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摛锦清波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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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档用,记录我被剑三毁掉的搞oc的一生及各种if/paro/企划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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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鲸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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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喜欢的就会关注,但是真的不会说话写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评论只会阴暗地偷窥……在这里为我的唐突打扰道个歉!
    2024/05/24

    (上) 

    师父亲启: 

      

    我已随师兄师姐行至江南。昨夜雨歇,有柳生新芽,恍惚间风拂面,才悟已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此处与秦岭不同,风吹梅梢,草木滋生,十丈绿荫荡春光,正是好时节。离开之前,师父曾嘱咐,要我记下每日发生之事,并寄来书信。然谓我而言,日日无新,每日之行皆与我过去相同,无非摘药、择药、抄写撰写药方之事。 

    师父要我以信记每日,其中深意我早知晓,是为缓我心头结郁。时事起已二年有余,期间我随孙大夫学习,亦陆续与诸多此前未曾见过之人相识,人间百态众生相,或算目睹一二。我曾认真思量自己的当日所做决定是否正确、是否合理,事到如今,仍未得出答案。但可以确定,从那天起,我便无以面对往昔的自己。 

    近日于四十二佛经所见,沙门问佛,欲求因缘以得宿命,佛言,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铙,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然芸芸众生不过尘世一粟,七情六欲、贪、嗔、痴,人以情字写,以情塑血肉,何人能摒弃?又该如何摒弃?求以宿命结果后,人又当如何? 

    上述所言,不过近日习读之思,并非向师父寻求答案。随时而与日移渐知,事有是非,亦难分对错,世事亦未必有结果。 

    名剑大会在即,明日便可抵达藏剑山庄,并请万安,顺祝一切都好。 

      

    徒 十四 亲笔 

     

     

    第一眼看见的是红色。红色的血蔓延至她的脚边,手里握着刀,血顺着刀尖一滴一滴如雨般落下。第二眼看见的是黑色。清夜无尘,月色冰凉,又好似留了一点慈悲,纱一般的光芒轻轻落在眼前少女身上,她身后却是好似永无止境的黑夜,永远也无法融入其中。第三眼看见的是白色。少女坐在轮椅上,下垂的手臂苍白而无力,双眼紧闭,不见一点血色,也因此让留有掐痕的脖颈格外明显,那淤青仿佛枷锁,颜色分明,是极为刺眼的存在。 

     

    最后,她又一次看见红色。扎眼的,可怖的的,悲伤的,极具冲击力的,来自少女胸口的红色。 

     

    她死了。听不见呼吸、听不见心跳,可十四不知道究竟谁才是凶手。是手握利刃的自己?还是在自己赶来前的人?她应该去检查尸体,摸她的脉搏,测她的体温,用所有学过的知识去判断自己还能做什么。十四想向前,却动弹不得,仿佛有无数双从地底深处的手紧紧握住她的脚踝,她被困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 

     

    十四低下头,想挣脱这不知何处而来的束缚,脚下的土地又在这刹那间化为一片黝黑平静的湖,如毫无波澜的死水,安静得好似一面镜子,她在看见穿着深蓝色男装的自己的瞬间,所有的束缚消失了。 

     

    于是十四迈出第一步,湖面荡开涟漪,泛起波澜,搅乱了她痛苦的脸,露出一双不属于她的眼睛。猩红的,绝望的,悲恸的,崩溃的眼睛。 

     

    她听见有人问她,十四,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仿佛梦魇般,这句话萦绕在她四周,不断回响、回响,是质问,又像是诅咒,可某一瞬间听起来却好似在哀求声讨什么——十四从梦里惊醒。 

     

    一支笔轻轻地敲了敲她趴着的书案,十四顾不上被冷汗浸湿的后背,下意识抬起头,蜂腰削背的万花弟子坐在她对面,她生了一张极为英气的脸,就这样坐着,即使是悠闲惬意的午后,背也挺得笔直。她手里拿着一卷展开一半的药册,正看着十四,光从她背后的窗户里洒进来,落了满地。 

     

    “可是累了?接下来我来整理吧。” 

     

    “是我走神了,让孙师姐担心了。”十四摇了摇头,“让孙师姐来帮忙已经很麻烦了,过几日师姐不是还要参加名剑大会么?” 

