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式哥!!!!给式哥打Call!!!!!!
☆终章终于让店长友情出演了,OOC属于我(
☆桃李不言随雨意,亦知终是有晴时。(《入村》宋·方岳)
桃李不言。
男人于斗室中端坐着,华服宽袖下摆上繁复的樱花纹样在昏暗烛光的照耀下显出不合时宜的美,毕竟并非身处可以随意侃上几句的悠闲场合,他这次十分干脆利落地回应:“是,我会陪伴他、帮助他、守护他,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到那时,我就会将他带回你的身边。”
似乎是觉得还不足够,藏身于阴影中的人形又问了一遍,好像这样就能使得骨肉分离造成的不安减少些,与她契约的式神对此心领神会,他一如既往地笑起来。
“哈哈哈,当然了!当然了,我当然会实现你的愿望,我正是为此而生的,我的主人。”男人顿了顿,到底还是把进屋来时就盘旋于脑海的疑惑化为言语、脱口而出,“说起来,虽然光线不够明亮,不过你手中的那个瞧着挺眼熟的东西……也是个护身符吗?”
解释缘由并不是什么难事,物件的来历很快就明晰地为付丧神所知晓。
“是吗,从你的姊妹那里得来的,照这么说,好像也可以算得上是我的兄弟了。”九十九眨眨眼,词句从舌尖滚到咽喉,再被囫囵地咽下、坠到深处去,“恩,确实挺奇妙的,毕竟我们与人类不同,并不会与谁血脉相连。我们在拥有意识之前就是孤独的。”
机会难得,离开之前,有没有什么话要留给你的‘弟弟’呢,像是祝福之类?于是因着复杂的机缘巧合而有幸得到‘兄长’位置的付丧神便莞尔笑道:“那么,我希望他能够——”
“……派上用场……”
“我想要派上用场啊!”鹤见时江嘶吼着,“我想要为谁所用啊!这很难吗!啊?!”
付丧神的身边徘徊着不同寻常的雾霭,它们呈现紫黑的颜色,在屋檐下看不太真切,相较而言,在他身上产生的突变却是异常的明显。渐渐由虚变实的细长蛇尾和满布其上的尖锐鳞片,歪斜的镜片之下亮金的眼瞳之中扭转着愤怒与痛苦的漩涡,十指、脸颊的皮肤被其下暗自生成的层叠硬物撑起、撕裂,自伤口涌出的鲜血滴落衣物,洇染成温润湿滑的一片。
“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是这样!为什么啊!为什么只有我一事无成!只有我要受这些飞来横祸!想要保护谁却只会招来危险!想要帮助谁却什么都做不到!又不是我想要变成这样的!我从来都没有希望过变成这样啊!把我做成这种东西的是你们!唾弃我的又是你们!何等的傲慢!何等的卑鄙!啊啊啊啊啊你们这些人类啊!!!”
向来敏感的痛觉由已经污浊了的念想麻痹、停止了正常运作,因此现在看到挥展开去的手臂不复原形,不堪入目的悲凉神色这才后知后觉地攀上九十九那血淋淋的异化面孔。
“对……我没有做正确的事,我承认,可是你们……你们!!!”利爪蜷缩起来,勉力做出了握拳的动作,不断翻动的黑亮鳞片带出更多更多更多的赤红,它们接连不断地淌落、在地面聚集成腥稠的小泊,“你们明明也在做错误的事情不是吗!!!为什么只有我要受惩罚???只有我要变成这样???凭什么啊!!!”
“真的……凭什么啊……?告诉我啊……告诉我……算我求你们……”
蹒跚的步伐并不能将濒临崩溃的年轻人带到什么地方去,就算离开了满地狼藉,迎接他的也只有冰凉的、无情地夺取着他所剩无几的体温的倾盆大雨而已。
“没有醒来过就好了,没有存在过就好了,听到我这样说,你们就终于能够满足了吗?能够停止玩弄我了吗?能放过我了吗?”
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他没有得到回答,他不得不自行得出结论。
“……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就算撕扯脖颈,也只会听见鳞片之间相互碰撞发出的嚓嚓声响,事到如今,不论做什么好像都只剩下为时已晚的挫败感。
“可以恨你们吗?”
