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安律”刚刚醒来,眼前便是熟悉的女人的脸。憔悴又显得病态的脸。在印象里是这样的,但是已经无法清晰的记起她的脸了。
“你讨厌爸爸吗?呐,安律,和妈妈一起离开这里吧。”女人用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身体,泪水跟着脸颊滑落,但是并看不出丝毫的悲伤。
[不……我不知道]我这么想到
…………
“都是因为你!!”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和那个女人!!!”男人如此怒吼着,但是我没有丝毫的感觉。
因为,这就是常态。
男人如往常一样斥骂着,拳头也如往常一样狠狠的落在了我的身上。将我打趴在地。痛楚在身上游走,未好的旧伤也被引的隐隐作痛。我忍不住的呜咽了一下
“啧”
“快点起来利索点把饭弄好。”话甩下后男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果然还是无法明白啊……]
[亲情啊,爱啊这些东西。]
[我是无法表现出来的。]
[毕竟,我只是没用的木人偶罢了。]
下一秒自己便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接着,仿佛来自深渊一般,身后不可名状的[什么东西]便将我吞噬殆尽。
…………
…………
“是梦吗…………”从梦中醒来,安律立刻明白了刚刚的是梦的这一事实。
“还真是梦到了不好的东西呢……”脑子晕乎乎的。
之后也和瑞恩有了一些谈话。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总之以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为借口掏出来了。
但是刚刚过了拐角,映入我眼帘的却是满身是血的玛姐。老实说糟糕透了。但是也不是慌张的时候,和唐奈一起为玛姐做了紧急治疗后立刻就把昏迷的她送去的医务室。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玛姐醒后,感觉样子有些怪怪的。但是在她的催促下我还是和唐奈一起离开的医务室。
………………接着,
第二天便传了玛姐去世的消息。
如果是原来的话自己大概不会有什么想法并且一如既往的笑着吧。但是现在怎么样也笑不出来了。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这样拼命的问着自己。
无数的人在前线不断的死去了,与那强大的存在在拼命的战斗着。
“诶……?!”
在使用着定位的能力到时候,发现唐奈就这么和“玛姐”一起出了临时基地。
“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但是又该怎么做呢。
“一定要没事啊,唐奈。”心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确认着唐奈的位置。
…………好在是平安回来了。
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做到了那个熟悉的位置,只是身旁少了平时那个捉弄着我们的人而已。
“欢迎回来,唐奈”思考了很久,也只是憋出了着短短的几句话。带着一点浅浅的微笑。
看着桌子上那个熟悉的平板,安律知道它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玛姐……她……”
“已经埋葬好了。”身旁的唐奈一边说着一边用沾泥土,有些红肿的手指不停的敲击着键盘。平常被玛姐打理的很好的头发也胡乱散开,沾着一些泥土。随后只听见少女用坚定的声音说着
“不能再出现玛姐那样痛苦的人了。”
“……”
“是呢。”
“我们要加油才行呢。”这么说着,自己果然也必须要打起劲来才行。
这么想着,联络线那段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毕竟安律能从过去到达现在也全是托了戊戌的福。
“安律。”
“在。”
“敌人位置和状态的确认拜托你了。”
“……了解。我会全力援助的。”这么说着,安律深吸一口气,下一秒淡紫色的瞳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接着,他所看见的是
——戊戌所处的残酷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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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al story
唐奈的人生在十几年前的末日那天才真正开始。看着父母和哥哥在酸雨中融化并被怪物吞噬,一丝渣浑都流进了下水口的时候——
“人也就是肉汤肉泥一样的东西啊。”
躲在废墟里说着这句话的唐奈,眼里是从没有过的透彻。