     

    “我确实是有比赛,但不必太担心,反而是你,可是着凉了?”孙白蔹察觉到她难看的脸色,语气里有几分担心,“若是身体不适,还是回去歇息吧。” 

     

    “没关系的。”十四道,“孙师姐来,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孙白蔹点头道:“藏剑山庄里出了些乱子,擂台下有人打起来了,颜师弟那方人手有些紧张,想让你今日也去帮帮忙。我来时见你整理药方睡过去了,想来是近日累着了,便没有叫醒你。” 

     

    “孙师姐客气了。”十四跟着她一前一后站起来,开始收拾出诊要用的工具,“我此番随同门们离开花谷,为的就是锻炼自己,因为贪图一时安逸而懈怠可不是好事。” 

     

    “那几人待你可有疏漏?” 

     

    她问的是平日里一同起居的同门,十四道:“自是没有的,我与大家相处时间不多,平日也少有交流,可大家都是极其照顾我的。” 

     

    “如此便好。”孙白蔹笑道,“两年前药王先生把你带来时你甚至都不愿意同人交流,这次又是学医之后头回出谷,他们都同我说觉得你闷闷的,总是在想别的事,颜师弟提到,不管问你什么都只说还好,因此便格外留意你,现在倒是渐渐恢复了不少。” 

     

    十四跟着笑道:“师姐难道喜欢我以前的样子?” 

     

    “倒也不是。”孙白蔹认真道,“只是觉得,你其实可以活得更自在一些。” 

     

    十四愣住。 

     

    孙白蔹摇了摇头,见她陷入沉思,失笑道:“问心是最难的,现下你先尝试去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情吧。” 

     

     

    名剑大会上的比试还未结束,擂台外反倒沸反盈天,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态何种理由,几拨人立场不同,又分不出谁对谁错,吵到最后直接打了起来,现场乱成一团,来维持秩序的几名藏剑弟子都被卷入其中,受了伤。 

     

    十四找到自己同门时,他们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甚至因为那群因为受伤而停手的人仍处在同一空间,碍于有忙碌的大夫在,从打架改为了吵架,混乱得不行,就连被藏剑派来的弟子也跟着参与进了这场混战之中。 

     

    “装什么装,你们藏剑这次安排的场次,恐怕根本不是随机的吧?装什么公平公正呢?!” 

     

    说话的这人十四有些印象,名剑大会的第一天他便因为受伤出局找了某位师姐要了些药膏带走,即使当时没人问他也一直叨叨着并非自己技不如人而是状态不好之类的话,属实聒噪。 

     

    又开始了,她瞥了一眼对方,又迅速移开,总觉得多看一眼都嫌自己是在没事找事。浪费时间的蠢货,她心道。 

     

    “那不是因为你打不过?” 

     

    嘲讽语气十足的话响起,竟然是出自他对面除了脸颊略有擦伤外几乎可以说是毫发无损的藏剑弟子。他甚至没有带藏剑弟子的那两把显眼的剑,双手抱臂环在胸前,右手还握着一把看起来精致又昂贵的扇子,和他那把扇子一样,举手投足间无不昭示他出身豪门贵胄。 

     

    而他身后,其实还有一名背着剑的藏剑弟子,看那模样,似乎是来不及阻止此人上前,听了他的话,无奈地在一旁扶额叹气。 

     

    十四匆匆扫去一眼,看见他腰间别着的白玉腰牌,那玉在光下折射出靓丽的光彩,璞玉浑金,白璧无瑕,显然价格不菲。她想,这人一看就没挨过打。 

     

    “叶宸仪你找死!” 

     

    果不其然,名为叶宸仪的藏剑弟子成功激怒了对方,竟然顾不得礼仪,就这样连名带姓喊了出来。 

     

    “我找死?”叶宸仪嗤笑道,“你这水平,连我衣角都碰不到,到底谁找死?” 

     

    “二位不妨冷静下……”一声盖过一声的争吵里,有道声音就这样传进来,又迅速被压下去。 

     

    就这?十四心中疑惑,藏剑山庄就派了这么个人来解决问题?有点怂过头了吧? 

     

    发声的同样是名藏剑弟子,竟然就是方才无奈叹气的那一位,此刻从人群中艰难地挤出来,现在二人身边。 

     

    这一身昭示藏剑山庄弟子身份的明黄衣衫让他整个人显得齿少气锐、意气风发,想来他是与叶宸仪同行,一同来处理这场意外的,只是眼下……他似乎丢了话语权,也没什么说服力。 

     

    “凌夙臻你去边上站着。”叶宸仪挥开他伸来的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这腌臜混沌我就不姓叶了!” 

     

    “叶宸仪,你别以为你是藏剑的人我就怕你!” 

     

    “你怕是怕打不过我丢人吧?” 

