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之丞在自己正对的最后一只怪物身上重重砍下一刀时,刀刃发出了不祥的响声。
被冲力和疼痛向后逼退的小怪物并没有立刻倒下,仿佛垂死挣扎似的顺势抓住了松之丞手中打刀的刀身。
锋利的钩爪用人类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道捏住了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被用钝了不少甚至产生了些许裂缝的的刀刃——毕竟迷宫中的怪物不比寻常人类或是日常练习用的道具,武器的损耗程度自然是较往日要大得多的。
然后,还不等松之丞补上最后一击,半截刀刃就这么随着清脆而可怕的声响被迫从它的主体上分离了出去,映照着火光落入了岩浆中,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怪物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它那难以形容的脸上露出了不知是不是大笑的表情,口中滴着可能是血液的色泽诡异的液体,在捏碎了松之丞手中唯一武器的同时向他挥去了另一只钩爪。
在听到一开始的声响的同时松之丞就已经发觉了大事不妙,因此毫不犹豫地放开了刀柄向后跳去,尽管如此,怪物的钩爪却意外的长,夹杂着火焰和包着同归于尽气势的一击还是够到了松之丞胸前的护甲。
“喂你没事吧?!”
另一边的战场上传来了进之助有些紧张的叫喊。
原本这次作战是由松海和蝶间林两家组成了团队来共同攻略的,只是在陌生的迷宫里面对着源源不断的敌人,能够完整地保持着队形有序地按照计划战斗只有一开始而已。
现在其他人那里是什么情况呢?松之丞并没有进之助那样注意其他地方动向的闲心,因此也没有作出回答。也许像自己一样被冲散得只能独自面对敌人,发绳不知落到了何处,长发狼狈地披散下来被汗水黏在脸上,连武器都被折断逼入绝境;也许还能两三个人抱成团游刃有余地作战。无论如何要去找其他人汇合只有等自己眼前的敌人被打到才能考虑。
幸好退得及时,护甲并没被完全贯穿,然而被撕开了的焦黑的伤痕却极大,如果没穿护甲的话这一击就有可能成为自己的致命伤。
以这护甲现在的状态,下一次再被打到就不能保证无伤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将护甲绑在身上的绳索已经伤痕累累,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因此松之丞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后,果断地扯下了快要成为累赘的护甲,在怪物发出不堪入耳的怪叫声向自己冲来的同时将其扔向了怪物的面门。
投掷的方向非常准确,怪物也没有躲闪的意思,反而迎着这个向自己飞来的武器自信地将其扯成了碎片,没有丝毫停留就继续发起冲锋。
然而它的身体却与其意愿相反地往后倒去——在钩爪挥开的一瞬间,一柄苦无从碎裂的护甲间射向了怪物正大张着的口中,刺穿了它的喉咙并就这么把它钉在了地上。
“——————”
不知是出于震惊还是单纯从生理上无法再发出声音来,怪物的嘴巴就这么张开着无言地动了几下,而随即飞来的几枚苦无让它彻底停止了动作。
松之丞抹了一把脸上已经开始影响视线的汗水,等着这最后一只被打倒的怪物融化消失后才上前回收了还能用的苦无,纳入捆在身上的小型武器带中,顺便从已经彻底报废的护甲上扯下一段绳子来重新束起了那头过长的黑发。
护甲已经没了,因此他干脆脱掉了那身在迷宫中闷热得不行的外套,露出了贴身的里衣、绑腿、以及捆在身上的无数不起眼的小型凶器。
原先厚重的装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履行在团队作战中守护同伴的职责,然而这一切从此刻的松之丞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踪影。尽管团队作战在挑战迷宫时是比较稳妥的做法,自己也是自愿站在了这个挡在前面的位置上,可毫无顾忌不择手段地单打独斗才是他的本性。
捡起断刀插回刀鞘的松之丞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作战中的其他战场,转身走向了迷宫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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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是老早之前的了。
谜之OOC。还短得可以。
但是实在没有可以拿来打卡的了!!!!!对不起金茶【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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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普通人是怎么诞生下一代的呀?」
晒着庭院里的太阳,进之助一边拉直了手臂像猫般伸着懒腰、舒展筋骨,突然抛出疑问。他看着地面上映出身后犬尾一样蓬松的发辫影子,过了片刻,才传来回答的声音。
「男女相爱,交合孕育生命,胎儿生长让女性的腹部变大,九个月后生出来,就是这样了。」安产之神打着哈欠,不满地看向对方,对不光不属于这个家、也不是可爱女孩子的人十分嫌弃,「为何问这种问题?」
「好奇嘛。」
笑了两声,少年转回头,食指像枪口支住自己下颌,「九个月可真长啊,对我们来说都快到人生的一半了——好不公平哦。」
「……那便去战斗,尽早退治大蛇就能解开诅咒,像常人般繁衍生息。」
金茶瞪了眼成天打混的少年,摇摇头,「松海一族都在为己身命运作战,汝却躲在此处伤春悲秋……不感到羞耻吗?」
「……」进之助被斥责了句,倒也没生气,只歪着头笑意不止,上下打量有着兽类特征的神明,「嗯~是怎样呢。」
没等金茶在说什么,他就岔开了话头,手搭凉棚转向艳阳高照的天空,「天气真好!在这片天空下的另一个角落,现在应该也有新生儿诞生吧……」
「……汝也想诞下子嗣吗?」
想来想去,金茶只能对进之助跳跃的话题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虽然『被诅咒之一族』无法像常人那般怀胎生子,但若是举行交神仪式也……」
「才——不呢。」
突然笑了声,少年在日头转到自己上方前就走回屋檐下,笑意有短暂无温,「那不是很残酷吗?」
绿色的猫眼对上金色,金茶哼了声,转开视线,「……无法理解汝所言。」
「彼此彼此啦。」进之助耸耸肩。
没法沟通。
他们分别在对方脸上读到这样的信息,然后擦肩而过,各自走往不同的方向。
像无法相交的直线,最终行向迥异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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