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魔都在哪里?
A:魔都是以上海为蓝本创造出来,基本上可以认为是“在小组架空世界观下的上海这个城市”。
Q:势力名为什么这么奇怪?
A:势力名的来源是血细胞的名词,在故事里这些名称并非正式用语,只是私底下人们取的绰号而已。
Q:“红”势力中的“巫部”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A:巫部是政府用来管理魔力事物的机构,其起源是古代有别于六部的“第七部”。其所管辖的事物包括:巫师和被诅咒者等的管理,魔力地脉的调查和稳定,对入侵人间的恶魔进行处理等等。巫部中进行实际作业的人员被称之为“执行官”。
Q:“红”势力中的“罪家”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A:“罪家”是被政府册封的吸血鬼贵族,拥有统治魔都吸血鬼的权力。魔都的吸血鬼必须服从罪家的统治,否则就会被视为非法而遭到制裁。
Q:“癌”势力里面都有些什么组织?
A:“癌”并没有统一的组织,就如我们用“犯罪分子”来指代罪犯一般,魔都里的人们用“癌”来指代那些肆意妄为、不服从巫部和罪家管理的魔。
Q:两股势力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们如何对待对方?
A:“红”的职责是守护秩序,而“癌”则是要破坏秩序,两者之间是敌对关系。“红”作为正规机构,其成员在遇到敌人时,会优先进行逮捕,若是对方反抗激烈才会考虑就地处决。相较之下“癌”就比较随性,在遇到“红”的执行官的时候,无论是二话不说直接杀死还是抓回去慢慢凌虐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Q:企划书中提到的地点——“报告厅”和“钢铁教堂”是什么地方?
A:“报告厅”是巫部所用的,类似政府部门的会议室之类的地方;“钢铁教堂”是“癌”中的某个集团的据点。
Q:企划书中提到的对双方人员的连续杀害事件是怎么回事?
A:你猜。
【巫师】
Q:巫师还是人类吗?
A:是的,巫师仅仅只是体内多了魔力基因,本质上还是人科人属人种的生物。
Q:魔力在巫师体内是如何存在的?
A:魔力在人体内以没有质量、类似能量的形式存在于血液之中,就“没有质量”这层意思来说应该是可以无限量储存,但若是魔力的量超过一定量的话就会影响到机体。一般人类和其它生物体内都会有微量的魔力,巫师的魔力基因是令他们能产生和储存更多魔力。
Q:魔力基因如何获得?
A:父母中任意一人具有魔力基因就可以遗传给下一代,利用转基因技术对人类胚胎进行操作来获得也有可能。
Q:没有魔力基因的人能当巫师吗?
A:理论上,只要能找到额外制造和储存魔力的方法就可以。
【吸血鬼】
Q:“吸血鬼的身体已经死亡”这句话作何解?
A:世界观设定里当生物机体丧失生命功能时,灵魂就会脱离身体。吸血鬼因为诅咒的关系,在机体丧失功能的情况下灵魂被魔力强行捆绑在肉体上。为了能够运动以及保持理性,吸血鬼会利用魔力来抑制机体腐烂和操纵自己的身体。可以理解为“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灵魂的傀儡”。
Q:魔力在吸血鬼体内是如何存在的?
A:与巫师类似,存在于循环系统中。若是切断魔力流的话,需要一段时间的自动恢复,在此期间与该血管有关系的身体部分将无法行动。若是直接刺入循环系统的中枢——心脏,那么整个魔力流就会被完全切断,吸血鬼就会被彻底杀死。
Q:吸血鬼的身体受到伤害会如何恢复?诸如断臂或者斩首之类的伤害会如何?
A:只要没有切断魔力流,无论何种伤害都不会影响到吸血鬼的活动,伤口则可以利用魔力自我缝合。断臂、斩首之类的伤害,若不是用银器或是相应的巫术的话魔力不会马上断流,掉落的身体部分可以及时用魔力拉回再缝合。若是断流的话,则需要自己去捡回来,用魔力缝合之后再注入魔力恢复行动。被砍去又断流的肢体,因为失去魔力的作用会正常腐烂。若是被斩首断流的话,因为没有了大脑,就会变成虽然还活着但完全没有意识的存在。
Q:吸血鬼为何要吸血?他们可以吃普通食物吗?
A:吸血是为了从血液中补充魔力,以及从中获得“生命”属性来抑制腐烂、维持灵魂和肉体的捆绑,因此只能吸食活体血液。实际上只要单纯摄取生命魔力就行,但吸血的过程中吸血鬼会获得所谓“活着的快感”而对此上瘾。吸血鬼可以吃普通食物,也会有味觉,但无法从这些食物中获得任何营养。
Q:吸血鬼贵族规定不能杀人吸血,那他们所用的血是哪里来的?
A:用的是动物血,因此癌的吸血鬼会嘲笑他们是“素食主义者”。此外,也同意在不杀人以及对方同意的情况下吸人血。
Q:吸血鬼怕不怕阳光?怕不怕十字架?怕不怕大蒜?
A:紫外线会干涉“生命”魔力,被其照射后吸血鬼的肉体会迅速溃烂。至于十字架或者大蒜,如果他曾经被十字架砸过或者被大蒜呛过,可能会留下心理阴影吧,通常吸血鬼是不会怕那些东西的。
Q:吸血鬼如何转化人类?可以转化巫师和被诅咒者吗?
A:转化就是吸血鬼以自己的魔力为触媒让人类染上吸血鬼诅咒,具体的方式上让对方喝下一定量的自己体内的血(吸血鬼体内的血不是活血,是由自己还是生者时的血和之后吸食的血混合而成类似血浆混合物的东西)。因为魔力会记录属性,因此被转化者会继承转化者的能力。巫师和被诅咒者是特殊的人类,也可以被转化,被转化后依旧可以使用巫术或拥有原本的诅咒,但会有所弱化,事实上血族能力的起源就是吸血鬼的始祖原本使用的巫术。
【被诅咒者】
Q:诅咒是如何获得的?
A:只要吸入了超过人体承受能力的魔力就有可能被诅咒(另外的可能包括身体被魔力灼烧等等),具体途径有误入魔力浓度超高的地区、被人用巫术下咒、被恶魔攻击等等。
Q:人类状态和非人类状态之间如何转化?
A:诅咒的本质是通过魔力吸取了环境中的属性,让肉体同时拥有人类和非人类的属性。平时会表现出人类的属性因而显现人类特征,特殊情况如环境魔力上升会让体内带有非人类属性的魔力失控而显现非人类特征。
Q:诅咒有办法消除吗?
A:目前没办法,只能通过锻炼或利用药物来增加意识对诅咒显现的控制力。
Q:其他人如何看待被诅咒者?
A:个人有个人的看法。巫部会强制性隔离那些会失控造成破坏和伤害的被诅咒者,对于其它诅咒程度没那么深的也会进行必要的管理和监视以免发生恐慌事件。巫部会帮助被诅咒者锻炼以提高他们的控制力。对于能证明自己控制力的被诅咒者,巫部也会进行任用。
翟晃靠在步行街路口的路碑上。
明明此时此刻街道内的同伴们正在拼死战斗,她却完全无动于衷。
“谁跟他们是同伴啊?”
翟晃面露不爽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也对,原本她会服从罪家就是为了等待时机,一旦有机会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变节投敌。
自己可以随意背叛的对象,怎么能算是同伴呢?
所以,尽管接到了参与夺回作战的命令,翟晃也选择了呆在这里围观而不是参战。
“嗯?”
她发觉街道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街道内的一切——不管是路灯、建筑物,还是交战中的双方人员——映在翟晃眼中的影像模糊了起来。
所有东西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填满了整个空间的灰色。
“起雾了?”
“怎么回事?”
正在与敌人交战的克奥斯,突然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灰色。
别说是敌人的身影,就连自己双手的影子他都捕捉不到,是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
“就算是在英国雾都也没有过这么浓的雾吧?”
“这里是魔都,不是帝都啊!”
他听到了同伴素十七的抱怨声。
“这恐怕不是一般的雾。”
以及作为教官的白曜的冷静发言。
然而他只能听到声音,哪怕那声音清晰到足以说明那两人就在他身边,他也依旧看不到他们。
“这大概是……结界。”
浓雾中掺杂着不详的魔力。
那湿冷、粘稠的感觉,让人想到在月夜下孽物隐隐作祟的墓地。
“结界?是癌的人放的吗?”