     

    “你……!” 

     

    眼看着气氛剑拔弩张起来,那人就要再次挥刀刺来,突然,一把灵巧的剑就这样横了进来,挡在二人之间,一直焦急不安的凌夙臻似是忍耐到了极致,就这样微笑着看捏他二人,又迅速在他们之间的间隙里插上一把本背在身后的巨大重剑。 

     

    一瞬间,两个人都安静了,不仅是因为这两把剑锋利的剑光,更是因为重剑砸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二位,有话好好说嘛。”青年没有收剑的意图,先是看向最开始说话的路人,一改之前的模样,声音洪亮,有条不紊道,“赵大侠若是质疑我藏剑山庄名剑大会的公平性,大可申请重新挑战,我相信山庄也不敢不应,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若大侠您仅仅是因为输了比试心里不痛快,想要寻个发泄便予人污名,我藏剑山庄必是不能坐视不管的。” 

     

    那名路人似乎被吓到了,吞吞吐吐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叶宸仪冷笑一声,他又旋即看向他:“宸仪兄护庄心切,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还望下次勿要这般自我行事了,三庄主是让我二人来帮忙的,不是来捣乱的,对吧?” 

     

    被他这样一看,叶宸仪下意识躲开他责问的目光,含糊其辞:“嗯……你说得不无道理。” 

     

    嚯,在一旁围观了全程的十四眨了眨眼睛,心道,原来是三个人都急了,只是这个凌夙臻急起来反而会说话了,有意思。 

     

    她本欲继续观战,阴影投下来,挡住了部分视线——有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这名少年约莫十七八岁,正是鲜衣怒马的年纪,看他的装束和腰间别的酒壶与长棍,多半是丐帮弟子。他本想朝十四抱拳示意,却因为扶着身旁神情痛苦的同伴而动弹不得,只能冲她笑了笑,语气恭敬地问道:“抱歉打扰了,姐姐可是万花谷的大夫?” 

     

    十四看去,这丐帮少年搀扶着的同伴应当与他同岁,这一身极其眼熟的深蓝色劲装让她怔愣了半秒,好在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不过是唐门弟子的寻常装束。 

     

    他握着弩的手微微颤抖,有血沿着骨节滑下,落进武器匣中,脸色苍白,被刮破的衣摆和衣袖以及露出的伤口看起来是被剑所伤,但不止于此,他还受了不少眼下无法分辨清楚的内伤。 

     

    她的目光停在他的嘴角,隐约可见血痕,十四指向身后相对僻静的院落道:“我姓林,林十四,你们随我来。” 

     

     

    (下) 

    “我姓白,白云酒,林大夫你应该也看出来我师承何门和派了吧?”在十四给那名唐门少年上药的时候,扶着他一路走来的丐帮少年从十四的左后方绕到了右后方,先是对她拿出来的外敷草药好奇,接着又开始询问汤药的制作过程和来源,“我也认识名花谷出身的大夫,她姓夏,夏三七,林大夫你可认识?三七姐以前总在花园后院养那些花花草草,然后有需要的时候就会去摘些下来,用我看不懂的方法磨成粉或者煮成汤……这些事情对万花谷的大夫来说,是不是都是基本功啊?” 

     

    十四把捣碎的药敷在他手臂的伤口上,用白布缠起来,惜字如金道:“不认识,算吧。”接着抬起头看了那名唐门少年一眼:“这药碰到伤口会有些疼,但效果很好,我瞧你二人模样,是来参加此次名剑大会的,便用了这些,大概三天就能恢复,也不会影响你比试。” 

     

    白云酒听见这话,也跟着看向受伤的少年,被两双眼睛盯着,他有意避开了视线,头别向一边,看不清表示,只是那声音让人想到唐门的春夜,淅淅沥沥的小雨融进竹林深处的小溪,淌淌流过,一直向前。他道:“无碍,有劳林大夫了。” 

     

    果不其然,在十四上药的整个过程里,他一言不发,甚至都没吭过一声,若不是听出了他起伏的呼吸,十四都要以为他是天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那类人。 

     

    “伤你的人实力并非不如你,所以造成了几处内伤。”十四道,“但更多的是外伤。” 

     

    唐还月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没说话。 

     

    十四叹道:“这里,还有这里,少侠恐怕是猜到了对方的招式,本可以避开,但为了更快速地取胜,放弃了防守造成的。” 

     

    听见她的评价,少年这才有了些许的情绪波动,惊讶一闪而过,又沉入湖底,重归平静。 

     

    “你的对手应当出身于七秀坊,这是冰心诀的剑气。”十四又道,“这位七秀的女侠咄咄逼人,这些攻击都是找准了你的弱点来的,你倒是沉得住气。” 

     

    白云酒再度凑过来,学着她的模样观察起这些伤口,却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所以把目光投向十四:“林大夫,你会武功吗?” 

