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5638字
☆包含私设,二设,TRPG《魔导书大战》相关概念的终极自嗨,请满怀宽容地阅读……
小店员怒气冲冲地断了通话,这才终于发现门外站着的山崎翔平。没有料到朝闻道的年度最佳好搭档都这个点了竟然还留在原地,他直接僵住,翔平也不动弹,外头振聋发聩的城市警报疯狂催命,他们俩倒是有这个闲情逸致呆在屋里一本正经地干瞪眼——也没能真的瞪到永远。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还在读本科的学生十分突兀地蹦起来嗷了一声,捏在手里的智能机到底还是摔在了地上。山崎翔平敏锐地注意到对方的手背上凭空冒出一个印记,只可惜他的意识现在正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因此这些讯息并不能效率地组合到一起。
“嘶!学徒缄默期……不管了!!”小伙子眼里还蓄着几滴疼出来的眼泪,瞧着多多少少有点可怜巴巴的,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万分诚恳地开口:“抱歉,山崎先生,我明白你有许多问题想问,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请你立刻前去帮助朝闻先生,等保证了他的人身安全之后,我会把我能说的全告诉你。我以常青藤之芽的名义起誓。”
山崎翔平有那么点想笑。这毕竟确实有点可笑。日常作息规律得可怕,吃饭一定要保证三菜一汤,极度热衷于遛狗和烂好人,昨天夜里还在为噩梦而苦恼得几近癫狂的朝闻道,这就被一句话就给说死了?……而且,若是真的死了,现在要他去救,又算是什么说法?去救一个,死人,这太荒谬了,想不通,不明白,搞不懂。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十八到二十个小时在和现代乃至先进科技打交道的大脑,非常遗憾地在紧要关头停摆了。他看着这个其貌不扬、语出惊人的可疑家伙,最终挤出最没有建设性的一个问题:“为什么?”
对方回答得倒是很痛快:“因为我希望朝闻先生能够作为人类得到安息。”
绳结驱动器首次投入实战是2022年,初阵便是面具市遭遇极大规模怪人袭击的现场,若是查询其使用者的相关情报,就会得到鸣神夕理的名字。大难当前,十七岁的她毫不犹豫扣上Naudiz的假面,同其他骑士携手共战,想方设法保住了河谷车站的运输线。作为如此优秀战绩的报偿,此前的踪迹有如浮萍一般零落于日本各地的这位少女,得以就此在这片土地落地生根。除了假面骑士系统的数据库以外,在面具市市民个人信息,宠物救助中心数据库、以及胜城医院特别住院对象名单之中,都能查询到她的档案。大数据时代将个人的各种社会身份分门别类之后保存下来,它描述她那亚麻色的卷曲短发,她那继承自大洋彼岸的绿色眼瞳,但它不会提到她皮肤下暗自生长着的藤蔓,或是她作为一名【魔法使】的身份。
是的,鸣神夕理是一名【魔法使】,而【魔法使】……常青藤之环,是不会死的。
死亡的概念从这种存在身上被彻底地剥离开去,哪怕战甲之下的躯体伤痕累累,钢筋贯穿造成的缺损源源不断地淌出鲜血,凭借那些与【锚点】订立下的【契约】,她不会被消灭。如果有着充足的魔力做前提,她甚至能够确保自己在受到致命伤之后的数分钟内重整旗鼓,再次投入到战事之中。以英雄的定位而言,【魔法使】那近乎完美的永生不死,是一种过分有利的优势。同样也是无限接近于怪人的优势。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种超出了正常范围因而模糊不清的界限之上,鸣神夕理至少是主动选择了去站到善的一侧。
假面骑士Naudiz并不招摇,知名度不高,只会活跃在满是住民的街道,守望着属于他人的日常,所以她……可以说鸣神夕理她只是在期盼着一种平稳的生活,能够为微不足道的琐事欢笑和烦恼的自由,内心的安宁。尽管她的出生本身就已经注定了愿望只会是一个愿望。生理结构的差异也好,精神层面的错位也罢,<魔法使>再怎么努力模仿也不会成为<愚者>,她夹在两者之间,哪方都不是,哪边都去不了,一年又一年地虚度光阴——直到遇见朝闻道。
黑发的青年在春光烂漫的时节走进她的花店里,肩头挂着几片未被拂去的落英,发梢都带着芬芳的清甜。他和她对上眼,愣了一下,有点害羞地笑起来:“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落于俗套的搭讪,落于俗套的恋爱,落于俗套的喜剧。
一个她发自内心想要去拥有的故事。
“山、山崎先生!!能不能开慢一点!!”“救人要紧啊小同学,机车模式的速度是最快的,你之前不还在催我吗,用你无敌的魔法想想办法怎么样。”“我还是学徒啊!!噫!!”
