却并非是豪赌。我所乐于追寻……等待的,我想是更安全的东西。那个少年,九咫失而复得的右手,粗糙的缝合痕迹,在尤莲看来也许很酷,但对于我这种完全没有浪漫在的无趣大人来讲,第一盏点亮的信号灯是“危险”。
显而易见,他并非是易于搭话的类型,而他的某种……气息,对我来讲也是一种好似警戒色一样。身为一个弱小的动物,自然不会随意去触碰猛兽的界限。我想,从他和尤莲的相处中可以看出,他大概是个好孩子,但是对我来说▒▒▒▒▒▒?
嗯……尤莲也许是另一种“猛兽”,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在之前得出结论了。
简单来说,九咫并非是我乐于去主动接触的类型,而我想对于他来说,大概也是如此。既然都是对彼此没有什么兴趣的人,如果没有什么原因,又怎么会像那样,仿佛形成一个“团体”一般的行动呢?
如果不是我心中危险的天平在那时微妙的倾斜了一刻,我大概会找个借口转身走掉吧。
顺便我需要写下来,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的是,即使我走掉,我认为尤莲也不会因此去在意什么,因为无论如何,这都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难道不是吗?
考试。
内容是取得卷轴所述魔兽身体的一部分。对于我这种诞生在和平中的人来说,最先想到的永远是与武力手段无关的“狡诈”方式。所幸善于战斗也并非意味着武斗派,他们又都是很聪明的孩子,甚至我没有说任何话,他们也已经得出了结论。
那么首先就是要找到目标。
不提能力出色的两位少年人,即使是我,对于“异物”也是很敏感的。找到魔兽并不是很困难的事,然而遗憾的是,也许是对方心情不好(能看到它被烧焦的毛发,很丑),我们的“小小请求”不仅仅是没有获得同意,甚至是直接激怒了它。
好吧,即使是我,也是不可能莫名其妙的答应这种请求的。我想在这三人之中,也许只有尤莲会轻轻松松的就做出这样的事。即使是切下来的头发、剪断的指甲这样不痛不痒的东西,我也是不可能会同意的——尤其对方还是陌生“异族”,所谓的信任关系是那样容易就可以建立的吗?
我并非是“神秘学”派系的人,然而这不意味着我会将一些异常现象全都归结于捕风捉影。毛发、指甲,这样似乎无关紧要的东西,落到不同的人手里甚至可能是最令人不快的武器。在之前被人盗取的那一批资料里,有一个家世颇为显赫的小女孩,我听说她是个“女巫”,甚至可以简单的,通过一个人的这些“身外之物”来操控他的行为,也因此最终……有时我也会想到,还好资料被盗取是在那之后的事,否则也许我会有一个晚上稍微做一下噩梦吧。
简单来说就是,即使这个狡猾的请求不被对方答应,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无论是愤怒的魔兽,还是我们这边的三个人,很快就进入了战斗的态势。即使是我,至少也很迅速的躲到了一旁。
至少这样不会碍手碍脚,这是在之前的“讨论”中所确定的。我并不能说擅长战斗,尤其是对于这样的情况……我不太擅长面对这样显而易见无法获胜的对手。
我只能在一旁旁观,甚至连不痛不痒的丢几只飞镖之类的事也不打算做。如果我做了会影响到什么?大概除了让魔兽更加愤怒之外,也很难产生其他的效果了吧。与其主动出击,不如把对面的牌全部看清了再说,这是我的作风。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我想要说的是,即使是我号称“生于和平”的人,至少经过之前的考试,我多少也能更清楚的了解到人与人之间“强度”的差距。毫无疑问,这两个孩子绝非“弱者”,然而那只魔兽更不是。
