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忌惮摸鱼,擅自直接关联哩
>>我的室友好可爱系列
>>顺便80一下埃家人…………(*゚∇゚)
——“总而言之,这么做应该没问题。”
碧翠丝缓缓地放下手中破破烂烂的羊皮纸。
“根据记载,接下来只要放在有阳光的地方,它就会正常长大了。嗯……然后……”
拉文德眼前一亮:“然后长出棉花糖小铃铛?”
“没错!”
“好耶!”
碧翠丝伸出右手,和拉文德轻轻击掌。两颗脑袋又兴奋地凑在一起,拱在宿舍窗台上的砖红色花盆前,两双眼睛颇为不安分地死死注视着一片寂静的泥土。
刚埋下的种子,连一点发芽的迹象都没有。
拉文德伸出软软的手指戳了戳,又扭头看碧翠丝。
“我们需要……‘催’它一下吗?”
“也许?”碧翠丝犹豫着掏出魔杖,“是‘速速长大’还是……什么来着?哦对了……”
魔杖的尖端划出一个弧度,丝带轻飘飘地拍打着碧翠丝的手背,随着一声“速速生长”,花盆内的泥土有了松动震颤的迹象。随即,未等拉文德说出什么,一颗嫩绿的草芽便破土而出,摇摇欲坠地生长、伸高起来。
“噢噢——”
碧翠丝和拉文德一起发出了惊叹的声音,她们的视线随着不断长高的植物向上移动。遮天蔽日的绿植抖擞着不断伸展开的枝叶,轻轻松松遮住了整个窗台的空档,直到碰到了天花板、又横向伸长了几条坚韧的藤蔓,才最终停下来。
寝室内的光线变暗,床头的,以及天花板正中悬挂的蜡烛都自发地点亮了。一个个圆球状的虚影投射下来——那是天花板上的藤蔓间长出的小绒球,雪白雪白,不断地摇动着根茎,一边发出铃铛般的声音,一边洒下散发出甜香味的粉末。
拉文德和碧翠丝面面相觑,很快便抓着彼此的手欢呼起来,但随即她们就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地收敛了动作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嘴。
“种出来了!但是这种植物的花粉,毒性好像很强……”“羊皮纸上是这么说的。现在它一直在晃,我们的床上都是花粉了。”
会被学院处罚吗?碧翠丝惊恐地重新举起羊皮纸,仔仔细细地在上面搜寻饲养注意事项。在找到相关内容的时候,她对着同样一脸慌张的拉文德念出了声。
“……铃铛绵绵藤,在有光的地方就会不断散播花粉……啊,这里,当它失去了光,又感受到寒冷,便会蜷缩起来进入通常的冬眠状态……拉文德,你会用类似的魔法吗?”
拉文德呆呆地摇了摇头:“我今年才三年级。”
完蛋。
碧翠丝从喉咙里发出尖细的咕噜声,她虚无地挥动着魔杖,在原地无意义地来回打转。清水如泉有用吗?或者,用她不久前从埃勒里那里学到的冰冻咒语——
“等一下,碧翠丝——!”