“很有可能……但是若是要逃走的话,在这样的可见度下他们自己也很难移动吧?
“总而言之,提高警惕,不知道这雾中会隐藏着什么把戏。”
“这雾……是用无数的游魂织成的。”
死魂曲发动了通灵眼,环顾着四周,
“能一次驱使这种数量游魂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咳咳……我就说,光是起雾怎么会让人这么难受……”
坐在驾驶座上的神知捂着口鼻,尽量不让体弱的自己吸到这肮脏的空气,
“那个……该死的吸血鬼小姑娘呢……?”
“看不到她,但她也没有继续发动攻击,或许对她来说这也是事出突然不敢轻举妄动吧?”
刚刚因为被巫术改变的地形被迫刹车,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碰上这阵莫名其妙的迷雾,真不知是福是祸。
“有人过来了。”
死魂曲指着不远的某处说到。
神知看不到他的手指,但他在听到死魂曲的话语后也看向了他所处的位置。
因为那里发出了亮光,让人得以一窥跟在那亮光后的身影。
那是个身形瘦小的提灯者,全身上下都用白色的绷带裹得严严实实,再穿戴上深色的教士服和教士帽。
“女主人,帮忙,你们。”
提灯者开口,念出支离破碎的句子。
他接近两人所在的车辆,提灯的光线照亮了周围的空间,让他们的视线能暂时不被这浓雾所影响。
“‘女主人’?”
死魂曲面对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握紧了手中的双刀。
“‘女主人’……噢,难道说你是……”
神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
“是那家伙吗?让我们去巫部偷东西的那家伙?”
“正是。”
提灯者没有点头,只是用语言回答。
“你说她?”
得知来者似乎是同伴的死魂曲,稍稍放下了警惕心,
“她自己可以干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去干啊。”
一个语带不爽的声音出现,
是赛尔,他和里斯由另一个提灯人在浓雾中引路来到了这里。
“神器,设置,这里,设置。”
“……”
尽管表情依旧不悦,但赛尔也没有多说什么。
“静下心来,少年人,不用继续无谓的打斗不是很好吗?”
“呀吼,原来大家都在这里啊!车子熄火的时候我还好烦恼的,不过幸好遇到了这些好心人呢!”
南明鹤跟兹吉,其它癌阵营的人员也在各自提灯人的带领下聚集了过来。
“带上,货物,离开。”
又出现几个提灯人,他们把灯挂在腰间,爬上神知的车,七手八脚地把装载在里面的货物搬了出来。
雾终于散了。
三辆厢型车停在素十七和白曜联手造成的路障上。
等红的成员们赶到那里的时候——
“我找过了,雾散后敌人就都不见了。”
——却只看到人去车空,以及听到等在那边的茜令人失望的回答。
“……那些被劫走的货物也一起消失了。”
//
截止4月4日10:30 a.m.,积分比为“红-80 VS 癌-89”,【第零天-黑夜】获胜方为“癌”。
迷雾。
粘稠、湿冷,令人的所有感官都感到恶心的迷雾,毫无征兆地笼罩了一切。
“又来了……”
和昨夜一样的状况,让红的人纷纷皱起眉头。
“这是……”
而癌的各位却十分清楚,这阵雾的出现代表着什么。
“还真是拙劣的戏码呢。”
声音来自上空。
抬头一看,只见在重重浓雾之中弥散开来的一轮模糊的月光。
在那之中,漂浮着冥界女神为名的真祖,凌空于战场之上的身影。
真祖朝脚下投去视线,看见了被五花大绑的神知狼狈的模样。
“身在舞台却不按剧本行事的演员,到底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真祖轻轻一挥手。
隐藏在迷雾中的不洁之物开始躁动——
无数肮脏的触感,咬啮着置身于雾中之人的皮肤——
无论是红还是癌,无论是巫师还是吸血鬼还是被诅咒者——
烦躁、不安、痛苦、恐惧……如蛀虫般钻破身体的防御,啃食着宿主的血肉和心智。
“倒不如把你们全部化为亡者,这样一来还能省去不少麻烦。”
真祖的嘴角上扬,毫无遮掩的疯狂自她血红色的双瞳内满溢而出。
就在一下秒——
当——!
——如制裁的铁锤一般的重响,打破了一切。
无论是众人身上的恶心触感,还是笼罩着现场的浓雾,抑或是真祖脸上的嘲讽,都在那一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抱歉啊,因为要按正常手续才能从保管库拿东西出来,耽误了不少时间。”
现身在路口中央的,是一名男子。
一顶如斗笠般巨大的朝冠,一身与时代格格不入的蓝色蟒袍,即便只有背影,但光是看到这两样东西就足以让人判断来者何人。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手中之物。
丈二长短,碗口粗细,两端戴着金箍,他握在手中的就是这样一根乌铁长棍。
只要是中国人,就不会对那个东西的外形感到陌生。
“啧……”
见到男子的真祖,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看这样子,你就是这群妖魔鬼怪的头头对吧?”
男子朝冠底下的双眼,紧盯着位于上空的真祖,
“虽说早就收到相关的情报,不过实际看到并确认之后还是觉得略有些惶恐呢,还真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赫尔女神居然会大老远的跑来我们这远东之地撒野呢。”
“遗言的话,还是稍微仔细地想一想比较好吧?”
咻!咻!咻!咻!咻!咻!咻!
无数教士服绷带人从立交桥的各处跳下,霎时间就将路口围得水泄不通。
“不然的话,就只能留下那种只会让人觉得可笑和悲哀的话语进入坟墓了呢。
“不……我可不会让你在坟墓你安安静静地呆着的!”
绷带人大军顷刻间化作混杂着黑白两色的狂潮,自四面八方朝站在中间的男子涌去。
然而——
一瞬之间——
不,用时应该更短。
在肉眼看来,男子完全没有任何动作。
就像是突然剪掉胶带,接上与之前的发展毫无关联的一帧一样。
绷带人的大军突然溃散。
每一个士兵都被某种力量轰飞。
随后,它们纷纷跌落在地,冲击的力量刮破了它们身上的包裹物,露出了碎裂的白骨。
“将军了。”
男子和真祖,无论是在水平上还是垂直上都隔着相当一段距离。
然而,男子的声音却在不经意间变得近在咫尺,似乎就在真祖的耳边响起一样。
“?!”
因突如其来的突如其来的事态而感到有些惊恐的真祖猛一回头。
只见男子已在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
这是怎么做到?
就算是增强身体能力的神行之术,也不应该能将人类的速度提升到这个层面上来才对。
真祖忽然发现,男子的两脚底下,各有一团旋转着的火焰。
“难不成……?!”
“原本想带一整套出来的,但其中有些部分好像被你给抢走了的样子。”
“怎么会?!一个人居然能使用毫无关联的两种神器?!”
“要说的话,应该是多亏了那个实验吧。”
男子从衣袖中取出一捆绳索。
绳索上刻着符文般玄妙的纹路,怎么看这都非寻常之物。
“虽说实验并没有达到原本的目的,但我却拜此所赐,获得了能够使用普天之下所有神器的体质。
“挥舞着天下万兵作战的战神——兵主蚩尤,是我现在的神名。”
男子最后的声音,忽然又变得遥远。
他重新移动回地面上,手中牵着刚刚那绳索的一端。
“!”
绳索的另一端则是缠在了真祖的身上。
被男子超越人类感官的移动速度牵拉的真祖,如堕天的陨石般直击地面。
柏油马路被砸出巨大的坑洞,要不是拥有着吸血鬼真祖的体质,叫做赫尔的那个家伙恐怕也会跟飞散的土石一样四分五裂了吧。
“这‘捆仙绳’不但能绑死你的四肢,还能完全隔断你跟外界的魔力交流。”
蚩尤——司马源抓着绳索用力一拉,将倒地的赫尔拉起,
“这么一来你也没法再操控那些走骨了,就这样乖乖地跟我回到巫部——”
“呵呵……”
赫尔发出笑声,
“你刚刚说到了‘操控’,对吧?”
“怎么?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很明显,你并不懂得‘何为神’。”
“?”