具体的情况我并没有看清,尤其是黑夜之中……我的眼神并不好。我如今总结了几个可能的原因,然而究竟是怎样的,这对于我来说大概永远都是未知的事。
缠斗。尤莲的战斗方式大概时容易消耗体力的类型,作为一种防御和攻击模式,他一直在四处游走着,也许到后来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距离。战斗所在的区域又偏僻又宽阔,这原本也算是有利因素,然而也正因为这一点,当魔兽向尤莲的方向攻击的时候,九咫几乎是处于完全相对的另一边。
然后就是,我。
是的,我并没有躲的很远。即使我并不受信任,但在“讨论”的结果来说,九咫还是同意我在比较近的距离来观察。即使眼神不好,也没有做夜视的工具,但身为“局外人”我能看到的事情也许会更多,如果发现了什么重点我也可以通过通讯设备来传达……是的,因为这些理由,我并没有躲的很远。
第三个原因:我躲避的位置,尤莲,以及那只魔兽,我们三者的坐标是连成一线的。
也许他原本能躲开,然而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九咫在另一边没法救急,我的手里即使握着飞镖和电击发射器也不知道在此时如何使用。在这之前,我已经大约估计出魔兽的攻击力度,如果他正面的抗下那一击,我大概就可以眼睁睁的看到他死在我的眼前了。年轻的、不思议的生命,我想他大概要就此陨落了。
然而他没有。
让我复述一下我所列出的第一个原因,尤莲此时的体力并不理想。而在之前的接触中我也可以知道,他的力道并不小,也可以巧妙的借力而完成看似不可思议的事,但绝没有到夸张的地步。
然而在魔兽的攻击袭来,他无法躲避的时候,他作出了反击,这件事本身我也没有看清,因为他的速度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快,力道还要更大。通过通讯设备,在那一瞬间我听到的是他的手臂像反方向折断的声音,即使不需要设备也听得很清楚的魔兽的吼声,以及他异常平静的呼吸声。
是的,称不上平稳。他呼吸的不稳代表着他的状况并不理想,但却有异常的平静……这样看上去很乖?然而我也不知道怎样形容。让我来回想一下吧,他曾经给我讲过的故事。
“人类在危急关头会爆发出超越极限的潜能”,这样的事情我是相信的。我曾经想过他这样的年纪,在更小的年纪,已经经历过多次生死关头,这是我所不能想象的事情。然而我更不能想象的是,当我看到他对于魔兽所做出的反击,我所想到的是“超越了极限是这样子的吗?”
我前面写过,传言中有能够使用“巫术”,轻松的操控一个人行为的人。我也写到,尤莲也许是真的会随意答应那种“请给我你的一点指甲”这样请求的人。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让我在此时,书写的时候想到,他难道真的随便的把指甲给了哪里的巫师了吗?
他的反击并没有击倒魔兽。魔兽狼狈的倒在地上,但很快就能重整架势。九咫的网尽管笼住了他,但根据之前的反应来看,这无法成为最终手段。而当尤莲做出反击,手臂折断了之后,作为观察员的我注意到,他那时是准备逃走的。
是的,这回到了记录的原点。我不得不说,在这种战况下逃走,尤其联想到他在山中生存的经历,这真的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然而此时他并非是在他的山里,而是在进行一场考试,并且不但有一个像我这样拖后腿的人,还有另一名与他并肩作战的少年……尤莲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逃走吗?
