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曲:DRRR!! Trust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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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了和朋友们企划的孩子以及本篇→IF篇的转变,很享受画出小孩子和痛苦线路的差异,实在是太1了
校园老公,老公老公1!
4917
(一)
“什么呀,这个事还在传啊。”
宿舍的房间被笑声和吵嚷声填满,布雷恩·莫顿的声音又总是不紧不慢,凯特利·艾伦不得不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才能分辨出他一张一合的嘴里发出的声音究竟组成了什么句子。
“你知道这个?”一只肤色略深的手朝凯特利伸过来,凯特利握住它却不能帮助它的主人脱离苦海,于是坐在地板上的尤拉只能继续一边发出哀嚎一边忍耐寝室里的嘲笑和布雷恩的报复,她的紫粉相间的短发被分到两边,各从鬓角伸出一条麻花辫,布雷恩正把这两条麻花辫和剩下的头发一起扎进两个羊角辫里。
“妈的,麦克·布索里你个傻逼能不能别笑了!!”要不是头发被布雷恩拽着凯特利感觉尤拉随时能冲上去把自己正在哈哈大笑的室友踹出窗外。
“不是挺好看的吗!我认为可以继续保持。”麦克甚至拍了拍手。
“你——”
“别乱动!扎歪了!”布雷恩按在尤拉头顶的手像按下了什么开关,她登时闭紧嘴巴悲惨地坐在地板上等布雷恩把橡皮筋在头发上绑紧,“知道啊,”布雷恩接着说,“毕竟当年就是我传出去的。”
“你传出去什么?”麦克问。
“在说去年我带一年级回宿舍时候的事,”布雷恩“啪”地一声把他拨弄尤拉头发的手拍开,“那些小东西不听话,我就稍微吓唬他们一下嘛,比如说——那些开了个洞的楼梯会吃人啦,之类的。”
“噫,恶心。”尤拉的五官几乎都要拧到一起,她伸出舌头做出作呕的表情。
“如果是对我本人的评价那我谢谢你。”皮筋在尤拉的头发上扎紧,布雷恩捋了两把她的辫子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成果,最后他拍了下尤拉的肩膀,“弄完了,给我消失。”
“啊——你给我等着!!”最后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顶着两条活泼的小羊角辫带着一串尖叫蹭地窜出了宿舍的房门,留下了走廊里些微疑惑的议论声,布雷恩抬起魔杖划过一道横线,关上的房门将议论声隔绝在外。
但是刚才的话题还没有结束,显然他模棱两可的回答没有解决凯特利的疑惑,“你和他们说了以后他们信了吗?”
“信了吧,我看好多人马上都乖乖闭嘴了。”这会儿布雷恩终于有空对付他被尤拉糟蹋过的头发——凌乱的发丝和发带纠缠得难分难解,凯特利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能在不借助任何工具也在不伤到头发的情况下将它们分开,可是剪刀放到哪里来着?
“所以这都是你编的吧,楼梯吃人……什么的,”麦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他的床上,声音从房间另一边摇摇晃晃地飘来,他怀里的树懒懒洋洋地趴在他的肩上,缓慢地伸出舌头把他红色的发梢卷进嘴里,“都不是真的吧?”
“是啊,虽然为了提高故事的可信度我添加了‘一点’细节。像是某个不存在的倒霉蛋的腿被楼梯吃掉以后第二天挂在了某条走廊的天花板上……”
“噫!够恶心的!”
“如果是对我本人的评价我已经听过了,谢谢。”
“你只编了这一个吗?”凯特利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上,布雷恩的指尖正在把头发从和发带之间的缝隙里扯出来,他的眉头紧皱,看起来这场对头发的解救并不顺利,“没有再说过别的?”
“今天凯特利小朋友想要开深夜恐怖故事会吗?”
“不要吧!”看到另外两个室友都转过头来麦克立刻降低音量,身体往后缩了缩,双手故作轻松地拍打着膝盖,他的视线悄悄飘向布雷恩床头柜上散发着橘色灯光的台灯,那里是寝室里还亮着的唯一的光源,凯特利和布雷恩的影子被灯光拉长从墙壁延伸至天花板,“我是说这么晚还聊这些不利于身心健康……”
尽管布雷恩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他的头发上,但他还是发出了一声看似意味深长的鼻音,凯特利猜他还在对刚才麦克说的那句恶心耿耿于怀。
“所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但布雷恩却没有在这件事上死缠烂打,凯特利仿佛听见麦克松了口气的声音,“我还以为康纳尔辟过谣之后就没人信了。”
“上课的时候好像是几个斯莱特林的家伙说的,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斯莱特林啊,那种湖底的宿舍才容易出事故吧。”
“为什么?”
