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
她总是如此呼唤我,用她那忧郁又温柔的嗓音,低垂着眼眸。被叫多了,我便有些烦。她的语气太空远太空远,像在呼唤蒙尘的过去,呼唤她记忆中的影子,而不是我。不是站在她眼前的我。
我无数次向她询问我名字的含义,她从未给我回答。也许它根本没有意义,我疑心,那只是源自终于走出弃屋的那天,清晨的风带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被惊飞的纯白羽毛上沾着露水的鸟儿绕在我们身边不断鸣唱。 那场景太漂亮,到现在我闭上双眼脑中仍浮现出画面,她应该也如此。月亮却只是古老的女巫族流传给世人的一个动人传说,谁也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过。我对她来说也是这样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何止是她?我都不明白自己。
后来她很少见我。她整日在地底最深处的房间,紧锁着门。我开始胡思乱想。她不愿见我。她害怕见我。她在愧疚。她对我厌烦了。她后悔救我了。无数种想法有哪个对了吗?我不知道。我猜不到。我能读到身边所有人的想法,却偏偏只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走下最后一级阶梯,看那扇门虚掩着。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我走了进去。她平静地坐在雕满精致花纹的木案后,对我微笑。
“阿月。”
她又在呼唤我。声音是久违了的纱般轻柔,既熟悉又陌生,像贴在我耳边,又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房间里像片温暖的湖水。
我突然意识到,她是我唯一还抓得往的过去了。
(小鸟月第一人称视角的意识流小短文 写得很开心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