意识尚且能够控制自身行动的最后一刻,鹤见时江直视着松井的双眼,如此问道。
入行十余年,相似的境况有增无减,这份工作注定从其业者大多时候只能作为旁观者、或者得到故事的中途甚至结尾才能加入进去,毕竟每到需要清净屋闪亮登场的时刻,总是没有那么多的余裕允许他们及时且完整地了解一切来龙去脉。
如果早点发现、早点阻止,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并不是可以回答的问题。
“你是他的契约者?”大约二十出头的大阪人士赶紧伸手把另一位仁兄从地上拉起来,“我是路过的清净屋,叫我阿式就行。”“对。松井。”青年报上名号的同时反手捉住对方的腕子,语气略显急切地反问,“你是打算怎么做?要把时江祛除掉吗?”“不不不,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姑且还是要先和他好好谈谈的再说的。”当然,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算是得把人打趴在地下也要和他谈。清净屋在肚子里补完这句话,抽回手摆摆让普通人快些撤下:“总之接下来就放心地交给我这个专业的来处理吧!”“我来帮忙。”“啊?”“拜托了,请让我帮你的忙。”松井的神情是那样的严肃认真,竟让人瞧了就再说不出劝阻的话,阿式也只好点点头:“……明白了,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会叫你的,不过现在就先站远一些吧。”
解放、或者也可说是说放弃了自我的,先前几分钟还能称之为鹤见时江的九十九,此时此刻就只是杀意恶意怨怼缠身的怪物,浊化到了这般程度,已经很难从它身上找出与人类相仿的特征。它的速度很快、身手敏捷,覆盖其身的蛇鳞坚硬且尖锐,不论是攻还是守都是十分棘手的麻烦。从动作上可以看出它缺乏技巧,但即便如此,遵循本能而采取的行动在不按套路出牌的同时也确实能起到打乱节奏的奇效。
而且这雨下的也是不太妙,清净屋本来打算速战速决,搞定问题顺便借个地儿歇歇晾晾,没成想拖成了消耗战,这会儿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惹人不快不说还碍人行动,更不用提阵阵妖风,总是在关键时候糊他一脸,倒好像老天爷都站在对手那方似的。阿式抬手抹了一把眼前,恶劣环境下的战斗颇耗体力,然而怪物却毫无疲色、好整以暇地候着他的下一步。
“啊,对啊,你就是这样的付丧神来着。”阿式也顾不上雨水会不会灌进嘴里了,赶紧抓紧机会开口,“刚刚抱怨那么多,这能力不也挺好用的吗?你这不就用得挺顺的?”
“我说,虽然你好像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做不成,不过其实不是这样的吧?你其实也有帮上谁的时候吧?你看,你可是能和我有来有往地打到现在的狠角色啊,你可强了。”
“也许你不太了解,清净屋是帮助九十九和人类解决问题的职业,我会帮你的。”男人许下诺言,他收起短刀,向着怪物的方向摊开手,“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的,还记得吗,能和我说说吗?”
怪物看着他,咧开嘴,尖端分叉的舌头伸出来、又缩了回去。
下一秒,它猛然转身,攻击就从侧面袭来,蛇尾一路带起地面的瓦砾,眼见就要击中——却被什么东西挡下了。
“你要是觉得我还不够格的话。”阿式接着讲,“就和你的主人好好谈谈吧。”
从九十九的口中冲出的尖锐指责,虽说遭到了不少主观上的扭曲,但确实是毫无虚假的。在他所知道的、他所不知道的难以计数的失败背后,于暗处悄然滋生的障害直到此刻才终于掀开裹尸布。鹤见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表露地如此清晰过,他总是闭上嘴,用隐忍且苦痛的虚弱笑容将一切都敷衍过去,他从不说。
松井也从不说。
“差不多、闹够了吧。”青年稳稳握着手中雕花的长棍——他的武器——看似轻巧地将尾巴猛然拨开去,“就算是难得的任性,也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作为武术老师表现活跃是付丧神造访之前的事,他有很长时间没有拿起过棍棒了,武者的本能被琐碎的生活蒙上尘埃,也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才能重现分毫。松井重新摆好架势,异常平和地开口:“你讲了很多事,时江,我都听见了,所以你也听听我的话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可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可惜他是个格外迟钝的人,不花上从相识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就完全无法理解。
青年以棍作支撑避开对方的扑杀,而从松井介入战局开始就突然陷入了某种混乱的怪物没能及时的作出反应,被他逮住机会蹿到毫无防备的背后挨上一阵猛攻。
“时江,你要打破契约了吗?那时你说你的愿望是和自己的主人一起平静地生活下去,现在这已经不是你的愿望了吗?告诉我。”
“就算我忘记了一切,你也没有放弃过……对吧?”
“你比我懂的多,你会做账,会算数,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也比我远远更像是一个人类。”收式过后,按照常理可以再接一段棍法,但松井没有这么做,他看着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的怪物,不,九十九,稍微上前了几步,“当我终于看见你的喜怒哀乐,我却找不到它们的源头……教教我,好吗?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这么伤心?”