“麻瓜的小说里不是经常会有往湖里抛尸的情节吗,加上湖底有很多平时湖面看不到的东西,战争时期霍格沃茨还死过人……”
“二位,这个话题还没有结束吗?”
这会儿布雷恩终于把发带和头发从彼此的纠缠里解放出来,他抓了抓刚才被拽痛的头皮,将发带塞到枕头底下,“既然你这么不想加入这个话题就当睡前故事听听好了。”
“这玩意儿听完了还能好好睡觉吗!”紧接着麦克干咳一声,“我不是说故事有什么问题,就是大家有没有想过在霍格沃茨这些……奇思妙想很有可能是真的?”
“你害怕。”
“我没有啊!你看我像是害怕的样子吗!我只是担心这是否对斯莱特林的同学来说有些不礼貌……”
“是吗,你们打魁地奇把游走球往斯莱特林们的脸上砸的时候也会觉得不礼貌吗?”
麦克把怀里的树懒放到平时它抱着的木架上,扯过毛巾擦了擦头发,而后朝着布雷恩这边走来,他一条腿跪在床上另一腿在地面支撑着把布雷恩的肩膀扳过来,“布雷恩。”他的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干嘛?”布雷恩缩起肩膀仰了仰头,看得出来他正竭力同麦克拉开距离,这个社交距离对他来说有些过近。
“如果我刚才说的话冒犯到了你那我现在道歉……的话,还来得及吗?”最后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些哭腔。
“你还是想想你坐哪听吧。”
“麦克可以坐我这儿!”他往左手边挪了挪给即将加入的室友腾出一个位置,尽管这都并非出自这位可怜室友的自愿。
“那我们可以早点结束吗?”他在凯特利的床上坐下,在仔细观察过二人的距离后他悄悄把自己的位置挪得离他的室友远了点。
“库特纳教授不是说过吗,‘命运会把人们指引到合适的时间’……”
“拉倒吧,说得跟你去上过占卜课一样……”在对方称不上友善的目光中麦克及时闭上了嘴,虽然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帮他避免一些可能会让他做噩梦的未来,但至少控制着故事会时长的那位看起来没有更加生气。
布雷恩身后的灯台仍在兢兢业业地履行着身为光源的职责,灯光照亮了房间内三个学生的身影,透过窗户投入外面的温暖火光被深沉的夜色吞没。在格兰芬多尖顶的塔楼上银色的满月仿佛触手可及。
(二)
满月倒映在黑湖平静的湖面上,却穿不透更深的湖水,被黑暗填满的湖底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暗流,他行走在无人的走廊里,水中细小的气泡被水流声裹挟着随着流动的湖水从窗外快速地飘过,深夜的走廊连墙壁上的灯台也陷入沉睡,肖像们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但无人因此惊醒。
这条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也没有人来到这里,只有他一人不知要走到哪去,直到窗外的声响挽留了他的脚步。
有人在外面窃窃私语。
他靠近窗边,玻璃上的冰冷通过他的手掌扩散到他的全身,但他仍不受控制地将耳朵贴近这扇窗户。寒冷使他全身汗毛直立,湖底的水流变得愈发汹涌。
“有人吗?”这声音并不像是从遥远的地方空洞地传来,而是穿过涌动的水声与窗户的缝隙爬进他的耳中,他的耳道里有些发痒。
但他分辨不出这声音性别为何,听起来像是某种动物,“你是谁?”他问道。
“我正在寻找……”
“什么?”
“我永远失去的一部分……”
“……我不明白。”
“帮我,我遗失了——”
“你丢了什么?”
“咚!”
玻璃上剧烈的震荡声回答了他,他从窗前跳开,忽然意识到窗外是暗流汹涌的湖水。他扭头望向走廊的前方,被淹没在湖底的黑暗仍然一眼望不到尽头,但是那声音却已经钻出水流潜进这片黑暗,在他的耳中爬行。
有人吗?