“所谓的神啊,并不是只有‘操控某物’的能力。”
赫尔露出獠牙,眼中满是轻蔑,
“以威严和气势就能令万物折服,这才是真正的神!”
司马源这才发觉到,脚底潜藏着异常的魔力源,然而为时已晚。
咚!
某个东西自那里破土而出,咬住了司马源握着绳索的手掌。
定睛一看——
野生的肉食动物一般的肌肉和锐爪,披着像是滴血一样的血色毛发,散发着不自然荧光的凶恶双目,以及沾满了灼热唾液的利齿和过热引擎的噪音一般的呼吸声。
咬住司马源的,就是这样一头恶犬。
司马源急忙挥舞长棍打向恶犬,对方却猛地将咬在口中的手掌往里一扯,产生的剧痛令司马源不自觉地停止了动作,同时放开了紧握的绳索。
放手之后的绳索失去了力量,赫尔轻易地就将其从身上解下。
“加姆——这头野兽原本就是因为有我的魔力压制才会听话地呆在地下,没有了抑制力的束缚之后马上就会自己窜出来。”
赫尔拍了拍手,加姆马上就放开了司马源,安静地退到了一旁。
与此同时,浓雾再次降临。
“糟糕!”
突然意识到某件事的司马源,瞬身移动到了某处,接着长棍一扫打飞了几具靠近被捆缚在那里的神知的走骨。
“……那东西就暂且寄存在你们那里好了。”
赫尔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
“闹剧也看够了,我也累了,今天就先回吧。”
司马源将长棍往地上重重一顶,就像他刚刚登场时那样震散了迷雾。
然而,赫尔跟加姆,以及其它的癌势力成员都已不见了踪影。
“杀掉像你这样的‘神’,我的复仇才有意义。”
这是消失之前,赫尔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
截止5月2日11:40 a.m.,积分比为“红-190 VS 癌-109”,【第一天-黑夜】获胜方为“红”。
作为目标的恶魔霜巨人被癌的成员神知收服,然而他本人却被红所俘虏。
缓缓睁开眼睛,掀开毛绒绒的毯子,神知用手掌费力按压额头,让大脑变得清醒些。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手臂微微颤抖,略显无力。
看来黑夜中的消耗和伤痛还为完全恢复。他叹了口气,扶着床边的书桌站起来,环视四周陌生的环境。
——意料之中的境遇,意料之外的情况。
昨夜收服霜巨人之后,红的两人前来夹击,自己竟一时大意被她们擒住。然后……赫尔生气了,又出现了奇怪但实力不同凡响的麻烦家伙,那位官爷打扮的大叔……不,这已经不重要了……
神知愤愤地握紧拳头,又不免有些失望。
「那东西就暂且寄存在你们那里好了。」——昨夜,赫尔消失前,只留下这样的话语。
他并不求得谁的怜悯前来营救,只是,倘若吸血鬼真祖都是这样仗势欺人暴殄天物这样该死的生物,对她抱有幻想,寻求一份自身对真祖信任的自己,实在是愚蠢至极。
这个女人和那该死的家伙别无二致,孤高、傲慢、自我主义,视他人为微不足道的工具恣意蹂躏。
神知快步走到窗边,对着玻璃狠狠砸下充满怨恨的一拳。玻璃没有振动,甚至没有发出沉闷的声音,而他的拳头却走着实实在在的痛感,不禁刺得他咬了咬牙。他再次触碰玻璃,换了个温柔的方法,将它慢慢拉开,想要伸出手到窗外,却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
——结界吗。
他在窗边怵了一会儿。窗外,风卷着树叶,撒下不停蠕动的树影;窗前,前发和围巾岿然不动,感受不到任何风的存在——或许这屋内的整个空间都被隔绝开了。
如果不做好这样的准备,他们也不会这样安心地放自己在屋内自由活动吧。
身上所有的随身物品都被收走了,包括装着某种特质药片的阿莫西林药瓶。不过万幸,至少口罩还在,而且还被贴心地换了一个干净的。看来他们暂时没有起疑,或许只是觉得自己花粉过敏或者有哮喘罢了。
桌上摆着一杯白色液体和撒了些葱花的圆饼,他拿起杯子闻了闻,抿了几口。
没有味道的豆浆。不过标配应该是油条吧,这奇怪的葱油饼又是什么。
他皱了皱眉头,靠在桌前,继续思考着。
本以为自己会被关在牢里,甚至束缚住手脚,遭点拷问——虽然自己根本没有掌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可现在放他住在类似于员工宿舍之类的地方,不管不问,着实太奇怪了。
是有什么阴谋吗?不过那官爷绝对不会傻到拿他这种喽啰去要挟癌组织,倒是在现在这种法治社会,过几天被押上法庭判个故意杀人罪倒是合情合理。那么假如走到那一步,自己有多大把握逃走呢……
他无聊做着假想,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
咚,咚,咚……
尔后,轻快的敲击声与门外急促逼迫般的叩门声重合。神知淡定地继续倚在桌前,抱臂作出一副警惕的样子——反正他们会自己进来的,这不走心的敲门完全是装模作样玩所谓的尊重罢了。
“司马先生要进行审讯。”
接着,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高声宣告道。
神知被带到漆黑一片的小屋内,借着门外的光,能依稀看清里面简单的布置——一张长桌,两把分别放置在桌子两侧的木质椅,以及一盏台风。
他尝试在手中聚集魔力,对着押他进来的人发动巫术,却无法如愿。看来这个房间里也同样设置了结界,不过也好,如果那个魔力怪物也能随心所欲出招的话,危险的是自己。
暗暗唏嘘着,他拉开椅子乖乖坐下,双手放在桌上,低下头,反复做着手指相互交叉的动作——他多少感到不安。突然,面前的台灯迸射出夺目的光芒,一暗一明的强烈反差让他的视野一下子涂满白色。他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刺激减弱后,才小心翼翼地试着睁开。
面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将一个塑料袋放到桌上。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对方的话语听上去有几分关心的意味。
神知再次睁开眼睛,视觉总算恢复正常。他盯着对面奇装异服的男人,一言不发。
“回来的时候顺带买的,要吃吗?”
男人——头领司马源将袋子往前推了推,里面装着一袋奇怪包装的薯片。神知看着它,厌恶地皱了皱眉,又一脸歉意地摇头拒绝。
“不想摘口罩吗?”司马源意味深长地问着,“那么我可以去外面等一等。”
——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神知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无法理解他怪异的举动。出于防备,他依旧摇着头。
“抱歉,我没有那种心情……有话直说吧。”
听罢,司马源正了正颜色,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身上也散发出一种威慑气场。神知将手向后撤了一些,攥紧拳头。
“前些日子,一些有钱人搞了个party,结果被全灭了,这件事是你干的吗?”
——一上来就把两天前的事情……?!
神知有些恐惧,低头避开对方犀利的眼神,声音有些动摇:“……你既然会一开始问出来,那代表你早就知道了吧。”
司马源笑了笑,没有接着回答。他打开薯片,自顾自吃起来,仿佛在等着神知亲口承认,才将对话继续进行下去。
既然对方早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神知叹了口气,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是我干的……那又如何……?”
“那边除了你之外,其他的都是恶魔的魔力,”见对方开口,司马源的眼神又尖锐了些,哪怕神知没有抬头,也依然感受到了压迫力,“应该不全是你的爪牙吧?”
“你在说什么?”
“字面意思,需要重复吗?”
“抱歉,不必了……谁知道呢……既然都查到是我杀的人,你不如也猜猜看?”
神知带了些嘲讽,依旧小声说着。
“那还用问,你知道啊。”
“我不知道。”神知斩钉截铁回答说。
“真不知道?”
“……”
你是在逗小孩吗?!神知攥紧拳头,抬头瞪着表情也颇为认真的司马源。后者识相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这样追问下去,对方也只会闭口不言,毫无意义。
“好吧,每个人都会有些秘密,不想说也罢。”
他这样说着,视线落在神知的口罩上。
神知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咳嗽几声。更强烈的恐惧感在心中蔓延开来。他若是知晓自己的秘密,那么可能在来到这里之前,不,或许更久,在查明自己是害死众多富豪凶手的时候就已经把底细全部调查出来了——那么自己的弱点也已经暴露无疑。
该死的。他将拳头攥得更紧,指甲扎入手心,疼痛席卷着内心的混乱变本加厉地拍打着他。
“说起来,你的这个东西......”
