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吧,栖,和我一起,永远的。”
带着温柔微笑的“母亲”如是说着。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呢?
那还得从不久前的编队敲定说起。
阿丽亚作为这里来得最久、也很了解大家的人,自然而然负责起了每日巡逻队伍的敲定。栖对此从来没有异议,她没有一个人深入黑暗中的胆子,尽管她也明白,出口或许就在黑暗之中,但一个人的话,就总是会想起曾经一个人被“落”在那些黑暗的地方的记忆,像丝一样,将她绑缚在原地,一步也迈不过去。
这应该就是胆小导致的吧,栖想。因此,在得知这一次是和另外两个人一起探索后,她难免地放下了心。
三人一同前行了一会后,摇曳的烛火猛然停驻,率先打破宁静的波利利比斯吸了口气后,带着些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请问你们有没有找过出去的路?”
那算找过吗?应该不算吧,于是栖摇头,倒是另一个人——阿觉,她点了头。不过,不论此前是否有找过出去的路,只有两件事是肯定的:一个,是她们都想要出去,不论原因为何;另一个,便是至今为止,她们……至少她们三人中,没有一个人找到了能够离开这里的、出去的方法。
但没有找到并不意味着没有,它或许正是出口隐藏在更加黑暗、更加深的地方的证明。毕竟她们中,不管是谁都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不管是什么。于是,互通了一些想法的三个人各自用空余的手拉起彼此的手,继续一同前进。
那之后,是谁先发现了不对劲的呢?不,这并不重要——在她们脚下的道路不知何时被其它材质替换之后,在借着烛光看见周围奇怪的影子之后,在她们的退路不知不觉被封住之后……谁先发现了异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之后该怎么做。
对于拦路的人偶,它的意思很是明显,缺少的事物也是同样显眼。于是,三人将此前得到的眼珠递给了她。此时,她们尚未料想到这之后会发生的事。但如今,去思考“如果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还会这样做吗”一类的问题已经毫无意义,因为事情已经发生——
而栖的面前,那个人偶已经被母亲的样貌所取代。“母亲”对她张开手臂,对她温柔地笑着,对她说:“栖,来母亲这里。”
“留下来吧,栖,和我一起,永远的。”
栖愣住了。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总是会见到黑暗,另外便是灯光和烛火,她的确分不清究竟过去了多久,也想过失踪这么久,母亲会不会太担心自己。可是,母亲会来到这里吗?
就在栖还在愣神之时,从旁边传来了一些异样的动静。她下意识转过头去,便看见波利利比斯脸色有些难看地举起了武器,大声说着“你不是我的妈妈”;也看见了阿觉露出了恐惧的神情,歇斯里底一般地发酵着“别靠近我”一类的话。
而她们面对的对象,则都是这个人偶。
啊。
栖有些恍然地看向眼前的“母亲”,在波利利比斯击中它后,它似乎也有所不同了。
这样啊。
——这个“母亲”,不是她一个人的母亲。
母亲是说过的,她只有栖一个人。栖也明白,她和母亲都只有彼此一个。
是的,一个。
所以,所以……
栖后退了一步,她第一次对着拥有母亲面容的存在做出了反抗。她说:
“对不起……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因为真正的母亲,依旧在等着她。
+展开【出生点:不明】
出生点描述:你清楚地记得你是在床底下睡着的。因为那对自称是你父母的人又为了今晚谁出门去赌场开启了新一轮争执,你为了避免败者迁怒到你身上,所以把自己藏了起来——但现在这些都不存在了,现在这里是一片漆黑。
【个人状态:良好】
因为对黑暗与未知的恐惧,你有些不安。但在握住怀里熟悉的折叠刀后,你感到充满了决心。
【装备:小刀】
款式,大小和手感你都无比熟悉的折叠水果刀,但你手上这一把的刀刃不知何时变为了银制。
“也许它本来就是银制的呢?”你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家里要真有这么一块银子,它已经被卖出去暂时应付债主了。
【前进一步】
【你面前有一根红烛,是否拾取】
【是】【是】
【你获得了「蜡烛」x1】
【装备:蜡烛】
一根短短的红烛,长约10厘米,没有烛台,你只能将它直接握在手上。红烛常用于祭奠,当然,在这一片漆黑中,这点象征意义对你来讲并不重要。冥冥之中你知道,除了你,没有人能熄灭这根蜡烛。随着火焰的燃烧,烛泪滴到了你的手上。