     

    十四愣了愣:“何出此言?” 

     

    “你推测所得,与实际情况相差无几,所以我才这么问你的。”白云酒指向唐还月,“这个人,一打起架就不要命,我当时都觉得他要输了,结果他用那么危险的办法赢了!” 

     

    十四道:“只是根据伤口的情况判断的而已,我想,这种事情,对万花谷的弟子来说,都只是基本功而已,白少侠方前提到的那位名为夏三七的同门应当也会。” 

     

    唐还月把脸别开,躲过他的手,若不是抬起手臂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些困难,恐怕那一瞬间就会拍开白云酒。 

     

    注意到十四的目光,白云酒啧啧笑道:“林大夫你别管他了,唐还月就这个样子,闷得很,要你说十句话他才肯说一句——” 

     

    唐还月似是忍无可忍,开口打断他:“那是因为你话太多了。” 

     

    白云酒不甘示弱:“我那分明是担心你!你这人怎么还恩将仇报,不会还在记我小时候把花盆砸碎结果三七姐认为是你干的事情的仇吧?小气!” 

     

    唐还月反驳:“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平心而论,你话确实有点多。” 

     

    “若不是我今天把你从擂台上带下来,以你这个不要命的风格,恐怕还要继续躺到傍晚呢!” 

     

    “前几日你比试时分明比我更不要命。”唐还月皱了皱眉,“今日都是在我计算范围内,纵然会受伤,但绝不会致命,你,才是毫无章法。” 

     

    十四夹在两个人之间,努力维持自己的笑容:“两位,可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手上拿着的明明是救死扶伤的银针,配上那张笑脸,却硬生生营造出一种带着不耐烦的阴森来,仿佛这两个人再吵下去,她就要用这针立刻把他二人毒死,再抛尸荒郊野岭。白云酒与唐还月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想起当年在成都医馆里被夏三七支使的忙碌日子,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迅速闭了嘴。 

     

    “我在把脉时,发现唐少侠曾中过一种毒,这种毒伤及心肺,至今未能根治。”十四看着他,“我无意打探少侠的过去,仅作提醒,此毒毒性剧烈,余毒残留在你体内,你身上今日受的伤,有几处恐怕是因为这种毒导致的,少侠可知情?” 

     

    唐还月抬起头,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平静而坚定:“嗯,我知道。” 

     

    在他身侧的白云酒也没了那副嬉戏打闹的模样,沉声道:“我们都知道。” 

     

    “我明白了。”十四点了点头,将银针收了起来,又拿出一副纸笔,“以我现在的能力,没有办法替唐少侠彻底根治,但花谷有很多优秀的大夫,他们或许有办法。我替少侠写一副活血祛瘀、疏肝通络的药方,再写一封信,你们可以去找万花谷的孙白蔹师姐,让她帮忙。” 

     

    “孙白蔹……是今年万花谷来的那位孙白蔹吗?”白云酒似是想到了什么,好奇地追问,“可她不是以花间游出名的吗?” 

     

    “确实。”十四点了点头,把写好的药方和信一同交给他,收拾好东西站起来:“只是我并没能认识太多花谷的大夫,孙师姐认识,有了这封信,她应该能为你们引荐一二。” 

     

    “原来如此。”白云酒也跟着站起来,同他作揖行礼,“多谢林大夫!” 

     

    唐还月也想站起来,但奈何有伤在身,只能僵硬地抬起手臂:“多谢大夫。” 

     

    “不足挂齿的小事罢了。”十四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却又突然回头,犹豫了半晌,问,“唐少侠,可否再问你一事?” 

     

    唐还月坐直身体:“林大夫请讲。” 

     

    “唐少侠对唐门可算熟悉?” 

     

    “自然。”唐还月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点破,“我与大多数同门之前关系虽称不上亲密,但都有个印象,林大夫可是有认识的朋友在唐门?” 

     

    “……不。”十四回答得缓慢,像在思考该如何提问,“只是,若有已经选择离开的唐门弟子重新回到唐门,是否会受到门规门法法处置?” 