司马源继续吃着薯片,顺手从薯片袋子里拿出一部手机。手机屏幕在台灯下反射着油腻腻的光,屏幕接缝出沾满了薯片和调味料的碎渣,同时,还被他一直抓薯片的手指触碰着……
作为向来将电子产品视为宝贝的工科生,神知觉得自己要是有力气,一定毫不迟疑就掀了桌子上去教训这个欠揍的臭男人一顿。然而现实,他只能紧紧扣着桌沿,忍气吞声。
“......从跟你交过手的人那里听说,你好像是用这个来召唤恶魔的?”
感受到对方的怨气,司马源用手背拭去屏幕上的碎屑。神知瞪着他,更加不爽。
“你这不是知道吗。”
他没好气地回答,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收服恶魔的方法是什么?”
司马源沐浴在对面快要冲上去杀人的视线之下,悠然摆弄着手机。他尝试启动名为「恶魔召唤」的应用软件,但是毫无反应,多次点击之后手机甚至卡顿起来。
召唤软件被编入了特殊程序,一旦不使用特殊口令解锁手机,程序就无法启动。这是神知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特意设置的权限。
“……杀了它。”神知猜想对方或许早就知道,干脆坦白出来。他开始挑衅以报玷污手机之仇,“杀了你的话,你也可以变成我的使魔。”
司马源似乎等到了他期待的答案,扬起眉毛,“那你要不要——”
他从已经吃光薯片的袋子中拿出一把匕首,插在神知面前,如同在回答他的挑衅。
“——试试看呢?”
什么……?!
神知伸出手,想去握住匕首,却不自觉地停住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在玩弄自己!
从一开始,把手机和匕首藏在薯片袋子里,明知自己不会吃却还故作关心询问,完全就是为了让自己放松戒备。以及后来的那些问题,既然已经算计到会用的上匕首这一步,那全都是明知故问!这场审讯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这个死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房间中有结界,就算自己杀了他,也不可能施展巫术,况且最关键的道具都不在手上,这一选择从根本上就不成立。或许他也是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才如此慷慨地丢匕首过来吧?
切,谁要一直如你所愿啊!
神知猛地站起来,拔出匕首,借椅子作垫脚石,踩上桌子朝司马源扑过去。他双手握紧刀柄,对准对方头部用力刺下去。
然而以神知门外汉般的反应力,怎会抵得过自幼习武的兵主?司马源轻而易举地擒住对方的手臂,一分力气都不需要,便把轻飘飘的袭击者从高处拽了下来,并折过他的手臂,把对方整个上半身压在桌面上。
“……虽说我也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地让你杀就是了。”
他轻描淡写,话音盖住了神知痛苦的呻吟。
“……放……开……”
神知断断续续挤出两个字,手臂痛的苦不堪言。见状,司马源便乖乖松开手,放他坐回去。
等到神知呼吸恢复正常,他继续问:
“跟恶魔打交道是什么感觉?”
“……”神知沉默片刻,“比起你这种人,愉快多了。”
“是嘛……”司马源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失落。
“起码他们不会这样糟蹋别人的东西,玩弄人心。”
“可是呐,恶魔会做出更过分的事哦。”
对方像个长者一般告诫道。
“……那就在这之前,让它们变成我的东西。”
使魔是不会危害主人的——如果有足够的魔力供应的话。神知一直认为,比起人类,驯化的恶魔更值得信任。
“像你这样肆意染指它们的力量的话,小心有一天会遭到它们报复。”
仿佛是最后的忠告,语毕,司马源起身。在他打开房门,将要离开的时候,神知弱弱地开口,却依然低着头,眼睛盯着桌面:
“……你们会把我怎么样?”
“有人对你的恶魔很感兴趣,过会就会来找你了。”
“抱歉……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嘛,在那间屋子里住上几天,然后出席法庭吧。杀了那么多人,估计是要判死刑的。”
说完,司马源便踱步离开了。
神知留在漆黑的屋内,趴在桌子上,茫然望着前方。他已然是弃子、阶下囚,现在能给予希望的只有……
“……果然吗。”
不知在肯定什么,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3796字
(躺床上码字,睡过了死线,还没码完。(冷漠
“这还真是……”学者看着躺在马路中央的死魂曲,不禁皱起眉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愧是「赫尔」啊。”
昨天夜里,或者说前几分钟发生的猎魔之战中,虽然霜巨人最终被神知捕获,可敌方的首领也在这时赶到,不仅克制住了赫尔,还一并俘获了神知,他们只得在赫尔的指令下借助迷雾先行撤退——当然,如果只是撤退,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可不巧死魂曲偏偏在先前掩护神知的战斗中,无视身体状况强行召唤游灵附体,现在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赫尔透支了几十年的怜悯心才使役绷带人把他搬到一个好歹开阔些的地方,可这,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来说依旧算不上什么帮助。
总而言之还是先把魂曲挪到路边。
学者这么想着,双臂穿过死魂曲腋下,根据精密的计算摆好了最经济的拖人架势。……仅限架势。
光是从马路中央拖他到路边,学者一边躲避来往车辆一边等待,走走停停花了差不多五分钟。赫尔不可能好心把他们丢在家附近的马路上,用脚趾想也能猜到这条马路究竟坐落何处。那么在深夜里,从离犯罪分子窝藏点不远的马路到一个交通通达度相对高些的地方,求:用学者式托运大约要花多少天?
……
现在把死魂曲拖回教堂过夜还来得及。
“吃友他没事吧?”
学者的权衡进行到一半,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活泼的女声。
能用这种话问候的人大概不是敌人。他把死魂曲放好,转身见到来者之后才感觉这面庞有几分熟悉。他在记忆中搜索着那个名字,答道:
“魂曲他大概是灵魂受到伤害昏过去了,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倒是您……您是兹吉小姐吧?”
“啊?对啊,”兹吉有点意外的看着死魂曲的「召唤兽」,“你怎么认识我的?”
“魂曲常和我提起您。”
“哦哦那你是吃友的朋友咯?别这么客气,吃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还用什么敬称。”
“恭敬不如从命。”学者低下头看了看昏迷的死魂曲,在心底编织着求援的措辞。他知道兹吉作为狼人体力远超普通人,虽然她是个小姑娘,但在这方面她的用场比自己还大,“兹……”
“我在那边打架的时候看见吃友他好像受伤了的样子,现在看来没什么外伤,那就好。”兹吉打断了学者的话,她绕过学者蹲在死魂曲身边,来回打量着,好像在研究什么,“正好,来搭把手。”
“诶好。”兹吉的外向省了学者不少事,他赶紧回身也蹲在死魂曲身边,准备协助兹吉搬运自家主人。
“给你。”
“??”
被交到学者手里的是一部手机。
兹吉所谓的搭把手就是指拿好她的手机免得路上掉出来,最好顺便打开高德地图,查查把死魂曲送到家最快的路径。
“您打算一个人……”
学者握着手机,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樱发少女的魄力震撼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横抱死魂曲轻松站在他面前的兹吉,又低头看了看屏幕闪闪发光的手机,立即否决了之前“过去协助兹吉抬走死魂曲”的方案,开始实行兹吉提供的“搭把手”方案。
突如其来的方案b顺利的进行着。
“前面那个路口再右转就到了。”
咚。
与水泥地面碰撞的金色头盔,在金属声响起后消失殆尽。伴着那清脆到刺耳的声响,随头盔一起倒下的全身护甲也分解成无数光的微粒散去,无影无踪。
“原本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现在也不过如此。”
临时结成搭档的二人中,不知是谁这么感叹了一句。
“啊啊。”
但是另一人注视着遥远的黑暗深处,眸子里却倒映出了熟悉的身影——
—————
{此处应有一段帅气的op}
—————
本节目由
【神直男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素氏科技研发中心】
【丫丫乐儿童成长牙膏 学吐槽,就用丫丫乐】
【黑兔打卡防爆安全卫士 】
特约赞助播出
—————
“Jack - O`-Lantern!”
“神知你?!”