“想要看看,这样的‘人类’,在这个末日下存活的幸福的样子。”
怪物已经涌进了废墟大楼的一楼。唐奈在破烂的地板下看见了它们,“那么首先我要先活着才行?大概是这样。”
雨衣下,瘦小的少女,跃下废墟,在怪物横行的街道疾走着。弱小的孩子无力去打败任何一个漆黑的怪物,她只能在废墟里奔跑,靠着捡到的破烂食物苟延残喘。
两年后,她终于来到了安全区。
这不过是一场梦?确实如此,毕竟那段灰色的记忆对唐奈而言已经陌生。原本渗透口腔的水泥味和死老鼠味她也想不太起来了。现在的她饿了有饭吃,累了有床趴,对她而言也是简短的幸福——只不过人生无常。
唐奈没有后悔过。反正情报组大家一帮文弱书生也阻止不了组长,不如把后悔的时候拿来努力侦查好总部和安全区里的怪物们。
不过唐奈还是有点愧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她没帮到太刀川他们。现在在临时病房里的大家大概就是印证了自己的错误。
“克苏鲁的强大远超想象,遵从组长的指导我本想立刻提醒南方组全员撤离……非常的抱歉。
“这次的行动虽然保证了南方组没有丧失过多战力,但是nameless全体的死伤无法避免,十分的抱歉。”
就像是日常报告一样没有感情的语调,唐奈对着屏幕的荧光低头念完了脑海里的内容,“然后,晚安,组长。”
她关上了荧幕。
在来到临时基地前,还在总部的时候,唐奈看到了玛欣玲——
不,那个尸体什么也不是,不是谁,也没有意义。
怪物已经开始渗透进总部,一刻都不得浪费。“辛苦了。”唐奈说着,认为至少带走尸体才行。毕竟自杀后又被怪物吃掉也太不尊重原本的她了。医务室里还有个拖车,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但是至少想要一试。唐奈抱起这个和自己相比庞大的尸体,一把丢在拖车上,“玛姐肯定要骂我不尊重她了。”
尸体在拖车上剧烈的弹起,在走廊上疾驰。唐奈在“哐当”的车声和外部撤退的人群中准确的听清了怪物冲进总部内部的声音,快速的挑了一个小道进入了紧急出口,最终逃出了大楼。“平常前辈们也是走这里出去偷懒的吗,好厉害啊。”唐奈转头看向大楼。或许在窗边的怪物注意到了她,几目相对着——
“以前也是这样的啊。”
唐奈想起来以前还在安全区外的时候,在废墟里见到了个饿死的小孩子的尸体的时候。那时她努力背着尸体爬离废墟,在阴云下埋葬了孩子。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站起身来,自己早已被怪物围攻。它们仿佛在质问着自己。
“明明你已经看清了这个世界,为什么还要对肉泥展现怜悯呢?”
穿梭在怪物群中,挥动铁棒而逃亡,跑在废墟和酸积水间,雨衣下少女开了口。
——因为这样的“物体”创造了世界啊。
对人类抱有尊敬之意。
唐奈甚至觉得自己不是人类,长的有些相似,但是内核并不同。
安律焦急的使用着定位的能力,他很明确唐奈正在和怪物在街道区周旋,“唐奈没事吧……”他喃喃着,不安的蹭着凳脚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也就过了一会,唐奈闪现在了临时基地的入口。大家或许看到了她,又或许没有。这时候安律才感叹到这位后辈虽然弱小但是跑的也是真的快。
又过了好久,唐奈回来了。她冲着安律打了声招呼,还没等安律回过神来,她又溜出了这窄小的办公室。
现在人手极其的不足,情报组为此焦头烂额,大家也在这焦躁的静寂中对很多事情包有不满之情。在医务室的明宗看到唐奈跑过来,说了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又离开了,和这糟糕的情况格格不入。
“接下来也要加油,也请不继续牺牲下去了。”
最后的最后,唐奈还是打心底里相信着希望——大家。
“欢迎回来,唐奈,”安律看到自从搬来临时基地后就没有人坐过的座位上总算坐上了人,“你到底做什么去?马上魔物们就要总攻击——”
唐奈把手里的东西摆在桌上,“嗯,现在情报搜集很重要,我明白。”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进军,像是一如既往的日常一般。
一切过于日常了。
除了少女身后少了个人。
“……玛姐……她……”安律拿起了被唐奈丢在一旁的平板,那是他和唐奈都很熟悉的款式。
“已经埋葬好了,”沾着泥土还有些红肿的手指依旧在奏着不成曲调的音调,平常被谁打理的很好的头发也和泥草一起胡乱散开,“不能再出现玛姐那样痛苦的人了。”
唐奈感觉自己头昏昏的。键盘间她又想起了先前的梦,与克苏鲁对视的梦那种混沌和绝望几乎要压垮自己的时候,自己二十年的旅途中见过的所有的尸体仿佛在推动着自己。无论死相多么恶心残忍,无论生前是如何,唐奈只能看到人类内心里的光芒。人拥有着混沌恶心的体表——
但是其深核的希望,正是唐奈追求之物。
自己没有这种东西,所以她甘为他人付出——
“去追求希望吧,去追求人最基础的生存欲望吧——去摧毁这绝望吧。”
对着黑压压的魔物群,唐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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