     

    “抱歉,这我确实不太了解。”唐还月道,“若林大夫不介意,待我托人问出缘由,再告诉你。” 

     

    十四站在门口,阴影罩住她整个人,模糊了轮廓,她沉默了半晌,最后笑了笑:“罢了,只是略有耳闻,一时好奇而已,不劳烦少侠分心。”她又道:“那副药方,少侠不必尽剂,以利读己即可。” 

     

    唐还月一愣:“我明白了,多谢。” 

     

    “容我再问一句,二位可是初来江湖?” 

     

    白云酒道:“算,也不算。” 

     

    “如此。”十四看着他二人,光一点一点洒进来,终于映出她的表情,似是白云孤飞,睹物伤情,她道,“人生若尘露,我祝二位一切顺利,后会有期。” 

     

     

    十四沿着原路,回到同门在的地方,帮忙照顾那些来参加名剑大会却因此受伤的侠士,待到今日结束,已是日落。 

     

    她回到住处时,门口却站着个人。 

     

    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很早便意识到她的到来,却没有立刻转身,而是选择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再回头。 

     

    云子真看见她,向前一步,抢先开口:“林大夫可还记得我?前几日我初到藏剑,生了病,那时候是林姑娘替我开了副药方,我因为好奇,还同林大夫聊了聊草药。” 

     

    “自然是记得的,林少侠。”十四停下脚步,问道,“不知道少侠来此,所谓何事?” 

     

    “不知林大夫可还记得,在下提到在下养了一只鹦鹉,他这几日不知道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回来的时候受了伤。”云子真有些不好意思道,“所以……我想向林大夫寻一点附子和莨菪子用于止痛。” 

     

    “因为我们那天聊起来,这二味药材有镇痛的功效?” 

     

    “林大夫果然记得。”云子真眼睛一亮,“我知这是不情之请,眼下这藏剑山庄我也没有认识的人,想到那天与林大夫交谈甚欢,或许也能算上朋友……” 

     

    十四抬手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我明白了,只是云少侠,我现在不能给你。” 

     

    云子真一愣。 

     

    “一是前几日这二味药材被用得频繁,现在剩下的也不多,我还得与同门商量一二,没有权利直接给你;二是附子和莨菪子的作用并非只有镇痛,若是稍有差池,云少侠的爱宠恐怕不只是受伤这么轻松了。” 

     

    “只是鹦鹉毕竟只是飞禽……” 

     

    “无妨。毕竟以前在花谷学习,我们也不会用在人身上试验,飞鸟走兽的命也同样是命,在我眼里并无区别。”十四看着他,“不知云少侠明日可有时间?酉时可好?” 

     

    “明日我有比试,恐怕有些为难。”云子真面露难色,“好在鹦鹉的伤并不重,只是他看起来深受其扰,我不想让他再痛苦……不知后日,林大夫可有空?” 

     

    十四道:“没问题。” 

     

    “如此,又要麻烦林大夫了。”他再次朝她行礼,“在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十四却只是摇了摇头:“云少侠严重了,无非是举手之劳。” 

     

     

    云子真的身份,十四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不认识,起初因为风寒遇见,或许可以说是偶然,但今日他来此,十四没能猜透他的想法。 

     

    他是云家子,盼望着结交他的人到处都是,愿意为他鞍前马后的人绝不在少数,他却特地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口,寻几味其实哪里的药房都能找到、偏偏想也知道在藏剑山庄可能用处频繁的草药,实在是奇怪。 

     

    她不可能直接如他所愿,但却愿意上钩,一探究竟。硬要说的话,身为万花谷的医者,整日处理的事情确实枯燥无趣,云子真却是个有意思的人。 

     

    所以,十四几乎是分毫不差地按照约定的时间带着草药来到云子真所居住的院落,只是在还没进去之前,她便已经察觉到不对。 

     

    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没有人存在。 

     

    她果断推开卧房的门,看见了混乱的房间,死掉的鹦鹉,和躺在床上、没有呼吸的云子真。 

     

    尚来不及做出反应,脚步声传来,十四猛地回头,竟然是有人来了。 

     

    出现的人穿着一身黑衣,身负一把用黑布缠绕严实的剑,分明是女人的打扮,十四却一眼看出他是个男人,他在看见云子真的尸体时,眼神同样惊讶。 

     

    她二人对视一眼,互相之间都还未能开口,第三个人出现了。 

     

    手持玉佩的纯阳弟子是他们中最惊讶的那个,又或许是因为没有时间给他思考和缓和表情,藏剑山庄的人也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于是他们三人被强行留在此地,等待叶晖亲自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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