先里斯一步发现他们要找的人的正是死魂曲。发现友人的第一时间,他便及时上前检查状况,却被神知召唤出来的南瓜恶魔差点烧了个正着。
他有点不解,若是冲上来的是里斯和塞尔烧一烧就罢了,烧他意图何在?还是说今天其实是火把节,神知原来是少数民族吗?
“抱歉呐,死魂曲,还有那边的里斯跟其他人。” 神知无奈地耸耸肩,打断了死魂曲的胡思乱想,“虽然我们过去曾经是同伴,但现在我已经侍奉新的主人了。”
“哈?”
死魂曲已经搞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了,不,不如说连自己是否真的听清了这句话都无法确信。他只是站在原地,面露诧异的盯着神知,期待他能给个让人信服的答案。
里斯却异常冷静,他冷笑着,问道:
“你是认真的吗,神知?”
“我从没有这么认真过。” 神知对着他们举起了手机,他们同样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新主人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带回你们的头颅。”
“你……”
死魂曲连忙后退几步与神知拉开一段距离,他握紧手里附了魂的小刀,摆出了防御姿态。
“对不起,”神知开始了例行道歉,对南瓜妖精了发出攻击指令,“但是我必须速战速决。”
……这场战斗真的没有持续很久。
它维持了不到两分钟便宣告结束。
当然,是以南瓜妖精的落败消失和神知连续不断的道歉声: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啊,新主人——”
以及毫无感情的演技来为这场闹剧画上了句号。
死魂曲和里斯的表情,比神知之前作出背叛宣言时还要精彩。毕竟癌这样相对松散的组织里,任何一个人叛变都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大事,但“已经叛变”的神知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这就很让人费解了。
“所以你……其实不是认真的吗。”
“抱歉,不过这说来话长……咳咳咳……”神知没说上几句便蜷起身子剧烈咳嗽起来。
其实无需他解释些什么,只要感受到南瓜妖精敷衍的攻击动作,以及温度低到连小米手机发的热都不如的火焰,是个明白人就能发现神知不过是摆摆形式罢了。
“……毕竟那边我接受了条件,好歹也得装个样子。”神知又一连咳了几声。
“你还真悠闲啊,以为我们打不死你吗?”从开场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塞尔终于发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是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
“对不起……可是没办法。”神知放弃了反驳,一句连一句的道着歉,反而给人一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感觉。
“算了,你回来了就好。”死魂曲叹了口气,打算扶着从刚才起就满脸痛苦的神知离开。
然而在他的手接触到神知的瞬间,神知却像被打开了开关一样更加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
嘴里开始呢喃起毫无意义的诅咒。
“杀了你们。”
“我要杀了你们!”
“喂……”
“快躲开!”
塞尔和里斯同时退后,一记重击不偏不倚打在他们先前站立的地面上,生生让平坦的地面泛起了无法消去的涟漪。
青铜剑从石坑中被拔了出来,攻击也那瞬间中止了。他们这才得以停下来仔细看清武神的真实面目——
它体型庞大,身长两米有余,待在地下停车场的狭小空间里更是显得压迫感十足。全身覆满青铜铠甲,仅有头盔上垂下一块黑色面罩遮住眼睛,看起来毫无破绽。它右手持着青铜巨剑,正立在左侧听候主人发落。
而右侧不必说,一定是神知的另一得力干将,魔神。
“杀了他们。”
“一个不留。”
—————
{此处应有一段靠谱的广告}
【广告位招租】
—————
“杀了他们。”
“一个不留。”
武神听令,对着不远处的里斯塞尔二人再次挥动青铜剑;而身材更灵活的魔神则回过身专门对付靠近神知的死魂曲。
“哈,真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和你交手。”
死魂曲对着魔神冷笑一声,连连退了几步勉强避开魔神的几次威慑性攻击。他清楚魔神之所以减弱攻击威力并不是念在曾经共同战斗过的旧情,而是担心误伤神知,所以先把他与神知分开。毕竟恶魔这种东西不管是否拥有智能——
他抛掉一天前刚送到并调试好的手机,大声喊出了使魔的名字。
——都永远不可能体会人类的感情。
“来吧,谲诡!!”
白狐摇动着它那烟云般的大尾巴,盯着死魂曲久违的神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里终于重新填满渴望了。
那种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弄清真相的拼命劲儿终于重现在这个孩子身上了。
那种满载希望,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神情。
白狐笑的更开心了。
简直就像为了愚民求情牺牲的圣(愚)者(者)一样啊。
谲诡如死魂曲所愿乖乖的跳到他手里,也如他所愿变成了他想要的模样。短暂的光芒过后,死魂曲的手里握着的不是铃铛,而是一柄通体纯黑,顶端缀有白色头骨的长杆镰刀
——谲诡擅自把它命名为“圣者的骸骨”。
失控的青年屹立于停车场中央,被高出其一身的恶魔环绕着。青年所站立的地方,被恶魔清扫出了一块空地,不远处,则是刚刚连同塞尔一起被吹翻、砸得面目全非的汽车。
形态更接近于西欧神话的恶魔,忽地伸展开仅剩半边的羽翼,带起一阵飓风,将青年和“同伴”们的距离拉得更远了些。另一只、全身包裹铠甲的高大武者,将其巨剑沉沉挥向大地。顷刻间,如地震袭来,大地颤动,顶部落下几枚碎石,拦在青年和同伴之间,阻断了直接相通的空间距离。
现在,想再次回到癫狂的青年身边,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里斯站定,转身奔向塞尔,后者受过一击突袭,腹部的衣衫近乎全被染成赤红。
“塞尔,你没事吧?”
“……这家伙疯了吗!”
千钧一发之时避开了要害,塞尔的伤口已经开始自愈。他擦掉嘴角溢出的血,在里斯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望着不可理喻的青年,他攥紧了拳头。
“不,我想神知是受人控制了,我们中了红布下的陷阱。”
死魂曲澄清道。他准备再次摇动招魂铃,并盯着前方,时刻戒备着。
“精神控制巫术?政府的走狗里还有精通这种巫术的人存在?”
“谁知道呢。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拿那家伙怎么办?”
塞尔有些不耐烦——讨论那些未知的东西对解决现在的状况没有任何帮助,何况那两只恶魔已经快逼上来了。
“——被往日的同伴埋在这里,或者……”
“反过来把他埋在这就行了吧!”
塞尔摩拳擦掌,准备冲上阵去。死魂曲先一步拦住了他,接着问里斯:“或者怎么样?”
“想办法让他恢复正常。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
“还用问吗,当然是选后者。”
无视塞尔的暴动,死魂曲毅然决然地回答。里斯和他对视,点了点头。
虽然三人在刚才的战斗中多多少少有些损耗,但合力对付一个熟悉其巫术和战斗方式的队友,应该还可以保持战斗平衡,或者,看塞尔昂扬的状态,更胜一筹。
反常的青年陷入癫狂之中,在足以掩蔽身影的巨石后,他撩开遮挡住半张脸的碍事刘海,将碎发别在耳后。
“去吧,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要留!”
青年歇斯底里地喊着,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柔柔诺诺、轻声呓语,而是像塞尔、像死魂曲那样有时会激动,甚至狂暴起来那般,用尽全身的气力嘶吼。
强烈的言语成为更加有力的皮鞭,为两只恶魔注入同样狂暴的力量。魔神的手中聚集了闪电,劈向站在最前方的白色长发青年;趁着他跃起躲避雷击的间隙,吸血鬼如离弓之矢,朝着方才伤过自己的武神冲去。
武神肩负厚重铠甲,踏着沉重的步伐,将大地压得一颤。尽管面庞被黑色的布遮得严严实实,不需要观察表情,也可以感受到他凶煞的杀气正毫无遮掩地四散开来。他将巨剑举过头顶,正对经过下方的塞尔挥下。后者迅速一跃,闪避攻击,等到剑锋落地,便踩上巨剑,攀缘而上。武神立刻抬起巨剑,同时,塞尔借着上升力,跳到高空,俯冲下去,狠狠给了武神一拳。
有盔甲防护,攻击自然对武神的行动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但同样的疼痛传到青年身上,让他一个踉跄,支撑在地上气喘吁吁,不停颤抖咳嗽着。
“喂,你们不要打得太重,会把神知也……”
死魂曲提醒道。而塞尔只是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
“哈?你这家伙的意思是恶魔打过来我们还不能还手,只能当沙包?”