念出咒语的时候,碧翠丝闭上了眼睛,既没有看到拉文德突然挥动起来的双手,也没有听懂她这声呼喊所蕴含的含义。于是,随着无法继续忽视的哗啦啦声响,清澈的水柱劈头盖脸、自上而下砸在两人头上,不管是长长的卷发还是单薄的学院衬衫全都湿透黏在了自然而然开始发抖的躯体之上。碧翠丝和拉文德一起发出了悲伤的哀叹。
花粉姑且停止发散了,因为那些棉球,现在和她们两人一样蔫哒哒的。碧翠丝睁开眼睛,用飞来咒取来自己的毯子裹在拉文德身上,然后看着她露出来的脑袋,呆愣愣地说:“拉文德,你的头发现在好像海草。”
“谢、谢谢……”
拉文德露出好像哪里不对的表情,但她还是表情羞赧地裹上了碧翠丝的湿毯子,随后,在双重湿漉漉的包裹下,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碧翠丝这才反应过来。
“啊,对不起……!”她一把将湿毯子从拉文德身上又撤了下来,“我忘了这个也湿了……让我想想办法。”
速干咒语比冰冻咒语要简单一些,这回她轻巧地挥动魔杖,温暖的干燥感很快就重新回到了两人身上。黏在脸上的发丝也再次蓬松起来,拉文德乖巧地站在原地,一边等待碧翠丝将寝室恢复干爽,一边重新捡起刚刚掉在地上、同样被打湿了的羊皮纸。
“这个上面有行小字。据说……铃铛绵绵藤并非难以对付的高等级植物,”拉文德声音越来越小,“就算是放着不管,一段时间后就会因为生长周期短暂而枯死了……
“所以我们就算什么都不做也……”
“是吗?”碧翠丝回过头,爽朗地眨了眨眼睛,“如果放着不管就让它死掉的话,岂不是太可怜了?”
“但现在……”
“我们给它浇了水,它好像就明白了不能在宿舍随意撒花粉,现在已经变得很乖巧了哦。今后也能一起好好相处吧?”
拉文德愣了愣,她又抬头看了看毫无生气的绵绵球与绿色藤蔓,总觉得那上面的色彩和水分正在逐渐消退。不过,她还是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还是这样好。”
“对吧!”
——“总之,就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当碧翠丝一边喊着埃勒里的名字,一边风风火火地冲进长角水蛇的男生宿舍的时候,她正巧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埃诺拉双手抓着一本厚厚的魔咒学书籍,仿佛正使出浑身的力气,重重地往埃勒里的肚子上砸了下去。埃勒里则如同遭遇了洪水猛兽,脚步灵敏地极速后退,同时拖长了声音喊出一句“别打了啦——”,他们在寝室内你追我赶,他逃,他追,最后被碧翠丝一手抓住了一条领带,他们都插翅难飞。
“给我坐下!”
碧翠丝提高了声音,困扰地把他们扯到地毯上坐下——以一种跌跌撞撞、近乎强迫的姿态。她思索了几秒,从口袋里挑出两块狗狗饼干,给埃勒里和埃诺拉嘴里一人塞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饼干,不拿手取下来的话绝对会噎死,埃诺拉只好放下手上的书,盘腿坐在地上开始阴暗地小口啄食。
埃勒里两口吃掉了饼干,又自然而然地接过碧翠丝递给他的水。他的手指划过碧翠丝冰凉的手背,在仰头喝水之前,动作顿了顿。
“你冷吗?”他侧头看向碧翠丝,她的面颊红扑扑的,浅金的发丝拢在两侧,看起来就有种暖洋洋的感觉。碧翠丝正把手缩进衣袖里,她迅速摇了摇头,水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埃勒里五官以下的位置。
“刚刚,我和拉文德在宿舍种了一棵铃铛绵绵藤……”碧翠丝尝试冷静地叙述这件事,“但是只是稍微用了一点点生长咒——”
“巧克力味的狗饼干?”
“——只是一点点,然后藤蔓就开始——”
“碧翠丝,你知道狗吃巧克力会死吗?”
碧翠丝恼怒地扭过头,用不满的眼神注视一直插话的埃诺拉:“我知道!这个只是做成了这样的口味,不含可可粉。”
“我还以为你想害死我给埃勒里报仇呢。”埃诺拉若无其事地说,他仍然没有停下啄食饼干的动作,只是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自己面色茫然、正在喝水的室友。
埃诺拉又咬了一口味道奇异的湿润饼干:“要不我走?”