“是的,我在这儿。”
房间里的声音回应道,但是从门口只能看到漆黑的窗户与右边正对着房间内部的镜面,镜子中男人的背影坐在桌前,烛光将男人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男人再次对他发出邀请。熟悉的声音越过房间传至他的耳中。
“来喝杯茶吧,我们好久没一起喝过茶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休息的时间,我们应该休息了。”
他仍然站在门口,从远离门口的烛台上跃动的小小火焰散发出的光芒传递过来时已经所剩无几,他模糊的影子被困在挤出门口蔓延在走廊另一边的墙壁的微弱灯光中,走廊里一片漆黑,没有学生,没有肖像,没有任何声音。
“休息?”
“是啊,休息。你不累吗?”
“你累了吗?”
“所以我现在坐在这儿。”
瓷器碰撞的声音结束了他的话语,镜子里的男人仍然没有回头。猫跳上男人的肩头,火焰立刻随之大幅度地跃动摇晃,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墙壁上男人的影子变得朦胧不清,那被厚实皮毛包裹的柔软身躯绕过男人的脖颈。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他问
“为什么是我离开,而不是你过来呢?”
“去哪里?”
“或许不是我的身边。”镜子中男人的背影站起身,火焰挣扎得更厉害了,所有灯火下的影子几乎完全消失,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几乎要划破他的鼓膜,男人已经拿起椅背上的斗篷。
他在椅子与地板的尖叫声中迈开脚步,“等等我。”他的呼唤与鞋底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当他的身体完全进入房间时摇摆的烛火终于噗地一声熄灭。
背后坚硬冰冷的墙壁拦住他的退路。
“有人吗?”
他的问题被寂静而毫无生气的黑暗吞没。
墙壁上的火光下老鼠在四处爬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它那尖细的吻中“叽叽”的叫声一刻不停地响起。老鼠爬过他的脚面,他弯下腰轻易捉住了那毛绒绒的生物。
光秃秃的细长尾巴从他合拢的手掌间的缝隙垂下,他感觉到温热而黏腻的液体在自己的掌心汇集流淌,从指缝间滴落。从地板上传来细微的声响,液体砸在地面的声音。
当他张开手掌,灰黑色的皮毛被鲜红色缠绕包裹,小小的头颅上一只眼睛不翼而飞。老鼠血肉模糊的尸体从他颤抖的手上滑落,扭动着向前爬行,地板上蜿蜒的血迹消失在一面镜子前。镜子里的身影模糊不清,但地面的血迹仍在朝镜子的更深处蔓延。
钟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我在这儿。”
它的声音在六次钟声后响起,脚步悄无声息,但他看得见它的动作与身影,火光染红它的脸庞与身体。它越来越近。他似乎认识它,然而当他转过身,他的身后只有向上的楼梯与空无一物的地板。
“我一直在。”镜子中的身影站在他身后,血迹在它的脚下被火光照亮,好像一条正在燃烧的小径。
“你是谁?”他问。
“倒影。被寻求的过去。”它说。
“我不知道……”
“你在哪?”
“……我在哪?”
他抬起手伸向镜子上那未知的身影的位置,沾着血色的指尖与镜中的倒影相碰时来自对面的温暖通过接触的皮肤传递过来,血液填满他皮肤上的纹路,镜中的他眼球转动。
“我在哪?”
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仍在响起,老鼠还在到处爬行,用发达的门齿四处啃食,镜子中的血迹开始泛滥,老鼠的尸体躺在那人的掌心,血迹在它的衣角晕染。他的手被扣住,手背与手掌上陌生的体温与湿黏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甩开对方,镜像咧开嘴,他看到自己的脸上浮现的笑容,他转过身,身后的一切照旧,楼梯,地板,血迹,跳跃的火焰,老鼠的尸体。
他冲向楼梯却在第一级台阶一脚踩空。
天花板上的人腿从截面滴出的血在地板上碎裂。他的身体在滴答声里悬空,坠落,而他也即将——
“我接住他了!!”
凯特利猛地睁开眼睛,他额前的头发因为冷汗都粘在他的额头和脸上,模糊的光让房间变得一片灰白,也让他能看清眼前从床边探出的布雷恩,他看起来似乎松了口气,直到那只手向他伸来凯特利才发现自己的头正在被趴在地上的麦克托着,而他的双腿仍搭在床上,看来刚才他的脑袋险些和地板发生一次激烈的碰撞。
“接得不错。”布雷恩一边把凯特利拉回床上一边对麦克说。
“吓死我了!!”麦克却没他那么镇定,他脸色煞白,气喘吁吁,看起来活像是刚打完一场惊心动魄的魁地奇,他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我就说别讲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小子刚才又是说梦话又是来回打滚,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就摔成傻子了!”