“不,魔神和武神与神知伤害相通。如果在这里同时打倒这两只恶魔,恐怕他会……”
“切。”塞尔不耐烦地咋舌,在武神将巨剑砍来的同时,姑且乖乖躲开,放弃反击。
“等下,为什么这件事从未听当事人说过?”里斯谨慎地追问,在这样的情况下,死魂曲“避免伤害”的提议多少有些不合理。不,岂止是不合理,简直要人白白送命。
“自己的弱点不好说出去?这是前天晚上和他一起对付红的时候发现的——”死魂曲想了想,叹了口气,“——或许,那家伙也可能不想让别人担心吧。”
“这种事情就算说了也没几个人担心,毕竟癌这个组织可是,你明白的。”
里斯话说到一半,看着死魂曲有些愠怒的表情,顿了顿。于是,他改口:“那么我们……”
“里斯,躲开!”
里斯迅速做出反应,下一秒,他方才站立的地方,被一劈雷击轰得漆黑。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黑团附近的两人皱了皱眉,立刻摆出防御阵势。
低矮的停车场内,另一只恶魔贴近地面漂浮着,张开怪物般的利爪,扑向敌人,而另一只尚存人形的手中,聚集了数团火焰。
“拖住他,里斯。”死魂曲召唤出白色使魔,似乎准备拿出杀手锏。他向后退了几步,离开魔神的攻击范围,对面前将要成为肉盾的里斯说道。“我去想办法让神知恢复正常——抓紧时间,在他搞出更多的恶魔之前。”
“……说的到轻巧。”里斯有些不爽,但死魂曲说的在理,能用什么手段让神知恢复正常的也只有通晓灵魂巫术的他了。无奈之下,他选择妥协。
额首浮现出六芒星印记,比塞尔迟了些,他也终于投身于只可防御的艰难战斗之中。
青年的自我意识一息尚存。
不过都是些昏暗的、污浊不堪的、被血色涂满的、散发着油腻与恶臭的碎片罢了。
这些碎片绵延不绝,像江河一样不断游走。手臂自河中伸出,将青年困于泥淖。
「失败了,结果只是个残次品。」
「不过多少也有些价值……」
「“拿掉”…………会很有趣吧。」
「那么你能活多久呢,神知。」
上空回荡着高高在上的、夹杂了浓厚玩味的声音。
神知脑海中浮现出银发男子的身影,他攥紧拳头,仰头狠狠向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挥出一拳。接着,水中伸出了手臂,又将他牢牢禁锢。
“该死的…………”
他口中吐出不甘与怨恨。
“什么真祖、什么神……”
四周生出红色的光芒,映着他平日掩藏在黑发之下、猩红色的眸子,渐渐将另一边的翠绿也吞噬于血色之中。他集中魔力,向着彼岸虚幻的人影放出巫术。
那是他一直掩藏着、不为人知的,也更不是他理应掌控的巫术。
神家自古流传下「恶魔召唤」巫术,并立以“不得修习它术”的规矩。神知一直恪守家规,并跟随时代变迁,致力于将巫术精尽到极致。然而,青年时的他在异国遇上了癫狂之人,强制将这一切都打破。
中国人是讲规矩的,尤其是将忠君孝父齐家治国铭刻于心的臣子。君主不可违逆,家规不可违反,为“人”之道乃万世之戒律。
然而那个男人把一切都打破了,甚至连“做原本的自己”的权利都没有留给他。
“去死吧——”
神知朝着模糊的人影——死魂曲恶狠狠地喊道。后者敏捷地一跃,翻过断壁残垣,落在神知的视线死角。
直觉告诉他,刚才的巫术不能正面冲撞,疯狂的神知也很危险,不是嘴炮上一两句就能恢复正常的。
但是,现在的神知给他一种异样的违和感……表情,不,看不见的;气质,本身就是违和,谈不上异样……
「你最好提防一下你的朋友,他藏了些危险的秘密。」
第一夜的战斗结束后,学者这样忠告说。尽管死魂曲只是随口追问了一句,学者一副深邃严肃的表情,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危险的秘密?
死魂曲悄悄探头,神知正在石块间绕行,寻找着敌人。下一瞬间,他对上了,对方一直藏在刘海下、猩红色的眸子。
那是鲜血与吸血鬼的颜色。对方手上红色的术光,也不同于召唤恶魔时的以往。但是这些仅仅残留半分,另一边的瞳孔,另一半的术光,是一如既往的翠绿和蔚蓝。
奇怪,是受吸血鬼控制才变成这样的吗?
死魂曲狐疑着,但现状似乎不容他继续犹豫思考下去。里斯和塞尔正为他拖着两只棘手的大家伙,必须要趁这短暂的时间把他熟悉的神知拉回来。
“谲诡!”
在他的呼唤下,纯白的使魔氤氲着雾气,渐渐伸长,拐过直角,像是一抹电流,两端拉伸,最后,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镰刀。
漫画里,死神常常用它斩断死者的灵魂,将其带至地狱。而身为通晓灵魂巫术的巫师,死魂曲的镰刀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然,他不会害死朋友,只是让灵魂离体,停止暴走罢了。
死魂曲跳上斜坡石块的最高点,瞄准正背对他的神知,纵身一跃。他躲不过的。紧盯着不断接近对方脖颈的镰刀尖,死魂曲算计着。没错,下一秒,这把可以斩断灵魂的镰刀就能碰到他的脖颈,除非……
“呜哇……咳……”
神知突然双脚一抖,倒了下去。而死魂曲的镰刀刚好擦过他的头顶,撞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神知没有理会突袭他的死魂曲,更确切的说,他根本无法做出反应。剧烈的疼痛从心脏附近传导而来,他拉下口罩,不断俯身吐出鲜血——伤害同体和魔力的大量消耗,让他的身体开始遭受侵蚀。
“喂神知,你没事吧?!”死魂曲小心翼翼地将镰刀架在他们中间,隔开一段距离后,试探性地问。接着,他又小声抱怨一句,“该死,不是和他们说过手下留情的吗……”
“魔力……残量……已经到红线了……”
神知一边咳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他的语气依旧很奇怪,比起平日的小声与有气无力,此时注入了太多感情——疯狂,怨恨,以及欲望。
“不得不……补充……”
他紧紧扯着衣襟,仿佛潜意识正在抑制自己。身体里的什么东西也在拼命抗争,叫嚣解放。他嗓子干干的,喉咙仿佛在燃烧,全身的细胞都在催促着,他燃起一种生物本能的欲望。
神知转头,望着死魂曲,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你…………”
他轻轻开口,吐出一个字。
“神知?你恢复了吗?”
死魂曲稍稍放松神经,向神知搭话。
与他的期待相反,神知立刻露出一副捕食者的表情。他嘴角上扬,舔了舔自己沾了血的手指,昂首露出口罩下他人不曾见过的獠牙,兴奋地说:
“……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
猝不及防的,神知扑倒了他,并在他挥下镰刀之前召唤恶魔将它打到一边。青年疯狂得如同魔鬼,他扒开死魂曲的领子,将脖颈附近大片肌肤裸露出来。他贴上去,熟练地舔舐方便撕咬的地方。接着,还没等死魂曲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便十分急切、生怕别人抢走美餐一般,狂暴地扎下了獠牙。
血渗了出来,流到他的口中。品尝到甜美之后,他便不顾对方激烈的反抗,更变本加厉地贪婪索取着。
可怕的吞咽声回响在死魂曲耳畔,他试图推开对方,但不利的姿势和渐渐流失的力气让他难以如愿。最后,屈辱与恼怒之下,他攥紧拳头,直直打向神知的脸。趁着对方发愣的间隙,他踢开对方,捡回镰刀,重新拉开距离,颤抖着问道:
“你……是吸血鬼吗……”
神知捂着头,脑子里“嗡”地一下炸开。饥饿和魔力缺失同时得到解决,他多多少少看清了现在的状况。
他所在的地方不是泥淖,而是被破坏掉的地下停车场。
他攻击的不是厌恶至极的仇人,而是他的朋友死魂曲。
他刚才似乎…………
“……对不起…………对不起………………”
他瘫倒在地上,不断重复这一句话。
“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在癌这种地方,吸血鬼的身份可不是必须藏着掖着的东西吧?赫尔,沙提,她们都是吸血鬼啊。”
死魂曲继续质问着。
“对不起……我…………”
泪水流下来,冲淡了他残留在嘴角的血液。
“算了,既然你恢复了,那……”
“……快离开这里!”神知扶住自己想要抬起的手臂,“我……坚持不住……它……又要……”
“??”