“走什么?你不喜欢碧翠丝说的故事?唔……你给我这个是什么味的?”埃勒里又扭头回去看碧翠丝,她正在整理自己的头发,似乎是觉得不满意,想重新扎成柔顺的发辫。
“猫草口味,你喜欢吗?”她的眼神移回了埃勒里的脸上,但这回埃勒里则看向了她被发丝纠缠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碧翠丝有些茫然。
她向埃诺拉投去探究的目光,埃诺拉慢吞吞地吃完剩下的部分,伸出手,理所当然地向碧翠丝讨水喝。
碧翠丝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了一杯水递给他。
在水杯从碧翠丝手中交接到埃诺拉手中的时候,埃勒里的眼神随之移动。他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刚刚张开嘴,就被埃诺拉碎碎念一般的声音打断了。
“埃勒里,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喔……”
“懂什么?”“懂什么?”
埃勒里和碧翠丝齐声发出了询问,他们的表情如出一辙,齐刷刷地看向埃诺拉。埃诺拉不知想到了什么,正在喝水的同时被呛了个正着,随即便如同垂死的病患一样猛烈地咳嗽起来。碧翠丝有些担心地朝他伸出手,她白皙的手心中央躺着一块深色的片状物,埃诺拉艰难地朝那边看过去,同时发出断断续续的疑问。
“这个是、是什么……咳咳……”
埃勒里挑起了眉头,而碧翠丝则担忧地将那玩意塞到了埃诺拉的手里。
“是止咳糖浆味的饼干,你看起来很需要。”她诚恳地说道。
——
事后。
“对了,碧翠丝,你的水是哪里来的?”
“啊刚刚在寝室接的……”
“寝室?”
“嗯……啊!你们是不是喝下去了?!(・▽・〃)”
“是啊……”“是啊……”
…………
+展开这是在我们作为交换学生前往英国(霍格沃茨)之前的一个假期中发生的事。
我的父母照旧忙于工作,我的暑假(?)也照旧得和阿努比斯一起过。但是,自从与露西开始交往后,假期活动的参与者增加,项目也就必须作出改进。鉴于露西曾经因为误入野林而遭到兽类攻击,留下了无法消除的创伤;尽管其本人表示并不在意,我刻意避免让她一同在户外夜宿。因此,我们成为图书馆和电影院的常客。
我曾听闻有(伊法魔尼)校友在假期摆摊、勤工俭学的传闻,却不料竟然是在(好莱坞)这里见到了实况。在这个过于晴朗的下午,我和露西走出电影院。阿努比斯在我们后头慢腾腾地跟着,舌头耷在自己的下巴上。
燥热的天气十分难熬,不仅仅对犬科动物而言。我们在冰饮小车前停下了脚步。我蹲下来,把铝壶里的最后一点儿水倒在手掌上,让阿努比斯喝完。这时,我听见露西发出惊讶的声音:“真的是你,碧翠丝!”
大概是她认识的“麻鸡”朋友吧——这么想着的我轻轻地摸了摸阿努比斯的头顶,并且毫无防备地转过身去。“两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劳驾。”我一边说,一边从裤兜里掏出钱夹。小小的露西在夹层里(的照片上)朝我露出腼腆的微笑,异色的双眼像星星似的忽闪忽闪。
“一不小心就看得入迷了啊,安德鲁同学。”在这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一个一望即知不是巧克力味的甜筒冰淇淋被举到我的眼前。“巧克力味的太受欢迎,已经卖光了。所以这个随机口味的就不收你们的钱——嘘,千万别让那边的‘麻鸡’小子发现!”
在收起钱夹、接过那个透露着神秘气息的冰淇淋之后,我才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这位过于年轻的售货员。与露西相比,她显得更为外向,金色的长发用印花丝带扎成了双马尾,中间还插着许多小朵的野花。大概是出于职业需要,她穿着一套浅蓝色的制服,裙子堪堪遮住膝盖——我倒是无所谓,但恐怕这身行头是很难让她所指的那什么街头小子(们)不注意的。
“虽然不在同个学院,我们姑且还是有同教室上课的时候。你表现得这么陌生,可真让人伤心。”售货员少女指着胸前的名牌。“碧翠丝·雪莱。想起来了吗?”