“我做噩梦了?”断断续续的片段从他的大脑中划过,转眼间和流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抓抓头发,“我不太记得了。”
“不然你看麦克像是会六点就起床的人吗?”
“什么意思啊!”
“原来才六点啊……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
“也差不多该起床了,”他的头顶被布雷恩摸了摸,“我等下就去洗漱了,你再睡会儿?”
“不了,我也起床吧,感觉已经睡不着了。”
“好。”布雷恩转身从他的枕头下摸出发带简单把头发拢起扎上,而麦克已经从地板上捡起枕头,拖着被子回到床上躺下,“好,你们俩不睡了我正好补个觉,没人打扰我让我睡个自然醒……”
细微的声响忽然从凯特利的枕头底下传来,他抬起枕头,一只灰黑色的毛茸茸生物缩成一团,没有毛发的细长尾巴搭在床边,原来布雷恩的老鼠正在他的枕头下面打瞌睡,现在已经是它的就寝时间。
“布雷恩,你的老鼠……”
“啊!!布雷恩·莫顿你有病吧!!”
原来布雷恩拉开了窗帘,朝阳从远处的地平线升起,刺目的光芒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凯特利微微眯起眼睛。
+展开
临近傍晚时的霍格沃茨逐渐被夜幕接管,日光从其中脱身而出,昏暗开始入侵每一间无人的教室,但尚未完全落下山头的太阳仍注视着这所学校中每个角落中发生的一切,变形课教室中偷偷闯入的三个孩子的身影也被它尽收眼底。
阿尔斯通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他喉咙有点发紧,手心里全是汗。他在走廊四处张望了一番才将上半身缩回教室内,教室的木门缓缓关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没人。”他转过身,声音低到只有他身后的两名女生听得到。
“就知道这时候没人,”最先放开嗓门的是一名有着金色短发女生,她本就呈现褐色的肤色在昏暗的教室里显得更深了些,她随便找了张桌子双手一撑将屁股挪到了桌面上。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吗,尤拉?”另一个女孩的短发同样在余晖中反射着有些黯淡的金色,但是比头发更亮的是她的双眼,她看向尤拉的目光中满是好奇。
“那当然啦,诺曼,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莫顿那个傻缺大吃一惊的表情了。”尤拉从长袍的内兜里抽出魔杖。
“呃……”阿尔斯通犹豫了一下,决定最后再进行一次努力,“尤拉,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冒险了,我是说万一失败了……”
“你不是也听到那家伙怎么说的了吗,”说到这里尤拉把头发都扒拉到额前,努力收起表情耷拉着眼睛做出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嘴角抽动着翘起来,“‘哼,你这样的白痴就算在霍格沃茨留级一百年都不可能成功的’,布雷恩·莫顿那家伙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我!他知道个屁!”她一把把刘海又全拢到头顶。
“可是要是给自己变形——就像是阿尼马格斯那样的魔法很高级的,越是这么高级的魔法就越危险,教授上课都讲过的!”
在阿尔斯通身旁的诺玛的表情也变了些许,但尤拉的心思却丝毫没有改变的打算,她铁了心要给人们见识见识自己的能力。
“行了行了,等我成功了你们就什么都不会说了!诺曼,等着瞧好吧!”她挥动手里的魔杖。
图书馆里的灯亮了起来,布雷恩·莫顿合上魔药学的课本,抬起手臂向上带着身体伸了个懒腰,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将近一下午,现在他身上的每块肌肉好像刚刚睡醒一样僵硬,好在只要稍加活动就能将它们重新唤醒。
虽然有时他也会觉得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让大脑塞满东西或许没有必要,但他不敢停下来,似乎只要他稍一松懈女人的尖叫声就会紧追而上在他的脑中回荡着要将他同化。
“你要走了吗?”
