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久不写文的复健(真的是复健啊啊啊啊啊啊我到底多久没写了为什么会这么难开头)第一次尝试这种文风啊啊啊啊啊啊啊写着写着想给自己一刀的程度
ooc都是我的问题啊啊啊啊啊,他们真的很好(很甜我就不敢说了)
是平淡的社畜恋爱小故事 饺子真的很好吃,建议大家都去吃(你到底在说什么)
写完只剩啊啊啊啊啊的同人女本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干什么
没问题请往下
0.
“钟意。”
他听见徐薪在梦里呼唤他。
“我想和你——”
“谈一场旷世的饺子之恋。”
1.
终其一生,人好像都只是为了挣一张回家的门票。
搭乘晚班的地铁,窗外的世界依然是一片漆黑。晚归的人今天又再次游离在麻木又困倦的浪潮中,老式居民楼的灯光黑暗,手中那把钥匙沉重的坠在手间,最后一级台阶,对准钥匙孔,拧开把手,踏进房间的那一步被疲惫拖得格外漫长。
直到看到灯光下的那个人,在喧嚣中呐喊的心才沉静了下来。
钟意想,这大概就是我想要的那张门票——能够一眼看到头的房间格局,灯光柔和的打在徐薪身上。昏暗的日光灯在这里也可以是温柔的暖黄,束缚住人生的工作服套上了超市送的小熊围裙,挽起半截袖子的手臂粘上星星点点的面粉,他偏安于这城市的千万分之一,等待着同居人打开那扇门,就好像打开宝藏。
有一束特别的光投向喜欢的人,所以连灰尘都闪闪发光,柔软的视线后,消磨人生的一日三餐也可以是浪漫,在放下工作的午夜十二点,生活的脚步终于追上了行迹匆匆的人,在间隙塞了点所谓烟火气的东西。
奇怪钟意怎么进门就没动作了的徐薪一抬头,刚好撞上他甜蜜又深情的目光——偶尔和浪漫不同频的人搓了搓身上新跳出来的鸡皮疙瘩:“包饺子有这么好看吗?”
钟意在肉麻的情话里挑挑拣拣,脱掉染上了烟草和办公室气味的大衣,准备先用些生活话题做开场。虽然他就快要按捺不住热烈的爱意,但显然不是所有徐薪都能马上接受肉麻的称呼。于是写着蔬菜倒计时的便利贴被揭下,先把快要坏了的西红柿用了吧,前天做的那个浇头还想再吃一次,说不定周末可以出去吃......
徐薪包饺子的动作一顿,话题便转到了堆满案板的面食和昨天的剩饭上。钟意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展开,一个背后的拥抱,还有既然会害羞,就小点声讲的话。“我正想和你说这个,“徐薪转头看他,又继续做手上的事:“我这周要出差,预订是两周,具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语气轻描淡写,毕竟出差是常态,和加班到凌晨一两点差不多。但钟意的世界里好像有惊雷炸响,温柔的灯光变成审判他的探照灯,照得他在布满荆棘的五十平米合租房里无处遁行,站在原地僵成一棵舞台剧上拙劣的树。
担心自己不在钟意又要敷衍度日的徐薪努力不抬头看他好像世界毁灭,又像家里粘人的小狗被抛弃的表情,认真的整理着加餐安排:“我多包了一点都放在速冻层,平时加班回来或者对付两口的时候记得吃,冰箱里还有做好的小菜,但是还是要好好做饭吃饭......也没太久,十几天就回来了。”
都这么大了,谁也不至于饿着自己,也不至于操这么多心——徐薪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出个差,工作的人讨口饭吃,又不是生离死别.......呸呸呸,不好说这个。他抬眼,看着难过的人左耳进,右耳出,只有低垂的眉眼和投下了阴影里全是不舍,最后还是换上了哄小孩的语气。
有生之年还能体验到当妈的感觉!他自我调侃着,心里莫名其妙也酸涩了起来,还带点不着痕迹的惶恐。
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可不会同意我对象舍不得我这种拒绝出差的理由,把感情看得再重的也不行。于是次日独自在家的钟意拉开结了白霜的冰柜,一遍又一遍的划拉着饺子计划。
两周,最少按14天计算,一天三顿,精准地平均到小数点后两位。应急口粮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有这个待遇,结果按照计划执行的人第一天就过不了自己那关。
越看越像。他杵在冰箱前想,这个像徐薪的左脸,那个像徐薪的右脸,圆润饱满,还白,一样的越看越可爱。
千里之外的徐薪打了个喷嚏,没想到有一天情人眼里也能出饺子。
2.