我并不是想说他是怎样有高尚情操的人,而是事到如今我很清楚的一点就是,他只会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放弃考试,抛弃“同伴”,对于他来说会是正确的选项吗?说白了,即使我说我认为无论他怎样选择都不是出人意料的事,然而我下意识还是认为,这很明显对于他来说是“错误”的……这大概是我有些理想、自以为是的结论,谁知道呢。
他是想要逃走的。在魔兽的身形失去控制的时候是最好的时机,我看到他一条腿弯起来,脚尖转了九十度向九咫的反方向转去。他的动作异常的流畅,但也异常的僵硬,在那一瞬间,他停下了,僵直的停在原地不动。
在我看来,就好像电子游戏卡机的时候,人物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一样。而在这个时候,我从通讯器中听到,我想九咫也能从通讯器听到的是,就连“人物语音”也卡掉崩溃的事。
他的声音很轻,断断续续,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回忆起来,大概就是在念着“不能逃”“不可以”“打倒”“抛弃”这样的事。是他在做心理斗争吗?是因为情况危急,真的很害怕而暴露“本性”了吗?我不清楚,然而就像我刚刚所想到的……也许这就是某种神秘的领域了。我不知道他在那时究竟做出了怎样的选择,在事后我也知道,即使他本人大概也永远无法知道了——就好像他讲的故事,他并没有被魔兽攻击之后的记忆。
那么这时候行动的是他本人吗?这件事就会这样成为又一个“爆发潜能”的故事吗?
我突然又想到一个细节,希。他的那条蛇,一直跟在尤莲的身上,偶尔会像一条小小的蓝色闪电一样对敌人进行偷袭,就好像之前被放在我身上的时候一样……然而在这个事情发生之后,我注意到希从他的衣摆里钻了出来。尽管身形细小,行动安静,在这混乱的时候并不引人注意,但我回想起来,却是清楚的记起它那时是离开了尤莲的身上,反而跑到了距离最远的九咫那里。
它知道什么吗?然而可惜,它不是魔兽,不会说话,也不通文字……我并非是真的想要知道谜底,然而这样的梳理,让我发现更多的可能性,也是一种乐趣吧。
最终的结果来说,考试的任务还是完成了。尤莲最终没有逃跑,而且以这种“极限模式”(姑且这样说)转过头去对魔兽进行攻击。我不知道九咫有没有听过他的故事,但即使因此尤莲这边似乎战斗力有所增加,但他简直是反而更加的将魔兽的攻击引向自己。如果说之前是某种协力,那么在这时的情况甚至更倾向于九咫的单打独斗……我没有看到最后,有很多原因可以理解,然而既然是这种情况,我也已经将观察到的结果传达了过去,那么不如干脆的去找个医生。
——是的,当我带着一些应急用品向战斗的方向走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拿到任务目标品的少年和好像睡着了一样的尤莲。尤莲的一只胳膊向反方向着过去,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新的伤痕,而与他相反的是,九咫的身上四处流出颜色异常的血液,把他白色的衣服彻底染的乱七八糟。我与他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聊天,只能帮忙拎一下那只魔兽“身体的一部分”,把它和卷轴一起交给考官而已。
这场考试就这样通过了,尽管我看上去并没有做什么……惭愧?羞愧?愧疚?我想大概也没有这种程度的感觉,然而……我没有死,身受重伤的也不是我,我也许确实幸运地太过头了,而总有一天我会为这种……幸运也好,狡猾也好,无耻也好,总会为此而付出代价吧。
这一次的记录就到此为止吧。直到刚刚,我似乎有什么地方还是混乱的,而现在我所知道的是,我▒▒▒▒▒▒▒▒……然而就目前来讲,确实就是这样子罢了。 』
收起自动笔露出一截的铅芯,翡翠拉开了窗户。
这是不是自己最想要赶快让它消失的一篇记录?翡翠一边想到,一边把稿纸卷成一卷伸到窗外挂着的灯笼里。尽管不怎么好吃,烧起来倒是很快,她这样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楼下街道中有人对她的行为做出了训斥。她留意到火苗就要烧到自己的手指,干脆的把剩下的部分完全的扔到了灯笼里,迅速的把手缩回房间里。
希望灯笼不要真的着起火来吧,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向灯笼泼了过去。
“楼上的你到底在干什么!有病啊?!”
翡翠叹了口气,把窗子关上,走向门的方向。刚刚泼到人了?那姑且还是去道个歉吧。
本地买的稿纸明明用水来泡更合适一点,自己选择了错误的方法,被人骂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这样想着,打开房门,却没能走出去。
“尤莲?你好些了吗?”