他拨开额前稍长的头发捋到耳后看向左手边的座位,“快到晚餐时间了,艾伦,”凯泽海·艾伦点了点头,“当然,我得先去还书,”他将借来的书都摞成一摞,抓起椅背上的长袍套上又背起书包,最后他将书抱在怀里,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挥了挥,“先走一步。”
“再见。”
他朝图书馆更深处的区域走去,打算从里面的学科书架开始还。图书馆里的学生们也已经开始准备离开这里前往食堂,笔帽被合上或是椅子被拖动的声音开始替代翻书声在这里响起。他穿过这些声音在书架的空隙间行走,但他额前的头发些许遮挡了他的视线,他不得不反复将这些灰黑色的发丝拢到耳后,经过一年他的头发长了不少,或许是时候听舅舅的话等放假回家的时候把头发扎起来或是剪短。
尽管那些挪动物品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图书馆里的人们还是颇有默契的尽量保持着不打扰别人的音量活动着。直到一道声音惊雷般地把这片宁静炸了个粉碎。
“布雷恩·莫顿!!”
这下图书馆里一切声音都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个击破了这里的秩序的家伙,而还没等他看清到底是谁对方已经气势汹汹地冲到他面前,阿尔斯通大踏步走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图书馆出口拉,“我们得快点,莫顿!”
对方的步伐很快,布雷恩不得不抓紧手里的书才不至于书本都从他的怀里滑出去,他耸耸肩让书包也别掉下去,阿尔斯通连个解释都没有,但是他的书还没还完,他反拽住对方的手,努力较劲停下脚步,“什么?等等!至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吧!”
但是阿尔斯通的态度却忽然支支吾吾起来,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抓着布雷恩的手松开在空中胡乱比划着,过了一会儿他才孤注一掷似的说出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是尤拉。”他抓了抓后脑勺,却一个字都不再说了。
“尤拉?她怎么……”忽然布雷恩也想起了什么,他尤拉最近一次争执在他的脑海中记忆犹新,“别告诉我她真的——”
但是阿尔斯通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梅林!他真搞不明白她是真的没大脑还是想要证明什么,不管她想干什么,结果都只会糟糕透顶,然后给周围人添一堆麻烦!
“我们恐怕得快点,戴维斯在陪着她,但是她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
“你们找老师了吗?”
“她不想让我们去找老师。”
“那找我又——”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他抬起手让额头贴在手掌上,深呼吸让自己的心跳恢复正常,“我知道了,但是这种事情不可能瞒着老师的,斯威特。这会儿院长们可能在魔药课教室开会,你先去找老师,我去看看情况。”
“呃,先生们,在你们走之前我恐怕得知会一声,刚才很多同学来我这里抱怨……”
“您来的正好库兹涅佐夫先生,”布雷恩把怀里的书全都塞给因为听到动静和接收到投诉赶来的图书管理员根纳季·库兹涅佐夫,丝毫不顾对方不友善的眼神和没有说完的话,“这些书我都已经看完了,请您放回书架就好,对于在图书馆吵闹的事等我们处理完急事马上就会回来道歉,谢谢您。”
最后根纳季半句话都没来得及插上,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图书管理员只能捧着手里的书目送两个二年级的学生们远去的背影。
变形失败的影响有很多种,布雷恩听说过在斯莱特林有的家伙只是体形略有变化,但也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过许多骇人听闻的案例,有人最后只能以几乎半融化的皮肤度过余生。无论如何他并不希望尤拉会变成这样。毕竟被找茬是一码事,对方出事故又是另一码事。
听到允许进入的应答声后,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变形课教室的门,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漆黑的教室里,躲在窗户底下的诺玛·戴维斯的脸被魔杖杖尖闪烁的微弱光芒照亮,在她的身后鼓起的黑色布料蠕动着,从里面间或传出几声低语。他猜那个应该就是尤拉。
他拔出魔杖,“荧光闪烁。”同样的蓝色微光在他的杖尖亮起,他知道该怎么做,就像以前他靠近蜷缩在房间角落里的病人一样,他放缓脚步压低声音,并不直接和尤拉讲话,“戴维斯,我是莫顿。”
“斯威特呢?”
“在魔药课教室。她怎么样了?”