“你与《弗兰肯斯坦》的作者有血缘关系吗,女士?”我平静地问。
“没有。”另一个人替她回答道。我循声望去,只见埃勒里·杜宾——我的一位同班同学出现在冰饮摊的另一头。小车上的各种丝带和花朵遮住了他——这可不容易,毕竟他比我还高呢。“你好啊,安德鲁。”他说,从身后的橡木座椅上把一只小而肥的黄猫抱起来。我不由得注意到,他头上粘着几片白色的花瓣。
碧翠丝把她的名牌翻过来,我看见那名牌的背面是用混合着闪亮粉末的墨水所画的一个戈尔迪之结。接着,她比划了一个小幅度的拉弓姿势。这让我终于模糊地意识到,她就是传闻中的那位摆摊校友——地精学院的。
“卖给其他人得要双倍的价钱,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碧翠丝重新转入五颜六色的摊位装饰之中,而我默默地试图回忆起我是何时说过这话。当她再度起身时,手里拎着一个纸袋。“我自己做的宠物饼干。”
阿努比斯在我的腿边发出兴奋的喘息。向露西示意之后,我领着它走开,把纸袋撕开来放在路边的长椅上。在阿努比斯开始大快朵颐之际,我才落座,对我手里的冰淇淋舔了第一下。
好像有一颗草莓在我的舌尖跳起了踢踏舞,汽水泡沫一簇一簇地炸开,一种微微的痒意从舌根逐渐蔓延到上颚。“草莓炸弹啊,这是。”我在露西好奇的目光中主动解释道。“似乎是在奶油中加入了果味汽水。”
“唔,我的是坚果味的。安德鲁要试试吗?”
只注视着我的露西。我的露西。
我想我一定又为此而呆住了,因为阿努比斯忽然把头搁到我的膝盖上。露西紧张地移开了冰淇淋,以防被阿努比斯吃下去——人类的食品并不适合它。
不过,比起试味,我更想知道这味是怎么选的,于是我就这么问了出来。埃勒里指着立在一旁的彩色转盘,然后我们沉默地读着转盘上的字:止咳药水、黄油猫草、……最后,我找到了“甜莓汽水”和“开心果”。
“是你(们)从拉斯维加斯学来的玩法吗?”我提了一个直觉性的问题。碧翠丝(竟然)点了点头,埃勒里露出惊疑的表情。
可能是为了缓解现场略显尴尬的氛围,露西开始与碧翠丝聊起将于不久后举行的校际交换项目一事。这不可避免地涉及了碧翠丝在经济上所存在的窘境,但是碧翠丝仍然保持乐观的态度。“生意好的话,再过半个月就能攒够钱了。”
“好,很有精神。”只是……我瞥见埃勒里疲惫的眼神。他们得在这站个一整天,并将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每日如此。
接下来她们似乎还讨论了我们刚看的电影剧情——基本上是露西在说,因为碧翠丝显然没有花钱去看。在那之后,我们与碧翠丝作别。
“你觉得碧翠丝能成行吗?”在Musso and Frank Grill等待晚餐的时候,露西小声地问。
“最近的天气特别适合卖冰淇淋。”我摸了摸她的头顶,笃定地说。
“……你怎么露出了好像在摸阿努比斯的表情?”
“啊这……”
我明白露西是在说笑,但我无法拒绝跟从她的节奏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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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玛丽·雪莱(Mary Shelley,1797年8月30日—1851年2月1日)因其1818年创作了文学史上第一部科幻小说《弗兰肯斯坦》(或译《科学怪人》),而被誉为科幻之母。
Musso and Frank Grill 1919年开业,位于好莱坞大道6667号。
+展开>>996间隙摸鱼。
>>和安德鲁中之人合作的互动剧情,详情和具体剧情可以看那边(?)