少年一只手被固定住,另一只手还维持着想要窍门的动作。他眨了眨眼睛,收回了伸出的手。
“嗯……身上还是有点痛,不过这一次感觉还好,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吧。”
那就好呀,翡翠笑眯眯的说道,尤莲也露出一点笑容。然后他的表情又变成方才那样认真的样子,微微躬下身子——大概是因为手臂不方便的原因。他开口说道。
“这一次真的很不好意思,给翡翠姐姐,也给九咫都添麻烦了.尽管我不太记得,但我应该是差点就要丢下你们逃跑了……我是来为此道歉的。”
“这没有什么呀,不如说我才要道歉……我在一边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在靠你们两个小孩子在出力呢。”
但是你也没有逃跑——尤莲并没有这样说。他再次微微低下头去,然后抬起头来,露出笑容,问翡翠要不要一起去吃早点。
遗憾,我刚刚正好吃过了。翡翠微微侧开身子让尤莲看到桌子上的餐盘。“这里的早餐味道还不错呢,为了能早点恢复,尤莲你也要多吃一点啊。”
目送着少年走下楼梯,翡翠笑眯眯的关上房门,似乎全然忘记了要去找人道歉的事。
真好,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翡翠这样想着,把冷冰冰的餐盘叠在一起。即使会有人来收,但一直这样放着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言语就像惊喜箱……就那样打开的话,也只是普通的箱子了吧。”
+展开
含沙(草?)量(。)颇高的一次打卡(……(大概从后期的画面可以看出纠结与狂奔。不要在意细节……
第一场考试,水面战斗的部分。如有不妥欢迎指出m(_ _)m
(说起来之前看到题目,感觉这一场如果有人玩深水(?)炸弹感觉会蛮有趣的(……
使用了图像+文字的方法,包含封面(遮羞布)共7P,文字大约千字出头。
>P1 封面
>P2 在上桩之前,狡猾的大人准备借助小朋友的力量。更……的是,她还成功了。
希对于尤莲来说是一个助力,相当于一个自动麻醉针。然而这一关也没有说一定要淘汰别人,尤莲此时也不打算去淘汰别人,但是翡翠不,垃圾多久看不到好景色(?)。
尽管感觉到这个同行者与自己打算不同,尤莲也无所谓,因此把希借给她。至于背包,双肩包对他的影响不算太大,他也经常带着各种奇怪的东西玩攀岩什么的。
尽管翡翠不怕蛇,但突然钻过来也是有点……嗯,不知道尤莲是不是故意的(?
>P3 尤莲的场合,他采用的是游击派的做法。有人在使用麻醉枪骚扰别人。
>P4 翡翠的场合。她是一个依靠小道具作为战力的女人(……
>P5 尤莲的场合。某个失去麻醉枪、已经黑漆漆的人准备拉小朋友下水。被反击。一般来讲尤莲抛开就好,但不巧,这个人算他讨厌的种类。
>P6 尤莲、九咫的场合。两个人第一次接触,也许会和九咫那里表达的有出入……嗯,领会精神(?(指我这里
由于外套衣摆被打湿了,尤莲干脆废物利用,简单粗暴的对待外套,给手加了一层“防护”之外,剩下的部分用来包住翡翠的背包。
不过在之后他得知原来黑色的痕迹不会一直都在,有些后悔这样粗暴的对待衣服。不是说价值方面的问题,而是不想这样对待原本可以算作“完好”的东西。(尽管为了考试通过,还是要扔掉(说起来考完一场水里会不会多出很多垃圾?(……
>P7 打不死你。(咦
<涂鸦。几个人物不同年龄段的样子(发型 )。一般来说用不着,画着玩玩。
P1:尤莲大概八岁时,从猛兽面前逃脱,顺便取得新武器,暂时停下寻找休息的地方。这样稍微有些长的头发样子,和被剪得更短、比现在时点还要更短的样子交替出现。
背景中有一簇在文中两次被提到的黄蘑菇。
P2:文沙,提克,翡翠,西娅,选取两个时间点的样子。
文沙每个年龄有两种,前者是她经常采用的梳理方法。
提克,八岁时遇到文森特先生。后来头发长长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维持这样有点长、扎起小辫子的样子。原本左眼下有泪痣,后来用刺青盖住了。
翡翠,短发虽然似乎会整洁一些,但稍稍长长一点就会比长发更麻烦,最后还是选择留长了。
西娅。十岁的时候右侧额头以及右眼受伤,留下疤痕,在这之后就会用刘海遮住右边。
古雷因……不、没有排挤他,只是11岁时……对不起,下次……(
对,女孩子们小时候全部是双马尾……请相信这不是我的兴趣(小辫子才是我的兴趣(……
『天上飞的是什么?』
小小的洞口传出老妇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尤莲眨眨眼睛,按照被告知的那样回答。
“嗯……是半熟的猪扒。”
『池塘里游的是什么?』
“帽檐上的芦花。”说起来,芦花能怎样游的?用浮的?