神知向前一步,推开死魂曲。
下一刻,他迎上了武神的剑。
----------------
我是个说补完总有一天补完了的好孩子
可能会有很多ooc,私敲我改吧……好久没写文一夜回到解放前
昏昏沉沉。
昏昏沉沉。
混沌中逐渐洒下光线,却又朦胧不清,宛如雾里看花。
看不清楚。
身体的感觉逐渐恢复。
开始分得清四肢,躯干,还有头发。
右手传来痛楚,手背有东西贯通进皮肤里,有液体从那东西里流入身体。
感觉得到体表宽松的衣服,部分躯干上包裹的纱布和绷带,身上盖着的被子,身下柔软的床铺。
清晰过度的感触让素十七产生了违和感。
触觉接收到的信息,是正常情况下的数十倍,过量的信息一口气进入脑中,甚至有些来不及处理。
“……十七?”在触觉之后,听觉也开始向她的大脑反馈起了信息。
这是曜姐的声音。素十七立刻听了出来。而且白曜声音中的一丝焦急和关切,甚至稍微混乱了的呼吸节奏,都被素十七全部听了出来。
“曜姐……”不想让曜姐担心,于是素十七便立刻应了一声。
“太好了,你醒啦。”白曜的声音带着喜悦,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这是怎么了?”打完招呼后,素十七便又丢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是在医院吧?”
“是巫部的医院。”白曜答道,“在和那只蜘蛛战斗的时候你受了点伤,然后……”
白曜这么一说,素十七也逐渐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在那所学校,与那大蜘蛛怪物战斗的时候,自己似乎是被那只蜘蛛给咬到了,然后注入了毒液还是什么东西。
到了现在,显而易见,它注入的是诅咒。
“呵,这下我也成了被诅咒者啦。”素十七惨然一笑。
她最近也研究了不少关于诅咒的课题,也许这是报应也说不定。
“……很棒的素体呢……”
忽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声音,声线仿若魅魔的低语一般充满着诱惑力。
“那只蜘蛛女。”素十七喃喃道,“确实像是说了话……”
“说话?”白曜一愣,答道,“她不是恶魔吗?即使是特别的拥有一定智力的品种也不会用人类的文字或者语言才对吧?”
“…………我也不知道。”说到底,她是真的说话了,还是自己被诅咒时产生的幻觉,素十七都无法确切地确认,“不顾,比起那个,之后情况怎么样?”
“她被‘加姆’杀死了,那是一只吸血鬼的使魔,从窗外出其不意地偷袭,一击得手,还顺便叼走了那只恶魔的毒腺。”
“吸血鬼么……”素十七想着,说不定其中有什么阴谋,那个毒腺正是幕后之人真正想要的东西。
“至于那只恶魔,据说是源于希腊神话中阿拉克捏的传说,是拥有传播蜘蛛诅咒的能力。”白曜言下之意,这种诅咒似乎也并不是没有前例。
素十七闻言,沉默了一下,又问道:“那,我会怎么样呢?”
“我也不知道……医生说这种诅咒是十分多变的,到底有那些诅咒效果起效,取决于被诅咒者的体质。”白曜摇了摇头,即使素十七视力依然没有恢复,也通过气流的变化感觉到了白曜的动作。
“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我的视力似乎下降得十分严重,但相对的,我几乎通过触觉和听觉就能掌握整个空间的构造了。”即使是这时,素十七依然显得十分冷静,理智地分析着自己的状况,“这应该就是诅咒的效果了吧。”
“……”
“不过按照蜘蛛的动物特征来考虑的话,与其说是触觉灵敏,不如说是它体表的毛发,拥有精确的感知力,我的情况应该也是这样吧,现在我也确实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尤其敏感。”
“……”
“至于视力,作为黑暗住民,蜘蛛自然是不甚需要什么视力的,能辨别光线强弱和方向对它来说足够了,所以相对应的,我也被诅咒剥夺了视觉……总的来说我觉得亏了。”
“……十七。”
“……怎么啦,曜姐?”
“难受的话……”白曜的声音很低,也很温柔,有些不像平时的他,又和平时的他一样,“难受的话,可以哭哦。”
“……在说什么呢,曜姐你……”素十七笑了起来。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非常混乱,不知所措吧。”白曜继续安慰着,“今后该怎么做实验,该怎么生活……之类,不必强撑着让我安心,尽情地向我发泄出来就好。”
“……”
“我一直,都是你可以依靠的曜姐。”
“……”
“可以哭哦,也可以向我撒娇哦。”
“……呜。”在白曜的语气渲染下,素十七终于忍受不住,哭出了声,“呜哇……曜姐……”
“乖~乖~”
人仿佛装满血液的皮囊。
外表被刺破,内容物喷涌而出。
他拾起鲜血淋漓的肉片,递到自己面前。
“请用。”
吸血鬼露出善意的笑容。
明明眼前正发生着如此令人发指的罪恶,而接受了少爷的教诲的茜,却在那个瞬间迷失了自己的判断。
映照在视网膜上的——
那个人类惨死的样貌——
让茜的心中感到了某种——
——愉悦感。
沉睡在大脑深处、被自己遗忘的自己……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
最初的记忆,只有身处炼狱的无力感和绝望感。
被扭曲的钢铁封锁了四肢,如此的无力感;
被无尽的烈焰蚕食着身体,如此的绝望感。
“只有你活了下来。”
他将自己从那炼狱中解救;
“‘茜’……这是你今后的名字。”
他给予迷失于此的自己新的栖身之所;
“你只要在我的身边,照我的话去做就行。”
他告诉遗失了过去的自己如何生存的方法和道路。
如果是……
如果是他的话……
或许会知道些什么吧?
对于自己遗忘了的过去,他是否能告诉自己些什么呢?
“我听说了你前晚的表现。”
少爷就站在茜的面前。
房间昏暗,唯一的光源只有几支残烛。
少爷的奴仆从周遭的黑暗中取出一物,递到茜的眼前。
“或许你比较适合用这个。”
被递交给茜的东西,是一柄日本刀。
茜伸手接过,握住刀柄,将刀身从鞘中轻轻抽出。
无论是触碰刀具的触感,还是这个抽刀的动作,似乎都在隐隐地刺激着封印在她脑中的某物。
就和手握竹刀的那时一样。
“镀银的刀刃……?”
刀身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泽,让茜稍稍感到了一丝身为“魔物”的恐惧。
“此乃斩魔之刃。”
少爷却完全不以为意,
“是父亲早年从一名日商住家的遗址中寻获的东西。”
少爷的父亲,是最早由欧洲渡来魔都的吸血鬼,也真是他让自己的血脉在此处扎根,发展成了如今的罪家。
少爷身为人类时的生父生母早已逝世百年有余,现在这名父亲和他并非生理意义上的父子,而是吸血鬼血脉意义上的被继承者和继承者。
然而,即便是以“继承”一词描述,继承这件事也基本不会发生——吸血鬼是永生之鬼,无论再过几百几千年,少爷的父亲都会活下去,都会一直是一家之长,少爷也都只会是少爷而已。
“刀身上并未留下任何铭文,因此不知是何人所铸,也不知曾为何人所用。”
“……”
茜盯着手中的刀刃。
不知其历史的物品,不由得让人遐想连篇。
或许的过去的主人曾将它别在腰间,耀武扬威地从匍匐的平民头上跨过;又或许曾持着它奔赴战场,为了心中所向往的正义挥刀杀敌;也有可能曾将它胡乱挥舞,将一个又一个无辜路人的头颅肆意切下……
……
……被刀刃切开的,身首异处的尸体……
……站在那尸体旁,露出愉悦笑容的自己……
“!!!”
茜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影像。
那影像的胶片被揉成一团,堵在她的咽喉,让她一时无法呼吸。
当然,身为吸血鬼已经不需要呼吸了,这只是她尚未从潜意识中去除的、属于人类的一种感觉而已。
“少爷……”
半晌之后,茜才终于缓缓地将状态调整回来,
“……这把刀……过去斩过什么东西?”