但是人终究有口腹之欲,更何况这是给自己做的独一份,实在是没有不吃的道理。泛着淡绿色的饺子此刻就是爱的化身,在炙热的水波中沉浮,最后被温柔的捞起摆个花里胡哨的盘,最后撒上葱花和酱油,被永远留在手机相册里。
吃完的时候,大概喜欢的人就能穿越工作间隙失真的电波,真正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样想着,分别不过是为了再次相见的铺垫,饺子成了倒计时的道具,每一口都弥足珍贵。
可惜再好吃的东西也有吃腻的一天。倒也不是爱意无法支撑食欲,就是身体已经吃出了自动反应——韭菜和饺子开始填满钟意的梦境,好像是某种无声的反抗。
大前天是在饺子汤里游泳,长着饺子头的人争先恐后的跃进一望无际的白色水域,然后头是头脚是脚的在苦海沉浮;前天是大家都换上了绿色的多巴胺穿搭,韭菜味香水成了最新的时尚单品,闪烁的老式电视机全是自己代言香水的广告;昨天更过分,钟意在睡梦中朦胧的看到了疲惫的徐薪站在床头,好不容易结束了出差日程,疲惫得像是倒头就能睡上二十四小时。然后他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饺子皮,下面居然是一片长势旺盛的韭菜。
钟意在闹钟响起的前一分钟惊恐地睁开双眼,眼前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绿色。
太绿了,生机蓬勃,娇嫩欲滴,比被无法平衡的食欲和爱欲折磨的社畜还绿。他有时也会质疑自己在做什么,荒诞的成年人爱情!明明世界上还有一百种表述的方式,最后却在拉开冰箱那一刻继续安定地起火烧水,让舍不得和那晚一起包饺子的回忆占了上头。
在他整个人都长成一棵新鲜的韭菜之前,对爱情一头雾水的安乐发来约饭邀请——在某次工作室打工结束之后,确切来说是取材失败之后。任务地点设在麦当劳,钟意对吃什么倒不是很在意,只要没有面粉和韭菜,世界上其他东西都新鲜得很。
长得奇奇怪怪的联名玩具和儿童套餐一起堆在桌上,他们像往常一样聊着,但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爱情的话题。毕竟这里不是梦境,相似的人无法在朋友的角度突然坦白自己过于沉重的爱情观。
他们聊起早上的美式咖啡,人手一杯已经成了新的风尚,虽然也是花钱给自己找工作动力。
安乐:“喝不了一点!”冰中药好歹还能喝个清凉,热的更是连中药都不如,加再多小料和搭配的果酱都还是苦得和社畜的命一样。
他们聊起繁忙的工作,不出意外的都有着奇葩的上司和奇形怪状的同事,处好人际关系好像浑水摸鱼,然后被大白鲨狠咬上一口。
安乐:“忍不了一点!”话是这么说,所有的抱怨还是只能倾泻在微博上,不提任何工作人名,不转发也不评论的小号上。
他们又聊起钟意第一天发在朋友圈的饺子,被误会成生活情趣的狗粮终于还是姗姗来迟地塞进了cp头子嘴里,虽然只有只言片语,擅长自己脑补的同人女还是凭着丰富的想象自己圆满了剩下的部分。
安乐:“爱不......真好啊。”
她斟酌用语,和那个在梦里审判爱意,最后审判自己的“同人女的神”大相径庭:“就是......蛮好的,好有家的感觉哦。”
繁忙世界里的爱情变得廉价又仓促,每一束送出的花,为爱人系上的项链都被明码标价。也许在不久之后,曾经海誓山盟的人就会分道扬镳,然后进行到底是我爱你多一点还是你爱我多一点的爱意清算。
就像......给出去就是为了收回一样。
爱情还是遥不可及的东西,所以哪怕已经攥在手里,还是想不停地去找对方证明。在同龄人已经学会用喜欢和诺言叩开“家”的门扉时,他们还像迷失在人群中的孩子,用伪装的笑容回应道:“像家吗,我也觉得。”
尽管还没有确认这平淡生活下,是否就是毫无保留的核心,是否会重蹈过去的覆辙,然后再次成为一败涂地的赌徒。
想要的总是很多的人相视一笑,以“没谈过我也不懂耶”,还有“又要回去加班了”的对话收场。
3.