『最后一个问题,今天的晚餐吃什么?』
“……是烂泥巴。”呜啊……尤莲偷偷地扁了扁嘴。这怎么说都不是拿来当晚餐的材料吧?比起来自己宁愿去吃会让嘴变得麻麻的黄蘑菇……
不过作为暗号,就像小说中写的那样,还是让人想不到答案的比较好吧,尤莲这样想到。有人可以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直接回答正确吗?他突然好奇了起来。
『拿上号码牌,进来吧。』
老妇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写着数字的小小圆牌凭空出现了。175,尤莲默默记住自己的号码。号码牌的背面有别针,是要别在身上的?
他把号码牌别在外套上,走进了变得宽阔的洞口。
“嗯……已经有不少人了。”尤莲喃喃自语着。自己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不过他还是隐约感觉到了一点视线。环顾山洞,这里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除去人声还能听到清澈稳定的流水声。他的视线扫过了一个有点熟悉的物件——一个做成卡通小鸟样子的帽子。
“啊,是翡翠姐姐!”
看到认识的人的身影,尤莲向那边走去。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尤莲注意到她隐约的咀嚼动作。
“原来翡翠姐姐你已经到了……刚刚是在吃东西吗?”他下意识的这样问道,又注意到这是一句没什么意思的问话,对方似乎也无意回答,于是他继续说道,“这里好大啊——从外面完全看不出这样大呢。”
“嗯,是呀。”翡翠回答道,和之前一同行动的时候一样,给人从容和缓的感觉。“不太好吃呢……下次可以换一个牌子。啊,倒不是说这个啦。尤莲弟弟,好久不见,你喜欢草莓口味还是咖啡口味的饼干呢?”
不太好吃,是在指刚刚吃过食物吗?尤莲这样想着,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小袋子。
“啊,谢谢!我可以吃一点草莓口味的饼干吗?”