语气虽是带点不加掩饰的冷漠,山崎翔平这会儿自己开自己,还是有仔细注意着不把背上勉强能算上半个的普通人甩下去。多了那么几年社会阅历的大人方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说想帮朝闻,那你自己也总得做出点行动,毕竟我对魔法一窍不通,这方面现在只有你最熟。”),愣是把小店员也给拐骗出门了。开玩笑,麻烦事儿够多了,别想逃。
大学生使狠劲抓着车把手,几乎整个人都贴到车身上去,还没安静几秒就又咋呼起来:“哎哎哎山崎先生下个路口先减速再右转!!”“咋?”“航太郎在——”
假面骑士Lycos二话不说,直接侧过车身一个漂移,展现出媲美职业的飙车水平,漂亮地停在距离金毛巡回猎犬一米开外的位置,其技术之精湛,把车背上的小伙计晃得眼冒金星。狗狗正端坐在路沿边上,嘴里叼着一个皮口袋,看到一人一车停下来,直发出呜呜的声音。
“嗷……航太郎!情况怎么样?嗯,嗯嗯,明白了。山崎先生,朝闻先生应该就在前面,和他对峙的怪人是之前袭击过鸣神小姐的Nightmare Printer,根据记录,有召唤分身进行攻击的能力,请多加小心。”“我就不吐槽你怎么一副好像能够和航太郎交流的样子了。”“很简单的,山崎先生也能做到。”“真的假的?!”“帮完朝闻先生我就教你!”“说定了!!!”
后生仔学以致用、着实可畏。不管三七二十一,山崎翔平一口咬下这个饵,正思量着是保持现状,还是切换回人形模式再乱入战斗,就看见小店员把皮口袋拿在手里,翻出一块宝石,装到航太郎的项圈上。他不由得拔高了音调:“等等,你这是干什么?你们【魔法使】连狗都不放过吗??”“我其实也不赞成这种做法……但是航太郎说想要和你们并肩作战。”
内侧刻有符文的宝石将蕴含的魔力引导至项圈之中,再经由项圈注入毛茸茸的躯体,彻底地从物理的法则中解放出来之前,妖精犬舔了舔不成熟的学徒<魔法使>发着抖的手背。
借助慌忙逃窜的人群,鸣神夕理在游乐园中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将驱动器安置在腰间。金属节扣环住腰际的下一秒,颜色各异的符文石自发地钻出皮制的口袋,漂浮到她的正前方。
“三圈,一圈,汝为宣告黄昏到来之绳结。”她选中其中一枚,握在右手里,口中念念有词,“常青藤之环拾取Ehwaz,自树上掉落。”然后,她抬起右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正因为如此,也可以说是暗含着一些恼怒:“变身。”
魔法的光辉与科技的声响相互交织,完整的一套雪白的盔甲迅速地覆盖躯干、手足,兜帽与披风围上脖颈,将俏丽的脸庞藏至面具之下。假面骑士Naudiz在名为Ehwaz的形态下,由机械强化辅助肉体本身、并加以意识形态上的概念覆写,最终展现出的,就是如神话中的人马一般的双手四足的高大姿态。她泰然自若地依次抬起后蹄和前蹄,跳上各类游乐设施的屋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怪人附近,并用足以称得上优雅的动作落到对方的面前。
[果然,来的会是你。] Nightmare Printer阴恻恻地握着画笔,[你还记得我吗?]
