きさらぎ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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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鹿的森·鹿角

    有机纯牛奶

    有机纯牛奶

    没加糖,很没味道。只是偶然陪行过一段的过路人。
    2018/11/22

    我离家出走了。  

    义无反顾地抓起书包冲进了大海般深沉的夜色中,将母亲的呵斥丢在了身后。  

    街上的霓虹灯灿烂夺目,像是另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我盘腿坐在快餐店的橱窗边,里面的顾客享受着填饱肚子的快感,雾气暖融融地糊在玻璃内侧,让人看不真切。  

    脚边虚张声势的四角背包没有关上拉链,张开的大口引诱着我的深入。  

    我将半个手臂埋进去摸索,手指碰到了冰凉的陶瓷玩偶,几个一元面值的钢镚儿,以及写了一半的演算本。  

    是了,这些就是此刻我所能依赖的全部。  

    掂量了一下那几个硬币的重量,我盘算着这个点还有哪路环线巴士没发末班车,如果可以的话在车上睡一晚也是不错的选择。  

    “嗯,那么出发吧!”  

    拍了拍冻僵的脸,我站起来刚准备挤进高跟鞋与皮鞋交织的海洋却被路过的大人撞了一个趔趄。  

    手中攥着的硬币顺势滚进了人流,不见了踪影。  

    巴士车站就在马路对面,看起来却比之前的距离更加的遥远了。  

    我看着,不肯移开视线,眼前一瞬间晃过什么白色的东西。  

    “诶?”  

    是一条鱼,白色的,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它有着面巾纸一般轻薄纱状的鱼尾,摆动的过程中从人群的缝隙间游过,毫不费力的向拐角的二十四小时自动售货机而去。  

    那里站着一个男孩子,穿着普通的衬衣短裤,墨色服帖的碎发在脑后扎起,发丝间盘生着一对散发着温润莹白色泽的精致的角,树枝般彼此纠缠交错延伸。  

    他站在那里,靠着售货机,与嘈杂的背景格格不入,白色的鱼停在他的指尖轻蹭。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头上有角的同龄人。  

    在我就读的小学里,大家都深信着老师说的每一句话做着老师要求我们做的事。  

    于是我开始穿雪白的校服,留不遮住眉毛的刘海,对每个迎面而来的人礼貌地打招呼,大家都应该一模一样。  

    这个孩子,肯定会被别人排挤的。  

    我想告诉他这件事,于是拨开人流走向了他。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朝着反方向跑开了。  

    我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就追,不管去到哪里,离开这个城市,从唠叨的妈妈与每天千遍一律的生活中逃离就是当务之急。  

    真是的,听起来就想一个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吓得屁滚尿流的逃兵一样丢脸。  

    但是我,只是不想变成那样糟糕的大人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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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停下脚步,不知不觉沸腾的人声已离我远去,周遭的浓雾把一切都变得混沌。  

    男孩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从三千米的高空掉下来的雪子带着慑人的温度,砸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有眼泪从眼睛里溢出来,落在地上,把我吓了一跳。  

    我才不是想回家,也不是想妈妈!  

    这么否定着,狠狠地把鼻涕眼泪都抹在袖子上,我继续摸索着前进。  

    “八角。”  

    是妈妈的声音。  

    不同于平常总是带着愠怒的语气,如此轻柔的声音完全不像是来自于母亲的。  

    我却不知怎么笃信那就是妈妈的呼唤。  

    “妈妈?你在哪儿?”  

    像是为了回应我,雾气自我面前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路的尽头,长角的男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百无聊赖地荡着腿,他的脚下是倒映着星空的水潭,星子在他的脚下交汇,交汇然后分离。  

    我走到他身旁坐下,刚才的冰雹与雾气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今晚的夜空很美。  

    四周参天的古木告诉我,这里是一片森林。  

    松鼠与蟾蜍躲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只露出一双不安分的窥探的眼睛。  

    “你的角很漂亮。”  

    我试图与他搭话,他却没有将视线分给我一丝一毫。  

    就在我以为他肯定不会理睬我的时候。  

    “这是鹿的角,鹿,是种很有灵性的生物。”  

    “诶?那个灵性…是指什么呢?”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慌张地回过头却对上了他的视线。  

    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把头低下了。  

    我感觉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八角,你为什么叫八角?”  

    “那,那是因为妈妈说…”  

    “八角,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  

    “八角,你饿了吗?”  

    “八角…”  

    他像是自言自语,语气很平缓,仿佛吟诵一首不带丝毫感情的诗。  

    直到。  

    “八角,你想回家吗?”  

    然后,他停了下来,白色的鱼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出现,围着他周身游动,发出的微光映照着他的脸,我又一次看见了他的眼睛。  

    那是双净是潮汐的,湿润的眼睛。  

    被它引诱,「不想」这两个字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但是,在那之前,书包里的陶瓷玩偶硌疼了我的手,那是妈妈今年买给我的生日礼物。  

    这让我想起了她。  

    “我…想回去…”  

    说出口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但我不能收回,只能寄希望于他的挽留,但他只是站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罢了,能回家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就在我抱起书包准备离开的时候,男孩伸出了手。  

    一股力量将我向水潭推去,我控制不住地下落打碎了一湖的星空。  

    在冰凉的水漫过我的头顶之前,我听见了男孩最后一句话。  

    “八角,你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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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  

    妈妈守在床头,青黑的眼圈看上去像是几天没有合过眼。  

    她告诉我我离家出走之后没多久就出了车祸,巴士按着喇叭将我撞飞了几十米。  

    她让我不要再做傻事,哭着说她有在反省,不该把我逼得那么紧。  

    我说我原谅她了,这事就这么皆大欢喜地落了幕。  

    但我一直放不下他,以及他最后的那句话。  

    多年以后,我穿着恰如其分的制服,留着不遮住眉毛的刘海,对每个迎面而来的人礼貌地打招呼。  

    大家都是一模一样。  

    我曾想要从这样的未来中逃离,但是,怎么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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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钢筋铁骨的森林中,住着长着鹿角的男孩,他有着干净的眼睛与迷人的梦,素白的鱼群在他身边游动,忙着编织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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