>>擅自关联哩!总之就这样!
>>一些假期卖冰淇淋的事。下次在摸,我还敢摸,反正xx出差了……
“领口自然是要V字型,再往下一英寸。”
碧翠丝对着镜子解开了一颗纽扣。
“裙子也太长了,再往上两英寸更好。”
重新卷了卷布料,红色的裙摆往上缩短了一截。
“白色的吊带丝袜比较好看吧?”
袜子拉到大腿,扣上吊带的搭扣,轻薄过头的布料和紧绷绷的质感让她不自在地往后退了几步。
瑞德·雪莱懒洋洋地上下打量自己的姐姐,显出几分满意的神色,傲慢地点了点头。
“对对。就是这样,毕竟是好莱坞嘛!”
“可、可是……”碧翠丝犹疑着用手遮住几乎要完全裸露在外的胸脯,“我只是去卖冰淇淋……”
“听我的没错!”
瑞德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他年纪不大,但是说起话来,却已经有了不容拒绝的气势。碧翠丝又往后缩了一步,她左右望了望,看到了墙上贴着的黑白电影海报,那上面映着的女人搔首弄姿地裸露出雪白的肩膀、胸脯和大腿,这似乎就是演艺公司的常态。
爸爸的公司也是这样,所以,瑞德说得没错。想要赚钱的话只能这样……
碧翠丝稍微放松下来,她说了一句“好吧”,然后又有些不确定地问:“我现在就要出去了,这样真的可以吗?”
“都说了,这样准没错!”瑞德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我会叫我所有的同学来买你的冰淇淋的,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碧翠丝回答不出来,瑞德平常留在家里陪伴着父亲和母亲,对于好莱坞最喜欢的风格,他当然比自己更有了解。他选的衣服确实很好看,只是她还是稍微有点不习惯,这是她第一次穿布料那么少的衣服出门。
但是,好吧,只是去卖冰淇淋而已。
碧翠丝深吸一口气,神色坚定起来,打开了通往外界的大门。
——“碧翠丝,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埃勒里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面色通红地提高了声音叫了起来。碧翠丝不明白他是怎么了,那声音尖得都有了破音的迹象,难道这条裙子穿在她身上,竟然丑到连埃勒里都吓坏了胆吗?
她刚想说什么,朝埃勒里走近几步,埃勒里便不停地后退,一步也没让她接近。碧翠丝于是竖起了眉头,她索性往前一扑,双手抱住埃勒里的手臂,整个人的重量压上去让他一步也走不了。
“你躲着我做什么!”
“没、没没没……你先、先放开……”
埃勒里发出了惊恐万分的声音,他没被控制住的手慌乱地想推开碧翠丝,又想去拽自己的衣服,似乎是想要遮挡什么,窘迫得无地自容。那双始终没精打采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下移,又在触及到什么的时候飞快上移,残留下几分心虚的虚影
碧翠丝狐疑地看着他。
“这套裙子,我穿着真的那么丑吗?”
埃勒里愣了愣,随即他便点了点头。
“是的,”他努力地回答,“不好看,所以,换一件吧。我给你选……”
“真的?”
“真的。我给你选。”
“好吧。”碧翠丝放松下来,她松开埃勒里的手,面色有些赧然地低下头,“我也不习惯,有点冷……”
温暖的羊毛很快落到了肩膀上,埃勒里把外套脱了下来,略显强硬地让碧翠丝穿上。
“先穿我的。呃,换一件普通的吧……对了,还有冰淇淋的口味你决定了吗?”
“几乎……”
碧翠丝眨了眨眼睛,“比起这个,你的裤子怎么了?”
“什么?”