雨水积了几滴在年轻人的眼眶,看上去倒像是泪水了,青年在他身旁跪下来,伸手抹去它们。
“时江,看着我。”
“一起生活下去吧。”
“你的事情,我会好好照看的。”
“…………起……”
“……对不起……对不起……”
轻微的、轻微的声音,好好地借由恢复了正常的口舌发出来。
“我一直想要派上用场……能够派上用场的话,能够被人需要的话,我就不会被丢掉了……我……很害怕……一个人,会很冷……”
“……对不起……谢谢……谢谢……松井先生,非常感谢。”
说出了道谢的话语,九十九总算毫无顾虑地、开开心心地笑出来——然后,消失了。
雨声已然停下的街道上,他从水洼里拾起一个湿漉漉、脏兮兮的桃纹御守。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阿式挠挠脑袋,“正好是暴雨天,没人注意打斗的声响,损失也只有店家的门户被掀了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损失……最近挺忙的,我也是这几天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女童点了点头,再没有其他的动作,过了一会儿,见清净屋仍没有离开的意思,鸟山石缘便主动地补了一句:“这不是徒然堂的委托,报酬的话,自己去和对方商量就好。”“啊,不,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九十九,稍微有点好奇。”“那孩子的话,是咒具。”
“当然,一开始确实是普通的护符。”她缺乏感情地叙述道,“流转的过程中有人往里面塞了不好的东西,又被胡乱地使用,到店里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了。”
“不过,听你说来,像是找到了个好主人,又没有受到太多损害,花些时日就会醒的。”
徒然堂的店长闭上眼睛,喃喃道:
“——很快,就又是秋分了。”
+展开
写作大暑读作小满【【【
拖了这么久还这么短小!!!!我真的是已经不会写中文了!!!!
大概会有修改——
扑通一声跪在落面前,以头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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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的眼帘之下看见的黑暗并非空无一物。他知道面前是那低矮略微倾斜的顶,想起不知谁人踩过木板发出吱吖的声音,感觉到碎屑悉悉索索落到他的脸上或被子上。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悄悄抹去赃物的袖口上,留下朽木与灰尘的气味。
“该起来了!!!就知道睡!快点起来吃了饭,都给我出去干活去!!”
猛烈地捶门声伴随着一位老妇人的骂声传遍整间屋子,警报般刺激着神经。个室里模模糊糊有许多人影,闻声都纷纷迅速套上衣服爬起来,打开了门跑出去。
门缝间洒进的光仍是灰蓝色。他的视线追逐着那些人的背影远去,而自己只是缓缓撑起身体,犹犹豫豫地站起来。
这间孤儿院,他曾经的居所,弱肉强食的大社会中,五脏俱全的小社会。来自精神,现实的鞭挞,被赶着不许停下工作的步伐。他与众多和他一样的孩子一起经历,有的沉溺痛苦,有的变化适应。而自婴儿时期就接受如此“教育”的他,幼小的心中甚至都没来得及发育出接受感情的末梢,就已逐渐积起厚厚的茧,那些微的“感情”,几乎再无机会被触碰到。
不过这让他如期望一般变得十分能干。不存在同龄人常犯的叛逆,仅仅为了“生存”与“工作”而活——他是他饲养者的绝佳的赚钱道具。身体健壮(脚步虚浮),思绪明晰(视界摇晃),话不多说高效率完成工作(稍微两下推搡就跌倒在地),几乎失去睁眼的力气。
奇怪的接续,无数雷同的记忆中的特异点,抓住的这一天的感受似乎尤为鲜明而特别。
“没事吧?你怎么了?”
突然出现一个清晰的影子——用白色的轮廓来描述应该更为妥当。成年男性的体积,视觉和触觉上都感受到的可靠而柔和的光。
他应该是抓住了男人的大袖子。
“头晕晕的。”
“让我看看。”
蹲站着的男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有点发烧呢。我去给你拿些药吧。”
“时海先生!”
“我,今天想休息,可以吗?”
听见了希冀的话语,这一定是非常珍贵的,他仍保留的,仅存的孩子气。
“……不行。”
“今天还是不要呆在这里比较好,大概。”
男人握了握他抓住自己袖子的手,随后轻轻拍开。
“该去打工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头顶传来温柔的力道,取代了手心凉风吹过的刺痛。
“我知道了。”
睁开眼画面归为虚无的白,虚假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可是自始至终也没能从他眼中看见一张清晰的脸。他所想的……多半是那白色轮廓的男人。零零落落点缀散落在记忆的黑洞中,偶尔有一片如这天一般格外明亮,无序而自然得展开繁星闪耀的银河,如同具有生命的活力。
但那构成的本质,却并不是有生命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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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
时江看起来已经等待许久,迫不及待问道。松井缓缓摇头,莫名放慢的动作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也像是不忍看到时江对着结果的回应。
然而他那细长好看的眉还是纠在了一起,组起那最为熟悉的愁眉苦脸。“嗳…还是不行吗……我以为借返魂香的力量,一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的……”
“时江,你有没有兄弟?”
“什么???”
突然发话的松井一问问得时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重新回忆了以后,才发现。小时候我遇到过一个人,与你长得很像。但也不太一样。叫时海。”
“这……”
“我是,不知道……”
化型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孑然一身的时江,别说与自己长得像的付丧神,就是一个与自己一样没用的付丧神都没见过。况且付丧神又不如人类,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兄弟姐妹之类的,听着就觉得荒唐极了。
“噢,这样啊。”
观察了好一会儿时江奇妙的神态变化,松井依然是平平淡淡地作出反应,普普通通地示意准备离店回家。
和时江不同,他是无法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仍未察觉角色颠倒的两人,怀着各自的思绪踏入小雨夜幕中的东京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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