“请、请。”女性微笑着说道,“两种口味的都不错,如果不是不喜欢咖啡的味道,也请尝一下咖啡口味的吧。”
尤莲再一次道谢,打开了装有点心的袋子。
清晨。
天空还是有些冰冷的乳白色,湿润的晨雾安静的流动着。尤莲在安静的小公园里做着伸展运动,打算进行一下晨练。也许是时间太早,公园里似乎没有什么人……尤莲也不能确定。雾总是会隐藏一些东西,小镇中的老猎户曾经这样说过,如果你不能看破被雾所掩盖的真实,那么就远远地离开那里。
……不过也没关系吧?这也不是在山里,尤莲这样想着。山上的晨雾要更加的浓,沉重的水汽总是拽着自己的衣角。他伸出双臂,从袖口里钻出一条浅蓝色的小蛇。
“早上好,希。我想要活动一下,你要继续睡的话,可以先去那边的树上哦。”
蛇似乎摆动了一下小小的头颅,反过身又从他另一边的袖口钻了进去。蛇的身上凉凉的,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样吗?嗯……虽然这里没有什么冬天的感觉,不过早上还是有点冷啊。”尤莲自言自语地说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他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刀,短刀在他的手中灵活的转动着。
先跑一跑吧,他这样想到。乳白色的雾被他的动作带起了一点涟漪,又很快恢复平静。短刀在他的两手间移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行投掷追踪的练习。
万一打到别人怎么办?毕竟这里还是公共场所……这样说来,自己这样随便的拿出刀来是不是也不太好?想到这里,他干脆的把刀收了回去。
轻快的脚步踏过了一个弯,尤莲有点心不在焉的跑着,没有注意周围模糊倒退着的景象。他无意识的偏偏头,突然注意到路边的树下有一个身影——还好有把刀收起来,就算现在时间很早,不过果然公园里还是会有人啊。尤莲在快要经过的时候点点头作为招呼。虽然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会不会觉得奇怪,不过遇到了还是打个招呼吧。
“这位少年,请等一下。”
在尤莲刚刚跑过那棵树的时候,树下的身影发出了声音。那是个女性的声音,和清晨的雾气一样平稳又冷淡。尤莲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还是看不太清对方的面孔,他又向前走了两步。
“……请问是在叫我吗?您有什么事吗?”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好像声音所表现出的,对方看上去是一名年轻的女性。不同于人类的尖尖的耳朵从白色的发间露出来。
“我遇到了一点麻烦……想请你帮助我。”对方这样说道,“我的猫现在在这棵树的树顶上,没有办法下来,你可以帮我接它下来吗?”
“啊,是这样啊,”尤莲干脆的点点头,“那就请让我试一下吧,我还蛮习惯爬树的……不过这颗树好高啊。”他抬起头来,睁大眼睛沿着树干看去。这是一棵长得很漂亮的树,树干的下端十分干净光滑,几乎没有枝杈,而直到已经让人有些看不清楚的地方,才开始像扇子一样旋转生长着长度相仿的树枝。树的外形看上去十分整齐,不知是否有被修剪过,干脆的笔直的伸向天空——然而因为晨雾的原因,看不太清树顶的位置。
“您的猫好厉害啊……一定是个爬树能手。”他喃喃地说道,女性似乎一瞬间露出了有些怪异的表情,但在尤莲转过头来的时候,她的脸孔依旧平静,甚至看不出一点在自己宠物陷入危机时的焦急。
“就请让我试试吧。”尤莲重复道,“啊,不过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嗯……虽然很冒昧,如果错了的话很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嵌合蚁吗?”
“……是的,这有什么问题吗?”女性缓缓地说道,深色的双眼盯着尤莲的眼睛。
“啊,不,没有什么问题。”尤莲干脆地说道,眨了眨眼睛,“——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呢,有一点好奇……能在这里遇到您,我也很幸运啊。”
“……”
女性沉默的看着再次转过身面对着树的尤莲。少年的目光不再转向自己的方向,而是盯着模糊的顶端。他的双腿微微屈起。轻微的踏地声响起,湿润的土地上留下一个浅坑。尤莲伸出双臂想要抓住最下面的枝干,他的指尖微微擦过——没有抓住。