“怎么可能知道?”
少爷反问道,
“既然是镀银的刀刃,那过去的用途应当是用来对付和魔相关的敌人……至于它的旧主是善是恶,被葬送掉的是邪是正,这些早已不得而知。”
“……也对。”
“但那些现在都无所谓。”
“!”
茜抬起头,瞪眼看着少爷。
“这把刀没有受到来自过去的祝福或者诅咒,现在的它仅仅只是一把刀刃而已。
“即便会去好奇或者在意它过去的主人,但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他们是谁对于现在来说并不重要。
“从今往后将要使用它的,是你。”
“……”
茜感觉到了少爷想要说的话。
她也觉得自己可以从中找到某些答案。
“是,谢少爷恩赐。”
茜将日本刀收好,向少爷鞠躬致意。
“那么今晚就让它派上用场吧。”
少爷如此说道。
“今晚?巫部那里已经确定好今晚的作战了吗?”
随着黯月临近,魔都内的事态也正变得越来越紧急。
据那个姓司马的大叔说,他预感今晚会有大事件发生。
巫部和罪家肯定会选择主动出击,毕竟这几天来总感觉他们一直落在被动挨打的状态。
“不,今晚你不用去参加巫部的作战。”
少爷摆了摆手,让他的奴仆从附近的案上拿来一张照片,
“今晚我有别的事让你去做。”
耳边传来了轻微的骚动。
细碎的,短暂的。渐渐地变了——
像是数万支新鲜的雏菊被烈火烘干在花丛里、像是上千块墓碑被连根拔起、像是镰刀分离肉体与灵魂时,那个人的哀鸣。他原以为自己的生活便会像原子钟那样按照天神给予的标准精确无误的运行,平凡而又充实。但是他错了,他的命运终归不是毋庸置疑的真理,而在那一刻做出的决定,即使那时只能算是微微扇动的蝴蝶翅膀,在如今,也足以掀起飓风了。
如今再去后悔当初没有剪掉蝶翼,怕是为时已晚,不过就算他没有做出那样的选择又如何呢?
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一个注定要被遗弃的人的选择,除了他自己。
“……”
死魂曲有些不快的睁开眼睛,他本想再多躺会,却不得不硬撑着尚未痊愈的身体爬起来抗议。
因为实在是太吵了。
起先还是切割蔬菜一样的声音,后来渐渐地在切菜声后加入了菜刀剁在砧板上的声音,再后来竟然连切菜都省了,直接就是砰砰砰砰,大有一副不把人吵醒誓不罢休的架势。这就罢了,后来竟然还出现了连续不断的煤气灶开关声和轰轰的火焰声,以及放在一边一直当做背景音乐的流水声。置于那可称之为“轻微”的声音,其实也就维持了5秒不到。知道的人明白这是一个不怎么会做饭的人在做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第三次世界大战要打起来了。
所以,尽管死魂曲还是头晕脑胀,甚至连周围环境都分不清,他还是优于解析目前状况地,对着噼里啪啦响成一片的厨房大声喊了起来:
“谲诡你在搞什么……!”
有气无力的声音很快被势如洪水的“交响乐”淹没。他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他本想就此放弃,厨房的声音却看穿他心事般适时停止了。
随后从厨房里探出一个人影。
然而,应声出现的并不是戴着狐面的少年,而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尚轻的白发女人。朱红色发绳十字状交叉系在她头发的左侧,在白发的映衬下看起来十分扎眼。
“你醒了啊,这么看来药效还不错。”
女人盯着死魂曲的脸看了一会,转身回了厨房。厨房里,交响乐依旧。
可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经他这么一喊,来自厨房的嘈杂听上去竟有几分收敛了。
“也好,也好。”他低声念叨着,自己也不清楚那噼里啪啦的噪音到底哪里好,但是热闹一点,至少让他产生了几分活着的实感。经历了夜晚在停车场的那一番战斗,就算铁人也怕是要被累散架了,更何况他直接受到了神知的攻击,在高耗魔的状态下被吸食了血液,魔力流失就比平时更快了。
想到这,他解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凭着记忆找到了被咬伤的地方。
他反复用手指抚摸颈部附近的皮肤,还是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原本应该存在伤口的皮肤完完整整,没有任何创口,也没有任何结痂的痕迹,仿佛夜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这个恢复速度已经不是普通人类能具有的了,除非他变成了吸血鬼,要么就是他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昏睡了一年,否则在短短几天内根本不可能出现现在的状况。
“……”
他用征询的眼神望着端药走进来的女人,期盼她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
“看着我干什么?”她把一小瓶蓝色透明液体放在床头柜上,坐在了床前的凳子上,“就算我不是吸血鬼猎人,被一个非人类盯着看这么久也会感到不爽的。”
确实,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了。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啊。”坐在一旁的女人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变成吸血鬼就这么让你难过吗?明明你们死灵术士就在追求永生这种非人类才能做到的东西,真的做到了却露出这幅表情来,难不成是叶公好龙吗?”
“喂。”死魂曲不爽的喊了一声,“我根本没说过我想永生,学习巫术的原因也和那些杂七杂八的原因没有关系。还有你是谁啊?一开始先自我介绍不是基本常识吗?”
“好吧,好吧。那就言归正传。”女人摆摆手,见对方有些恼火的样子便收敛了那副略带轻浮的笑容,表情变得正经起来,“在下姓叶,单名一个念字,时任镇……啊不对不对不对,现在是一名法医,前不久是一名药剂师。”
“前不久?”
“恩,也就三五十年前吧。”
死魂曲不太礼貌地对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但无论从着装还是容貌来看,坐在他床前的显然是一位最多不过摽梅之年的女子,和三五十岁这种词完全搭不上边。
“这可不是对待长者的态度啊,孩子。”叶念温和的笑了笑,才解释说,“首先我不是吸血鬼,这点还请你相信我。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的体质和其他人略有不同,所以从自我介绍开始的话都不是在戏弄你。”
死魂曲沉思片刻,问道:“特殊的原因……恶魔契约吗?”
“谁知道呢,忽然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她避开死魂曲的目光,望向远方,“不是坏事,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让预言之外的势力介入,就能避免这场战斗成为神话中的那场决战。
如此一来,也能避免预言所预示的结果,也就是最糟糕的事态发生。
然而——
“好好呆在那里。
“不要去打扰我哥哥践行他的义务。”
——想要介入战斗、想要避免最坏结局的人们,被想要让事件就这么随心所欲暴走下去的人阻挡了下来。
耶梦加得再次张开嘴巴。
像是连双颊都裂开一般张开那深渊一般的巨口。
是打算以此为最后一击,完全压制托尔并将他吞噬吗?
“呵……”
托尔轻蔑一笑。
他早就准备好随时结束战斗了。
夜空中的云层发出轰鸣。
无数电光窜出,被托尔手中的神锤吸收。
包裹着雷电的雷神之锤,其形体瞬间膨胀了数百倍。
待魔蛇察觉到自己的失策的时候,那团巨大闪电球已经被整个塞进了它张开的口腔之中。
接着——
轰!
——雷霆爆发!
耶梦加得的头被从内部炸开,化作倾盆血雨洒下。
失去了脑袋的蛇身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倒在江水之中,掀起滔天巨浪。
“搞定。”
托尔收起神锤,打算直接降落在地面上。
然而,一切还未结束。
“——!!!”
托尔感到身体传来的剧痛。
低头一看,掉落下来的耶梦加得的残渣接触到了他的皮肤。
那些皮肤正在喷血。
喷出来的血变化成蛇的形状,将他的血肉撕咬着扯下,制造出新的血蛇。
“啊——”
托尔哀嚎。
他召唤闪电,试图驱逐身上的污秽。
然而却于事无补,就算一次消除掉十条,马上又会从伤口中滋生出数百条血蛇。
由恶魔之血诞生的寄生虫们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蚕食着雷神的身体,直到他的意识破碎,坠入黑暗的江面。
//
根据跑团结果,【第四天-黑夜】的战斗【癌】获胜。
因为红没能成功介入,托尔和耶梦加得之间的战斗以神话中“双方战死”的方式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