“里面放了什么吗?凸起来……”
“啊你不要看————啧。”
…………
最后敲定的口味是由瑞德和埃勒里一起选的。瑞德将自己的意见单方面塞给了碧翠丝,而埃勒里又在采购材料时替碧翠丝选择了更容易受欢迎的类型。也许吧,天知道麻鸡的口味是不是和巫师一样。
他们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因为碧翠丝忘了替他们相互引荐而未曾谋面,也从未有过交流。但是碧翠丝谁都不想拒绝,她最终决定同时采纳了两个人的提议,并且认定这是一件极为正常且非常棒的事情——至少她并不觉得止咳药水口味冰淇淋和黄油猫草冰淇淋放在一起有哪里奇怪。
埃勒里对着放进冰淇淋车的成品沉默了半晌。
碧翠丝手工制作的彩色转盘立在一旁,上色是颇有她风格的红蓝白,加上些许不合时宜的粉色作为点缀。歪歪扭扭的圆盘上,有三分之一的部分写着“止咳药水”,埃勒里偷偷从袖子里拿出墨水笔,将那些混合了亮粉的字母与“香草奶油啤酒”进行了交换。
虽然改完有点丑,奈何魔杖在假期上交给了学校,只能使用如此粗暴的麻鸡方法。
碧翠丝在他身后忙忙碌碌,她还给自己准备了一个麻鸡售货员风格的姓名胸牌,别在紧绷绷的制服布料上,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怎么样?埃勒里,有人来买冰淇淋了吗?”
摆弄转盘的声音不可避免地惊动了碧翠丝。她兴奋地转过身,一把抓住埃勒里毫无干劲的手臂。被束起的金色发丝跃动起来,橡木椅上蹲着的枫糖饼干伸出爪子晃了晃,心满意足地将那些具现化的阳光勾在了指甲上。
“埃……等、等等一下,好疼,枫糖饼干……”
埃勒里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替她把小猫咪抱了起来。
“除了早上的,现在还没有客人……你看,带枫糖饼干出来就会变成这样。”
“但是她单独在家的话,很孤单嘛……”碧翠丝眨了眨眼睛,她整理好从小猫咪爪子拯救下来的头发,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把迷你猫饼干,用手捧到枫糖饼干的鼻尖前——这是她自己亲手制作的,颇受各类小动物欢迎。
枫糖饼干被食物的气味吸引,暂时对她的头发失去了兴趣。他们一同把枫糖饼干和她的食物饼干放回橡木椅上,重新回到无人光顾的冰淇淋摊位。
远处的电影院正巧到了散场时间,此时正是售卖冰淇淋的好时机。碧翠丝热切地转着眼珠子,嗓子里开始哼唱一些意味不明的曲调。
“白兔到了森林中~♫切开橡树和女巫~♬蜜糖甜蜜如人生~♪哼哼~”
埃勒里眼尖地注意到似乎有颇为眼熟的人影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有客人了。”
“咦?”碧翠丝停下哼唱,她双手撑在小推车上,倾身张望了片刻,又转向埃勒里用指尖抓住他的衣角,“好像是学校的同学。你替我打了广告吗?”
“那倒没有……”埃勒里嘟哝道,“但是你很缺钱这件事好像大家都知道了……”
他露出一副想要离开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一言不发地开始替碧翠丝整理小推车上打好的蝴蝶结。当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声音在近处响起的时候,他正巧给绑在上面的白蔷薇花加了几滴闪闪发光的露水——用麻鸡胶水做的。
“真的是你,碧翠丝!”
“两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劳驾。”
碧翠丝的头发再次因为兴奋的动作而跃动起来。她打开装有冰淇淋的小冰柜,在若有若无扑过来的冷气包围下,开始熟练地挖冰淇淋球。
埃勒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沉思:巧克力的冰淇淋在上午就卖完了,她把什么递给了别人?