作为回应,两把足有半人高的半月形镰刀,满含着杀意挥斩下来。
不问对错是非,不问青红皂白,Naudiz面对怪人的态度简单粗暴,就是杀。不论对方到底抱持着怎样的想法,存在本身即是威胁的话便没有谈判的余地,只有击退一个选项。而近身战并不是Nightmare Printer的强项,于是这一划笔墨很快就倒下了,再下一划也是如此。异形的骑士收割敌人性命如同收割稻草,效率得十足冷酷,不由分说地步步逼近袭击的源头。对此,后者倒也不慌张,不断地被斩杀,不断地说着话:
[十年前][我们见过面][还记得吗][假面骑士][面具市遭遇袭击的时候][就在这里]
[就死在这里][被你害死的][人类的孩子][和泉言真][记得吗]
鸣神夕理确实记得所有被自己的战斗波及到的人,至少会是所有的<愚者>,不分男女老少,不论生死与否,但在那之中并不包括这个名字。这是一道无端的指控,与她无关的悲剧。为此,要她表示一些同情还能理解,而要她为此承担一些责备……来自主导十年前那场袭击的始作俑者之一的责备?她沉默着,挥下镰刀,然而怪人的身影却先一步化作一滩一如既往的墨迹,滴落在地面上,和其他的笔墨一起,染出向着远处的庇护所蜂拥而去的裂痕。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朝闻道结结实实地摔在墙壁上,再摔到地上,身上的铠甲因为胡乱的战斗、以及他个人的素质不足,而长时间地处于缺损大半的状态,这会儿自然也不能好好地保护他。他疼得几乎失去意识,但到底没有真的昏过去。假面骑士撑着地面、墙面,努力借着周围的一切爬起来,不论变身是否已经因为到了时限而解除,不论看起来到底有多狼狈。英雄是不能倒下的。
怪人——Nightmare Printer又一次将画笔举起来,但这次并没有直接下笔攻击:[实话说,我没想到那个假面骑士是你。]“是指Naudiz吗。”[你太弱了,和我遇到的差太多,可我又记得你的样子。那张假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哈哈……我才是……死了都不会忘。”
二月的一个周末,朝闻把用作求婚的戒指藏在玩具熊里,提前到达作为约会地点的游乐园,站在摩天轮下忐忑不安了一个小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他又并非毫无信心地就准备这样做,只是有那么一些至关重要的部分,他想要交给情绪,或是命运,顺着什么势而为,这样比较有“手感”,能够为回忆加上一种即兴的附赠价值。他一直习惯这样做。
那一天他等到的是响彻园区的警报声,逃难的人群裹挟着他,把他卷入划定出来的安全区域的同时,也把他卷入如潮水般的失控和不安。有小女孩跟父母失散了,甚至差点遭到踩踏,被他及时地扶起来抱到这里,现在正在他身边嚎啕大哭。他想了想,这多多少少确实有几分能算是他的错,于是把戒指拿出来塞进口袋,把玩具熊举在面前,挡住自己的脸。
“这座城市的英雄,假面骑士,会来帮助你的!他们会把坏人打跑,这样一来,你的爸爸妈妈就能过来找到你,你们就能一起回家了!在家里,有美~味的食物!暖~呼呼的被窝!”他熟练地捏着嗓子,用玩具熊毛茸茸的爪子小心地帮小女孩擦去眼泪,“还有我!小熊王子!所以公主殿下,不要哭啦。公主殿下,请问你愿意和小熊王子一起玩吗?”
小女孩仍在抽噎着,但她接过玩具熊,抱在怀里,哭声小了许多。朝闻道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想要夸夸她真是个坚强的孩子,手还未从发顶上离开,就有细碎的石块砸在上面。
巨大的裂缝撕开房屋的墙壁,这些理应起到保护作用的壁垒,此刻成了最为可怕的凶器。
“你毁了园区里所有的庇护所……有许多人受伤,还有一些人死去了。死去的人再也回不了家,可他们来到游乐园的时候,明明满怀着期待……我,并不是只因为我的恋人受到波及而无法原谅你,我也因为你毁灭了许多人本该平稳度过的时间而无法原谅你。”
[那又如何。是你害死那孩子的,事到如今又想讲什么大道理?]