“尤拉,”她转过身去扯了扯尤拉的袍子,“莫顿来了……嗯,她让你走近点。”
他只得应下这个要求走上前弯下腰靠近她们,但就在他刚蹲下的一瞬间一颗紫色的脑袋大叫着从黑色内衬的袍子里猛窜出来顶到他的眼前面几乎要撞上他,他倒吸一口气捂住嘴身体跌坐在地,紧握魔杖的手撑住地面使得光亮离开了那长满鳞片的脸。直到那张脸退回原来的地方他的心脏也仍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布雷恩用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辨认出眼前这场半人半蛇的滑稽的脸是尤拉,他再次举起魔杖,尤拉脸上深色的鳞片反射着荧光,原本黑色的瞳仁变成了一条竖线,眼白大部分被黄色占据,同诺玛一样的金发这会儿已经变成惨不忍睹的像是失败的魔药一样紫色和粉色掺杂的颜色,蜥蜴般细长的舌头从她的嘴里伸出来差点就够到他的脸上。
但是尤拉看起来却欢快极了,从她的嘴里先是爆发出一阵大笑,而后是一串和她的脸一样几乎完全变了形的话。
“她说你被吓到了吧!”诺玛说。
之后又是一串他听不懂的神秘字符。
“这回相信我能成功了吧!”诺玛说。
尤拉仍在继续发表她的慷慨陈词。
“她说快投降。”诺玛说。
“……哇哦,真是叹为观止,”布雷恩拍了拍手,“我是说戴维斯小姐的翻译能力。”
诺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什么啦,就是你见过麻瓜的牙科诊所吗,从里面出来的人都是这么说话的。”
“所以希望你之后可以好好感谢戴维斯和斯威特,还有我,因为你我们现在连饭都没得吃。”
尤拉低下了头,抓着诺玛的袖子躲在她身后,好像布雷恩的说法刺痛了她。
认错倒是很快,布雷恩希望这是她已经尝到教训的表现。他叹了口气,“不过既然你这么想见我,而且斯威特和戴维斯也是信得过我才找我来的,虽然我已经让斯威特去找老师了,我也得帮上点儿忙是吧,”他挽起袖子凑到尤拉身边,“来照个亮,戴维斯,老师来之前至少得让这家伙说得出来话。”
好在最后老师们原谅了他们这次冒险,尤拉被罚一周禁闭好好反省这次的过错,医疗翼对她变形的脸的治疗也很顺利,除了她那头变了色的头发。
尽管护士艾莉诺小姐对此表示抱歉,但当事人却显然不这么想。
“靠,以后我就可以顶着这头与众不同的发色过活了,这也——太酷了吧!”
“酷你个头,刚好了就来精神了是吧?”
这会儿阿尔斯通和诺玛已经回去休息了,医护室里只剩下布雷恩和坐在病床上的尤拉。尤拉自己觉得已经没事了,但是护士坚持要她留下再观察一晚。
“哼,你根本不懂,”尤拉说,“像你这么没想象力的人怎么会体会到变成蜥蜴的好!”
现在面对尤拉布雷恩总算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对方展示他表示鄙视的白眼,他对尤拉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说这是什么?”
“你的脑袋?”
“你也知道这是我的脑袋!这里面是需要思考的大脑,不是你那个装满浆糊的脑袋!白痴!”
“你说谁的脑袋装满浆糊!你干嘛又骂我白痴!”
“是你先找我麻烦的!一年级的时候你不整那么多事我才懒得骂你!”
“那还不是因为你看起来很欠收拾!”
“那你的生活也真够无聊的!”
“够了!”门以几乎被炸开的力度撞在墙上发出巨响盖过他们的争吵,医疗翼的护士艾莉诺这会儿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同学们,你们再吵下去我就要先结束莫顿先生的探视了!”
“好!我现在就走!”
“啊?不不,莫顿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他现在就走——哎!你还真走啊!别走啊,喂!喂?!”
“你是说尤拉以前试着变过蜥蜴?”
这会儿已是深夜,格兰芬多塔楼的某间男生宿舍里已是五年级的布雷恩正在和二年级的室友凯特利·艾伦讲述他以前的经历以满足对方的好奇心,这会儿十二岁男孩眼中的光让他想起一些格兰芬多的其他家伙。
“是啊,正常人根本想不到那家伙到底怎么……”
“这也太酷了吧!”
他一时之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故障。三年了,他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会对变成蜥蜴这种事这么兴奋!
“听我说啊,布雷恩,那可是变成蜥蜴啊!尤拉和我一样大的时候就试过这种事,她真的好——哇!你干嘛!”
凯特利的身体被布雷恩摇的前摇后晃,布雷恩的声音转着弯钻进他的耳朵。
“我要听听你脑袋里的浆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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