碧翠丝正因为被相熟的同学遗忘而露出悲伤的神色。她的眉头耷拉了下来,嘴角却还故作精神地上扬着。只是要她恢复精神也很快,对方从她手上拿走了由手工脆筒所装载、形状完美的冰淇淋球,停顿了片刻,就开始询问她和英国女作家的亲缘关系。
那当然是没有的,如果有的话,此刻她就不太可能站在贝弗利大街的街口售卖廉价手工冰淇淋了。
埃勒里替她做出了回答,随即又沉默地抱起枫糖饼干,让被猫咪占据的橡木椅空置下来。即使晒了一整个早上的太阳,碧翠丝还是精神百倍,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坐下来休息过。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碧翠丝旁边。碧翠丝仰起头,微微侧过来,朝他习以为常地露出幅度扩大的笑容。那很好,只是非常可惜,她没有看懂他的暗示。
碧翠丝回过头,继续神采飞扬地和突然现身麻鸡电影院的安德鲁以及露西聊天——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熟稔起来的?或许是因为同样参加了校际交流活动,又或许是因为,某种令碧翠丝向往的气氛,此刻正在露西和安德鲁之间如棉花糖般膨化扩散。
碧翠丝心里涌现出了一种不甚清明的羡慕,因为埃勒里是绝不可能像那样看着自己的。但是,“那样”,又是什么样?
当安德鲁和露西的视线相对的时候,碧翠丝作为旁观者,仿佛在一瞬间听到了麻鸡大教堂震耳欲聋的钟声。她甚至忘记了回答安德鲁关于口味选择的疑问,手上握着冰淇淋勺,发起呆来,于是这一次又是埃勒里替她回答的。
埃勒里不知道瑞德在这其中发挥的作用,关于止咳糖浆口味的由来,最终被归咎于碧翠丝自己的奇思妙想。
碧翠丝愣了愣,干脆迅速地点了点头。她总有一些理由,没办法直接告诉埃勒里关于瑞德的事情。
为了和平。
她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埃勒里似乎很容易对她的家人生气。如果大家都能和平共处就好了,在晴朗的日子,本该所有人一起去开满鲜花的郊外野餐。
然后,当她把亲手切开的蜜糖饼递给埃勒里的时候,埃勒里就会像安德鲁看着露西那样,回头看着她。
——自然是不可能的。
在那之后,他们在贝利弗大道分别了。安德鲁和露西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碧翠丝则要在这里继续站到夜晚,直到推车内的冰淇淋卖完为止。
她很需要钱,方才露西问及前往霍格沃茨交流学习的事,她自然而然地吐露出来此前计算过的数字。不过是再卖两星期的冰淇淋,说出口的时候,真是轻松得不行。
也许吧,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就像一团小小的、轻飘飘的气泡,暴露在空气里的同时,就被她沾着融化奶油的指尖戳破了。
埃勒里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柔软的织物带着他身上干净的气味,有种毛茸茸的触感,将碧翠丝一整个地包裹起来。
他的外套太长了。
“埃勒里,你说,”碧翠丝若有所思地抓着交叠在胸口的衣领,“安德鲁和露西,以后应该会结婚的吧?”
“结婚?”
“是啊……一般来说,毕业后就会很快结婚的吧?”
“嗯……”
埃勒里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他的视线从碧翠丝脸上匆忙扫过,最后定定地停在了电影院门口的海报上。碧翠丝没有等他回头,她一边检查冰淇淋的库存,一边继续说话。
“我也好想赶快找个有钱人结婚啊,如果对方很有钱的话,就不用再打工了。如果能找到的话一毕业就结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在看什么,埃勒里?”
“电影海报,刚刚安德鲁他们看的……”
碧翠丝顿了顿,她的关注点似乎被转向了别的地方,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什么?是谁主演的?”
“不知道……”埃勒里讷讷地说,“我没有看清。”
他不自觉地摩挲起怀里柔软的枫糖饼干,枫糖饼干用肉垫推不开他的手,随后便低下头,恶狠狠地用力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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