重新听见了声音,从模糊到清晰。有钢筋与混凝土步向崩溃的响动;有烈焰盘踞在废墟上肆意妄为的动静;有呼吸声,别人的呼吸声,虚弱地吞吐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消失,并且永远不会再度响起。因此,紧接着回想起来的感觉是痛楚,如同心脏被整颗地剐出,再用滚烫的手去扯碎,溅出来的血便直接烧在皮肤上,几乎就要侵蚀入骨。意识再度接续上肉体,朝闻挣扎着咳嗽、呼吸,格外清晰地看见假面骑士Naudiz。将人们从废墟底下一一救出的英雄此刻跪在他的面前,尚不知名姓的小女孩倒在对方的怀里,手里还抱着的玩具熊沾满了灰尘。她的身上并没有许多伤口,也没有流许多的血,但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忽地,驱动器发出刺耳的啸叫,苍蓝的电流一阵阵地跑过盔甲的表面,那些构成护甲的坚不可摧的神秘物质一点点地消散了,将藏在面具下的鸣神夕理推到他的面前。她大概是不想哭的,可当她开口,温暖的水滴还是在他的脸上冲出了好几道痕迹:“对不起,阿道。”
这是十年内少有的规模庞大的恶性事件,然而,通过夕理所属的研究机关的……“努力”,正式记录中只包含了极少部分的细节。尽管死亡的结果未能避免,死亡的过程却得以遭受篡改。小女孩死于了一场交通事故,和其他许多同样消失在游乐园的孩子们一起,合乎情理地成为冰冷的统计数字之一。并非【魔法使】的朝闻道什么都做不到。鸣神夕理应背负的不应背负的责任,经此一役,全都一股脑地压到她纤弱的臂膀上。争论与审判纠缠不休,而她沉睡着,长久地睡着,不知何时才会醒来。时间无情地抛下她向前而去,使她不得不缺席守望与护卫的岗位,与此同时,普通人们如履薄冰的平稳生活还在继续。也还在遭受怪人们的威胁。
于是,朝闻道做出自己的选择。尽管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能力担负Naudiz的名号,却依然坚持将假面也扣到自己的脸上。如果鸣神夕理不能被算作英雄,那他就更不是了。他和她,或许只是在这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做着同一个梦——平凡、琐碎而安宁的梦。想要与喜欢的人一起度日,然后在天光渐暗的时刻回到家中。仅仅是如此自私而又贪婪的妄念罢了。
指尖已经失去了知觉,并不能很好地控制,他勉强将其握成拳状,视线重新落在Nightmare Printer身上:“是啊,你说得对,怎么着也不会轮到我来说这些话,我没有说这些的资格,但我……我仍要在这里阻止你,怪人。”[能做到的话就试试看吧,假面骑士。]
朝闻道向着驱动器的一侧捶下去,绳结形状的腰带扣应声变换了形状,露出弧线下潜藏的尖角。然后,他平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置于胸前,向着半空划出一个半圆。他从来没有明白过摆出这样姿势的必要性,就像他并未考虑过拯救谁是否是属于英雄的特权。
“做不到也要做啊。”他露出一个笑容,“动荡模式……变、身。”
他似乎有听到翔平的呼喊,可能还有航太郎的吠叫,花店里打杂的小店员大声地念着什么不能听懂的东西。然后是鸣神夕理,单薄的、还穿着病号服的半透明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他的眼前,满含歉意地望过来。他在她开口之前打断她。
“没关系的,夕理。就算你当初没有对我施下咒语,我也会像现在这样,特别、特别地喜欢你。”[嗯,我相信你。]“对你来说,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很痛苦吧。我这就要离开了,不能再陪在你的身边,抱歉。”[我也没关系的。那,再见了,阿道。]“要保重哦,夕理。”
假面骑士Naudiz穿回残破的铠甲,从面具的缺口中漏出来的眼睛死死盯住怪人,颜色浑浊得如同泥泞的深潭:“那么,你就先去地狱等着吧!/さあ, 先に地獄で待って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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きっときっとわかっていた,騙し合うなんて馬鹿らしいよな
ずっとずっと迷っていた,ほらね,僕等は変われない
“そうだろう?互いのせいで,今があるのに。”
总之想领个证就领了!绘师感谢铃子老师http://elfartworld.com/users/199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