“啊——这样不行吗。”他有些伤脑筋的直起身子,挠了挠头。“让我再试一下吧,姐姐,稍微等一下哦。”他这样说着,小心的脱下外套,把外套放到一旁的长椅上。尤莲再次走到树前,有些犹豫的目光扫向自己的腰后,又干脆的别过头来。尽管在山里没少爬树,但环境却不像当下这样“单纯”。尤莲放弃了借用短刀攀爬的方案,略微转过身去,后退了几步,让自己正对着树木斜后方的围墙。
哒!尤莲深吸一口气,左脚蹬出,留下了比之前更深的印记。已经开始消散的晨雾再次被他搅的有些扭曲,借助助跑,尤莲的脚踏在墙上的涂鸦上,以此为中继点折身跳向树的方向。这一次他伸出的手臂成功抓住了树枝,由于惯性,他的下半身向前甩去,借此机会,他用脚勾住了更前面的树枝,在承重的树枝发出细微的声响之前就松开双手,开始攀爬起来。
一旦有好的开始,后面的行动就顺利了很多。雾渐渐散去了,清晨的阳光从树枝间散落下来。尤莲小心的避开一只吊在树上的虫,眯着眼睛向上看去,隐约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啊,姐姐,你的猫是白色的吗?我已经看到了哦。”他大声向下汇报着,继续向上爬。白色的身影一动不动,蜷缩在靠近顶端的枝丛中。对方没有回应他,尤莲继续向上攀爬。他离得更近了,一阵高处的风吹着他的头发打向眼睛。他眯了眯眼,再次抬头盯住那个白色的身影,那个身影还是一动不动的,尤莲瞪大了眼睛。
是自己的错觉?看错了?尤莲不敢确定。他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加快了攀爬的速度。终于到达伸手就能触摸到目标的位置,尤莲小心翼翼的伸出空余的一只手来,把白色的、小小的身影揽了过来,没有任何反抗——理所当然的。
理所当然的。因为那是个猫咪布偶。
尤莲表情僵硬的单手抱着猫咪布偶,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发出了声音。
“……姐姐,不好了,你的猫变成布偶了啊——”
一阵轻柔的风吹过。这并非是自然风,尤莲扭过头,他看到应该在地面上等待的女性出现在他的眼前,巨大的翅膀遮住了阳光。她的手上拎着之前被放在长椅上的外套,小小的蛇从衣服里钻出来,紧紧地缠在衣服上。
“啊,姐姐,原来你会飞的啊…………”尤莲睁大眼睛,低声说道。扇动着翅膀的女性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
“谢谢你帮我取回我的猫。”她这样说道,伸出手来,尤莲有些僵硬的把猫咪布偶转移到了她的手上。对方接过布偶,又把尤莲的外套递给他,浅蓝色的小蛇迅速的顺着尤莲伸出的手臂爬到他的身上,在头顶上安安稳稳的缠住了。
“辛苦你了,少年。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试验……我是猎人考试的引路人,现在就带你去考场。”
+展开
『
意料之外,我就这样找到了考场的所在。起因是我的心血来潮,而这个结果是在说“日行一善必有报”吗?听上去就像▒▒▒▒……嗯,结果是好的,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哦。
话虽这样说,考试还没开始,也不能就此大意呢。
虽然我是通过回答奇怪的问题才得以拿到号码牌——066号,似乎是个不错的数字?至少它容易记忆……又偏题了。尽管我还算中意这个数字,不过就先让我把它放起来吧。在山洞中也有了一段时间,陆陆续续的有考生进入考场,我注意到似乎不只有回答问题这一个途径……而根据一些人交流的内容,即使是问答题也未必总是相似的。
我总算是知道那位小姐给出的“提示”为什么那样的长了呢。我接到的提问是女子的声音,质疑她丈夫的忠诚,这显然属于提示的后半段,而显然,在回答问题的人中,更多的是通过回答由老人的声音所问出的前半段的问题来进入考场的。如果说我所用到的部分多少还有逻辑可讲的话,那前半部分的问题这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言了,假设有人靠猜的就能答对,那运气就不只是中大奖的级别了吧?
在我前面的考生,065号,在我进入考场的时候他还在四处张望,显然他和我一样的“新鲜”。而后来听到他和其他人搭话,所透露出的信息显示他回答的是前半部分……姑且称之为第一套问题。那么,我所用到的“第二套问题”是不是一个防护措施?时间相近,如果我恰巧听到前一位考生的提问内容,即使我没有得到提示,也可以回答出那天马行空的问题,因此才使用了第二套方案?