你感到了一阵灼痛,但你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前进三步】
【你面前有一张纸条,是否拾取】
【是】【否】【销毁】
【你获得了「神秘的纸条」x1,是否查看】
【是】【否】
一张发黄的纸条,上面利用从各种地方剪下的字样拼成了一句歪歪扭扭的话:「你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庭吗?」
【回忆涌上你的心头】
那是你鼻子堪堪比桌子高的时候。
作为女孩,你并不受家里人待见,应该说,在那样一个家庭里应该说,你没有一生下来就被送出去已经是奇迹了。而在你沉迷赌博的父亲被斥为“败家子”赶出家门后,你的生活终于跌到了谷底——因为你很快意识到,沉迷赌博的人其实不止父亲,还有母亲,而他们并没有因为被迫自立门户而改过自新发奋图强。
更令你绝望的是,由于失去了一笔可靠的经济来源,时常的血本无归令你的父亲更为暴躁。而你早出晚归,神出鬼没的母亲对此无动于衷。因此,敏锐的你有了一种危机感,当父亲在家时,你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眼下你就趴在桌下,擦洗着脏污的地面。母亲不在家——尽管她就是在家,这种活也是你来干。父亲坐在桌边,吸着廉价香烟,致皱着眉头数钱。屋里很闷热,你顶着刺鼻的劣质烟草味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却不慎一头撞上了桌面。
父亲骂了一句脏话,猛地站起身来,你慌忙想要退开——
你的小腹挨了重重一脚,随后你听见了男人的怒吼:
“你个小贱婊子,跟你妈那个疯婆子学的是吧,整天在老子面前晃来晃去的,老子的财运都要被你这婊子晃完了!”
男人抓着头发将你从地上拎起,还未熄灭的烟头被狠狠摁在你的后颈,这突如其来的灼烧感贯穿了你,把你的尖叫逼出了喉咙。
但你没有哭,你的身体只是在颤抖。
那天晚上你偷偷溜进了厨房。母亲还没有回来,你看见一把水果刀被随地放在水池边上,它或许很多天前就在那里了。你踮起脚,艰难地拿到了它。
你用刀刃的尖端轻轻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锋利破开皮肉的滋味接近于夏日里一口喝尽的冰饮。你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划开了第二道。
似乎有一个飘荡了许久的气泡终于绽开于水面,你全身都在颤抖。
后颈仍然有着隐隐的灼烧感,你低下头,像只渴求母乳的小兽一般舔舐着手臂上的血珠。
多么温暖。
【前进三步】
【你不小心踩到了一张纸条,是否拾取】
【是】【否】【销毁】
【你获得了「神秘的纸条」x1,是否查看】
【是】【否】
一张微微发黄的纸条,正面有半个新鲜的脚印。纸条上的字样与上一张一样,是从别处剪下来的。这一回,你看到的问题是:「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你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绑着双马尾的女孩子,比你高一些,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用你在课文中看到的句子形容的话,就是一个充满阳光气息的女孩。
你转到新学校的第一天,这个热情的女孩,你的同桌,就向你作了自我介绍。
“我可以叫你阿■吗?”她问。
你回答:“嗯……你叫我,阿觉吧。感觉的觉。”
“阿觉?是小名吗?”
你点点头。
“那,阿觉,我能问个问题吗?就你夏天穿着外套,不热吗?”
你犹豫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经过反复练习的“勉强”的笑,目光躲闪:“我,我不热的。”
那天下午你回到家,看见家门口围了五六个不认识的男人,你的母亲半趴在门槛边,头发凌乱。
看见你走来,你的母亲奔上前来,一把攥住你的手腕,将你拽到这帮人面前,又三两下扯掉了你的外套。随即,她放声大哭:“我说的就是这个孩子啊——你们看看,这些伤,就是她发病的时候自己割的啊。我为了治她的病,攒了大半年的钱,现在又被孩子她爸偷出去赌没了,我们真的什么钱都没了,大哥您就发发善心,再多宽限几天吧……”
“又换了一个新说法啊。”你在心里见怪不怪地如此想道。
母亲虚伪的夸张哭号令你厌烦。你沉默着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折叠水果刀,开始往自己手腕划去。
这立竿见影。
你走进家门,看见父亲从卧室里伸出头来:“他们走了没?”