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盒子只剩下了一棵独苗,钟意拉开冰箱的抽屉,反复确认后关上,然后又再次打开,恋恋不舍地又望一眼。
好消息是他终于从磨人的饺子地狱里解脱了,吃不到也梦不到;坏消息是徐薪出差要延长——忙于工作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包的饺子变成了某种寄托,还在自己不知道要多出几天才能见面的日程安排里消失殆尽。也没有完全消失,最后剩的那一个饺子像吉祥物一样享受着单人单间的豪华待遇,和6.8英寸的会面安抚着心绪沉浮的人。
他应该感到轻松,一日三餐又回归经常外卖,偶尔凑合煮点什么的单身日常,却还是想念之前排得满满当当的计划。味道和口感就不想念了,这种食物已经和感情割裂开来,近期内不会再想吃的那种。
于是钟意又在某个夜晚独自入睡,饺子和韭菜重新找上门来,只是这次的主角变成了徐薪,他站在一片模糊的绿色中,眺望着白日里的月亮,好像等了很久。
钟意走向他,走向这个为自己带来梦境和这一切的饺子天使,从白天走到黑夜,夜幕低垂,摇晃的韭菜叶里升起点点萤光,点燃平静的瞳孔。
寂静中,有镣铐抓住钟意的脚踝,然后他清楚地看到饺子天使的口型,声音清晰到几乎震耳欲聋。
“我们谈一场旷世的饺子之恋吧。”
然后手拉手踏过柔软的土地,所有桎梏都消失在夜风中。哪怕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一定要回答。
“我愿意。”他说,无论多久,无论多远,无论多少次,无论我是否会因此流下泪水,无论你我是否能跑赢时间的蹉跎。
饺子天使变回了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最常见的样子,天空是深蓝,地上是暗绿的天堂变回五十平方米的出租屋,还有那张睡两个人,只能拥抱在一起还满满当当的床。
钟意在梦的缝隙里朦胧地睁开眼,想念已久的人扭亮小夜灯,穿越梦境回到现实。
徐薪露出个有点疲惫的笑:“吵醒你了吗?”
于是钟意像过去的夜晚那样问他:“吃饭了吗?”
“......现在是凌晨两点,你说的是哪一餐?”
4.
“......”
徐薪看看冰箱,又看看旁边明显是有点惶恐的钟意——带点凌晨惊醒的迷茫,眼睛里全是水汽。
最后一个饺子安静地和他大眼对小眼,在结束长途火车,准备回家随便吃点什么垫垫肚子的凌晨。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想问饺子都去哪了,又想关心一下明显拿加餐当正餐的恋人,最后在困倦中恍惚地问道:“这么喜欢吃?我再包点?”
“......还是出去吃吧。”至少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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