有趣……提问人的声音不同,可以认为有两位,也可以认为只有一位,但是自从进入考场后,我也不曾看到似乎并非是考生、而是猎人协会工作人员的身影。当然,我也不曾发现什么机关,而且至少以我目前手上的工具,没有检测到相应的放音设备……猎人的领域还真是充满神秘呢。
距离考试的开始似乎还有一段时间,就像编号所显示的,也许我来得有些早了。其他的不说,食物就是一个问题。山洞里有水源,已经有口干的人喝了下去,尽管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但也不能百分之百的认为没有问题。水中有鱼,我也看到有考生将它们捕捉作为食物,但就好像水本身一样,那真的可以食用吗?背包里还剩下一些点心,那么在我真正需要这些食物之前,就让我观察一下食用者的反应吧。
话又说回来,先不管我根本不会捕鱼的技能这件事,没有灶台的情况下,我也根本想不到要怎样料理呢。
为了节省体力,就让我静静地在角落里坐下吧。
现在入场的人数,大概是……百人左右?我不清楚最近入场的考生的编号,根据一眼看过去的感觉,大概是这样吧。来参加猎人考试的一般是怎样的人?我不清楚一般而言的状况,不过这一次来讲,似乎有不少小孩子的身影……说到这里,我还没有见到那个孩子,他会来到这里吗?
现在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人呢。来参加猎人考试的人果然藏龙卧虎?尽管前面也写过,“有很多小孩子”……但年纪、外表可不能用来判断一个人的强度,这一点是可以确信的。就算是我,看上去大概也更适合坐在图书馆里,而不是蹲在这样的山洞里……啊,不过我也并不“强大”就是了。
安格斯先生担心的有道理,搞不好真的会丧命呢。
再次写下这一点,我察觉到,并非是没有惧怕,但我也确实仍旧不为我所作出的决定而后悔……前方所要面对的可能会有处理范围外的危险,但这也可以意味着趣味呢。现在我眼中能看到的有似乎一目了然的平庸之辈,也有着似乎隐藏在无害外表下的獠牙。话又说回来,既然到了这里,那是否真的有人可以被评价为“平庸”?这是个问题,即使是我……我姑且也认为,我是有着自己独有的优势呢。
考生,还有目前不曾露面的考官、猎人协会的工作人员……“真正的猎人”。他们究竟有着怎样的力量,又有什么与“常人”相比的不同之处?想到能见识到在我之前的人生中从未得见的神秘……那真是非常有趣。我十分期待,这些人究竟会出怎样的牌呢。
就让我在这里,在角落里观察、记录吧。
——话虽如此,这大概也还要告一段落,或者说,有可能会是我人生中最后一个记录呢……哈哈,就当它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吧。原本重复已知的事就不能说是我的爱好,而我又能依靠它获得什么呢?只是一个小小的余兴而已。
奋笔疾书的我已经收获了一些疑惑的目光,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啊,正好,那个孩子 』
眼睛的余光模糊的看到少年的身影,翡翠露出笑容。她把笔塞到口袋里,布满细密字迹的纸被折叠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应该是可以食用的?笔迹的部分吃进去没关系吗?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处理,不要在这种时候闹肚子就好了。
“啊,是翡翠姐姐!”
少年注意到了她的身影,向这边走来。蓝色的蛇从他外套的袖口中伸出脑袋,好像在打招呼似的。
“原来翡翠姐姐你已经到了……刚刚是在吃东西吗?”注意到翡翠吞咽的小动作,少年随口问道。“这里好大啊——从外面完全看不出这样大呢。”
“嗯,是呀。”翡翠回答道,不知道究竟是在回应哪一句话。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小袋点心,微笑着递给他。“不太好吃呢……下次可以换一个牌子。啊,倒不是说这个啦。尤莲弟弟,好久不见,你喜欢草莓口味还是咖啡口味的饼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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