“走了。”母亲冷冷地回应道,熟练地将凌乱的头发扎好,“叫你这两天安分点,你不听,这下……”
你不去理会母亲对父亲的尖刻辱骂,径自走进了房间。
你发现自己的绷带又用完了,得去买了。
第二天,你佯装无意地露出了后颈上的烟头伤疤,这立刻被你的同果发现了。而在“慌乱”的掩盖中,她顺着你的心意看见了你手腕上的洁白绷带。
她瞪大了双眠,面颊发红,而你将食指竖在嘴唇上,露出哀求的神色,泪光盈盈,祈求她将涌到嘴边的两个字压下去。
你完美继承了你母亲的演技,这让你交到了新学校的第一个朋友。
在这个新的地方,你将会以一个脆弱可怜的形象交到许多保护欲与同情心泛滥的善良朋友。只要你伪装得够好,就没人会发现你随身携带的小刀。
【烛泪滴到了手上,你感到了少许灼痛】
【你回想起了另一个女孩】
女孩站在风里,惊异地说:“晴晴,你怎么和她走在一起啊!”
你的同桌愣了一下,道:“啊,怎么了吗?”
“不是。”那女孩上前来拽走了她,就像那天你的母亲拽走你一样,“你不知道吗?她身上老是有好多好多伤,恐怖死啦!”
“我知道。”双马尾的女孩,你的朋友轻轻地想要拨开另一人的手,“但那也不是她愿意的啊。”
“什么啊。”那女孩皱起了眉,嫌弃地说,“我家跟她同一楼,我们那所有人都知道,她这里有病。”女孩儿指着自己的脑袋,压低了声音,“她会自残,那些伤都是她自己搞的。她还老是带着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掏出来砍自己砍别人的呢?你离她远点啦。”
你的“朋友”看了你一眼。你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与恐惧。
【前进三步】
【你在墙缝里看到了一点白色,那似乎是张纸条,是否拾取】
【是】【否】【销毁】
【你得到了「神秘的纸条」×1,是否查看】
【是】【否】
洁白的纸条,被塞在墙缝中,歪歪扭扭的字样拼成了哲学史上的著名问题。它在诱惑着每一个看到它的人轻声读出那三个字:「你是谁?」
【你知道,这是最简单又最深奥的问题】
你管自己叫做“阿觉”,但这当然不是你在身份证上的名字。
嘿,这个世界上有姓“阿”的吗?如果有,那真是个好名字。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必须接受你原来的姓名。说实话,父亲的,母亲取的名,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你甚至不愿回想起那个姓名。
【你感觉到纸条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三张洁白无暇的纸条,边缘锋利得似乎能割伤你的手指。纸条上,剪贴而成的句子无一例外变成了:「你会喜欢这里的。」
【怪异感充斥了你的心头】
“所以,收集了足够多的纸条会有什么变化吗?”你这么想着,“那……一路上就多找找看吧。”
但,喜欢这里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你怕黑,你是不会喜欢这里的。
【你将纸条放进了外套的衣袋中】
【前进■步】
【你找到了一张纸条,是否拾取】
【是】【否】【销毁】
【你获得了「神秘的纸条」x1,是否查看】
【是】【否】
【前进■步】
【你在墙角发现一张纸条,是否拾取】
【是】【否】【销毁】
【你获得了「神秘的纸条」x1,是否查看】
【是】【否】
【前进■步】
【你在摔倒后瞥见一张纸条,是否拾取】
【是】【否】【销毁】
【你获得了「神秘的纸条」x1,是否查看】
【是】【否】
【前进■步】
【拐角处有一张纸条,是否拾取】
【是】【否】【销毁】
【你获得了「神秘的纸条」x1,是否查看】
【是】【否】
【个人状态:一般】
你渐渐适应了烛火与黑暗,但持续的行走与探寻使你感到疲惫。所幸,烛火仍在燃烧。刀还在怀里,这使你充满了决心。
【装备:小刀】
款式,大小和手感你都无比熟悉的折叠水果刀,但你手上这一把的刀刃不知何时变为了银制。
【装备:蜡烛】
一根短短的红烛,长约10厘米,没有烛台,你只能将它直接握在手上。奇怪的是,哪怕经过了长就的燃烧,它也没有丝毫变短。
【装备(?):「神秘的纸条」x8】
不知何人投放的纸条,收集到一定数量似乎会发生一些事情……
【前进三步】
【你看见了一个可爱的洋娃娃,是否拾取】
【是】【否】【销毁】
【你获得了「不知何人的洋娃娃」x1】
你从来没有过洋娃娃,但你曾隔着商店的橱窗看到过那些美丽的存在,可望不可即的存在。现在,你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娃娃——尽管它破旧不堪。
奇怪,你发现它的脖子上似乎有一条缝,也许是被谁用力地扯开了。
【是否查看】
【是】【否】
【你获得了「神秘的纸条」x3,是否查看】
【是】【否】
【你不打算查看,也不打算再走下去了】
你感到困倦,你在墙角抱着小刀和洋娃娃躺了下来。
你像往常一样蜷缩着进入了梦乡。
红烛仍在燃烧,你感到充满了决心。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